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王婶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带着一股子神秘兮兮的兴奋劲儿:“秀芬,跟婶说说,是不是……有人了?”
针尖“哧”一下戳进了我食指指腹,疼得我一哆嗦。
我猛地抬起头:“王婶,你胡说啥呢?”
“啧,还瞒婶子!”
王婶撇撇嘴,一副“我懂”的表情,“村里都传开了!
说有人瞧见你跟个开拖拉机的外村男人,在镇子西头那河滩边……嘀嘀咕咕,有说有笑的!
赵大强那小子,这两天脸黑得跟锅底似的,逢人就说你……咳,说你不安分,攀高枝儿呢!”
她顿了顿,眼神在我脸上扫来扫去,像是要找出点蛛丝马迹。
“要真有合适的,婶子给你搭个线?
也省得你一个人苦熬……”一股血猛地冲上我的头顶,耳朵里嗡嗡直响。
攀高枝?
拖拉机?
河滩?
我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前几天去镇上供销社买盐,回来路上板车轱辘陷河滩烂泥里了,是路过的一个开手扶拖拉机的汉子好心,用绳子帮我把车拽了出来。
人家连口水都没喝我的,拽出来就走了,前后没说上三句话!
赵大强!
这王八蛋!
他这是自己讨不着好,就往我身上泼脏水!
想用唾沫星子把我淹死,逼我低头?
做梦!
“王婶!”
我“啪”地把手里的针线活儿拍在膝盖上,声音气得发颤,“那是人家好心帮我拽车!
连姓啥叫啥我都不知道!
赵大强那张喷粪的嘴说的话,你也信?
他巴不得我臭了,好显得他多仁义似的!
你让他少做白日梦!”
我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都有点发黑。
王婶被我噎得一愣,脸上有点挂不住,讪讪地笑了笑:“哎哟,我这不是……不是听人瞎传嘛,关心你……谢了您老的关心!”
我硬邦邦地顶回去,抓起针线继续补裤子,手指抖得厉害,线怎么也穿不进针眼儿里。
王婶讨了个没趣,又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端着空碗悻悻地走了。
破帘子落下的声音格外刺耳。
我坐在昏暗的油灯下,看着那跳动的火苗,心口堵得厉害。
像压了块千斤重的磨盘。
赵大强这招太阴毒了。
在农村,女人的名声比命还重。
他这是要断了我的活路,逼我在村里抬不起头,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去找他?
我死死咬着后槽牙,尝到了一丝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