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敬国拿笔记录下沈墨说的：“等会我再去审一次许长山，看来他还没撂干净。”
……
两天后，中医院家属院。
归队期限已至，陈廷钧开始收拾行李，心里却一直乱乱的。
两天了，沈墨还在公安局。
找人也打听不到消息，市里好几个部门的领导纷纷来了安远县。
“廷钧啊，再检查检查，东西都带齐了没有？”徐晓慧从屋里出来，手里攥着一条灰蓝色的围巾，“天凉了，把这个带上。”
“您和爸在家多注意身体，我过年争取再回来。”
陈廷钧把围巾塞进背包侧袋，“妈，沈墨同志那边要是平安的话，你给我发个电报，或者写个信吧！”
徐晓慧一愣，随即点点头，“好！你别挂心，这么大的事情，组织上会调查清楚的。”
陈家人都知道，这次如果没有沈墨，陈清俞绝对在劫难逃，说不定还要吃枪子。
可沈墨一直没被放出来，去问公安，都说在配合调查。
县医院每天都有医生和领导被带走，弄得人心惶惶，徐晓慧也有些担心沈墨。
“谢谢妈！”陈廷钧原想着走之前，再跟沈墨见一面，可现下，他连人都见不到。
……
沈墨在公安也没干别的，就是梳理自己的账本。
上面领导铁了心要一查到底，每一个被韩卫军等人开具阴阳处方单的患者、涉及的账目都要一个不落地找出来。
这差不多两年的账目，也幸亏沈墨记忆力还算不错，帮公安省了不少事。
杨闫林和韩卫军在黑市做堕胎手术，被他们害死了好几个小姑娘，公安不方便出面查的，只能让沈墨带着她的小弟去查。
期间，还要应对市里各方领导的问话，连轴转了一个星期，沈墨瘦了一圈，也总算是能回家了。
这次市里来的领导，没有李华强这个二把手，沈墨打听了才知道，他已经被停职了。
而李飞在供销系统的爸妈，也被开除，李飞判决这几天就会下来。
沈墨想着赶紧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二嫂。
因为县医院贪污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二嫂这件事到结案，都没激起半点水花。
就是，供销社的工作没有了。
沈墨拿着公安给的钱和票，去买了不少肉和糖，深一脚浅一脚往家赶。
远远地，就看见自家土墙外，围着黑压压一群人，人群中央，杨桃正举着个搪瓷脸盆往地上砸。
“大家都来看看这不要脸的破鞋，用身子换站柜台的工作，现在事情黄了，连累我也被指指点点……”
“小贱蹄子，你瞎说什么呢？我撕烂你这张粪坑嘴！”张玲瑛刚跟杨桃打了一架，此时，活像只护崽子炸了毛的老母鸡。
“老泼妇，我哪里说错了？你是不是以为，给你儿子娶了个知青媳妇，了不起？结果呢，人早就被野男人睡了！”
说完，杨桃转身，面向看热闹的人，掐着腰，嚷嚷道：“大家还不知道吧？沈墨那贱人，根本不是在医院加班，是被公安抓了，县城都传……”
话没说完，杨桃看到人群后方走出来的人，像是被人捏住喉咙鸭子。
“县城都传什么了？”沈墨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好整以暇地盯着杨桃：“我怎么不知道呢？”
不，不是，李秀兰不是说沈墨被抓了？怎么回来了？
走到张玲瑛面前，沈墨抬手摸了摸她脸上的抓痕，把肉和糖递过去：“妈，我来处理，你歇会儿。”
说完，沈墨转身，撸起袖子，揪着杨桃的衣领，‘啪啪啪’扇了好几个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