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妥妥的示威？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汤纪德的反应。
汤纪德缓缓站起身，沈墨看见他拳头在身侧攥紧又松开，“吕师傅贵人多忘事，我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
吕和平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像是随时要发火一样。
气氛诡异得令人窒息，肖爱华赶紧插话：“汤师傅，你以后就是副厨，一定要协助吕师傅工作。”
汤纪德端起茶缸喝了一口，呸掉茶叶子，才慢悠悠说道：“当然，我一定会好好协助的。”
“师兄客气了，咱们互相学习。”吕和平说咬着后槽牙说。
“另外！”肖爱华突然指向角落里的沈墨，打断了这场无声的较量，“这是这次学徒招工考试的第一名沈墨同志，今天来报到，吕师傅，你看厨房给她安排什么工作合适？”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沈墨身上。
吕和平眯起眼睛打量着沈墨，那种眼神像极了那些喜欢对姑娘评头论足的二流子。
“哦？第一名？”吕和平拖长了声调，目光在沈墨落在什么胸口处：“还是个这么水灵的女同志，不多见！”
吕和平玩味的语气，让不远处几个男同事发出一声轻笑。
沈墨平静地看向吕和平：“吕师傅，你这语气，是打趣我？还是看不起女同志呢？大师傅就可以拿女同志开玩笑了吗？”
说完，沈墨又把枪口对准了肖爱华：“肖经理，我记得你们国营饭店的招工公示上，也没说不招女同志，早说你们排斥女同志啊，我在县医院收费也挺好的。”
吕和平在机关食堂的时候，那可是领导都会客客气气打招呼的大师傅，什么时候一个学徒都敢下他脸了？
肖爱华心里咒骂沈墨是个蠢货，第一天来就敢得罪这么多人：“沈墨同志，你们女同志情绪多、敏感，吕师傅绝对没有打趣你的想法，我们国营饭店要是不招女同志，你也进不来不是？”
三言两语化解沈墨的攻击后，肖爱华朝吕和平抱歉一笑：“吕师傅，我们都是新人过来的，难免年轻气盛，你好好教教。”
“既然是新人！”吕和平拍了拍旁边小徒弟的肩膀：“就从杂工做起吧，广军，你好好教她，国营饭店规矩多着呢。”
“是，师父！”谢广军朝沈墨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肖爱华点了点头，“这个安排挺好，沈墨同志，希望你脚踏实地，好好工作！”
“散会！”
人群开始往外走，何佳萍得意地冲沈墨挑了挑眉，用口型说了句“活该！”，然后扭着腰走向吕和平。
“吕师傅！”何佳萍的声音甜得发腻，“您来了真是太好了，咱们饭店总算有个像样的大师傅了！”
“哪里哪里，领导看重国营饭店，我才有机会过来……”
吕和平这话明显是说给汤纪德听的，言外之意，他背后有大领导。
一时间，吕和平身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
汤纪德脚步一顿，憋着一股火，去了厨房。
沈墨跟在他身后，见他拿出一瓶酒，就要往嘴里灌，一个箭步上前，抢了过来：
“汤师傅，我不知道你和吕和平有什么旧怨，但你工作期间喝酒，是生怕他抓不住你把柄吗？”
“沈墨同志，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汤纪德的声音里带着沈墨听不懂的痛苦和愤怒。
“我跟你说过，国营饭店水深，你知道你今早得罪多少人吗？”
沈墨噗嗤笑了出来，“所谓得罪，只不过是他们没在我身上占到便宜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