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铁皮车顶。
一种无形的、巨大的恶意如同这沉重的夜色,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他甚至不敢再靠近主干道,只能绕着相对僻静的郊区小路盲目地转悠。
这条近路穿过一片荒芜的废弃厂区,水泥路面布满了裂缝和坑洼污水塘,两旁是黑洞洞的、窗玻璃破碎的旧厂房,如同沉默的怪兽残骸。
就在徐广宁几乎要被这无声的恐惧逼疯时,车灯惨白的光柱撕裂雨幕,照亮了前方不到一百米处的废弃厂区公交站牌——那块摇摇欲坠的铁牌下,一个身影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深色的、厚重的、轮廓熟悉的……旧雨衣!
宽大的雨帽低垂,如同一个凝固的、等待献祭的黑色石碑!
轰!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同时涌上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几乎摧毁理智的恐惧!
徐广宁的心脏在瞬间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脚却像生了根,死死钉在油门上!
不能停!
停就是死!
那东西又要来!
引擎发出一声撕裂般的咆哮,车轮在积水的路面上短暂打滑,溅起浑浊泥水。
徐广宁几乎是闭着眼睛,狠狠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子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咆哮着,不顾一切地朝着公交站台冲去!
就在车子即将完全掠过那个站牌的瞬间,巨大的恐惧和某种无法言喻的本能,驱使着他猛地转动眼球,死死盯住了右侧的后视镜——雨点疯狂地在镜面上炸开,模糊晃动。
就在那镜子倒映的画面中!
车子右后侧车门的位置!
一个模糊但绝对清晰的、套着那身沉重老旧雨衣的人影轮廓,如同鬼魅般凭空闪现!
它稳稳地端坐在那个位置!
宽大的雨帽,如同一个黑洞!
徐广宁的魂飞了!
他发出一声不成调的尖叫!
踩向油门的脚,鬼使神差地猛地转砸在了刹车上!
呲啦——!
轮胎发出凄厉的摩擦声,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横着甩了出去!
刺鼻的胶皮燃烧味瞬间弥漫开来!
剧烈的撞击感和失控感让徐广宁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
他趴在方向盘上,喘息得快要窒息。
几秒后,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扭过头,脖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吧声,惊骇欲绝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后方!
右后座——空空荡荡!
但是!
一股彻骨的寒意,如同有形之物,瞬间从那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