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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江问

猫好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未知的领域中未知的存在。一份礼物揭开了这个世界的面纱,隐藏于黑暗中的光明,诡异的生物再现。有人听到了古怪的声音。

主角:江问   更新:2023-01-14 16: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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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问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是江问》,由网络作家“猫好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未知的领域中未知的存在。一份礼物揭开了这个世界的面纱,隐藏于黑暗中的光明,诡异的生物再现。有人听到了古怪的声音。

《我是江问》精彩片段

七月七日,平凡的日子,既没有像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般留下“遍插茱萸少一人”的诗文,也无一月一日新气象的开始的象征意义。

只有“偶尔”几个情侣手牵手行走在步行街上。

好吧,一条街都是情侣,只有罕见的几对同性兄弟熙熙攘攘着。

一个十分年轻,只有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皮肤白皙,一对死鱼眼看着来来往往的情侣,凌乱的黑发遮住他的眼睛,但是他的皮肤白皙,像是保养得很好的女孩,俊秀的脸庞让挽着其他男生手的女孩都微微侧目。

按道理说,这样一个俊秀的少年在这样一个日子里出门,身旁理应是应该有一个女伴的,但是偏偏他身旁却空无一人。

明媚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不过阴郁的气质却无法驱散。

有一对情侣路过,女孩看到了独自坐在花坛旁的少年,十分热情地对他打招呼。

“江问!”

俊秀的男孩挤出一个笑容,明显是皮笑肉不笑。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女孩就被男孩拉走了。

毕竟在这一天,女孩是属于男孩的,男孩也是属于女孩的。

江问看着路边形形色色的情侣,又看了看蔚蓝色的天空,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远处的花店终于开门了,江问已经在花店旁边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花店对面是一家奶茶店,在这样一个“平凡”的日子里,生意异常火爆,连带着对面的花店也是。

基本上这条街上的情侣,都是有一个奶茶杯挂在手上的,这家店开晚了,已经有很多的情侣手上捧着一大束红色的玫瑰。

可惜啊,小城里,江问就只知道这么一家是专门卖花的。

一走进花店,他就发现花店装饰得十分华丽,柜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红玫瑰,更是写着“百年好合”之类的标语。

江问是开店的第一位客人,一个穿着得体的员工笑脸相迎。

员工原本以为江问是来买玫瑰花的,心里已经想好要为江问推荐哪几种玫瑰,反正就算是今天的玫瑰全都是三百以上,这群人也心甘情愿的买。

江问看了看柜台上不知有多少玫瑰扎在一起的一大捧玫瑰,下面标着一个十分简单的价格:999

服务员察觉到了江问的目光。

“这是本店推出的特殊玫瑰,象征着一辈子在一起,已经有二十位顾客预定了,而且本店还推出了服务,买两份送一份。”

江问看着玫瑰眼红的花瓣:“买二送一?剩下的两个女朋友你帮我找吗?”

“……”

服务员语塞,又十分从容的说:“顾客,买二送一的意思是祝你和你的女朋友三生三世都在一起。”

服务员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我还是喜欢送给三个女生。”

服务员:……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索性又给江问推荐了其他几款的玫瑰,可是他发现,他后悔了,因为江问的提出问题的角度总是那么的清新出奇。

“九十九朵?我不信,让我数一数,一,二,三……”

“白玫瑰象征纯洁的爱情?那黑玫瑰呢?不纯洁的爱情?”

“……”

一遭下来,服务员彻底败下阵来,都说顾客是上帝,他却感觉自己在面对一个撒旦,毁灭吧,我累了。

终于,江问指着那个标价999的大玫瑰花:“给我来20支白菊花。”

“好的……嗯?”服务员吓了一个激灵,小心翼翼的说:“您指的这是玫瑰。”

“我要的是白菊花。”

服务员看着江问的眼睛,这一刻他相信眼睛是能说话的,江问似乎在说,顾客就是上帝。

他去拿了20支白菊花,心里还在暗骂江问是个神经病,但是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江问走后,又走进来一个男生,手上有一个小皮筋。

服务员看着他端正的样子,应该很靠谱。

“999一大捧,有点贵。”

服务员立刻说:“买二送一。”

男生点了点头,还没等说什么,就来了一个电话。

“莉莉啊,我一会就到,会有惊喜给你的。”男生说话的语气都十分温柔。

“两捧。”

服务员明白是什么意思,在他捧着另外两束从后门出来的时候,听到男生又在打电话。

“菲菲啊,我一会就到,会有惊喜给你。”男生说话的语气依旧十分温柔。

服务员怀疑自己听错了,看向男生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但是他没敢多说什么,毕竟顾客就是上帝。

男生接过玫瑰花时,又来了一个电话。

“丽丽啊,我一会就到,会有惊喜给你。”男生说话的语气还是十分温柔。

不知为何,服务员认为这是两个不同的“丽莉”。

……

江问拿着花走在大街上,显得十分突兀,因为他手里的花是白菊花,白菊花的花语是悼念,怀念。

路过一家服装专卖店时,玻璃中反射出江问的那张脸,他看向玻璃中的自己,自言自语。

“我的精神问题越来越严重了,千万别被抓进精神病院。”

他自嘲了自己一句,略显无奈。

“我要是犯了罪,是不是不是犯罪。”

江问忽然发现自己的思想很危险。

他坐车来到一个很偏僻的墓园里,本就是死者的葬地,小山在江问眼中蜿蜒曲折,有无数扎眼的墓碑竖立在土地上,在小山上,似乎有无数的花瓣起起落落,落满了整个山头。

江问走到保安厅旁,里面只有一个大爷穿着警服,电棍挂在墙壁上,整个人懒散的靠在椅子上。

大爷手里有一张报纸,他看的很认真,像是一个专门研究的学者般投入。

见有人来,他才抬起头来,露出和蔼的笑容。

江问弯腰点头示意自己要进去。

“来了,进去吧。”

大爷又端起手里的报纸,不再注意江问。

江问沿着弯曲的小路,看到了一个墓碑接着一个墓碑,上面刻满了文字,一个小小的坟包鼓起,那片土地上埋葬了无数人。

人生在世,能活多少年,活着的这几十年有的平淡,有的轰轰烈烈,然而最后却都是归为一撮黄土,风一吹,这么大的一个人就和烟灰一样,不知飘向了人间何处。

有名的人和无名的人紧紧地挨着,就算是好人隔壁也说不定住着坏人,人只要一死,万事皆休。

这个墓园,江问去年来过,明年也是要来的,就在去年,这里埋葬了一位他的至亲,也是唯一的亲人。

从此之后,他便是生活在世上的孤魂野鬼了。

但是,走着走着,他发现所有的墓碑都一个样子。

所以,他迷路了。

墓园里的墓碑不多也不少,但是,他看过没一个墓碑,没发现他父亲的。

“我记得是在这边的。”

他茫然无措。

“要不随便找一个坟哭一哭吧?反正都是逝者。”

他心里泛起一个念头,但脚步依然走过每一个角落。

终于,他走到了自己父亲的坟前,墓碑上已经洒满了灰尘,江问扫了扫。

他把花放在墓碑前,脸上并无沉痛的表情,反而靠在墓碑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拍了拍墓碑:“你说你,什么时候死不行,偏偏死在七月七,去年这个时候要不是你,我就已经和人家在电影院里你侬我侬了,现在人家也和我们班最有钱的跑了,你说你,唉,要是以后我们老江家没后了,全都是因为你。”

“你说你呀,在公司大半辈子了,还是个小职工,房子都买不起,找了个女人生了我,人家就跑了,这么多年了,我也没个妈,你也没个老婆,你说你,至于吗?非得专情一生吗?”

“你说你啊,给我留的钱连个房子首付都不够,读完大学,我还是得自己奋斗二十年啊,咱老江家以前不是地主吗?咋到了你这代,连买点水果都扣扣嗖嗖的。”

“你说你,孙阿姨不就是胖了点吗?你当年要是点点头,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坐在大别墅里怀里左一个女仆,右一个女仆了。”

他随即站起身来,大大咧咧的说:“你也不忍心看你儿子乱花钱吧,贡品我也没买,要是你隔壁这老头有人给他摆贡品,你就自己偷偷吃点吧。”

江问看到老人的墓前摆放着许多的贡品,有苹果,馒头,香蕉,更让他不解的是居然有一个西瓜。

瓜果都很新鲜,没想到隔壁这家人居然也会来祭拜,毕竟清明才是祭拜的火热时期。

江问沉默了好一会,才沿着山路慢慢地走了下去,一路上,有阵阵的花香,在山坡上野蛮生长的野花都已经有了她的模样,一路烂漫,墓地也有了盛夏的味道。

就在他走后不久,一个像是手却又不是手的爪子抓住了摆在墓前的瓜果。

当然,这之后发生的一切,江问都不知道。

……

坐着回家的公交车,手机突然弹出一个信息,提示他有快递到了。

“快递?”

江问有点疑惑,他记得他最近没有网购东西,怎么会有快递。

他十分怀疑的去各个电商平台看了看,都没有他订货的记录。

就在他疑惑时,一个电话打进来。

“您好,是江先生吗?”

“是的。”

“你的快递到了,在xxx超市……”

“可我最近没有买东西。”

“啊?”

经过一番信息的核对,收件人确实是江问没错。

在疑惑中,他还是前往快递站取走了一个包裹。


快递站就是一个超市,而且离得江问家不远,仅仅是一会的功夫,他就看到了寄来的快递。

他掂量了掂量,似乎并不重,他有点好奇是谁给他寄来的,也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顺手去拿了一瓶雪碧,看到超市地上还有一筐新鲜的苹果。

江问顺手挑了几个,他还是吃完晚饭去墓园给他父亲摆点,毕竟一个人一生最重要的有两天,一天是诞生之日,一天是离去之日。

要是自己不去给父亲送点贡品,估计他得在阴曹地府饿上一年,毕竟这世上唯一记得他的人估计就他自己了。

人的死亡分为三个层次。

第一个死亡是指没有心跳和呼吸,这是身体的死亡。

第二个死亡是人社会关系的死亡,父亲的同事给他办了一场追悼会,人死账烂,往事一笔勾销。

江问的父亲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平生认识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也就只有几个一起开车的。

第三个死亡是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记住了你,这是最终的,彻底的死亡。

江问无奈的感慨了一句:老爹你死是真容易啊,只要我一没,你就完成了人生三大死,不像秦始皇,死了几千年了,还有几亿人记得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爹你也算是远超前人。

江问住在村里,他家自然是租户。

村里的路都成了水泥路,两旁的灯光渲染了村里的空寂。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村里还是土路,那时候一出门就是一段崎岖之路,现在则是又平又敞。

记忆中的土路都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模糊了。

人总以为当时会成为永恒,但是只要过了哪怕一个月,在回忆起来时,也只能看的模模糊糊。

当时高二,江问无意间打开了一张被收藏起来照片,他一眼就想起那是七年级春游时留下的合影,上面的他青涩而又无知,流露着清澈的愚蠢。

上面还有一个当时喜欢的女孩。

可是现在回忆起来,已然不记得了。

村子里最那边是杀猪的,江问有时会看到有车拉着猪驶过他的身旁。

回到家里,他锁上了门,村里本来就没有和他相熟的,能偶尔打个招呼的都是这一条胡同里的,毕竟他们父子俩不是本村人。

拿来快递的第一件事情当然是拆快递了。

江问拆开快递后,先是把一块块的气泡垫扔出来,扔了半天,江问才发现诺大的快递盒,居然有百分之九十八是气泡垫,剩下的百分之二,是一个面具。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半张面具。

面具像是被激光切开的,切面十分的平整,绝对不是被掰断的。

江问摸了摸,这半张面具的塑料质感真不错,他感觉只要自己稍微一掰,本就分开的面具会变出来第三份残片。

这是谁给他寄来的面具?而且还只寄半张,是生怕戴上有人认不出来自己吗?

但是这半张面具看起来十分的威严,江问盯着这半张面具凝视时,有一种眺望星空的感觉,这张面具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将自己的目光全部吞噬。

面具是金黄色的,上面还有红黑色的脉络,看起来十分的玄奥神秘,这好像是一件大师所做的工艺品,上面的文脉仿佛天成。

当然,除了手感。

如果不是这塑料的质感,恐怕他会认为这是一件古董,而且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越注视面具,江问越感觉在自己的背后,一道目光也在紧紧的盯着他。

江问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感受着背后的目光。

他记起了一句名言: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但是网上也有另外一种论调: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害羞的扭头了。

从前因为没有这种体验,他一直不敢妄下结论,可是今天,机会就在眼前。

他凝视古朴的面具的同时,就像是在凝视深渊。

身为一名唯物主义者,他遵循着凡事都要靠实践得出结论的理论。

随着凝视时间的推移,江问感觉身上越来越多的不适感出现,鼻腔之中一股热血随时都要喷涌而出,他忍不住地咳嗽了一声,全身火辣辣的,就像是做了桑拿一样。

最后,还是江问移开了目光,一把用快递盒盖住了黄金面具。

江问赶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灌到自己的喉咙里,他用惊恐的眼神看向快递盒。

古怪,太古怪了!

这个黄金面具就像是一个活物,看向它时,像是在面对一尊古老的宇宙,空旷寂寥的感觉勾起他内心的恐惧。

同时,他也得出了一个结论: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你会恐惧的移开目光。

在恐惧的同时,他的精神也到了最亢奋的阶段,这种亢奋,犹如看到了一个绝世美女脱光了躺在床上,等待你的光临。

现在的江问,除了恐惧的不敢再看之外,有一种截然相反的矛盾心理在不停的催促他再看几眼,试试就试试呗。

他无心吃饭了,已经被吓饱了。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刷了会抖音)。

窗外的太阳走到了陌路,日光也不似中午时强烈。

江问开始思索起究竟是谁把这样一个古怪的东西寄给自己,同时他的唯物主义也开始动摇。

这黄金面具到底是一件什么东西,像是一个古老的灵魂被封印在了里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要不然上交国家吧。

他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他看着被盖起来的黄金面具,心里不自觉地蹦出了一个念头:要不要戴一下试试?

不行,这东西太诡异了!

就一下,反正就一下,大不了埋院子里面。

他看向家里的那面镜子,里面的自己用一种蛊惑的口吻,在诱导自己打开一个潘多拉魔盒。

如果自己是一个弱智,绝对就打开了,但是自己不是。

然而,自己却是一个精神有点问题的家伙。

他鬼使神差般的拿起了黄金面具,仔细端详的同时,背后那股凝视再次出现。

江问看向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居然戴上了面具。

他的瞳孔紧缩,急忙看向手里的黄金面具。

还在手里。

他松了一口气。

然而再看向镜子时,戴上半张面具的自己居然在对镜子外的自己狞笑。

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江问顿时感觉到天晕地旋,身体跪倒在地上,他的意识逐渐模糊,闭眼前,他看到镜子中的他,依然高高地站立,凝视着一切。

“我就应该早点把这玩意扔掉……”

最后,江问扑通一声,如同坠落到海洋中。

在一片朦胧中,他好像是刚刚睡醒般,迷迷糊糊的。

他睁开了眼睛,好像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透明水泡。

水泡像是气球一样漂浮在空中,每个水泡都是不同的颜色。

其中的一个水泡中心,是炽烈的红色。

他隐隐约约看见,炽热的红色周围有无数的点点在围绕着它旋转。

他继续看向这个水泡,视角被不断的拉近。

最后,他看到了一个跪倒在地的人。

“那是……”

发出迷迷糊糊的声音。

“我!”

下一刻,江问的意识清醒,随之而来的还有水泡如同璀璨的烟火一般破裂。

意识回归,江问如同做了一个噩梦一样,惊恐的抬起头,他看到了家里的白色墙壁,他已经看不到镜子中活起来的自己,但是那狞笑却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忽然发现手里的黄金面具居然消失了。

消失了!

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江问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古怪的黄金面具。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股无力感涌来,他忽然看向镜子中同样坐在沙发上的自己:“是不是你藏了起来!”

这不是质问,而是一声尖锐地嘶吼。

镜子中的江问重复着他的动作。

他真的累了,一股来自灵魂的疲倦,躺在沙发上好一会,他才爬起来。

看着窗外的落日,今天即将结束。

他对着镜子整理起自己的装束,然而无论如何,他的那股阴郁的气质不会因为他的颓废而改变。

他回过头去,自言自语。

“老爹,要不你再饿一天吧,我现在有点害怕晚上有鬼。”

然而,他回过头去了,镜子中的他依然在整理自己的装束,好像是要出一趟远门,见一个十分重要的顾客般。


日薄西山,一片苍凉在远方的天际,西方空余一片赤色,周遭已然被如墨的夜染黑。

村子里都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路上的行人也不多了,然而村子里还是一片的喧哗,因为屋内的人都搬到院子里吃饭,一个桌子,一瓶啤酒,有的汉子光起了脊梁,他们胡吃海喝,一家人其乐融融。

一辆公交车行驶在暮色中,朝着西方的彩霞行进。

江问靠在窗边,看着不断被超过的树木,好似在眼前倒退,他是学物理的,他明白这是以公交车为参照物,公交车是不动的。

道路两旁有些骑着电动车,戴着头盔匆匆而过的行人,他就认出了他们村里的赵老二,看他骑得这么快,估计是赶着回家吃饭。

真好啊,还能有人陪着他吃饭。

江问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叫起来,他揉了揉,从背包里抽出两个小面包:老爹啊,你生前那么瘦,估计这么多你也吃不完,身为你的儿子,有义务帮你解决负担。

随即,他就毫无心理负担的撕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包装。

他甚至还啃了两个苹果。

以示对父亲的怀念之情。

天色已晚,路上行人匆匆。

虽然在家里说自己怕鬼,不敢再晚上出门,可是江问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在父亲的祭日去送点东西。

人对于黑夜的恐惧是出于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关于鬼会不会只出现在晚上,这个问题还有待考证。

江问看着外面越来越黑的天,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至今他也没有找到在家里消失的黄金面具。

同时看向车窗里倒映出的自己,嘴角勾了出一丝笑意:“实在是有趣。”

行人变少了,公交车上的人更少,和江问同乘一辆车的只有两个老太太,看起来是一起出门的。

两人坐在前面,叽叽喳喳的和司机说着话。

“听说没?后李村里有个老婆被他家丈夫杀了,据说被剁成了几块,被扔在了垃圾桶里。”

“啊?怪不得,我们村里的垃圾桶这几天一直没有倒,而且村里经常有人来翻垃圾桶。”

“据说现在那老婆还没被找全。”

“她男人呢?被抓进去了?”

“据说是进去了,现在警察还在调查呢。”

“真危险啊,还有啥老婆的人,你说人家给你生孩养家的,咋就这么不知道好呢,幸好这种人不多。”

“你可别说,最近咱们这边不太平啊,据说她男人曾经说自己看见过鬼?”

“鬼!你可别吓人。”

“我下你干啥,但这事也真邪乎,听说,那鬼拿着一个大砍刀,有这么大,长得老吓人了。”大妈还用手比划了一下那把大砍刀有多大。

“这么吓人,要不咱快点回家吧。”

“谁说不是呢,我也是听来我家看鸟的老李在那里说的,吓得我买好菜,到时候在家里封几天。”

“我不能让我家孙子再出去了,他妈整天让他去补习班。”

“还有件事,你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

“啥事?”

“就我们村,那个每天要饭的二傻,听说前两天撞村里一户人的墙,就拿头硬生生撞别人家墙,头都撞破了,直接一头撞死了。”

“哎呀妈呀,这不是傻吗?撞人墙干嘛,是哪家呀,这么不吉利。”

“俺们家老张说二傻前两天就嚷嚷着有人拿着大砍刀追他,和鬼一样喊着我不杀人,我不杀人。还是村里的混混老刘子揍了他一顿,才不神神鬼鬼的大喊的。”

江问就这么听着,他发现大妈说的和做的不一样,让别人别传出去,可是自己说的声音分外大,就连靠着窗户想事情的江问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大妈他没见过,但是混混老刘子他清楚,就是他们村的,二傻也是他们村的,没想到,他们村居然有死人,那傍晚那会,江问拿完快递路过别人家门口,还能听见家里男人吹牛的声音,显然对于二傻,所有人都很冷漠。

这大妈说的就和讲鬼故事一样,他从高考完就一直锁在家里,今天才偶尔间得知。

他不禁想起,他们村的垃圾桶这两天确实堆积成山了,也没有垃圾车,原来是出了这么一回事。

不过,这一切,和他有什么关系。

随着提示下车声音一声声的响起,在大妈鬼故事中,江问终于到站了。

他又一次来到了墓园中,远远看去,一座保安厅如同孤岛中的指明灯,在小山前如此显眼。

群山掩映在暮色之中,一片夜幕顶在山头,只有略微可见的光在山顶少有一丝。

到了黑夜,墓园变得古怪神秘,像是无数亡魂站在山头遮挡住了隐约的日光,这座小山,看起来狰狞恐怖,像是一个恶鬼在凝视。

他寻着保安亭的微弱灯光,找到了进园的入口。

里面住着的保安大爷还是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十分仔细地在研读报纸。

江问记得今天白天来的时候,他在看报纸,果然是书中自有颜如玉,让一个老头都为之痴狂。

独自守着一座墓园,老人一定非常的寂寞。

江问微笑点头。

老人抬起头,露出和蔼的微笑。

“来了,进去吧。”

随即低下头去。

江问再次走在山路上,黑夜总是平添了一丝恐怖的意味,虽然天色已晚,道路不清,但是白天来过一趟,大体的印象还是有的。

越走天越黑,江问甚至想随便找个墓,看看能不能托个死人给他爸捎过去。

毕竟是一个墓园的,应该也算是邻居。

然而计划永远是停留在想想,他走了一会,又一次来到了他父亲的墓前。

他把所有的贡品摆在了墓前,叹了一口气:“你啊,有我这么一个孝顺的儿子就知足吧,有谁大晚上的会给你送吃的,行了,你也不用饿着了,有空的时候多学学金融,缺钱了给我托梦,我给你烧点,别一天就会开个破车,开车也行啊,连飙到一百五都不敢,你看你,不还是死于车祸。”

不知为何,面对着父亲的墓,他就像是看到了那个每天乐呵呵的父亲,贫穷但从未放弃的那个男人,还张口闭口地说要给他儿子买房买车,还每天坚持锻炼身体,说自己会是村里第二长寿的,结果比村里每天抽五盒烟的王老五走的还要走。

早知道走的这么早,还不如多抽点好烟,喝点好酒,多打打他儿子,想睡觉就睡,想看美女就看。

每天过的抠抠搜搜的。

江问默哀了好久,看着天色彻底黑了,下山的路也没有了光亮,像是被黑夜吞噬了一样。

还没等他打开手机的灯,稍微一挪脚,就踩到了什么东西。

不会是……地雷吧!

也有可能是通向秦始皇陵墓的钥匙!

他胡思乱想着,抬起脚,用手机的灯照过时,发现居然是一个遂成一块的西瓜,

西瓜?

而且看起来还很新鲜。

他将手机灯光扫过去,发现地面上洒落了各种各样的吃食,不过这些吃食就像是被狠狠的蹂躏过一样。

一瞬间,他瞬间惊醒,灯光照向隔壁老头,发现白天他的墓前所有的贡品全都不见了。

他记起了那一整个圆的像是皮球的西瓜。

他的脑中一道惊雷闪过,他脸上的恐惧即将溢出表面:“老爹你不会真爬出来把人家的贡品吃了吧?你好歹吃相端正些呀,至少也得把证据消灭了呀。”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以及粗的如同牛喘息一样的呼吸声,像是喷气飞机喷涌出来一样,尖锐又刺耳。


瞬间,江问的汗毛犹如被电流贯穿了全身般直立。

其实人的神经元之间的交流传递就是电信号,所以说“犹如”用的并不好,应该是真的被电流贯穿了全身。

仅仅是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就自动勾勒出了身后喘着如牛般粗犷声音的怪物的模样。

父亲犹如死灰般的面孔上,五官都被扭曲,眼睛中一滴滴的血泪流出,眼神中充满了大地萧瑟的死寂,空洞的瞳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身上一件破败的白衬衫,早就被染成了灰黑色,他的嘴里呢喃着,似乎在发泄他的不满。

“为什么现在才来送贡品!”

江问思绪如电,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对。

自己为什么要脑补父亲说那么古怪一句话?

不对!不对!

为什么要脑补父亲穿着的是一件白衬衫?

不对,更不对了!

为什么怪物要是父亲!

不对!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脑补!

说时迟那时快,虽然江问的脑海中思绪之间的碰撞擦出了无数火花,可是最本能的反应是向前翻滚。

他不敢回头看,生怕回头的时间怪物就已经抓到了他。

听着他的喘气声,任谁都会把怪物联想到体型高大,凶猛无比的类型。

江问一个翻滚,并没有预期中潇洒灵活,反而翻到一半身子直接歪倒了。

虽然,江问脑海中浮现了自己丢人的模样,甚至感到羞愧,但是身体却立刻站直,随时都有要逃跑的趋势。

他一个不太完美的翻滚后,身上沾满了灰尘,身子扭过来,却发现原本自己的身后,空无一物。

江问看去,只有一个墓碑竖立在他的身后。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一阵阵阴风吹过,折断的花朵,飘落在一个个坟墓上,像是有看不到的人在祭奠已经逝去之人。

山坡上的温度比外面要低不少,还有阵阵的冷风,可是江问却是汗流浃背。

他一时之间感到恍惚,莫非自己幻听了?

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上课正在睡着觉,眼一睁,看到了一只大黑狗的头,离他的脸只有一本书的厚度的距离。

惊醒后,他主动去摸了摸,结果摸到了前桌的头。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前桌是一个很温柔的女生。

然而下午自习的时候,他又在睡觉。

他真真确确的听到了一声声狗吠,像是在呼唤他一般。

他为了回应这声呼唤,特意将头伸向前去,学起了狗叫,然而他睡醒后才发现,自己把头探到了前桌的耳旁。

再重复一遍,他的前桌是一个温柔的女生。

在之后的日子里,江问一直怀疑他的前桌是黑狗精变的。

后来他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脑子出问题了。

他明白后,十分庆幸,一个如此温柔的女生不是黑狗精变的。

月明星稀,月光洒在山坡上,将黑暗的山地置于若隐若现中。

尽管江问认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他仍然小心翼翼的,他关上了手机的灯,开始顺着小山坡下山,一路上,他嘴里还念叨着:“无量天尊,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阿弥陀佛。”

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神佛天尊保佑,一路上分外的安静,只有藏在草木之间鸣叫的虫子的声音,在这片墓地上回荡。

江问觉得神佛天尊真好用,居然这么顺利,以后有事没事拜一拜,说不定每天还能出门捡钱呢。

天色已经黑了,路上有许多看不到的小坑,江问磕磕绊绊的。

他以为他会顺着山路一直走到保安厅,然后顺利离开。

可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迷路了,一条条的曲径仿佛通向未知的结局。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是按着路走的,怎么可能来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然而,江问没走两步,就踩到了一摊秽物。

“……”

“鸟不拉屎,居然有人拉屎,晦气!”

江问在土地上擦了擦粘在鞋子上的秽物。

他放慢了脚步,周围除了高空上悬挂的月亮外,就只有一片片的墓碑,每个墓碑上好像都有一张脸齐刷刷地看向了自己。

一股阴森森的恐怖感觉笼罩在周围静谧的环境中,江问总感觉背后有一个个飘荡的灵魂在看自己。

搞得他有一种想要回头的感觉,而且他也是真的这么做了,可是背后除了来路,再无其他。

他摸了摸脑袋,很为难的开口:“这可真是吓人。”

然而他脸上却只有淡然与平静。

现在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继续走下去,他害怕自己离园路会越来越远。

他又不禁想到,曾经老爸总是说:条条大路通罗马。

他问:罗马是什么?

他老爸说:这是很久以前苏安外面的一个国家。

他又问:苏安外面是什么样子?

他老爸说:在我出生之前,苏安就被封控了,想要离开城市,需要向上层报备。

他又问:苏安为什么被封控?

他老爸给了他一巴掌:小小孩,问那么多干什么!

反正,只要自己走下去,哪怕是走上一百年,也会回到原点。

慢慢的,他看到远方有一小截的光亮,像是萤火虫一样,在月华下如此清晰。

江问脸色沉重,他不可能冒然的就上前去,所以他决定剪刀石头布决定。

要是左手赢了就去,右手赢了那就再来一局。

但是很不幸,江问第一局,左手就赢了。

自己和自己玩剪刀石头布,别人可能会忍不住鄙视你,这不是个可控结果吗,然而,江问玩,却不一样,因为他真的可以做到一个人玩,左右手就像是拥有自己的意识一样。

至于“左手赢了就去,右手赢了那就再来一局”这种想法?拜托,江问可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随着他的走近,他终于看到了原来是一个墓碑前,有三支蜡烛摆在跟前。

而在墓碑前的,还有一个身影呈现一个跪地状。

他似乎是发现了江问,缓慢的起身,身子转过去的同时,江问看到了月华下,黑暗中,他的那双如火一般血红的眼睛。

“你是……”

江问下意识地开口,打开了手机的电灯,话未说完,就没有了下话。

在江问的眼眸中,那个人的确是转身了,但也仅仅是身子转了过来,他的双腿依然朝向墓碑,身子却呈现异常的扭曲状,他的头部也朝向墓碑。

他整个人,只有身体的躯干是朝向江问的!

不对!

江问明明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仔细看去,那双眼睛竟然是画在后脑勺上的图形,然而那个如同眼睛般的图形,却比真的眼睛还要栩栩如生。

一瞬间,一股诡异荒诞的感觉冲刷着江问的大脑。

他的头扭过来,脖子处发出嘎嘎的响声,再然后,就是他的腿部也开始旋转。

至此,这个人才彻彻底底的转身面对江问。


“长得好丑……”

这是江问看到那张脸后的第一想法。

那是一张人脸,但看起来阴森森的十分恐怖,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面如瘫痪。

盯着看,他的双目无神,仿佛灵魂只是一个干枯的水泉,身体在灯光下干枯的如同一根火柴。

他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病人。

他的这副模样很难让江问开口问好,但是身为一个有礼貌的三好青年,江问顶着脑海里闪过这个人身子三段扭曲的过程:“你好啊,真巧,你也是来祭奠亲人的吧。”

“哈哈……”

“哈哈……”

江问干笑了一阵,可是面前的怪人却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不是他垂下的双手还在勉强的活动,江问真怀疑他已经在转身的刹那死了。

“那啥,你继续,不用管我昂。”

江问丢下这句话后,立刻面朝怪人,身子徐徐地向后移动。

与此同时,他还在心里害怕。

“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这绝对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哪有人可以扭动身体的三个不同部位啊!”

尽管内心恐惧到了极点,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平静。

然而他后退一步,眼前的怪人也跟着他走一步,他们的距离不单单没有因此变长,反而缩短了。

因为,江问迈出的一步远远不如怪人迈出的一步。

这让江问感到头皮发麻,但是他不动,怪人也不动。

江问用尽全力往后倒跳了一下,怪人一开始没动,然而片刻后,他就抬起来腿,一个小跳,正面跳可比倒着跳要远许多。

江问不动了,他现在距离怪人的距离被大大的缩短了。

同时他在疑惑,怪人如此诡异的行动,究竟是否存在逻辑链条。

然而思索了一阵子后,他发现无解,准确的来说是他自己发现不了,亦或者是根本就没有。

“如果这样的话……”

江问十分聪明地向前迈出了一步。

根据刚刚的经验,自己倒退,怪人前进,那么自己前进,怪人就会倒退。

而自己前进的距离远远不如自己倒退的距离,于是,就在慢慢的时间中,自己与怪人就会彻底拉开距离,到时候自己再倒退,就可以了。

怪人无神的双目中倒映出江问的身影。

然而就在江问洋洋得意之时。

怪人十分诡异的向前迈出了一步。

“……”

如果以下内容中出现你不认识的字,可以使用首尾照应的手法。

“艹!”

“屮!”

“撡!”

“鼜!”

“騲!”

“艸!”

“草!”

你应该不需要百度了。

江问看着离自己更近的怪人,心里暴起了粗口,随即又在安慰自己。

“草只是一种植物,草只是一种植物……”

怪人无神的双眼在江问看来是一种对自己大大的讽刺。

江问此刻头痛无比,他认为怪人似乎是在戏耍自己,看着被大大缩短的距离,江问怀疑只要自己被怪人抓住,脑袋和身体会立刻分家。

“老爹啊……”

这时,他又不禁想起了那个寄给他的面具。

黄金色之中,红黑色的脉络贯穿在面具上,一份沉重的古朴之感扑面而来。

今晚可真不太平。

自己今晚上就不应该出门,要不然不会碰见跪拜在坟前的怪人,不,应该是怪物。

坟?

思绪如电,他瞬间回忆起这怪人是跪在一处墓碑前的。

怪人站在江问面前,犹如一尊雕塑,也如同一尊古树般稳重。

也许,可以从怪人跪拜的坟上入手。

他颤颤巍巍的将手机上的灯光打到墓碑前,然而因为距离隔着甚远,导致江问看到的墓碑依然十分模糊。

完了,彻底完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后背在阵阵阴风下出了冷汗。

或许,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他认为他有必要求助警察先生了。

然而,就在江问要拨打电话号码时,面前的怪人眼中闪过一丝红芒,浑浊的双目中出现了一点神采,然而这对江问可不是好消息。

怪人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狰狞,十分恐怖,他咧开了那张嘴,嘴里仅仅只有上排有两颗牙齿。

嗖的一声,如同利箭射出,脚蹬大地,身后卷起一层层的灰尘。

十分惊人的速度,就好像一个炮弹。

尽管江问有了打电话的举动,可是,他的全部心神依然投入在怪人身上。

怪人很快,可是江问的反应更快!

一瞬间,他一个侧扑,直接与大地撞了个满怀。

在尘土飞扬中,江问险而又险的避开了怪人的撞击。

怪人以一种极其不符合常理的状态停了下来,并且僵硬地将身体一部分一部分的转过去。

然而这一次,怪人的头是先扭过去的,那张狰狞的脸上写满了恐怖。

明月下,坟地上一个个的墓碑一片明亮,然而墓碑下的阴影好似一个个的恶魔在饶有兴趣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江问一个侧扑后,十分利落的将身体转向怪人,他必须确保怪人在他的视线之内。

他注意到了,自己与怪人的距离由于这次突然的进攻,陡然增大。

如果还符合第一条自己的发现的话,那么江问逃生的概率将会大大增加。

然而一切不会顺着江问的意,怪人调整好身形后,可怖的面孔上挂着森然的笑容,仅余的两颗牙齿似乎在彼此碰撞。

他如同机器一般一扭一扭地走向江问。

“不能被他骗了,刚才的冲刺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

随即,江问最快的速度向后倒退。

怪人歪了歪脑袋,脸上可怖的笑容消失了,然而重新挂上了。

只见,怪人一颠一颠的跑向江问,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虽然怪人一颠一颠的,但速度比江问要快。

江问皱着眉,仍在十分冷静地后退,他自然可以更快,可是这样会让他有极大的概率摔倒,这可是致命的。

就在这时,怪人再次猛然一蹬,脚后灰尘滚滚,整个人再次如同一个炮弹一样弹射而出。

江问就在警惕这招,怪人的一个蹬腿,瞬时速度可是江问无法比拟的。

然而只要江问一个侧身就可以躲开。

由于怪人的速度过快,惯性会导致他无法做出调整,从而让江问顺利避开。

就在江问侧身躲开的同时,他的身子摔到地面上。

而与之错开的怪人却违反物理常识,直接无视惯性,没有任何的刹车动作,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一个转身,朝江问冲来。

“!”

“能不能尊重牛顿!”

江问心里咒骂着,可是他不能超越生理极限和物理常识,他的身体无法在一瞬间完成他想完成的动作。

死亡的感觉就在眼前,他眼睁睁的看着冲向自己而来的怪人。

“等等,我为什么会认为他这一下就能要我命呢?”

怪人冲来时,手在前端,江问在月华下看到了锋利的如同刀刃般的指甲,比女生还要长。

“好吧,或许我真的应该要死了。”

“可是,我死的也太不明不白了!不就是送了份贡品吗?怎么就遇见这种怪物了。”

“我还有太多的愿望没有实现。”

“我还没有成为太空人呢……”

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自己对于未来的幻想,他现在才发现原来人的思维是这么迅速。

隐约之间,他看到了一丝金色的光芒,漂浮在一片黑暗中。

“咦?我没睁眼啊!”

然后,他才真正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前,怪人已经消失。

只有一张黄金面具漂浮在其中。

(外挂终于来了!)

(哈哈哈!)


黄金面具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金色光芒犹如一轮大日。

这次,江问看到的并不是半张面具,而是完整的一张。

“我的外挂终于到了……”

江问欣喜的看着黄金面具,同时心里升起了一个疑惑:究竟是谁把面具寄给自己的。

在黄金面具后,有一团身影似乎在紧紧地注视着。

他们比黑夜还要黑,似乎专门象征着隐秘。

完整的黄金面具慢慢飘向江问,就在即将靠近江问时,完整的面具自动分裂成两半,完完整整的两半,一半飘到了江问的脸上,另一半,光芒消失,沉浸在了无声的黑暗中。

“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江问无法控制身体,眼睁睁的看着面具镶嵌在他的脸上。

他记得自己有一个将面具戴到脸上的动作,当然他并没有真戴上,如果江问猜得没错的话,那半张面具并没有消失,而是在他的脸上。

他如同沉水一般,身体在逐渐的下沉。

隐隐约约之间,他听到了一声声呓语。

“用你的人性……”

“交换神性……”

江问感觉脑子越来越沉重,一股浓浓的睡意席卷而来。

“用你的人性交换神性?”

他听不清完整的话,只能拼凑出这么一句。

他已经彻底昏迷。

可是瞬间,他又睁开了眼睛。

“等等,这个姿势不太舒服。”

他换了一个姿势,主动闭上眼睛,任由睡意袭来。

“等等,我面前可是有一个指甲长的和老妖怪一样的怪人在冲向我,我要是睡过去会不会直接毙命?要不然我在这多等会?”

可是没等他多想,沉重的睡意才让他真正的沉睡。

“汪!汪!汪!”

谁在狗叫?

“莫非是我的前桌?”

他的眼前恢复清明。

江问却看到了在缓缓下沉的自己。

他感觉不可思议:“那是我?”

眼中的自己戴着半张黄金面具,脸上庄严肃穆。

他发现自己好像获得了上帝视角,视角随着他的心而动。

调整视角,往上看去,一团巨大的黑影中,有一个十字架.

一个个透明的气泡缓缓从江问沉睡的身体旁飘向黑影。

江问的视野迅速被拉远。

他向上看,上面是一个个透明的气泡,向下看,在一片雾蒙蒙之中,有一个岛屿若隐若现。

……

一个长相狰狞,双目浑浊的怪人正在袭来,锐利的指甲在月华下闪烁着锋利的锐芒。

呆滞的江问眼睛里突然闪起了光,目光如同锻造的烈火。

“来的好!”

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原本做不出及时反映的身体瞬间倒飞出去。

耳旁呼呼的风声如同动听的乐曲,天上的月亮像是在燃烧一样,慢慢的染上了一层蓝晕。

怪人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锐利的指甲仅仅是触摸到江问原本所在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原本江问还有下一步的举动,看样子是用不到了。

江问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十分灵活,刚刚的倒飞好像曼妙的精灵展现自己优美的舞姿一样,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匪夷所思。

江问攥紧了双拳,一股难言的力量在自己身上迸发而出,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喷发的火山。

他明白这是黄金面具带给自己的增幅,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用处。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是我的回合了!”

江问提拳上前,他没有练过武,可是他看过武打片,原本无法完成的动作,现在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实现。

他一拳打向怪人的腹部。

怪人呆滞的双目中倒映出江问的身形,嘴角不自觉地勾勒出一丝笑意。

江问的拳头没有任何阻碍的打在了怪人的腹部。

可是效果并没有江问预想的那样将怪人一拳打飞出去,反而是他的手,阵阵刺痛传来。

他感觉怪人的身体就像是用铁水浇筑成的,打在上面纯属是自找苦吃。

怪人反手一巴掌将江问拍飞了。

江问的头埋在地上,冷风瑟瑟,他刚才神勇的姿态不再。

“以后再也不装B了,早知道直接跑了。”

挨了一巴掌后,江问彻底认清现实了。

毫无疑问,现在江问因为黄金面具,获得了匪夷所思的力量,这股力量让他感觉自己能一拳打死老黄牛,可是怪人偏偏比老黄牛还要强大。

怪人疾步,身后甚至出现了残影。

“好快,比之前还要快!”

江问脑子里已经开始疯狂转动,他在想自己接下来是真要玩完了。

同时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他究竟该选择一个什么造型去死呢。

他挺喜欢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风中,衣角被吹动。

似乎沉思者的样子死去也不错。

在只有风吹动野草的声音中,一片片月色下。

一声“咣”的声音,响彻云霄,连同掠过的鸟儿都振臂高飞。

怪人第一次被打退了。

他那如同钢铁般的身体上出现了一个血色的洞口,一滴滴黑色的血流出,血液黏稠,像是口水一般恶心。

“这……”

江问怔怔地看着。

一个身穿暗红色外衣,浑身充斥着黑暗的男人站在了江问面前。

江问只能看到背影,然而仅仅是背影,他就感觉到一股浓烈的危险气息。

突然出现的男人主动为自己戴上了衣服上自带的帽子,他整个人如同在黑夜中行走的怪物,气场强的可怕,一股无边的黑暗自动从他的身上开始蔓延。

他比黑夜还要像黑夜。

如今的黑夜,只要存在一点光明,就称不上纯粹的黑。

黑暗自古以来就被人们恐惧,人们口口相传中,世界上一切的诡异都是源于黑暗。

怪人身上的血洞在慢慢的恢复,留下粘稠的黑色血液也慢慢的倒流回他的身体中。

狰狞恐怖的脸上,一张血盆大口张开,伴随着尖锐地嘶吼声,一片灰尘卷起。

江问捂上了耳朵,听到了声音,他感觉到自己内心一股强烈的冲动被唤起。

然而挡在江问面前的古怪男人仅仅是抬起了手。

下一刻,尘土消散,怪吼消失。

怪人的脖子被紧紧的握在古怪男人的手中。

任凭怪人如何挣扎,古怪男人就像是一个枷锁,牢牢地将怪人锁在原地。

一团黑墨无端的从怪人身上蔓延,就像是燃烧的熊熊烈火,将怪人吞噬。

黑墨避开了古怪男人的手。

古怪男人松开了手,被黑墨吞噬的怪人跌在地上,不久之后,黑墨褪去。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风吹动山间的草木,一片片萤叶飞舞。

一片薄云遮住高挂的明月。

一个个的墓碑蒙上一层阴影。

巨大的山体仿若一个巨人,远处的人间灯火通明。

这个墓园像是一个活者的禁区,一个困住死人的囚牢。

“你是谁?”

江问惊疑不定的看着神秘的古怪男人。

古怪男人缓慢的转过身子,脸上一层诡异如同粘液的黑暗笼罩,只有额头上凌乱的黑发才能让江问窥见。

“我应该问你是谁才对。”

他的声音很小,然而在一片寂静中,他的声音就如同这个世界唯一的响声。

“手很白,看样子是一个小白脸。”

江问看到他刚刚掐住怪人的左手,白皙的如同打了粉底,而且手指修长。

“你这么莽撞,不像是派调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一名野生本命主。”

本命主?调派员?

这古怪的男人看样子是知道一些东西,如果这样的话……他是有用的小白脸。

或许他可以从中得知黄金面具的来历。

黄金面具来历古怪,而且可以给他超人的力量(怪人不是人),更让他惊恐的是,黄金面具可以让他看到更为古怪的东西,比如一个个透明的气泡,一团黑影,以及最后一刻出现在视野下方的岛屿,一切都透露着诡异。

见江问迟迟不开口,古怪男人发出奇怪的疑问。

“不好奇吗?不好奇什么是本命物主吗?”

他发出如同魔鬼诱导你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声音。

抱歉,我刚刚走神了。江问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好奇,但是我更好奇你是谁。”

“我?当然也是一位和你一样的人了。”

“你也是野生的那啥啥猪?”

尽管古怪男人面上一层黑暗笼罩,但是江问不自觉地想象出他正一脸黑线。

沉默了好一会,古怪男人拍了拍手掌,清脆的掌声随风灌入江问的耳中,他神秘地笑着。

“很有趣。”

古怪男人向前走了几步,与江问的距离仅仅不到一米。

江问看着被遮住的脸,脑海里翻涌起一个念头:他脸上这玩意是特效吗?用来拍电影不错。

“你没有任何的恐惧?”古怪的男人语气里充满了怀疑,空洞的黑色中似乎有一道目光狠狠的扎在江问的身上。

抱歉,我刚刚又走神了。江问沉默着,他的眼里闪烁着奇异的色彩。

“是人就会恐惧,这点毋庸置疑。你必须告诉我,我为什么要知道什么是本命物主?”

“你真的在恐惧吗?好吧好吧,我只是在诈你,你果然不是特派员。”他发出得逞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认为是我在诈你呢?”江问故弄玄虚。

江问透过古怪男人帽子里一片的黑暗,似乎在与一双眸子对视。

四周寂静无声,偶尔有蟋蟀的声音窸窸簌簌。

“你知道什么是本命物吗?”

古怪男人忽然发问。

江问十分诚实的摇了摇头。

古怪男人又沉默了。

“本命物是一件天生就带有自身灵异特性的物品。”

“灵异特性?”

江问想到了黄金面具带给自己身体的增幅。

“本命物可以是一株小草,可以是一处孤坟,也可以是一个人。”

“人?”

江问不自觉的想到了人形玩偶……

古怪男人没有在意江问的胡思乱想。

“而人只有在容纳唯一的本命物之后,会获得本命物自身的灵异特性,也就是常人口中的超能力,不同的本命物拥有不同的灵异特性。”

“人的灵魂从最开始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容纳本命物后,灵魂就会获得升华的机会。”

“这是我的观点,而如今主流观点是本命物的升阶可以反馈给本命物主,从而使得本命物主可以驾驭更强大的力量。”

“哦,忘了和你说了,一个人的灵魂承纳量是有限的,有高有低,但是大多数人一开始只能承载最为弱小的本命物,而大多数本命物都是意外诞生的,程度相当于人类刚出生的幼崽,当然存在少数强者陨落留下的高品质本命物,不过你就不要多想了,你的灵魂会被撑爆的。”

“本命物?本命物主。”

江问仔细地咀嚼着这两个词语,一所大门正在逐渐地被推开。

“等等,那人形的本命物该如何容纳?万一本命物主是男的,本命物也是男的呢?”

沉默了良久。

“你没有注意我提到的灵魂吗?所谓的容纳并非是身体的容纳,而是灵魂上的容纳。”

“好的好的,你继续……”

古怪男人无语,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见古怪男人不说话,江问弱弱地问一句。

“一个人只能容纳一个本命物吗?”

“没错,本命物主容纳本命物后,二者的生命就连为一体,但是本命物主依旧可以使用其他的本命物,这种本命物应该被叫做灵异物,但是能力的使用往往会大打折扣,并且无法培养。”

“那这样的话,我可以使用你的本命物喽。”

“按道理来说确实可以,但是你的位阶太低了,根本无法驱动我的本命物。”

古怪男人还有话没讲,但是江问已经能通过上一句推测出:本命物主不会将自己的本命物外借。

“那调派员呢?”

古怪男人现在也搞不清楚江问到底是不是在演戏,但既然他问,那就告诉他。

“是人就会出现善恶之分,有秩序就会存在阴影,自然,也会出现为非作歹的本命物主,同时本命物的诞生往往也会出现所谓的‘鬼’,就比如说你看到的那一只,鬼是一种掌握有特殊灵异能力,但是意识混乱的怪物,而调派员则是专门负责这类事件的治安的。”

“那负责统一调度调派员的地方在哪里?”

“每个分区都会在不同的位置,有的是安保公司,有的则是村委会,有的是学校,我并不清楚这片区域治安会会设在哪里?”

“你果然是野生什么什么猪。”

古怪男人怀疑江问是故意的,但是他没有证据。

“为什么不是我在诈你呢?”

“最好不要让我找到负责我这里的治安会,否则我要举报你。”

“……”

“我是登记的本命物主,况且我还帮他们消灭了一只‘鬼’,他们应该感谢我。”

“你果然是野生的什么什么猪!”

“为什么不是我在诈你呢?”

“无所谓,我会投诉你态度不好的。”

“……”

二人又如同这片星空一样沉默。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江问率先打破沉默,有得就有失,没有免费的午餐,当古怪男人主动提及本命物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要付出些东西。

“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

古怪男人拍了拍手掌,发出赞叹的声音。

“但是我听不听,做不做就得看我心情了。”江问在心里小声嘀咕。

古怪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黑一白的铃铛。

“这是一件灵异物,最好不要让调派员知道,他们知道你拿着它,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古怪男人将两个铃铛递给江问,可是江问却迟迟没有接过。

“我能不要吗?”江问心虚的小声说。

江问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古怪男人被气笑了。

思索再三后,江问还是接过两个小铃铛,戴在手上正好适合。

两个小铃铛看起来十分的普通,就是两个小饰品,做工颇为精致。

“以后你会遇见一个人,希望你能交给他。”古怪男人语重心长的说。

“谁?”

“你以后会知道的。”

“???”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谁?”江问发出了疑问,他平生最讨厌谜语人了。

然而神秘男人并没有说。

“在你交付给他的期间,你拥有使用这件灵异物的权力,但是我得提醒你,每次使用,你都会被一只恶鬼记住,它会慢慢接近你,直到杀死你,这就是代价。”

好可怕的代价……江问转头就不在意代价了,高昂代价的背后一定是高昂的价值:“那它的灵异特性是?”

“黑色铃铛会产生一个领域,领域之内,黑色铃铛的主人将会恶鬼披身,而白色铃铛则是解除领域,一定要在十分钟内解除领域,否则你就会真的成为这一只鬼。”

“被恶鬼记住就会成为恶鬼?”江问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神奇的能力,神奇的代价,他还没有体验过恶鬼披身的滋味呢。

“只有白色铃铛能够解除领域。”

“没错。”

江问不清楚“恶鬼披身”会带来怎样的效果,但是听起来就十分的炸裂。

一声如牛般喘息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在墓地的黑暗深处,隐藏着某只神秘的怪物。

古怪男人将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十分严肃的叮嘱江问:“快离开吧,这个鬼地方以后不要来了。”

“那你是谁?”

江问脚边功夫可不差,立刻就逃走了。

古怪男人迟疑了片刻,背对着江问,朗声开口。

“行走于黑夜中,与诡异并舞。”

“雷霆也无法毁灭的拯救者,走向终极的求道者。”

朗朗之声响彻云霄,天上高挂的明月也在朗声中露出真面目。

“好了好了,你不用继续装下去了,他早就跑远了。”古怪男人的面前,一个人从黑暗中走出,稍微一呼气,就听到刚刚如牛般沉重的喘息声。

……

江问一路狂奔,这次他可是慌不择路,也许是上天安排,他竟然意外地走了出来,看到了保安亭亮着的孤灯,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如同一颗闪耀的星。

“身为三好青年,我必须要拉大爷走。”

他想到了还不知情守护墓园的大爷,这已经不是人能待的地方了。

江问慌忙地跑到保安厅旁,透过玻璃看到大爷还在专心致志的坐在板凳上,研读着手上的报纸。

“大爷大爷,快走,这地方不是人呆的了!”

大爷不慌不忙的抬起头来,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来了,进去吧。”


凉意,前所未有的凉意席卷江问的身体,一股自灵魂到肉体的凉意。

在阴风阵阵下,大爷和蔼的笑容在江问的眼里却是一副古怪,另有含义的笑容。

保安是鬼!

那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鬼的,上午来的时候,大爷就是这样对待的自己。

越想江问感觉越害怕。

一个黑影狰狞地从大爷身体里爬出,黑色的上脸中露出古怪的笑容,混成一团的双手在空中飞舞。

黑影贴近江问的脸,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

这一切不是真正发生的,这都是脑子有问题的江问脑补出来的。

真正实现是,大爷如同机器一般重复着自己的动作,他像是一段被设定好的程序。

大爷的双眼看到江问的铃铛时,变得通红,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却阴森恐怖。

他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狠狠地攥住报纸,另一只手抓向江问手上挂着的铃铛。

江问反应很快,可是他的第一想法是保护住自己,于是大爷成功抓住了一个白色的铃铛。

大爷一扯,白色铃铛上牵着的红线轻易断开。

“我刚到手的宝贝!”

江问内心惊呼一声,一只手攥住了大爷手里的报纸的另一半,他使用全力抢夺,大爷的力量大的古怪,不过在江问认定大爷是“鬼”的时候,他就已经有心理预期了,所以他并没有企图抢回白色铃铛。

报纸似乎不是灵异物,上下“撕拉”一声,分成了两截。

虎口夺食,不,是鬼口夺食。

知识是精神食粮,自己抢了一般报纸就是抢了鬼的精神食粮,所以“鬼口夺食”用的很准确,江问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江问争抢到半截报纸后,立刻开始逃跑,但是他十分担心自己跑不过鬼,毕竟上一个鬼给江问留下了身体强大的印象。

跑了好一阵,江问才发现这只看守保安亭的鬼没有追出来。

江问直到看到远处有灯火后,内心才稍微平复了点,灯火的光亮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人们心中的恐惧,因为人们能在光明下看到一切东西,而黑夜隔绝了人的视线,人们因为未知而恐惧。

江问回头看去,远处的黑暗中,他脑子里从保安大爷身体里钻出的黑影一直如影随形,直到江问平复内心的恐惧,才如同黑烟般消散,临走前,还发出了狰狞的尖叫声。

当黑夜中有了光亮,仅仅黑夜与光明之间只有一条线的分割,人们却认为在这一点的光亮中是安全的。

江问行走在城市中,日落而息的古代生活早就远离他们而去,路边不时的有情侣路过。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乘上回村子的公交车,回到家后,蒙在被子里,好好的睡一觉。

公交车缓缓地行驶,白天的乘客就不多,更何况是夜晚,而且这辆车的起点和终点都是村子,中间的城里只有一个站点。

公交车上只有江问和司机,江问透过窗户看到在倒退的树木,还有少量齐头并进的汽车。

窗户中倒映出他那张白里透红的脸。

“我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为本命物主了呢?究竟是谁给自己寄来的黄金面具?”

这是开始,这是今天推开这个新大门的开始,黄金面具就是一块敲门砖。

他又将目光投向了绑在自己手上的黑色铃铛,这是一件灵异物,一个强大的灵异物,可惜,另一半的失去代表着江问再也无法使用黑色铃铛。

“老人的袭击来的太快了,我甚至来不及使用黑色铃铛,不,是我没使用过不知道如何使用,可惜了,这样一件……”

“也许,老人就是我要将白色铃铛交付的人!”

他犹如被闪电击中一样,古怪男人神神秘秘的,当时他不解怎么知道铃铛要交给谁,还想要昧下铃铛,没想到刚出墓园,铃铛就没了一半。

也许一切都在古怪男人的计算中。

古怪男人的形象在他心中更加的神秘。

“鬼……”

“我这十八年了,也就遇见两次鬼,以后应该遇不到了吧……”

……

墓园中,两人对视。

“你真像是一个新手指导,我都尴尬的扣出四室一厅了。”

粗壮的声音里包含嘲讽的意味,那个从黑暗中走出的气喘如牛的人像是对老朋友招呼一样。

倒在地上的怪人也站了起来,十分麻木的走向了墓园的其他地方,他去江问父亲墓前,将上面的水果,面包啃食殆尽。

古怪男人拉开暗红色的外衣,坦露出里面发达的肌肉,他摘下帽子,露出真容。

他主动走到之前怪人跪倒的墓碑前,如同虔诚的信徒跪在墓碑前。

“这算是我廉价的投资。”

古怪男人冷不丁的回了那人一句。

“廉价的投资?你可是把主赐下的铃铛都送了出去!”

古怪男人沉默了一会。

“我看到过三次神性。”

“第一次是在我们原本的葬地,那里充斥着大量的神性,那是我们可以肯定的成神之地。”

“第二次是在坐镇‘苏安’的半神身上看到的。”

“第三次,是在今天,我在他身上看到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神性。”

气喘如牛的男人神色也不禁沉重起来:“我们晋升‘半神’的机会,就在他的身上?”

“我当时被打碎的灵魂碎片附着在了白铃铛上,我可以一直注视他。”

“哈哈哈,我还在好奇你什么时候淘到了预知未来的灵异物,原来是在忽悠那小家伙,哈哈哈。你快看看那小家伙在干什么?”

古怪男人眼前开始分裂,一半是他下跪的墓碑,而另一半则是……一个面露和蔼笑容的老人。

“是鬼!”

他惊呼一声,嗖的站了起来。

气喘如牛的男人也被他吓了一跳。

“是一只恐怖程度极高的鬼!”

两人同时感应到一股浓烈的诅咒在向他们袭来。

气喘如牛的男人迅速掏出一根平时做工用的绣花针,他脸上出现密布的汗水,连喘息都变的小声。

他像是插中了某种不存在于现实的东西,用绣花针引向一颗大树。

原本还在作响的大树,瞬间开始枯萎,连同最后掉落的树叶都变成枯黄色。

一颗原本生命漫长的大树在转瞬间走到了陌路。

“这是什么鬼!太恐怖了吧。”气喘如牛的男人后怕的说。

原本去进食的怪人走了过来,他发出正常人的声音:“不要被它看到。它现在已经利用主的白色铃铛脱困了。”

……

坐在公交车上的江问拿起老人手里一直翻阅的报纸,可惜已经被撕成了两半。

他刚刚翻开,赫然在目的就是他们村,可惜上半部分的文字被撕掉了。

他继续翻下去,发现报纸的每一页都是村里每家每户的合影。

他记起来了,这是他高考前一个月村里弄的,上面有全村的场景,也有每家每户的人,不过唯一可惜的是,并没有江问。


与其说这是报纸,倒不如说这是村里自己出的杂志,包含了每家每户,连刚出生不久的在母亲怀中的孩子都被印在了杂志上。

一个疑似是鬼的老人居然会看这么一份杂志,江问搞不清楚,这个鬼为什么会对他们村情有独钟,而且他还看了至少一天。

一想到这里,江问就感到身后一阵发凉,隐约之间,江问认为其中有古怪。

手机一个震动,江问看到是高中的班级群里发来消息,是班长在组织谢师宴的事情。

好友列表稍微往下滑动,他点开了某人的信息资料,上面的内容还是如同两年前刚刚成为好友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夜晚才是一个城市最繁华最真实的模样,江问没有去过苏安,听说那里的灯整晚不灭,那里无时不刻不充斥着喧嚣,相比于苏安,江问所在的小县城就有些平静了,连可去的地方都不多。

村子里寂静无声,人们都睡了,各家各户的门都牢牢的锁上,只有几只眼冒绿光的野猫穿梭在某家某户。

村子里的风气还是十分的质朴,父母一辈的作息时间固定在十二点前,只有正值年少的孩子会在关着灯的房间里玩手机到凌晨三四点。

江问下车了,他赶上了公交车的末班车,今日即将在十分钟后结束。

村子里乌漆嘛黑的一片,借助残余的光亮只能隐约看到一点模样,村里的餐馆关门了,想来是因为公交车上那个大妈说的杀人事件,导致人心惶惶。

不知为何,江问忽然感觉村子有点阴冷,夏风带来的应该是凉爽,他认为这可能是因为自己还在后怕墓园里发生的事情导致的。

“啊!救命!啊!”

江问一到村口,就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

这声音,恐惧到了极致。

黑暗中,一个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向江问方向跑来,似乎想要逃离村子。

江问打开手电筒,借着光亮,才看清楚原来是村里的二傻。

二傻从江问小时候就在村里是个无业游民,每天提溜个行李箱沿着公路走来走去的,最后还是回到村子居委会前的走廊上打个地铺。

他不知道二傻多大了,只知道他有着浓密的胡子,头发乱糟糟的,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淘来的,或许他这个人这辈子都不会有老婆。

二傻是一个可怜的人,江问也只是偶然间听说,二傻小时候不学习,被父母赶出家了,之后就成了这样一个流落街头的傻子,江问至今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一个孩子没有家这么多年,父母真的忍心吗?

江问小时候曾经目睹过一群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拿着石子扔向二傻,他们像是站在至高点的巨人,嘲讽着一个傻子,嘴里发出的笑声阵阵刺耳,二傻自然会愤怒,他怒视着扔石子的人,可是他的软弱让他只能做到用眼神恐吓所有人。

在江问眼中,一群欺凌者是可恨之人,同时也是比二傻还要可怜的人。

后来,他在高中见过欺凌者,他们变了,没有对待二傻时那般粗暴,不过,江问却不自觉的脑补出他们身上一个个的脓疮上流出恶心的脏水,发出恶臭的气息,凝聚成有实体的恶臭绿色气息环绕在他们腐烂的身子周围。

二傻像是失了心神向江问扑过来,他好像是真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在追逐的同时还在大喊:“快跑,快跑!”

现在江问脸上有半张不看见的黄金面具,甚至还有一个不能使用的黑色铃铛,他底气十足,只要不是遇见鬼,他自信无惧,于是,江问选择关掉手电筒,立马躲到小树林里。

江问的速度很快,而且小树林并不是十分密集,只不过由于天色过晚,导致从外面很难看清,江问躲在某棵树后面,开始注视起慌忙逃命的二傻。

树林里响起知了的叫声,江问仔细倾听,还能听到树皮轻微“撕拉”的声音,他小学的时候,他父亲经常带着他来小树林找神仙腌着吃。

二傻跌跌撞撞的快要跑出村口时,一个高大体型的人手里扛着某个巨物不紧不慢的跟在二傻的身后。

仅仅是看到它的体型,就是满身肌肉的类型,至于它扛着的东西,让江问联想起公交车上大妈说的话,二傻疑似被一个拿着大刀的人追杀,一瞬间,江问就对上号了。

也许二傻并没有胡说,真的有人在追杀他!

不,也许是鬼!

江问想到这里就感觉头皮发麻,自己今天是霉运冲天了吧,短短几个小时内,就遇到了三只鬼!

二傻越来越慢,好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拖着无力的双腿,最后跌倒在地上,可是眼里的畏惧却让他用手臂去爬向村口。

紧跟他的人缓慢的走向他,它放下扛起的大刀,任凭与地面摩擦发出剧烈的响声,宛如一只宣判人死亡的恶鬼。

“我应该不是对手,冲上去也是去送人头。”

江问没动,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同时冷漠的如同一个不知情者。

就在鬼即将挥动大刀砍向二傻时,十分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我头上有犄角,犄角!我身后有尾巴,尾巴!”

犹如拖拉机发动机般的歌声响起,静谧的村子带来了另外一种诡异。

江问伴随着歌声,从小树林里走出,他甚至还放起了伴奏。

“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

鬼手里的大刀停下了,漆黑的人影转身望向江问。

“我是一条小青龙!”

鬼知道江问为什么要唱歌出场,连他自己唱完都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但是想到现在自己力量大增,给自己一巴掌可能会很疼,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江问一出场,持刀的鬼立刻化作一团黑影,遁入地面,随即消散。

“跑了?”

江问睁大了眼睛,他已经准备好了十成功力准备逃跑,没想到“鬼”居然先跑了。

他打开手电筒,看到趴在地上的二傻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

江问无奈一叹,决定把二傻带回家睡一觉,自己算是当了一次烂好人。

“以后不能再犯病了,要不然倒在地上的就是两具尸体了。”

他庆幸自己能活下来的同时,也在警醒自己,不要做出头鸟,救人要尽自己所能,明显今晚这件事超出了自己能力范围,可是自己脑子偏偏抽了。

然而,江问没注意到的是他手机屏幕上已经显示的十二点。


一种不安感萦绕在江问的心头,始终让他感觉到不适,或许是因为精神上的问题,他现在总是怀疑村子里藏着不少的鬼。

在墓园中,上有月光,然而到了村子里,天上雾蒙蒙的一片。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两点,距离江问回村子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这就是你第一次遇见拿着砍刀的人的地方?”

黑夜中,两个身影并立,在一处烂屋旁停住了脚步。

“我把一些钱放到了里面,回来拿的时候就碰见了那怪物,以后无论我在哪里,每天十点就会睡着,我醒的时候,就会出现在破屋里面。”

说话间,他充满了恐惧,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你是怎么知道十点的?”

“我之前路过钟表店时看到时间快走到10点时,我立刻晕倒,之后,我就多注意了这个时间。”

这处破屋荒废了很多年了。

屋外杂草丛生,只有蟋蟀的声音隐没在林间。

墙体已经坍塌了一半,是厚实的黄土墙,是一间有年份的老屋。

二傻在被江问救后不久就醒了,一个劲的嘟囔村里有鬼。

江问给了他一个白眼,他当然知道村里有鬼,而且他还见过另外两个鬼呢,他十分鄙视着见到一只鬼就大惊失措的二傻。

这间破屋在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连江问都在高考后经过好几次,没想到偏偏有鬼缠上了二傻。

“里面有什么?”

江问好奇的问,他虽然充满了对鬼的畏惧,但是依然展开了调查。

二傻歪着脑袋想了想,脸色发白,轻微咬了咬嘴唇,然后摇头。

“我忘了。我明明记得,但是回想不起来了。”

二傻越回忆感觉越痛苦,好像回忆中破屋是一把利刃,逐渐刺痛着窥视它的任何人。

江问发现了二傻的痛苦,也不做强求。

他看着破败不堪的烂房子,心中在思索。

他对于最后鬼的消失,始终挂念在心上,他并不认为一只鬼会怕他,那么鬼的消失一定与某种因素有关。

是位置吗?

似乎不是,无论二傻在哪里都会回到破屋内,一只恐怖的鬼,竟然能无视距离直接将二傻一个大活人带回来。

而且据二傻说他第一次就是在城里的商场外面闲逛,眼一黑,就回到了村里。

其间的距离就算是江问坐着公交车,也要花上将近二十分钟。

江问看着这间闹鬼的破屋,产生了一个想法。

“如果用来送外卖的话,岂不是赚了?”

“让鬼把订外卖的隔空掳来,然后把外卖给他们。”

“可是外卖还得去取……”

“把做餐的也掳来不就好了。”

其中所需的时间为0,只要胆子大一点就可以……

“二傻,你10点钟后昏迷过去,真的在你醒来前毫无知觉吗?”

二傻点了点头,尽管他很讨厌别人叫他二傻,但是他已经没有名字了,渐渐的连他自己也认同自己一直讨厌的名字。

“醒来后,你就一直开始逃跑吗?”

二傻点了点头。

从这间破屋到村口不到五分钟就能跑到。

江问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两点十二。

他开始回忆遇到二傻的时间,可能已经十二点了。

二傻昏迷的时间是十点。

两个小时。

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空白,这两个小时的时间,二傻在做什么?是一直在沉睡?

江问发现越研究,浮出水面的问题就越大,但是他又不得不继续硬着头皮研究下去,因为扛着刀的鬼的突然消失,让他看到了某种在鬼手下活着的希望。

古怪男人说过,鬼是掌握灵异能力,意识混乱的怪物。

但是,江问却注意到了,鬼是意识混乱的,而意识混乱的前提是有意识,也就是说,鬼是有意识的!

有意识就代表着鬼也会以某种行为逻辑运行,比如,保安厅里的鬼,见到人就会露出和蔼的笑容,要不是自己那天晚上离开时主动接触它,自己可能临死前都不会发觉那是一只鬼。

现在他已经摆脱了保安厅的鬼,现在则需要明白扛刀的鬼为何会消失就可以,到时候凭借自己的本命物赋予的力量,也可以在鬼的魔爪下逃生。

“二傻,你之前是怎么逃过它的追杀的?”

二傻逃命次数已经不少了,其中兴许有蛛丝马迹可以追寻到直指本源的关键。

二傻憨憨的说:“每次我被吓晕就能逃过去,我一次醒来还想直接睡过去,但是我的腿不听使唤。”

“不听使唤是因为你的腿还想多动两下,你应该感谢你双腿强烈的求生意志。”

江问拍了拍二傻的肩膀,二傻感觉自己被鄙视了,但是他没有证据。

“我走了,我讨厌这个地方。”二傻看着一片昏暗的烂墙,黄土在岁月中逐渐掩埋过去的痕迹。

他转身想要离开,然而背后传来江问不咸不淡的声音,让他无法再挪动一步。

“无所谓,反正明晚十二点我会准时在村口等你,希望你还是幸运的,哦,不对,是今天晚上十二点。”

二傻说话含糊不清,听起来糯糯的,黏黏的,他的声音也很微弱,仅仅比风吹草动的声音大一点。

“可……可……我逃不掉啊。”

“二傻,你相信一个人拥有一拳击碎一棵大树的能力吗?”江问神秘的问二傻。

二傻不明所以,但是隐隐约约感觉到江问话里有话:“不可能,除非那人是超人。”

他小时候看过超人,在他心里那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

江问走到破屋前的一颗大树,树身粗大,约有两个人能怀抱,枝繁叶茂,树干上还传来夏日的蝉鸣。

“从前我也是不相信的……可是……”江问话未说话,已经伸拳向大树打去。

二傻不自觉地呼吸紧促,他眼里出现了名为希望的光,他从江问的自信中看到了超人的影子,如果真有人能一拳击碎大树的话,那他也可以救……

然而江问一拳打在大树躯干上,仅仅有几片纷飞的落叶孤零零的飘下。

“现在我也不信……”

二傻在风中凌乱。

他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同一个人熄灭,他连幻想都没幻想完,就被拉回了现实。

江问的脸朝向其他方位,一顿呲牙咧嘴,这黄金面具有点low啊!一开始出现的各种幻象让江问误以为黄金面具多么牛逼呢,结果就这?

旋即,他就想到了问题所在,是自己成为本命物主的时间太短了,还处于宝宝阶段,还是刚出生的宝宝,他现在有一个困惑,就是本命物该如何升阶?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个问题给忘了!

看着内心五味杂陈的二傻,他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二傻,我建议我们还是报警吧。”

二傻傻乎乎的摇着头,很怯懦的说:“可是村里的人都说我有病……”

“咱们报警和他们说你有病有什么关系?”

“可……”

“他们只是一群自恃的蠢材,只会嘲笑走另外路的人为傻子。”

二傻看向江问时,眼里带着感激的泪光。

“虽然你就是个傻子。”

二傻那感动的泪水赶紧吸回去了,他再次在风中凌乱。

地面上,江问的影子无声地躺着。

而二傻的影子则是打在破屋的黄土墙上,被无限拉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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