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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花重锦官城

发表时间: 2023-01-14

沈错背着应闻迩往锦州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跟她说话:“锦州四季如春,是种花的好地方,素有万花城之称,这会正好赶上百花夜市,很是热闹。”

“没兴趣。”

“锦州有一种特产鱼,叫鮰鱼,肉质细腻,几乎无刺,锦州最大的酒楼叫客云来,有一道龙门跃,就是做的鮰鱼,可以去尝尝。”

“我不吃鱼。”

“锦州盛产一种布匹,叫做云水缎。其质如水,触体生凉,且花纹多变,针刺不破,绣花不皱,一到夏日就很受京中达官显贵的欢迎,一般人家是断买不到的。”

“有多难买?”

“可谓寸缎寸金,一匹布就要近百两银子。”

小少女趴在他颈边,软绵绵热乎乎地朝他耳下位置吐气:“就算受欢迎,也不该这般价高吧?”

他不自在的动了动,继续说:“锦州距离京城万里之遥,且原本就因工艺复杂,少有出产,自然价高。”

她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是工艺复杂,又非原料难得,怎会仅仅因工艺复杂就减少了产量?做商人的,能有一分利,就敢铤而走险,若有两分利,就敢违背律法,若有三分利……怕是连天都要翻了。”

沈错浑身一颤:“此话何解?”

“你入了城,端看这云水缎是不是只有一家出产就对了。若是有市场经济法,该用破坏市场的罪名抓起来了。”

他没听懂:“何意?”

“就是物以稀为贵,破坏压榨其他布料的市场,达官显贵们都去追求云水缎,部分高价的珍贵布料就卖不出去了,只能压价,一旦布料奢靡之风盛行,普通的低价布料也要涨价再分一杯羹,最后,多花了钱的只有普通百姓。

布料说到底,也就是布料罢了,便是送往京城路上也不容易有损耗,顶了天不过多些过路费,价格又怎会如此之高?

再加上打出一个工艺难得的幌子,找些达官显贵四处张扬材质舒适花纹好看,自然价格越来越高,算下来,或许比正常量产要赚得更多,真是个敛财的好手。

此人……应当不止这一个行当。”

沈错听完眯了眯眼,又掂了一下,心下已有盘算。

锦州距离钦州是真的很近,后半夜的时候就能看到远处的城门了。

“今晚应当是进不去了,你还能撑吗?”

背上的人没回应他。沈错一惊,连忙把人放下,再去摸,果然额头已经烫得更厉害了。

“应念?应念!醒醒!”

应闻迩眨了眨眼,忽然伸手去拽他衣襟,他僵了一下,滚烫的小手就摸到他胸口,然后一路向下,一把抽走了他放在衣襟内的匕首。

下一瞬,她就一刀扎在自己手背上,这才睁大了眼睛:“我清醒了。”

沈错几乎被这种狠辣行为震惊:“你疯了?”

“我不能睡……我会死的,我要活下去。”

他一怔,把匕首塞进她手里:“你不能再跟着我走了,你走不了那么远,在这里等我!”

他起身要走,却被少女干枯得像鸡爪子似的小手揪住了衣袖,手背上的血滴到他衣服上:“我等你回来……在你回来之前,我一定活着。”

“好,你等我回来。”他恐怕没有这么急切过,以至于半点力气都不留,腾空跃起向前飞掠而去。

他要尽快找到水!

而应闻迩就坐在原地,手里紧紧握着匕首,数羊似的数,数到撑不住了,就往自己手背上再割一刀。

她需要清醒,尽管她的大脑已经烧到除了正常数数以外处理不了其他情况,比如……

一辆马车停在了她面前。而她目光涣散毫无反应。

马车富丽堂皇,不仅宽敞大气,若是沈错在,便能认出连挂帐的门帘都是寸缎寸金的云水缎,马车檐下挂的灯笼则是用上好的乌铁做的坠子,而左右伴行的随从,更是个个都武功不凡。

驾车的人勒住马,向里道:“公子,路边上有个人。”

随从打马上前来:“想是钦州那边过来的难民吧?更深露重的,咱们还是先进城为上。”

“江沂。”

那随从顿时住了嘴,只见马车里伸出一只雪白但纤细的手,骨节分明。

“既是遇上了,又怎能见死不救?”男人说着下了车,他较一般人更为白净,穿着一身天蓝色的缎袍,又披了一件月白色的大氅,不知是什么材质,竟在月色下反射出点点荧光。

更叫人挪不开眼的,是他的容貌,一双狭长凤眼透着悲悯的光芒,五官柔和又俊朗。

江沂拿他没有办法,下了马跟上来:“公子,入夜了,小心着凉。”

他看了江沂一眼,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江沂像个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他也不顾。

缓步走到路边,就见树下坐着一个小小的人影,缩成那么小一团,也亏得车夫居然能看到,再一凑近,心里却是一颤。

只见那小人麻木地数着数,手里握着匕首,另一只手的手背已是鲜血淋漓。

他不顾应闻迩身上的脏污,立刻蹲下身来摸了摸,随即收回手:“好烫!”

她显然是失去意识了,这是怎样的意志力才能让她坚持到现在?

眼见着她数到一百,又要抬手划自己,他连忙抓住她的手腕,顺势把人打横抱起:“江沂!”

江沂这样的大男人,竟也花了不小的力气才夺了她的匕首下来,帮着他把人送到马车上,只是瞥见马车里雪白的狐裘垫子,到底是顿了顿:“公子,这……”

“愣着干什么,快救人!”他抿了抿唇,又道,“救她……就是救我。”

小小一个姑娘尚有如此之强的求生意识,何况他堂堂七尺男儿?或许……坚持得再久一点,他也能活下去。

江沂立刻将人放到马车里,取了水来正要喂,他就接过了水囊道:“我来。她烧得厉害,车里没备太多药,她需尽快送医,抓紧时间赶路。”

“是。”江沂应了一声,快马加鞭往锦州方向赶。

大旱持续了很长时间,江岸以南千里焦土,偏偏车里还烧着炭火,即便熔炉似的,那男子也依旧裹着显然不应时节的厚氅。

他扶着应闻迩枯柴似的脑袋,把珍贵的水囊凑近她唇边,她立刻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眼睛清明了一瞬,迷迷糊糊地嘀咕了一句。

他没听清,俯下身去:“什么?”

应闻迩又嘀咕了一遍,这次他听清楚了,她喊的是——

“阿沈”。

随后人就昏睡过去了,他先再催了一遍江沂尽快赶路,然后才仔细检查起了应闻迩身上的伤,尤其是几乎鲜血淋漓的手背,越看越是心惊胆战,看着昏迷中的这张小脸,叹了口气:

“如此重伤,又挨饿流离,你到底有强大的心理,才能熬得下那么多颠沛?”

对比之下,倒是让一心求死的他无地自容了。

而他们一行趁夜入了城后,沈错耗尽精力,喘得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直发黑,可待他抱着几颗酸果子回来的时候,却见树下只余血泊,不见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