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酒花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狱火,涅槃

狱火,涅槃

Z傅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腹黑冷血攻X直男温润受】【双强直男,到底谁先动了心?】白发红衣少年:“公子,贵姓?我姓傅,来自临州,名时崇。”短发黑衣少年:“我姓甚,名谁,与你何干?!”-------“时崇,我死都要和你融为一体。”“好,都依洛誠。”

主角:王洛誠,傅时崇   更新:2023-03-07 17:53: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洛誠,傅时崇的其他类型小说《狱火,涅槃》,由网络作家“Z傅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腹黑冷血攻X直男温润受】【双强直男,到底谁先动了心?】白发红衣少年:“公子,贵姓?我姓傅,来自临州,名时崇。”短发黑衣少年:“我姓甚,名谁,与你何干?!”-------“时崇,我死都要和你融为一体。”“好,都依洛誠。”

《狱火,涅槃》精彩片段

上古不分天界 凡间 地狱,后因千年前各族战乱,三魂抽出,拥有三魂者为天界之神;二魂者凡间之人;一魂者地狱之鬼,无休无眠的生活在黑暗之中。三魂尽碎,从此史上再无此人。三界可通过修行,聚魂散魂实现身份转换。

就在这样一个世界上,总会出现一两个想要破坏平衡之人,来统一三界。

十年前 临州境内 傅家

熙熙攘攘的街道旁,“狗杂种,敢拿我的七级灵苗,给我打!”七岁的傅荣尧指着被推倒在地上,仅有五岁的傅时崇说。

修真界,修行的药材,分为一到九级,一级最为常见,七级灵苗是不错的助灵草药。

儿时傅时崇还是黑发,小小年纪的他,虽长相幼态可人,却面露厉色,瞪着傅荣尧,“胡说,这是师父奖励给我,助我入简基的,这是我的!!!”

是了,在这个世界上谁人不入门派修行,渴望活得扬眉吐气,并得到长生呢?

傅荣尧看他带有戾气的样子,先是吓得一怔,随即缓过来,狰狞着,“你这小杂种敢吼我,就你还想修行,做梦!给我打!”

周围的不凡境的仆从们,开始对还未简基的傅时崇拳打脚踢,“嘭嘭嘭”的声音不断发出。

傅荣尧自小便吃穿用度都是上等,小小年纪已经胖成了球,而傅时崇恰恰相反有点发育不良。

傅荣尧看着傅时崇蜷缩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小模样,油腻的脸上流出得意的笑容。

傅时崇蜷缩在地上,虽伤痕累累却仍是一声不吭,从仆从的缝隙间,透出阴冷的目光盯着傅荣尧。

傅荣尧得意的表情一僵,十分不悦,“都是废物吗,给我注入灵气打,不然就把你们的狗腿全都砍下来!”傅荣尧自小被宠坏了,嚣张跋扈惯了,家里的仆从他打了不计其数,傅时崇也被他欺辱了无数遍。

仆从们见二少爷都这样发话了,怎敢再对这不得宠小少爷手下留情,瞬息周围蓝光四射,虽仅仅只是淡蓝色的气息,但七八个人同时发出这样的光芒,也引起了周边不少不可修行之人,和修为较低的百姓围观。

天命(紫)逍遥(橙)神游(淡橙)无双 (蓝)不凡(淡蓝)非命(绿)简基(黄)无修行(白)。甚至有那么几个奇葩连聚气注灵都不行,这就是不能修行的废物。据传说,天命之上,亦有天神、乾坤。

一时间,这条上学的必经之路上塞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的行人认出了,躺在地上挨揍的是当地大户傅家的小公子,打人的则是傅家二公子。

傅时崇有一个比自己大七岁的姐姐和一个大两岁的哥哥。皆是同父异母。

场面控制不住的议论起来,“这杨贱人都死,她生的杂种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叶氏宽厚啊!”

“就是就是,竟还敢惹二少爷”

“......”

瞬间开始了辱骂杨氏,捧高叶氏的谈论。

傅荣尧听着他的母亲被骂贱人,自己的母亲被夸,瞬间又兴奋不已,仰着脸说:“走,别打真死。”说完拿着灵苗带着仆从,潇潇洒洒的回府了。

百姓见没戏可看了,也指指点点的散了场,虽有人同情傅时崇,但碍于叶家家势,不敢上前关心。

叶家是二级城县淄州有名有姓的大户。

见人陆陆续续离去,傅时崇阴沉着脸,满是伤痕的爬起来,也不哭也不闹,就那样坐了好一会儿,一只灰头土脸小黄狗走过来,不断地舔着他的伤痕,似是有灵性一样,安慰他......

十二年后 淄州境内

十七岁,着一身红衣,依然白发的傅时崇坐在客栈的窗边,一双清秀带有寒意的凤眼透过半垂的刘海望着窗外的天,摸撸着凶狠似狼的大黄犬,回忆着与它的相识。

风一吹,似是头发打到了眼睛,举手揉搓着,带有泪痣的右眼,又似是刚从回忆脱出,那双清秀的凤眼蒙上一片水汽,他轻拭眼旁。

做罢,低头用曾经大黄狗安慰他的神态,安慰道:“莫呈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得到九级神丸救你的!”

神丸,解毒,每个级别所解毒药不同,九级可解所有,除秘术毒药不可解。

莫呈似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病怏怏的赞同的“嗷呜”了两声。

月余前,傅时崇的二哥傅荣尧给莫呈喂了下了投有血乌的馒头,致使莫呈,到今天为止仅剩十五天的寿命了。

血乌仅有九级毒药,中毒后根据身体状况,无九级神丸必死无疑。

前些时日傅时崇因为到处求药,皆拒之门外,已是心疲身累。且不说他是不得宠的公子,就算得宠,九级神丸这种罕见的药品,又怎会轻易给他?

但前些日子又听闻淄州赌局,淄州境内最大赌场,幻惢楼,将有数不尽物品流出,其中就有九级神丸。

便又不加歇息的跑来淄州,此刻正和大黄狗在幻惢楼提供的房间休息。

却听到楼下连续不断的打闹声......走出......

“滚出去,我们幻惢楼,岂是你们这帮痞子能进的?”幻惢楼的小掌柜带着数名无双境的侍从,堵着一群吊儿郎当的痞子们。

为首的那个,着一身黑衣,配有青色腰带,皮肤白皙偏黄,一头黝黑蓬松的狼尾,微分的碎刘海,剑眉下一双深邃冷清的桃花眼,说不尽的冷峻。鼻子高耸挺拔,可谓是十足的少年感中,透出了些许雄性的野味。虽然看着只有十六七的样子,一米八七的个子俨然倜傥不羁,已似成年男子无异。不知是那家的公子哥才对,怎么会是痞子?

这位公子哥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邪笑,道:“你们幻惢楼,凡间数一数二的赌坊,讲话却不堪入耳。明明前几日放出的消息便是,无论何人,携一件九级宝物便可入内,今日倒是可以的很啊?就算爷是痞子,你就能说话不算数?”着说随手拿出了三件九级物品,其中就有神丸。

幻惢楼是凡间数一数二的赌坊,出现在二级城县实属正常,一级城县的大人物,都带着人皮面具,妄想自己是个君子,活得八面玲珑,自是不愿意这下流的场所出现在境内,所以凡间的大赌房都是在二级城县。

小掌柜见他拿出了九级物品,且宾客众多议论纷纷,自是不敢再说什么,姗姗的叫退了所有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饶是身心疲惫的傅时崇也出来看到了这一幕,也是注意到了九级神丸,心想是否可以在赌局开始前,就和此人讨要一毕竟随手拿出三件九级药材,断然不会只有这一个神丸。

傅时崇思索着,从纳环里拿出九级血乌看了一眼,这就是他的信物。傅时崇虽然没有九级神丸,但是从傅荣尧那个笨蛋手里忽悠个血乌,准确说是光明正大拿,还是比较好办的。傅时崇他父亲修行不济,存了许多血乌这类的下作毒药防身。

公子哥带着两个小弟来到他的隔壁房间刚要进门,傅时崇收起血乌,走向前,“公子,贵姓?”

傅时崇最不喜与人交流,自是不知初见,该说什么。但见对方,只是撇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于是又补充道:“我姓傅,来自临州,名时崇。”与人交善,需先自报家门,他还是懂得。

贵公子瞥了他一眼,这人怕不是有病吧,说这些废话,不屑的说:“你姓甚,名谁,与我何干?”说完就带和两个小弟进了房间,“旁当”一声,用力把门关上了。仿佛声音越大越能警告他赶紧滚一样。

傅时崇从不交友,也无人与他结交,被拒之门外而不自知,刚要继续敲门。旁边走来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驻手制止了他。

“小公子,这是干嘛,莫要再打扰人家,争吵起来,可是要被驱逐的。”白衣公子,拿着扇子慢悠悠的扇着。

他说没错,幻惢楼虽然是赌坊,但是不设赌的时候,只是一个普通客栈,并且要求严格,严禁打架斗殴,负责将永远不得踏入幻惢楼。饶是他傅时崇再迟钝,也得明白,再敲门未必有好下场,就慢慢顺势,挣开男子,把手放了下来。

傅时崇此时,虽然只有十七岁,但他自小独立的生活,导致现在的神态俨然有了成年男子的模样,并且小小年纪已有一米八四的身高,他微低头,面无表情地说:“谢谢提醒。”转身就要离开。毕竟神丸都跑了,他留下作甚。

白衣男子立刻出声制止,喋喋不休地说:“傅公子,刚刚我好心提醒,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傅时崇闻言,驻足,显然白衣男子已经把刚刚他自报家门的话,记住了。于是转身,有些许无奈,“公子,请吧。”

刚刚在外面一心只想要九级神丸,并未注意该男子的长相,此刻坐在桌前,倒是看出,此人举手投足间虽像个文弱书生,五官生得俊美艳丽,一米八的身高虽不及傅时崇,但也是个大个,而且坐下时,衣服低垂堆积,显出他挺拔的肩背,一看便知并不文弱。

良久,白衣公子笑着说,“傅公子,可是来这赌坊求药呀?”

傅时崇,点了点头,先是不,漫不经心道:“何以看出?”

白衣公子右手持扇,在左手间敲打了两下,开口:“不难看出,公子的灵兽奄奄一息。”

傅时崇转头,将目光转至莫呈身上,不语。

白衣也不恼他的不理,“刚刚还激情四射的问旁人贵姓,又自报了家门,这会儿,倒是不理我了,好生委屈啊!”说着,做了一个叹气的表情。

傅时崇无奈,但又不好驱逐旁人,并且眼前这个人长得并不像害人还好心提醒过他,礼貌的问,“公子贵姓?”

白衣公子闻言眯着眼,微微一笑,异常甜美,“慕容离净。”说完,一甩扇子,自是觉得很酷的扇了扇。

傅时崇又淡淡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慕容公子。”

慕容离净见状有些尴尬,收起扇子,转移话题,“傅公子,可知刚刚是谁?”

“不知。”自然不知,这还用问,刚刚那位公子哥又没自报家门,傅时崇哪里认识。

慕容离净继续道:“此人是淄州,最大门户,王府的大公子,王洛誠,其为人病态疯癫,旁人躲都来不及,傅公子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慕容离净虽是京州(一级城县)中户人家,但是各州之间有头有脸的门户有,各种说不明的联系,尤其一级二级城县,数量少得可怜,门户少且大,不到万不得已,自是不会相互冒犯。且可说,二级也不一定比一级差。

傅时崇闻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存疑道:“既然是淄州最大户,为何今日又......”被拒之门外。

慕容离净自是知道他要问什么,抢在前面说:“他虽是淄州大户,但他并不是什么得宠的儿子,而且时常惹事,大家都烦他呢,据说前阵子还把一个街上的乞丐,打的满身是血,手都剁了,惨目忍睹,惨目忍睹。”说着便摇了摇头,“还有呢,他亲手杀了把他养大的乳娘,啧,好生残忍......”慕容离净一口气说了不少他杀人的事情,不知为何第一次见面,竟主动背后嚼他人口舌,像是警告他,王洛誠是个瘟神,必须远离一样。

傅时崇却无心再听这些滥杀无辜的破烂事迹。此人身世虽与他颇像,但为人甚是狠辣,傅时崇生出了避之不及,不想讨要神丸的念头,但莫呈的病,唉,还得一试。傅时崇倒不是怕惹祸上身,但他这个人似乎继承了她母亲的品性,见不得草菅人命、乱杀无辜之人活得逍遥。非常善良正直的一个人。

想得出了神,一时未答话。慕容离净就默默的看着他,白皙的面庞,泛着惆怅,凤眼清冷但不羸弱,阳光照耀下,白色的头发染上了黄色,耳朵上的红饰品闪闪发光,似神似仙,甚是好看。

傅时崇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抬头凤眼对上了他的杏眼,眉头一皱,不语。

慕容离净,倒是不急不慢也不尴尬的笑笑,“公子生得真好看。”

傍晚 幻惢楼

傅时崇躺在床上,莫呈窝在他的怀里,本是个寂静的夜晚,但他难以入眠,且不说赌局结果如何,但看今天进进出出的人,修为不凡,身世显赫。他一个不得宠的三级城县的小孩,又是个不会武功的废物,该怎样赢得赌局,真的苦难重重,再来之前他其实是志在必得的,可是看着幻惢楼富丽堂皇的样子,就连里面的仆从都修为不凡,他真的有些慌张了。

傅时崇十岁那年已入神游,自是天纵奇才,可被人施了秘术毒药-反响绝,导致气息尽失,修为散尽,现在连聚气注灵都困难,其实就是不能修行的废物。

秘术毒药是世间禁术,在地狱十八层保管,入十八层者,无论凡人,天神或是狱官皆会魂飞魄散,从此世间再无此人,又是怎样流传出来的,不得而知,更不知该和解,只有入十八层地狱还有希望解毒。

傅时崇辗转反侧,他不想让大黄狗离他而去,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怀着侥幸心理,后日才是赌局,明日他一定要和那位贵公子达成协议!思索着,不知何时已入眠。

隔壁,王洛誠,眉头紧锁,坐在窗前,仰望星空。他的两个小弟,一个名曰大虎,另一个名曰小虎,是他结识的痞子兄弟。

据说茶馆的人说,年幼时,因为父母管束严格,他又极其厌烦,就时常跑出去打架,表达自己的不悦,久而久之,便成为了大家口中的痞子王,也结识了很多小痞子,大虎小虎就是他最信任的两位。

小虎走进来说:“主人,刚刚追查到,慕容离净也来了,并且去了隔壁房,待了很长时间。”

“哦?去见的上午那位吗?”“是。”“原来是他,还真是不让人意外呢。”

然后屋中,再不言语,王洛誠神情深沉。

大虎见他久久沉默,“主人,这赌局必然是我们赢下啊,为何惆怅不已?”

大虎这么有信心,切不说别的原因,就单单他的主人九岁已入神游,没错,王洛誠是和傅时崇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入的神游,但却比傅时崇小一岁的少年神童。

王洛誠闻言,更是惆怅,就差把,惆怅二字刻脸上了,喃喃,“神游神游,世上有几个神游?又有几个能突破神游?五年我表现的不学无术,掩盖了这几年我的毫无进步,但你们又怎会不知,我的努力?”

大虎刚想夸他几句,这个世上到神游已是屈指可数,怎会可惜,此话还未说出口,小虎紧忙制止,说:“这赌局最大的宝物便是这神水芊,加以九级灵苗,不日主人定能踏入逍遥,直奔天命!”

神水芊仅九级之说,修为停滞不前时使用,长在千年冰川底,得之极其不易,人们前去求取,不是放弃,便是坠落冰崖,魂飞魄散。

王洛誠闭眼点了点头。得到神水芊,也需要去一级城县的上等门派,得到长老的气息护法,才能完全吸收,又岂是那么容易的。再者,他这病,神水芊未必能治。


凡间的学院分上等、中等、下等,上等仅有一级城县京州有名为圣蒂仙门,中等则坐落于二级城县,如淄州,济州,锦州,而下等则到处都是,并不罕见入学条件也低。

但入上等门派-圣蒂仙门,要求非常严格,除一级城县门户入学无需测试,其他入学测试非死即伤,就算活着入学,也可能因为残疾,再次被逐出。入中等门派,需有二级家族推荐担保才可入内。所以傅时崇从小在济州淮南派修炼,而王洛誠则在淄洲季莞门修炼过一段时间。

赌局前一天 淄州境内

清晨,傅时崇缓缓睁开眼睛,习惯性的摸了摸大黄狗,莫呈病怏怏的蹭了蹭它,并没有陪他起床的意思。

傅时崇穿衣,出门。他倒不是因为买早餐,才出门的,毕竟是幻惢楼,又怎会不给他提供早餐呢。而是来淄州,来的匆忙,灵苗没有带够。现下莫呈有病了,自然需要吃些高级的灵苗。他带着他仅有的五十金,去给莫呈买灵苗。灵兽以灵苗为食。

十铜为一银,十银为一金。

他刚一出门,就碰上了王洛誠整个人情绪低沉,有点疲惫的从外面回来,这时的神态倒是像一个十六七的少年了。看他的样子着实像一夜未睡。傅时崇因急于去买灵苗,并且一会儿就去拜访他,便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王洛誠进门,走到床边,坐下,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揉着眉间。

“主人,您又一夜未睡吗?明日便是赌局了,您还是好好歇息,不要再在夜间出去修行了,白日里,你到处假装惹事,已经够累了。”大虎急急忙忙的对主子说。小虎也附和着。

王洛誠嫌他们絮叨,怒声说:“是我平日对你们太好了?还是想让我喊你们主人?多嘴!”

“不是的,主人,我只是关心......”大虎还想说些什么,小虎急忙捂住他的嘴,“主人,我让侍从送点饭来吧”

大虎这人性子直,有啥说啥,只看眼下,看不出主子的情绪。小虎虽是他的胞弟,却截然不同,他更懂得顺应主子的情绪提出建议。

这不,王洛誠就点了点头,应了他。

于是,小虎拉着大虎往外走,“主人,那我二人先退下了。”

边往外走着,小虎大虎嘟嘟囔囔的小声说这些什么,王洛誠太疲惫了,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干嘛拉我,再不提醒他,到时候真没......”小虎忙捂住他的嘴,“小声点,你难道现在就不想活了吗?”

药铺

傅时崇已经来到药铺,“掌柜,可否有九级灵苗?”

掌柜看他风度翩翩的样子,开口就是九级,定是那家的公子哥,笑眯眯道:“有的,有的,公子要多少?”

“十枚金板,两株灵苗。”倒不是傅时崇不舍得给莫呈花钱,只是赌局必需要金板。

“......”掌柜瞬间变脸,说“客官,说笑吗?十金?十金买九级?还是两株?穷人喊价还是抢劫啊?最低二十金一株。”

面对掌柜的鄙夷,傅时崇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这是何理?灵苗分明处处都是,就算是九级也并非如此昂贵,掌柜这是讹在下z吗?”

灵苗自是最常见的药材,九级的也才七枚金板而已。

傅时崇穷惯了,这些金板还是他从小攒下来的。所以才讨价还加说了十枚两株。

掌柜似是嘲笑,“公子难道不知?幻惢楼设赌,谁人不想去凑个热闹,这门票,便是九级物品,自是灵苗最便宜,线下淄州灵苗短缺的很,客官若买不起,请走吧。”

傅时崇听闻,意识到了这点,但并未过多表示,他金板并不多,若今日不能提前拿到神丸,就必须参加赌局,赌什么还不知道,这金板自然不能全部花光,但一枚灵苗根本不够莫呈支撑一天,于是说:“十金两株,可换几级。”

掌柜毕竟是生意人,钱多钱少都是要赚的,并且十金并不少,“七级,公子觉得如何。”

傅时崇闭了闭眼,七级,虽所聚气息不是最纯净的,但也是上等,便睁开眼点了点头,应下了。

掌柜收下十枚金板,把包好的灵苗递给他。傅时崇拿了灵苗也没有在外多待,回了幻惢楼。

傅时崇回房的必经之路,就是王洛誠的门前,当他走到王洛誠门前时,隐约听到。

“......回魂丹......主人......”“快吃下回魂丹......”

傅时崇惊得站住脚,心脏骤停,脸上出现了恐惧意味。

他怎么会不知道回魂丹是什么,那可是防止气息乱窜流失的八级药品,虽是八级但极其稀少罕见,当初他气息尽失前,大夫就说,如果有回魂丹,或许可以延缓气息的流失,但他那么穷那么小,又怎么会有这种罕见的东西。

傅时崇这人冷静惯了,脸上的恐惧瞬间消失,转身推开了王洛誠的房门,只见王洛誠平静的坐在窗前,因为他的出现,睁开眼望着他。如若不是傅时崇经历过气息的流失,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刚刚是幻听,而眼前的这位公子哥只是一夜未眠。

但他一眼便知,面色苍白,但血丝明显,嘴唇发乌,眼睛无神发灰,这些细节,气息流失的症状,他虽然不认识王洛誠,也并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王洛誠和他一样,中了反响绝。

王洛誠看着他,似是见人闯进来十分不悦:“滚!”但他此刻气息紊乱,又一夜未睡,这句本该强有力的滚,显得那么无助。大虎和小虎急忙驱赶着他。

傅时崇站定不动,眼见大虎小虎要动武了,珊珊开口,“你为何会气息流失,可是中了秘术?”

大虎强行拖拽他,“赶紧滚,听不懂吗。”

眼看傅时崇要被不凡境的大虎小虎推出去了,王洛誠一听秘术二字,紧忙制止道:“让他进来。”

大虎小虎看不出他是个好无修为的废物,王洛誠怎会看不出来,而且王洛誠看他眼睛的时候,总有心悸的感觉,或许曾经见过。

傅时崇走到王洛誠身边,还未开口,王洛誠,“坐。”傅时崇便坐在了他的对面。问道:“公子可是秘......”傅时崇还未问出,王洛誠举手示意他不要再说,“大虎小虎你们先出去。”

大虎一见,自家主子竟然偏向这个陌生人,十分不愿意,努着脸,盯着傅时崇,一动不动。

王洛誠见状,闭眼怒道:“出去,守着。”

小虎急忙拉着别别扭扭的大虎出去了。大虎小虎刚一出门,王洛誠落了一个结界,密语咒,此咒已成仅有施法和被施法的人可以从心交谈不被旁人听到。但仅限二人使用。

“是反响绝,公子怎知?”

“你身上的症状,我曾见过。”傅时崇自然不会多说自己的经历。继续道“公子,何时被下咒。”

“五年前,当时我只有九岁。”

听到这个时间,饶是,再镇定的傅时崇,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王洛誠见状,“公子可有不妥?”

什么不妥,是太不妥了!竟然和他同时中咒,这是巧合吗?

“在下就是五年前,在别人身上,见过此状。”傅时崇回答。

“那人怎么样了?是否解咒?”

“不曾,那人已成了不能修行的废物。”傅时崇说着,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王洛誠本就聪明,只要细细想自会发现那个废物就是眼前的这位翩翩君子。

但他此刻实在身心疲惫,并无细想,道:“此人竟比起我,更惨。”

剩下的对话便是两个命运相似之人的,大体自我介绍和闲谈。

王洛誠假装此刻意识到这是昨天,自报家门的白痴,恍然大悟的调戏道:“傅公子,自报家门,真的很傻。”傅时崇也不脸红,只见此刻聊的正欢,“见笑了,我只是心急所致。”

“哦?什么急事,让公子如此直率呢?”王洛誠嘴上说着直率,其实是暗喻他愚笨。

傅时崇定然听不懂这暗喻,说,“我自小养的灵犬,中了血乌,见公子进门时拿着九级神丸,心想可否私下交易一下。”

傅时崇交代时,并没有抱有太大希望,因为在幻惢楼私下交易,就等于私下贩卖商品,严重违规,是要被逐出,他也是抱着说不过就讲理的心态试一试。

结果王洛誠从纳环里取出,九级神丸,说:“幻惢楼的规矩,不允许私下交易,公子可知?”

“知。”

“那公子又有什么让我放弃参加赌局的筹码呢?”王洛誠此刻气息回复,眼里的冷峻回来了,深深的望着他。

“并无特别,若公子不嫌弃,我这有十金和一个血乌,可否?”傅时崇的眼睛也向来清冷。

当这份清冷对着这份冷峻,却显出了些许柔和。

王洛誠微微勾起嘴角,好像似是有些讽刺,却又像是得意,道:“公子,这些可是远远不够的。”

“我自是明白,如果公子不愿,那便算了。”傅时崇对此回答并不意外。

王洛誠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皮肤白皙,一头白发却从不认真束发,任其垂散,刘海半遮眼睛,一双清秀带有寒意的凤眼透过半垂的刘海示人,如鹰般锐利。鼻子精致但不柔美,中和了眼睛带来的锋利感。嘴唇是偏厚的标准唇。喉结突出,充满雄性气息。这冷艳成熟的长相,因右眼的泪痣,带上了些许阳光少年的气息。慕容离净还真是好眼光,可惜了,他自然不会让慕容家的人如愿,“公子不如把自己垫付于我,与我交个朋友,并且要把自己对反响绝所知的全部告知与我,这神丸全当,咱俩结交的信物,如何?”王洛誠冷峻的眼眸上,露出一丝真诚。对他而言,他的纳环里可能不止一个神丸,随便拿一个送出去,不算交易。

此话既出,傅时崇也意识到王洛誠已经知道他就是中咒之人,并且交谈之间,他未曾发现王洛誠又多么无礼跋扈,倒是有点调皮可爱。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同命相连也好,报复慕容也罢,王洛誠自是想和他进行更深入的探讨。

傅时崇权衡之后,拿起桌上的茶杯递出,“一茶代酒,敬誠弟。此情谊,日后一定报答。”

王洛誠瞬息阴沉下脸,显出了昨日的阴翳说:“不必,但求崇兄,莫要喊我誠弟。”王洛誠这人就这样,不管谁大谁小,都喜欢别人喊他兄长,就喜欢当大哥。

傅时崇看着他英俊的脸庞上,那双阴沉的眼睛,不仅没有恐惧,竟低头掩笑,抬头又变得清冷无比道:“那洛誠,可否?”且不说傅时崇比王洛誠大四个月,单说傅时崇这个高傲的性格也是与王洛誠一样,断不会叫比自己小的人兄长。

王洛誠虽是不喜,但总比誠弟顺心,颔首示以可以。

因坐了蛮久,此时已是正午,傅时崇心系莫呈,就带着神丸匆匆道别。并答应饭后,定与洛誠细谈。

时崇回到自己房内,因为自己并不会聚气,是废物,于是自己从纳环中拿出鼎炉,将神丸注入炉鼎内,准备炼化成灵气,帮助莫呈吸收了。

鼎炉,炼药之用,也可帮助药物被吸收。

傅时崇强行聚气打入鼎炉,渐渐的白光变为黄光,才慢慢的放下手,汗珠从头留下,白发因汗水,少许贴在脸上,他大口喘息着,胸腔一上一下,竟有些不一样的性感。

他渐渐平息,将炼化好的灵气引入神丸给莫呈服下。莫呈因为药效,先是难受的打滚,傅时崇抚摸着安慰它,后又因副作用,陷入昏睡。莫呈的毒慢慢就会好起来,时崇心中的沉闷,也暂时消去了。

但因其刚刚消耗过度,有些汗流浃背,疲惫不堪,傅时崇除去了外衣,正准备沐浴,却听见了敲门声,微微皱眉,夜深人静的,何人会来。

未及开口,门外传来,“崇兄在吗?”

傅时崇闻声一拍脑袋,竟把洛誠给忘了,他有些愧疚不已,便也不管是否合乎常理,穿着里衣,就给王洛誠开了门。

门一打开,王洛誠背手站立在门前,冷峻的桃花眼对上清冷的凤眼。

傅时崇现在虽然没有了刚刚的虚弱,气息也平稳了许多,但单他着精致优越的五官,和此刻,身着洁白里衣,头发自然垂肩的样子,也是十分诱人。虽说王洛誠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但见这艳美的景象,经有一丝心动,心叹道,此人果真生得甚美。看的入了神,竟连傅时崇的“请进”,都未曾入耳。

傅时崇无奈,拍了一下王洛誠的肩膀,道:“洛誠,可是病了?”

王洛誠眨眨眼,回神,随口道:“有点,崇兄何处此言?”

这还用问,何出此言?眼睛一眨不眨,都快瞪别人身上去了。一男子盯着另一男子一眨不眨的看,能不奇怪?

“怎么了?什么病?严重吗?”傅时崇关心。

“相思病,崇兄不来,我担心不已啊。严重的很。”王洛誠面带桃花的调戏。话虽这么说,但王洛誠自己十分确定自己是个直男,不是断袖,否定了刚刚的心动。

而傅时崇只当是挚友间的打趣,未多想,也未多言。

入室,就坐。

“崇兄,可否先讲讲自己的经历。”王洛誠偏开傅时崇的眼睛,不与其对视,低头喝茶。

“好,其实上午所说之人就是我自己。”傅时崇坦白到,其实他修为尽失这件事在临州已经不是秘密了,但凡仔细调查就等知道。而且他猜想王洛誠定已经知道了,现下二人已成朋友,再遮遮掩掩确实不合适。

王洛誠认真的听着,眼前这个凤眼如鹰般锐利的公子,娓娓道出他凄惨的过往......

五年前 临州 淮南派

“哇,快看殷长老的室内有橙光冒出。”

“谁家公子渡劫,竟入得神游。”

“......”

一时间,天上橙光似火,地上议论纷纷。

毕竟是入得神游之人,加之又是在这中等门派,更是罕见。顶天算起中等门派的长老也就逍遥、神游,掌门或许会罕见的出个天命。身为弟子入得神游,那岂不是可以当长老,收弟子了。

为了看是谁有如此本事,大家都未散去,直到傍晚,内室门开了,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家伙从屋里走出。

“出来了,出来了。”有人高喊。

瞬间大家低沉的兴趣又提了起来,但当那个瘦弱的身影,走近时,熙熙攘攘的声音没有了,大家都吃惊的看着这个弱小又不起眼的孩子-傅时崇。

其实大家真正吃惊的并不是因为这个人是傅时崇,因为他简基两天便入了非命,本就是个天才,淮南派无人不知。吃惊的是,他的橙色气息正在不断地散去,颜色逐渐变浅,不出今晚就要跌境了,大家不明白这是怎么了,难道入境失败了?


当时,室内。

殷长老与他对坐,极力助他入境,防止他气息的流失,不断地将自己的灵气注入他的体内,致使,自己猛地呛了一口鲜血,他颤颤巍巍的抬手惨了嘴角的鲜血,做了个施法的动作,继续为他注入灵气。殷长老也只是逍遥境,并未入天命得到长生,此时已经年过半百。如此持续的往外输送灵气,他着实有些吃力,但他仍然坚持着,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弟子。

傅时崇咬着牙克制着自己气息外溢、体内气息紊乱带来的痛苦,努力聚气。但始终于事无补。他当时只有十岁而已,似爆体般痛苦,是断然承受不住的。他虽入境未曾失败,但眼睛血丝饱满,面部通红,汗水如雨,灵气高速运转,不断外溢。痛苦不堪。

小时崇虽然成功进入神游境,气息外溢并未阻止。殷长老到底待他如亲子,自己已然身负重伤,却还想继续输送气息。

体内灵气的如脱缰的野马,一个劲的冲击着小时崇的五脏六腑,师父的灵气又不断注入,两个灵气不相融合,搅斗在一起,恶心一阵阵涌上,眼泪在眼光中打转,欲夺眶而出,他绝望道:“师父,算了,没有用的。”

殷长老怜悯的看着这个刚入神游,就要散尽修为的孩子,安慰道:“好孩子,没关系,只要赶在修为散尽前,找到回魂丹,会没事的。”

傅时崇耳边“嗡嗡”作响,什么话都无法入耳。只是无声无息的哭着,因为他知道,傅府无人真心待他,更不会为他求取回魂丹。良久,傅时崇忍着五脏六腑欲炸带来的痛苦,忍着恶心晕眩,双眼红肿,眼含水汽,呜咽着,“师父,求您给我一株神水芊吧,我不想变成废人,求您了。”

傅时崇倒不是俗人心疼修为,但是他母亲之死,尚未查清,他不能成为废物。而他母亲的死并非简单的谋杀,更像是蓄谋已久。

殷长老叹息着,抚摸他的头安抚他,殷长老何尝不想给他,但殷逸风说白了,也只是个逍遥境的长者而已,他怎会有此宝物。

回魂丹,虽是防止气息流失的药物,但并非普通人所用之物,此物是天命及以上的修行者到达千年时,修为已停滞不前,并开始流失时,所用之物,说白了就是延迟寿命,普通人要这个也没用啊。而且回魂丹虽的原材料是生长在火山之巅的回魂草,注入天命气息所炼制的,每年产量不多,十分昂贵。就是说淮南派的掌门天命境,也不一定有此物,就算有,也断然不会给他这个小杂种。

不知哭了,多久,殷长老叹息,“为师会想办法的,时崇先回家去,好吗?”他能有什么办法,只是安慰而已。但傅时崇心中却还是选择相信了他的师父,毕竟殷逸风是他活到现在,对他最好的人。傅时崇起身回家。殷逸风望着他的背影,连连叹息。

一天两天......傅时崇从神游跌入不凡,不出三日就要变成废物了,但神水芊始终要杳无音讯。此时的傅时崇,已被摧残的,毫无生气。

傅时崇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但他想一试,于是浑浑噩噩的从床上爬起,来到主室门口,跪下,“父亲,求您,救救我吧,我不想变成废物。”

一天过去了,主室的人进进出出但仍无人正眼看他。

傅雉光(傅时崇之父)怎会救他?他的出现,简直让他,处于众矢之的。百姓说他,外面有小,可能不止一个。使得叶家对他怨恨更深,其正妻叶欢欢更是对他终日拳打脚踢,想回娘家去。要不是傅雉光好言好语,劝了三天,说是杨姑娘给他下药,他并不知情。并连连保证,不娶妾室,叶欢欢此刻早已身在娘家了。

傅雉光当然恨极了他,恨他和他的母亲,差点让他名誉扫地,差点失去贵人助力,但碍于外人说三道四,并未将他驱逐,而是安排了一间柴房容他住到现在。

夜深,室内阴暗,看不出叶欢欢脸上的神情,但傅雉光知道,此刻他若对傅时崇好一分,他便再也得不到叶家的助力。于是,他并未开门,说:“你成不成废物,与我何干,留你到今日已是怜悯,你那贱人娘给我下药,偷偷留下你这杂种,现下还想要我重金为你求取回魂丹,真是贱人生下的杂种,简直恬不知耻。今后莫要再叫我父亲,赶紧滚。”傅雉光咬牙骂着这个从不待见的亲骨肉,仿佛真的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这些话一字一句扎进傅时崇的心,虽说傅时崇知道并不会有好结果,但没想到,他的父亲竟如此恶言相向,颠倒黑白,污蔑杨氏,甚至不想再与他有任何关系。他低头经不是哭,而是笑,他的父亲还真是好口才,信手捏了的瞎话,骗得了女子,却偏不过他。

他母亲和父亲到底怎样,定然不是众人所知道的那么不堪。他的娘是怎么死的,或许是叶氏,或许是他父亲,但当夜大婚,他父亲和叶氏并未出现,事实到底是什么,毫无线索。父亲和叶氏又为何什么都不知晓,仿佛记不得那一天的事情,他更无从知晓,他真的想知道真相,就算为了母亲,他也不能变成废物。现下看来,傅时崇除了莫呈和他母亲死亡的真相,他真的再无所求了。

他缓缓起身,但跪了一天,四肢僵硬,面无血色,虚弱不堪,毫无生气。他颤颤巍巍的回自己柴房的路上,经过湖边,风一吹,黑发下,竟出现了些许白发。他瞥见湖中白发的自己,面色苍白,血丝明显,嘴唇发乌,眼睛无神发灰,恐惧不已。他颤抖的手摸索着,自己的脸和头发,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人世一般的低沉。

他无法接受如此的自己,带着莫呈,奔出家门,去医馆看病。路上人们好像在看一个并入膏肓的白发疯子奔跑发疯一样,避之,谈之。

傅时崇跑遍所有医馆,但无人愿意为他专心诊断,或者根本就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

正在他郁郁寡欢时,一个高大健硕,气势雄浑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下,来到他的面前。

傅时崇因为情绪低沉,并未发现,前面站了人,径直撞了上去。

“砰”,傅时崇头也不抬的,连声道歉,“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男子见状,并未责怪之意,似有企图道:“如若道歉,请随我来马车一叙。”傅时崇此刻已经无畏生死,无心思考,但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于是跟了上去。

男子带着傅时崇进了马车,马车里坐着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身着华衣,已经入睡。

傅时崇小声道:“先生可有什么帮需要我帮?”

“我可否为你搭一下脉,我对奇病的脉象十分感兴趣。”傅时崇思量着,把手给他。

男子手搭载他的脉搏上,果然如此,随及说到:“你可知,你已重秘术之毒,反响绝?无药可解。不日,你将变成一个头发全白,不能修行的......”男子一顿,又继续道,“少年。”硬是未将废物二字说出口。

傅时崇闻言,并未过多吃惊,因为他的师父已经告诉过他,他将变成废物。至于白发只是外貌,他并不关心,应声道:“不知秘术。”

“......”男子并未多对秘术做解,而是拿出了一个鼎炉给他,“这个可以帮你聚气,或许你用的到。”

傅时崇听到此言也大抵知道自己应该没救了,收下鼎炉与先生道谢,离去。

这位男子,却深深的望着他弱小、沉寂的身影渐渐远去。

傅时崇回到柴房不久,身体开始发烫,气息流失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忍不住的发出了呜咽声。他来回打滚,似是万箭穿心,又像千蚁食骨。痛苦难耐。

莫呈同样呜咽着,在他身边徘徊着。却无法拯救这个可怜的男孩。

一日,一日,又一日。

终于在第三日,傅时崇浑浑噩噩的睁开了双眸,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做起来,聚气,散开。

再聚,散开。

继续,还是消散了。

他绝望的跑到湖边,惊讶的发现自己已是满头白发。

恰巧傅荣尧带着随行的仆从路过,看着他的模样,嘲笑道:“弟弟多日不见,怎会白了头?”

前几日傅时崇的白发,修为尽失的消息早就传遍临州,成了百姓饭后的茶余谈资,他傅荣尧怎会不知?只是伤口撒盐,看戏罢了。

傅时崇不语,准备离开。

傅荣尧对左右道:“拦住他。”

左右不凡境的仆从将他围起,傅时崇戒备的看着他们。

傅荣尧走近说:“往日,仗着自己的修为高,从不把我这个兄长放眼里,我看你今日如何嚣张啊!”

自从傅时崇入门派修行以来,傅荣尧在他身上多年非曾讨到好处了,现在真是大好的机会摆在了面前。

说着,瞪着眼睛,右手注入灵气,冲傅时崇打去。此刻的傅时崇,怎会是无双境傅荣尧的对手。来不及反应,一掌下去,傅时崇飞倒在地,口吐鲜血。

傅时崇阴沉着脸,一双锋利的凤眼,似是要将傅荣尧击穿,擦干鲜血,微微勾起嘴角,一字一顿艰难的道:“这无双的力道,不过如此,仅是挠痒痒罢了。”

傅荣尧瞬间,火涨着脸,说:“一起上,都给我上,打死这个杂种!丢到柴房关起来!”

左右加持着灵气,冲傅时崇袭去。傅时崇一听要他关起来,本能的害怕起来,从他母亲死的那一天起,他就活在无尽的黑暗里,被打被囚禁,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此刻傅时崇多日未进食,加上反响绝的摧残,眼见的消瘦了许多,就要晕倒了。

“嗷呜”一声,莫呈冲了出来,对侍从嘶吼着,这时的莫呈已是成年灵兽,黄毛上面,附上了黑毛,神态似狼的眼睛,透着阴戾的光,嘴里发着怒音,散出强大的灵气,护在傅时崇面前。

莫呈的灵气太过强大,一时间,无人敢上前,傅荣尧也是生出了恐惧,硬声道:“真是狗随主人,一样无耻之尤......”

傅荣尧还想继续骂,莫呈叫了两声,吓得,傅荣尧连连后退,“走,留这杂种一命。”

众人珊珊离去。

傅时崇闭上眼睛,就地躺着,莫呈转身,神色变得柔和可爱,在他的怀中趴下,舔着他的手,给他安慰。

五年后 淄州 幻惢楼

傅时崇讲到这里,回头看着此刻正在沉睡的莫呈,脸上蒙上了悲伤和愧疚。

王洛誠看着他,似是怜悯他,安慰道:“崇兄,过的甚苦啊,日后我来罩你,定会好好待你,可好?”

傅时崇回过头,对上他的桃花眼,微微一笑,“好,那就先谢过洛誠了。”

“崇兄,对反响绝,可有更深入的了解?”

“不曾,这些年我也翻阅过,只知此绝在地狱十八层,但凡见到的人必入十八层,皆是魂飞魄散的结局,无从考究。”

王洛誠对此答案并不意外。他也查询了多年,傅时崇知晓的并不比他多。然后说出了对神水芊的想法。

傅时崇听完,“此法或许有效,既然洛誠想试,明日我定会助洛誠拿下神水芊。”傅时崇知道自己已经无药可就了,但王洛誠或许可以一试,全当救治莫呈的报答了。

王洛誠此刻修为并未散尽,靠回魂丹暂缓了症状,但王洛誠随着年龄增长,气息流失越来越快,靠回魂丹和聚气修炼也显得有些吃力,这才另寻他法。

随便又谈了一些,傅时崇记起昨日,慕容离净对他的评价,问道:“洛誠,为何总对别人下此狠手,做那不为人道之事?”

王洛誠闻言一怔,看来傅时崇已经听到了他的些许传闻。阴沉着脸,随便敷衍道:“修为不前,甚至流失,十分不悦,随手发泄罢了。”

傅时崇显然不信,毕竟王洛誠与他从心交谈的这几次,可以看出王洛誠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定然有什么误会,但他不好多问。

说罢,傅时崇看着眼前这个倜傥不羁、充满秘密的公子,无心道:“希望有一天,洛誠也可与我坦诚相告。”

王洛誠心事重重的对上他的眸子,有些尴尬,笑笑,不语。

虽然他二人只是短短认识几日,但两人见面时,总会不自觉的觉得亲近,不知为何。或许是经历相似,命运相同吧。

交谈结束,王洛誠得到的唯一有价值的信息便是,眼前这个公子,和他几乎同时入境并且中咒。

王洛誠回到自己房内,“大虎,小虎进来,该干正事了。”

大虎、小虎进门恭敬的一鞠躬:“是,阁主。”

王洛誠走后,傅时崇并未放松心情,因为他将自己的经历,几乎全数告知,而洛誠一句未提。他不该轻信陌生人,但王洛誠给他的感觉不一样,而且他救了莫呈。

这时,莫呈醒来,气色好了不少,“嗷呜,嗷呜”的叫着。闻声,傅时崇欢喜的回头,望向床上乖乖伸头的莫呈,“过来,呈呈。”对的,其实傅时崇虽然高冷,但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不过仅对呈呈。

莫呈听到召唤,立刻跑了过来,在他的身旁摇着尾巴。俨然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

心里想着,天已黑了下来,带莫呈去夜市走走,顺便散步吃饭,好好逛逛淄州。来了这些天,都只在幻惢楼,属实可惜。心里想着便就行动了。

淄州 夜市

傅时崇一袭红衣白发,带着一直黑里透黄的大灵犬,着实引人瞩目。

大家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个红衣白发少年。其中也不乏大户人家的小姐,捂着嘴,夸他帅,想要嫁给他的。

行至一处,一女子和一仆从停到了他面前,其余人也珊珊围了过来,看热闹。

“公子,贵姓,是哪户人家?”女子用扇遮掩着红了的下半张脸,露出一双闪闪发亮的杏眼,羞涩的看着他。

这女子着一身粉衣服,布料上等,头发疏得漂亮,但是一双眼睛,也极其好看,出落的亭亭玉立,一眼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傅时崇还未开口,百姓们就开始了。

“胡心瑶,又是整哪出?装的这么淑女,旁人不知,咱淄州人谁人不知,这个泼妇。”

“就是啊,前几天还跟在王家大公子王洛誠后面跑呢,今儿就来勾引别人了。”

就算傅时崇耳聋,也该听见这些不好的评价了,但他唯独记住了那句“跟着王洛誠跑”,于是不明所以的说:“姑娘请让开。”

胡心瑶是谁啊,这么给别人面子,别人敢不收,真是气死她。

瞬间刚刚的温柔儒雅消失了。百姓以为傅时崇马上就要遭殃的时候,胡心瑶竟真的让开了。

百姓都目瞪口呆,这是转性了?还是真开上这位白发公子了?无人敢真的问出口。

夜市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热热闹闹的夜市上,熙熙攘攘,张灯挂彩,

“糖葫芦咯。”

“拉面咯。”

“糖油糍粑,糖油糍粑。”

“驴肉火烧,驴肉火烧。”

“......”

不光有吃,还有衣服,灵器,饰品,应有尽有。

傅时崇这人爱吃辣爱吃甜爱吃酸,口味很极端。

他先是吃了一个糖葫芦,又吃了一份糖油糍粑,前面有酸菜鱼,又跑去吃了酸菜鱼。

此刻正饱,本是开心,莫呈倒是委屈的叫起来,“嗷呜,嗷呜。”

嗨,这家伙忘了给莫呈买灵苗了。这大半夜,药铺都关门了,夜市又不售药材。

一筹莫展之际,慕容离净出现了,“傅公子,出来游玩啊。”

离净还是那身白衣,却配上了黑色腰带,显得更是英俊。

傅时崇回头见离净把玩着扇子,和他微笑问候,“是啊,慕容公子,也是啊。”

说起来,傅时崇其实和他才第二次见面,但此人却好像和他很相熟一样,又喋喋不休起来,“傅公子,一起啊,我和你说淄州最有名的就是这驴肉火烧,和蜜翻花,傅公子若是不嫌弃,在下带你去尝尝?”

傅时崇刚刚吃了那么多,线下哪里还想吃东西,于是道:“多谢公子,但是不必了,我的灵犬还没进食,我正在准备带它去买灵苗呢 ,敢问公子,何处可以买到?”

“啊,这大晚上的自然是不好找,不过公子既然问了,我倒知道有个地方有。”慕容离净笑眯眯的望着他,似是要把他望穿一般。

“何处?”

“淄州幽市,不过公子是进不去的,在下建议公子让灵犬委屈一夜,明日再买。”

不知道能买,或许傅时崇会委屈莫呈。但此刻已经知道可以买,他又怎会舍得委屈莫呈,坚定道:“无妨,慕容公子只需告诉我在何处,我前去一试,便知。”

离净悠悠的说:“这幽市,是地下东西,要想进入,需戴面具,并且暂时封住属于凡间的修炼气息,凡间的修为在那可不能暴露。如若惹上谁,定会被打死,毫无反抗之力的,傅公子还是等明天吧。”

闻言,傅时崇倒觉得简单了,毕竟他根本没有可以修炼的凡间气息。倒是直接省去了这一步。而且这些年,他没有修为照样活着,所以他并不害怕。

“慕容公子,那该如何进入呢?”

“前方,树林深处,一个墓碑,墓碑后侧有一门,只要你没有气息并且通关狱官检验,就可进入。傅公子若是想去,在下可以陪你的。”

“不必了,如此危险之事,我自己去就好,对我这个没有修为的废物来说,最合适。谢谢相告,慕容公子还是请回吧。”

言罢,深深一鞠躬表示感谢,带着莫呈转身离去,留慕容离净一人站在远处。

慕容离净先是摇摇头表示无奈,随及又微笑着,看他离去。心道,此人竟还是如此可爱。


午夜 淄州 树林

傅时崇带着莫呈,来到树林前,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黑暗,阴森又恐怖,根本无人涉足。

傅时崇久违的显出了慌张的情绪,莫呈蹭了蹭他,给予鼓励。他竟是有些怕黑,但莫呈在身边,加上月光明亮,他并未非常害怕。

他带着莫呈犹豫不决的踏入树林,树林里静的连莫呈的呼吸声,树叶的飘落声都听的清清楚楚,不知战战兢兢走了多久。

眼前竟真出现了一个墓碑,但慕容说错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墓碑,而是一座拱形的墓垒。

傅时崇毫不犹豫的绕到墓垒后面,戴上半面面具,只露出水润粉嫩的嘴唇。

一人一犬顺着墓门,向地下行去,顿时出现了两名狱官,“所为何事?”

“药材。”傅时崇淡淡道。

问答之时,另一名狱官,探了傅时崇的气息,冲另一名狱官,点点头,表示无修炼气息,可入。

再无问其他,就让傅时崇进入了。

这就是幽市的规矩,做生意不看人,只要我出的起,你要的起就行。

幽市

漆黑的夜间,月色蒙蒙,星星点点的黄光,使得这熙熙攘攘的幽市,阴森无比,人人皆附面具,携着宝物,目标明确的行驶在这幽暗的街道上,这些人或是天神,凡人,狱鬼,皆有可能,只是狱鬼无需掩盖气息。

“求你,卖我一株神水芊吧,我马上就要得到长生了。”

“不卖,你已买了三株,倾家荡产了,你还有什么可以交换的?”

“我有,我有,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像疯了一样,赖在药铺前面。

“好啊,我要你这宝贝闺女,留在这地狱服侍我。”铺主幽幽道。

男子没有立刻回答,犹豫不决。而他身边的女孩看似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哭喊着,哀求着“爹不要卖了我,爹,我不想留在幽市一辈子啊,爹求求您了。”

她爹似是听不见一样,又对药铺店主哀求道:“好,好,只要一株神水芊,什么都好!”

傅时崇站定,看着这一幕,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啊!人的贪欲啊!真的可悲!不如鬼神!

正在傅时崇思考如何介入时,一阵擂鼓鸣声,刺入人心,给人畏惧之感。

店铺瞬间忙起来,开始收摊,驱赶客人,客人也很配合的匆匆离去。

药铺摊主着急忙慌道:“请回吧,现下幽主归来,我们需要去跪拜上报了,日后再来,我一定给你。”

幽主归来,幽市闭门不作外销,集中上报。

男子好似不懂幽市规矩,不肯离去。傅时崇也不懂,也没有离去。

鸣声越来越激烈,好像在宣告,幽主已经归来,各位加紧殿前迎接。

铺主也着急起来,驱赶不成,从店铺深处拿出一个红色的水晶球,注入与凡间不同的修炼气息。

瞬间,男子气息散发,瞳孔放大,嘴巴大张,双手掐着脖子,来回翻动,似是呼吸苦难,不断挣扎。

傅时崇见状,终于明白了为何要隐匿气息,凡人的气息在地狱根本无法存活,本来已经明白了活人入地狱的后果。

突然,那女孩开始浑身发散出黑息,症状也开始浮现。傅时崇微微皱眉,心想:这人没有修行气息,那为何也是这种反应?难道活人真的无法入地狱吗?为何我没事?

眼见着男人和女孩就要断气了,这些问题来不及细想,毕竟女孩是无辜的,她有她自己的命数,不该以活人之躯,死在地狱。

傅时崇出手,握住了铺主持红水晶的手腕,打断了铺主继续注入气息,说:“我要一株9级灵苗。”

店铺主瞪大眼睛看着他,今天怎么了,都不走,真是要了我小命啊,然后眼睛微眯,凶狠的说:“很好,又来一个,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男子感受到症状的缓解,依然胸闷气短,惊慌努力的站起来,拉着闺女连滚带爬的逃离了。

傅时崇侧身见他慌张逃跑的样子,又恶心又无奈,他一心想着莫呈的灵苗,继续道:“请给我一株,九级灵苗,我立刻走。”

幽市交易哪能怎么简单,得有来有回,交易记录登记在册的。哪能说交易就交易。

就在傅时崇和店铺,最后纠缠时,鸣声截然而止,而转为警报声。

“完蛋了,迟了。”铺主面露难色,脸色煞白,又灵机一动,转为厉色下令,“给我抓起来,献给幽主。”

随其铺上的伙计们,抄起家伙,一拥而上。

傅时崇不言,闭眼摇了摇头,看似十分无助,但手上的动作却很厉起来。侧身闪过竖劈的棍棒,抓住对方的手背,微一勾嘴角,“哼”笑一声,瞬间阴沉下眼神,大拇指顶着手腕,猛的向下一掰。“咔”一声,“啊啊啊!”那名伙计尖叫起来,五指张开,棍棒掉落。傅时崇眼疾手快,顺势侧弯腰,躲过了另一名伙计的横扫,并接着了那根棍棒。傅时崇忽然想起莫呈,转头,莫呈俯身于地,身边后仰这两名被莫呈吓晕的伙计。傅时崇放下心来。

转身像持剑一样耍了几下,然后手心向上直直的伸出去,向上挑了挑手腕,示意他们一起上。伙计们见状互相对了眼,然后一拥而上,竖劈横档,侧转弯腰。傅时崇虽是被围剿的那一个,一招一式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随性自如。对方攻势减弱,傅时崇见状,微侧头一笑,一个横扫将最后一名伙计打倒在地,然后耍了一个收剑,将剑背在了身后,像是比武过后的尊敬,但更像是讽刺。

这些伙计都是没有修为的人,对上傅时崇这个没有修为,但功法一点不弱的凡人,自然不是对手。

铺主见状咬牙皱眉,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把剑,而这剑的光泽,并得一般剑,似是小有名气。铺主直奔向傅时崇,直戳。傅时崇侧躲,铺主则歪嘴一笑,直戳的攻势,变为横扫。傅时崇心惊,完蛋躲不及了。眼见剑要划过他的脖子了。

一个黑影迅速闪过,抓住了铺主的手腕,挡在了傅时崇的前面。铺主看见他,像是看见鬼一样,露出的下半张脸瞬间煞白,松开了持剑的手,右腿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掌心朝外,左手搭在左膝盖上,“幽主。”

傅时崇站直身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然后又微抬头,看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身黑袍,脸上带着一个龙纹面具,看不见容貌,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头,浑身透露出一种威慑天下的霸王之气,冷冷道:“六六九,我何时允许你不参加殿前仪式了!我又何时允许你在幽市擅自杀没有外界气息的人了!”出口虽是反问句,但句句不容质疑。

跪在地上地男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但肩膀微颤,声音颤抖道:“幽主,饶命,是此人太过分了,久久不去,非要买灵苗,这才误了时。”

“哦?”似是疑问,却神色更冷,伴随着,“是吗?”同时伸手,一团黑气,从六六九头上吸出,六六九神色痛苦,翻着白眼,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无声无息的魂飞魄散了。

随后幽主反转掌心朝上,看着那团黑气道:“来人,药铺让给他弟弟九九六经营,将解戈剑一并给他,并告诉其他人,若再有一心二用违背规矩的人,就是这种下......”攥起手心将黑气吸收,加重语气,“场!”

“是!”左右捡起地上的剑,迅速离去,只剩幽主和傅时崇二人。

幽主转身时,偷偷的将红水晶收起,隔着面具对上傅时崇黑目,似是能看到他的容貌,温润尔雅道:“公子,是否还需灵苗?”

“需要,请买我两株九级灵苗。”傅时崇不假思索。

“好,公子可有什么值钱物件交换?”幽主淡淡道。

“五金,可否?”傅时崇这是又犯了打价的病。

幽主低头,淡淡一笑,“公子真是说笑,这整个幽市都是我的,你看我缺金板吗?”

傅时崇微微皱眉,“既然是做生意,自然不会嫌钱多,既然阁下不要,不妨直说要什么吧。”

幽主视线向下,扫过傅时崇的上半身,落在了腰间。

傅时崇被盯得有些不舒服,向后退了一步。

幽主才慢慢道,“我要你这枚刻了傅字的玉石。”

傅时崇闻言一惊,这根本不是什么上好的玉石,只是今日在夜市觉得好看,五枚铜板刚刚买来,自己刻上去的,“不值钱的,阁下想要送你便是,五金还是收下吧。”傅时崇这人虽爱讲价,但从不吃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幽主笑着点点头,“好,听你的。”

这幽主为何如此温柔听话,真是叫傅时崇不得其解,参不透其中的门道,便当做生意人对收便宜的事,自然十分赞成。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傅时崇举手做了个拱手礼以示感谢,转身离去。

“公子,留步,相逢即是缘,”幽主瞬间闪到傅时崇的身前,挡住去路,“请随我移步独幽阁一叙,可否?”

虽是面带笑意,并且是问句,但他的行为,已经不容傅时崇拒绝了。若他不许,傅时崇是断然离不开的。

独幽阁

幽主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傅时崇立于门前,看着阁内,红似火的装修风格,到处金砖银砖,随便偷个墙角,都够傅时崇活半辈子,明明叫独幽,却如此明艳,真叫人捉摸不透。

幽主看他傻愣愣的站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公子请坐。”

傅时崇向前坐下的同时,幽主说:“都退下吧。”

“是。”婢女们诺诺的回答完,便退下了。

闭门的同时,幽主脸上的阴沉也消失了,笑道:“在下不才,是这幽市的主人玄知,公子如何称呼?”

“傅时崇,阁下还真是谦虚。”傅时崇似是讽刺,然后有道,“阁下既然邀我一叙,定是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公子研究,不妨之说。”

幽主闻言确实波澜不惊,“是啊,我观看良久,公子虽无修行,却步伐轻盈,一招一式毫不逊色,”随及一顿,继续道,“身姿好生曼妙,让在下心悦不已,这才邀阁下一叙,请问公子是否接受在下的心意?”

此话一出,傅时崇反应虽不大,但立刻起身就走的想法萌生了,“阁下是断袖?”

“不是。”

“既然不是,如此肉麻之话,对我一男子讲出,不觉作呕?”

“是你,便不会。”

“哪有怎不是断袖?”

“其他男人,我皆无感,独独心悦与你。”

傅时崇听完眉头微微皱起,这人好生厚颜无耻,“阁下有疾?请食药焉,莫要再胡说八道,在下告辞了。”

说完转身离去。

待其走到门口,玄知大喊:“若说有疾,皆是对影相思惹的祸,公子给治吗?”

傅时崇闻言竟觉得有些熟悉,但还是头也不回的,牵着莫呈离去。

等傅时崇离去后,玄知神色极寒,“慕容离净,出来吧。”

出来的竟是慕容离净,慕容离净扇着扇子,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从屏风后走出,坐在了傅时崇的位置上,拿起傅时崇用过的茶杯,端详着,“幽主何苦激我?你我只是合作关系,我让他来也只是随他心愿,图个灵苗罢了。”

“哦?”玄知隔空取物,将那盏茶杯夺到自己手里,“阁下怎知,在下不是真心心悦于他?”然后将那盏茶杯的余茶喝了个精光。

慕容见状,一收扇子往桌上一拍,起身,咬牙切齿道:“王洛誠,你不要太过分!”

幽主闻言取下面具,还真是王洛誠,他此刻不屑道,“我过分?慕容公子真是恶人先告状啊!”随及他的眉眼间皆是狰狞,凝视着慕容离净,继续道,“我的私事,何故你费心出去讲?”

看来王洛誠知道慕容离净利用他丑闻去接近傅时崇了。王洛誠自是不会在乎丑闻,但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被利用,尤其是慕容家。

慕容离净闻言先是一顿,低头得意的笑笑,又抬头对上他的双目,展开扇子,缓缓摆动,“阁下的糗事,需要我特意去叮嘱吗,怕是随便一个小茶楼,讲的都是阁下的恶行吧!”

“那也轮不到你去评头论足,若再有下次,你的父亲也护不住你。”王洛誠一字一顿道。

慕容离净手上的动作一顿,笑容消失,也阴沉起目光。

幻惢楼 客房

“公子,那慕容离净,如此无礼,为何不杀?”大虎道。

“他父亲虽是利用我,但总归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杀他,”说着手上一用力,将茶盏斩碎,“但也不会让他好过。”

王洛誠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派去拖延六六九的凡人呢?”

“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了,今后定不会出现在主子面前。”小虎坚定的说完。

“做的不错,干脆利落,不留痕迹。幽市这些愚鬼,看我新官上任,暗地里搞得那些小动作,我都看着呢,早晚都拔干净!”

“哥,一定可以,”小虎犹豫后,“那傅公子......”


“我何时说过我是断袖了?不过是气慕容离净罢了,他从小心爱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他得到手,”王洛誠打断小虎的话,“我和他来日方长。”言罢,望着窗外的月明风清,却想着傅时崇被调戏时的可爱模样,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

次日 淄洲 幻惢楼

赌局是辰时开始,此刻才卯时,太阳刚刚升起,月亮尚在天边。光线柔和,整个天空还是半灰色的,微微有一层薄雾。而参加赌局的人已经熙熙攘攘的坐满了幻惢楼的一楼大殿。二楼的住客也已出门,倚在了栅栏旁,向下眺望。

“哗啦”二楼相邻的两间房门同时打开,傅时崇和王洛誠同时迈出,互相看了个对眼。王洛誠微笑点头。傅时崇点头道,“洛誠。”

“崇兄,此刻天色尚早,是否一起用个早膳?”王洛誠邀请道。

“好。”其实傅时崇从小没人管,并没有吃早膳的习惯,但傅时崇也没有推辞。

傅时崇和王洛誠对坐在雅间里,王洛誠右手托脸,侧头微笑着,盯着傅时崇。傅时崇被他的目光刺的有些尴尬,偏开头,又觉得奇怪,“洛誠可是觉得我脸上有东西?”

王洛誠摇摇头,不语。傅时崇见状一抿嘴,“那洛誠为何一直盯着在下看?”

王洛誠将手放下,坐直了身子,低头一笑,复抬头对上时崇的眸子,“崇兄,长得甚美,好像一幅画,若崇兄不嫌,日后在下为你作画,可否?”

“真是惭愧,若说俊俏,洛誠才是翘楚,在下只是泛泛之辈,不劳洛誠浪费笔墨了。”傅时崇有些不好意思。

“怎会,崇兄在吾眼里比起那花魁更胜一筹。”王洛誠好似一本正经道。

花魁?!王洛誠竟然拿青楼女子和傅时崇比较。这让傅时崇听了,不禁一皱眉,“誠兄,还是莫要说笑了。”

王洛誠闻言一怔,傅时崇竟对他换了称呼,忽然又喜又悲。喜是因为他能轻易调戏慕容离净那狗东西思慕的男人。悲又是为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在这尴尬之际,女婢们端着各种各样的菜进入雅间,有条不紊的放在桌上。

龙须凤爪、桃仁鸡丁、剁椒鱼头、醋溜藕片、拔丝山药、凤凰喜迎春、糖醋排骨。

满桌子的菜肴,看的傅时崇心里激动不已,但表现得却清清淡淡丝毫不失风度。

王洛誠做了个请的动作,“崇兄请吧。”

傅时崇也没有客气,拿起筷子,径直去夹离自己最远的藕片,放入口中,品尝一番,那藕片偏酸,脆而不生。点点头,“不错。”

又去夹拔丝山药,品尝一番,那山药金黄,糖汁浇得饱满,挂满了整个山药,甜度刚好,刚出锅,糖衣不粘,温热清脆。点点头,“也不错。”

然后又去夹剁椒鱼头,同样点点头。最后是糖醋排骨,点点头,“甚好。”再无尝其他。在这四个菜来回品尝。

王洛誠微笑着看着他,“崇兄,不尝尝别的?”

傅时崇闻言,停下筷子,将嘴里的菜肴咽下,“多谢,但在下不爱吃鸡。”

“啊!这真是我的疏忽了,忘了问崇兄忌口,”王洛誠丝毫没有表现出愧疚的继续道,“崇兄是否还有其他忌口,一并告知于我吧。”

“说来惭愧,有些多,洛誠不必估计我。”傅时崇微微一笑道。

确实如此,你让傅时崇说自己喜欢什么说不能能数的过来,不喜欢那可太多了。

“无妨,就当满足在下的好奇心吧。”王洛誠不怀好意的坚持道。

“既然这样,那我说几样吧,”傅时崇坐正,一本正经的数起来,“荤类,不喜鸡鸭,素类,不喜可太多了,香芹、落苏......”

王洛誠也不急,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在那数,时而点点头应和着。

良久,“大体就这些吧,”傅时崇放下计数的手,“其实最不喜苦味。”

王洛誠应和道,“不多。”傅时崇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要不是他是本人,还真就信了这个不多。

饭后,王洛誠和傅时崇,回到二楼。傅时崇背手站在栅栏前。王洛誠则是双手正握栅栏,俯身撑在前面。

幻惢楼里热热闹闹,“推牌九吗?这我可来不了。”“不可能,叶子牌差不多。”“......”

王洛誠将这些尽收眼底,转头,盯着傅时崇道,“崇兄可会推牌九?”

“不会。”

“那叶子牌呢?”

“不会。”

“买大小总该会吧?”

这回傅时崇倒是点头了,“见过,可以一试。”

王洛誠哈哈一笑,“哈哈,崇兄是不曾打算夺得魁首啊。”

“不,在下坚定过会拿下魁首。”傅时崇转头,对上他的眼睛,“这些不难学。”

王洛誠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便不再说什么了。

“傅公子。”慕容离净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扇着扇子,朝傅时崇走来。

“慕容公子。”傅时崇闻言,转身向慕容离净微一点头。

慕容离净满面春光,笑得甚是甜美,走进,假装惊讶道:“呀,王公子竟也在?”

王洛誠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崇兄,改日我教你推牌九吧。”

傅时崇看不出其中的微妙,回答道:“好。”

慕容离净闻言,笑容一僵,而后瞬间有变得自然:“推牌九,在下熟络得很,不妨赌局结束,在下教你啊,一定不必王公子差。”

王洛誠神情一变,似是不想与他比较,但又不想被说的不如他,“那赌局结束后,咱俩来一盘,谁赢了,谁教崇兄如何?”

还不等傅时崇辩驳,慕容离净道:“好。”

傅时崇无奈的摇摇头,这二人是有什么过节吗。

“崇兄来当个评判如何?”王洛誠喜眉笑眼道。

“其实,我......”其实我并非想学,看着王洛誠期待的眼神,这句话终究是没能说出口,转而变为,“都可以,那就听洛誠的吧。”

听着傅时崇对王洛誠的称呼,看着王洛誠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慕容离净恨得牙痒痒,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傅公子......”

“砰”一声盖过了慕容离净原本要说的话,并把所以客官的目光吸引到大殿中央。

只见周围数根红绸似雨般落下,上面写着“无觉无惧轻生死,非鬼非神似疯魔”。

而后,议论声越来越大,“什么轻生死,什么似疯魔?”“这是生死局吗?”“拿命赌?这可如何是好?”“......”劝退的声音越来越大。

“崇兄觉得呢?”王洛誠问道。

“赌命,是赌徒的最大筹码,值得组如此大的局。”傅时崇淡淡的回答。

王洛誠微微一笑。

这时,一位身着红衣,带着金色面具的女子,荡着红绸出现,在空中翩翩起舞,沿着二楼的栅栏飘荡,在王洛誠面前,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后轻盈的落在了大殿的台子中央,随后又在地上舞了一段。身姿曼妙,步态轻盈,身段极佳。客官们都不解其意,但又迷恋其中。

“各位,红绸上的字句,大家已经看到了,今天是生死局,你死了,一无所有;你活着,也未必能赢。”女子一顿,继续,“简单说,入局者生死不计,只定输赢。大家是去是留,只给半炷香决定。”然后将香折半点燃,“各位尽快吧。”

“这如何是好?”“我还有家人,我赌不起啊。”“我也是。”“......”

“我只想长寿!”“我可以一试。”“......”

局势鲜明,有去就有留。

“崇兄,当如何?”王洛誠面无表情道。

“自然留下,答应洛誠的,又岂会反悔。”傅时崇坚定的回答,而后转头,“慕容公子,是否一试?”

慕容离净笑盈盈的回答道:“魁首难料,保命容易,可以一试。”

傅时崇转头看向幻惢楼大门,蜂拥而出的客官,再看看大殿内,不如初始的一半。“哎。”不仅感叹出了声。

王洛誠右手撑腮,左望,微笑道:“崇兄,为何叹气?可是紧张了?”傅时崇刚想开口。王洛誠调戏道:“不必紧张哦,有我在呢。”傅时崇微微一笑,不语。

渐渐的不再有人进出。半炷香时间已然到了。

“那么,留下的诸位,只能等赌局结束后离开了,”女子说完,又高喊道,“关门,落结界。”

瞬间,幻惢楼笼罩在橙色的结界里,不得出入。

女子继续道:“接下来就是赌局夺得规矩,此生死局,很简单,我们将开启铉宏秘境,取得绝焉花的就是魁首。”

“什么!?铉宏秘境!?”“这根本不是凡人能待的地方啊!封住修为,怎能打得过地狱妖兽?!”“这明白要我们死啊!!!”

“我不进,放我们出去!”一男子带头喊。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铉宏秘境是地狱的九大秘境之一,里面存有修炼秘术的药材,由地狱妖兽镇守,不封修为都不可能打的过,封了修为简直就是送死。

“哦?敢在我袁媛面前起哄,”神情阴戾,一字一顿道,“找死!!!”随及隔空卡住那男子的脖子,生生窒息而亡。

“她是地狱之神,袁逸炜的妹妹袁媛,她何时引魂入凡了?!”“她竟是幻惢楼的楼主?!”“这可怎么办?”“......”

“各位,还有谁想走吗?”袁媛打断他们的议论,厉声道。

自然无人想走,可这地狱秘境地狱之人有诅咒进不得,凡人更进不得啊,进去无法运转灵气,只能靠轻功身法,这不更等于死吗?!幻惢楼的人心思各异,想逃跑保命的,想得到魁首的,想进秘境一探究竟的,还有想助他人得魁首的......

傅时崇看了看王洛誠,闭眼,复睁眼,眼神中带上了坚定,不知何意,似乎是拿定主意要帮他夺得魁首。

“姑娘,不必犹豫,请开秘境。”一位背刀,着粗衣,留有胡子,身材健硕的男子向前开口道。

仔细一看,这刀开封的一刃锋利,另一刃月牙走势底部挂着两个圆环,刀身宽大,刀柄黑白相间。像是黑夜中的光明,月亮旁伴着星星。竟是武器榜第十一的碎星刀,所谓碎星其实是碎刀,灵气不足,气息不稳之人的刀,对上他的刀,会尽数碎去。

袁媛看了她一眼转身背对他,“哦~碎星刀,”哼笑一声,“怀恒长老也在场啊,倒是我眼拙怠慢了,现下才看到。”

“怀恒长老?是齐怀恒吗?”“有怀恒长老在,我们的名应该无碍了。”“仙门长老竟然也来了,看来真是卧虎藏龙啊。”

袁媛,听着他们议论怀恒,哼声一笑,真是见识不足,“埼玉长老,柔琴长老,你们也在啊!”

闻言大家东看西看、议论纷纷,仙门长老一共九位,今天来了三位,这是何等稀奇之事。

埼玉长老,背着手,手里握着一柄剑,名曰长痕余情,意味深仇大恨不及情意。武器榜第九。

而柔琴长老并未展现出自己的武器。

言罢袁媛又望向二楼,“祁公子,慕容公子,蒋姑娘,王公子。”

闻言慕容微笑着点了点头。王洛誠则翻了个白眼。

仙门三位长老,一线城县五家小辈,来了三个,淄州王家大公子都在场,还有悉数游侠。当真是卧虎藏龙了。

傅时崇眉头一皱,此赌局真的是单纯的赌局吗?还是另有它意?袁媛是地狱之神的妹妹,那赌局取的绝焉花是给袁逸炜的?袁逸炜要修炼秘术?这些长老、一线城县的小辈真的是为了魁首来的吗?傅时崇不解。

王洛誠百无聊赖道,“崇兄不必想了,或许地狱之神要造反吧,屁大点事儿,若真能靠秘术统一三界,那些仙门长老、天界神仙,可真成废物了。”

“洛誠,慎言。”

十六七岁还真是口无遮拦的年纪。

“各位准备好了吗?”袁媛说着,伸手一个散发黑光,周围带有闪电,有两个环交错缠绕的圆球,默念了一段密语后,将圆球推出,“铉宏秘境,开!”

圆球在空总不断翻滚,闪电越来越猛烈,两个圆环合二为一,伴着黑光云雾越来越大,形成一个漩涡悬挂在半空中。

“各位,入密镜便不能自行出来了,大家只有三柱香的时间寻找,也必须努力活到三柱香以后才可离开。”袁媛气喘吁吁,捂着胸口,“最后提醒一句,进入秘境后的地点是随机的,请早些找到伴友。”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退到了一边。

三位长老率先进入,然后陆陆续续的侠客、公子进入。

“我会先找到你的,不必担心。”王洛誠笑着对傅时崇说,然后越过栅栏,稳稳的落在了一楼,带着大虎小虎,走进了秘境。

慕容离净走向前,“傅公子还有其他顾虑吗?我也会早些找到你的,公子放心。”

傅时崇微笑点头,嗯。

慕容走楼梯,温润尔雅的走进了秘境。


傅时崇低头摸摸莫呈,“要委屈你一下了”,打开纳环将莫呈收了进去。而后走向秘境。

袁媛看到傅时崇,眼前一亮,“且慢,”袁媛叫住傅时崇,“公子这边来一下。”

傅时崇不明所以,但还是去了。

“我可否为公子诊一下脉。”

地狱大殿

十七位狱使坐在大殿两侧,一位狱神坐于殿中龙台上。小花单膝跪在大殿中央,“参见狱神主上,参见各位狱使大人。”

大殿上的男人懒懒散散,地狱灯光幽暗,看不清他的面庞,依稀是个俊朗男子,一开口便是浑浊敦厚的嗓音,“起来吧,袁媛呢?”

“回主上,袁殿下,还在凡间盯着铉宏秘境,殿下让奴婢来告诉主上,另一位反响绝者,也存活下来了,此刻就在铉宏秘境内,恭喜主上,找齐反响绝者。”

“哈哈哈哈,”袁逸炜哈哈大笑,坐直了身子,“很好,秦云君那个不知好歹的老头,临死都要给我族人下咒,看管地狱,永生永世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活着,两千年了,哈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了......”

“主上,现下是否将他与幽主带回?”

“不必,王洛誠那边我自有打算,至于他更不必打草惊蛇,现下准备修炼秘术的药材,才是主要的。”

铉宏秘境

傅时崇缓慢睁开眼睛,幽暗,只有幽暗。漆黑的森林里,寂静阴森,风阴冷的吹着,伴着树叶沙沙作响,时而传出恶兽的嚎叫声。对未知领域的茫然与恐惧透过深邃的黑暗缠绕着,包裹着,傅时崇不禁颤栗起来,冷汗从额头垂下。

十二年前(时崇五岁)临州傅家

“这是带回的什么东西,扔出去,把他带到柴房,锁上。”傅荣尧得意阴险道。

刚刚被暴打完的傅时崇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带着小黄狗回到家中,就被仆人分开,拖着小黄狗往外走,小黄狗挣扎的“嗷呜嗷呜”的叫着,好像不想与新认得主人分开,但它越是挣扎,仆人们只能使用暴力制服它。

傅时崇被拖拽着,依然不停的挣扎,“求你们,放开它,不要打它,它也是......”也是什么?是孤儿吧,正因为同病相怜,才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啊。 小时崇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一滴,一滴,又一滴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求你们了,不要再关我了,我会听话的,不要关我了。”五岁的孩子终究是崩溃。他果真是被关怕。

傅荣尧对他的反应心满意足,命仆人将他扔到柴房里锁起来,一连几天无人问津。

无尽的黑暗里,小时崇身上的伤口,溃烂发炎,疼痛难耐,散发出恶臭血腥的气息。几天不吃不喝,饿的前胸贴后背,眼窝深陷,面色苍白。一次次的囚禁让他不禁心想,这次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如果就这么死了该多好,是不是就可以见到母亲了,母亲,孩儿好想你,让我去陪您吧。可他虚弱的硬是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了,只是蜷缩着、呜咽着,毫无生气。更让人崩溃的是,不管他怎么求救,无人回应。

突然角落里,一块砖松动了,傅时崇惊的想站起来,却是手脚无力,虚弱不堪。他便只能盯着那处。小黄狗竟从那处钻了进来,嘴里叼着一个发霉的馒头,递给他,又出去叼了一个破烂不堪,四处漏水的,水碗给他。小时崇看着他,心里的黑暗少了些,但仍对黑暗充满了,恐惧。

铉宏秘境

傅时崇打开纳环,将莫呈放出来,莫呈看到他面色苍白的样子,知道这样的环境,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于是站在他的腿边,蹭着他的腰。傅时崇低头笑笑,抚摸着莫呈的头,“没事,我可以”这只是给自己的鼓励而已,此刻的他眼前漆黑一片,手里的汗水,苍白的嘴唇,一切迹象表明,他只是在硬撑。

但他冷静惯了,为何这秘境如此黑暗,竟连一丝光亮都没有?他摸索着前行,心想,也不知道洛誠和慕容公子怎么样了。

不知在黑暗里走了多久,傅时崇累的瘫倒在地上。

另一边,“都给我滚,我不是什么天之骄子,我不要聚魂升仙。”王洛誠猛地惊醒,粗喘着,渐渐放缓气息,低头肩膀颤抖起来,“哈哈哈哈,梦魇之术吗,我竟曾经最害怕这个。”

王洛誠调整好神态,开始寻找傅时崇。路上,许多不起眼的恶兽冲他嘶吼,他邪魅一笑,“找死。”从他身上散发出本不属于凡人的黑色气息。双手握拳,复用力展开,黑色气息爆发出来,吓退了周遭的恶兽。

灌木旁,傅时崇蜷缩着,皱着眉头紧闭双眼,莫呈圈在他的周围,不让恶兽接近。这一刻他好像回到了五岁,那么渺小,那么脆弱。王洛誠走近,逼退了周边的恶兽,在他的身边蹲下,看着他眉头不展的样子,摸了摸他的红耳饰,“怪不得慕容那小子念念不忘,果真可爱极了。”追他倒也不吃亏,此刻心里坚定了不能把傅时崇让给慕容那厮。

王洛誠又伸手捏了捏傅时崇的脸,打量良久,注入气息,打入傅时崇体内。“求求了,不要关我,我讨厌黑暗。”傅时崇汗流浃背的惊醒,坐起来,莫呈蹭着他。他看到莫呈定了定神,望向王洛誠,“洛誠,这是......”

“梦魇之术,可以营造自己所害怕的环境,除非已经释然,或他人唤醒,不然不可能解放出来,地狱的小把戏而已,吓唬人的,崇兄这是梦到了什么?”

“没什么,儿时一些不好的回忆罢了。”

傅时崇不打算多说,王洛誠耸耸肩也没有多问。

傅时崇看着周遭的环境,和梦中无异,只是亮了些许,天还是昏暗的。“走吧,先找找其他人吧,也不知慕容公子如何了。”

“切,管他作甚,死不了。”王洛誠不知为何听到傅时崇关心慕容离净,说不出来的憋屈,明明我就在你面前,却张嘴就是关心别人,说完就转身走了。傅时崇不明所以的跟着他。

走了不久,傅时崇发现莫呈情绪萎靡,蹲下来,顺了顺毛,发现莫呈竟是高热。“莫呈,你怎么了?”莫呈虚弱的嗷呜两声。王洛誠回头,摸了摸莫呈,“无妨,让他进纳环待着吧,这里适合恶兽居住,灵兽长待不好。”

傅时崇将莫呈收进纳环,“洛誠,懂得真多。”

“闲的没事,古书看多了,走吧。”王洛誠依然情绪不好。

“洛誠,你还好吗?”傅时崇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出于人道主义关心了一下。

谁知这厮厚颜无耻起来,一手揽住傅时崇的肩膀,像是委屈撒娇,“哥哥,现在才来关心我,刚刚却关心慕容那厮,”王洛誠微低头,和他对视上,距离逼近,“哥哥,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他哦。”

傅时崇和他紧贴在一起,浑身难受,用力一把推开他,疑惑不解,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迟疑道,“这是作甚?”

王洛誠看着他被调戏的别别扭扭的样子,噗嗤一笑,温柔道,“看上哥哥了。”

傅时崇心想这种无耻的话好像在哪听过,正思考着。

“救命,救命,啊......”淅淅沥沥的救命声,惨叫声,恶兽的咆哮声传入二人的耳朵。

“崇兄,听,”王洛誠伸手拦住傅时崇,“好像是呼救声。”

“我也听到了,走,去看看。”

傅时崇是对救人积极,王洛誠是对看热闹积极。两人不谋而合的一同前去了。

只见一女子手里拿着一杆枪,三个男子持剑,与一只恶兽厮打在一起,看似恶兽占尽了上风。傅时崇将要起身向前,王洛誠拉住他的手腕制止。“洛誠这是何意?”“哥哥,别急,你再仔细瞧瞧。”

傅时崇闻言一颤,哥哥真是叫的亲昵暧昧了些,手上的动作也越发顺手了,傅时崇皱起眉头,想要挣脱,却被攥的更紧了,于是转头看向厮斗,而王洛誠则是微微一笑,果真可爱。“哥哥可瞧出什么了?”

傅时崇看着女子手中的枪,“红印飞鹰?”

“不错,这就是蒋的后人,红印飞鹰武器榜第十二,再看为首的那位男子,”傅时崇顺势看去,王洛誠继续道,“落青黄燕,祁家后人,武器榜八,且看着吧,他们不会吃亏的。”王洛誠悠悠的看着他们,像是欣赏比武。傅时崇也冷静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腕看起来。

只见四位男子,分散开,分别开始从三面进攻恶兽的下腹,恶兽左右顾不过来,有些恼火,“嗷!”嘶吼一声,爆发出更强的魔气,“砰”的一声男子被震向四面八方,为首的祁震大喊:“蒋晓菁,到你了。”然后男子口吐鲜血。

蒋晓菁得令,纵身跃起,直戳进恶兽的喉咙,一招毙命,恶兽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她甩飞,瘫倒在地一动不动了。蒋晓菁则翻身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忙跑去一边,扶男子们站起来。

王洛誠向前,虚伪道,“蒋姑娘,没事吧?”傅时崇在后面跟着。

蒋晓菁瞥了他一眼,“这戏好看吗?”

“还不错,轻功很好,力量不足。”

“不是我说你,你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嘴欠。”

王洛誠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傅时崇插嘴道,“你们认识?”

“是啊,这是我姐姐,她父亲是我舅舅,”手搭在傅时崇肩膀上,“菁姐,这是我的‘朋友’傅时崇。”面带笑意。

傅时崇行礼,礼貌道,“蒋姑娘,你好。”蒋晓菁复行礼,“既是洛誠的朋友,以后叫我姐就好了,洛誠这孩子,第一次说有朋友,倒也是稀奇。”

傅时崇有些吃惊和王洛誠对视了一眼,这小痞子,怎会没有朋友。

王洛誠忙道,“姐别说了。”“好好好,不过,你来这赌局做什么?不要命了?”

“就是要命,才来啊,我的情况姐觉得该怎么办。”王洛誠似是委屈了。

“哎,算了,你若要来,姨父姨妈又怎能拦住。”蒋晓菁无奈道。

“他们才不会关我,若是关我,我又怎会在慕容家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王洛誠眼神中,透出久违的厉色。

“姨父姨母,是迫不得已啊,你又不是不知当年,王洛溢出生时的情况。”

“都说了,体虚血亏,为何要生?难道不是因为我要成废物了家业无人继承?为了他们母子,将我丢给慕容家受尽屈辱。”王洛誠怒火在胸中不断翻腾。

“洛誠,若是不这样,当年你就真的成废物了,怎会好好活到现在。”

“哈哈哈哈哈......姐,我受尽的屈辱,不是一言两语可以道明白说清楚的。”

“好,不说了,不说了,先找绝焉花,好不好?”蒋晓菁满脸不忍。

傅时崇听的云里雾里,但能感受到,再发展下去并不是好事,“洛誠,听菁姐的,先找绝焉花吧。”

“好。”

虽是这么决定了,大家一起上路了,但谁心里也不好受,因为提到王洛誠的过去,王洛誠心里满满的愤恨,傅时崇对此好奇又不便多问,而蒋晓菁也是满脸愁容。

忽然一阵雾气,“姐,时崇,跟紧我,不要走丢,这地狱的东西,指定又是什么幻术,大家屏息。”言毕,大家开始运功屏息,等待大雾散去。

不久,大雾渐渐散去,而面前的场景却改变了。这里不是无尽的黑暗,而是一片广阔,明亮无比。

王洛誠冷哼一声,“还是中了这迷雾幻术。”“洛誠,这是什么地方?”蒋晓菁担忧道。

王洛誠还没说话,祁震走过来,“上古世界,二千年前。”

“不错。”王洛誠附和道,“荒漠青草,月亮与太阳共存,不分日夜,是上古世界。”

“为何秘境中的迷雾幻术会把我们带到这个地方?”傅时崇问道。

“或许是袁逸炜那老贼也执念吧。”王洛誠讽刺道。

说着,三队人马,从三面汇聚起来,黑铁骑为首的男人,“秦兄,李兄,何苦要兵戈相向啊。”

“袁逸炜,你心狠手辣,阴险狡诈,残害了我多少族人,你该付出你应有的代价了!”红铁骑为首的男人道。

“哈哈哈哈,李兄啊,我的族人每天生活在荒漠里,你们生活在绿洲里,我向你们求助,你们在何处?我的族人一个个死去,我不争不抢,难道要我族灭亡吗?”

“这是大自然的选择,你我无法左右。”蓝铁骑为首的男人,淡淡的回答。

“秦兄,果真是好一个无法左右,好一个见死不救,那就怨不得我只能自己去争自己去抢了。”

言毕瞬间火光四起,尖叫连连。伴随这光亮、叫声场景再一次转换,来到一个充满黑暗的地域,大家站在石台上,左右都是石台,下面是岩浆,“咕嘟、咕嘟”翻涌着,掉下去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这是什么地方?”一个侠客问道。

“秘境中心。”王洛誠冷峻的看着四周。


突然岩浆里冒出一条九头的似龙似蛇的恶兽,九首似人,蛇身称青,“嗷”一声嚎叫,

震的大家捂住耳朵,然后其中一个舌头,朝他们吐出一团液体。。

王洛誠怕恶兽吼声盖过他的嗓音,大声喊道:“大家小心,分散站位,千万别掉下去。”

众人向四周的石台散开,祁震拉着蒋晓菁落在了一个石台上。两位侠客各自落在了石台上。而王洛誠一把揽过傅时崇的腰,落在了对面的石台上。液体落在刚刚的石台上,发出嘶嘶声,散发出腥臭味。

“哥哥,没事吧。”王洛誠悠闲的说。

“无妨。”傅时崇尝试挣脱王洛誠的环抱。王洛誠抱着更紧了,“哥哥的腰真细,不要乱动啊,我会护你周全的。”

“不必了,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傅时崇微微脸红,在王洛誠怀里着实别扭,挣脱出来。

另一边,蒋晓菁红着脸将手抽回,“谢谢,祁公子。”祁震也羞涩的将手一攥,“小事。”

而后,众人从纳环中取出武器。

只见王洛誠手里握着一把剑,散发着黑红的光芒,剑柄是龙的图案,挥舞了几下,收势背手立于身后。

而傅时崇则随意拿了一把不起眼的剑,挥出。

“弑神寒魍,武器榜第三,洛誠好机缘啊。”“都是身外之物,但这把朴素的剑倒是配不上哥哥了。”

蛇头和众人扭打在一起,王洛誠、傅时崇、祁震一人分别和两个蛇头撕斗,其余人一人一个。良久,众人渐渐的体力不支。“洛誠,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傅时崇说道。

王洛誠怎会看不清情况,可他不想暴露他可以使用魔气的事实,并且观察良久也没有发现天眼在那个蛇头上。皱着眉,良久,“这恶兽,是上古之兽,名为相柳,全身都是恶臭的毒液,弱点就是他的天眼,大家全力进攻他的蛇眼,逼他开出天眼,一剑刺下,尚有一线生机。”

闻言,大家又卯足了劲,进攻起来。王洛誠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道剑气,似江水滔滔、游龙惊鸿恢宏无比,直冲蛇眼而去,那只蛇头惨叫一声,从眼睛里流出腥臭腐烂的血液。而另一边,傅时崇长剑挥洒如挥刀,一招一式间,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灿烂的凤凰一般,将一只蛇头的眼睛斩瞎于剑下。

蛇头的眼睛受到了严重损坏,逼得它开出天眼,一声吼叫,恶兽身上的魔气变得更重,而第一时间,竟是冲傅时崇群起攻之。

眼见傅时崇要被毒液击中了,王洛誠反应迅速,速度极快,“哥哥!”弑神寒魅挥出的同时,身形一闪,将傅时崇搂于怀中,落在了另一个石台上,“哥哥还好吗?”

傅时崇定了定神情,“无妨,多谢洛誠。”

王洛誠松开傅时崇,转身对着恶兽,“敢动你爷爷的人,找死。”

开了天眼的蛇头发出骇人的吼叫,然后与王洛誠厮打在一起。

另一边,蛇头不再攻击众人,众人气喘吁吁、伤痕累累的观望着。

祁震纵身跃到蒋晓菁身边,“没事吧?”

蒋晓菁担忧的看着王洛誠,“无妨,这该怎么办?”现在的状况,蒋晓菁没办法思考刚刚王洛誠与傅时崇的不对劲,一个劲的担心王洛誠出事,又无能为力。

王洛誠纵身躲过毒液的攻击,踩在另一个蛇头上,逼近开了天眼的蛇头。和九只蛇头扭打确实有些吃力,但他惹怒了相柳,只能独自迎战。一只蛇头向他袭来,他闪电般的踢出一脚,蛇头直直的飞了出去,另一只蛇头又袭来,他挥剑阻挡,就在这时开天眼的蛇头,向他吐出毒液,王洛誠心里一颤,靠躲不过去了,马的,我可不想毁容,他咬紧牙关,吃力的想要快点,将阻挡他的蛇头推出,却无能为力......

“洛誠!”蒋晓菁高喊,想要去救他,却被祁震拦下了。“有人去了。”

王洛誠闭上双眼,良久,只觉自己身上暖暖的,并无痛楚,睁眼,看到傅时崇贴着他的背,挥剑挡在他的身后,将毒液挡下,却还是有一滴落在了傅时崇小臂上,傅时崇迅速挥剑,将带毒的肉剜出。

王洛誠突破了蛇头的进攻,转身握住傅时崇的胳膊,“哥哥!”他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办,毒液落在傅时崇身上,好像比落在自己身上还痛,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关心傅时崇,但他此刻,只想杀了相柳。

傅时崇安慰道:“无妨,不痛,先斩了这恶兽再说。”

“好。”

两人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对方,长剑如虹,剑光与剑光交错着,“就是现在!”言毕,王洛誠再次纵身跃起,心无旁骛的,冲天眼刺去,因为他知道傅时崇会护在他的左右。

“pong”一声,相柳的九个蛇头不断发出惨叫,萎靡下去。王洛誠和傅时崇迅速闪到一旁的石台上。

蒋晓菁纵身飞来,一把抱住王洛誠,“你吓死我了。”可见姐弟关系好像还不错,起码没有如父子、母子关系那般糟糕。

王洛誠无奈道:“姐,我很好,快放开,都多大了,还要抱抱。”

“臭小子,姐不是担心你吗。”蒋晓菁松开王洛誠。

“哥哥没事吧。”王洛誠转身抓着傅时崇受伤的胳膊,仔细观察。

“无妨,小伤。”当然对傅时崇来说确实是小伤,从小到大,他受过的伤,已经不计其数了。

蒋晓菁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她这个弟弟是不是对这个“朋友”太过于亲近了些,但她并未往其他方面想,只当是王洛誠最亲密的挚友。

相柳坠落进岩浆,从岩浆里缓缓升起一棵树,树叶是金黄色,开满了鲜红明艳的花。“这是绝焉花?”一位侠客,眼前一亮,说着,便纵身跃起。

“住手,这不是绝焉花!”王洛誠高喊。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位侠客手触花的一瞬间,化成了白骨,坠入岩浆。

“靠,这下麻烦大了。”王洛誠收起百无聊赖的姿态,严肃的神态里,藏了一丝窃喜。

“这是?”蒋晓菁疑惑道。

“恐怕是相柳的封印。”傅时崇这会儿倒是抢先回答了,“上古书中,记载,蛇妖相柳食人无数,九头长出人面,其毒液可腐蚀万物,禹神用神树之力将其封印在秘境中,需活人之血方可解开,不过都是两万年前的传言,现下一看或许是真的。”

“哥哥,真到的也挺多啊。”

“古书看多了。”傅时崇把这句话又扔给了王洛誠。

王洛誠微微一笑,眼里尽是宠溺,他的哥哥真可爱。

“那现在怎么办?”蒋晓菁问道。

“等!”王洛誠和祁震齐声道。

“对,也该是时候。”傅时崇复议。

只有蒋晓菁半懂不懂,因为她一个女孩子对古书并不感兴趣。

良久,王洛誠睁眼,哼声一笑,“来了。”言毕,几位长老来了,“相柳何在?”

“诺。”王洛誠用下巴指了指神树。

“你们斩了,相柳的天眼?”怀恒长老惊讶道,但看少年们虚弱不堪的样子,事实似乎就是如此。

“请问,怀恒长老,这有何不妥吗?”傅时崇问道。

怀恒气愤不已,“你们可知,这绝焉花,长在相柳腹中,应先取花,再斩天眼!”

“哦?这么说,倒是我们无知了?那各位长老为何不先一步到达这里。”王洛誠似是嘲讽。

“我们被......”“怀恒,不必多言。”埼玉长老制止道。“唉!”怀恒长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们来得晚,自然是地狱之神派人阻挠,指望王洛誠率先拿到绝焉花,可谁知,这王洛誠好像也没有多么配合他。

“各位长老,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王洛誠冷静但又充满得意道,“绝焉花,各位怕不是来取的,而是来毁的吧。”

长老们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前几日 圣蒂仙门

“各位长老,看到这封书信了吧,袁逸炜要修炼秘术,重出地狱一统三界,我等不能坐视不理,有谁自愿前去。”凌驾于众长老之上的老掌门开口道。

“且不说,这书信内容是否可信,无修为的对付相柳虽说不难,但摧毁绝焉花绝非易事。”

“对,必须在斩瞎相柳天眼前,剖腹取花,至于他带有腐蚀性的血液,虽难处理,但我相信各位长老可以自行解决。”

“倘若别人抢先,斩瞎了相柳的天眼,如何是好?”

“......”一阵沉寂。

掌门开口,“那就只能破除封印了,斩杀相柳了。封印在相柳在,相柳的不死之身,全靠这个封印,两万年了,除去千年前的变故,都是那么和平美好。”

“可封印解除,相柳修为大增,我等没有修为,如何迎战啊!”

“所以这次必须派三位长老前去,确保在他人斩瞎相柳天眼前,取得彻底销毁绝焉花。”

“掌门,我可以。”第一个站出来的便是怀恒长老。

掌门点点头,“好,埼玉长老,柔琴长老,你们一同前去吧,毒液柔琴长老定是有法的。”

“是,掌门。”

铉宏秘境

“各位长老,在下无他意,破封印想必各位需要强行运功吧?到时候怎还能与真正的相柳一战呢?”王洛誠微笑着,亲和的说,“倘若各位真的毁了绝焉花,那袁逸炜可不会放各位活着回去,我是真心想帮忙补救。”

“你当如何?”柔琴长老实在忍不了这小子的挑衅了,咬牙切齿道。

王洛誠讪讪一笑,“好说,我帮长老解开封印,各位长老等取了绝焉花,把花交给我,待出去了,我换了我想要的神水芊,你们立刻毁了幻惢楼,不就成了。”

长老们对视一眼,这小子是在开玩笑吧,就凭他自己解开封印,简直做梦。

“我指定能解开,各位长老信我一次?”王洛誠笑得着实不怀好意。

傅时崇偷偷揪了揪他的衣袖,在他的耳边,淡淡道:“洛誠,你这是要干嘛?”直觉告诉他王洛誠并非要做好事。

王洛誠对上他的眸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微微一笑。

“好,那请你解开封印吧。”长老们觉得倘若他真的解开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若是不行,试试也没损失。

恰巧这时,大虎小虎也赶来了。王洛誠深邃的眸子望了他们一眼,“好,各位等着吧。”

王洛誠纵身跃起,直戳进小虎的心脏,小虎瞪大了双眼,手握住剑,想要说话,却呛了一口鲜血,死了。而大虎吓得瘫倒在地,“主人,怎么了?为何要杀小虎。”他的声线已经颤抖不已。王洛誠拔出剑,将小虎推到在地,转身面上大虎,蹲下,在他的耳畔悄悄说,“大虎、小虎真的还活着吗?”他冷冷一笑,将剑架在他脖子上,“不管什么场合,大虎、小虎从来不叫我主人,袁逸炜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一字一顿,“我怎会不知他利用我。”说完,直接切断了大虎的大动脉,死于当场。

众人震惊的看着这个场面,却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傅时崇亲眼见到他的心狠手辣,对他产生了抵触心理,为了达到目的,竟连自己的手下也杀,当真是不择手段,他死死的盯着王洛誠的一举一动,他不敢相信眼前是真的,传闻是真的。

而王洛誠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众人,提着大虎小虎,扔向了封印神树。做完这一切,他没有回站到傅时崇身边,而是占到了长老们旁边,“请。”

神树吸收了“大虎、小虎”的精气,迅速萎靡枯黄,伴随着一声声低沉阴翳的咆哮声,相柳突破封印,竟长出了翅膀,从岩浆里飞了出来。在他的羽翼阴影下,众人显得渺小不已。

埼玉长老,冷静道,“各位退后,先斩相柳更为重要。”

柔琴长老和怀恒长老对视一眼,开始强行运转气息,打算和相柳殊死一战。

(根据传说相柳改编“共工之臣日相柳氏,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厥为泽谿。禹杀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树五谷种。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为众帝之台。在昆仑之北,柔利之东。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不敢北射,畏共工之台。台在其东。台四方,隅有一蛇,虎色,首冲南方。”其余自行查阅。)


另一边,王洛誠褪去冷峻,情绪低沉,他真的舍不得大虎、小虎,可他们早就死了。

傅时崇纵身来到他的身边,本想开口质问,但看着他委屈、可怜的表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为何,他们不是你最信任的人吗?”

“哥哥。”王洛誠有些委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不是这样的。”

傅时崇善良正直,对草菅人命、乱杀无辜的恶人,从不会手软,但他此刻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一直觉得慕容离净说的传闻是假的,王洛誠只是嚣张跋扈了些,却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看到这一切,他真的慌了,这可是他的第一个朋友,虽是短短几天,但王洛誠救过他,关心他,这些都不是假的,此刻他只能失望愤怒道:“为何要杀人,你就这么想保住自己的修为吗?”

“不是的,他们不是大虎、小虎,他们是假的,派来监视的,”王洛誠第一次慌张的毫无条理的解释竟是因为傅时崇的失望,他不知自己怎么了,但看见傅时崇为他受伤,因他失望,他心里难受。

“监视你?”傅时崇失望中找到一些光明,冷静了下来。

“对,因为我是中秘术之人,他们派人监视我,想搞明白我身上的秘密。”王洛誠紧忙解释,生怕晚一秒傅时崇就不信了。

傅时崇心想这倒合理,窥于秘术之人不在少数,若是洛誠杀的都是监视之人倒也不算伤及无辜,“知道何人所为吗?”

“袁逸炜。”王洛誠虽说不想骗他,但也不想他掺和进这件事情里,便没有细说。

傅时崇闻言一皱眉,想起袁媛出场时,对王洛誠的笑容,自己被袁媛诊脉,越想越觉得后怕,这是完完全全被盯上了。

王洛誠怕傅时崇继续往下问,转移话题道:“好了,哥哥,以后再细说,”然后他指着战区,“长老们,好像并不占上风。”

傅时崇闻言,望去,柔琴长老已经受伤,但仍没有什么进展。

王洛誠心里暗暗嘲讽,真是废物,我的计划,可不能败在,这三位身上。

解开封印的相柳,变得更加巨大无比,身上长出的翅膀,让笨拙的它变得无比灵活,身上散发出的魔气逼得人难以接近。二位长老持剑在蛇头间穿梭,二人闪烁的剑光交错飞舞,引得周围风声呼啸、雷电轰鸣,几招未中,剑气坠落在岩浆中,激起层层浪花。一个蛇头袭向刚刚收势的怀恒长老,“小心!”呼喊声和白色绫绸一起涌向怀恒长老,一下把怀恒长老从水深火热里拖出。也真是生死经历多了,险些丧命的怀恒长老,回首,“多谢,柔琴长老。”“小心些。”柔琴长老将绫绸收回,又投入到战斗中。长老险些受伤,强行召回的灵气,在秘境中渐渐流失,落脚点也仅仅只有那几阶石台,这样的破环境真的太影响发挥了,或许换到凡间相柳真的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去帮忙,哥哥你在这等着。”王洛誠从纳环里取出弑神寒魍,转身腾空而起,冲向战场,一招一式间皆是狠厉,这样的狠厉不仅仅是为了达到我要的目的,而是他仍然没有忘记这厮伤了他的哥哥。

“洛誠,等等。”傅时崇呼唤着王洛誠,但王洛誠已经似逃跑一样,奔向了厮杀中。傅时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拿出那把普通的剑,追随而去。

“哥哥,不是让你等着吗!”王洛誠打斗之余,将目光投向傅时崇,生怕他再受伤。

傅时崇没有言语,他明明可以先思考一下战术,见缝插针的攻击相柳的要害,可他看到王洛誠奔过来的那一刻,一贯冷静的脑袋,也迷糊起来,二话不说陪他一起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他本身就没有灵气,而王洛誠的身体状况根本不支持他强行运功,他俩凭借轻功,穿梭其中,作用不大,只是拖延了两个蛇头的进攻,缓解的长老们的负担。

“老头,还没找到天眼吗?”王洛誠对就近的怀恒长老喊道。其实仙门的长老都已经百岁,但样貌却停留在二三十的颜值巅峰期,并看不出老,王洛誠只是嘴欠。

“别叫我老头,”怀恒长老手上的动作依旧,“未曾想到灵气流失的如此之快,实在有些吃力。”

靠,真是服了,他王洛誠如此缜密的计划,真的要败在这三位“尊者身上”了,他心里万般不甘,看着长老们灵气流失,相柳还毫发无伤的在众人间飞越,他真的要疯了,这可是他布了整整两年的局,他不想再回到慕容府,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不能失败......

七年前 王府

“老爷,不好了”一个仆从跌跌撞撞的跑到,王洛誠父亲王朗面前,跪趴着伏在地上,“公子他......”

“好好说话,公子怎么了。”王朗一只手撑着桌子,细细的品着茶水,见状十分不快。

“公子他,破镜出问题了,老爷你快去看看。”

王朗腾的一下站起来,这个时候他只有王洛誠一个儿子,全部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他自然重视的不得了。

王洛誠蜷缩着小小的身子,身上的橙色气息外溢的厉害,面色涨红,眼中布满血丝,汗珠一颗一颗流下,简直和傅时崇的状况一样骇人!王朗迅速运功,爆发出紫色气息,打入王洛誠体内。打进去的一瞬间,王洛誠的症状没有缓解,而是加深了,五脏六腑被两股气息填满撞击,傅时崇也仅仅是逍遥和神游气息乱窜,而他是天命境的气息,他父亲的气息那样霸道,以至于他遭受的痛苦比傅时崇严重百倍。

他乱叫着,来回翻滚,一句话也讲不出来,马上就要爆体而亡了!王朗立刻停手,传了大夫和炼药师。翻云覆雨的折腾了一天一夜,大夫和炼药师从王洛誠的房中出来。王母一夜未睡,憔悴不已,见到大夫,冲过去,“我儿怎么样了?”

大夫摇摇头,“回魂丹吊着,怕是以后离不了了。”“什么意思?”王朗神情严肃的问道。

“进境不可能了,靠回魂丹吊着,或许可以维持在神游,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若是放弃,他的修为怕是要一分不剩,不出一年就要死了。”

王朗闻言,连退几步,重重的坐在了桌子旁,他的后代不如天命,他王府偌大的家族,谁来继承,他真的慌了。直直的坐在那一动不动,瞪着眼睛。

对于大户来说,修为决定一切,若是修为不及,一定会被踢下神坛,成为一个贫苦百姓,这就是修真界的真理,永远都是强者为尊,他们这样的大户尤为重视。

从那以后,王朗和妻子一直敷衍王洛誠,毕竟他不再受用了,他们现在继续一个继承人,所以不久后,他的大龄体虚血亏的母亲冒着生命危险怀了他的弟弟王洛溢,王朗和妻子对王洛誠的不闻不问越来越明显,王洛誠只当是弟弟要出生,母亲备胎,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弟弟出生的那天也是他步入黑暗的一天。

一年后,王太太躺在床上眼见的虚弱不堪,大夫在一旁低声告诉王朗,“王家主,这个孩子留不得啊,夫人体虚成这样,若是执意生下来,母子皆会不保。”大夫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王朗。

王朗心急如焚,“你先退下,这个孩子是一定要生得,你准备一下。”大夫硬着头皮退到偏厅候着。“慕容家主,还没请来吗?”王朗怒形于色,“快去催啊,还愣着干什么!!!”王朗不断苛责,主要是他实在无处宣泄了。

“哎,朗兄,这是发生了什么,这么着急叫在下前来啊。”慕容阳,面带微笑,风度翩翩的走进来。简直就是儿子随爹,慕容离净和慕容阳都是笑面虎。

王朗见慕容阳来了,松了一口气,唯唯诺诺,“阳兄,可算把你盼来了,......”客套几句之后,直奔主题。

“哎呀,这么严重,在下也保不准能不能顺利生产啊。”慕容阳阴阳怪气的说着,他慕容阳能来帮他,自然是有自己看上的东西。

“阳兄不必自谦,什么筹码,在下给得起。”王朗也是对此人了解深厚。

“真是见外,”慕容阳笑笑,又严肃起来,“当真都给?”

王朗看慕容阳收起了虚伪那一套,有点但是这个筹码他出不出得起,硬着头皮,“当真。”

“好,我要你儿子王洛誠跟我去慕容家,放心我只是对他身上的秘术感兴趣,不会让他死的,”慕容阳展开扇子扇了几下,“在下先去就朗兄的妻子和儿子,朗兄慢慢割舍。”还真是一点选择的机会都不给王朗留。

王朗又怎会不知道慕容阳的研究方式,就算活着,恐怕也是要残废了,但他转念一想,王洛誠本身就要死了,丢给慕容阳或许还能活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暗自劝说自己。

就这样王洛溢安全的出生了,而王洛誠则被带到了慕容府上,黑暗也就此开始了。

他日日夜夜被关在地下的囚笼里,那个笼子比鸟笼大不得多少,他蜷缩在笼子里,一动不能动。慕容阳带着慕容离净先是缓解了反响绝,他短期不会死去了,但修为确实得靠回魂丹吊着。看他渐好,慕容父子的真正虐待开始了。

慕容阳给他喂新炼制的毒药,逼他服下,看他口吐白沫,浑身腐烂,在他将死时,又给他解药,保他活下来。有时候那剧毒灵兽啃食他,直到白骨森然的露出来,浑身呈青,濒临死亡时,再将他救起,反反复复一年又一年,五年过去了,王洛誠殉过死,挣扎过,但他依然活着,因为慕容阳还没有研究清楚反响绝,他不允许王洛誠死去。

就在这第五年,慕容阳给他喂了自创的蚀骨丹,每月都需要服用解药,不然就会忍受蚀骨之痛,浑身无力,寻死都不行,简直生不如死。然后抽了他的一魂,对的,王洛誠早就不是凡人了,他是彻彻底底的狱鬼!这些年他靠慕容阳给他的还阳丹在凡间穿梭。慕容阳让他潜伏在地狱之神的身边,于是他成了幽主,他蛰伏在两个恶鬼之间,整整两年,他终于可以逃离了,但这三位长老,真是太蠢笨如猪。

铉宏秘境内

长老们渐渐败下阵去,王洛誠再也忍受不了了,他迸发出自己的魔气,瞬间身上被黑息包围,手上的剑也发出了不一样的光亮,他与相柳厮杀在一起,他必须得到绝焉花,他要活下去,长老们退到一边,震惊无比,这孩子竟是狱鬼,傅时崇也震惊了,王洛誠竟瞒了这么大的秘密。

王洛誠与相柳撕打在一起,眼里透出无尽的狠厉和欲望。王洛誠将魔气尽数注入剑中,挥舞过去,一条金龙散发着黑气从天而降,袭向相柳。逼得相柳打开了天眼,用强盛的魔气来抵挡金龙的冲击,瞬间周围火光四起,众人皆做出防御姿态以免受伤。天眼已开,几个回合打下来,竟还是平手。但相柳毕竟是上古之兽,再这么打下去,王洛誠迟早会体力不支的败下阵来。

王洛誠道:“各位长老可否还能强行一战?”封印已破,天眼已开,这庞大的上古神兽太过凶悍。其他的侠客在这秘境中,连点灵气都用不出来,自然是指望不上,王洛誠只能寄托在这三位“废物”身上。

可惜三位长老多少受了点伤,刚刚强行运功,已经体会到这秘境一点凡间灵气都没有,身体里那点灵气基本在那场大战的时候都消耗殆尽,就算省点,现在自保都困难,凡胎肉体真的扛不住这样猛烈的魔气。但长老到底是舍己为人的,还是准备挺身而出,拼死一战。

正在各位长老准备好应战时,傅时崇挡在了他们前面,“还请各位把现在能献出的灵气都注入到我的体内,”傅时崇从纳环里取出鼎炉。长老们对视一眼,他怎么会有聚气鼎炉,这东西可是慕容家的祖传,可炼化别人的灵气,供自己短暂使用,除了慕容家别的炼丹师,只能炼药不能炼气。他们疑惑不解。王洛誠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心理扭曲,说不上来的难受。

此刻将三人剩余不多的灵气聚到一个人身上,比分摊到三个人身上发挥的效力大的多。他们没有时间犹豫,互相通了心意,一起运功聚气注入了傅时崇体内。


傅时崇同样运功聚气,注入了鼎炉了,鼎炉漂浮在傅时崇的斜上方,不停的打转以炼化灵气。其实鼎炉虽有这个作用,但他基本没有尝试过。他看着王洛誠在他面前和相柳殊死搏斗,他那个心一直悬着,好像害怕的厉害,他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过很多次,他根本不怕死,但他很慌张,他说不清楚到底是担心在此的众人,还是真的害怕王洛誠出事。明明王洛誠有那么多事情瞒着他,明明王洛誠在他面前展现出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面,但他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或许相处间多少有点情意了,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想帮帮解救众人,但更想帮帮王洛誠。

三位长老将灵气尽数注入傅时崇体内,捂住胸口收势,对于三位天命的长老来说,体内没了灵气虽不至于这么快就跌境,但也是不小的损伤,要是能活着回去,确实得好好修养个一年半载了。

鼎炉周围紫光慢慢炼化为黑色,灵气被炼化成了魔气,缓解秘境对灵气流失的速度,延长傅时崇对其使用的时间。而后傅时崇将其吸入体内,闭眼定了定神,缓了许久,这也怨不得他,凡体肉胎吸收魔气确实太痛苦了。他还是迅速调整了,将鼎炉收起,从纳环中,召唤出一把刀,刀身窄而偏长,似乎像剑,却又比剑厚实霸道,一条火凤凰从刀柄刻画到刀身一半,四周冒着红光,绚丽恢弘。

未多言,直接纵身来到王洛誠身旁,替他挡下半数攻击。看到傅时崇的出现,王洛誠疯狂的神智清醒了不少,又委屈又担心,“哥哥......那个我......”他其实并不想欺瞒傅时崇,但他也没有必要和傅时崇实话实说,毕竟他俩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密,甚至只是为了报复慕容,但他看到傅时崇冒着危险再次站到他的身后,他害怕了,害怕他质问,害怕他再次受伤,傅时崇剜肉的画面还刻在的脑子了,他真的不想傅时崇受伤,这种感觉很微妙,但他找不到原因,或许处于愧疚吧。毕竟他都能看在慕容一家救他性命的份上,没有打算对他们的虐待赶尽杀绝。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对傅时崇的愧疚。

“不必多言,活下来再解释吧。”傅时崇手上的招式依旧没有半点停顿,他真的不想面对王洛誠,就算事出有因,但他还是无法接受王洛誠毫无征兆的瞬间杀了两个人。还有他的一身魔气,还有他到底是狱鬼还是凡人,还有他到底为了什么才来到这个秘境,他都不知道,这个人有太多的秘密,这么多天的相处,他真诚的告诉王洛誠他所想知道的事情,他真想想要结交这第一个朋友,而王洛誠对他的隐瞒却远非表面上的那样,他害怕王洛誠说出的情况颠覆他的原则,这个人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了。

冒着黑光的金龙和冒着红光的火凤凰,交织在一起,并肩作战,此刻他们心里没有芥蒂,他们有共同目标。红光和黑光融合,仿佛阳光和月光辉映,那么夺目、那么耀眼。他们放心的把背后交给对方,铆足了劲的进攻,竖劈,横扫,“就是现在!”两人默契的一起腾空,就在二人直攻天眼时,一只蛇头从侧面朝二人袭来,这次真的来不及了,傅时崇迅速后推将王洛誠送出去,弑神寒魍直直的扎进天眼的同时,傅时崇被蛇头顶飞,重重的砸向石台,“噗”猛的就是一口鲜血,天旋地转,挣扎着动了动,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哥哥!”王洛誠真的疯了,这个男人为什么又要救他,短短半炷香的时间,这个男人救了他两次,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一个人不惧生死站在他的身后保护他,而且这个人和他仅仅只认识几天,真是疯了。他咬牙切齿,拿着剑,将瘫倒的相柳斩个粉碎,连滚带爬的来到傅时崇身边,把剑随手一丢,跪在地上抱起傅时崇,他再也忍不住了,眼里一滴一滴顺着眼角流出,掠过脸颊,汇集于下巴摇摇欲坠,泣不成声。

众人见状也围了过来,至少此刻在众人心中,二人是他们的英雄,而王洛誠是鬼是人并不重要了。柔琴长老向前,眼前这两个孩子给他们太多惊喜,欲是想质问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我来看一眼吧。”

王洛誠没有拒绝也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死死的抱着傅时崇。柔琴长老蹲下身来,把脉,这孩子脉象微弱,气息暴乱冲击在五脏六腑间,似乎马上就要爆体而亡了,柔琴一皱眉,脸色暗沉。

王洛誠见状,心急如焚,“怎么了,我的哥哥,怎么了?”柔琴未言,闭眼继续把脉寻找一线生机,王洛誠更心急了,“你快说呀。”蒋晓菁看在眼里,安慰道:“洛誠,别心急。”王洛誠冷静下来,等待着。

柔琴长老,仿佛寻得了一丝异常,她不能确定,良久,她惊喜的发现,傅时崇气息倒转仿佛在与周围另一个人的气息融合,渐渐捋顺身体里的魔气,不必多言这个人肯定是王洛誠。但为何二人无声不息的能融合气息她无法解答。但她知道王洛誠可以帮他,“快点给他注入魔气,快。”

王洛誠半信半疑,一个凡体肉胎,真的能承受住他的魔气吗,犹豫间,柔琴长老懂得他的顾虑继续催促道:“快呀,他一个凡人,我不会害他的。”说的没错是鬼的是他自己,不是傅时崇,仙门长老没有理由害他。

王洛誠将傅时崇扶正,面对面对坐,开始给他注入魔气,渐渐的傅时崇苍白的面色,恢复了血色,傅时崇眉头一皱,表情扭曲,仿佛痛苦不堪。王洛誠立即停下,傅时崇体内的魔气开始暴走,他疼的抽搐,王洛誠温声道,“哥哥,你怎么了,哥哥。”傅时崇不住的抽搐,脸上的血色渐渐消失,面色骇人,王洛誠阴翳无比,“这是怎么回事。”柔琴迅速向前,给傅时崇把脉,她发现此刻魔气虽乱窜,但有融合之势,好像被他的身体吸收利用占为己有了,柔琴松了一口气,“无妨,很快就好了。”通过这小子刚刚独自对战相柳的能力可见,他在地狱的境界大体是天命境甚至之上。若他要是发疯,在场的诸位凡体肉胎定然打不过。

王洛誠闻言并没有放松神态,他的思绪还是乱的,人还是疯的,但他一动不动,一句不说,就默默的等着,终于,终于,傅时崇终于慢慢的睁开眼了,他看到王洛誠满面泪痕,看到众人围观,他还是很晕,他晃了晃脑袋,想要坐起来,发现他腹部疼痛难耐,他记起来了,那个蛇头直直的击打在了他的丹田处,渐渐的痛感上来,他闷哼了一声。王洛誠见他醒来,先是高兴不已,“哥哥,哥哥你终于醒了,”看他难受的神情又担心,“哥哥你哪里不舒服。”傅时崇咬牙忍着一阵阵疼痛,一言不发。王洛誠看着他心痛不已。但时间快到了,他们现在必须马上剖腹取花,王洛誠将傅时崇轻轻的平放在石台上,嘱咐,“姐帮我看好他。”蒋晓菁点了点头,她看到了他这个弟弟对这个男人的重视,也没有特别不能接受,毕竟他这个弟弟活的处处都惊奇。

王洛誠走进开启了一层魔气作为保护屏,反正此刻他已经暴露了,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然后掏出剑,在相柳腹部开了个口子,腥臭的毒血不断涌出,他蓄力隔空,从相柳腹中取出三朵绝焉花,而后将相柳的尸体和其余的绝焉花尽数毁去。而后他没有离任何一个人,径直走向傅时崇,将其抱起,走出了秘境,众人紧随其后。

袁媛笃定王洛誠拿到了绝焉花,走向前,面带笑容,“恭喜这位公子夺得魁首,请把信物交到我手中吧,我们会信守承诺给你所有宝物,并许你一个承诺。”

王洛誠头都不抬,严肃s的表情上,尽是柔光,厉声道:“滚开。”然后抱着傅时崇直接进了他的房间。

来到凡间,凡体肉胎的傅时崇更加承受不住体内乱窜的魔气,即使王洛誠的魔气对他有缓解,那也是治标不治本。傅时崇紧皱眉头躺在床上,王洛誠在一旁看着他。满面愁容。

对我有绝焉花了,我有好几朵,我也可以救哥哥,哥哥可以和我一起入地狱当个狱鬼,哥哥若想回凡间,可以和我一起修炼秘术。此想法一出,王洛誠怔住了,他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只想利用傅时崇教训慕容离净,他拼死拼活、隐忍多年筹谋出来的解毒计划,为什么要用在这个男人身上。一定是他救过我两次,我心感愧疚,对的,这就是真相,我亏欠他两次救命之恩。王洛誠这么想着心里好受一点。毕竟他这个人也是个独行侠,要说亲密无间的朋友他也一样一个都没有,不过做幽主的这几年,听话的下人还是有的。

王洛誠知道袁兄妹二人肯定不相信他,此刻派人守着他,不让他离去,众人也被囚禁在这幻惢楼里。不过王洛誠不在意,除了地狱之神和他那些守门犬,谁也打不过他,被困住也好,他的狱鬼身份可以晚一点传开,他也可以抓紧解了慕容家给他下的毒,顺便利用反响绝修炼无魂体。

无魂体简单说就是不受三界限制,随意穿梭,就像千年前一样,各个地方都可以到达。其实这件事是王洛誠卧底到地狱的第二年得知的,袁逸炜得知他是反响绝者,许诺和他一起修炼无魂体。王洛誠才没这么傻,若袁逸炜真修炼成功了,他的死期就真到了。不过也正是袁逸炜那批最早的狱鬼受到诅咒,对秘境里的东西看得到摸不到,袁逸炜在地狱两千年,别的秘术没探究明白,无魂体他是吃的透透的,秘诀也是倒背如流,差的就是反响绝者和绝焉花的相助。

王洛誠潜伏的这几年,只向慕容阳提到了绝焉花和无魂体,至于反响绝者的作用,他只字未提,他体内的毒药是个定时炸弹,他必须把一些秘密捏在手里,所以连无魂体百毒不侵的作用,他更没有告诉慕容阳。慕容阳这个人对无魂体并不是很在意,毕竟他若想升天成神,聚魂对他这种门户来说并不难,他想要的就是在凡间称王称霸,所以他没有太重视,只是排了慕容离净前去,而慕容离净是探知到傅时崇要去,才毛遂自荐。

现在王洛誠真的要成功,他拿自己做注,赌袁逸炜会让他去取绝焉花,赌慕容阳不会杀他阻拦他。他奉承了这两个人这么多年,他恶心透了,现在他就要成为无魂体了,百毒不侵了,但他只是有解脱的感觉,没有多么高兴。他以后逃出了地狱,脱离了慕容家,他该去哪里,快十年了,他有家不能回,亲人也对他视若无睹,城里的人也当他是心狠手辣之辈,突然失去了目标,他心很乱,但是还是觉得现在先救下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才是正事。

于是王洛誠振作起来,将两株绝焉花碾碎分成两份,自己吞下一份,另一份喂给了傅时崇,经过了一夜的煎熬,无魂体真的成了。他想起自己在地狱里随时丧命的奉承着袁逸炜,在慕容家被我虐待被囚禁,想起自己的父母抛弃他,这些从九岁到现在十六岁整整七年的记忆,一点一点的走过他的大脑,一遍一遍提醒他,只是个工具,父母眼里继承家业扬眉吐气的工具,慕容家眼里研究秘术研制毒药潜伏地狱的工具,袁逸炜眼里修炼秘术的工具。他从来没有被当成一个人,一个活人。他恨这些人毁了他的一生,他要让他们全都付出代价。


王洛誠想的咬紧了牙关,手不自觉的攥起了拳头,狠狠的重着床板锤了下去,床发出巨大的响声,到底是幻惢楼都这样了,床依旧没坏,只是颠簸了几下,可这几下硬是把傅时崇吵醒了,他皱起眉头强行睁开眼睛,感觉身体非常累,迷迷糊糊的,“洛誠?怎么了?”

此刻王洛誠恨得,已经顾不上傅时崇了,现在把人惊醒了,虽然有点意识到了,但这么多年他终于得到解脱了,这些仇这些怨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也该算算总账了。他的爹娘他杀不得,慕容阳说到底救过他救过他的母亲和弟弟,他也可以不杀,但是慕容离净他容不得,而袁逸炜他杀不死,算来算去,他突然想到魔气在凡间根本不能使用,而他在凡间就是个小小的神游,想要入慕容府杀慕容离净简直天方夜谭。他低着头肩膀颤抖起来,“哈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到头来,只是他解脱了,任何一个人他都不能让他们付出代价。就像一个被一群人虐待儿童,儿童长大了去告诉警察,而警察则告诉他证据不足不能判刑,他失去的七年,最宝贵最无忧无虑的七年,因为证据不足,因为无能为力,被一笔带过了。

傅时崇被吓坏了,他抓住王洛誠的肩膀,“洛誠,你怎么了?你看看我,我是......”傅时崇顿了一顿,“傅时崇啊。”王洛誠把他当什么结拜的兄弟嘛,还是最近口中的哥哥,那他隐瞒的这些秘密一点不曾告诉他,他真的把自己当朋友吗。傅时崇也心里堵。一个隐瞒身份的人却要你毫不保留的跟他做朋友,你说他是真心实意,换做谁都会有芥蒂,毕竟也才没认识几天。

其实傅时崇心里并没有因为救王洛誠就觉得他俩现在关系不错,因为换成任何一个人,傅时崇都会去救,他就是这么以德报怨的人,他仅仅想知道他母亲的死,而对傅家对他的虐待,他无所谓,因为他也曾经觉得自己的出现或许是个错误,他能做的只有不停的做好事来证明他是对的存在。他和王洛誠不一样,他没有怨恨,因为他从来没尝到过甜,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他都过得很痛苦,他希望别人不要像他一样痛苦。王洛誠九岁之前是天之骄子,被捧在手心上,后来的经历无疑是对他成长的最大冲击。

王洛誠抬起眸子,红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傅时崇捧着他的脸,生怕他看不清自己是谁,凤眼和桃花眼对视良久,桃花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伸手抱着傅时崇,把他埋进了他的肩膀,毫无意识的呜咽着,“为什么,我该怎么办......”

傅时崇捧他脸的手僵在了空中,他不知道王洛誠是怎么了,但他还是觉得此刻不应该挣脱,他慢慢的落下手回抱王洛誠,安慰,“好了,有什么问题你告诉我,我陪你一起解决好吗,洛誠?”王洛誠不语,依旧呜咽着。傅时崇心中暗暗叹气,已经安慰着,“洛誠,你不是要告诉我前因后果吗,你先告诉我,好吗?”王洛誠缓缓直起身子轻描淡写的讲了他与慕容阳、地狱之神之间的关系,讲了他想的仇恨,简单的一句“我很痛苦”对自己这些年的隐忍屈辱轻轻带过了。傅时崇隐隐觉得远不止他轻描淡写的那般,但王洛誠不愿意提及,他自然也不会揭人伤疤。他从醒了就感受到了体内气息的运转,听到王洛誠说,“我在地狱卧底的时候,得知绝焉花修无魂体,自然也解的反响绝,所以......”“所以咱们可以重新修行了,对吗?”王洛誠仍情绪低沉的点点头。

“洛誠,你听我说,既然可以修行了,这些年的煎熬也就算不得什么了,咱们或许还能活几十年,更或许是百年,甚至千年万年,所有的恩怨情仇,我都陪你要回来,那些都不算什么,以后我还没陪你仗剑天涯、救死扶伤。”其实傅时崇这些话也是对自己说的,他母亲的死,他一定会查清楚,他经历过痛苦,他不想这些痛苦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从小就有个梦想就是游走在人世间做些救死扶伤的琐事,不求回报,只想这个世界,多一份温暖。

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没有自由,在两个心狠手辣的人之间来回伪装,放松一秒,都有可能被看出破绽。一个成年人都做的勉勉强强,更何况仅仅是一个少年。他在这过程中,他不断地隐藏,一心只想逃离。他根本不曾想过逃离后该怎么办,他也不敢去想。永远都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明明此刻有一个答案摆在他面前,他却不敢去想,他习惯了伪装,习惯了被安排,此刻就像是一个多点在监狱里生活的犯人,突然被放出来,思想却与这个世界脱节了。而当他从傅时崇嘴里听到的时候,他又燃起了希望,尽管这些他本就能想到......似乎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更可信。

王洛誠低头笑着哭着,表情扭曲可怕,原来真相这么简单,原来只是自己封闭了思想,他心里暖暖的,他看到了希望。他抬起头眼里闪起光亮,“谢谢,时崇。”

傅时崇怔了一下,随即温柔的笑着说:“叫崇兄。”

“才不呢,时崇哥哥。”王洛誠彻底放松了心情,也重新审视了眼前这个少年,他想待他好。

“诶~怎么能目无尊长。”傅时崇多少明白了他的遭遇,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他觉得或许这真的是个不错的朋友。

屋中欢声四起,没有了压力没有了负担,此刻只剩真的欢声笑语,但他们不知道他们将要面临的挑战。

“洛誠,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楼主不会放过我们的。”傅时崇虽然也挺聪明的,但他以前都是面对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现在对上地狱之神,他是一点想法也没有。

而王洛誠不一样,他已经经历这些太多年了,淡定道:“放心吧,我手里还有一朵绝焉花,只要我不交,他们是不敢动我们的。”

袁媛检查了,所有侠客,无人持有绝焉花,这简直让她气炸了。

王洛誠和傅时崇并肩从二楼下来,白发红衣、短发黑衣的两位绝美少年,并肩入场的画面,简直看呆了在场的诸位。站定。袁媛率先开口,“王洛誠,你不要以为在人间我就拿你没办法,杀你简直不要太简单。”言毕,从腰中掏出一把软剑-细雨悠蛇,直逼王洛誠。王洛誠取出弑神寒魍,跨步到傅时崇前方,挡下她的软剑,“别急呀,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另一只手拿出了绝焉花。

袁媛立刻后退一步,满脸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王洛誠轻轻一笑,“很简单,放了这些人,咱们再谈其他的,这可是最后一株了哦,”王洛誠得意的收起绝焉花,拉上傅时崇就要回楼上,又回头道:“哦对了,给我送点吃的上来,不让我可把绝焉花当饭吃了。”然后一耸肩离开了。

袁媛直恨得牙痒痒,千算万算让这狗小子摆了一道。“来人,给他送饭。”然后袁媛打开结界放走了所有人。

屋中,饭前。

“洛誠,现在咱们要跑吗?”傅时崇担心的问道。

“不跑,我还有个问题要问袁逸炜,”说完,王洛誠宠溺的笑着,“哥哥不必担心,这些都是我的小事了,若是哥哥日后想知道更多,我再告诉你便是,快尝尝这个,可甜了,哥哥一定喜欢。”说着筷子已经递到了嘴边,他并不想让傅时崇知道他在地狱曾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不想让傅时崇和他趟这趟浑水,复仇的事他自己做就够了。

傅时崇自然知道这都是客套话,但是他实在顶不住王洛誠这般无赖,便由着他去了,反正他此刻非常坚定王洛誠是个善人和他一样。

地狱

“主上,袁殿下带着幽主来了。”

“哦?让他们进来。”袁逸炜半眯着眼坐在大殿上。

“主上。”袁媛道。

而王洛誠则是微微一弯腰,并无多言。

“绝焉花呢?”袁逸炜直奔主题。

“哥,他......”袁媛想讲些什么,直接被王洛誠打断。

“在我手里,我想跟你单独谈谈。”王洛誠说着直了直腰杆,给自己增加点气势。

各位狱使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就满眼不屑,现在更是不满。而袁逸炜哼笑一声,“袁媛啊,你真是愚蠢,都下去吧。”

“哥哥我......”“主上......”

袁逸炜拜拜手,狱使们和袁媛自然也不再多言,分分退下。

“说说吧。”袁逸炜依然懒洋洋的。

“幽市独立出来,归我管,从此咱们一刀两断。”

“哦?谁给你的胆子?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

“你不敢,因为只有绝焉花,你没有百分百把握练成无魂体,而三界的分崩离析,你在凡间的魔气并没有多强大,你需要我,一个真正的凡人帮你,而我只要自由。”

“哈哈哈哈,很好,这么多年,还真是白把你当做一条狗看了,你原来是只狼啊。”

“哦,对了,我自己已经是无魂体了,你只能自己慢慢琢磨其他办法了,这我手里的绝焉花也是最后一朵了,如果我死在这里,绝焉花也就没了,若你答应我的要求,绝焉花你可以慢慢研究,封印你也可以慢慢研究,以后三界在谁手里我并不关心,我只要自由,怎么样?”

袁逸炜也不是傻子,放过他一个好不起眼的傻小子,得到他统一三界的第一步,并不吃亏,而且以后三界都是他的,幽市那块地又算得了什么,至于王洛誠摆的他这一道,他也不在乎,以后找机会掐死就行,真的太不起眼了。

王洛誠这么多年也是足够了解袁逸炜,他这人心高气傲,甚至有点脑子不好使,不把任何人放眼里,他想让谁活就让谁活,他想让谁死就让谁死,而且只要不阻止他统一三界,别人死活他并不关心。王洛誠在赌袁逸炜到底是不是看重他,若在袁逸炜眼里他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工具是死是活无关紧要,那他就赌对了,他表面十分冷静,心里却扭成了一团,战战兢兢的等待袁逸炜的回答。

“好,幽市结界权给你,绝焉花拿来吧。”袁逸炜始终没有太激动的情绪,毕竟活了千年了,感情都淡了,除了他统一三界的执念......

王洛誠送了一口气,“我会在我回到凡间的时候把绝焉花交给袁媛的。”然后转身离开了。心想袁逸炜也是个可怜人,一生执念都在统一三界,甚是无趣。可笑的是他活了快二十年了,一半的光阴都在想办法逃离,他何尝又不是个可怜人。

王洛誠走后,王座又来出来一个穿着头蓬,带着狰狞的面具,甚至声音都是施法改变过得,“还真是天真,对吧袁兄?”

袁逸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听不到他说话一样。

淄州 幻惢楼

等王洛誠从地狱返回后,楼中的侠客已经纷纷离开了,蒋晓菁受伤,祁震也陪她回家了,除了一些侍从,只有傅时崇一人在楼中等他。

“哥哥,咱们走吧。”王洛誠拜托了这么大年的压力,此刻就像一个小孩一样,兴高采烈。

“你回来了?事情解决了?”傅时崇在屋中给莫呈喂着灵草,此时的莫呈已经大好。转头过来,白皙的面庞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阳光撒过,衬得五官清晰深邃。低梳的白发配着鲜红的耳饰,简直让王洛誠眼前一亮,呆呆的说:“嗯,解决了,”然后走近俯下身子,“哥哥。”

“怎么了?”

“好美。”

傅时崇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能在傅家长这么大,其实就是因他长得太好看了,忍不住有人就会偷偷给他塞些吃食,不过一个与他同龄的男子面对面一次又一次的说他“美”,他还是怪难受的,毕竟是一个男子。

王洛誠也意识到傅时崇好像不太喜欢越矩的行为,但他又忍不住想看他的反应,也忍不住想去接近他。“好了好了,不闹哥哥了,咱们走吧。”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