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在树林中增添了几分生气,看起来倒也不算阴森恐怖。
“是我。”不远处的树干后走出一道佝偻的黑影,仔细一看不是傅管家又是哪位。
“傅管家?”陈远疑惑地看着他,手里的牌依旧捏着,丝毫没有放松。
“你这扑克牌威力不错,但是准度稀烂,倒是后面几手有点意思。”
傅管家毫不客气地指出问题,但也没有吝啬夸奖。
陈远的脸上挤出少许笑容看着他:“傅管家手上的功夫倒是相当不错,要是刚才对准的是我,恐怕现在我已经横尸当场。”
“哈哈哈。”傅管家放声大笑道:“我虽然不喜欢你,却也并不讨厌,如果你能帮上玉儿,那我感激你也来不及,怎么可能对你动手。”
“确实。”陈远毫不避讳地收起扑克牌,接着说道:“在傅管家面前我这点伎俩还是不卖弄了。”
还不错,有些胆识。
傅管家的眼中露出一抹欣赏,走近了几步:“不足可以练,不会可以学,你觉得呢?”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之前童典也说过让傅管家带带陈远,听到这里他哪里还不懂,于是躬身道:“请先生教我。”
点了点头,傅管家觉得差不多该到正题了:“我随性惯了,不讲那么多繁文缛节,我这里有两个腕带,单个二十斤,明天开始戴上这腕带再出发。”
“咚”
两块腕带被丢在了地上,砸出两个小土坑,不知道是本身就那么重,还是傅管家用了手段故意吓他。
两块腕带丢在他面前,傅管家边走边说道:“试试能戴起来再说,当然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黑夜中没了他的身影。
看着两块重重砸在地上的腕带,陈远有些头大,但还是抑制不住内心想尝试的冲动,试试就试试。
当他拿起其中一块腕带想尝试戴上的时候差点忍不住骂娘,这老头到底给他丢了点什么在这,这是二十斤的重量?他怀疑傅管家在说谎。
好不容易戴上左手,可是左手臂力太小,还要拖着戴好的重量给右手戴另一块,简直就是非人折磨。
就这样试了半个多小时,他才终于戴好,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回别墅。
不远处的树杈上,傅管家和童典一左一右看着那道艰难跋涉的背影,相视一笑。
树杈左侧的傅管家问道:“你就那么信他能成功而不是直接甩手走人?”
“不会的,你看他不是成功了吗,年轻人要给他尝试的机会和时间,剩下的就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了。”黑夜中童典嘴角上扬,确信自己的眼光。
傅管家摇了摇头和童典跃下树杈,朝着别墅的方向而去。
第二天一早,别墅门口换掉工装穿上连帽卫衣的陈远带着一个背包,两只手腕都戴着腕带,不过右手的位置是避开扑克牌盒子的。
两只手被腕带的重量吊的垂直,他只有努力站直才能尽量保持,否则就会变成长臂猿,两条手臂垂在前面,看起来很是怪异。
暂时有了行动能力的傅玉被女佣人扶着走出院子,看到了门口的陈远,她虚弱地打了声招呼:“嗨,早啊。”
“早…早。”陈远满头大汗地敷衍回道,却没有像正常打招呼那样挥挥手什么的,甚至没有笑容,看得傅玉满脸都是不解,以为是自己受伤后变难看了,让人嫌弃。
随即气鼓鼓地坐上轿车后排,看着陈远感觉他哪儿都不顺眼,呸,渣男。
等傅管家坐上后排,陈远也坐上了副驾驶后,他们两个连带着司机一共三个男人,都敏锐的发现车里的气氛很怪,所以一路上都没人说话。
一直到了机场下车,慢慢挪下车的陈远还没吸上两口放松的空气就被傅管家叫住:“你把身份证都带着,去取登机牌吧,我和玉儿在候机大厅等你,记住,你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想学东西就得付出代价,陈远深知这个道理,点了点头径直去了。
每个自助取票机前排满了长长的队伍,他选了个相对来说人少的队伍。
几分钟后轮到了他,但是从早上八点到现在,腕带已经戴了两个小时,除了坐车那段时间能简单休息一下,其他时间都是实打实的戴着。
两只手早已经疲惫不堪,但还是得坚持,后面的人看着他动作太慢,有人忍不住开口催促道:“喂,前面的干嘛呢,你在表演时间迟滞吗这么慢,你的手上是挂铅球了还是戴上秤砣了,真是的。”
马上就有人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简直是耽误老子的宝贵时间。”
这么一闹一喊,很快自助取票机前就多了不少吃瓜群众,不明所以地开始指指点点。
陈远转头赔笑道歉:“不好意思啊各位,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虽然治好了但是有后遗症,耽误你们了。”
听见他的解释,后面叫得最欢的几个人声音都小了不少,随即就被吃瓜群众怼道:“有那么着急吗,等等人家不行?”
后面排队的人各自在心里嘀咕道:“不早说,害我还跟着骂了两句,真是该死啊!”
“要不我们帮你?”
这话出口后就有人意识到不太对,随即就听见陈远冷着脸很有尊严地说道:“我只是想像个正常人一样自己取,不麻烦了。”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一点同理心都没有,老娘不跟你去旅游了。”
男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别呀,别呀,是我不对,我真该死。”
在这场闹剧围观的人群外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在交头接耳,年纪大的那个说道:“这是个历练的雏儿,应该哪家的小辈在练一些手上的功夫,这个年纪都没出师不用过多关注,走。”
年纪轻的刀疤脸眼里露出贪婪目光道:“真不用管啊?关小姐可是说了除了那个女的要留活口,其他两个男的死活不论,一个五十万啊!”
“我们的航班早半个小时,到了目的地后只要把两个男的引开,直奔那个女的就行,剩下的不要节外生枝,有些钱有命赚没命花,知道吗?”
年纪大的中年西装男话一说罢就朝着检票口走去。
剩下的刀疤年轻人心里不忿,嘴里啐了一口:“胆小鬼,钱我自己想办法赚,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活该你穷。”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就像毫无关系的两人。
这边的陈远也拿着票来到傅管家爷孙俩面前:“取到登机牌了,我们先去安检吧。”
傅管家点了点头:“待会安检的时候记得把腕带取下来,不要再用你刚才的小聪明,不然会很麻烦。”
“喔,好的。”陈远老实巴交道,丝毫不像刚才那个说谎话不脸红的小儿麻痹症患者。
站在一旁的的傅玉听着两人的对话完全摸不着的头脑,差点忍不住开口问,忽然转念一想,对了,她还在生气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