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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救命

不一样的月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悬疑】【灵异】【双男主】幼年时,好哥们的爷爷只看了一眼谢安,就说他以后会有一番大作为。可身为警察的谢安都二十几岁了还平平无奇,在工作上既无大功也无大错,直到突然有一天,接到一宗大学生跳楼自杀的报警电话,将他带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传闻育才大学废弃的礼堂里以前有一个学姐在校庆会上演讲时突发心脏病去世了,从那之后,学校里就流传着只要能召唤出红衣学姐的鬼魂,就能够心想事成,逢考必过的传说。但是天底下没有白费的午餐,不劳而获终会付出代价,可是没人知道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直到后来,周洁一行人请到了红衣学姐,代价也随之来临……红衣学姐确实是死在礼堂里,只不过她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自杀……

主角:谢安   更新:2023-01-20 08: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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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安的其他类型小说《道长救命》,由网络作家“不一样的月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悬疑】【灵异】【双男主】幼年时,好哥们的爷爷只看了一眼谢安,就说他以后会有一番大作为。可身为警察的谢安都二十几岁了还平平无奇,在工作上既无大功也无大错,直到突然有一天,接到一宗大学生跳楼自杀的报警电话,将他带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传闻育才大学废弃的礼堂里以前有一个学姐在校庆会上演讲时突发心脏病去世了,从那之后,学校里就流传着只要能召唤出红衣学姐的鬼魂,就能够心想事成,逢考必过的传说。但是天底下没有白费的午餐,不劳而获终会付出代价,可是没人知道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直到后来,周洁一行人请到了红衣学姐,代价也随之来临……红衣学姐确实是死在礼堂里,只不过她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自杀……

《道长救命》精彩片段

传说每逢血月,当月亮升得最高,完完全全变成血红色时,是至阴至邪,阴气最盛的时刻。

这时便会有祸乱苍生的妖魔吸收月亮的阴气,应劫而生。

赤色的月亮高悬于天空,抹布一样的天空中看不见半点星光,只有那轮血红的月亮异常的刺眼。

“呱——呱——”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听不见别的声响,只有乌鸦扯着嗓子凄厉地叫着,仿佛在预示着灾难的降临。

“嗷——”一声类似于狼嚎的野兽叫声划破夜空。

此时,红色的光凝聚于血月上,顷刻间化作赤色的光柱,笼罩在黑雾缭绕的乱葬岗上。

“嗷——嗷——”

随着光柱的落下,那野兽的叫声更甚,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又仿佛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在迎接着什么。

乱葬岗下聚集了十几个人正在往山上赶,突觉异样,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看着那道光柱。

只见那光柱笼罩了整个山头,凡红光所及之处,所有的生灵尽皆化为齑粉。

花草树木尽数枯萎,瞬间化为飞灰。

四周更是狂风大作,裹挟着变成灰飞的动植物,只一瞬间便将整个山头所有的事物摧毁殆尽。

“不好!”一位穿着素色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惊道:“大家加快脚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魔星出世,否则后患无穷!”

山顶中央一座被血柱笼罩着的古墓剧烈震动起来,不一会儿白玉石砌筑的墓室壁上便爬满了裂缝。

那裂缝随着震动逐渐蔓延开来,刹那间便把墓室一分为二。

墓室中央是一副白玉棺,一个女人躺在棺内,腹部隆起,满脸痛苦,是要分娩的征兆。

女人的腹部红光大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吸取着月光。

“啊——!”

随着女人的呻吟,原本覆盖了整座山头的红光倏然间收拢,整道光柱全部凝聚在女人身上,不断往女人腹部灌输着阴气。

不,不是灌输,是女人腹中的胎儿在吸食阴气。

墓室外,一个男人背对着墓室,眼神阴翳地盯着山下。

突然一把宝剑破空而出,闪着寒光向男人袭来。

男人双臂张开凌空一跃,轻而易举便卸掉了宝剑的攻势。

宝剑一击不中,呼啸着从远处飞来,不断用剑尖攻击着男人。

男人在空中变换着身影躲避宝剑的攻击,然而那剑却像是认准了一样,死咬着男人不放。

最终男人忍无可忍,化掌为拳一拳击中剑尖。

只见男人拳风之间形成一道红色的光,跟随着他的攻势向宝剑袭去。

宝剑拖出一道银白色的光,像划破夜空的流星,闪着光拖着长长的尾翼向男人袭来。

“锵——”

空气中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红白两道光波碰撞在一起,横向撞击出一圈冲击波,四周传来爆炸声,山石霎时间被打得粉碎。

山涯处跃出一道身影,只见那人捏了个剑诀,随后张开手掌,宝剑霎时间便回到了主人手上。

道长手执长剑,剑尖点地,目光注视着那男人。

男人脚尖落地,冷冷地盯着对面的道长。

此时,一众高僧仙道都登了顶,个个祭出法器与男人对峙着。

“嗷——”男人逡巡了一遍众人,突然捏紧了双拳发出了一声野兽似的叫声。

他的瞳孔突然变成了血红色,嘴角长出了两颗獠牙。

“阿弥陀佛。”一名高僧唱了句佛号:“怪不得僵尸也能怀孕,真是孽缘啊。”

在场众人尽是得道高僧,或是修为有成的道教泰斗,一生降妖伏魔,见过的妖魔鬼怪不计其数,但是面对现在的情况也不由得蹙眉,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僵尸怀孕?开什么玩笑?

僵尸是什么?僵尸可是被三界众生抛弃在六道轮回外,在人间以血为食,以怨为生,是连轮回都没资格的怪物,怎么可能孕育小孩?

那名手执宝剑的道长目不斜视地盯着那男人:“他们虽无过错,亦是可怜之人,但无论如何,魔星都不能出世。”

“阿弥陀佛。”大师又唱了句佛号:“佛曰众生皆可渡,贫僧今日却渡不了你,欠你的,来世必偿。”

男人没说话,只是露出个轻蔑的笑容,嘲讽地看着对面那一群人。

“啊——!”玉棺里的女人痛苦地喊叫着。

玉棺上空红光大盛,月亮红的像是要滴血一样。

“来不及了!”道长喊道:“我带领道门弟子对付他,你们去阻止魔星出世,禅明,我知道你不杀生,但是你要知道,魔星一旦出世,死得可是成千上万的人!”

“道门弟子听令!势必要阻止魔星出世!”道长说完便抖出宝剑,带领众弟子迎了上去跟男人斗做一团。

禅明大师见状不再多言,左手托起紫金钵,右手捏诀念了句咒语,随后将紫金钵一抛,那紫金钵便朝墓室上空飞去。

紫金钵飞到光柱中央,凌空立于半空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不一会儿便兜住了那道光柱,将光柱与玉棺隔绝开来。

光柱消失后,玉棺里的女人似乎并没有那么痛苦了,浑身无力地躺在棺材里,无神地望着那斗大的紫金钵。

禅明大师带领一众高僧呈莲花状将墓室团团围住,随后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诵念经文。

一个个泛着金光的符文包围着整个墓室,女人感觉到了腹中胎儿不安和害怕。

“求求你们……不要……”女人哀求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女人没得到回应,只听见经文像是催命的咒语一样萦绕在她耳边。

诵经声越来越急促,腹中的胎儿越来越焦躁不安。

不一会儿,经文终于包围住了整个墓室,玉棺上方迸发出一道金光笼罩住整幅棺材,包裹住女人的身体。

女人的肚子又剧烈地疼痛起来,胎儿在她腹中横冲直撞,迫切地想要冲破束缚,离开母亲的身体。

女人已经痛得快失去意识了,她仍然在祈求着外面的人放过自己的孩子,可换来的却是越来越让人害怕的诵经声。

“不要……不要……”女人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只剩下那络绎不绝,要她孩子命的经文声。

渐渐的,女人感觉到腹中的孩子似乎失去了抵抗能力慢慢地平静了。

“不要——!”她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用尽全力歇斯底里地吼道。

只见墓室上方那斗大的紫金钵突然剧烈抖动,瞬间化成了碎片。

与此同时,血月迸发出它最后的力量,跟墓室上方的结界碰撞在一起。

红色的光柱击碎了墓室上方经文铸成的结界,再次笼罩了整座墓室。

“哇——”嘹亮的哭声响起,一道红光从棺材里射出直达天际,映红了整片天空,天空中形成一个漩涡,乌云迅速朝漩涡聚集,霎时间斗转星移,电闪雷鸣。

一道道冲击波随着红光从玉棺内蔓延开来,顷刻间横扫了整座山头。

墓室外的高僧全部口吐鲜血无一幸免,远处正斗法的道士和男人也被殃及,尽皆毙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血月褪去,红光消失四周终于再次安静下来,漆黑的黑夜中,只剩下婴儿的哭声。


“轰隆——”

一道惊雷乍起,立即把谢安从值班室椅子上炸了起来。

他身子一颤,砸了砸嘴,随后扭了扭歪斜的身子,迷迷糊糊睁开眼,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才早上八点。

“大清早的打什么雷,这老天爷真是的……”

谢安嘟囔一句,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眼呵欠连天摇摇晃晃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预备着下班。

远处传来汽车轰鸣声,不一会儿,一辆黑色越野车稳稳当当停在了公安局门口。

车门打开,驾驶座下来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相貌英俊的男人。

只见男人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从车上提下来一个被红绳反捆着双手的男人。

他一只手提着那男人的手臂,拎着男人往警察局大门走去。

谢安洗完脸出来,抬头便瞧见了迎面走来的两人。

“谢警官!”穿着风衣的男人瞧见谢安,立即喊道。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了值班室门口。

“江城啊!”谢安抬眼看了一眼两人:“这次抓了个什么级别的猎物啊?”

江城押着人走了进来:“这次这个可不容易,我耗尽心机,围追堵截追了半年才抓住呢。”

听江城这么说,谢安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毛,走过去掏出手铐铐住嫌疑犯,从江城手里接过罪犯。

江城见谢安用手铐铐住嫌疑犯,就解掉了那人手上的红绳。

谢安一边歪着头看江城解那极其复杂的结扣一边奇怪道:“为什么你非要用这么一根细小的红绳来捆人呢?你就不怕一不留神让人跑了?”

江城收好红绳,顺手揣进风衣口袋里摊开双手呵呵一笑:“放心吧,我这红绳可不简单,只要是我打的结,除了我没人能解得开。”

一根又细又小的绳子还没人能解得开?一剪刀下去,十根红绳也给你剪了。

谢安觉得江城有些莫名其妙,没再纠结红绳的事,带着两人进了公安局,确认嫌疑犯身份。

江城坐在会议室里,左手端着杯子,右手拿着手机,慢条斯理地玩着手机喝茶。

“不错嘛,A级逃犯。”不一会儿,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谢安从门外挤了进来:“奖金可是二十万呢。”

“哪里,也就混口饭吃。”江城放下手机笑道。

谢安走进来,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你这还叫混口饭吃?你知道我工资才多少吗?你怕不是故意来气我的吧?我都想辞职不干了,跟着你当赏金猎人呢!”

“家里有师父和师弟要养,我挣的这点钱还只够混个……”

江城盯着谢安,说着说着就没声了。

谢安见江城说着话突然就没声了,还紧盯着自己不放。

“看什么?”他下意识地用手在脸上胡乱摸了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说完还不忘从兜里拿出手机,用手机屏照着自己的脸看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谢安拿着手机照了又照,看了又看,都没看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江城紧盯着谢安,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谢警官,你最近时运比较低,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去什么不吉利的地方啊……”

谢安莫名其妙:“时运低是什么意思?”

江城:“时运低就是你最近阳气弱……哎呀,反正你记住我的话,不要去什么不吉利的地方就可以了。”

谢安:“去了会怎么样?”

江城扬了扬眉:“你说呢?”

谢安脸色一变,放下手机凑到江城面前,面露惊恐:“你是说……会见鬼?”

江城点了点头。

“切——”谢安一哂,坐直身子摆了摆手:“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迷信。”

“话不要说的太绝对哦,这种事呢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等你遇到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江城见谢安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知道他不信,也没再多说。

从兜里拿出一个拴着红绳的黄色三角形符纸给他:“这个是护身符,保平安用的,你贴身戴着吧,以防万一。”

江城走后,谢安坐在桌子上拎着那道符端详一会儿,并没有当回事,随手塞进衣服口袋里就收拾东西下班了。

谢安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了跟自己一起值班的实习警员林俊彦。

“安哥!”林俊彦喊了谢安一声,快步跑上来跟谢安并排走在一起。

“俊彦,在这里还习惯吗?”谢安关心道。

林俊彦:“多亏安哥和各位前辈们照顾,我觉得很好。”

谢安点了点头:“那就好。”

两人边走边聊,一路出了警局。

谢安的车这两天限号,上下班都只有坐公交车。林俊彦租房子的地方跟谢安家是一个方向,两个人便一同坐公交车回去了。

公交车一路上摇摇晃晃,谢安值了一晚上班,天快亮时才打会儿盹,谁知道刚睡着就被雷声震醒了,于是上车没一会儿就靠在椅子上开始打盹。

好在这里离他家不远,只坐三个站就到了他家小区外面的广场,穿过广场再走两百米就是他家了。

十分钟后,两人一起下了车,谢安要回家,林俊彦是想去广场理个发。

二人闲聊着往广场走去,刚一踏上时代广场的人行道,迎面走来两个人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很不耐烦地对旁边的人说道:“不要说了!别跟着我!别再说了!”

另一个男人跟在他身边,侧着身子手脚并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出于警察的直觉,谢安停下脚步观察着这两人,仔细分辨着那两人的对话。

但直到两人从自己面前走过,他仍然没听懂另一个男人说的什么,只能从穿西装那个男人的表情依稀判断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谢安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人的背影皱了皱眉,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调查一下那两个人的情况。

“好奇怪啊。”此时,旁边的林俊彦开口说话了:“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自言自语啊?”

谢安下意识地问道:“哪个男人?”

林俊彦闻言头都没回,视线跟着那人远去,对着那人的背影扬了扬下巴:“就是那个穿西装提公文包的男人啊。”

谢安一怔,顺着林俊彦的视线确定了他说奇怪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看到的人。

可为什么明明是两个人,林俊彦要说是一个人呢?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谢安使劲眨了眨眼,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睁眼一看,还是两个人。

难道自己跟林俊彦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人?

谢安看了一眼林俊彦,随后伸手指着那两人问道:“你说的是那两个人吗?”

“嗯……不对。”林俊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安哥,那明明只有一个人啊,你为什么要说是两个人?”


“你看错了吧?”谢安说:“那明明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两个女孩子从旁边经过,其中一个一边回头看那两个男人,一边嘀咕道:“哎,那个人好奇怪啊,自己一个人为什么要絮絮叨叨的,好吓人啊,他该不会有神经病吧。”

另一个女孩听她这么说,立即扯了扯她的手臂:“小心点,精神病都是变态,小心被他听到过来打我们就完了。”

只有一个人……

谢安倏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愣愣地看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

那两人正好走到时代广场尽头的红绿灯旁边的大树下。

就在这时,一直纠缠着西装男人的那个人突然停住脚步回头了。

谢安一眼便看清了那男人的面容,只见他面色发青,嘴唇乌黑,整张脸显现出只有死人才有的青灰色。

那男人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对着谢安做了个阴狠的表情。

那笑容极其诡异,一点都不像是活人能做出来的表情。

虽然隔了近百米远,中间又有行人穿梭,但是谢安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个男人刚才是在威胁自己。

谢安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样,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睁睁看着那两人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自己熬夜出现幻觉了?

谢安闭上眼睛低下头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轻轻摇了摇头,再次抬起头来看那两个人。

但是人行道上早就没有那两人的身影了。

林俊彦见谢安一直盯着前面发呆,还揉了揉额头,还以为他是生病了,连忙问道:“安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谢安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走吧。”

谢安说完就转身走了,林俊彦点了点头,跟着谢安走了。

两人刚走不久,广场另一边的马路上。

空气中突然传来尖锐刺耳的汽车刹车声,那声音极其刺耳,听得人牙酸,震得人耳膜生疼。

“嘭!”紧接着,就是物体撞击的声音和重物落地的巨响。

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鲜血流了一地,碎肉被溅得到处都是,肠子和五脏六腑粘着血长长地拖在地上。

他的脑袋已经被摔破了,白色的脑浆混着鲜红的血液,像是被摔坏的豆腐一样,到处都是红白相间的残渣。

可是他破碎的身体却还在痉挛着,大张着嘴巴不断往外喷血,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

“啊!!”胆小的人已经受不了,发了疯一样尖叫着。

有些胃口浅的人已经吐了出来。

一个带着孩子准备过马路的女人害怕吓到自己的孩子,强忍着恐惧和不适,抱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事故现场。

怀里的小女孩却一直盯着车祸现场,说:“妈妈,那个叔叔没有闯红灯,他是被另一个叔叔拉过去的。”

女人抱着孩子一边走,一边不忘教育小孩:“别胡说,小孩子不能说谎。”

小女孩极力争辩着,为了让自己的妈妈相信自己没有说谎,伸手指着出车祸的地方:“妈妈,我没有说谎,是真的!那个叔叔是被另一个长得很奇怪的叔叔拉过去的!你看,那个叔叔还站在那里呢!”

女人闻言,立即顿住脚转过身回头看了一眼。

事故现场早就被人围住了,中间除了那辆大货车和被碾成碎肉的男人之外,根本没看到其他人,更没有自己女儿说的什么长得很奇怪的人。

她突然想起了男人出事之前的反常现象,好像确实是在跟什么人说话。

听说小孩子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女人立即感觉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立即抱着孩子离开了广场。

谢安回家洗了个澡,连早餐都没吃就睡了,睡到中午饿得实在受不了了爬起来胡乱吃了些东西,又爬上床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

谢安迷迷糊糊摸出手机,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打电话这人叫黎川,从小跟谢安穿一条裤子长大,是谢安的死党兼发小。

这两人从幼儿园开始一直都是同学,最后读警校都是同一个班,就连毕业后实习都分到同一个警察局同一个部门。

这两货能形影不离二十几年,归根结底还是在于黎川那个神棍爷爷。

严格地说也不算神棍,以前村里有人去世了,都会请一个道士回来做做法事,送死者最后一程。

黎川爷爷就是干这个的,顺便兼职替人看看房屋地基,合个八字,测个结婚吉日,或者点个墓地什么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黎川跟谢安在摸田螺的时候正好遇见给人做完法式回来的黎爷爷。

黎爷爷平日里还是挺忙的,毕竟他们那个小山村里十里八乡就他那么一个道士。遇见有人去世请他做法事时,他都会住在主人家里,等到做完法事才回来,基本上每次都要一个星期。

黎川都很少能见到他爷爷,更不用提谢安了。

再加上黎爷爷常年跟死人打交道,谢安老妈觉得晦气,所以不让谢安去黎川家里玩一般两人都在外面野,就更见不到面了。

那天黎爷爷一看到谢安就揪着谢安看了许久,最后捋了捋根本不存在的胡子,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说谢安以后会有大作为。

黎川这货从小就会见风使舵,更是把他眼里神秘感十足的爷爷当成天神一般的存在。

这话一出,他就指天发誓这辈子跟定谢安了。因此二人从来没分开过,工作后都是住在一起的,直到后来黎川交了女朋友,才搬出去。

到底是黎爷爷老眼昏花看走眼了,谢安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是个默默无闻,一事无成的小警察。

在工作上既无大功也无大错,混的是寡淡如水,平凡至极。

还连个女朋友都没捞着,人家黎川再不争气好歹还有个女朋友,而他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黎川的女朋友是个护士,是他在一次受伤的时候在医院住院时拐回来的。

自从谈了恋爱后,黎川这王八蛋为了陪女朋友,就隔三差五,想方设法让谢安这条单身狗,名义上是换班,实际上免费替他值班。

久而久之,谢安已经练就了一身通过黎川打电话来时的铃声判断,这王八蛋打电话来是想请自己吃饭还是让自己帮他值班。

根据他的经验,今天这个电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谢安有气无力地按下接听键后,电话那边就传来黎川那贱兮兮的声音:“老谢啊!这次你一定要救兄弟啊!”

谢安翻个身趴在枕头上,把手机靠在枕头上,用要死不活的语气说道:“滚你大爷的……”

黎川:“今天小婷她爸妈叫我去她家吃饭,你也知道的,名义上是吃饭,实际上是见家长了。

帮帮忙啦,成败在此一举了,这关乎兄弟的终身幸福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这样吧,你下半个月伙食我包了,怎么样?”

谢安:“加一个月夜宵。”

黎川:“成交!那就这样了啊,不说了我挂了!”

谢安:“等……”

“嘟嘟……”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忙音。

谢安:“……”

这王八蛋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晚上,谢安起床吃了饭,随后去警察局帮黎川值班去了。

午夜,S市某重点大学里一片寂静,就连保安都蜷缩在保安室开始打盹。

“噔、噔、噔”一栋废弃的教学楼里突然传来皮鞋踩踏楼梯的声音。

这声音缓慢而有规律,像是有人在郊游一般,不疾不徐,怡然自得。

一个面容清秀,留着齐腰长发的女孩出现在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礼堂里。

她眼神涣散,面无表情,正一步一步,一阶一阶地走着。

整个人毫无生气,就像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样,连上楼的姿势都特别僵硬。

废弃的楼里早就断了电,整座大楼里漆黑一片,偶尔能透过窗外的月光依稀能分辨一些窗户折射在楼梯上的朦胧影子。

空旷的大楼里回荡着少女的脚步声,伴随着若有似无的阴风,配上少女那毫无生气的脸,气氛显得无比诡异。

少女终于踏完最后一节阶梯来到阳台上,她爬上阳台边缘,站在阳台上像是没感觉到危险一样,平静地不带一丝表情注视着楼下。

过了多久,少女缓缓抬起双手,一脚踏空,从阳台上掉了下去。


谢安坐在值班室椅子上,打着哈欠百无聊奈地盯着电视打盹。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尽管昨天白天睡了一天,但夜晚总是比白天容易让人疲劳。

“叮叮叮……”正当他坚持不住准备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把他拉回了现实。

谢安坐直身体,双手搓了搓脸,然后接起了电话。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了忙音。

“吱——”这时,值班室的门缓缓打开了。

一个留着长发,穿着红衣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她低着头,长发遮脸,根本看不清楚面貌。

女人的衣服是红色的。那种红不是常见的大红色或者酒红,反而类似于血液浸透衣服的那种血红。

与其说那是红衣,不如说那是被鲜血染红的血衣。

女人低着头慢慢从门口走进来,一动不动地站在离谢安一米远的地方,两个人无声对峙着。

谢安看着那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半晌,才张了张嘴,哑着嗓子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语气带着颤音:“你……”

“轰隆——”一道惊雷响起,谢安身体一震,立即睁开眼,他猛地一抬头,才发现刚才的一切是在做梦。

他坐直身体伸了伸身体,打算起来活动活动身体。

“叮叮叮……”突然,电话铃声响起,谢安接起电话,电话里却传来忙音,

他还没来得及把电话听筒放回座机上。

此时,背后传来“吱”的一声,值班室的门被推开了。

这跟刚才的梦一模一样……

谢安顿时如坠冰窖,冷汗直冒,整个心都提起来了。他转过身,另一个值班警察推开门进来了。

谢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长吁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埋怨道:“老黄,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吓人?吓什么人?快点起来,刚才接到报警,育才大学有人跳楼自杀。”

谢安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跟着老黄前往案发地。

路上老黄把知道的情况跟谢安说了一遍,据说是保安巡夜的时候发现一个女学生躺在一栋废弃的礼堂楼下,然后报的警。

谢安开着车,风驰电掣地往学校赶。

他有些奇怪,育才大学坐落在市中心,是在全国上下都排的上号的重点大学。

至今为止已经有七十多年历史了,这大半个世纪以来给国家培养了无数人才。

一直以来都是无数莘莘学子们高考填志愿时的第一理想学院。

用黎川一贯的说法就是,考上这所大学就等于是拿到了铁饭碗。

以后一出学校把自己的毕业证书挂在脖子上,什么都不干,自会有人上赶着求自己去上班。

能进这座大学的人势必都是成绩优异的人才,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自杀呢?

副驾驶的老黄打开车窗,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随后点燃了烟吸了一口。

呛人刺鼻的烟味把谢安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皱了皱眉打了个喷嚏,随后不着痕迹地打开了自己那一边的车窗。

凌晨四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路上空无一人,偶尔有零星几辆车穿梭而过。

昏黄的路灯在夜幕下显得冷冰冰、灰蒙蒙的,给整座城增添了一丝死气。

谢安踩着油门驶过一个十字路口,前面再转一个弯就是大学了。

这一片平时就车流量小,这一刻更是空荡荡的。

警车本来就不受红绿灯限制,再加上现在没有行人和车辆,谢安一踩油门,准备提速赶往学校。

谁知道车刚一提速,斑马线上突然出现一个女人。

那女人长发遮脸,背微微弓着,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她穿着一身红衣,低着头脚步缓慢地走着,迎面朝谢安走来。

“滴滴滴——”谢安瞳孔一睁,猛按喇叭。

但女人却像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地走来。

车已经离路口不远了,眼看着要撞上了,他立即松开油门,一脚踩住刹车。

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地面上带出一道长达十米的黑色车轮印,那是轮胎摩擦地面留下的印子。

那声危急万分的急刹车声和那道触目惊心的车轮印,无不显示着刚才的情况有多危急。

急刹车带来的惯性把谢安和老黄往前推,谢安被硬生生摁在了方向盘上,老黄因为没有系安全带,差点撞在挡风玻璃上。

“你干嘛?!”老黄一边手忙脚乱地拍掉在自己大腿上的烟,一边吼道。

谢安冷汗直冒,趴在方向盘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他心有余悸地坐直身体,转过头看着老黄:“我刚才差点撞到人了。”

“你昏了头了!”老黄气不打一处来:“这哪来的人?!”

“就在那……”谢安回过头往前一看,面前空空荡荡的,除了夜色下那昏暗的灯光和那一条白色的斑马线之外什么都没有,哪里有什么女人。

“怎么可能……”谢安喃喃道:“刚才明明有一个女人……”

“一定是你眼花看错了。”老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快走吧。”

谢安没当回事,重新启动了车辆往学校开去。

两人赶到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到了,谢安两人前去询问情况,其中一个急救人员摘下口罩摇了摇头:“太晚了,人起码死了四个小时以上了,身体都开始僵硬了。”

两个人在现场拉起警戒线,随后开始调查案发现场。

谢安蹲在女人旁边,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脚底已经粘上了女人的血迹。

那女人直挺挺趴在地上,身上穿了一件红色连衣裙,长头发杂乱地披散着,睁着眼脸向着一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痛苦,反而有一种类似于满足和高兴的神情。

不知道为什么,谢安一看到这个女人,就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今天晚上做的那个梦。

这个女人跟梦里的女人留着同样的长发,穿着同样的红衣,衣服的颜色同样红得像是被鲜血染红的。

虽然他看不见梦里那个女人的脸,但是他一看到这个女人,总会情不自禁地把这个女人的脸跟梦里那个女人重合。

谢安再一看,凝固在女人脸上的诡异笑容突然让他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

他不敢再看,下意识地转过脑袋观察周围的情况。

就在转头的那一刹那,他眼角余光突然看见了女人眨了眨眼睛,嘴角的笑容也更深了!

谢安立即回过头,发现女人并没有发生异样。

他盯着女人的脸皱了皱眉,难道又是自己眼花了?

这时老黄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谢安立即回过神来。

“打电话给警局加派人手,另外通知法医过来,我上天台看看。”老黄说道。


谢安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后放下手机紧盯着女人不放,他总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刚才那女人确实是眨了眨眼。

经过调查,死者名叫秦霜,是今年才考进这所学校的大一新生。

家境清白,从小就是个听话的乖乖女,是别人家的孩子的典型案例。

人际关系也很简单,性格温和文静,平易近人,在班里连口角都没跟人发生过,更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在学校里不仅跟同学相处的很好,就连老师也很喜欢她。

这样一个人根本没有自杀的理由,可天台上的足迹和事故现场表明了秦霜是自杀无疑,法医的鉴定结果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不劳而获终会付出代价……不劳而获终会付出代价……”警局里,一个头发凌乱,面色惨白的女人坐在椅子上,她全身发抖,眼神涣散,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和惊吓。

她神情恍惚,对于谢安的询问像是没听见似的,嘴里一直来来回回念叨着:“不劳而获终会付出代价……”

女人名叫周洁,跟死者秦霜是室友。

自从这个女人跟着上了警车后,就一直奇奇怪怪的,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谢安一手拿着笔,无奈地看着周洁:“你别怕,目前已经确定了秦霜是自杀,我只是向你了解了解秦霜的情况。”

“不……她不是自杀的……”听见谢安这样说,周洁眼神木讷地摇了摇头:“她不是自杀的……不劳而获终会付出代价……”

“有鬼!救救我!有鬼!有鬼要杀我!”突然,周洁瞳孔一睁,猛地抬起头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喊道。

谢安只当她是被吓怕了,安慰道:“不要怕,这世上是没有鬼的。”

“不!”她一把扑过来抓住谢安的手,神情激动:“真的有鬼,要不然秦霜不会死的,你看见了吗?她死了还在笑,她一定是被厉鬼缠身了!我们都玩过那个游戏,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谢安并没有挣开周洁的手,听到她说到游戏,立即问道:“什么游戏?”

周洁没有回答他,松开了谢安的手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说道:“不劳而获终会付出代价……对,不劳而获终会付出代价……愿望实现的代价就是用命来换”

“你别怕,如果真的有人要伤害你,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

“没用的……”周洁似乎已经料定了自己无处可逃,面如死灰地摇了摇头,喃喃道:“你救不了的……都会死的……所有人都会死的……”

不管谢安如何问,周洁嘴里始终只有这几句话,什么都问不出来。

谢安看她这样应该是惊吓过度,也没再刺激她,把她送回了学校。

跟着她一起被送回去的还有两个学生,她们都跟秦霜是室友,也是很好的朋友。

谢安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几人,发现这几个人脸色都很不好。

虽然她们努力地做出一副平静的姿态,可是她们灰白的脸色,如惊弓之鸟一般的神情,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无一不在诠释着她们的恐惧和害怕。

谢安只当她们是因为室友的死状太凄惨,被吓得有些精神衰弱了。

毕竟还是一群孩子,谢安有些不忍心,便开口安慰了几句:“不要害怕,都过去了。”

三个人像是没听见似的,闻言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眼皮都没抬。

谢安把几人送到学校门口,为了安抚她们的情绪让她们心安,走之前还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她们,叫她们有事给自己打电话,然后就开车回家了。

谢安回家洗了个澡倒床就睡,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照例是被黎川的电话叫起来的。

电话铃声响起,谢安眯着眼睛在床头柜上摸了好半天才摸到手机

他虚着眼一看来电人是黎川,当即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了,随后把手机随手一扔,翻了个身又睡了。

刚挂了电话一会儿,电话又响了。

谢安这次连眼睛都没睁开就把电话挂了,少顷,电话又响了。

谢安再挂,再响,再挂,再响……

如此反复了五六次后,谢安终于妥协了,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谢安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里就传来黎川兴奋的声音:“老谢你干嘛不接电话?快点起来,今天兄弟请吃饭!”

以谢安对黎川的了解,不用说也知道这次见家长一定是成功了,要不然他现在不会这么意气风发地请自己吃饭。

而是来自己家里抱着自己的大腿感叹自己命苦,抱怨命运不公,顺便控诉几句他女朋友爸妈势利。

再总结一句他们狗眼看人低,最后做结案陈辞,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飞黄腾达当局长。

果然——黎川下一句就是:“哈哈,兄弟过关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么大的喜事一定要好好庆祝庆祝,地点在如家,你快点来!”

黎川说完就挂了电话,全程没给谢安说话的机会。

谢安:“……”

谢安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愣了一会儿,最后认命地爬起了床去参加黎川的庆功宴了。

黎川把整个小队的人都请来了,近二十个人挤了一大张圆桌。

谢安一推开门,一大屋子人齐刷刷转过头看着自己,谢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来晚了。”

“老谢,快来快来,就等你了!”黎川立即过来拉谢安往里拽。

一帮人本来就是同事,平日里就天上地下地胡侃,现在喝了两口酒后就更没什么顾忌了,神鬼不忌,各种悬案疑案以及光怪陆离的传说和灵异故事全部都拿出来翻新了一遍。

吹着吹着,就有人昨天那起跳楼案。

“别说,那女生的死状还真有些奇怪,居然还在笑。”一个警员说道。

“是啊。”另一个警员附和道:“我干这行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跳楼死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黎川从小就对这些事感兴趣,一听就来了精神,立即睁大了眼,跃跃欲试地盯着那个警察:“很邪门吗?”

“确实很邪门。”另一个有资历的警察说道:“今天我去拿验尸报告的时候,陈法医说那女人的衣服原本不是红色的,而是被鲜血染红的。可是大家都知道,就算是染料厂染布料也不可能一次就染好啊,何况是血液染红的衣服,根本不可能染的那么彻底,可是那个女人的衣服居然全被染的血红一片,就像是有人专门用血染的一样。而且,陈法医说跳楼的人临死之前身体都会因为极度的痛苦做出痛苦的表情,可是这个女人的表情……”

那警察说到这里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谢安听到这里,夹菜的筷子顿在了空中,他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说,那女生的衣服不是红的,是被她自己的鲜血染红的?”


那警察看着谢安,缓缓点了点头。

另一个跟谢安一样给那几个女学生做笔录的警察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这么说,我今天给那两个学生做笔录的时候,那女的说话神神叨叨的,一直说受到了什么诅咒,还说什么下一个就会是她之类的话。这事该不会真有那么邪吧?”

谢安突然想起了周洁的反常现象,以及今天送那几个女学生回学校时她们的表情不是心有余悸,而是恐惧和害怕。

难道这中间真的有什么隐情?

黎川正听得兴起,恨不得自己当时就在现场,立即用胳膊撞了撞谢安地胳膊:“哎,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安斜了黎川一眼:“什么怎么回事?都要结婚的人了还是留点口德吧,对了,你见家长怎么样了?”

黎川生来就话多,人逢喜事本就春风得意,几杯黄汤一下肚云,人就更飘飘然了。

谢安此话一出,黎川立即找不到北了

他袖子一捋,拉着谢安就把自己单刀赴会的重重困难和危险。

把自己是如何过五关斩六将,成功俘获了未来老丈人的心的惊险过程,从头到尾添油加醋、夸大其词、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声情并茂地详细说了一遍。

总之过程是险之又险,危机四伏啊。

不过好在最后有惊无险,总算是攻陷了敌方阵营,现在只等着谈论婚期了。

谢安面无表情地听着黎川口水爆溅地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秦霜和自己做的那个梦。

一群人吃了饭后就散了,谢安喝了酒就叫了个代驾,路上遇见个带着孩子的老人拦车。

谢安没有拒绝,顺便捎了他们一程。

小孩上车后就盯着车后座,他好奇地偏着头打量着车里,随后就被自己爷爷抱着上了车。

谢安把那爷孙俩送到目的地后没有收老人的钱,老人感激不尽,不断道谢,并嘱咐着孙子,让孙子跟谢安说谢谢。

小孩子站在车外,对着车里挥了挥手,甜甜地笑道:“谢谢叔叔,叔叔再见!”

说完又对着车后座挥了挥手:“姐姐再见!”

谢安喝得头晕眼花并没有在意,胡乱点了点头就让师傅开车走了。

就在车窗关上的那一霎那,车后座的车窗上映出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长发遮脸,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后座。

爷孙两人站在原地看着车开走后,小男孩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爷爷:“爷爷,车上那个姐姐也跟我们一样是搭那个叔叔的便车的吗?”

“哪来的姐姐啊?”老人牵着男孩往回走,不以为意地问道。

“就是跟我们一起坐那个叔叔车的那个姐姐啊,她现在还在车上呢!”

“小孩子不许乱说话,哪来的什么姐姐?!”

“我没有乱说话!那个姐姐现在还在车上呢!刚才爷爷还挨着姐姐坐的呢!爷爷你没看见吗?”

老人猛地一愣,顿时感觉身体一片冰凉,后背阴风阵阵的,牵着自己的孙子就回家了。

谢安下车后径直朝楼道里走,刚一跨进楼梯口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只感觉到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缩了缩脖子,呢喃了一句:“降温了?”随后就往楼道里走去。

谢安回家换了鞋,打着哈欠进浴室洗澡,洗了澡后来到洗手台前打算洗漱睡觉。

可就在他挤好牙膏接好水时,无意间往镜子上一撇,满是雾气的镜子里,自己背后有一个红色的东西,似乎是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背后。

谢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背后空空如也。

他转过头急忙伸手擦干镜子上的雾气,再定睛一看,背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下意识地舒了口气,一边刷牙一边想着自己最近熬夜太多,都出现幻觉了。

洗漱好后谢安就爬到床上睡了,睡到半夜时,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了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

那声音极其悲凉,听到耳朵里像是感觉整个人都被泡在了北极的海水里一样,整个都被冷得瑟瑟发抖。

不一会儿,那哭声渐近了。

谢安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床边站着一个人,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个人在注视着自己。

可是他的视线却是灰暗的,始终看不清那个人长什么样。

谢安的意识瞬间清醒了,他强迫着自己醒来,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始终都醒不过来。

谢安尝试着用力蹬腿、动手指,或者用力睁开眼睛,强逼着自己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但是自己始终动不了,他只能像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躺在床上。

而此时,一个红衣女人正静静地站在谢安床前注视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安蓦地一睁开眼,终于从梦中醒了过来。

此时天已大亮,谢安看着天花板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起床洗了个澡出门上班了。

由于昨天晚上没睡好,谢安下班后随便在外面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玩了会儿游戏就睡了。

半夜他又做梦了,还是那悲凉没有温度的哭声,还是那个看不清的模糊影子,同样是意识清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等他拼尽全力从梦中挣扎出来的时候,又到了清晨。

同样的梦他做了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梦见同样的场景,第二天醒来时都是早上六点。

谢安的脸色越来越差,精神也越来越恍惚,常常出现幻觉,让他时常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这天,他照常顶着个熊猫眼去警局。

色迷心窍的黎川总算良心未泯,发现自己好兄弟精神状态不好了,立即围了过来问道:“你怎么回事啊,这段时间天天呵欠连天的还顶这么大两个黑眼圈,干什么了?纵欲过度了?有女朋友?说,是谁?”

“你在说你自己吗?”谢安白了他一眼,又打了个哈欠:“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睡不好,每天晚上做噩梦。”

“没睡好?”黎川奇怪道:“你睡眠一向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没睡好?”

谢安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太累了吧。”

黎川:“要不然请个假好好休息几天吧。”

谢安:“还是算了,请假也无聊。不过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噩梦。”

黎川倒了两杯水,放了一杯放在谢安面前:“你这是心理压力过大,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做个心理疏导了。”


谢安想想也是,自从上次那个女学生跳楼案后,自己就每天晚上做噩梦,确实是该去做个心理疏导了。

可谢安还没来得及做心理疏导就又出事了。

这天晚上是他跟黎川一起值班,凌晨,谢安实在扛不住想睡一会儿就跟黎川打了个招呼让他警醒着点,自己眯一会儿。

黎川也心疼这个兄弟最近因为睡眠不好,跟纵欲过度似的整个人面色灰白脸颊凹陷,瘦了一大圈。

闻言想都没想就挥了挥手:“你只管睡,其它的事包在兄弟身上!”

于是谢安打着哈欠爬到值班室的小床上睡了。

结果一睡着,他又听见了熟悉的哭声。

对于这个噩梦,谢安已经快免疫了,因此也不怎么在意。

奇怪的是今天晚上这个女人的哭声极其悲凉,不像是以往那种断断续续的凄凉声,而是那种极其凄厉的哭声。

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耳朵边用指甲刮钢板一样那么难受,并且谢安能清楚地感觉到身体周围的气温随着她的哭声降低了。

这次他看清楚了站在自己旁边那个人的长相,这是个女人,长发遮脸,穿着一身红衣站在自己床头。

她的衣服血红,不断往地上滴着血。

这个女人……

不就是死去的秦霜吗?!

突然,秦霜动了!

她慢慢弯下腰,用她那只有半张好脸的头靠近谢安。

谢安眼睁睁看着,想叫却叫不声,想动也动不了。

谢安能清楚地看到挂在她头发丝上的脑浆还混着血液,秦霜把头伸到谢安的脸上正对着他,睁着死鱼一般的眼睛盯着谢安,她的发梢和脸上不断滴着血。

秦霜头发上一坨白里透红的东西落在谢安脸上,谢安终于崩溃了,大叫一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结果一坐起来就跟黎川来了个对对碰。

“哎哟!”黎川捂着额头叫道。

谢安坐在小床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转过头看着坐在旁边哭爹喊娘的黎川,骂道:“你没事坐我旁边看我睡觉干嘛?!你变态啊!”

“谁愿意看你了!”黎川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吸着气:“刚才接到报警电话,我来叫你起床出警,看你捏着拳头眼珠子乱转还出汗,知道你做噩梦好心叫醒你,结果你撞到我就算了还骂我!哼!真是狗咬吕洞宾!”

“报警?”谢安问道:“出什么事了?”

黎川终于不揉额头了:“育才大学又有人跳楼自杀了。”

谢安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黎川:“什么?!”

育才大学又有人跳楼了,让人奇怪的是这次跳楼的这个女生跟秦霜的死状一模一样,而且还是在同一栋大楼,摔在同一个位置,就连落在地上的姿势都如出一辙。

两个人立即出发赶往育才大学。

令谢安头皮发麻的是不止这次死者的情况跟上次一模一样,就连笑容和眼神都一模一样。

甚至是溅在地上的血迹都没有丝毫变化!而且,谢安认出这个女生就是上次谢安送回来的三个女生当中的一个!

“有鬼,有鬼!”周洁站在人群外,满脸惊恐地看着地上躺着的死人,她双手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喊着:“不劳而获终会付出代价……不劳而获终会付出代价!都会死的,所有人都会死的!”

这个女生叫杨云,跟周洁和死去的秦霜以及另一个叫陶淘的女生是室友。

这次法医的检验结果跟上次的一样,确认是自杀无疑。

可接连两次都是同一个死法未免太过巧合。

黎川上次不在,但他看过卷宗和照片,对比两次自杀事件让他不由得后怕起来。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能让两起案件的死亡情况都一模一样?

黎爷爷的特殊职业给黎川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直觉告诉他,这次事情不简单。

黎川看了看旁边脸色苍白的谢安,突然想起来他好像是从秦霜自杀后开始做噩梦的,而且每次做的还是同一个梦……

黎川突然一把揪过正在给一个学生做笔录的谢安,顺便转过头叫了林俊彦一声:“俊彦,帮你安哥给这个同学做个笔录。”

说完就拖着谢安走了,谢安莫名其妙地被黎川拖到楼道里,看着黎川神神秘秘地四处看了看,疑惑道:“你干嘛呢?”

黎川看了看没人,立即回头问道“你是不是从那个秦霜死后开始做噩梦的?”

谢安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确切地说是她死的那天晚上。”

黎川不明白:“什么意思?”

谢安摩挲着下巴:“她死的那天晚上我先是梦到有人打电话,但是接了电话后又没人讲话,后来就梦见有一个女人站在值班室门口,醒了之后,就接到报警说育才大学有人跳楼了,你问这个干嘛?”

“这事有点邪啊。”黎川皱着眉头说:“你看,两起案件都一模一样,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而且你再想想,自从那个秦霜死后你就开始做噩梦,还有那个周洁,嘴里还一直念叨着……”

尽管谢安不信鬼神,但是最近频繁的噩梦让他精神疲惫,加上时常出现幻觉,这两起案件又如此诡异。

现在黎川一这么说,谢安还是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行了别说了,你还人民警察呢,带头宣扬封建迷信是不行的啊。”

“可是……”黎川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被谢安粗暴地打断了:“行了别可是了,快走吧,你还想不想下班陪女朋友了?”

谢安抽了个空去做了个心理疏导,医生给他开了些帮助睡眠的药物,并建议谢安劳逸结合,少熬夜,注意饮食,以及不要给自己过大压力要保持心情舒畅。

谢安觉得自己听了个寂寞,但还是点了点头回去了。

当天晚上谢安确实是睡了个好觉,不过没持续两天,又开始做噩梦了。

对此谢安已经快麻木了,这天谢安因为没睡好,中午连饭也没胃口吃,想趴在桌子上补会觉,就打发走了黎川。

谢安坐了没一会儿,感觉到有尿意,便打算去一趟洗手间。

结果刚一站起来,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从门口缓缓走过。

她走路的姿势十分僵硬,像是被人控制住的提木偶一样,每走一步都十分困难。

眼看女人从门口走过,谢安立即从椅子上爬起来跟了上去 。

奇怪的是女人那么缓慢僵硬的走路姿势,谢安却追不上她。

等谢安跑出门口一看,那女人已经到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谢安冲出门口,只看到一个红色的衣角飘进卫生间。

他跟过去,又不好意思进女洗手间去看。站在门口想了想,去男洗手间上了个厕所。

谢安洗完手,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抹红色一闪而过。

他立即抬起头观察了一遍洗手间,发现什么都没有后转过头,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

镜子里的自己正眼神阴翳地盯着自己,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谢安一怔,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镜子里。

镜子里的男人笑容越来越深越来越恐怖,突然,男人笑容倏地消失了。露出个阴狠的表情从镜子里伸出双手,倏然间掐住了谢安的脖子。

谢安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钳制了,现在被掐住脖子,只有凭求生本能用双手去掰那个“人”的手腕。

可那个男人的手腕力大无比,像是铁钳一般掐着谢安的脖子。

谢安根本就掰不开那双遏制住自己气管的手。

他的脸已经因为缺氧红了起来,太阳穴青筋爆起,大张着嘴瞳孔开始涣散,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谢安的手渐渐垂了下来,他两腿发软仍不断挣扎着企图挣脱那个男人的手。

林俊彦一进洗手间,就看见谢安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

“安哥!川哥快来!安哥出事了!”林俊彦立即跑过去抱住谢安:“安哥你干嘛呀,快放手!”

办公室离洗手间不远,黎川听见林俊彦叫立即跑了过来。

一进洗手间就看见谢安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大张着嘴脸都红了却还死命掐着不放手。

黎川急了,一个箭步冲进去抱住谢安。把谢安按在地上,一翻身坐在谢安身上压着谢安,跟林俊彦一起去掰谢安的手,可是却怎么也掰不开。

“老谢!快醒醒!”黎川喊道!

但谢安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仍然紧紧掐着自己脖子不放手。

眼看着谢安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谢安的手掰开。

谢安终于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挣脱了那个人的束缚,他躺在地上疯狂地咳嗽。

过了许久,谢安才渐渐缓过劲来,躺在地上喘着气 。

“你怎么回事?”黎川坐在一边:“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自己把自己掐死?!”

谢安有些难以置信:“我自己掐自己?我刚才不是因为太困了出现的幻觉吗?”

“什么幻觉?!你差点把自己掐死了还幻觉?”

黎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是他跟林俊彦再晚一会儿发现谢安,估计他就死在这里了。

搞了半天,这谢安还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可哪有出现幻觉掐自己的人?

“不对!”黎川越想越不对劲:“这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你一定是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谢安虽然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但经历过这段时间的惊吓,胆子也变小了不少,特别是想起刚才镜子里那个“自己”,更是控制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谢安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电话,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救命,救命……”电话里是周洁的哭声。

谢安听出了周洁的声音,立即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学校,你快来,陶淘出事了!”

谢安挂了电话立即跟黎川往学校赶。

育才大学女生宿舍里,周洁正头发凌乱缩在床角,浑身发着抖满脸惊恐地看着另一个女生。

只见那女生面无表情地坐在梳妆台前,用梳子缓慢地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头发。

谢安跟黎川赶到时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周洁见谢安来了,立即连滚带爬从床上爬下来躲在谢安两人身后。

“到底怎么了?”谢安问道。

“是她……”周洁用手指着陶淘的背影,战战兢兢说道:“今天是她……”

谢安满头雾水:“什么今天是她?”

就在此时,正在梳头的陶淘立即转过了头恶狠狠地盯着三人。

精神已经崩溃的周洁被她这么一吓,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谢安手忙脚乱去接。

就在这时,陶淘突然指着谢安二人威胁道:“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要不然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陶淘说完大笑两声,就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谢安跟黎川打了急救电话把两人送去了医院。

医院里最先醒过来的周洁,周洁一睁开眼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她疯了一样胡乱地在自己身上摸着,仿佛在检查自己现在是人还是鬼。

坐在旁边的谢安跟黎川见她醒了立即过来关心道:“感觉怎么样?”

周洁立即抓住谢安的手臂问道:“陶淘呢?!陶淘在哪?!她怎么样了?!”

“你放心。”谢安安慰道:“她没事,只是跟你一样惊吓过度晕过去了,呐,就在你旁边呢。”

周洁闻言看去,果真看见陶淘躺在隔壁病床上。

长久以来的恐惧和惊吓终于让周洁崩溃了,她抓着谢安的手臂就哭了起来。

嘴里不断念叨着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不让她们玩游戏就不会出事,也不会害死她们。

黎川跟谢安不一样,由于爷爷对他的熏陶,他对鬼怪的事一向都是持敬畏之心的。

本来就觉得不对劲的他想到中午谢安在警察局差点把自己掐死就着急。

现在听见周洁这么一说,更是坚定了谢安可能是被牵连的怀疑,立即就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都是你的错?为什么你们会一直念叨着有鬼?你们到底做过什么?”

周洁也实在受不了了,她真怕自己什么时候一睡下去就会醒不过来,就原原本本把事说了出来。

原来是周洁害怕英语考级过不了,又因为无意间听见一个同学说过,学校废弃的礼堂里面以前有一个成绩很优异的学姐在校庆会上演讲的时候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学姐因为不甘心,死后怨气极重,又加上死的那天穿的是红色的衣服,所以一直徘徊在礼堂不肯离去。

自从她死后,礼堂里就一直出怪事,总是有人在礼堂里看见学姐的魂魄,闹得人心惶惶,后来礼堂就废弃了。

听说从那之后,只要有人在礼堂里面用召唤术请出学姐,然后再向她许愿就可以心想事成。

但世上哪有白费的午餐,天上也永远不可能掉馅饼,所有的愿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到底要什么代价就没人知道了。

每个学校都或多或少流传着一些校园鬼故事和灵异传说,当时的周洁自然是不相信什么红衣学姐的。

更不相信有鬼,就算是有鬼,一个鬼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力量。

她本着玩玩的心态,伙同宿舍里其他三个女生,再找了三个女生来玩这个招魂游戏,趁着晚上偷偷潜进了礼堂。

其实另外几个女生刚开始是拒绝的,想的是这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把红衣学姐请出来该怎么办?

周洁不以为意,大剌剌地说要是真请出来了更好,要是灵验的话就不用愁考不过了。

她还安慰其他几人不用担心,大不了到时候多给学姐烧点纸钱什么的。

几个人也对世上到底有没有鬼这事颇感好奇,加上也确实怕挂科,求个心理安慰也好于是就同意了。

谁成想那个游戏居然成功了,就当几人按照特定的方位念完咒语后,礼堂四周的墙上突然出现了一行字——不劳而获终会付出代价。

那几个字红艳艳的,像是有人用鲜血写的一样。

当时就把几个人吓得不轻,立即就跑了。


这事过后并没有什么异常,几个人也没往心里去。

直到后来考试,每个人都考的出奇的好。但是几人当中除了杨云,其他人都没怎么在意。

当时杨云悄悄找到周洁,问她红衣学姐会不会是真的,要不然怎么每个人都心想事成了呢?

特别是蒋倩和于彩,蒋倩暗恋的那个男生一直都不太搭理她,但是突然向她表白了。

于彩有个有暴力倾向的醉鬼爸爸,一直让她跟她妈过的生不如死。一直想让她父母离婚,但是她爸一直不肯。

后来于彩妈带着于彩躲到这里来,可最后还是被找到了,三天两头来威胁恐吓于彩妈要钱,扬言不给钱就杀了她们母女。

可是就在前几天,于彩爸被车撞死了。

杨云总觉得这事有点邪,会不会真的是红衣学姐?她想到那血淋淋的几个大字就有点害怕,到底会付出什么代价?

“万一是巧合呢?”周洁不以为意。

“哪有那么多巧合啊,再说也不可能这么巧吧,我们才拜完红衣学姐……”

“没事的,别担心啦。”周洁说:“你要实在不放心,过几天买点香烛之类的东西去祭拜一下学姐行了吧?”

“可是……”杨云还想再说些什么,最后被周洁打断了:“别可是了,放心吧没事的,快走了,秦霜她们还等着我们去吃饭呢。”

这事慢慢被人抛到脑后,直到一个星期后,秦霜突然变得很奇怪,在书上写满了那句话——不劳而获终会付出代价。

周洁几人才有点后怕,但还没等她们想出对策,当天晚上秦霜就跳楼自杀了。

谢安拧着眉,问道:“秦霜为什么会跟你们玩游戏?她的成绩一直很优异,家庭氛围也很好,没有理由玩这个游戏才对。”

想到好友的死,周洁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懊恼:“她是被我硬拖着去凑人数的,其实她不该死,是我……是我害了她……。”

谢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继续问:“告诉你这个游戏的女学生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周洁愣了,她真的不知道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更不知道她是几年级的。

现在仔细一想,发现自己连那个女生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

谢安继续问:“那她长什么样,大几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周洁木着脸摇了摇头。

谢安跟黎川对视一眼,又问道:“其他三个玩游戏的人分别是谁?”

“蒋倩、于彩、方婷宜……”周洁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瞳孔一睁,立即抓住谢安的手臂:“快救救她们!她们一定会有危险的!”

黎川跟谢安明白,如果真的有鬼作祟的话,那三个人现在很危险。

两个人还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又不敢轻易通知上级,再说这事涉及灵异事件,如果真的有鬼,那么就算报告到局里恐怕也没什么用。

谢安跟黎川商量了一下,由谢安去学校接那三个女生,黎川在这里守着周洁和陶淘。

可就当他把那三个女生接出来后,发现黎川跟周洁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趴在地上,两个人都昏迷了,而陶淘不知所踪。

谢安立刻意识到出事了,立即跑进去弄醒了二人。

“到底怎么回事?”谢安从地上扶起黎川:“你们怎么晕倒了?陶淘呢?”

“别提了!”黎川捂着后脑勺:“我正打盹呢,谁知道那女的突然就从床上坐起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她就出现在我面前给了我一拳,然后拎起我就往墙上砸,接下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速度快的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周洁倒不是被打晕的,她跟黎川一样,全程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后来陶淘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过身眼神阴翳地盯着她,随后用手指着她说了一句:“下一个就是你!”

当场就被吓晕了。

秦霜跳楼后七天是杨云,而今天刚好是杨云死后的第七天……

糟了!

“你看好她们!”他对着黎川喊道,说完立即往学校赶去。

谢安到学校时已经午夜十二点了,或许是两起自杀案件的缘故,这会儿学校里静悄悄的,安静的可怕。

谢安没有停留,径直往礼堂跑去。

此时,陶淘正神色木然地一步一步往楼上走着。

这边谢安一进礼堂,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袭遍全身。

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强忍着不适跑进了楼梯口。

谢安在楼道里跑了很久,都还没走到楼顶。

他突然感觉到不对劲,这栋楼总共就那么几层,不可能跑了那么久还没到。

他停下脚步,借着微弱的月光下意识地往墙上一看,那破旧的,蜘蛛网密布,已经有了细微裂缝的墙上有一个模糊的数字轮廓:2

谢安这才知道自己跑了半天居然还在原地转圈,他顿时全身发麻,一股凉意袭遍全身。

一阵阴风刮过,楼梯上突然出现一个红衣女人垂着头站在那里。

谢安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只有愣愣地看着。

这人就算化成灰谢安也不会陌生,因为这个女人夜夜站在他床头,出现在他梦里已经半个月了。

两个对峙许久,谢安终于受不了了,他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秦霜吗?”

只是这音量极小,声音沙哑,语气也带着颤音,几乎连他自己也听不见。

女人没有搭话,她缓缓抬起右手,平举着指着右边方向,随后就消失了。

谢安似乎懂了她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往那女人指的地方跑去。

这一次谢安终于没有在原地打转,顺利爬上了楼。

等他爬到礼堂顶楼门口时正好看见陶淘被一个红衣女人牵着手,两个人手牵着手面向地面并肩站在天台边缘。

她们像是知道谢安会来,一直在这里等着谢安一样。

等谢安一到楼道口,两个人便一起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随后转过头平举双手一起跳了下去,而那个女人在陶淘跳下去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不!”谢安大叫一声,立即跑过去,可还没来得及跨出去,就听见楼下传来“嘭”的一声。

他跑到天台边缘,看见陶淘血肉模糊地趴在地上,整个人还在抽搐着。

没有什么能比亲眼看见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让人崩溃。

“你出来!”谢安气得浑身发抖,他气红了眼,发了疯般在天台上喊着:“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变态,你凭什么乱杀人!我一定要抓住你,不管你是人是鬼,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谢安歇斯底里,发了疯般在楼上喊了好久,可回应他的,只有那无边的黑暗和死一般的寂静。

他无力地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不断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头,满脸痛苦。

这时电话响了,在谢安的口袋里响了好久,直到快自动挂断时,谢安才后知后觉听到手机铃声。

他木讷地摸出手机放在耳朵边,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救命!救救我!”手机里是周洁带着哭腔的焦急声音。


“怎么回事?!黎川呢?他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谢安立即问道。

电话那边已经挂了。

谢安意识到出事了,立即往医院赶去。

平常最多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今天开了足足半个小时还看不见医院的影子。

他先是低头看了看转速表,确定了自己的车速,又侧过头看了眼窗外,外面熟悉的景色让谢安知道自己并没有迷路,也没有原地打转。

可为什么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到医院?

“嘻嘻……”耳朵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谢安下意识往后视镜上一看,只见另一个自己坐在车后座,狞笑着神色诡异地看着自己。

那个人跟谢安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脸色看起来比谢安白。

那种白不是体弱多病的人脸上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呈现出一种没有生气,像死人一样的白灰色。

那双只有瞳孔没有眼白的眼睛,透过后视镜直直落在谢安身上。

黑紫色的嘴唇镶嵌在僵硬的脸上,那早就冰冷,已经没有了弹性的肌肉硬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让人看一眼就终身难忘。

谢安本身的俊俏,高鼻梁薄嘴唇。

如墨一般的眉毛整整齐齐刻在眉骨上,眼睛大而圆,眼尾略弯,是一双标准的桃花眼。

可就是这样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露出个僵硬的,像人死之前最后一瞬间凝固在脸上的笑容盯着自己时,只让人觉得背后发凉。

谢安整个人都炸了,那人俯过身子,慢慢压向谢安,缓缓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手掐住了谢安的脖子。

他的手碰到谢安的脖子时,谢安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袭遍全身,冷得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嗡——”就在这时,马达传来轰鸣声,车速陡然加快。

谢安立即乱了方寸,可现在的他根本动不了。

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只有眼睁睁看着那个“自己”扼住自己的喉咙。

谢安面色通红,他大张着嘴,瞳孔放大,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因为窒息在微微颤抖。

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唯一的反抗能力就是被扼住气管后,声带里面发出的呃呃声代表着他在求生。

耳朵边全是车子不断加速的声音,以及车速太快而带来的失重感。

那人的力道越来越大,车速越来越快。

谢安的视线越来越迷糊,意识越来越不清醒,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头晕目眩,眼前灰茫茫一片。

他一时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车速太快带来的失重感,还是自己已经因为缺氧出现了幻觉。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那种窒息感和失重感也消失了。

谢安从黑暗中睁开眼,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就在这时,他发现前方有一束耀眼而温暖的白光。

那束光有一种让人想靠近的魔力,仿佛只要靠近它,自己就不会再迷茫。

谢安凭着本能向着那道光走去,渐渐的,那道光的光源越来越大,四周黑暗的地方越来越少。

越靠光源,谢安内心就越平静,似乎只要靠近它,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事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了。

“啊——!”

就在他即将摆脱黑暗迈向光明时,一个女人凄厉的惨叫打破了他的步伐。

那束光也倏然间消失不见了,谢安又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了。

“终于醒了。”黎川坐在床沿上看着谢安。

“我怎么会在这里?”谢安从床上坐起来问道。

黎川:“你昨天晚上出车祸晕倒在车里,被人发现送到医院来的,你小子也真是命大,车都撞成那样了,人居然只是刮破了点皮。”

谢安:“我昨天晚上接到周洁的电话后就开车赶回来,谁知道半路上……”

“昨天晚上没人给你打电话啊。”黎川打断道:“昨天晚上我害怕出事,一直跟她们几个偷偷摸摸挤在一间病房里,我确信没人给你打过电话。”

谢安不可置信地看着黎川,从黎川严肃的表情中确定了他并没有说谎。

不是周洁打的电话?

可自己明明接到了她的电话啊。

那昨天晚上给自己打电话的是谁?

“老谢,陶淘过世了,还是在同一个位置,死状一模一样。”这时,黎川的声音打断了谢安的思绪。

谢安垂下眼眸低声道:“我已经知道了,我昨天就是去找她的,可最后还是晚了一步。”

“接下来该怎么办?”黎川问道,这种事他也束手无策。

虽然他爷爷以前帮人点穴测生辰八字,被人左一句道长右一句道长恭维着,但到底不是这一行的,遇上真家伙也没办法。

谢安仔细思考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希望能从当中找出点有用的东西或者突破口来。

他拧着眉,把所有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后,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女鬼分明是冲着要自己的命来的,可为什么自己最后没事呢?

此时,黎川坐在一边嘀咕道:“可惜我爷爷不是真正的道士,要不然别说一个女鬼,就算是千百个也照样让她永不超生!”

道士……

谢安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把脖子上的红线扯了出来,这是他得知杨云自杀后挂在脖子上的,不指望它有什么用,只为了求个心理安慰。

谢安扯出红线一看,上面早就没有什么符纸了,只剩下一根红绳和悬挂在红绳末端那一点没有燃尽的纸渣,纸渣上还残留着一点烧灼的痕迹 。

谢安捏紧了手上的红绳,揪住黎川的胳膊道:“你现在马上去警察局,把江城的资料调出来,找到他的联系方式。”

“江城?哪个江城?”黎川不明所以。

“就是那个靠追击逃犯领赏金的江城,那个奇奇怪怪,每次送犯人来都用一根红绳捆着犯人双手的江城!”

黎川被谢安这么一提醒,终于想起来了:“你找他干嘛?那小子小白脸一个,有什么用?”

“莫非……”黎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谢安。

谢安盯着黎川,点了点头,随后把手上的红绳递给黎川:“这个护身符就是他送我的,昨天晚上多亏有这个护身符,要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我现在立刻回警察局!”黎川说完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不用了。”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众人不约而同朝门口望去,病房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迎着众人的目光,大剌剌地走到谢安床边,抄着手笑道:“我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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