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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胎记

发表时间: 2023-01-26

这个夜,分外的长,因先前惨案,药房内外人心惶惶。

复清一身青衫,迈步走入院中,身后跟着一应侍女,手中餐盘皆是美食。

她见到众人翩翩一笑,开口道:“各位劳忙至此,想必腹中早已空空,我特地让厨房做了夜宵,给众位解乏。”

侍女手捧饭盒四散开来,招待院中众人用饭。

窗前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正凝神阖目,并未因院中响动所扰。

复清低头看了看手中饭盒,迈步走去。还未进,脚步便因冲天的血腥止住。她站在门外,朝内道:“莫公子不如用些餐食,休整休整。”

莫天邪睁眼,只见聘婷袅袅一袭绿衫的女子立在窗外,正巧笑着望着他。

“不必。”他声音冷淡,冷目重阖。

复清脸上的笑滞了一滞,神色尴尬,下一瞬却扬起微笑,迈步进了药房,“莫公子不想吃东西,将这盅汤喝了也是好的。”

说着,她绕过面前铺有各色古籍的木桌,“这汤是我请教厨中的老师傅,特意……啊!”复清一声尖叫,脚下似被什么东西绊到,身子一个不稳就朝桌子扑去。

莫天邪听到声响睁眼,见此,冷眸间闪过一丝不耐,抬脚将桌子踢开,女子便随那盅汤水空扑在地上。

瓷盅摔碎,汤水洒了她一身,桌上的药材书籍却有幸避过一劫。复清委屈的就要落泪,眼帘下突然闯入一双白玉靴,抬头看去,正是平添。

平添弯腰扶她起身,解下披风裹在她身上,遮住一身狼藉。她从婢女手中接过饭盒,朝莫天邪走去,饭盒与桌面相接,发出闷闷的响声。

莫天邪看了眼放在桌子中央的饭盒,又将视线落在她面上,见她眼眶湿红,许是哭了许久。

“莫公子,真是冷人冷语冷心。”她站在他面前,一双美目望着他时平静无波,却溺着深深的探究和怀疑。

他将她的猜忌和戒备看在眼里,静候着,听她继续道:“对别人的好意拒之千里,对他人生死更是不为所动,想必也非多管闲事之人。此次相助,不知公子目的为何?”

他似回过神,笑睨着她,沉身靠近,“殿下认为我是为了什么?”

两人的距离拉的极近,平添因这突兀的靠近蹙眉,脚下却未曾后退一步,“只要不是用我河川百姓的命开玩笑,其他的便任由你。”

桌上,刚试了药躺在笼中半死的兔子,此刻因服了药汁逐渐清醒过来,吱吱吱地叫个不停。

“放心,我对别人的命不感兴趣。”他声音极低,直了身,抬步越过她身侧,朝那只兔子走去。

众人听到声音齐聚过来,见笼中兔活蹦乱跳,不禁大呼解药成了。

平添站在热闹之外,忽发觉兔子似有些不对劲,四肢虽灵活,却在笼中不停打转,身上毛发炸开,像一只发凶的猛兽。

等她靠近一步,才看清那兔子的双眼红似渗血,和小卫死前一模一样。

众人此时沉浸在喜悦中,并未有人注意到异样,而复清站在笼前,正探手要抚摸它。

“复小姐!”她试图阻止,可已来不及。

她的手随即摸向腰间短刀,手腕用力,那短刀便打着旋破空而去。谁知,一个身影突然出现,伸臂将复清的手挡开。

利刃划过他胳臂,直插入笼中兔身,瞬时就没了动静。

众人都被这突发的一幕惊到,退后远离。

莫天邪的手从复清腕间收回,凝眸看向平添。平添的视线,落在他鲜血直流的手臂上,解释,“它……有些不对劲。”

刘太医这才舒了口气,“殿下放心,中毒后服下解药,这些畜生是会有些情绪不定,但都是正常反应。殿下看,这血是红的。”

刺死的兔子,伤口处缓缓流出鲜红的血。

平添这才反映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随即看向复清,“复小姐受惊了,是我莽撞。”

“复清不敢。”复清急忙低头回礼。

平添的视线重新落在莫天邪身上,道了声,“对不起。”又转向刘太医,“替莫公子疗伤。”说完,便蹙着眉头离开。

莫天邪看着她走出院门,一转眼便跃上墙头,再也看不见身影。

他的视线回落在桌上,笼中兔子被一刀割喉,尸身浸在血泊里,利刃破木笼而出,又入桌木三分,只露出半截刀身。

“噌!”

他拔出那柄泛着银光的短刀,从胸前摸出软帕,细细擦拭掉上面鲜血,眸中覆上一层深的意味。

复清静立在旁,看着一身黑袍的男子,眼神似蒙了一层水波盈盈绕绕,“莫公子又救我一命,小女实在感激不尽。”

莫天邪拭尽利刃鲜血,收入怀中。

“又?”他道。

“嗯。”复清因他的视线不禁红了脸,低头回:“前几日城门骚乱,莫公子救过小女。”

“哦,这样。”莫天邪淡淡道。

复清眸中溺着柔光,看向他左臂伤口,似水的温柔,“莫公子今日为救我受伤,我……”说着,就要伸手去碰。

将碰未碰之际,莫天邪侧了身避开,眸间冷色深凝,与方才救她之人仿若二者,“复小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语罢,毫不留情的迈步离开。

时间愈晚,整个河川终于静下来。

“你虽武功高,命也禁不住像今日这样耗。”

房中,无双嘟囔着替莫天邪解下黑袍,给他上药,“为那公主挡蟒,又帮忙制药,现在又为救那小姐受伤……”

绷带缠毕,无双停手环胸看他,“别告诉我,你在多管闲事?”

莫天邪收回手臂套上衣衫,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襟,若有所思道:“这位平添公主警觉的……似一头狼,从在街上一瞥始,便对我们抱有极深的警惕。”

他轻笑,双眸却暗意深沉,“有意思的是,那时我们明明什么都还没做。现在在帮她,可依然得不到信任。”

看他颇有兴致,无双不由挑眉,“所以你这又是救人,又是制药的,到底什么目的?”

收拢衣襟的手微顿,莫天邪低头,一条三指长、细细的黑色印记印在心脏位置。

从初见她时,这道似剑伤的胎记就开始发烫,越是靠近她,越是滚烫,似在提醒他些什么。

他将衣襟合拢,起身行至窗前,眸色深深,“出手杀那小将,是我弄巧成拙了。”

“本想救她一次进一步获取信任,却未想,她从未要放弃那个孩子。”

无双一改吊儿郎当,肃声提醒他,“河川事已毕,我们早该离开。无论你要做什么我得提醒你,这毒物非比寻常,最好还是离远些。”

莫天邪的视线落在窗外,声音清冷,“隔岸观火罢了,这火,上不了身。”

……

“殿下,该休息了。”

红香从内室走出,看到平添立在四开的窗前,拿了外衫披在她肩上。

平添紧了紧衣襟,看着头顶的月亮道:“红香,你认为莫天邪此人如何?”

红香一愣,显然没想到公主会问她这个,却也低头思索了几番。

“莫公子救了殿下,解了河川之谜,又救了复清小姐……应是良善之人。”

平添拧眉,眸色渐凉,“但在药房中,他取小卫性命在分毫之间,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就像在石室诛杀那条蟒一般……手段实在冷绝。”

“且方才,他明明只要伸手就可令复清免失礼数,却一直冷眼旁观,之后又为救复清受伤……前后行径如此南辕北辙,实在不得不防。”

“殿下在怀疑什么?”红香问。

“至少,以他的身手不该挨我那刀。”

红香听此浅笑,“殿下或许多虑了,怎会有人找了刀口去挨呢?”

“也许吧……”

她望着那顶月亮,轻透洁白,却让她想起莫天邪那双太过深沉的眼,她从中从未看到过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