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
休想!
我李秀芬就是累死、饿死,被唾沫星子淹死,也绝不回那个火坑!
油灯的火苗猛地一跳,爆出个小小的灯花,映在我眼里,像一点冰冷的火星。
日子就在这种憋屈和提防中熬着。
我把小柱看得更紧,去地里干活也尽量挑人多的时候,生怕再被赵大强找到由头泼脏水。
可千防万防,该来的还是来了,而且是从我最软的地方捅刀子。
那是个后半夜。
外面风刮得呜呜响,像鬼哭。
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身边一阵急促、滚烫的喘息惊醒。
一摸小柱的额头,烫得吓人!
像块烧红的炭!
孩子小脸通红,嘴唇都干裂起皮了,闭着眼,难受得直哼哼,身子一抽一抽的。
“小柱!
小柱!
醒醒,别吓妈!”
我魂儿都快吓飞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赶紧翻身下炕,手忙脚乱地给他裹上家里最厚的那床破棉被,自己胡乱套上件夹袄,鞋都顾不上提好,趿拉着,背起他就往外冲。
夜黑得像墨。
风刮在脸上,刀子似的。
村里静得吓人,只有风声和我自己粗重的喘息。
村卫生所离我家不算太远,可背着小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小柱滚烫的小脸贴在我冰凉的脖子上,那温度烫得我心慌。
他细弱的呻吟像小猫叫,一下下揪着我的心。
“别怕,小柱,别怕啊,马上就到了,妈在呢……”我一边跑一边颠着他,不停地念叨,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眼泪糊了一脸,被冷风一吹,又冰又疼。
好不容易看见卫生所那扇黑乎乎的木门了,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我扑到门前,用肩膀狠狠去撞那门板,砰砰砰!
“开门!
大夫!
快开门啊!
救救孩子!
孩子烧得厉害!”
我带着哭腔嘶喊,嗓子都劈了。
里面黑灯瞎火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冰窟窿底。
难道大夫今晚不在所里?
这深更半夜的,我上哪儿找人去?
小柱……我的小柱……就在我绝望得快瘫下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地踩在冻硬的地面上。
一个黑影风一样卷到我身边,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和汗酸味。
是赵大强!
“咋了?
小柱咋了?”
他喘着粗气,声音又急又冲,喷出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