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山跌坐在椅子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韩卫军抖如筛糠,就是不说话。
沈墨拿起桌子上举报信,当众念出里面的内容:“举报信上说,从8月22日到9月2日,在王院长的妻子住院治疗期间,亲眼看见我下夜班后,跟王院长多次搂搂抱抱进了他家中,临近天亮我才鬼鬼祟祟从王院长家里出来。”
“我想,这两位公安的同志,应该能为我证明,8月22日到9月2日这段时间,我究竟在什么地方?”
“我前未婚夫是中医院的大夫,这七年多来,欠了我很多钱,上个月退婚的时候才把钱还我。
结果没两天,整个县城的地痞流氓都知道我有钱,我被抢了好几次,不得已,主动到公安局,表示可以当诱饵,引诱这些地痞流氓来抢劫我,然后再由公安抓捕。”
沈墨说完,梁海适时说道:“我们可以证明,8月22日到9月2日,沈墨同志主动申请加班到晚上10点,下班之后就配合我们严抓混混流氓,肃清治安。”
听公安这么一说,大家也想起来了,上个月公安确实抓了很多流氓,没想到沈墨也参与了。
杨闫林的脸色瞬间由铁青转为煞白,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原来这样,定然是写举报信的人弄错了!沈墨同志一向工作认真负责,我们医院谁不知道?”
方敬国:这不去变脸真是可惜了,刚才是谁喊着沈墨是坏分子?
“哧!”沈墨眼里杀意毕现,“杨副院长,这些举报信是假的,但是我接下来的举报,可是真的。”
“诸位领导、公安同志,我沈墨实名举报——住院处的韩卫军大夫,伙同副院长杨闫林,长期开具阴阳处方单!”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梁局眉头紧锁,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你继续说,什么阴阳处方单?”
“同一个病人,他们开具两套处方,也就是‘一诊双单’!”
“‘阴’处方单上,韩卫军会同时开具高价进口药和低价国产药,患者用‘阴’处方单缴费拿药后,韩卫军便擅自扣留高价药品,只给病人用低价药。
而给病人留存,以及公开备查的的‘阳’处方单上,就只开具低价药。按照规定,每张处方必须加盖收费章才能生效,许长山利用职务之便,在‘阳’处方单上违规盖章,制造已经收费的假象。”
“这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沈墨的声音越来越沉,“患者以为自己重病,花了高价吃了进口药,但实际上低价药便能治好病。”
“说到这,大家可能会疑惑,难道病人是傻子吗?医生给开了两张处方单,自己取了什么药都不知道?”
沈墨提笔,一板一眼写下几个药名,让其中一个医生重写一遍。
写好之后,沈墨扬起两张纸展示:“我的字不算工整,但医生的字迹,才是潦草的几乎难以辨认。来县医院看病的人,多少是文盲,就算不是文盲,有几个能认出这么抽象的字?”
“再说回住院处,通常不需要患者自己取药,每日上午上班铃响之前,药房护士会根据科室,把给患者配好的药,集中送到住院处的护士站。”
“退一万步,就算病人发现了又如何呢?他们有证据吗?除了我,谁会记录他们缴费的处方?”
杨闫林‘腾’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荒谬!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沈墨同志,你这是赤裸裸的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