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许是我今年犯了太岁了,要不然这些糟心事凭什么全让我给碰到了,先是尸缠身现在又是尸缠人,都是要结婚的尸了还缠着别人不放,看来这女尸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真想好好劝劝我三爷爷重新考虑下结婚对象。
虽然我确实是没什么桃花运,但我也没有饥渴到需要这样的阴桃花,不过说来也真是好笑,缠着我的第一个女人居然是我三爷爷的未婚妻,我三爷爷要是在场,估计气得都能从棺材里爬出来。
之前我还能确定这尸体一定是被人偷走了,可现在我又不那么确定了,如果是被人偷走,那干嘛要放回到我床上,难道只是为了恶心我?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女尸自己活过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等我第二次呕完,雨水已经让人把女尸放进棺材里抬了出来,在经过我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自始至终我都没敢抬头瞄上一眼,怕再多看一眼,我的半个身子就要直接去鬼门关报到了。
我妈也是觉得晦气,帮我收拾好东西给我重新找了一间屋。其实经历了这些事,我已经不想再一个人待着了,但是又不想就这样在我妈面前承认自己胆小,所以为了维护我这点儿没用的自尊心,还是得硬着头皮搬进新房间。
我承认我的胆子确实很小,而且小的可怜,小时候我妈为了防止我出去乱跑,就骗我说外面有种专偷小孩的背人婆,只要看到你就一定会把你拉走然后烤来吃了,其他小孩儿听到这种话顶多就是当时害怕一下,可对我来说这个谎言简直比给我糖还管用,因为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出过门了,当时朋友来找我也都被我一一拒绝了,还老是被其他小孩嘲笑,现在想想当时的我还真是头脑简单,不过也变相证明了我的胆小多半是天生的。
等把女尸重新封好又放回塔楼,黄袍道士重新算了期呈,通知我们后天晚上再重新举行,所以今天和明天必须得把我三爷爷的尸体给找到,我也不想一个人闲着,就出来和大家一起四处找找,结果一直找到太阳落山了,也没有一点儿收获。
其实在回屋前,我本来还想再去塔楼确认一下那女尸还在不在棺材里,我怕又消失不见了,可是犹豫再三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和那女尸单独相处,索性还是直接回房比较稳妥。
我这间房和我小叔的是挨在一起的,所以睡起来也有些放心,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大喊一声我小叔也能及时赶过来。想到这里我算是彻底安心了,随即闭上了眼睛。
可惜白天的事情给我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就想着要不到隔壁找我小叔聊天算了,但是一想到我小叔今天也是焦头烂额的忙活了一天,说不定现在早就睡下了,还是别跑去打搅他。
躺着躺着我突然就想起来,我来了这么几天了,张建那臭小子怎么都没找我聊过天,于是我马上打开微信,给他发了个消息,果然他这混球天天熬夜泡酒吧,是不可能这么早就睡了的,消息发出去还没一分钟,他就回复了。
“你小子干嘛呢,不找我翅膀硬了?”
“没有,最近遇到点儿麻烦事了。”
我有点儿不屑,不是我瞧不起他,虽然我还不知道他说的麻烦事是啥,但我敢保证绝对没我这几天遇到的麻烦事麻烦,“麻烦事?说来听听。”
我等了好一会儿,他的消息才发过来,“前些日子我爸的工地上不是有人受伤了嘛,本来这几天就打算把赔偿金打过去的,结果上头突然派下来个人,一来就说我爸的工程出问题了,让他把违约金给付了。”
“然后呢?”
“我爸亲自监督的工程,有没有问题他肯定心知肚明,可那人来势汹汹而且还带来了政府批文,看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我爸虽不服气,也只能是咬碎了牙往肚里咽,可他就一工程头子哪来这么多钱,付了违约金就给不了赔偿,所以到现在这件事都还没解决。”
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事儿还确实是有点儿麻烦,不过要想解决还得从源头来看,于是我就问他:“你爸就没问问工程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不废话吗,当场就问了,结果那人说自己也是听上头办事的,具体情况一概不知。”
果然只要是和钱有关的事,那都是麻烦事。如果说我这里属于是精神层面的攻击,他那里就属于是物理上的攻击,他这事儿说麻烦也不麻烦,只要掏钱就能解决。
“那这违约金得要多少啊?”
“一千万。”
我一看这数字就惊了,什么赔偿金居然要赔一千万,这一千万是什么概念,我现在身上连掏出一千都困难。
“要赔这么多钱,那你爸打算怎么办?”
“求情。”
虽然他说的求情也确实是一个办法,但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而且是一个非常烂的办法。不过都到这节骨眼上了,是好是坏也得去试一试,要是那领导真的心眼软就爱吃这一套呢?
“不过你爸都一把年纪了,你让他去给人低声下气的求情,应该不太好吧。”
“我已经知道管辖我爸工地的上面人是谁了,我打算到时候亲自去,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等你回来陪我一块儿去。”
他前面的话都没什么问题,不过最后一句我不是很赞同,这小子自己要去就去呗,还说什么等我回来一块儿去,这不典型的有福各享,有难同当吗?难不成让我一局外人也去跟着求情?
我气不打一处来,本想直接拒绝然后再狠狠骂他一顿,但是忽然转念一想,张建这人其实心眼也不坏,也和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要是求求情真能帮到他的话,其实求一次也无妨,大不了事成之后狠狠宰他一顿也算两清了,“行,那等我回去的。”
聊完我就放下了手机,终于感觉到有一丝困意袭来,我打了个哈欠,正打算眯上眼睛睡一觉,突然余光就瞟到我的房门口好像有个人,两条腿挡住了从门缝底下透进来的光。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这他妈是有个人站在我门外啊,现在都已经凌晨三点半了,谁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还站别人门口,难道是我小叔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可是不对呀,村里规定的半夜不能出门,我小叔怎么可能明知故犯。那现在是谁在外面?如果不是福家的人,难道是雨水?可能他是第一次来蛇臧村,不了解这里的规矩。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就在我思考要不要喊一声他时,门口那人突然就抬手敲了敲我的门,这敲门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更极其响亮,一声一声的像是敲在了我的身上。
我心说外面这人肯定不是雨水,他应该没这么恶趣味故意站门口吓人,要是真找我有事儿直接说话不就行了。
可能因为这几天连续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所以现在神经都变得极其敏感,稍有变化我都感觉很恐怖。
虽然现在看起来只是有人站在外面敲门而已,但我却感觉异常诡异,好在我睡觉都习惯了锁门,所以外面这人应该是没法直接推门进来的,虽然只隔了道门,但我还是感觉安心不少。
刚一想到这儿,外面那人可能看我里面没动静,果然下一秒就开始推门了。我心想这不完蛋了,如果是我认识的人,怎么可能一句话都不说就直接推门的,很明显这人是想直接闯进来,而且看样子他的脾气还不小,才敲几下就开始推门了。
我就听见外面那人推了几下也没推开,然后门缝底下的那两条腿的影子就不见了,好像是走了,不过我也不敢确定,还是盯着那扇门,之前在塔楼已经得过一次教训了,无论何时都不能放松警惕。
要不然我打个电话给我妈吧,可是打了电话也不能让我妈来,还让她平白无故地为我担心。
话说刚刚动静这么大,我小叔在隔壁难道就一点儿没听到?该不会我小叔根本就没在隔壁吧,那一会儿我这出了什么事真就是自身难保了。
要不打开门来看一下,反正现在门口没人,打开看一下应该没事儿吧,这样想着我已经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可是说到底我还是没勇气去开门,我还是胆子太小了,就刚刚那几声敲门已经把我的脚都敲得有些发软了,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像这样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算了,这种时候还是少点好奇心比较好。
现在我只希望不要再发生任何的变故了,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再发生点什么我还能不能承受的住。
可惜老天像是能读懂我心思一样,我越是想逃避就越是会让我遇到。我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确定四周没有任何声音了我才慢慢拉上被子躺下,就在这时我突然就看见居然有个模模糊糊的人正在窗外站着,他的影子透过窗外的光反射在了地板上。
我一下就给呆住了,同时浑身的鸡皮疙瘩在这一瞬间全都立了起来,冷汗不停的往外冒,此时我也忽然意识到,这个窗户是在我的床旁边的,也就是说现在我的背后已经有个人在那里站着了,可能正盯着我的背影看,一想到这儿就感觉我的背瞬间僵硬了,也许这人就是刚刚在门口的那位,可能发现门打不开,所以打算从窗口翻进来。
我定了定神,开始仔细回忆着我睡觉前到底关没关窗户,如果关了那就是万事大吉,要是没关,说不定这人的头已经从窗外探进来了,可能离我的背不到半米的距离。我现在要是立刻爬起来往大门跑,我觉得应该也来得及。
我也拿不准什么时候该跑,打算等背后有响动了我再开溜,就默默的等,过了有好一会儿我都没听见那人有什么动静。
我心想管不了这么多了,大不了回头就是被吓个半死而已,要是我一回头真就贴在了他的脸上,那我就一拳打过去,反正是人是鬼打一拳不就知道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一转头,居然看见站在窗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那具该死的女尸,她正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趴在我的窗户上,而她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的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