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站在原地,手里的杏花掉在地上,像前世井边落的白菊。
我在枯井边下了车。
井口的苔藓还是老样子,风灌进来,带着股陈腐的土味。
我解下腕上白绢,写了行字,轻轻扔进井里。
“若有来生,我愿做你的光,而非你的阴影。”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没回头,上了车。
车帘外,沈昭的喊声响起来:“林知画的血字......被人拓了三份,送进了宫。”
小桃说马夫把车赶得飞快,可我总觉得身后沈昭的喊声还在追着车轮子跑。
“小姐,回府了。”
小桃掀帘的手在抖,“刚收到消息,林知画那血字被拓了三份送进宫,朝上有人参镇国公府滥用私刑,说咱们逼死了人。”
我扶着门框下车,鞋尖碾过一片被踩烂的杏花。
“急什么。”
我扯了扯被风吹乱的鬓角,“去把账房的老周叫来,让他把这三个月所有往天牢送东西的记录誊一份给我。
再让小竹去打听,林知画入狱后,有哪些人单独见过她。”
小桃应了声,转身跑走时裙角带翻了廊下的花盆。
瓷片裂开的声响里,我听见前院有人喊:“将军府的张统领求见!”
张毅站在阶下,铠甲上还沾着血点子。
“世子让我来告诉姑娘,林知画死了。”
他声音发闷,“我们去提审时,她只剩半口气,嘴里念叨‘逃不掉’,话音没落就断了气。
仵作说,是毒发。”
前世林知画被关进大牢时,也是这样突然暴毙,当时所有人都说是我下的手。
“查了吗?”
我问。
“查了。”
张毅从怀里摸出个布包,“狱卒刘大夜里去过她囚室,现在关在柴房。
他说有人托他送密信,还带了句话——‘旧友留’。”
我盯着布包,突然想起前世枯井里,水囊上绣的那朵莲花。
“带他来见我。”
刘大被拖进来时,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小的冤枉!”
他缩成团,“那女子蒙着面,说给十两银子,让我把信交给林姑娘,再把她写的血字拓本带出去。
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她要寻死啊!”
“信呢?”
我问。
“烧了!”
刘大抖得像筛糠,“那女子说看完就烧,小的、小的照做了……”张毅的刀鞘“当”地磕在地上。
“世子命我搜查那女子下落。”
他说,“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