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昏昏沉沉的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了,我正打算多躺一会儿就听到外面特别的闹腾,好像有一帮人正在吵架。
我推开门出去一看,眼前的场景给我惊了一跳,就看见我爸妈他们全部围在两副已经被打开的棺材前,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像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其中一副棺材应该就是昨晚我在祠堂看见的我三爷爷的那副,不过不是都说死人的棺材是不能随意打开的吗?现在就这样直接敞开来放着,看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凑到人群中踮起脚瞟了一眼那两副已经打开的棺材,没想到居然是两副空棺材,里面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我连忙找到我妈问她:“妈,啥情况啊这是?”
我妈看我来了,摇了摇头说:“婚礼没办成,尸体不见了。”
我有点疑惑,尸体怎么可能还会突然不见呢?而且棺材都被挖出来了,也不可能会是盗墓贼偷的,难不成是尸体自己开板子走了?于是忙问我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妈叹了口气,缓缓说出了昨天发生的事。
原来昨天在我回房之后不久,婚礼的仪式就正式开始了,道士派人去塔楼里把新娘子接来祠堂。
看来我没猜错,昨天叫我名字的女鬼就是我三爷爷的新娘,那我也算是提前拜见长辈了。
等这些人进去之后,就只看见那棺材板是打开的,几个人还以为闹鬼了,全都跌跌撞撞地跑回来告诉道士,道士也觉得奇怪,于是带领众人前去查看,结果一看,发现那棺材里面果真是空的,然后所有人又回到祠堂,没想到就离开了这短短的几分钟,回来就看到我三爷爷的棺材板居然也被打开了,而且棺材里面也是空的,众人一看这情形,全都大惊失色,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没想到,同一时间两具尸体全都不翼而飞了。
结果就是婚礼迟迟无法进行,一转眼时间马上就到零点了,众人也只能作罢了。
我听到这儿,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个女鬼不是会动吗?说不定就是她趁我和长发男走了,然后又自己打开棺材板跑了出来,又把我三爷爷带走了。
不过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昨晚在塔楼里,那长发男应该是收伏了那个女鬼的,从那女鬼最后的惨叫来看,应该被打的不轻。
而且最后离开的时候,我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在我们进去的时候贴在门上的那张纸,我估计是专门用来封住这女鬼不能到处乱跑的符纸,但是出来后我并没看见他再次把那符纸贴上。他应该是把那女鬼降服了,也有可能是把符纸贴女鬼脑门上了,所以大门就不用再贴了。
我猜他们请他来可能就是专门来降妖伏魔的,也许他也是一个道士,只是和黄袍道士的职位不同,管辖的范围也不同。
他选择带我去,可能是觉得我看上去比较面善,想着也不会拒绝他,我的作用可能就是充当了一个挡箭牌的角色,主要就是帮他吸引女鬼的火力的。看来以后见人,我不能表现出太多善意,别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我这人好说话。
不过话说回来,是他降伏的女尸不见了,道士也应该去找他问问才对。于是我问我妈:“那昨天那个长头发男呢?你们怎么不找他问问。”
我妈看了我一眼说:“人家就是过来送新娘的,婚礼又不归他管,送完当然早走了。”
我心说原来这具女尸是他送来的,不过他又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个货色的,直接都已经尸变成鬼了,看样子我妈还不知道那具女尸其实是个鬼,也不知道那男的会奇门异术,要是真告诉她,估计她也得吓个半死,这回我终于理解为啥我妈不告诉我冥婚的事了,有些事对于一些人来说的确还是不知道为好,刨根问底的准没好事。
不过我确实还有些好奇那男的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看起来本事还不小,也多少是个人才,我想说不定我妈还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那你知道那个长发男叫啥名字不?”
“好像叫……余水?”
我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我妈居然还真知道。雨水?哪有人叫这名的,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合理,像他这样神出鬼没的灵异工作人士,他就是叫大粪我都能理解。也许这压根就不是他本名,只是人在江湖给自己取了个小号罢了,也不知道这黄袍老道士是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奇人的。
我问我妈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妈也是毫无头绪,只说我们得在这里多待上几天了,我也料到了肯定得把这婚事了结了才能走,所以现在首要的目标就是把尸体给找回来,尸体都不在,这婚事还怎么办的下去。
不过这件事说来还真是疑点重重,首先那个叫雨水的为什么会给我三爷爷送来一个成鬼的女尸当新娘,他带我去塔楼又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及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去干了什么。
第二,那具女尸明明被他降服了,怎么又会突然消失不见呢?不会是他自己又回来偷走了吧?不过应该不可能,如果他这么舍不得这具女尸,一开始就不可能会送过来,大老远的送来又自己偷走,这不纯纯神经病吗?
第三,上一秒我三爷爷的尸体还好端端的躺在祠堂的棺材里,下一秒就被掀开了,而且正好是在所有人都被吸引到塔楼的时候,就好像早有预谋的一样。
如果要按照这样来说那就应该是人为的,不过现在要下结论还是太早了,要解开这些谜题,首要目标就是必须得找到那个叫雨水的男人,唯一知道他去向的也就只有那个黄袍道士了,所以我打算直接去祠堂找那个道士问问。
刚准备走,我小叔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把拉住了我。
当时的我一心只想赶紧去祠堂,所以也没心思应对我小叔,自然也没看见我小叔若有所思的表情,“有事?小叔。”
“你看见你二姑还有你二姑父没有?”
“没有。”我摇了摇头,“一直都没看见过。”突然我又想到了什么,“我刚来的那天看见过,我二姑问我知不知道这个村的算命先生在哪儿。”我如实交代了那天二姑来找我的事。
就见我小叔点了点头,然后皱着眉头走了。我虽然觉着是有点古怪,但也来不及仔细多想了,接着就快步赶去了祠堂。
果然一进门就看见了那个道士,不过更惊讶的是,雨水居然也在这里没有离开,就站在那道士的旁边,两人都背对着我低着头,好像在观察什么东西。
我走上前然后探出脑袋来看,原来地上留下了几串脚印,这些脚印看起来杂乱无章而且深浅不一,应该不止一个人,看起来这些脚印都不是很大,尺码顶多就35,36的样子,我估计应该是几个女人或者是男孩的脚。
顺着这些脚印看,发现它一路延伸到了祠堂左墙的窗户下,看来偷尸的是团伙作案,他们从窗户翻下来然后走到棺材前把尸体带走了。我心说难道这样就破案了?这几人作案未免破绽也太多了。
他俩这才察觉到我来了,转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接着看。
“道士,难道这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在我心里已经默认雨水也是一个道士了,所以我这声道士,其实喊得是他们两个人。
那黄袍道士没回我,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然后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
我心想完什么了,尸体不见倒确实是完了,是不是现在做道士的都习惯忽视别人,话也说不明白,平白无故吊人胃口。
相反那个雨水就和这黄袍道士的反应完全不一样,他只是一直默默的看着那串脚印,什么也没说,表情看上去倒是异常平静。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我三伯的大嗓门在外面喊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我一听还以为听错了,怎么这边都还在找线索,那边居然就已经找到了,看来我三伯的效率确实高出我们一大截。
于是我连忙跑出来看,只见所有人都和我一样从房间里走出来然后朝着我三伯指的地方走了过去。
我也跟着一块儿去,可没想到我三伯指着的地方居然是我的房间,我心里一个咯噔,心说难道这尸体现在在我房里?可我刚才从里面出来,确实没看见哪里有尸体啊,不会是藏在了我的衣柜里或者我的床底下吧,我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就直接走上前然后打开房间大门。
眼前的场景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我也是太阳穴直跳,只见那具穿着喜服的女尸就这样直挺挺的躺在了我睡觉的床上,甚至她的身上还盖着我的被子。
我几乎是两眼一翻直接就要被吓晕过去,而且是又想晕又想吐的,一想到我刚刚睡觉的地方现在全是那女尸的味道,我的胃就止不住的翻腾,几乎是立刻就头晕目眩了起来,连忙跑出去扶在墙上干呕。
所有人都被我这动静吓到了,全都默默地站着谁也不出声,场面直接僵成一片,气氛安静得可怕,现在是谁也不敢靠近,谁也不敢说话。
我三伯虽是发现者,但现在也不敢轻易的走进去试探,估计他心里也发怵。
雨水和那黄袍道士后面才赶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睡在床上的女尸,两人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此时的我也干呕的差不多了,摇摇晃晃的就走到他身边,低声对他说:“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这女尸看上我了吧?我告诉你,是你带我去见的她,你给我解决喽。”
雨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然后走到我的床边把那女尸给扶坐了起来,我只是看了这么一眼就实在受不了了,又跑到墙边开始新一轮疯狂的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