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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双洁+先婚后爱】不是女强文!——孟铅华是懦弱无宠的王妃,嫁入王府三年,王爷冷落她,下人欺负她,还有白莲花处处诬陷她、挑衅她。有一天,她为了免罚用了一次美人计,没想到号称不近女色的王爷一下子沦陷了,日日惦记。她想分房睡,王爷:不行!她想离家出走,王爷:门儿都没有!她想和离,王爷直接吐血晕倒!——行文节奏较快,女主有眼界,并非只局限于宅斗、宫斗。
主角:孟铅华,萧屹行 更新:2023-03-13 18: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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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铅华,萧屹行的其他类型小说《黑莲王妃出没,王爷请保重》,由网络作家“半升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甜宠+双洁+先婚后爱】不是女强文!——孟铅华是懦弱无宠的王妃,嫁入王府三年,王爷冷落她,下人欺负她,还有白莲花处处诬陷她、挑衅她。有一天,她为了免罚用了一次美人计,没想到号称不近女色的王爷一下子沦陷了,日日惦记。她想分房睡,王爷:不行!她想离家出走,王爷:门儿都没有!她想和离,王爷直接吐血晕倒!——行文节奏较快,女主有眼界,并非只局限于宅斗、宫斗。
孟铅华受表姐江盈月之邀,来花园里赏花,却看到她和自己夫君萧屹行抱在一起。
她心口一堵,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她深爱的夫君,那俊美无双、位高权重的冷面王爷,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她的表姐卿卿我我。
他旁若无人地环着她的纤腰,抚着她的长发,眼里是对自己从未有过柔软。
孟铅华身为他的正牌王妃,即便心如刀绞,却也只能假装没看见,带着丫鬟匆匆逃离。
她不敢惊动,不敢打扰,生怕惹怒了他,让他更加的厌恶自己。
成亲两年多,屹王从来不碰她,也从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京都里很多人都知道,江盈月才是屹王萧屹行的心上人,而孟铅华,只是他奉旨迎娶的女人。
他对这个女人百般厌恶,只怕一旦寻到借口,就会休了她,再以正妃之位,风风光光地迎娶江盈月。
就在孟铅华转身之际,却被江盈月叫住了。
“妹妹!”
她推开萧屹行,惊慌失措地跑到孟铅华面前,“噗通”跪在地上,哭得我见犹怜,“对不起妹妹,姐姐不是有意的,呜呜……都是姐姐的错,求你不要怪王爷……”
她身躯颤抖,脸色苍白,柔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哭死过去。
孟铅华抬眼看到了萧屹行那不悦的目光,她下意识的手抖了一下。
“王爷,我……”
她想解释,说她只是路过,她什么都没看到,她这就回去闭门思过。
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江盈月拉住裙摆,“妹妹,真的不怪王爷,都是姐姐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求你别用这么哀怨的眼神看着王爷……”
哀怨?孟铅华觉得她分明是伤心难过,怎么会是哀怨呢?
殊不知,经江盈月的嘴这么一说,她这伤心难过落在别人眼里,也可以看作是失望和哀怨。
萧屹行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孟铅华吓得倒退两步。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她倒退的一瞬间,拉着她裙摆的江盈月突然倒向一旁,从台阶上滚落下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孟铅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江盈月的丫鬟梅香大叫:“王妃,您为何要踢我家小姐?您记恨我家小姐得王爷宠爱,也不该把她从这么高的台阶踢下去啊,您这样会要了她的命!小姐……呜呜……”
孟铅华几乎吓傻了,这个台阶不算高,江盈月摔下去不一定会死,但她肯定会被萧屹行弄死!
“我……我没踢姐姐……”她的声音弱得像蚊蝇。
半人高的花圃挡着,萧屹行根本看不到她腰部以下动作,所以她踢没踢江盈月,还真说不清楚。
萧屹行满眼怒火,冲过来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毒妇!”
孟铅华被抽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幸得丫鬟丹春扶住。
她半边脸都肿了,脸颊上的巴掌印触目惊心,火辣辣的疼。
脸上再怎么疼,也比不上心里疼。
这是萧屹行第一次打她。
从前就算不待见她,可出于良好的教养,也从来没有打过她。
今日见到江盈月受伤,心疼得连教养也忘了……
“月儿,你怎么样?月儿,本王在这里,你快醒醒……”萧屹行抱着昏迷的江盈月,满脸都是紧张。
“快叫万神医!”
萧屹行将人打横抱起,急急地冲向灵犀殿,却又好似怕颠碎了她,浑身上下都透着小心翼翼。
经过孟铅华身边时,他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给本王等着!”
孟铅华早已心碎一地,泣不成声。
萧屹行从未正眼看过她,却对那个女人百般温柔;萧屹行从不听她解释,却对那个女人深信不疑。
这一次,等待她的又将是怎样的雷霆之怒?
孟铅华惴惴不安地回到墨莲院,丫鬟用冷毛巾帮她敷脸,索性慢慢消了肿。
她趴在床头无声地哭泣,直到深夜才睡着。
萧屹行一晚上都没来找她,应该是守着江盈月无法分身。
第二天醒来,她猛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孟铅华了,她的身体里换了一个新的灵魂,是二十一世纪某上市科技公司CEO的鲜活灵魂
除此之外,她大学时为了挣学费还做过兼职模特,擅长放电,她的眼神杀,男女通杀。
没错,她穿越了!
环视四周,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疼!
这还真穿越了!
那她可不能被人看出来,否则会被当成怪物……
来不及多想,愤怒的脚步声已到了门外。
“王爷,王妃还没睡醒,您过一会儿再来吧……”
“滚!”
一声闷响,一阵惨叫——丹春被踢倒了。
萧屹行来找她算账了!
孟铅华心中一紧,迅速褪下寝衣,光溜溜地躲进被窝里——她手无寸铁,也还没适应新的环境,只能用美人计吓唬吓唬人了。
“砰!”门被一脚踹开。
一股冷冽的杀气扑进来,直逼被窝里的孟铅华。
“贱.人,给本王滚出来!”
怒气冲冲要杀人的声音。
被子无情地被掀开,孟铅华看到了一张满是怒气,却仍旧美到让人心颤的男人脸。
斜飞的长眉下面,是一双幽深的凤眼,直挺的鼻梁,再配上微翘的薄唇,光是这刀削斧凿的五官,就足够迷倒众生。
更何况还有那玉簪挽起的长发,镶金边的玄色锦袍,更衬得他威不可范,贵气天成。
尽管知道这是个打女人的渣男,可还是有那么一瞬间,孟铅华被他绝美的风华迷惑了心神。
哎,谁叫她就好美男这一口呢?
萧屹行惊呆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被子下面的女人,竟然……不着寸缕!
她一脸无辜地看向他,手捂着胸口,却还是露出大片的雪白……
幸好被子覆在腰下,遮盖了半个人儿,否则他就要看到不该看的了。
匆忙别过头不敢看,都没发觉自己的耳尖爬上来一抹红。
“不知羞耻!”
萧屹行嘴上骂着,手却没闲着,运功挥手关上房门,还警惕地朝门外看了一眼,见侍卫们都没跟过来,才放心——好歹是他的王妃,怎能让别人看了去?
他满脸怒气,吼道:“青天白日的衣衫不整,还不快给本王把衣服穿上!”
孟铅华慵懒地坐起来,扯过被子盖住上半身,然后漫不经心地将散乱的青丝拢到耳后。
一举一动风情万种——都是她做模特时练就的看家本领。
她缓缓开口,声音绵软,“臣妾就是因为没穿衣,才躲在被子里,是王爷突然闯进来,掀了臣妾的遮身之物,怎的反倒来骂臣妾?”
心里想的是:狗男人,你不是除了江盈月之外都不近女色吗?有本事过来打我呀!
有了被子的遮挡,萧屹行的眼睛终于能朝她看了。
他很诧异,这个女人不是一向喜欢哭哭啼啼扮柔弱么?此刻竟没有跪地求饶,反而用这种娇嗔的语气跟他说话……
还有她那眼神是怎么回事?
慵懒又热切,自信又迷离,好像射穿了他的身体,直取他的心神,一下子夺走了他的三魂七魄。
不知不觉,他眼里的怒火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暗流涌动的黑色潮水。
成亲两年多,他从未碰过这个女人,想不到她竟有如此春光……
“把衣服穿上!”
孟铅华不紧不慢地说道:“不嘛,人家热。”
想让她穿上衣服好挨打?门儿都没有!
萧屹行额角跳了跳,这是什么语气?这个女人是在勾引他,这个女人竟敢勾引他!
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你在找死!”
真想揍她,却苦于没地儿下手。
不着寸缕的女人,还是他厌恶的女人,当然不能碰,连看一眼不应该。
孟铅华毫不畏惧,双眼逼视着他,“王爷,若不是生活所迫,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找死。您问都不问一句,就断定我踢了姐姐,是不是有失公允?
“好歹我也是大禹国的子民,受大禹国律法的保护,您怎能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即便是死囚,也有说话的机会吧?”
萧屹行眼波微动,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学会用律法保护自己了?还这般伶牙俐齿,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身为亲王,自然要维护大禹国的律法,只是她这副妖媚的样子,哪里像是来跟他讲律法的,分明就是在勾引他!
“若再不把衣裳穿好,休怪本王无情!”
孟铅华勾唇一笑,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的衣裳上,看样子是谈不了别的了。
她自信有这个魅力,稍稍卖弄一下风情,就能让人挪不开眼。
只是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屹王也会如此。
呵,男人。
她眯着眼,不紧不慢地道:“王爷,站着火大,要不要坐下再说?”
“本王还有要事。”萧屹行掉头就走。
不,是逃——连自己来做什么都忘了,落荒而逃。
孟铅华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就顶不住了?
丫鬟绿夏推门进来,满脸担忧,“王妃,您没事吧?”
“我没事,丹春怎么样?”
萧屹行来的时候踢了丹春,他一个习武之人,出脚怕是不轻。
“丹春她……她……”
“我去看看。”
孟铅华迅速穿衣下床,走到门外。
看到丹春嘴角的血迹,她暗自咬牙:狗男人,就知道打女人,你给老娘等着!
“绿夏,把丹春扶进去休息,我去请万神医。”
“王妃别去,咳咳,”丹春挣扎着朝她跪下,“没有王爷的吩咐,万神医是不会理咱们的,奴婢没事,咳咳,真没事……”
万神医难请,这一点孟铅华自然知道,所以她才要亲自去请。
好歹她有个王妃的头衔,万神医既是王府的府医,就少不得要给她几分薄面。
孟铅华蹲守灵犀院后面的茅厕旁,等万神医出来如厕。
她本来是去前院找万神医的,到了前院才知道,如今江盈月病着,萧屹行心疼得不行,便命万神医整日守在灵犀院。
孟铅华真替原主不值。
原主生病的时候萧屹行从不过问,就连请大夫也是千难万难。
一来万神医不是下人能随便请得动的,二来要出去请别的大夫,又被守卫拦住,说王爷吩咐了,墨莲院的人不得擅自出府。
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亏原主还爱得死去活来,宁愿与兄长决裂要嫁给他。
难道她上辈子杀了萧屹行全家,这辈子要来赎罪?
放眼望去,江盈月的灵犀院比她的墨莲院不知大了几倍,景致好,光线足,重点是离萧屹行住的雪松院近。
以萧屹行的武功,一个起落就能从雪松院飞到灵犀院,只怕这对狗男女早已偷偷摸摸,干柴烈火不知多少回。
孟铅华带着现代人的思维,对古代的男女大防还没有深刻的认识,理所当然就这样想了,后来她才发现是自己浅薄了。
终于,那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从角门出来了。
孟铅华从假山后跳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万神医,跟我走!”
万神医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哎,王妃娘娘,您您您……您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本医!”
万神医醉心医术,心性单纯,这王府里能尊称她一声“王妃娘娘”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放开你可以,跟我去墨莲院,看个病人。”
万神医面露难色,“墨莲院……可不在本医的职责范围内。”
他话说得委婉,但孟铅华知道,必定是萧屹行那狗崽子下的令,让他别管墨莲院的死活。
呵,不就是想逼着本王妃和离,好给你的江盈月腾地儿么?
苛扣饮食、炭火、衣料还不算,连大夫都不让瞧,简直是小人行径!
孟铅华可不管那些,她一把拽住万神医的山羊胡子,“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万神医一惊,这平日里畏畏缩缩的王妃娘娘,今日怎的这样凶?
还没来得及多想,已被拽着走了老远。
孟铅华抓着万神医的胡子走路,突然就有种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的感觉,她一时也想不起来,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是什么。
寻思了好一会儿,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这不就是抓着男模的领带走秀的那感觉么!
对,就是这感觉!
找着感觉了,走起路来就更加风情万种、妖里妖气,任谁看了都想入非非。
好死不死,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萧屹行看到。
落在他眼里,就是那个女人,竟然揪着万神医的胡子走路,还一脸享受的表情……
那模样不像是在掐架,反而像是在……调笑?
看那急不可耐的步调,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姿态,分明像是要找个没人的花丛,行鱼水之欢……
光天化日之下,这二人怎么敢?!
萧屹行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不要脸的女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啥?
孟铅华还以为不是在说自己,左右看看,并没有其他人。
再看看萧屹行那张寒霜冰冻千年,却一朝被怒火融化的脸,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偌大一个王府,这都能撞上?果然是离江盈月不远的地方,必有萧屹行出没。
好狗不挡道!孟铅华几乎脱口而出,但她忍住了。
这人正在气头上,她可不会傻到往枪口上撞。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啊,还骂她不要脸……
孟铅华放开万神医的胡子,迅速回想了一下,没别的啊,就是揪个胡子而已,又没有肢体接触,即便是在古代,也算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吧?
她轻颜一笑,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王爷安好,臣妾是来找万神医看病的。”
万神医好不容易抽回自己的胡子,在一旁又是整理胡须又是擦汗,好不狼狈。
见到他家王爷,像受欺负的孩子见了娘,“王爷王爷,您来得正好,王妃娘娘非要强拉了本医去给她的丫鬟看病……”
萧屹行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原来是找万神医看病,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他想歪了。
可这女人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身上总散发着勾人的气息,很难不让人想歪。
“你的丫鬟病了?”语气仍是不善,还带着质疑。
孟铅华尽量放低姿态,低眉顺眼,语气柔软,“回王爷的话,王爷方才踢伤了丹春,臣妾怕她受不住闹出人命,有损王爷声誉,所以特地求了万神医去看看。”
万神医敢怒不敢言:哎呀王妃娘娘,有您这样求人的么?本医的胡子都快被您揪掉了!
萧屹行冷哼一声,“本王踢得那么重,竟会闹出人命?”
孟铅华心中冷笑,挨打的不是你,你当然不觉得重,改天我也把你踢到吐血试试?
“王爷有所不知,墨莲院阴冷潮湿,又被枫树林遮挡,冬日整天里看不见太阳,炭火也只够臣妾一人所用,丫鬟们挨饿受冻熬了几年,身子弱些也是有的。
您这一脚下去虽说不重,但对丹春来说却是雪上加霜,万一伤了身子,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呢。”
她不卑不亢,将丹春的病情夸大其词,说的却也不算是假话。
当年孟家人求得皇帝赐婚,萧屹行不得已撇下心上人江盈月,转头娶了她,自是对她这个王妃百般不满。
给她安排的院子阴冷潮湿,狭小偏僻,还亲自赐名“墨莲院”——人都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他便是要用“墨莲”二字来羞辱她。
后来又因江盈月说喜欢赏红叶,他便命人移植了数百棵大枫树,种在墨莲院南边,就算冬日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也足够遮天蔽日的。
墨莲院的冬天,犹如冰窖,湿冷刺骨。
原主胆小懦弱,受了委屈也不敢说,可如今不一样了,她体内住着现代女性的滚烫灵魂。
可以不哭不闹,但也要把她穿过的小鞋说出来,好叫这狗男人知道,她孟铅华不是傻子,他苛待她、欺负她,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萧屹行默了默,终究是没有反对,准了万神医去墨莲院给丹春看病,还命季峥去灵犀院取来了万神医的药箱。
怎么会这般容易?孟铅华觉得有些不真实。
不过能请到万神医总是好事。
墨莲院。
萧屹行威坐在主座上,满脸寒霜,像一尊谁都惹不起的大佛。
殿内外侍奉的下人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个个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伴云、伴月两个丫鬟,打扮的花枝招展,上赶着往殿内送茶水和点心。
谁知却被季峥拦在了门外——王爷不喜莺莺燕燕,放那么多丫鬟进去做什么?
孟铅华实在搞不懂,万神医来看病,狗男人跟来做什么,堂堂一个王爷很闲么?
万神医给丹春诊治过后,开了药方,就到萧屹行面前复命。
“再看看这个。”
萧屹行使了个眼色,季峥连忙捧了个东西,递给万神医。
孟铅华定睛一看,那不是……她卧房里的香炉吗?里头的香还没有燃尽。
季峥何时把这玩意儿拿来了?
万神医对着香炉闻了闻,又用挑子拨开香灰仔细查验。
验完才说道:“这香是用鲜花汁子调成的,没有什么不妥。”
“那这些鲜花汁子,可有使人身热情动之功效?”
什么什么?!孟铅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屹行这话的意思是……怀疑她给他下脏药?
这又从何说起?!
别说他都不来自己房里,就算来了,她也不屑于此!
在外人眼里,他是俊美无双皇子,战功赫赫的王爷,是打着灯笼上天入地都找不着的好夫婿,可在孟铅华眼里,他算个什么东西!
打女人、养小三,还自命清高、自以为是的狗男人!
难怪他轻易就准了万神医来给丹春看病,原来看病是假,查脏药是真……
孟铅华气得暗暗咬牙:我给乞丐下药,也不给你下!
“都是寻常的鲜花,除了安神助眠之外,没有其它功效。”万神医照实回答。
萧屹行冷眼看着香炉,似乎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奈何万神医的话他信得过。
谁也不知道,先前他从墨莲院落荒而逃,根本不是因为有什么要事,而是因为身体里的猛兽被唤醒了。
他一向很有定力,可不知怎么了,才看了眼孟铅华的身子,就突然上头了,小腹发烫,一丛邪火往上窜。
仓皇逃回雪松院,立即泡起了冷水澡,泡了半个时辰才算平息下来。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所以总觉得不对,只怕是中了什么阴招。
是了,孟铅华的房里燃着香,定是那香里头加了脏东西。
自己两年多都没碰她,现下又接了月儿来府上养病,所以她按捺不住,动起了歪心思,一定是这样!
若能查到真凭实据,倒不失为一个休妻的好名头。
立马穿好衣裳,带着季峥去墨莲院查证,恰巧在路上遇到孟铅华拉着万神医,就同他们一道过来了。
此刻什么都没查出来,他有些失望,摆摆手示意万神医退下。
“下药一事本王可以不计较,但王妃害月儿摔断了腿……”
“王爷,”孟铅华打断他,迎着他凌厉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下药一事非同小可,您该好好计较一下,找出真凭实据,治臣妾的罪才是。”
一旁的季峥不禁侧目,王妃何时变得如此大胆,敢跟王爷顶嘴?她这是在讽刺王爷没有真凭实据,随便给她安罪名呢。
萧屹行也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自私又蠢笨的女人吗?竟一下子就找到了他话里的漏洞,倒打一耙。
他确实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是看她不顺眼,说话不自觉地就针对她罢了。
这会儿被她拆穿,倒不得不松口了。
“既然没下药,那便罢了,只是……”
“王爷放心,”孟铅华再次打断他,“当年臣妾脑子坏了,见着王爷就晕头转向、忘乎所以,如今已经好了,不会再垂涎王爷美色,更不会对王爷下药!”
话语里没有怨怼,却字字掷地有声,让人不得不相信。
听到这话,一向冷静的绿夏都吓着了。
王妃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王爷说出这样的话?王爷要是恼了,只怕王妃又要伤心欲绝,哭到后半夜。
她是王妃的丫鬟,自然不在乎王爷恼不恼,她只担心王妃哭坏了身子。
萧屹行微微一惊,这个女人在说什么?是说她以前错爱了他,现在醒悟放下了?
装腔作势、故弄玄虚,自以为比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高明吗?
不屑地道:“王妃想通了最好,免得错了主意,让本王容不下你!
“月儿受伤一事,就杖责……”
“就罚禁足吧!”孟铅华抢声道。
连着三次被打断,萧屹行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怒道:“月儿伤得那么重,岂是你禁足就能抵过的?!”
“臣妾不曾踢过姐姐。”孟铅华不卑不亢,但很笃定,“当时有花圃遮挡,不管是王爷还是梅香,都看不到臣妾腰部以下动作,怎能一口咬定是臣妾踢了姐姐?”
萧屹行一时语塞,他的确没看到她踢人。
只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月儿出事总是和她有关,他情急之下,才武断了些。
孟铅华又道:“想必姐姐醒来后也跟王爷说‘不关妹妹的事,是妾身自己不小心,请王爷不要怪罪妹妹’,怎的王爷非要正话反听,更加认定是臣妾害了姐姐呢?”
萧屹行眉心微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这个女人不仅分析得头头是道,就连月儿所说的话,也猜得一字不差!
她似乎真的不一样了,这个人神采斐然,脑瓜子也灵光了不少……
萧屹行怒气稍解,却还嘴硬,“月儿心地善良,你哪次闯祸她不是替你开脱?”
一听这话,孟铅华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江盈月真的说了“不怪妹妹”的话。
这也不难猜,想当初江盈月那白莲花,今日摔倒了说是她推的,明日茶水烫了手说是她撞的,后日脸上长了红疹又说是她下毒……
伎俩一个比一个拙劣,萧屹行还都信了,一次不落的罚她。
禁足、罚俸跪犹如家常便饭。
然后白莲花就开始了她的表演,摆出一副柔弱无骨、楚楚可怜的模样,扑在萧屹行怀里,说“不关妹妹的事,是妾身不好,请王爷不要责怪妹妹”之类的话。
看似求情,实则脏水一盆又一盆,让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大差不差,回回都是这么个流程。
原主最怕江盈月来王府了,她一来准没好事。
偏偏那白莲花恬不知耻,总以身子不适为由,隔三差五的来找万神医看病,来了就赖着不走,还对外说是王妃妹妹留她住下,盛情难却。
狗男人是一百个欢迎,请能工巧匠修建了灵犀院给她住,珊瑚、翡翠、夜明珠,人参、熊掌、紫貂皮,什么好东西都往她那儿送,妥妥的金屋藏娇。
这次江盈月不惜摔断腿来冤枉她,显然是下了血本,铁了心要让她不死也残废。
若换了是原主,大抵也只会哭着说“臣妾没有,真的没有”,反而让萧屹行觉得她有错不认、不思悔改,更是雷霆之怒震得她瑟瑟发抖。
可现在的孟铅华不一样了,她是穿越来的科技公司CEO,智商这块拿捏得死死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白莲花会怎么给她泼脏水。
猜对了她的茶言茶语,接下来只要拿出创业时期忽悠投资人的嘴脸,说动狗男人即可。
孟铅华说道:“王爷是咱们大禹国的战神,最擅排兵布阵,在用兵上自然会十分严谨,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可能。
“但在此事上,王爷怎的只觉得姐姐是为在臣妾开脱,而不想想其它的可能性呢?有没有一种可能,姐姐她是实话实说?”
一旁的季峥和绿夏都觉得王妃说的对,就是这么个理儿,江小姐说的有可能就是实话,王爷自己听岔了而已。
——妥妥的被忽悠进去了。
萧屹行比他们冷静得多,却也免不了吃惊。
这个女人,不过是后宅里的一朵娇花,竟还懂得排兵布阵要考虑种种可能?所说的话也极为严谨,一环扣一环,完全挑不出毛病。
不但挑不出毛病,还挺有道理。
他第一次认真地看她,脸还是那张极美的脸,却又跟以往大不相同。
从前,她的脸上总难掩愁苦之色,让人看了心情烦闷。
可是现在,这张脸不再愁苦,反而有光彩溢出,鲜活、生动又妩媚。
还有那身段,纤柔挺拔,遗世独立,仿佛一朵盛放的红莲,摇曳生姿,撩人心弦,让人忍不住想要折她在手……
又来了!为什么他今日总被这个女人弄得心猿意马?
萧屹行压抑着心头异样的感觉,冷冷地道:“本王竟不知,王妃如此巧言善辩!”
在孟铅华看来,他这话颇有几分死鸭子嘴硬的意味——明知她说的有道理,也不承认,还怪她巧言善辩。
男人爱面子,她也不戳破,浅笑道:“王爷聪明绝顶,哪里容得臣妾诡辩?臣妾不过是将事情捋捋清楚,相信王爷心如明镜,自有定夺。
“当然了,臣妾也知道王爷怒气难消,所以自愿禁足,只求王爷能够消气。”
江盈月到底摔断了腿,此事不可能不了了之,还是主动一些,选个不痛不痒的禁足吧。
说完对着他笑笑,以示自己的求和之心。
那笑落在萧屹行眼里,就像红莲朵朵绽放,柔艳绝伦,看得他心旌摇曳。
这个女人,又在勾引他!
真是找死!
突然一把捏住孟铅华的脖子,重重地将她抵到桌沿上,怒道:“你当本王是好糊弄的?凭你几句话就想脱罪?”
孟铅华瞬间涨红了小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手慌忙掰扯那只扼住咽喉的大手,却像在给它挠痒痒。
心中也慌了神:狗男人怎的不按牌理出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理应握手言和才是,他怎么发火了?
绿夏连忙跪地求饶,“王爷息怒,王妃不是有意的,求王爷饶过王妃!”
她其实不明白王妃到底哪里糊弄王爷了,王妃明明说的很对,句句在理啊。
“滚出去!”
随着萧屹行的一声怒吼,季峥将绿夏提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季峥也很纳闷,主子明明已经消气了,怎的又发起火来了?
他跟在主子身边多年,却也时常看不懂他。
别说季峥看不懂,就连萧屹行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其实是在讨价还价——不能凭她几句话就脱罪,得给他更多才行!
屋子里只剩下萧屹行和孟铅华二人,四目对峙,气氛紧张。
孟铅华咳嗽几声,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臣妾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命……”
这人阴晴不定,暴戾有余——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得哄着些。
“不敢?”萧屹行冷哼一声,“若说你从前不敢,本王相信,可是今日,你三番五次挑战本王的底线!
“踢了月儿,私自带走万神医,又屡屡打断本王说话,本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口气列出了孟铅华的许多“罪状”,却又隐约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似乎还有什事令他更为火大……
是她轻而易举就引得他“起火”,还是她揪着别的男人的胡子?
勾引他,又跟别的男人举止亲密,然后再来勾引他,简直可恶至极!
萧屹行心中愤怒,手上的力气不知不觉更大了。
孟铅华猛然惊觉:难道他动了杀机?
以他的权位,即便真的掐死自己,也能用“突发恶疾暴毙”这样的借口遮掩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
手上连把刀都没有,看来也只能再试试美人计了。
孟铅华不再挣扎,反而一脸享受地看着萧屹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咳……王爷就是臣妾的君,想要臣妾的命,拿去便是,王爷,用力!”
说着嫩滑的小手拉住他的手腕,然后脚离地,往他腰上勾。
金丝猴似的挂在他的手臂和腰上。
要么掐死她,要么收了她,反正就是不能这样折磨她。
甘之如饴的表情,配上那句“用力”,腿还往他腰上勾,这谁招架得住?
萧屹行猝不及防乱了心神,手腕被她一拉,捏着她脖子的力道防御性加重了一分,眼前的女人瞬间窒息,小脸都紫了!
“你干什么?”急忙松开她的脖子,又怕她摔下去,顺势将人抱住。
孟铅华可算是夺回了自己的脖子,自由呼吸的感觉太好了!
戏演到这儿本该就此结束,可若是结束的太仓促,就会显得很假。
况且萧屹行还抱着她,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于是她装虚弱,扑在他怀里——白莲花惯用的伎俩,今天她也借来用用!
一股好闻的冷香钻入鼻腔,她感受到了狗男人慌乱的气息。
他抱着她坐下,给她喂了一口茶。
“噗……”孟铅华毫无意外地呛到,茶水喷了狗男人满怀。
“对不起王爷,咳咳……”
她挤出几滴眼泪,装作是呛出来的,慌忙伸出小手替他擦拭身上的水渍。
哎呦喂,这胸肌,健壮紧实,滚烫有力,隔着衣料手感都这么好!
狗男人虽说做人不咋地,但长得是真好看,身材也无可挑剔,不摸白不摸!
自打萧屹行查香炉的那一刻起,孟铅华就瞧出了他的那点龌龊心思,不就是馋她身子么?
身体诚实又不敢认,反过来还怪别人药他!
看穿了他的小九九,所以才敢又一次给他使美人计。
哦,主要是手里没刀,还被捏着脖子说不出话——除了美貌一无所有,不使美人计还能使什么?
他若是磐石一块,自然攻不下来,可他是只有缝的蛋,那用一只苍蝇就能拿下。
正替他擦着身上的水渍,突然手被按住了。
是萧屹行。
他按着她玉白的小手,眸光隐晦,看不出喜怒。
手心的热度一点点传给她,裹上她的温香,又一点点传回去。
孟铅华心里有点慌,这是准备罚她呢,还是想让她继续摸?
“唔……”
突然就有了答案,因为她的唇,被另一双炙热而有力的唇封住了!
孟铅华傻眼了。
八字还没一撇,就亲上了?
心跳到嗓子眼儿了,这不是个古代男人么,怎么这么直接?
“王爷不要,唔唔……”
她是吓到了,可还不至于昏了头,此处理当欲拒还迎。
小拳拳捶他胸口,想把他推开,可就凭她那点子力气,哪里推得动这饿狼般的男人?
反而她越挣扎,人家亲的越起劲,撬开她的贝齿,报复性疯狂掠夺。
还把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托住她的后脑勺,防止她反抗。
胜负欲、占有欲,从他的唇舌间发泄出来,仿佛在说:叫你能说会道,叫你勾引本王,看本王怎么罚你!
孟铅华突然有点怀疑,今日他动不动就发火,该不会就是为了闹这么一出吧?
想亲就直说啊,绕这么大个弯子。
直到她呼吸困难,手不停地乱抓,萧屹行才猛地离开她的唇。
居高临下,满眼不屑,“王妃不是一直都盼着本王如此吗?怎么现下倒玩起了欲擒故纵,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什么什么,谁盼着?不是他盼着吗?
心里翻过一万个白眼儿,面上却是一副小白兔的无辜表情,弱弱地道:“臣妾没有……”
“是吗?”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唇。
这樱桃红唇,娇艳欲滴,湿软嫩滑,还带着一股独有的香甜,比他珍藏了二十年的美酒还上头。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眼看着她的气喘顺了,低头又咬上那红唇——这次是真咬。
唇上的刺痛让孟铅华惊叫出声,也让她在心中暗骂:狗男人,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祝你长命百岁,孤独终老!
萧屹行吸了吸她唇上的血,才将她放开。
深邃的凤眸看着她殷红的唇,满意地道:“王妃禁足一个月。”
站起身理了理衣衫,仍是那个冷峻自持、高高在上的屹王。
迈步朝外走去,背影生人勿近。
孟铅华坐在椅子上大口呼吸,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什么大不了的,权当是被狗咬!
灵犀院。
“什么!王爷只罚那个贱人禁足?!”江盈月猛地从床上惊坐起来,满脸都是怨毒和难以置信。
“小姐慢些,小心腿!”梅香连忙跑到床边,查看江盈月那包裹得像粽子的腿。
“贱.人!我腿都断了,她却只是禁足?!”
她恨恨地攥紧拳头,面目也有些扭曲,跟平日那柔弱善良、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小姐别恼,左右王爷心疼您,自从您受伤后就派万神医整日在外头守着。药材、补品流水似的送来,还每日两次亲自探望。”
江盈月怒道:“那又怎样?王爷对我再好,也消除不了我对孟铅华的恨!
“凭什么她什么都有?高贵的出身,祖母的疼爱,王爷的正妃之位,凭什么都是她的?论才学、论容貌,我哪一点不比她强?!”
梅香虽然觉得小姐的容貌未必比得上孟铅华,可她哪里敢质疑小姐的话?
小姐说谁强就谁强。
安慰道:“小姐切勿动气,凭她有什么,都不及小姐有王爷的宠爱。王爷虽娶了她,却连她的房都没进过,一心只挂念小姐。
“王爷不是说过吗?等时机一到就会休了她,迎娶小姐做正妃。等您做了屹王妃,那还不是要什么就有什么!”
听了梅香的话,江盈月到底好受了些,“是啊,等我做了屹王妃,便能高高在上,将那个该死的贱.人踩在脚底下!”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隐隐感到不安。
从前自己出事,屹王都是让孟铅华加倍奉还,为何这次却轻拿轻放,只让她禁足?
正欲拿起自己帕子撕扯泄愤,却听到门外传来下人请安的声音:“王爷安好。”
萧屹行到了。
她赶紧改用帕子擦眼泪,瞬间又恢复了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高大冷峻的身影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她红红的眼眶。
萧屹行坐在床边问道:“月儿怎么哭了?可是脚疼?”
江盈月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王爷,妾身不疼,只是听说您去了墨莲院,担心您伤了妹妹,妹妹她……她不是故意的,您千万别怪她!”
眼泪倏地落下,一副受了极大的委屈,却又极力隐忍的模样。
萧屹行脸色一沉:果然是王妃推了月儿,她竟还狡辩不承认!
只是他已经罚过了,不好出尔反尔再罚一次。
说道:“月儿放心,本王并没有为难她,只罚她禁足。”
江盈月点点头,又是两行眼泪掉下来。
萧屹行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替她擦眼泪,柔声道:“别哭了,免得哭坏身子。”
江盈月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泪中带笑,“嗯,妾身不哭,只要王爷没有为难妹妹,月儿就不哭。”
“月儿总是这般善良,王妃害你摔断腿,你还护着她。”
“谁叫妾身是姐姐呢?姑母走得早,姑父又长年镇守边关,将妹妹寄养在我家,爹娘和祖母都偏疼她,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事事让着她,不能让她不高兴。”
“你事事包容退让,只可惜有的人不知恩。”
江盈月脸上漾出一个纯真的笑容,宛如一朵盛放的白莲花,“王爷千万别这么说,妹妹她出身镇北将军府,身份高贵,我爹不过是个五品闲官。难得她不嫌弃我这个姐姐,我又怎么敢不知分寸地要她知恩呢?”
看着江盈月小心翼翼,卑微到骨子里的模样,萧屹行心中不是滋味。
他知道,出身一直是江盈月的痛。
因为出身不高,她不得不仰人鼻息,从小就活在孟铅华的阴影里。
因为出身不高,她无法成为自己的正妃,自己也不愿以妾室之位委屈了她,让她一辈子屈居人下。
碰了碰她的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说道:“月儿,你再等等,当初父皇赐婚时曾私下答应过本王,若是三年内王妃无所出,便许本王和离。到时本王可按照自己的意愿,再选一位正妃。”
江盈月不由得心头巨震,她听萧屹行说过时机一到就会和离,娶她做正妃,却不知他和皇帝还有这样的约定!
也是,萧屹行是个极有手段的,若他不肯娶孟铅华,即便皇帝赐婚,也未必能拿得住他。
定是皇帝用这样的条件和他交换,他才肯娶孟铅华。
所以,他娶孟铅华只是一场交易,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一个名正言顺的正妃之位?
一定是这样!
以自己的出身,若非如此,根本不可能成为他的正妃,就算他和离也轮不上自己。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江盈月心花怒放。
皇帝都答应了,萧屹行又如此全心全意,那还怕什么?自己就是铁打的屹王妃!
她掩饰着内心的雀跃,一脸柔弱的娇羞,“王爷,您是说……”
“再过半年便是三年之期,本王会与她和离,再三媒六聘,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迎娶你。到时你做了本王的正妃,身份就不一样了,再也没人敢看不起你。”
说这话的时候,萧屹行面容冷峻。比起迎娶,他似乎更在乎的是提高江盈月的身份。
江盈月就是另一副光景了。
被这样俊美不凡、权倾天下的男人视若珍宝、呵护备至,试问哪个女人能顶得住?她就算再要装纯善、装矜持,也免不了满脸绯红,内心小鹿乱撞。
声音软的都能掐出水来,“王爷,您为妾身用心良苦,妾身都明白,妾身等您……”
她靠进萧屹行怀里,小心翼翼地趴在他身上,然后幻想着自己身着红衣,头戴凤钗,已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屹王妃,把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贵女全都踩在脚下。
还有孟铅华,那个贱.人伏在她的脚边瑟瑟发抖。
先一步嫁给王爷又如何?不过是块垫脚石而已!
喜欢王爷又如何?他根本不会碰你,只为我江盈月一人守身如玉!
王爷的心是我的,人也只能是我的,屹王府的一切都是我的!
早知如此她也不必断腿了,说起来都是孟铅华那个贱.人害的。
自己腿都断了,还被白白耽误三年,必得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才行!
***
五日后是江盈月的生辰,萧屹行要在王府给她办生辰宴。
白莲花坚持要把禁足中的孟铅华也请来,说妹妹是王府的女主人,她不在恐惹人非议。
江盈月每回来王府小住,对外都说是托妹妹的福来找万神医看病,这才免了外人议论,保住了清誉。
若是孟铅华不在场,只有萧屹行一人为她办生辰宴,那外头的人口诛笔伐,还不用口水把她淹死!
大禹国民风开放,女子与人有情并不会受到苛责,但若无名无分私相往来的话,那就不得了,就算不兴浸猪笼什么的,身败名裂也不可避免。
一旦江盈月清誉受损,即便将来萧屹行和离,她也不会为皇家所接受,别说是做屹王妃了,就是当给萧屹行当妾,皇帝和太后也断不会答应。
萧屹行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甚至想对外称王妃身子不适不宜参加宴饮,可抵不过江盈月的苦苦哀求,只得应她,暂时放孟铅华出来。
消息传到墨莲院,孟铅华一点也不意外。
以往每回她被禁足的时候,白莲花都会千方百计求着萧屹行把她放出去,一方面可以表现出她是个心地纯善的好姐姐,另一方面也方便再一次陷害她。
说来也怪,对于陷害她一事,白莲花极其执着,十年如一日地坚持着。
从年少时寄养在江府,再到后来嫁入屹王府,她走到哪儿白莲花就跟到哪儿、害到哪儿,也不嫌累得慌。
孟铅华当然可以装病避开这“鸿门宴”了,可她不想,她更想借机赶走白莲花。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与其这样日日防着,倒不如把她赶出王府,换个耳根清净得了。
很快就到了生辰宴的日子。
天气很好,秋爽怡人,萧屹行别出心裁地把宴席设在红枫林里。
正值秋日,红叶如画,宾客可以一边把酒言欢,一边欣赏漫天的红叶。
江盈月作为寿星,孟铅华猜她多半会穿一身大红装,所以她也穿了红色,不为别的,就为艳压。
白莲花外表柔弱,实则性子最是要强,凡事都要和原主一争高下,就算原主什么都不做,只要比她漂亮那么一点点,都能把她气得冒烟。
原主这副皮囊是极美的,再加上孟铅华的模特风采兼上市公司CEO气场,要艳压一个扭捏作态的白莲花,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更别说现如今这白莲花还断了腿,只能坐在轮椅上。
生辰宴好不热闹,许多年轻的公子、贵女都来贺寿。
王府的园子里顿时变得五颜六色,处处都是行走的美景。
孟铅华到的时候,看到水榭台上,白莲花果然穿一身大红色,粉面含春地坐在轮椅上,隆重得跟要出嫁似的。
那身华贵的广袖海棠花红裙,和满头琳琅的珠翠,一看就是萧屹行的手笔。
萧屹行作为王府的主人,坐在白莲花旁边的主位上,穿一身深紫锦袍,俊脸含威,贵不可言。
二人一起接受往来宾客的恭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夫妻。
这样的场合,来的多半都是世子、郡主、将军级别,以及他们圈子里的人。
皇家的人一个没来——终归是白莲花不够格。
不过这级别已经够高了,公主办个寻常的宴会,也不过如此吧。
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都来给一个五品官的女儿贺寿,完全是看萧屹行的面子。
谁让他是大禹国的战神,如今还执掌三万禁军,跟皇帝手里的禁军一样多呢。
哦对了,他还有钱,据说他的私库堪比国库——如果国库不亏空的话。
虽然今天的主角是江盈月,但众人看到孟铅华的时候,还是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个女子是谁?如此风采绝伦!
孟铅华穿一件正红色金线缠枝莲纹修身上衣,窄袖,高领,有点像改良旗袍,将她玲珑的上半身堪堪裹住。
下面配一条酱色绸缎长裙,高腰线,显得她亭亭玉立,风姿绰约。
妆容比以往淡了许多,反而更突出了她自身的美——美而不俗,妖而不艳。
“这就是屹王妃?”
人们纷纷发问,得到王府下人的肯定回答后,他们开始议论纷纷。
“听说屹王妃不得屹王喜欢,还以为是个貌若无盐的丑妇,没想到竟是个大美人儿!”
“是啊,不仅美,很有风采!”
“我看啊,比屹王身边那位红颜知己美多了!”
“那还用说,人家是正经的将军府嫡女,岂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你们说屹王怎么舍得放着这样的美儿不宠,跑去跟别的女子不清不楚啊?”
“嘘,小声点!”
……
江盈月虽听不见大家的议论,可她面上还是有点不自然。
自看到孟铅华的那一刻起,她的手就在袖子里握成拳,狠狠地掐自己的手心。
这个贱.人,竟然也敢穿红色,分明就是想抢她的风头!
宾客们交头接耳,定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她一来,就把自己比成了笑话,江盈月恨得牙痒痒。
见她面色苍白,萧屹行立即送上关心,“月儿,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歇着?”
江盈月连忙收起内心的嫉恨,脸上荡漾出一个无比娇美的笑容,“没事,妾身很好,只是有些口渴,王爷可否将茶水递给妾身?”
这是她第一次在屹王府办生辰宴,也是萧屹行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承认她的独特地位,她绝不会中途退场。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萧屹行对她有多么宠爱。
果然,萧屹行递茶的动作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他们何曾见过堂堂屹王给人端茶递水?这简直是英雄折腰为红颜!
看来传闻是真的,屹王极看重这位江小姐!
孟铅华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但她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步履从容地走到萧屹行面前,朝他行礼。
萧屹行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就不理她了。
江盈月一直注意着萧屹行的神色,见他仍不爱搭理孟铅华,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笑道:“妹妹坐吧,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
孟铅华道:“姐姐说笑了,我在自个儿家,我拘束啥?”
白莲花开口就被呛,求助似的看向萧屹行。可萧屹行正看向别处,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她。
她只好不情愿地对着孟铅华笑笑,“妹妹入座吧。”
孟铅华一看也没给自己留位子,只能去到贵女阵营中找个空位。
刚走附近就听贵女们窃窃私语:
“屹王对王妃果然不上心。”
“何止不上心,简直就是厌恶。”
“活该!当初王爷就不愿意娶她,是她非贴上去!”
“难怪王爷连位子都没给她留,只和江小姐坐在一处。”
“听说王爷喜欢的是那位江小姐,当初还想为了她抗旨拒婚。”
“王爷在王府给江小姐办生辰宴,这不是明摆着打王妃的脸吗?”
……
她们这议论声,可比对面男宾席的声音大多了,完全不怕孟铅华听见,或者说有意要让她听见。
孟铅华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是什么?
是绿茶的清香,白莲花的芬芳,闻着就叫人精神抖擞,她可太喜欢了!
她本是生活在快节奏时代的大忙人,穿越到这慢悠悠的古代,还刚穿越就被禁足,闲得都快长蘑菇了。
今日吃吃瓜调剂一下,瞬间整个人都舒畅了——哪怕这瓜是自己的瓜。
事实证明,人闲起来连自己瓜都吃。
找个位置坐下,等着开席,丹春在一旁伺候。
时辰尚早,离开席还有些时间,宾客们三五成群,或逛园子、赏红叶,或射箭、下棋,人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乐子。
孟铅华通过帕子的遮掩,把一块点心递给丹春,让她也尝尝。
主仆二人正玩着这暗度陈仓的小把戏,忽然听到一个坚柔的声音:“王妃安好。”
孟铅华抬头,看到一张明艳动人、贵气十足的脸,这人是?
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是佳成郡主沈梦瑶。
沈梦瑶是户部侍郎之女,也是公认的“大禹第一贵女”,不仅出身高贵,还是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京都有一半未婚的世家子弟都是她的追求者。
京都有才有貌的贵女不少,沈梦瑶能赛过群芳,成为最受瞩目的那一个,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她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排兵布阵,领兵打仗。
她曾被父亲送到战场上镀金,哦不,是历练,立下过军功。
皇帝对其大加赞赏,称其为大禹女子的表率,并亲封她为“佳成郡主”。
更有意思的是,她和萧屹行关系匪浅,一起上过战场。
当年人人都说她和萧屹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连皇帝也看好她,有意要赐婚,指她为屹王妃。
谁知半路杀出个孟铅华。
那时,孟铅华的父亲镇北大将军孟泽山,在北疆大败寒原国,自己却身负重伤死在了北疆。
皇帝想起孟老将军的爱女孟铅华一直心仪屹王,还曾让父亲来请旨赐婚。
那时屹王死活不肯,自己也就没逼他。
可这次不一样,孟泽山一生镇守北疆,带领十五万孟家军立下无数汗马功劳。
他为国捐躯,若不加以安抚,只怕会动摇北疆将士们的军心。
于是乎,为了嘉奖忠良,也为了安抚前方将士,他大手一挥,把自己的三儿子给卖了,让他迎娶孟铅华。
还破例准孟铅华不必守孝三年,即刻完婚——孝礼虽大,却也大不过军国大事。
就这样,沈梦瑶没戏了,江盈月也得靠边站,炙手可热的屹王花落孟铅华家,引得无数闺阁女子羡慕嫉妒恨。
原主跟沈梦瑶没什么交集,只在昔日各家办的赏花宴、品茶宴上远远看到过两回。
对于这样能领兵打仗、保家卫国的女子,她有种天然的好感。
一脸真诚的笑,“佳成郡主,快请坐!许久不见,郡主越发光彩照人,本王妃差点都不敢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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