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们手忙脚乱检查一番,除了脑门上的磕伤,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老妈陈华荣的意思是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外面一大堆机会呢,崔正宰哪肯在医院躺着浪费时间。
充分发挥前身的顽劣本色,拿出扎碉堡的气势,吵着要出院。
陈华荣拗不过,只好同意。
医院门口,正好遇上了匆匆赶来的老爸崔昌济,一家三口在一群白大褂的目送中,在几个下人、保镖的簇拥下,打道回府。
作为大财阀的子孙,他们家住的肯定不会寒酸。
江南区,占地很广的独栋别墅,装修奢华,光是下人就有将近二十个。
让崔正宰遗憾的是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年轻漂亮的女仆,几乎清一色的欧巴桑,好不容易有几个年轻的也都长得很辟邪。
怪不得电视剧里崔昌济那么宠陈华荣。
啧啧,老妈陈华荣在家里那就是仙女下凡啊!
睡觉睡到自然醒,不愁吃喝不愁薪,富三代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唯一让崔正宰诟病的就是伙食问题。
都这么大的家业了,还是顿顿不离泡菜,也是够了。
崔正宰接连两天闭门不出,也没去上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努力回忆着这个年代的机会以及剧情的走向。
高丽国的历史以及现在的情况当然也是要恶补的内容之一,原身那点可怜的知识储备根本不够用。
事情有点多。
怀念华夏美食的第三天,崔正宰要出门了。
顺洋的掌舵人,他的外公陈养喆六十岁大寿。
一大早,一家三口齐出动。
……
正心斋,这个听起来像是尼姑庵的地方就是顺洋集团的家族别墅群所在,也是陈养喆居住的地方。
别墅依山傍水,占地能有上百亩,仿汉式的宫廷建筑大气磅礴不失格调,说是小型皇宫也不过分。
成家的子女是没有资格住在这里,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来看看,以至于崔正宰对这个地方的印象并不深。
门口,张灯结彩,一排的黑西装束手而立。
司机将车子稳稳停下,陈华荣摇下车窗。
这张脸就是请柬。
“大小姐!”一群人躬身行礼、放行。
司机停好车,崔昌济趁着这个机会结交各界名流。
陈华荣去后面厨房帮忙了。
其实没必要,有专业的厨师,完全不需要她亲自下场。
不过,陈养喆这个人带着些老派高丽人的作风,讲究一个家庭和睦、不忘初心。
子女们也就投其所好,做做样子。
剩下崔正宰在花园里瞎逛。
不多时,不知谁喊了一句:“会长到了!”
崔正宰没有找到陈道俊,正百无聊赖,闻声往门口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车队缓缓驶入,旁边有保镖在两侧跑步跟随。
等车子停稳,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老者从车上下来。
只是冲着众人挥了挥手,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迈步往里走。
龙行虎步,不怒而威,气势十足。
陈养喆!
光从这个气势崔正宰就猜出了他的身份,看着他背影,心中感叹:“啧啧,不愧是大当家的,这个范可以的。”
大概是做的戏已经让陈养喆验收过了,陈华荣很快出来,把崔正宰带到正厅。
崔正宰终于见齐了所有的亲戚。
他的重点放在陈道俊身上。
记忆中,他还比自己小两岁。
小家伙安安静静的,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
旁边坐着他的爸爸、妈妈、哥哥,都坐在末座。
因为陈允基是私生子,又不顾家里反对取了一个演员,所以一家人长期不受待见,存在感很低。
转眼看到陈道俊的妈妈,崔正宰眼睛就是一亮。
李海仁保养的很好,表面也就三十岁上下,演员出身的她在长相气质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
看上去美艳动人,韵味十足。
在一众妯娌中可谓是艳盖群芳。
舅妈真漂亮,跟十年后的大嫂相比也不逞多让。
可惜,高丽传统的服饰遮掩的太多,要是有个黑丝吊带什么的……
怪不得陈允基肯为了她忤逆老爸,离家十年才回来。
崔正宰胡思乱想着。
陈养喆坐在首座,目光在一众子孙的身上扫过。
长期以来的威慑力在此刻显示出来了,他不开口,没有人敢说话。
最终,他的目光停在崔正宰脸上:“正宰,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崔正宰额头上的外伤没完全好,脑门上还贴着膏药。
不等崔正宰回话,陈华荣怕儿子怯场,又怕父亲责怪,替他说道:“不小心摔了一跤,这孩子太调皮了。阿爸,以后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没必要,男孩子就要活泼一点,摔个跤怕什么?爬起来就是。”陈养喆摇头笑道。
陈华荣点点头:“父亲说的是。”
“哎呀,正宰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让舅妈看看,疼不疼?”
“哪天的事,也不说一声,我好去看看大外甥。”
“我家里有进口的药,回去就让人给你们家送去,留了疤就不好了。”
众人仿佛现在才注意到崔正宰额头上的伤,一个个开始虚情假意地关心起来。
“这一桌坐的全是演员啊。”
崔正宰表面乖巧,内心腹诽。
今天是寿宴,大家都有准备礼物。
因为崔正宰的事,场面打开了,大家纷纷开始献殷勤。
他老妈,从前最受宠爱的小女儿陈华荣送的是一幅名贵字画。
陈养喆接过画看了两眼,放到一边,简单夸奖了几句,让人看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
二儿子陈东基紧随其后,送了一株珊瑚树,陈养喆同样没有太多表示。
大儿子陈永基一看,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拍了拍手掌,三轨推拉门打开,一个穿着厨师服的人亲自端上寿司。
陈永基介绍道:“生日快乐,爸爸。这是我特意从银座请来的寿司大师,要知道,霓虹人都不肯放他离开。为了爸爸的花甲寿宴,我硬绑着他上飞机的。”
陈养喆不置可否,拿筷子夹起寿司放入口中。
陈永基观察着父亲的表情,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怎么样?爸爸,不错吧?霓虹的东西现在是要比我们高级的……”
崔正宰是知道剧情的,看得想笑,你这前面说的没问题,万万不该补上后面一句。
画蛇添足说的就是你啊,我的好大舅。
果然,陈养喆脸色转冷,问寿司大师:“你知道这个寿司有多少粒米吗?”
“这个……我没有数过。”寿司大师一脸懵逼,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专业的过头了。
“你们知道吗?”陈养喆擦了擦手,看向自己的子孙。
众人面面相觑。
谁特么专门去数寿司有多少粒米,这不是难为人么?
老爷子今天早上没吃药?
崔正宰是在场唯一知道答案的,但是他没有贸然出这个风头。
根据他这两天对这部剧的总结,陈养喆此刻需要的根本不是答案,他现在的心情应该很不好,新一届的总统选举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他还没想好支持谁。
他是在质问,想通过这个小事教训人,树立自己的权威。
傻乎乎冲上去抢答,未必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