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屴到家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开灯。
他索性只开了壁灯,借着昏黄的灯光挂好外套,踩上拖鞋,往里走。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扫了一眼,才发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沐阳就那么蜷缩在沙发里,一头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散落着,脸上因为酒精而染上的红,已经一点点褪去,白皙的脸庞纯洁无瑕,双眸紧闭,长而浓密的睫毛伴随着时不时微蹙起的眉头轻微地颤动。
大概是冷了,亦或者是梦境不太美好,她睡得不踏实。
傅屴眼神深幽,不知道在想什么,停留了一会儿,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洗完澡,傅屴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宽松的睡衣下隐约看出来身材伟岸,一头短发还挂着水珠,傅屴随意地用毛巾擦着。
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铃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傅屴的眉梢微皱,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快步踱到床前,拿起手机接通。
“傅屴。”对面的男人声音慵懒。
“说。”
许是傅屴的语气太过严肃,他收起性子,“已经找到那位设计师了,但是,但是她死活不愿意透露买家的信息。”
“把她的地址给我。”
“没用的,”他也很无奈,要不是兄弟一场,以他的臭脾气,死也不会求着去见一个女人五六次,“我已经登门拜访过五六次了。”
“给我。”傅屴语气坚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知道这是傅屴心里的结,“行,发你手机了。”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过……”
傅屴已经挂断了。
“……”傅屴是真狗啊!!!
傅屴挂了电话,让助理订了最早到上海的一班机票。
上床,盖上被子,闭眼。
“冻死你得了。”没一会儿傅屴就翻身起来,气冲冲地抱了床被子,扔在沐阳的身上,“这是客厅,不是睡觉的地方,没有规矩!”傅屴狠狠地瞪了睡得正香的沐阳两眼,气顺一些了才回房间躺下。
第二天沐阳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太阳快要晒屁股了,阳光直照得她睁不开眼。
沐阳勉强坐起身来,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被子从身上滑落,外套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这被子?”沐阳百思不得其解,实在记不起来自己去拿被子这么一回事,要是回房间了,怎么不直接在床上睡呢,还费劲巴拉地跑到沙发上来丢人现眼,关键是,“这被子不是我的吧?”
沐阳一脸懵圈,她爬起来,跑到傅屴房门口,“咚咚咚”地敲了几下,没人,想来傅屴早起去公司了。
“傅屴会这么好心?”沐阳有些难以置信,她把被子叠好,想着给傅屴放回去,但是傅屴的警告还回荡在耳边。
“算了,就先放这儿吧。”沐阳叠放在沙发一角,然后去洗了个澡,收拾了一番,今天下午要去华亭办理入职手续的。
沐阳简单地吃了个面包,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就直奔华亭。
市中心就是好啊,去哪儿都方便,沐阳到的时候,人事部的萍姐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您好。”沐阳连忙走过去握手。
“你好,小沐。”萍姐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纪,打扮得十分的干练,一脸的笑容,很平易近人,“叫我萍姐就好,今天由我带你办理入职的一系列事情,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沐阳有些不好意思,“好的,萍姐,麻烦您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公司,签约,参观公司,取了办公电脑,分配了工位,熟悉了同事,入职第一天都很轻松,沐阳到点儿就下班了。
因为时间还早,她打了个车回老宅吃了顿饭,嘱咐阿姨按时给师父吃药,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给她打电话。
“师父,要不我搬回来照顾你吧。”沐阳轻轻靠在师父胳膊上,小院里的树叶有的已经开始变黄了,秋意更浓了。
师傅拍了拍沐阳的手,“你这孩子,哪有刚结婚就跑回娘家住的道理啊?”
黄阿姨端来了药,沐阳接过来,看着师父喝完,“苦吗,师父?”
“别叉开话题,你是不是和傅屴吵架啦?”师父一鼓作气,没一会儿就见底儿了。
“没有,我们相处得可好啦,”沐阳把药碗递给阿姨,“我就是担心你嘛。”
“有什么好担心的,黄阿姨照顾得很周到。”师父把搭在身上的毯子扯过一半盖在沐阳身上,“你不会认为你会比你黄阿姨更贴心吧?”
“……”
“你们年轻人过你们的生活,我们老年人过我们的生活,非得凑一块,多别扭,你经常回来看我就是啦。”师父知道沐阳这孩子虽然不太表达情感,其实就是一个敏感的小姑娘,“下次带傅屴一起回来。”
“……”三句话离不开傅屴,“知道啦!那今晚我在家住?”
“不行,我让你张叔送你回去。”
“……”
沐阳回来的时候还不算太晚,家里没有傅屴回来过的迹象,“不愧是霸道总裁,真是刻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