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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男强女强+智商在线+权谋】前世,楚婠为了渣男又学医又练武,结果在渣男登基的当天被渣男和茶妹陷害身葬火海。重生后,楚婠算计了传说中病得快要死了的暴戾王爷与他合约成婚。王爷暗搓搓的抢皇位,楚婠也暗搓搓的想要当个女帝。两人算计来算计去,身边就剩对方了……某个又被算计的王爷:“阿婠,你亲我一口我就把皇位让给你。”“我呸,本妃用得上你让?”某个自尊心受损的王爷把房门关上,步步紧逼,“当初你嫁给我的时候说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这么多年了,阿婠是不是欠本王一个孩子?”“啊那个……不如我们再攻打一个国家,一人一个皇位?”女主会医会武,男主在外高冷霸道回家后是自我攻略的恋爱脑小狗,男女主智商在线,联手对敌,双洁,双强,男主很宠女主,两人携手权谋...
主角:楚婠,宋时礼 更新:2023-01-09 21: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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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婠,宋时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剪掉嫁衣!毒妃拉着王爷篡权夺位》,由网络作家“当了个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甜宠+男强女强+智商在线+权谋】前世,楚婠为了渣男又学医又练武,结果在渣男登基的当天被渣男和茶妹陷害身葬火海。重生后,楚婠算计了传说中病得快要死了的暴戾王爷与他合约成婚。王爷暗搓搓的抢皇位,楚婠也暗搓搓的想要当个女帝。两人算计来算计去,身边就剩对方了……某个又被算计的王爷:“阿婠,你亲我一口我就把皇位让给你。”“我呸,本妃用得上你让?”某个自尊心受损的王爷把房门关上,步步紧逼,“当初你嫁给我的时候说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这么多年了,阿婠是不是欠本王一个孩子?”“啊那个……不如我们再攻打一个国家,一人一个皇位?”女主会医会武,男主在外高冷霸道回家后是自我攻略的恋爱脑小狗,男女主智商在线,联手对敌,双洁,双强,男主很宠女主,两人携手权谋...
大燕新朝,皇宫。
“我……我有喜了?”
楚婠虚弱的躺在床上,尽管她的面色白的不像话,嘴唇也毫无血色,却也不难看出她此刻惊喜雀跃的样子。
“你竟然醒了?”宫女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看着楚婠醒了明显很是惊讶。
门外的风呼呼的往里吹,原本温暖的房间瞬间变得像是地牢一般寒冷。
楚婠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眼前也有些发黑。
那宫女看着她,丝毫没有要关门的意思,反而像是个主子似的径自坐在了一旁的小榻上,似乎在等待什么。
“狗奴才,你瞎了吗?为何不关门。”
楚婠怒视着那宫女,虽然声音明显中气不足,可还是让宫女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叫什么叫!你……”宫女抬起下巴反驳了起来,只是对上楚婠狠厉的眼神,她又明显退缩了一下,只得挪开眼睛不去看她继续说道:“不过是将死之人,耀武扬威什么。”
将死之人?
听到这话,楚婠不由得苦笑。
今日是太子殿下的登基大礼,在这前后难免有人虎视眈眈,为了他能顺利登基,她这几日几乎是不眠不休的部署,很多事情都要亲自看着才放心。
结果竟是生生累出病来,这许久不生病的人生病了简直就是病来如山倒,她竟然在今日太子登基之前昏了过去。
刚刚醒来之时,她给自己把了个脉,没想到竟是喜脉,她嫁给太子二十年,今日终是摸出了喜脉,果真是个大好的日子。
可是尽管是这样,那宫女如此以下犯上,也不能活着走出她的门。
楚婠冷哼一声,从床角摸出一根针,下一瞬,她突然变成了讨命的鬼索一般,凶狠冷厉。
电光火石之间,那银针便被甩出,扎进了宫女额头的正中心。
宫女的脸上还依旧是一副不屑的样子,可是却已经聊无声息,轰然倒地。
倒下时,还碰倒了她刚刚拎进来的那个桶。
黑乎乎的油状物从桶里面流了出来,像是危险的毒蛇一般,蜿蜒流向楚婠的床边。
原本因为耗尽力气瘫软在床上的楚婠,瞬间惊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探出手,费力的摸到了那黑乎乎的油状物,她没看错,这竟然是……猛火油?
她一个宫女,拎猛火油进她的房间做什么?!
难道……楚婠不敢往下想,看看外面的天色,登基大典应该已经结束了,她现在只想见宋伯彦,见到他就能安心了。
“来人。”她虚弱的唤到。
不大一会,便有人进门来,不过却不是侍女,而是宋伯彦的侧妃苏语柔。
楚婠挣扎着坐起来,抬头看,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画面,瞳孔瞬间骤缩。
“苏语柔!你好大的胆子,区区侧妃,竟敢穿着凤袍戴着凤冠?”
这样的凤袍,向来都是封后大典才能穿的,可是今日是登基大典,就算是宋伯彦身边需要有妃陪伴在侧,也不能穿这样的服饰。
况且,他说过,皇后只能是她楚婠一人,他也只爱她楚婠一人……
苏语柔低头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凤袍,走到楚婠的床边,笑吟吟的说道:“姐姐,虽然妹妹只是侧妃,但是阿彦爱我爱的紧,今日举办登基大典的同时,还举办了封后大典。哦对了,阿彦怕你打扰,还在你今晨的茶水里放了让你昏迷的药,姐姐这些天肯定是累坏了吧,都没有察觉呢。”
她又顿了顿,似乎是欣赏了一会楚婠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后,才继续说道:“妹妹现在,可是皇后了呢,而姐姐……”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猛火油,轻笑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楚婠恍惚的看着苏语柔那一身只有皇后才能穿的金色凤袍,上面绣着的栩栩如生的凤凰像是一把利剑,穿进了她的心脏,让她痛的无法呼吸。
苏语柔不是蠢笨之人,穿这样不合规矩的礼服自然明白是什么样的下场,所以,她说的话是真的,她在今日被封为皇后了。
“为什么……”楚婠不可置信的呢喃着。
她用力的撑着床不想让自己倒下,更不想在苏语柔的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可是却早已经满眼的泪水,泫然欲泣。
突然,楚婠闻到了一丝异样。
她猛地抬眼,发现苏语柔正把一包粉末凑向自己。
是醒脑药!这是她制作出来的药,让人食下片刻之后,人就会变得异常精神,无论受到多大的痛苦都不会晕倒,甚至还会放大那些痛苦。
这是她用在地牢里审人的,苏语柔要做什么!
楚婠紧紧抓着苏语柔的手腕,虽说她现在十分的虚弱,但是好在是习武之人,与普通的弱女子相搏还有对抗之力。
只是,她到底是孤家寡人,见两人争执不下,在门口候着的几个侍女便走了过来,帮着把她的手掰开,又捏开她的嘴,醒脑药尽数被倒进了她的嘴里。
看着楚婠没有往日的冷静高傲,苏语柔讥笑道:“平日不是高高在上的当家主母吗,如今倒是被本宫掌握在手里了,这种滋味怎么样,呵呵……”
说罢,她挥手狠狠的打在了楚婠的脸上,苍白的脸庞瞬间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你不是很厉害吗楚婠,你让阿彦不敢光明正大的爱我,我们两个只能小心翼翼的,凭什么啊,凭什么?你不就是能帮助他上位吗?你还有什么?”
楚婠低头冷笑一声,舔了舔唇边的血迹。
下一瞬,她猛地抬头,狠戾的眸子射向还在喋喋不休的苏语柔,将她一脚踹翻过去坐在了铺了满地的猛火油上。
“楚婠!你在做什么!”门口突然传来男子的怒吼,是身着黄袍的宋伯彦。
他快步走过来,命人扶起苏语柔,又走到楚婠的面前,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楚婠不受控制的倒在床上,蜷缩着,嘴角缓缓流出血液,耳朵也是嗡嗡作响,只模糊的看见她的心上人指着她的鼻子似乎在疯狂的咒骂。
她觉得心脏彷佛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掐住了,痛的无法呼吸,更是止不住的颤抖着。
只是她没有想到,接下来宋伯彦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宋伯彦竟是掐着她的脖子,将桶里剩了一些的猛火油全部倒在了她的身上!任她如何挣扎他都没有松手的意思!
好半天,他后退了半步,楚婠才缓了过来,只是身上的力气似乎被抽离一般,就连呼吸都有些费劲。
看来刚刚的药不只有醒脑药,呵呵,就这么怕她楚婠有反抗之力,要下这么多的药。
“宋伯彦。”楚婠阴翳的看着他,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着说话,“二十年前我满心欢喜的嫁给你,为了你能夺嫡,与其他的王爷妃子尔虞我诈,做了那么多令我自己恶心的脏事坏事。”
“你信不过太医,我找师父学医,达到和太医匹敌的能力,你信不过侍卫,我每日练武,为你挡下多少的刺客。”
“枉费了我这么多年为你呕心沥血,枉费了我日日过着踩在刀尖上的生活,宋伯彦,我死都不会放过你,若是有来生,我定要在你的尸体上贱踏过去。”
宋伯彦好像是看陌生人一般,冷漠的看着虚弱的楚婠,一边慢悠悠的摸出了一个火折子,一边冷淡的说着:“朕以前还是喜欢过你的,不过后来,你实在是太有能力,精通医术武功高强,还很有谋略,朕不喜欢比朕强的女人。”
“如今,朕成为了九五之尊,你也该退下了,只是你这个女人野心太强,你有能力帮助朕夺得皇位,肯定也有能力抢走朕的皇位,所以,你便彻底消失吧。”
宋伯彦说着,打开了手里的火折子,他吹燃了火折子的火焰,带着苏语柔走到了门外。
“你放心,等你死了以后,朕会说东宫失火,并把你追封为楚妃。”
火折子落在猛火油上,瞬间席卷起熊熊大火,火焰随着油的印迹,燃向楚婠。
隔着火焰看着那两人走了出去,楚婠只觉得滔天的恨意都化成了一团火堵在了自己的胸口,因为那药的缘故此刻更是所有的疼痛都放大了百倍,她痛苦的颤抖,怒吼,尖叫,却也无法阻止火舌由下而上席卷住她。
“啊——”随着一声嘶吼,楚婠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与炙热的火焰相融,身上巨大的痛苦让她忍不住不停的尖叫,一直到,眼前陷入了黑暗,再也没有了直觉,她终是,葬身于火海。
……
大燕王朝八年秋,将军府。
楚婠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然重生了!重生回了二十年前出嫁的那一天!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铜镜前那年轻消瘦的面孔,颤抖着双手轻轻的碰了碰,是真的!真的重新来过了,上天眷顾她,让她重生了!
“大小姐,该穿嫁衣了。”朝云带着人小心翼翼的抱着那火红的凤冠霞披进屋,只是看到楚婠脸上的表情瞬间愣住了,“小姐您怎么了?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怎么还哭上了?”
大喜之日?也对,确实是大喜之日,今日是她命运的转折点,这是值得欢喜的日子。
楚婠猛地灌了几口水,迅速调整好了自己,虽然她经历了死亡作为冤魂飘荡几天后又经历了重生,但是这么多年大风大浪走过来了,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简单的小姑娘了。
既然重生了,既然上天能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那么她势必要抓住这次机会,不仅要手刃仇人,让他们付出代价,还要让宋伯彦看到,他辛辛苦苦追求的权力地位,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天下,她要了又何妨!
没有人知道,在不大的将军府,向来无欲无求的将军嫡女楚婠,此刻竟然有着要将这天下收入囊中的想法。
不过是片刻之间,原本悲痛至极的楚婠,此时看起来竟是已经恢复如常,好像刚刚痛苦的人不是她一般。
“小姐,今日您就可以嫁给太子殿下了,该高兴才是,先穿上嫁衣吧,莫要误了吉时啊。”朝云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
楚婠瞥了一眼身后的侍女举着的华丽的嫁衣,和镶金带银的凤冠。
今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嫁给宋伯彦的,她冷声吩咐道:“把嫁衣拿走吧,我不嫁了。”
几个侍女听到这话愣住了,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婠,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话还是劝说。
先不说小姐本就喜欢太子殿下,期待了许久,就是说她真的不想嫁了,也不能说说不嫁就不嫁了,毕竟所有的仪式都准备好了,皇宫也准备了晚宴,太子殿下接亲的队伍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了。
最重要的是,小姐和太子殿下结亲是皇帝亲自下旨的,若是不嫁,不就是抗旨了,抗旨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啊。
楚婠看着她们犹犹豫豫的样子,知道她们在担心什么。
她无奈的笑了笑,温柔的说道:“你们放心吧,按我说的办就是了,把嫁衣放到其他的空房间吧。”
说罢她想到了什么,又迅速写好一封书信交给朝云,“把这个交给白大夫,别让人看见。”
将军府里的人找大夫向来都是去找住在将军府对面的白术,他十分医术高明。
况且,前世有一次白大夫舍命护她以后,她才知道,白大夫是母亲的师兄,两人一同学医,他早就将自己视为女儿一般,却因为自己父亲的存在而不得不隐忍他的感情。
自己现在医术方面的成就,有一部分也少不了白大夫的帮助,所以找他帮忙,定然是没有问题的。
放下笔,楚婠开始思考着怎么不经意的让自己掉进河里,突然她听见院子里熙熙攘攘的进来了一堆人。
“哦?替罪羊来了。”她神秘的笑着,招呼着暮归说了几句话,递给她一把剪子,便脱去了外裳,重新回到床上。
“姐姐,怎么关着门,不欢迎妹妹进来吗?”门外有娇弱的女声响起。
等了半天,见没人应答,楚依一直接命令侍女把门推开。
她今日,本是不想来的,虽说楚婠是父亲的嫡女,但是她觉得那个贱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彦哥哥,可是无论自己怎么求父亲,父亲都不答应让自己嫁给彦哥哥。
不过就是一个嫡女的身份而已,若不是她那个恶心的娘先嫁给了父亲,今日能嫁给彦哥哥的就是她了。
楚依一紧紧攥着拳头,她瞧着袖口里的那一小包药剂,脸上浮现出了邪恶的笑容。
好在母亲心疼自己,给了她这包药粉,一会她偷偷的把这药粉抹在楚婠的身上,等楚婠拜堂成亲的时候,定会觉得全身瘙痒难耐,到时候肯定会在彦哥哥面前扭得像蛆一般。
楚婠,既然你抢走我的彦哥哥,那么我就要让你在所有人的面前出丑,让人贻笑千古!
推开了门,楚依一本以为会看到楚婠穿着嫁衣那让自己嫉妒的模样,结果没有想到,她竟然是穿着中衣坐在床上,一副焦急愤怒的表情。
刚刚回来的暮归看见楚婠给她使了个眼神,便直接上前,作势要把楚依一推出去,“二小姐,你既然做了那样的事情现在还来做什么?是来看我们大小姐出丑的吗?”
楚依一一脸懵,她不是还没下毒吗?肯定是这个恶心的女人不想让自己一会儿见到彦哥哥所以想方设法的把她赶出去,真是歹毒极了。
她尖锐的喊叫道:“楚婠,我做什么了?你给我说清楚!”
“依一,虽说你爱慕太子殿下,但是我与太子殿下也是两情相悦,况且你也知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怎么可能娶你一个庶女做太子妃?你怎么能为了不让我嫁给太子殿下而做这样的事情?”楚婠一脸愤怒的指控着。
前世她也是因为在将军府生活的不开心才会那样依赖宋伯彦,母亲去世以后父亲就把侧室提为了夫人,她本就是清高自傲的人,不愿与她们勾心斗角,结果那母女两个没少给她暗中使绊子。
楚依一别的没听到,她现在满脑袋都是楚婠嘴里的那个庶女,就因为庶女这个身份,她处处要低一头,这个贱女人竟然还敢说出来!
“楚婠,就算你能嫁给彦哥哥能怎么样!你这个贱女人,肯定会让彦哥哥厌恶,让皇上不喜,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彦哥哥的宠爱!”
瞧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楚婠低下头勾了勾嘴角,眼里闪过狠厉的神色,再一抬头时,又恢复了正常。
她给了暮归一个眼神,见暮归离开,便站起身来,走到楚依一的面前,怒吼道:“楚依一,你不要太过分!你不想让我嫁给太子殿下就算了,可是你怎么能剪碎了我的嫁衣!太子殿下马上就来接亲了,我连嫁衣都没有,这怎么解释?”
原本气急败坏的楚依一此刻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诬蔑过,那嫁衣她看都没有看到过,凭什么说是她剪的!
她突然想起来以前自己不小心弄坏了步摇,怕母亲责怪,便说是楚婠干的,楚婠像是榆木一般也不解释。
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楚婠不小心撕碎了却要怪她,当她也是榆木脑袋吗!
见楚婠往外走,楚依一也赶紧跟上,一见到暮归捧着嫁衣站在莲花池旁便赶紧走了上去。
“我倒要看看这嫁衣哪里坏了!”
楚婠跟在身后,站在了莲花池的边上,约莫还有半盏茶的功夫宋伯彦和父亲就要过来了,可得抓好时机。
“楚婠,这嫁衣根本就不是我弄坏的,你这个小人,贱人,你凭什么诬蔑我!我这就告诉父亲,让他看看你丑陋的嘴脸!……”
楚依一面红耳赤的臭骂着,甚至越骂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楚婠也不气恼,只盯着院子门口,一直到发现他们过来了,便找了个角度,抓起楚依一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向后倒进了莲花池中。
随着“扑通”一声巨响,镇北将军和一身红色喜服的宋伯彦便出现在院子门口,楚依一见状也停下了自己的破口大骂,不知所措的呆在了原地。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一直到楚婠在池水里扑腾着喊“救命”,宋伯彦才反应过来,飞奔上前救出了全身都湿透了的楚婠。
如今已是深秋,池水冷冰冰的,一阵冷风吹过,楚婠控制不住的打冷颤。
宋伯彦见状,立马心疼的把自己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他眼里的深情和担心,楚婠只觉得一阵的恶心,她立马站起身来。
好在她早就吩咐了朝云和暮归该怎么做,两个侍女连忙上前,扶住楚婠带着她回到房间。
看着她虚弱离开的背影,楚依一才缓过神来,她瘫坐在地上,连连摆手,“不是我干的,不是,跟我没关系,是她自己,是她自己!”
宋伯彦看着她,眸色狠厉,脸上覆盖了一层骇人的寒霜。
“彦哥哥,不是我,跟我没有关系啊。”楚依一面土色,惶恐不安的看着恐怖的宋伯彦。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楚婠能来这么一招,她真是恨死她了,她一定要杀了她,她一定要让母亲杀了那个恶心的荡妇!
“不是你是谁!”镇北将军快步走了上来,他直接一手拎起来瘫坐在地上的楚依一,一巴掌打了上去,瞬间,一个鲜红的掌印出现在她的脸上。
“楚依一!我和太子殿下在来的路上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把婠婠推下去的!你还在这狡辩什么!”
眼看着楚依一要说什么,刚刚奉命跑出来的朝云立马把那坏了的嫁衣拿了出来,委屈的控诉着:“二小姐不仅推大小姐,还把大小姐的嫁衣给剪坏了。”
“我没有!你们有证据吗!凭什么这样说!”
换好了衣服迫不及待走出来的楚婠冷笑着在后面说着,“难道我还会自己把嫁衣剪了诬陷你不成?”
楚依一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几人,不停的否认着,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肯相信她的话。
“镇北将军,你的好女儿做了这样的事,是不是该给孤一个合理的解释?”太子一脸阴沉的看着镇北将军。
虽说他与楚依一之间也有一些不可言说的暧昧,但是相比较起来,还是楚婠在他心里更重要一些。
楚依一听见,连忙爬上前想要抱住太子的腿,却被他一脚踹到了池边,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彦哥哥……”她委屈痛苦的呢喃道。
原本她还想求情,可是不知怎么的,身上突然奇痒无比,好像有万千的蚁虫爬过一般,让她不受控制的在地上开始打滚。
“痒,好痒。”
楚婠看见这一幕,想起来前世也是如此,这个蠢女人想要把那包粉末洒在她的身上,却不小心洒在自己的身上,真真是蠢笨如猪。
“妹妹怎么了,痒?”她冷笑一声,看向身后的侍卫,“没看着二小姐痒吗?还不赶紧把她扔进池水里,一会在太子殿下面前出了丑怎么办?”
镇北将军听见这话有些责怪的说道:“婠婠,她也是你的妹妹,倒也不必这样得理不饶人。”
楚婠抬头,脸上明明在笑,可是眼里却是冰冷无情的神色,“父亲,从前我大度,但是从今日开始,您就把您的女儿当作小人吧。”
说罢,她直接自己上前,单手拎起在地上开始撕扯衣服的楚依一,像是扔垃圾一样将她扔进了莲花池中。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惊讶的神色,向来温柔的将军府千金大小姐,竟然把妹妹扔进了莲花池里,这是任谁说出去没有亲眼所见都不会相信的事情。
站在后面的侍女们更是瞪大了眼睛,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镇北将军也顾不上说什么,连忙招呼人把楚依一捞出来。
这会儿,楚婠看着落汤鸡似的楚依一,也自动屏蔽了镇北将军的责怪,只觉得舒爽极了。
这用白莲花的招数对付白莲花就是好。
只是可惜时间紧迫,她没来及的做一些证据,否则就不只是让她落水这么简单了。
现在该下一步了。
楚婠瞧了一眼一脸复杂的宋伯彦,没有理会他,而是扶住一旁的朝云,脸色突然变得很是痛苦,“我腹痛,快回房。”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能清晰的听见。
镇北将军叹了口气,脸上有些不耐烦,看着侍卫撒气的吼道:“还不去请白大夫!”
白术匆忙来了以后,先来到了楚婠的院子,宋伯彦和镇北将军自然是跟着来到了楚婠的房间。
“白大夫,我们家大小姐怎么样了啊?”朝云候在一旁,适时的问道。
“这……”白术犹豫的看着身后的宋伯彦和将军,又看了一眼床上虚弱的楚婠,支吾了好半天才说道:“大小姐……流产了……”
“什么?!”镇北将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嘴巴张张合合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而宋伯彦更是惊讶,他和楚婠发生到哪一步了他自己当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他也明白楚婠这么的爱他,怎么会和别的男人发生那样的事情,难道楚婠爱他只是表面的?
镇北将军看了一眼太子的表情,知道了这孩子不是他的,便一副上前要打楚婠的模样,“逆子!你给我说清楚!这个孩子怎么回事?尚未成亲你便做出这样苟且的事情,今日我打死你都不为过!”
好在白术拦在了前面劝道:“将军,切不可动怒,大小姐身子还虚弱。况且大小姐被称为京城第一名女,她的知书达理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您了解清楚了再下决定也不迟啊。”
听见这话,镇北将军也平静下来,他又看了一眼始终没有说话的太子,指着楚婠凶恶的吼道:“你赶紧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原本他以为今日过后就算是彻底有了太子这个靠山,结果没有想到这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过分,这回这孩子若不是太子的,太子定会厌恶他们将军府的。
楚婠躺在床上一脸冷漠的看着父亲,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歪着头盯着站在后面神色复杂的宋伯彦。
她一点也没有掩藏眼里的厌恶和恨意,十分淡定的把话抛给太子,“太子殿下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原本在思考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宋伯彦顿时愣了一瞬,他自己做没做过他当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朝云,把那张纸条给太子殿下瞧瞧。”楚婠冷笑着说道。
前世与人明争暗斗时,少不了伪造一些证据,她练的最好的,便是模仿别人的字迹,与宋伯彦生活了二十年,他的字迹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就算是宋伯彦自己亲自看,都看不出一分差别。
宋伯彦拿着纸条,上面清清白白的写着几个大字“八月初九酉时约楚婠于南湖游船,下猛药。”
他瞪大眼睛看着这几个字,想要找出一丝一毫模仿的痕迹,可是怎么看都确实像自己的字。
“孤被算计了!”他气急败坏的把纸条狠狠的甩在镇北将军的怀里,紧盯着楚婠的眼睛里透过几丝可惜。
“那可是太子殿下的字迹,太子殿下若是不想与我成婚,倒也不必耍这样的计谋。”楚婠面无表情的下地,走到宋伯彦的面前,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
这个巴掌,是还给你的!
一直到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宋伯彦才相信,楚婠竟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刚想扇回去,可是电光火石之间,又思考了很多。
这张纸条的事情他根本就没办法解释,若是被楚婠捅出去,被其他的兄弟知道,恐怕会拿这个纸条做文章。
而且他在世人面前向来都是谦谦君子的形象,若是真的在众人面前打了女子一巴掌,恐怕温柔君子的这个称号是不会落在他的头上了。
想到这些,宋伯彦在宽大的袖袍下紧紧的握紧了拳头,面上却是一副愧疚的模样,“你不相信孤,孤也没有办法……”
楚婠冷笑一声,她早就知道宋伯彦会压下自己的怒火然后表现出一副虚伪的样子,和他生活二十年,见识最多的就是他的虚伪。
“孤会帮你找那晚的人是谁的……只不过……”宋伯彦一脸遗憾的低下头,“孤……”
话还没有说完,楚婠便打断了他,“我们的婚约便到此为止,也请太子殿下和皇上说清楚,并非是楚婠不想嫁,而是太子殿下瞧不上楚婠的这副身体了。”
说罢,她转身回到床上,背对着所有人。
没有人看到此刻她得逞后阳光明媚的模样。
不管怎么样,只要不嫁给宋伯彦,她就成功了一大步。
而日后的路,她早已经下好了棋。
宋伯彦见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没好气的拿走了那张纸条,转身离开。
镇北将军谄媚的跟在他的后面,似乎是有意把楚依一许配给他。
“他们都走了,小姑娘。”白大夫放下担忧的表情,一脸疑惑的问道:“若是不想嫁给太子有的是办法,怎么还要我说你流产了,以后的名声怎么办啊,还怎么嫁人?”
楚婠苦笑着,“名声有什么用,活着才是王道。”
况且,她记得清楚,前世的那晚只有传闻中双腿残疾身体孱弱的宁王在南湖的游船里。
那晚宁王是与人密谋事情,他定然是不敢说出这个的,那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等了两天,事情发展的并不顺利,楚婠怎么都没有想到,现在的宋伯彦这么不行,连那晚宁王在南湖的事情都查不到。
不过好像确实是,上一世这件事是好几个月以后才偶然发现的。
看来只能她出手了。
楚婠又模仿着宋伯彦的笔迹写了封书信。
将信揣在怀里,她启程去大兴茶庄。
大兴茶庄表面上是一富商的产业,但其实是宁王的店,这还是前世她葬身火海了以后才知道的。
当时东宫起火几天后,宁王便带人攻占了皇宫,他穿戴盔甲,武功高强,一点也不像是双腿残疾身体孱弱之人。
而且那些表面上支持宋伯彦的大臣,竟有许多暗地里是宁王的人,可见宁王的心思之深沉绝对在所有皇子之上。
他虽说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但是却和大多皇子一般年轻,也只比宋伯彦大五岁罢了,对皇位同样有竞争。
可是他却表现得弱的不得了,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他没有威胁,但其实他才是站在黑暗中最凶狠的那头狼。
楚婠当然明白,算计了他,无异于与虎狼争食,可是谁能知道,她是不是个狮子呢。
描好了眉,画好了眼,她静静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她长了圆乎乎的脸蛋,却还有着一双极具魅惑的眼睛,两者截然不同的矛盾相撞,造就了一番令人挪不开眼的神颜。
披上件大红色绣金边的长袍,一瞬间,楚婠气场全开,像是勇往无前的将军,像是足智多谋的军师,又像是主宰一切的王者。
她满意点点头,野心全部写在了脸上。
候在身旁的朝云和暮归两个侍女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朝云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自从本该大婚那日起床之后,便好像变了一个人。”
暮归也点点头,“小姐现在看起来比将军还要厉害。”
楚婠苦笑一声,没有应答,她揣上前日暗中叫人买的暗器银针,和两味目前能做出来的毒药,便准备出发。
临走前,她又吩咐道门口的侍卫,“告诉太子殿下,大兴茶庄一见。”
大兴茶庄这个地方前世的时候她没少去,但是今生却是第一次。
因为同在京城的繁华地段,所以她们没多久就到了。
下了马车,楚婠刚要往里走,就被一脸紧张的朝云拽住了衣袖。
“小姐,上次偶然在将军那里听到,这茶庄一般多是有身份的男子在这里谈事情,兴许什么时候就动了怒殃及了我们,不如换个茶楼吧?”
楚婠无奈了笑了笑,前世好不容易把朝云培养的胆子大一些,现在还要重新培养。
她刚要说话,就听到身旁传来一阵嗤笑。
“还是这小娘子有自知之明,妇道之人来这里做什么,倒不如回家相夫教子,若是没有夫君,在下的府邸倒也不缺美人们的位置。”
话音落下,他又哈哈大笑着,引得路过的行人都停下脚步看着这边的方向。
楚婠冷脸看去,是一个粗眉大汉,满脸的横肉,油腻的让人想吐,直勾勾的眼神更是恶心,他是宋伯彦的手下柴汉,向来自傲的很。
前世这家伙还妄想得到朝云和暮归,宋伯彦竟然还答应了,要不是自己强烈反对,还真就让他得逞了。
不过后来,朝云还是被他……
就算是那之后自己杀了他,现在再见时还依旧是满腔怒火。
楚婠不动声色的往前站了站,若是一会打起来,尽量一脚就能解决他。
与此同时,坐在大兴茶庄三楼的唯一一个雅阁里的男子正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的注视着下面的场景,清冷又自带威严的嗓音响起,“那女子是何人?”
他本以为是来找夫婿或者兄长的大家小姐,但是看那女子的气质,倒不像是普通人家的。
站在他身后的男子仔细的看了看,因为三楼的窗子是特制的,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所以看起来有些麻烦,好半天他才说道:“宁王殿下,那女子是镇北将军的嫡女,应该是叫楚婠。”
宋时礼面无表情的看着,想了想又问道:“就是前几日要嫁给太子的那个?”
“是,不过当天落了水查出来了流产,孩子不是太子的,所以婚约就取消了。”
听到这话,宋时礼挑了挑眉,他知道太子本要娶镇北将军嫡女但是又没娶成,只是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
看着茶庄门口楚婠和太子的手下剑拔弩张的模样,宋时礼多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楚婠冷脸看着面前令人作呕的男子,淡漠的说道:“本小姐竟是不知茶庄还有男女之分,还是说某些人狗眼看人低?看不得女子进这茶庄?”
听着这话,周围的人开始渐渐的交头接耳。
“这不是柴汉吗,谁家的大小姐连他都敢惹。”
“说不定要被柴汉娶回去当小室呢。”
柴汉近些日子得太子赏识,狂妄得不行,这会儿听着楚婠这样讽刺,又听着周围人对他的恐惧,他顿时像是一只公鸡一般,抬头挺胸迫不及待的亮一亮自己并不耀眼的羽毛。
“呦,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伶牙俐齿,不知道老子是谁吗?”柴汉抬高下巴向前走了几步。
这种头脑简单的人也不知道宋伯彦怎么看上的,不过就是空有些武力而已。
楚婠心底吐槽着,嘴上也损着,“不过是个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蠢货。”
一听到这个,柴汉觉得自己彻底被激怒了,理智更是一点也不存在。
他直接双手叉腰,开始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
反观是楚婠,面上瞧不出一点情绪,让人猜不透她想做什么。
宋时礼正考虑着要不要叫人把那吵闹的男子赶走,就看到了一幕让他都差点惊掉下巴的事情。
只见楚婠左右瞧瞧,便拿着手绢抓起一团看起来还比较新鲜的马粪,精准的扔进了柴汉的嘴里!
除了不能说话的柴汉和冷静的楚婠,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见过血气方刚的男子拳脚相向,也见过两个女子互相挠脸,但是这是第一次见女子把这东西扔进人的嘴里。
真是开了眼了!
只是看着柴汉不停干呕翻白眼的模样,众人即使没有尝过那东西的味道,也觉得要和他一起吐了。
“小娘们!老子要整死你!”
楚婠一脸玩味的看着他,瞧着他不停洗嘴巴的狼狈模样,差点没笑出声。
至于那些没什么用的威胁,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嘴巴不是不干净吗?本小姐给你洗洗嘴巴。”她抱着肩膀,眼里满满的都是戏谑。
她不会像宁王那样故意示弱,她就是要锋芒毕露,让人看见她是个带刺的,让人知道她楚婠不只是个知书达理的京城第一名女。
今日就是她施展拳脚的时候了。
楚婠正想着再出言羞辱几句让柴汉恼羞成怒主动进攻,就看见宋伯彦的马车徐徐驶来停在他们旁边。
来得真的时候。
周围看热闹的人和柴汉以及朝云暮归看见下车的人是太子以后纷纷行礼。
唯有站在人群中最中间的楚婠,依旧站得笔直。
像是一朵高岭之花,挺拔的站在那里,吸引的人挪不开眼睛。
饶是心中怨恨她的宋伯彦,此刻也是被她吸引住,久久才发现自己竟是看直了眼,连忙看向别处。
周围有好心的老人看着楚婠没有行礼,以为她是不认识太子,连忙小声的提醒道:“姑娘,快行礼啊,这位是太子殿下。”
当然,还有像柴汉这种幸灾乐祸的,一脸看热闹的样子,似乎就等着楚婠被太子教训。
结果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楚婠不仅没有行礼,还一脸讽刺的模样冷言说道:“太子调教的好手下,不仅强抢民女,想要将民女纳为小妾,刚刚还想打人,不过是仗着有太子的赏识,便这样无法无天了。”
见柴汉要反驳,楚婠继续开口说着,“虽说我与太子殿下取消了婚约,但是这其中的个中缘由太子想必也清楚,就算是与您退婚了,也到不了嫁给这种无名无姓的人做小妾的程度。”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才知道,原来这竟是前几日与太子退婚的镇北将军嫡女,虽说大家知道这位女子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称得上是京城第一名女,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今日一见,这不仅是知书达理啊,这勇气和智谋都是一绝啊。
就是有些不淑女,抓马粪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柴汉听到她的身份,脸上依旧是不以为然的模样,一直到听到太子接下来的话。
“楚小姐想怎么解决?”
楚婠和其他人一样,没有想到宋伯彦竟然能把柴汉直接交给她处理。
估计也就是因为怕别人知道并且以为那张约她的纸条是他写的了。
那这样,不就好办了。
楚婠冷笑着,走到柴汉的面前,宛若一条毒蛇一般直视着他,这让手上沾染了不少鲜血的柴汉竟然不敢与她对视。
“大小姐,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您是将军府的……”
“不是将军府的女子就能随便欺辱了?谁教给你的?太子殿下?”
犀利的话吓得柴汉连连摆手,跪在地上不停的重重磕头说道:“不是不是,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怎么会教这些,是小的没有眼识,才做了对不住小姐的事。”
“没有眼识?”楚婠冷哼一声,“没有眼识太子殿下能任用你?还是说觉得有了太子的这个大靠山便无法无天了,罔顾王法当街出言不逊,强抢民女。”
几顶帽子砸下来,任谁也承受不住,柴汉一脸的惊慌,今日是惹到硬茬了。
“大小姐言重了,小的并没有罔顾王法,只是……”
“哦?没有罔顾王法,那便是看不起镇北将军喽,你既得用一定是认识得了京城说得上名字的人物的,本小姐作为将军嫡女想必你也是相识的,既如此你还那样出言不逊大抵上就是觉得我爹不如你?觉得区区镇北将军不算什么就算是他的嫡女你也可以带回去做小妾?”
又是一大顶帽子压得柴汉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他惊恐的瞄了瞄太子的方向,却见他一点没有帮助他的意思,反而颇有些赏识的眼神瞧着楚婠。
以前他还真的不清楚,但这回他算是知道镇北将军嫡女楚婠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大小姐,小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那好,本小姐要惩罚你了。”
楚婠没有在意周围人那副惊掉了下巴的模样,她十分自然的掏出自己的匕首。
还没等柴汉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楚婠已经上前一步,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打开他的嘴巴,一手拿着匕首瞧着像是轻轻一划。
一根舌头便掉了出来,落在了刚刚被吐出来的那些马粪上。
整个过程十分快速,行云流水,众人只觉得眨了两眼的功夫,原本还在认错的人舌头已经掉地上了。
柴汉愣了两秒才缓过神来,当即捂着嘴巴痛苦的倒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哀嚎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所有人此刻都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连朝云暮归两个从小和楚婠一起长大的人,此刻都惊呆的瞪大了眼睛。
谁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直接割掉柴汉的舌头,真不愧是将军的女儿啊。
一直站在身后的宋伯彦冷眼看着,他以前觉得楚婠性格柔弱没有主见,现在看来完全看走了眼,这个女人是他认识的所有女子中最特别的。
虽说如今不能让她成为他的太子妃,但是若是其他方面加以利用,倒也说不定会有些妙用。
而楼上暗中观察着这边的宋时礼,此刻也觉得平静如水的内心激起了一片动荡。
他也是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如此痛快,做事也是很绝,有性格,有手段。
突然想到了什么,宋时礼问道身后的人,“那女子不是流产了?那孩子是谁的?”
徐枫恭敬地回答道:“听说还没查出来,不知道是谁呢。”
“她看起来不像是乱搞之人,若是真有流产的这个原因,这种事情太子竟然能不追究,查查其中的缘由。”宋时礼轻轻抿了一口茶,深邃的凤眸多了几分沉思。
只是下一瞬,原本发生任何事情都异常淡定的宋时礼,这会竟是惊得差点没拿住手里的茶杯。
楚婠竟然退后了几步,巧妙的将手中的匕首往前一掷。
下一瞬,原本在捂着嘴巴哀嚎的柴汉,又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他捂着自己的腹下,鲜血渐渐的染红了他的双手,他痛的蜷缩成一团,冷汗直直的往外冒,身体也是不停的颤抖,终于几个呼吸后,他疼晕了过去。
有的女子看清楚楚婠做了什么,纷纷转过头去不忍直视,而大部分的男子,也都不由自主的保护起自己的某个位置。
楚婠转过身去,看向一脸惊讶的宋伯彦,冷脸说道:“他大骂出口,我割了他的舌头,让他再也不能讲话。他想将我带回去作为小妾,我割了他的器官,让他再也不能行人事,太子殿下觉得,我这样解决,可以吗?”
宋伯彦没有说什么,只是探询似的静静看着楚婠。
柴汉近些日子做的事情确实让他已经没有了好感,就是被废了也不心疼,他现在好奇的是楚婠这个人。
认识她的时候,她众目共睹就是个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
但是今日她做的事情,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还有上次流产的事……
瞧着宋伯彦这副样子,楚婠就知道他在怀疑自己。
不过再怎么怀疑都没用,她本就是自己,只不过是来自二十年以后的自己。
她对着宋伯彦绽开了一个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太子殿下请进,我们还要谈些事情呢。”只是任谁看,虽然这脸上有着明晃晃的笑容,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其实这次来她也不是真的要和宋伯彦说什么,她要的只是宋伯彦出现在这里,只要他来了,自己的计划就成功了。
前世她记着那晚天气寒冷,鲜少有人出门,南湖上只有宁王在与人秘密谈事情,但是他的行踪很少有人知道,她也是偶然才得知的。
所以她才在那张纸条上写了八月初九那个日子,这样的话,能与她发生关系的只有宁王了。
她这次,就是要想办法嫁到宁王府上,接触到这个一直处于黑暗中的猛兽,这样,她不仅能尽量多的掌握更多的事情,也能在需要的时候迅速铲除这个最有力的对手。
并且,在嫁给宁王以后,无论她暗中做出什么,那几个皇子和后宫的那些女人都只会把矛头对准宁王,而她自己,就只要防着宁王暗中想杀她罢了。
随着小二到了宋伯彦的专用包间,楚婠直接也没有坐下,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太子殿下还没有查到那晚的人是谁吗?”
宋伯彦一听到这个事情就很不爽,他也没有想到,以他的能力,竟然这么久了都没有查到这件事情,真是打脸。
“你放心,孤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楚婠背对着他冷笑着,眼里浮现出一抹杀机,却又很快的消失不见。
若是想成事,现在杀他绝对不是时候,她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淡漠的答道:“罢了,若是实在查不出,我也不强求了。”
宋伯彦倒是一直能保持他仁爱的形象,这会还在那假装歉意,“这件事的起因是孤,孤会把你嫁给好人家的。”
楚婠没有说什么,直接走出了包间,她实在是不想与宋伯彦独处一室,她怕自己忍不住杀了他。
一直到走到拐角时,见宋伯彦没有跟上,她便假装无意间扔了怀里的那封信。
宁王的这个茶庄作用就是用来收集情报的,在这里工作的肯定也不是普通的小二。
那封信写着的不过就几个字,是以宋伯彦的口吻写的,“八月初九在南湖的只有宁王一人。”
现在只需要等着宁王看到这个,主动上钩,他要么是继续潜伏等待别人的主动出击,要么是主动说起那晚的人是他。
反正不管怎么样,于楚婠而言,都没有任何的影响,她只要在其中搅搅水,那几个男人就会互相争夺,她就可以静静的看着他们狗咬狗了。
回去的路上,楚婠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了个弯去了另一条街。
“小姐,我们不回家吗?”一整天都处于懵懵的状态的朝云迷惑的问道。
“去找一个人。”
前世她在今天这个时候出门,救了一个人,后来那人便一直追随她,自己的武功也是和他的师父学的。
只是可惜自己后来把他放到宋伯彦身边了。
她现在孤身一人,很是需要身边多一些人,特别是这种武功比较高强的人。
到了记忆中的小巷,楚婠果然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正虚弱的扶着墙,大片红色在他的身上令他看起来有一种虚弱的美感。
楚婠觉得有些奇怪,之前救他的时候他明明已经差点死了,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这会竟然还能扶墙站起来。
不过她还是上前,像前世一样,满脸关切的问道:“需要帮助吗?”
还没等他说什么,突然,一个黑影冲了上来。
明晃晃的银剑直冲冲的刺向了男子。
眨眼间,楚婠便转了个身,将男子保护在自己的身后。
虽说一身繁重的常服影响了她的发挥,但是怎么说楚婠的功夫也算是高强那一挂的,那黑衣人见打不过,便迅速的撤退了。
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楚婠才突然明了,原来是自己来早了,前世那黑衣人来了之后自己才过来救走了李轼。
反应过来以后,她连忙走到李轼身旁,想要将他扶到马车上,却不料竟然被躲过去了。
“你是谁?为何会青山的武功?”李轼满脸戒备的问道。
“啊……”楚婠突然想起来,现在他们还不认识,自己刚刚使得却是和他一样的武功招式。
完蛋了。
她连忙假装回忆的样子解释着,“曾经有人教我的,但我不知道什么青山不青山的。”
本想着说完了就带着李轼走,却不想他竟是躲了过去,“多谢姑娘好意了,我叫李轼,李某伤的并不重,就不劳烦姑娘了。”
说罢,他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留下了在风中目瞪口呆盯着他背影的楚婠。
楚婠怎么的都没有想到,自己提前来了一会,竟然会变成这样的局面,不过是提前了一炷香的时间,直接把事情的走向改变了。
这回没有救成他,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遇见他,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成为自己忠诚的手下,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一件小事,改变了以后的大局面。
看来以后做事要更加谨慎才行,有些前世的事情,要重做的话,一分一毫都不能差。
从小巷出来了以后,楚婠的面色便凝重了些,“去药房买些东西后回家。”她淡漠的命令到车夫。
现在她身边能信任的侍卫只有两个,这就只能尽量的武装自己,可不能好不容易重生了又死了。
她闭上眼睛,攥紧了拳头,前世的种种她还记忆犹新,为了不重蹈覆辙,她必须要全力以赴!
与此同时,看到了楚婠故意遗落的那封信以后,宋时礼陷入了沉思。
他一手撑着头斜歪着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幽冷的黑眸倏然眯紧,唇角浮现出几分危险的笑意。
宋时礼虽说没有女子敢喜欢,但也是公认的好看,若是此刻挡上他幽深的黑眸,他看起来便是个十足的阳光少年郎。
只是就算是长得再好,也不会有人愿意嫁给“身体残疾病的要死性格暴戾”的王爷。
所以尽管那些比自己小的都有孩子了,宋时礼也始终没有娶亲。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走,去镇北将军家,提亲。”宋时礼幽冷的嗓音响起。
他点燃了油灯,把手里的那封信放进去,火焰窜到老高,瞬间把信烧成了灰烬。
热烈的火苗映照在宋时礼冰冷如霜的眼睛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会怀疑成给太子戴了绿帽子。
先不说他自己一直以来都对女子没有兴趣,就是说有兴趣他这身体表现的也不允许啊。
不过那晚自己确实在南湖和那边的人谈事情,刚刚下人也查到了楚婠那晚在南湖被算计中了药。
把这两件事情放在一起,确实可以说自己是那流产的孩子的爹。
查了半天,查到了自己的头上。
宋时礼暴力的把煤油灯盖灭,虽说他有很多种方法撇清这件事,可是今日他却想反其道而行之了。
若是认下这个事,对他来说除了娶了个没用的女人回府,便多了许多的好处。
尽管自己不一定能得到镇北将军的支持,但是太子那种多疑的性格肯定也不会相信镇北将军了,那太子便少了兵力的支持,而且自己娶了王妃,皇上也不会总是找理由给他塞女人了。
好处大于坏处,可行!
宋时礼向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没有动的徐枫,有些不耐,“怎么回事?傻站着做什么?”
徐枫回过神来,想掐一掐宁王的脸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却又不敢,大家都以为宁王会孤单一辈子呢,毕竟都二十三岁了还没有娶妻,结果他突然说要去提亲?虽说是个被退婚了还流产过的女子,但是他们宁王府的人都不是老古董,反正只要王爷愿意娶亲就是天大的好事。
“明白,属下这就赶紧命人准备聘礼,置办婚服和王府,找司天监算好日子,皇上那边就得王爷您亲自说了,还有……”
宋时礼一头黑线,他猛地拍了徐枫一巴掌,“说的好像你要去娶媳妇似的,先去见镇北将军!”
他没好气的瞪了徐枫一眼,坐上了轮椅,等着他推自己出发。
这边宋时礼算计着娶楚婠,那边楚婠算计着嫁宋时礼。
于是出意外的,两辆马车在将军府的门前相遇了。
“小姐,有辆马车拦在咱们前面没有进门。”朝云扒拉着帘子说道。
楚婠倒是没有在意,只以为要么是找父亲的达官贵人要么是找楚依一她娘的夫人。
只是等了半晌见那马车没有动静,她只能作为将军府的主人下马车亲自查看一下。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刚一下车就看到那边被搬下来一个轮椅。
轮椅!!!
整个京城,坐如此高贵的轮椅的只有——宁王殿下!!!
楚婠想象过见到宁王的时候怎么办,可是她从来没有料想过能这么快就在自己家门口看见他!
好在她反应灵敏,眼里的惊悚无措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而是一脸疑惑的上前几步,“这位可是宁王殿下?小女子见过宁王殿下。”
宋时礼向来被人说是铁石心肠,心是木头做的,这会看到自己即将求娶的女子站在面前,也是毫无波澜。
尽管她长得确实是绝美,但宋时礼也仅仅是因为她在大兴茶庄门前的壮举而觉得她稍稍有所不同。
他如深渊一般的黑眸细细打量了一番楚婠,而后才淡漠的小声说道:“镇北将军可在?”
要不是楚婠耳力好,这话她差点都听不清,还真是把病入膏肓演到极致了。
“小女也是刚刚才回家,并不清楚父亲,但是按照往常的日子,他该是在军营练兵。”
一边回答着,楚婠一边寻思着宁王为什么会来这里。
在她的印象里,她家和宁王是一直没有交集的,唯一有交集就是自己算计他这回事,总不能他是看见了那封信就过来了吧?那他是想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都将他先撵回去吧。
楚婠行了个礼,脸上笑眯眯的说道:“今日宁王殿下来的不是时候,不知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如小女晚些转达给父亲,您改日再来?”
“也好。”宋时礼点点头,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那请你转达给你的父亲,本王想求亲。”
“求……求亲?求谁?”楚婠听到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宁王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上来就求亲?难道是要求娶她?
“本王要求娶将军嫡女楚婠,八月初九的那事本王已经知晓了,让姑娘被退婚实属歉意,所以本王要对你负责。”
看着宁王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楚婠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她本以为这件事得再过三四天才能解决好,没想到她这晚回家一会,人家都找上门了。
可是奇怪的是,他肯定是知道自己没有做过这种事的啊,为什么会承认,难道真的像她以为的那样,他那晚在南湖和重要的人商讨重要的事情,为了让人不查那件事,所以就认下这事,让别人以为那晚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这个男人心思够深的。
楚婠表现出一脸惊讶的样子,而后又开始脸红,假装害羞,最后轻声说道:“那日我被人下了药,并不知道是谁,所以……”
宋时礼细细的观察她,好半天,才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既然如此,本王说是自己,你就信了?还是说姑娘一早就知道是本王?毕竟本王双腿残疾,身体又是有心无力啊。”
真是个阴险狡诈的男人,楚婠心底狠狠的吐槽到。
面上却假装懵懂的说道:“虽说宁王殿下双腿生了疾,但是……总也不能是不行吧?”
听到这话,宋时礼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僵了。
这话让他怎么接?啊?
他能说自己不行吗?啊?
他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自己不行?
就算是不行他也得行。
“姑娘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他恨恨的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本王会亲自告诉皇上的,姑娘等着接旨就是了。”
楚婠笑眯眯的应和着, 一直到宁王被抬上马车,离开。
她才放下笑得僵硬的脸。
“小姐,什么情况,你要嫁给宁王了?”朝云一边帮楚婠揉一揉僵硬的脸蛋,一边错愕的问道。
听说宁王对下人特别不好,府里几乎每天都要换新人,可能做错了一点就会掉脑袋。
她们小姐对她们这么好,平日里嬉笑惯了,这要是去了宁王府宁王一生气要杀了她们,可怎么办啊。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楚婠无奈的敲了下朝云的脑门,宠溺的说道:“你以为你家小姐是好惹的吗?放心好了。”
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宁王,你演你的我演我的,到时候看谁演的过谁。
临近冬日,天色黑的很快。
自从进了屋子,楚婠便一直在不停的捣鼓从药房带回来的那些药材。
原本她是以为不急的,但是宁王既然提前了时间,她就得紧锣密鼓的多整出来一些药了。
毕竟进了宁王府以后,人多眼杂,做什么都会被人家监视到。
“你们不能进去,有什么事在大堂说就罢了,干嘛非要进小姐的房间!”
突然,门外传来朝云的吵闹声。
楚婠忙把药材藏起来,刚要去开门看看是谁,门就被打开了。
一张雍容华贵的大脸出现在门口。
楚婠顿时停下脚步,冷脸瞧着,轻笑一声坐在床上,讽刺的说道:“林夫人这样不顾阻拦的闯进别人的房间,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没有规矩的下人,说出去也不怕被笑话?”
虽说她作为楚婠的后母,楚婠应当也叫她一声母亲,但是自从她进门以来不停的暗中搞事,别说叫母亲了,就是叫的这一声“夫人”前面都是冠的她的“林”姓而不是父亲的“楚”姓。
听到楚婠阴阳怪气的话,林夫人的火气便上来了,前几日楚依一被她扔进水池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算账,现在她竟然还敢这样说话。
尖锐刺耳的声音猛地就钻进了楚婠的耳朵,“楚婠!你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这样不懂尊卑没有规矩!”
见她又要开始没完没了的教训,楚婠这回可不惯着她了,当即就怼了回去,“什么尊卑和规矩?你没有生我养我,我于你谈不上德,你虽是夫人,却也是小妾抬上来的,没有家世和地位,但我是实实在在的将军府嫡出大小姐,你谈什么尊卑?既然是私下大家把话说开了就好,没必要藏藏揶揶的。”
看着林夫人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楚婠冷笑一声,悠然自在的饮了一口茶,看起来好不得意。
反观是林夫人,气的脸上一会黑一会红的,往日利索的嘴巴这会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楚婠,今日来我就是告诉你一件事的。”林夫人抬着下巴,冒火的眼睛紧盯着楚婠。
“你自己放荡不检点,没有嫁给太子殿下,依一秀外慧中,贤良淑德,善解人意,太子殿下看中了她,要娶她做侧妃。”
楚婠惊讶之余,觉得有些好笑。
她没有想到宋伯彦竟然不娶她也要娶楚依一,不过也是,镇北将军府就这么两个女儿,他想通过结亲得到这部分兵权,那就只能是楚依一了。
只是林夫人能因为这个来耀武扬威了她实在是觉得好笑,楚婠没忍住笑出了声,一直到林夫人脸红脖子粗的,她才停下来,笑吟吟地说道:“怎么说我嫁的时候也是太子妃,到了楚依一,就变成侧妃了?这人家不想要的东西,你们得到了,还来得瑟上了?真是好笑。”
瞧着林夫人被她损成这样都没有走,楚婠就知道她肯定憋着什么坏,想了一通,能让她这样的也只有——她的嫁妆了。
楚婠收了脸上的笑意,她的亲生母亲虽说也不是名门望族,但却是富商之女,嫁给父亲时的嫁妆装了整整一个院子,但林夫人的嫁妆一个屋子都不到。
按照习俗,女儿出嫁的时候是要带走母亲的嫁妆的,若是不足,就再添一些。
而她娘留下来的嫁妆,就算是花了不少,也能比太子的聘礼还多上许多。
父亲虽说是将军,但是俸禄却大多用于阿谀奉承了,想把楚依一的嫁妆补成正常水平,做是能做到,却要倾家荡产了。
这女人,是盯上她的嫁妆了。
楚婠冷眼瞧着,漫不经心的说道:“嫁就嫁呗,林夫人还不给楚依一准备嫁妆,来我这里做什么?总不能是你嫁进来的时候嫁妆太少有些困难?那你还不赶紧找父亲给置办嫁妆?”
听到这话,林夫人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被噎住了。
她觉得马上又要被气死了,这个楚婠,以前的时候说什么就是什么,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处处往她伤口上撒盐,揭她短处说。
要不是为了依一出嫁的时候风光一些,她可懒得在这装。
林夫人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好声好气的说道:“你也知道你父亲廉政清廉,俸禄仅仅能供的上一家子的生活,你现在也不出嫁了,不如把嫁妆拿出来一些,等你出嫁的时候再让你父亲置办就是了。”
楚婠抬起头,挑了挑眉,一脸天真的问道:“等我出嫁的时候,父亲就不廉政清廉了吗?”
一句话,林夫人觉得自己要心梗了。
她一早知道楚婠虽说表面乖巧,但有自己的性格,所以她做事都尽量不触碰到她底线的情况下欺负她。
结果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肆无忌惮的释放她的性格。
既然这样,她也装不下去了,林夫人甩了甩手,恢复了平日尖酸刻薄的样子,“楚婠,我告诉你,将军府的内里都是我在负责的,依一下个月要出嫁,不管怎么说,你那个嫁妆,必须拿出来一半给依一!”
楚婠一脸不解的看着林夫人,她倒不是不解林夫人能说出这种话,她不解的是,自己的母亲在印象里明明是温婉识大体的,怎么父亲第二任就看上了这么种厚颜无耻的呢?
嫁妆她是不可能给的,但是若是和父亲说,父亲肯定也会强迫她给,毕竟他只在乎自己的脸面。
看来,只能利用一下宁王了。
“谁告诉你,本小姐不出嫁了?”楚婠猛地一拍桌子,噌的一下站起来,吓得林夫人连连后退好几步差点没站稳。
话音刚落,外面的侍卫便过来了,在门外大声说道:“大小姐,宫里来人传旨了,将军让您快点到大堂。”
这么快!楚婠是真的没有想到宁王这么雷厉风行,这么给力。
她挑了挑眉向林夫人看去,结果竟然看到她一脸惊喜的模样。
这女人该不会是以为这是太子娶楚依一的圣旨吧,不过就是侧妃,怎么可能还要皇上下旨。
而且父亲叫的是大小姐不是二小姐啊,可长点心吧,林夫人!
既然这样,她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直接带着众人赶了过去。
大堂里镇北将军正和小太监弓着腰说着什么。
堂堂大将军鞠躬弯腰的讨好小太监,楚婠简直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爹。
她快步走了上去。
宫里来的人是福海,皇上身边的小太监都算不上,不过却是个有实力的,后来也成了宋伯彦身边的人。
看来皇上表面上宠爱他这个废物弟弟宁王,但其实也并没有怎么在意。
“父亲。”楚婠中规中矩的唤道。
见楚婠来了,福海公公也不含糊,等着大家纷纷跪礼后,便尖声念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镇北将军楚方之女楚婠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弟宁王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楚婠待宇闺中,与宁王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宁王为王妃,择良辰完婚。”
“钦此。”
楚婠站起来,接过圣旨。
她一边感谢福海公公,令暮归按习俗给了他一袋银子。
一边回头看向那群人。
不知道听了什么风声,楚依一也过来了跪在后面。
楚婠回头的时候,刚好捕捉到她脸上由惊喜到错愕到愤怒的表情,林夫人与她不愧是母女,两人表情大差不差。
而父亲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高兴,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嫁给了个废物王爷,浪费了他一个高攀的机会吧。
就连朝云暮归脸上也只是心疼的样子,看来整个家高兴的只有她自己……
那又怎么样呢,反正她高兴就行。
楚婠笑吟吟的看向福海公公,福海公公心善,前世的时候对她极好,在他身上能体会到稀少珍贵的长辈的关怀。
这会又看见他,楚婠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她声音低低哑哑的,嘴巴张张合合,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多谢福海公公了,近些日子天冷,公公记着多添些衣服,莫要凉着了。”
饶是从来没有人这样真切的关心过自己的身体吧,福海公公有些错愕,回了句感谢后,又提醒了句,“宁王殿下脾气古怪暴躁,不喜吵闹,到了宁王府,安安生生做好分内的,他也不会拿捏你。”
楚婠乖巧的点点头,有些不舍的送走了福海公公。
看着他的背影时,她心底还有些温暖,只是一回头,看见那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她,不知道一个一个都在想着什么坏打算。
楚婠叹了一口气,主动的走向大堂,该来的口舌之战是躲不掉的。
楚依一是最沉不住气的,还没等大家落座,她就急不可耐的拽着林夫人,眼神示意着她赶紧说话。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那些诱人的嫁妆。
娘亲说可以拿楚婠的嫁妆时她还很高兴,毕竟自己要嫁给心心念念的彦哥哥了,可不能拿少了。
可是谁知道她竟然又要嫁人了!真是个恬不知耻的荡妇!
前几日刚让人退了婚,这几日又要嫁给别的王爷。
而且凭什么她嫁出去要么是太子妃要么是王妃,自己就只能是个侧妃?
楚依一越想越觉得气愤,她已经等不及娘亲说话了,直接冲着楚婠说道:“姐姐,你怎么又要嫁人了,这才几天,而且还是宁王,你不会私下和宁王有什么吧?”
楚婠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楚依一,犀利的眼神直直的射向她,把楚依一还没说出口的话直接憋了回去。
她优雅的坐在椅子上,整理了一下有些乱了的衣裳,光是看着就知道她是个礼仪十分好的大家小姐。
而楚依一,则是三步并作两步,坐到了楚婠旁边的凳子上,快要冒火的眼神紧紧的追随着她等她回答。
楚婠瞧了一眼同样等着她作答的父亲,便沉声说道:“宁王殿下想要娶我,我不知道为何,但是既然圣旨已下,便是不可不嫁。”
她停顿了一下,看林夫人想要说话,便接着不紧不慢的说道:“反正前些日子准备嫁给太子时,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至于嫁衣再准备一份便是,听闻妹妹也要嫁人了,父亲还不赶紧准备准备妹妹的事情?”
镇北将军冷着脸坐在上座,紧紧皱着眉头,沉声道:“那晚南湖那个是宁王?”
“是吧。”
瞧着楚婠满不在乎的模样,镇北将军横眉一竖,就要训斥。
林夫人见状,连忙握住他的手,娇滴滴的劝道:“将军,圣旨都下来了,不管怎么样,都得是嫁了,我们还是得往后看,您也知道,妾身家贫寒,好在将军不看那些,让妾有了现在美满的生活,只是妾的那些嫁妆,对于依一来说,实在是有些贫瘠了。”
楚婠看着眼泪已经流的不成样子的林夫人,玩味的挑着眉,其实若是实在困难,将聘礼换个箱子作为嫁妆拿回去也无可厚非,这林夫人,就是看上了自己的那点嫁妆,舍不得自己拿走。
那可就不能怪她要耍一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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