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俯身,选出了三十多张照片,推到梁海面前。
“打上班第一天,我就另外准备了一个本子,每一个经手的病人,尤其是住院病人,我都会抄录下他们的缴费单子上医生开具的药物和检查项目。
我想住院处和药房应该有最近一年的留存单子,找出来,我们三方核对一下,不就好了吗?”
“当然,如果我们医院没有记录,那也没关系!”
沈墨指了指照片上最后一列表格:“我还细心地留下了患者的地址,凡是开了进口药的病人,我都做了标记,我想公安同志去走访一下,拿到他们手中的‘阳’处方单,应该不成问题。”
“最近被开具‘阴阳处方单’的患者之一,是8月9日入院治疗的军区文工团团长徐怀若同志,刚好他是韩卫军组长的病人。”
“人家明明是外伤,为什么你韩卫军会给人开具十块八毛一瓶,治疗高脂血症的考来烯胺?”
被沈墨突然逼问,韩卫军眼神飘忽不定,就是没法解释,手指神经质扣着指缘。
方敬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派人去找徐怀若。
梁海吩咐人,去搜住院处和药房的留存处方单,以及各项记录本。
药房记录在8月11日、8月22日确实出库了两瓶考来烯胺,是药房配送到住院处,和沈墨记录本上一致。
……
徐怀若是带着所有检查、处方单以及没吃完的药来的,他是外伤,也没有家族性高脂血症,根本用不到考来烯胺。
而徐怀若手里那‘阳’处方单上,主管医生是杨闫林,主治医生是韩卫军,处方单上确实没有考来烯胺这个药。
沈墨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猜对了。
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沈墨继续打出一手王炸:“而这些被扣留的进口药品,最终都流向了黑市。”
“梁局!”沈墨取下身上一把钥匙递给梁海,“你去芝麻胡同找晓光他们,黑市里卖药那几个,他们知道人藏在哪,一并端了吧。”
“也该收网了,仔细审审,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告诉我们,手里的药是哪来的?”
沈墨原想着,她和李家的官司,让梁海卖个人情给李华强。
李飞被她算计后,李华强还在接受市里的调查。
黑市贩药,就当再送梁海一个功绩了。
“对了,麻烦你们去的时候,把我的狗一并带过来,昨天晚上,谁偷了我的账本,我总得找出来不是吗?”
谁都没想到,沈墨手里竟然有这么多证据,一环扣一环,砸得大家心神不宁。
好几张原本还强装镇定的人,此刻都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
许长山最先绷不住,手指死死抠住会议桌边缘,豆大的汗珠顺从额头滚落:“公安同志,我认罪……我认罪……”
沈墨冷笑一声,挑眉看向杨闫林:“杨副院长,我猜,原本你是想诬陷王院长,但是许长山看到了我账本,你们怕阴谋败露,才为我量身打造了‘截留现金’这个局,趁机销毁我这个人证,对吧?”
“可惜,你们这群傻逼,太小看我,也太心急了,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当年跟我爸妈屁股后面的时候,就见识过了。”
“我一个财会人员,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何谈保护国家的财产!”
陈清俞看着沈墨,骂着脏话,却只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王院长攥紧了拳头,沈墨说的没错,他发现了杨闫林倒卖设备,正让陈清俞收集证据,结果杨闫林先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