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神医敢怒不敢言:哎呀王妃娘娘,有您这样求人的么?本医的胡子都快被您揪掉了!
萧屹行冷哼一声,“本王踢得那么重,竟会闹出人命?”
孟铅华心中冷笑,挨打的不是你,你当然不觉得重,改天我也把你踢到吐血试试?
“王爷有所不知,墨莲院阴冷潮湿,又被枫树林遮挡,冬日整天里看不见太阳,炭火也只够臣妾一人所用,丫鬟们挨饿受冻熬了几年,身子弱些也是有的。
您这一脚下去虽说不重,但对丹春来说却是雪上加霜,万一伤了身子,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呢。”
她不卑不亢,将丹春的病情夸大其词,说的却也不算是假话。
当年孟家人求得皇帝赐婚,萧屹行不得已撇下心上人江盈月,转头娶了她,自是对她这个王妃百般不满。
给她安排的院子阴冷潮湿,狭小偏僻,还亲自赐名“墨莲院”——人都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他便是要用“墨莲”二字来羞辱她。
后来又因江盈月说喜欢赏红叶,他便命人移植了数百棵大枫树,种在墨莲院南边,就算冬日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也足够遮天蔽日的。
墨莲院的冬天,犹如冰窖,湿冷刺骨。
原主胆小懦弱,受了委屈也不敢说,可如今不一样了,她体内住着现代女性的滚烫灵魂。
可以不哭不闹,但也要把她穿过的小鞋说出来,好叫这狗男人知道,她孟铅华不是傻子,他苛待她、欺负她,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萧屹行默了默,终究是没有反对,准了万神医去墨莲院给丹春看病,还命季峥去灵犀院取来了万神医的药箱。
怎么会这般容易?孟铅华觉得有些不真实。
不过能请到万神医总是好事。
墨莲院。
萧屹行威坐在主座上,满脸寒霜,像一尊谁都惹不起的大佛。
殿内外侍奉的下人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个个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伴云、伴月两个丫鬟,打扮的花枝招展,上赶着往殿内送茶水和点心。
谁知却被季峥拦在了门外——王爷不喜莺莺燕燕,放那么多丫鬟进去做什么?
孟铅华实在搞不懂,万神医来看病,狗男人跟来做什么,堂堂一个王爷很闲么?
万神医给丹春诊治过后,开了药方,就到萧屹行面前复命。
“再看看这个。”
萧屹行使了个眼色,季峥连忙捧了个东西,递给万神医。
孟铅华定睛一看,那不是……她卧房里的香炉吗?里头的香还没有燃尽。
季峥何时把这玩意儿拿来了?
万神医对着香炉闻了闻,又用挑子拨开香灰仔细查验。
验完才说道:“这香是用鲜花汁子调成的,没有什么不妥。”
“那这些鲜花汁子,可有使人身热情动之功效?”
什么什么?!孟铅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屹行这话的意思是……怀疑她给他下脏药?
这又从何说起?!
别说他都不来自己房里,就算来了,她也不屑于此!
在外人眼里,他是俊美无双皇子,战功赫赫的王爷,是打着灯笼上天入地都找不着的好夫婿,可在孟铅华眼里,他算个什么东西!
打女人、养小三,还自命清高、自以为是的狗男人!
难怪他轻易就准了万神医来给丹春看病,原来看病是假,查脏药是真……
孟铅华气得暗暗咬牙:我给乞丐下药,也不给你下!
“都是寻常的鲜花,除了安神助眠之外,没有其它功效。”万神医照实回答。
萧屹行冷眼看着香炉,似乎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奈何万神医的话他信得过。
谁也不知道,先前他从墨莲院落荒而逃,根本不是因为有什么要事,而是因为身体里的猛兽被唤醒了。
他一向很有定力,可不知怎么了,才看了眼孟铅华的身子,就突然上头了,小腹发烫,一丛邪火往上窜。
仓皇逃回雪松院,立即泡起了冷水澡,泡了半个时辰才算平息下来。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所以总觉得不对,只怕是中了什么阴招。
是了,孟铅华的房里燃着香,定是那香里头加了脏东西。
自己两年多都没碰她,现下又接了月儿来府上养病,所以她按捺不住,动起了歪心思,一定是这样!
若能查到真凭实据,倒不失为一个休妻的好名头。
立马穿好衣裳,带着季峥去墨莲院查证,恰巧在路上遇到孟铅华拉着万神医,就同他们一道过来了。
此刻什么都没查出来,他有些失望,摆摆手示意万神医退下。
“下药一事本王可以不计较,但王妃害月儿摔断了腿……”
“王爷,”孟铅华打断他,迎着他凌厉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下药一事非同小可,您该好好计较一下,找出真凭实据,治臣妾的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