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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王妃

夏末暖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根据夏小暖九年义务教育外加七年各类甜宠虐文种田宅斗等等等小说的研究和积累,如果和一个之前毫不相干,突然之间屡次三番相遇,两人之间肯定有了吸引力法则!

主角:夏小暖,慕君晏   更新:2022-11-21 19: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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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小暖,慕君晏的其他类型小说《市井王妃》,由网络作家“夏末暖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根据夏小暖九年义务教育外加七年各类甜宠虐文种田宅斗等等等小说的研究和积累,如果和一个之前毫不相干,突然之间屡次三番相遇,两人之间肯定有了吸引力法则!

《市井王妃》精彩片段

夏小暖如果说她是因为和相亲对象,第一次看喜剧电影被乐死而穿越的,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当她被她五大三粗的古代爹狼哭鬼嚎的哭声晃醒时,茫然的看着细胳膊细腿的豆丁身材,欲哭无泪,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时尚女郎,被她老妈天天用猪蹄炖黄豆养的前凸后翘,用她老妈的原话就是:原装的真材实料才经得起考验,要不今天拉个皮,明天隆个胸,那钱可花的老多了,还是吃这个猪蹄黄豆实惠。典型的老阿姨心态,什么都精打细算。可是,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这这这……夏小暖欲哭无泪,只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哭的眼泪鼻涕糊一脸的男人。

“阿兰,你怎么不等等我呀,你走了,我和小暖怎么办呀”

“小暖她爹,阿兰走了,你可要好好的,小暖还这么小”,一个老人一脸哀容的劝解着哭的惊天动地的夏季惇。

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夏小暖动动僵硬的小细胳膊,轻轻拉了拉夏季惇的衣袖,“爹,我饿”。正在嚎叫的大汉立马噤声,抬起一副胡子拉碴的脸,关切的说道:“丫头,爹马上就给你做。”说着,就跑了出去,但是一会就又转了回来,看着满屋子坐满了来帮忙的乡里乡亲,转来转去,然后就走到一个在整理东西的妇人面前,“大嫂,丫头饿了,现在阿兰不在了,我我我,我不会做呀”,妇人利索的把手边的东西交给旁边的一个胖大婶,“福婶,我先去给小暖那丫头做些吃的,这孩子也是个孝顺的,她娘走了几天了,这孩子小小年纪却啥都知道,哭晕了几次”。听到这里,夏小暖算是明白了,敢情她一个乐死的穿到一个哭死的娃娃身上了。

等到夏小暖弄清楚这个时代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了,这两个月,他那关飞一样的老爹拒绝了好多左邻右舍的说媒,并宣布为失去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不再继娶。夏小暖也了解到了他的关飞老爹受欢迎的原因了,他们家在当地也是一个名门望族,只是他爹喜武,不顾他爷爷的阻拦,非要参军,结果就被她爷爷逐出了家门,不过,爷爷那人不错,顺便把他老爹的那份家产也一块打包扔出来了,所以她们家是一个隐形的富豪之家。他老爹看着五大三粗,却不是一个无脑子的,现在在军营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家里的生意也都是让她的亲二叔在打理,所以夏小暖看着自己这一身不显山不露水的穿着却又极舒适的衣服,又咬了一口鸡腿,“小姐,你注意点形象呀”,香草看着面前毫无形象大快朵颐的小姐,欲哭无泪,王妈妈又要罚她了。

“香草,那个是你的,赶紧吃,吃完了我们再去后山溜达几圈”,夏小暖又把袖子往上撸了撸,方便她更好的吃饭。

“小姐,老爷和王妈交代了,今天下午要去老宅那边,三姑奶奶给您相看的刘公子要去拜会老太爷。”

“行行行,我都知道,我们去后山捉两只兔子送给爷爷,爷爷最喜欢红烧兔肉就酒喝。”夏小暖一边说一边暗自诽谤自己的老爹,这是多怕女儿嫁不出去呀,她已经来这个世上九年了,已经和这个张飞老爹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情谊。难道是她的张飞老爹找到了第二春,才想着急忙慌的把她嫁出去?但是她才十二岁呀,还不到及笄之年,就这么有行情?

夏小暖一边努力的啃着手上的鸡腿,一边又喝了两口甜甜的果酒,虽说这里没有卡布奇诺唐老鸭,没有电脑艾派和手机,但是这里也有很多不错的地方。比如,她从来不为生计奔波,她老爹为了怕她将来吃亏,每年她家挣的银子,全给她换成了房产铺子,她一个在现代撑死也就三线城市的小丫头,现在光是京城的宅子就有五座,据她张飞老爹说,一处三进的是她娘的嫁妆,一处四进和一处二进是他老爹这几年拼军功挣到的,还有一处五进的是她那个天天对她吹胡子瞪眼睛的爷爷偷偷摸摸塞给她的,还有一处京郊的大宅院是他老叔这几年打理她家生意,别人抵债得来的,家族里都显远,让夏小暖给捡漏了。后来听说那边现在被一个什么王妃在那边开了一个高档避暑山庄,地皮不知道升了几番。夏小暖严重怀疑这个什么王妃是不是穿越来的,都学会搞现代会所了。唉唉,思路跑偏了。话说这事被她那个天天鼻孔朝天的二堂姐知道后,没少拿话酸她。夏小暖一概不理,气的她二堂姐,在夏小暖上次去老宅时,被三伯母说教了一番,不过刚好被接她的老爹听到,毫不客气的给堵了回去,哈哈哈,夏小暖想起来就开心,有个这样护犊子的老爹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从那开始,夏小暖才感觉真正的融入到了这个家庭。

未时三刻,夏小暖带着手里提着一白一灰两只兔子的喜宝和春草来到了夏家老宅。喜宝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脸圆圆的,但是一双眼睛却透亮好看,这是夏小暖的小师弟,也是她张飞老爹的亲传弟子,平时夏小暖出门的时候都会跟在她的身边,不过很多人不知道罢了,用他老爹的话就是:阶级敌人什么时候都有,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好吧,老爹最大,老爹的话什么时候都对,夏小暖等喜宝走近了,踢了踢他,“今天的事情不可以和老爹说,说的话我们两个都受罚,到时候你就死定了。”,喜宝看了看自己师姐一眼,不留痕迹的白了她一眼。“是,小姐”,夏小暖看着已经迎出来的来福爷爷,对着喜宝扬了扬拳头,这个死孩子,仗着自己天赋高,小小年纪,轻功已是超过了他,今天竟然直接鄙视她,看她回去后,不整死他。

“四小姐,老太爷等您半天了”来福爷爷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福爷爷是夏小暖爷爷身边的随从,也是家里的大管事。

“福爷爷,您怎么出来了,我自己可以的。”夏小暖给来福行了一礼。

“四小姐,您这是折煞老奴了”来福虽是嘴上说着责怪的话,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缝,夏家的孩子,虽说都很好,可是这个被早早分出去的三房的四小姐却最惹人疼爱,嘴甜,心底好,还不矫揉做作。

“福爷爷,我爷爷在书房还是在菜地里?”夏小暖一边搀扶着来福往里走一边问道。

“刘家二老爷和刘家大公子来拜会老太爷,这会老太爷在会客厅里。”来福不漏声色的边说边让身边的小厮接过了喜宝手中的兔子。

“哦”夏小暖不在言语,神情也从刚才的明媚张扬突然变成了西子捧心,跟在两人身后的香草和喜宝都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得,他们家小姐又演上了。香草非常有眼色的上前搀扶着“娇弱”的夏小暖,心里默默的为这个刘家大公子点上了一排白蜡。


走到二门,来福快走了几步,让门口的丫环通报了一声,接着来福恭敬的把被香草搀扶着的夏小暖迎进了会客厅。

夏小暖轻盈的走进了大厅,在外人眼里却似乎被丫环半抱着一般,低垂着脸,柔声柔气的向主位上的夏家老太爷夏伟昌行了一个标准的官家小姐礼。“孙女小暖给老太爷请安了”,老太爷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似乎身体都压在身边丫头身上的孙女,眼里有一丝无奈的笑意。

“快扶你们家小姐坐下吧。”

“四丫头,这位是刘家二老爷,旁边的是刘家大公子,今日恰巧来咱们府上做客,不要失了礼数。”

夏小暖一边飞快的偷瞄了一眼没有生气的爷爷,一边状似无意的差点又跌回站起的身子,向前施施然走了两步,给刘家二老爷和大公子行了一礼,头也垂的越发低。只露出头顶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微微颤颤的在晃动。在和刘大公子互礼后,夏小暖退回座位之时就看到十五六的少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嫌弃的眉眼。

夏小暖安安静静的坐在会客厅里听了半刻钟刘二老爷对自己儿子的吹捧,又略显单薄的咳了两声,就西子捧心般的告退了出来。

一到老太爷的主院里,夏小暖伸展一下刚才压抑的身子,又毫无形象的坐到了槐树下的石墩上,“哎,憋死本姑娘了,喜宝,去把爷爷的最好的碧螺春给我泡一壶,顺便给厨房的说一声,把兔子腌上,一会爷爷回来了,在院子里烤着吃。顺便准备一份甜汤,一会吃腻了刚好来一碗。”喜宝领命去了,春草一脸不赞同的盯着夏小暖。“小姐,你这样不配合,三姑奶奶又要给您说教了。”

“没事,一会三姑妈来了,就说今天我有些感冒,她一定不会呆太久的。”夏小暖嘿嘿笑了两声,她这个三姑妈没事就喜欢给别人介绍对象,可是也不看看,她还是一个小豆丁,这细胳膊细腿的,连胸也还是一马平川的,怎么就盯上她了,是不是这几次去,她老爹给她好脸色了?偏偏这个三姑妈就是不看人脸色,这都是这个月的第三个了,第一个,约在酒楼,她被三姑妈连拉带拽的带过去,她就随口点了几道菜,就让那个据说家里富的流油的家伙帐都没结的吓跑了,随后带话的意思就是,她就是一个败家,那么能吃。第二个,约在青龙寺,她只不过拿了一条小花蛇在那个五大三粗的人面前耍了一下,那个家伙就吓的被他一群仆人抬了下去,她的好姑妈还跑过来骂她一顿,说简直是破坏他们夏家女孩闺名。噢,日月可照,苍天可鉴,她,夏小暖,一个被夏家赶出来的三房,被她老爹精心呵护了十二年,虽然对穿来之前的那三年没有印象,怎么一个月不到,就从聪明伶俐变得顽劣不堪?

“呦呦呦,看看这是谁?”夏心雨一身珠光宝气的走了进来,“四妹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前厅陪着刘大公子吗?”

“二姐呀”夏小暖懒懒的起了身,给夏心雨福了一礼,“四妹不才,今日偶感风寒,身子有些乏力,无法久坐,就先回来歇一歇。”

夏心雨围着夏小暖转了两圈,虽说身量还没有长开,但是一身淡绿的衣裙穿在身上,配上头上简单精巧的蝴蝶头饰,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哪里有她说的疲乏。

“我可是听见三姑妈和母亲说了,这个刘大公子已经是秀才了,他可是刘家最出色的少年天才。”

“二姐,我们女孩子怎么可以随意谈论外男呢?”

“你”夏心雨有些气恼,这个死丫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香草,去给我搬个软椅来”

“你没有丫鬟呀,凭啥用我的,香草,我肩膀有些酸,过来给我捏捏。”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教出来什么样的奴才”,夏心雨不屑的撇了一下嘴,坐到了丫鬟放了软垫的石墩上。

“嗯嗯,我赞同你说的,二~~姐”,夏小暖塞了一颗葡萄放到嘴里,拖着长音不怀好意的笑道。

“你有毛病呀?”夏心雨满眼嫌弃的看着粗鲁的吃东西的夏小暖。

“你有药吗?”,切,和她一个穿越人士比嘴皮子。

“夏四,你就这样目无尊长?”夏心雨拿手帕的手颤抖的指着一脸笑嘻嘻的夏小暖。

“哎呦,我的好二姐,你这样可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呀。”夏小暖用她带着葡萄汁的手把夏心雨的手转了一个方向。夏心雨嫌弃的立马用手帕使劲擦起了手。“我告诉你,夏小暖,这是我家,我家。”夏心雨看着还是一脸笑嘻嘻的夏小暖,一顿恼意,这个死丫头就是她的克星,自从六岁那年,她送给爷爷了一个小礼物,就成了爷爷的心头好,爷爷什么好的都想着她。这不,一听说三姑妈要给她介绍对象,立马要亲自把关。平时,他们想给老太爷请个安,都被他免了,一个月见不上三两次面,怎能讨爷爷的欢心,她可不想在这个小城镇里把自己嫁了,爷爷之前可是在京城为官的,为啥不能找一个京城的官家少爷?

“对呀,这是你家呀,所以,你这个主人都是这样待客的吗?”夏小暖又趴了下来,爷爷怎么还没有回来?难不成真的看上那个满脸痘痕的半大小子了?、

“夏四”,夏心雨真的被这个死丫头气死了,一下子猛站了起来,眼前一阵发黑,不由的有些踉跄。

“到”,夏小暖也迅速站了起来,气血翻涌,供血不足,这个和她不对付的堂姐要被气出来个好歹,她可不想听她那个二伯母的指责。

“我我我,你你你”,好一阵才缓过来劲的夏心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乖顺的夏小暖,又是一阵心塞。

“二姐,来来来,喝口水”,夏小暖接过香草递过来的茶水,一副乖巧懂事的好妹妹形象。

“哈哈哈,看到你们姐妹两个相亲相爱,爷爷深感欣慰呀。”夏心雨正准备瞪上一眼,看到大步走进来的夏家老太爷,立马换了一副笑脸,笑盈盈的接过夏小暖递过来的茶水,端到已经坐下来的老太爷跟前,“爷爷,喝茶,四妹最懂事了,是吧,四妹?”夏心雨瞪了一眼正一脸呆滞的夏小暖,大有你要是不好好说,你就死定了意味。

反应过来的夏小暖立马狗腿的凑了过来,“是是是,爷爷,二姐人不但好,好漂亮大方,刚才二姐还和我说,要送我一支步摇,我就想着,我还小,现在戴着不合适,就想着谢谢二姐的好意,给她端杯茶表达一下谢意。”

“我”夏心雨心里暗恨,这个死丫头,又阴她。

“哈哈哈,好好好,只要你们姐妹们同心同德,以后都不会有人能够欺负了你们。”夏老太爷笑眯眯的看了看面前两个如花似玉的两个孙女,一个亭亭玉立,一个精灵古怪,却都长了一双夏家特有的丹凤眼,小姐妹之前的打闹,夏老太爷一概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夏小暖又在堂姐夏心雨愤恨的眼神中捧着一堆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开开心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家,把香草扔给一脸焦急等待的王妈,夏小暖去到了他老爹的房间,声情并茂的把回老宅的过程简述一遍,当然,夏小暖着重介绍了刘家大公子的“尚文不尚武”,最后,被气愤所包裹的张飞老爹拍板决定,十六岁之前决不再为女儿相看了,心里也暗暗想着要不要把喜宝培养培养,招个上门女婿?,虽然相差了两三岁,但是,古人不是说了吗,“女大三,抱金砖”,喜宝长的也讨人喜欢,当然自己女儿更不差。越想越感觉合适的夏季淳就挥挥衣袖把自己宝贝女儿打发走了,屁跌屁跌的去前院培养喜宝去了,毕竟以后如果喜宝做了自己女婿,说啥也得做到少将军才能配上自己宝贝女儿吧。喜宝被自己的师傅当狗一样铁血训练时,夏小暖正在和香草试着做冰粉吃。如果知道自己老爹为了自己乱点鸳鸯谱,肯定会一口老血吐出来。夏小暖也很认真的思考过自己的人生大事,一定要找一个颜值高,包容她,不纳妾的夫君,附加条件,有钱没钱不重要,但不能吃软饭。特鄙视软饭硬吃的人,像隔壁老樊家女婿就是这样,天天说考秀才,拿着秀英姐辛苦挣的钱,出去喝花酒,会朋友,樊大爷一说,秀英夫君就振振有词,说什么人脉培养、前期投资。能把软饭吃的这样清新脱俗的,也不多见!一年又一年,去年才勉强中了秀才,据说还是樊大爷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狠狠教训了女婿一顿,才吓的秀英夫君闭门学了一阵,如今,中了秀才,更是变本加厉,听香草回来八卦,镇上最好的“福满楼”去找樊大爷结他秀才女婿赊欠的账了,整整十两银子,当时樊大爷气的直接吐血了,现在秀英姐正在四处奔波着借钱。唉,遇人不淑啊!

“小姐,隔壁樊老爷家的秀才女婿,刚才李家二娃说,被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堵在了街口,一定要秀才女婿负责,唉,秀英小姐真的好命苦啊”,香草一手端着小丫头刚送过来的花生碎,一边向夏小暖八卦着刚得的一手材料。

“秀英姐这几天咋样了?”

“我昨天出去买玫瑰蜜的时候,看到秀英小姐背着娅娅在她家的店里忙活着,不过看起来很苍老憔悴。”香草有些感伤,她虽然比自家小姐小了一岁,但是她就是因为家里养不起了,把她卖给了人牙子,辗转来到了夏家,要不是小姐心善,买下了只有五岁的她,她也不知道会被流落到哪里?

“这个人的命运呀,很多时候都是性格决定的,如果秀英姐一直这样无底线无原则的为吴秀才擦屁股,估计最终也落不着好,希望秀英姐早点醒悟吧,一个装睡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更不要想着去感化。”夏小暖轻轻叹了一口气,古人的规矩对女人太不友好了。

“小姐,你讲的好深奥呀”,香草一脸崇拜的小模样,“您怎么什么都懂?”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夏小暖轻笑一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女孩,梳着双丫髻,一双杏眼黑白分明,脸上带着些婴儿肥,身上穿了一件喜庆的红色比甲,让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更加的活泼可爱。夏小暖想起第一次见到香草的模样,一身宽大的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一脸蜡黄,眼睛无神,头发乱糟糟的随意扎着,被她不小心撞倒时,毫不在意自己被擦伤的手背,一骨碌爬起来就跪在她面前赔罪,当时的夏小暖一下子被打击到了,是什么样的环境让这个才四五岁的孩子把求生的欲望摆在了第一反应,被撞到后却仅仅因为卑微身份,第一反应就是向撞她的人道歉,一股酸意充斥了夏小暖的眼眶,她忘记了王妈的交待,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就直接买下了这个可怜女孩的身契,拉着这个女孩瘦弱的小手,把她带到了一家面馆里,让小女娃好好的吃了一顿饭。那个时候的夏小暖无比怀念以前的世界,虽然也有贫穷和冷漠,但是更多的却是阳光和温暖,生在红旗下,长在新时代。

“小姐,您说秀英小姐会和离吗?”

“也许和离了,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吴秀才是上门女婿,其实直接赶走就行,连孩子都不用给那个渣男,毕竟娅娅姓樊”,夏小暖突然福临所至,她是不是也可以考虑招个上门夫君,这样以后如果也遇人不淑,是不是……嘿嘿嘿,甚好甚好呀!

香草一脸懵懂得看着自家小姐的变脸术,明明刚刚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怎么突然就一副阴谋得手的阴笑,香草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自己小姐又在准备坑人了吗?

“唉,香草,这几天我怎么没见到喜宝?”

“小姐,喜宝被老爷拉去训练场了,说什么要为将来早做打算。”香草一脸求知欲,“小姐,您说老爷这是为什么?”

夏小暖白了香草一眼,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家老爷更年期到了,精力旺盛无处发泄呗,只有让他宝贝徒弟承担了。

可怜的喜宝,才九岁呀,夏小暖和香草齐齐默哀了三秒钟,又兴高采烈的实验起冰粉来,唉,已经失败了八次了,再不成功就成仁了。


日子一天天如流水般丝滑,夏小暖的日子不要不要的舒服。不用九年义务教育,不用成为别人家的学霸,如果不是王妈妈一直安排她学这样那样的无用东西,估计夏小暖会更开心一些,张飞老爹对夏小暖的要求就是:健康快乐就好。将来夫婿已安排妥当,嫁妆也一年比一年丰厚,女儿又懂事又乖巧,重要的是长的也越来越漂亮,哈哈哈,夏季淳是越想越美,今年他又可以升一级了,如果不是他不想去京城,以他的能力,一个三品跑不了。在这里,他守着自己的父兄,守着自己的乖女儿,有钱有闲,神仙都不换。

今年喜宝十岁了,一年的时间个头窜的飞快,现在站在夏小暖面前都比她高了半头。

“喜宝,喜宝”,夏小暖压低了声音,“这次我们再往山里走五里。”

“师姐,上次差点遇到黑瞎子,我都被师傅多加了五公斤负重。”

“这次两柱香的时间,谁回来晚了,请一个月桂花糕”,夏小暖斜了喜宝一眼,这死小子轻功越来越好了,“你赢了,我直接折合十两银子给你”,夏小暖看着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的喜宝,嘿嘿一笑,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喜宝的月例银子一年前突然被老爹给收起来说是给他投资赚老婆本,哈哈哈,笑死个人,不知道老爹搞什么鬼?据夏小暖了解,他老爹从喜宝五岁开始,就给购置了一份产业,每年产出的利润也都攒了起来,京城她那个二进院子旁边就是他老爹给喜宝买的一处三进院子,那边的管事也都安排有人打理。

“一言为定”,喜宝被自己的师傅一年前加负荷的打磨操练,现在也褪去了婴儿肥,眼神和面容都多了一份坚毅和棱角。

“老规矩,十个数之后你再开始跑”,夏小暖压压腿,把衣服和裤腿又紧了紧。唉,现在去哪里找她这样人美心善的师姐,为了不伤自尊的给她这个小师弟补贴,至于她这么拼吗?大半夜的去比赛。如果让喜宝知道他这个小姐师姐是这样想的,他一定会翻个白眼,再切一声,然后告诉她:夏小暖,你要点脸吧。我不怕伤自尊,十两不够,你可以再翻几番给我钱。你把自己想偷溜出去的行为说的这么高尚,你心不痛吗?

夏小暖一身红色紧身衣,十二岁的身量已经接近一米六,因为经常锻炼的缘故,虽然身量没有长开,但是却别有一番飒爽英姿。是现在女孩子那种病态美没有的健康阳光。提气,收身,一个跳跃,夏小暖稳稳的落在墙外,然后朝着墙里竖了一下中指,如离箭的船全力往山上冲去。

“老爷,小姐和喜宝少爷已经去后山了,用不用派人跟着。”老管家看着端坐书桌前,拿着画像睹物思人的夏季淳,低声汇报着。

“不用了,陈叔,你下去早点歇息吧。有喜宝这孩子跟着,不会出事。”夏季淳没有抬头,手指轻轻划过画像,眼里带着伤感和温柔。

“可是,他们两个毕竟还小,如果遇到野兽”,老管家没有再说下去。

“逃跑,小暖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其他危险,咱这个偏僻的地方,也不会有啥大乱子的。”夏季淳没有说的是:他的女儿一定要有面对危险的勇气和胆识,他害怕有一天他无法再护着她的时候,她能够自己扛过去,不要像他的阿兰。花信之年,就早早的去了。

初夏的风,像锦缎一般拂过夏小暖的脸,透过月光,夏小暖算了一下距离,她已经跑了有一半路程了,喜宝不可能现在还没有超过她,那就是没有走这条路。这条路她上次逮兔子的时候,无意发现的,很隐蔽,也就她和喜宝两人走过一次,但是距离上稍远一些,不过却比他们常走的那条路要美一些。再往前一些,还有半亩地大小的花海,不知道这是天然的还是之前有人种的。

“哎呦”,正在疾行的夏小暖似乎被一个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她连忙收势,想稳住身子,但是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就向后倒去,接着就是身下有一声闷哼,夏小暖手忙脚乱的准备站起来,就看到一个像发面馒头一样的大肿脸。

“鬼呀,”多年被压抑的女高音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但是,片刻,夏小暖就发不出声了,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大胖子,用他的胖手在她身上迅速的点了一下,她的惊叫就戛然而止。

夏小暖用手指着捂着胸口又躺回地下的胖子,无声的控诉着:“死胖子,别撞老娘手里,一定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

夏小暖无奈的闭了闭眼睛,真的大意了,以为在自己老爹的管辖内,会高枕无忧,这个死胖子是从哪里窜出来的,看来是受了重伤,也看不清长相和年龄,整个人都像发面馒头一样,不过很高。现在过去了一炷香,喜宝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估计会很快发现她遇到麻烦了。

“啾啾啾啾”远处一串鸟叫声响起,夏小暖心里一喜,这是她和喜宝的联络方法,只是她现在不能说话,不能动,只能眼珠乱转的看着地上那个毫无声息的胖发面馒头。

“啾啾、啾啾、啾啾”,鸟鸣声渐渐的近了一些,夏小暖发现死胖子也动了一下。

“啾啾啾”,夏小暖终于看到喜宝的小身板了,像猫一样悄无声息,下一刻,夏小暖就被一阵风的喜宝提起,退到了离死胖子半丈之外。

“师姐”,喜宝看着一直瞪着自己还保持一个姿势的夏小暖,差点破功。这样不说话的师姐也蛮可爱的吗!

等到喜宝帮夏小暖把穴道解开的一瞬间,夏小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宗旨,刚才的狠话也抛到九霄云外。笑话,这样的风高月黑,杀人放火天,敢在这里出现,肯定不简单,还是逃为上策。拉起喜宝的手,夏小暖轻呵一声:“走”

“师姐,我们”

“闭嘴”夏小暖打断喜宝想说的话,不是她不想善良,现代社会都因为扶老人,被讹诈而以死证清白,更何况古代,搞不好就被灭了口。夏小暖拉了几次都纹丝未动的喜宝,心下暗骂:这个死孩子,还是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呀。

“我们就看看,如果不能救,咱们就走。”夏小暖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夏小暖摸索着拉起死胖子的手,把手搭在胖子的手臂上,因为发胖,夏小暖只能摸到若隐若现的脉搏。

“咋样?师姐”喜宝也蹲了下来,“我刚才听到了往这边的马蹄声,估计还有半刻钟能过来。”

“中毒了,也受了内伤,应该是胸腔内有积血。”夏小暖看看她和喜宝两人的细胳膊细腿,这个人目测至少有一米八五,加上因为中毒,身体被扩大了一倍。“回去叫老爹肯定来不及了,只能把他先藏起来。”夏小暖迅速分析了当下的情况,只能赌一把了,“喜宝,我们先给这个死胖子做个伪装,然后你做一些动静,把人引走,争取一些时间。我要回去拿些药,顺便让老爹过来救人。”

迅速的布置一番,然后两人各奔东西,夏小暖展开了有史以来,她最快的一次速度,希望喜宝能拖到她和老爹赶到,好在死胖子没有外伤,所以,没有太重的血腥味,要不,就她和喜宝的拙劣掩饰,一定逃不过高手的鼻子和追踪术。


夏小暖跳进自己院子的时候,对着空气喊了一声:“请老爷过来。”夏季淳直接从前院施展轻功就跑了过来,“女儿,这是发生什么了?”,夏小暖背起刚收拾的小包袱,里面放了一些解毒丹和一些工具,“老爹,来不及了,我们边走边说,我怕喜宝有危险,把风清风杨叔叔带上吧”,夏小暖不给夏季淳解释的机会,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她一直都知道,她老爹给她院子里暗暗放了人,她无意中听他老爹和喜宝说过这两位叔叔的功夫,却从未见过,就想到这两位叔叔肯定是在暗处保护着她。

一行四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刚才死胖子倒地的地方,夏小暖让老爹给死胖子喂了一颗解毒丹,然后抽出一根银针,在夜明珠的光下,找准位置快准狠的扎了进去,又迅速的抽出,如此反复扎了三次,没办法,这是古代,没有相应的医疗工具,只能先冒险一些了。做完这些,夏小暖就让在外面警戒的风清风扬叔叔带着死胖子迅速的离开。夏小暖父女两也紧随其后,到了夏家,夏小暖挥了挥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剩下的事情已经不归他管了,那个该死的死胖子是死是活也不在她管辖之内了,她用竹子做的口哨,不知道喜宝听到了没?不管了,反正那个死孩子也命大,老爹也不会不管他的宝贝徒弟。你别看平日老爹对她宝贝长宝贝短的,但是给她的好处给喜宝一样也没有落下,就看府里的态度就知道,喜宝少爷可是夏老爹当儿子一样养的。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的夏小暖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端着水进来的春草,漫不经心的的问道,“你去校场请喜宝来一趟咱院子。”

“听外院的牛五说,今天老爷给喜宝少爷放假一天,现在喜宝少爷还在休息呢。”

“这么严重”,夏小暖暗暗思索了一下,“看来昨晚上这死孩子真的九死一生呀,让她一向严格的老爹也破了先例。”

“香草,去让厨房里熬些鸡汤,再做一个汤面,一会我们去看看喜宝。”

“是,小姐。”香草把水端出去,递给门口的小丫头,这么多年了,小姐还是不愿意让太多的人近身,如果不是她不妥协,估计小姐把屋里的活都能干完。安排好门口伺候的人,香草亲自去了一趟厨房,平日里小姐老是欺负喜宝,但是,在外人面前,小姐却是最护喜宝的。

夏小暖到了前院的时候,喜宝还没有起床,夏小暖看着小小的身子缩在宽大的床上,一阵心疼。这个孩子刚抱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一岁,那个时候她也刚来到这个时空,是这个孩子陪她一路走来,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叫姐姐等我,姐姐等我。夏小暖静静的坐在喜宝的院子里,让人把鸡汤热着,把汤面给了牛五吃,让厨娘在厨房里温上水,等喜宝醒来,第一时间好给他弄吃食。

一个时辰后,喜宝从幽幽醒来,看到盯着他一眼不眨的夏小暖,喜宝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师姐该不会不想给他那十两银子了吧?

“香草,去催下厨房。”夏小暖洗了一个毛巾递给喜宝。

“是,小姐。”

“说说,你昨天跑了多久,才甩掉那些人?”夏小暖看到屋子里没人了,又凑近喜宝一些,轻声问道。

喜宝接过夏小暖又递过来的温水,咕噜咕噜的喝起来,只能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三”。

“三炷香?”

“不会是三个时辰吧?”夏小暖看着向她重重点头的喜宝,不由爆了粗口,“卧槽,这么狠?”

英雄不拒小节,看着向她投来问询眼光的喜宝,夏小暖缩了缩脖子,唉,这么久了,还时不时的想爆个国粹出来。

“本来三刻钟我都可以回来了,但是又遭遇了一波人,我怕给府上带来祸端,我就没敢往家来,就绕了个大弯,确保无人跟着,才小心的回来了,回来时,师傅还没有休息。”

喜宝话没有说完,但是夏小暖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傻孩子”,夏小暖揉揉喜宝的头,眼眶有些湿润,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是多大的毅力让他一路坚持了下来呀。

“师姐,那个胖子?”

“嘘”,夏小暖做了一个噤声,“喜宝,昨天什么事也没有,我们就是出去玩了一趟,捉了两只兔子而已。”

“嗯嗯”喜宝眨巴了一下还有些迷茫的眼睛,明白的点了点头。

“对了,喜宝,晚上,我们吃麻辣兔肉和红烧兔肉。”

这一天,夏小暖都没有看到她老爹,说是军中有要事,要晚点归家。夏小暖也把昨晚那个死胖子的事情忘掉,该干嘛干嘛。王妈又让她学刺绣,不是她不想学,她情愿写一百个大字,也不愿捏那个小小的绣花针,小巧的绣花针在别的姑娘手里,穿针引线,让人赏心悦目。而在自己手里,就像耍大刀一样,东倒西歪,因为这个,她没少被她二堂姐取笑,也发誓要偷偷努力,狠狠打脸夏心雨,不过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后,夏小暖只有默默收回自己下的战帖,混不吝的让夏心雨把她的脸在“地下”摩擦摩擦。

夏小暖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立刻让厨房按照她的说法,行动起来,一个时辰后,她和喜宝,香草就坐在了厅院里,大快朵颐。

晚上,夏季淳只让风清叔叔带了口讯,他今天奉命出去剿匪,晚上不回来了。夏小暖没有多问,昨晚那件事在她生命长河里没有激起一点浪花,但是,晚上睡梦中,夏小暖好像看到了在死胖子肿的他爹妈都认不出的脸上那一双黝黑的深眸,所以,一夜辗转反侧的夏小暖又迟到了,被夫子罚抄了十页大字。


天孙今夕渡银潢,女伴纷纷乞巧忙。乞得巧多成底事,祗堪装点嫁衣裳。七月七日,乞巧节,早早的,香草就准备好了乞巧需要用的物品。因为没有当家主母,所以平日里都是夏小暖和内院的主事王妈来安排。王妈是夏小暖娘亲出嫁前的贴身侍女,因为夏小暖娘亲早逝的原因,夏季淳就把这个王妈找了过来,王妈还带着他的二儿子,现在跟在着大管事跟前学习。夏小暖穿到这里也九年了,从来没有听自己老爹提过她外家的事情,在现代,每年的寒暑假不是应该去外婆家里,上天入地大闹天宫一番后,被打包送回吗?如果是因为早几年她小,还在守孝中,可是,这都过去九年了,她没有见过一次她娘亲的娘家人,更别提去度个假什么的了。之前,夏小暖问过这个事情,她老爹的回答是:你母亲娘亲已逝,外家的人也没剩下亲近的。因为你母亲执意要嫁于我,所以已经没有联系了。而王妈的回答是:你外家举家外迁,断了联系。夏小暖也理解,她的理解就是:自己娘亲是家里庶女,因不满意联姻甚至被家人送与别家做个妾室,于是逃了出来,遇到自己的老爹,因为没有长辈允亲,所以被家里人舍弃,而自己娘亲郁郁寡欢而终。但是,王妈的见识和气度却自带一份世家贵族的风范。夏小暖摇摇头,唉,他们不想让她知道就算了,反正她也没有那么好奇。小说中不都是表妹表哥喜结连理的,她可不想近亲结婚,也不愿弄一堆假情假意的表姐表妹的,累的慌。还是这样好,她们家她最大,虽说,王妈时常不允许她这个不允许她那个的,但只要不是太过分,整体她还是比较逍遥的。王妈说了,你可以不用,但不能不会,因已经经过了五千年文化的洗礼,在这个时空,她学起东西来,也算是拿的出手,特别是她弹奏的镂空,王妈听后,低低的说了一句,惊才绝艳,无人可及。但是却从来没有让她在外人面前展示过,所以就连她那个张飞老爹也不知道他女儿有如此才华。夏小暖让王妈给她请了一位大夫师傅,她没有说的是,懂药理在古代是一个必备保命的技能。

“小姐,喜宝和冯严已经在前院等着我们了。”香草手里拿着一个面纱走了过来,女孩子长大真麻烦,前九年的乞巧节,夏小暖都是满街疯跑的,当然,每次回来后,都会在王妈的“淫威”之下,闭门思过半个月。

“香草,我的男装呢?”夏小暖偷偷瞄了一眼门外。

“小姐,王妈交代过了,你今年不能再穿男装出门了。并且,王妈还说,前几年,因为你穿男装,好几家小姐都跑到咱家来打听,是不是老爷有一个私生子养在府中。”香草越说声音越低,自家小姐什么都好,什么都想着她,可是小姐这样的模样,一穿上男装更是神采飞扬,连她天天看着小姐的人都有些脸红心跳加快,更何况小姐还老爱给那些丫鬟小姐们抛媚眼,每每在乞巧节上弄的人仰马翻,小姐就溜之大吉。王妈可警告过她了,再由着小姐胡来,就把她调到庄子上反省一年,她一个小丫鬟怎么办?只能大义灭亲,抵死不从了。

“你是谁的丫鬟?”夏小暖拿起香草手里的面纱,不错,南海那边出的暮云纱,极其难得,属于低调奢华有内涵。不是,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用这么好的纱干嘛?这种东西要装逼用的,可不是在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用一次就丢掉。

“快点去拿来,你自己也换好,你家小姐我就这么两年的舒心日子,如果你不去或者偷偷报信,信不信我把你许给三大街胡屠夫家的傻儿子?”夏小暖微微眯着眼,看着逃窜出门的香草,眼睛里有一抹笑意,这丫头,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不经吓。

每年的乞巧节,府中请来的夫子都会给夏小暖放一天假,让这个小女孩快快乐乐的过节,之前因为年岁小,夏老爹也就随了女儿的玩闹,只是让风清风扬他们看着夏小暖,不要出篓子就行。但是,看着女儿一天比一天出挑,夏老爹的危机感也来了。前一段因为自己的姐姐和父亲的一番作为,也让夏季淳看到自己的女儿已快成大姑娘了,再有两年孩子就及笄了,虽说现在的天驰国对女子没有那么苛刻,但是基本也是十六七就要出嫁。前几天,他的老将军还开玩笑般的说要把自己的三孙子送给他当女婿,让他好不容易糊弄过去。

等夏小暖和香草偷偷的溜出夏家宅子的时候,喜宝冯严已经等了老半天了,夏小暖坐上马车,一路悠悠然的向城外驶去。天驰国的乞巧节因为考虑当天人多,怕引起踩踏或其他突发事件,每年都是在城外由官府划定和监管的地方举办。夏小暖真的很佩服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很有仁爱之心,也见微知著,把方方面面考虑的很周全。安保方面:官府加当地驻军;地理位置:距离城中仅一公里处,方便商家上货撤柜。文化氛围:提前布置好节日装扮,也会考虑各家女眷小娘子众多,设置多个男女厕所,以方便出行换装。更是在乞巧节的会场所在地,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设置了四个大型停车场,方便马车停放,一个时辰一文钱,还负责马匹喂水和草料。夏小暖就这个事情问过夏老爹,得出的结论竟然是当今圣上颁发的指令。夏小暖严重怀疑这个皇上是不是现代穿越者,只是这个方法已经沿袭了二十年了,期间,各地也会根据当地的情况,作出了更适合当地特点的模式。所以,夏小暖也只是小小的怀疑了一下,反正这辈子她和这个有可能是“老乡”的皇帝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只要玩的开心就好。再说,古代人的智慧真的不容小觑。就像她表面憨憨的老爹,就绝对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经过她的观察,她严重怀疑她的老爹不是没有机会高升,而是他不愿意,所以,她老爹每一任的领导都升迁的很快,也都很器重她老爹这个一号手下,老爹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忧患。因此,现在夏老爹的三任领导一个成了镇守一方的一品大将军,一位已经荣升为从一品的兵部尚书,还有一位荣归故里,子孙辈里出了两位手握重兵的将军。现在的这位领导据说是主动请缨来这里领兵的,夏小暖严重怀疑,这位大人是听到了别人说她老爹旺上司的传言。


等到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车队赶到乞巧节专属会场,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会场点起来各色灯笼,从会场高处望去,一片灯海,有一种万家灯火的浪漫气息。

夏小暖一身青衣,高高束起的乌黑秀发用了一支古朴的木钗,简单的压襟玉坠,当然少不了一把装逼的折扇,不过折扇上没有画什么故作清高的山水图,也没有什么什么富贵如意的虫鸟图,而是夏小暖自己画了两幅可爱的小猫滚毛线。当夏小暖一副翩翩玉公子的模样打开折扇时,顿时让给她不停暗送秋波的小姐们不知所措,这样的反差也也也太太太让人跌破眼球了。夏小暖才不管这些,喜宝一身宝蓝劲装,已经长开的身体,加上挺拔的身姿,也惹的小姑娘们脸红心跳,只是喜宝冷漠的神情和目不斜视的模样,浇灭了不少火热滚烫的心,另一边走着一脸忐忑的香草,整个一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冯严在守着马车,没有跟过来,冯严是夏老爹有意给夏小暖培养的人,平时出行都是冯严跟着,以后要作为陪房和大管事培养的。夏小暖也知道老爹的良苦用心,冯严今年娶了府里李管事的大丫头,现在冯嫂子也抽放在了夏小暖的院里,现在做的是杂事婆子。夏老爹的意思是想让冯嫂子做个外管事,让夏小暖制止了,人如果德不配位,也难以服众,让冯严和冯嫂子都从底层做起,一是,以后对各个方面都懂上几分,这样以后做起事来,也不容易着了别人的道,二是,也可以考验一下两人的能力和忍力。世上本没有那么多顺风顺水的事情,如果遇到事情太过于意气用事或者莽撞行事,以后又如何帮助她打理里里外外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夏老爹和夏小暖没有和其他人说,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要不然,斗米恩升米仇,要最后不但没有笼络着人,反倒得了怨恨,也是得不偿失,反正,她今年才十四岁,离出嫁还有三四年,观察一个人也够了。

夏小暖闲庭阔步的走着,时不时的摇摇她的折扇,一对憨态可掬的小猫在忽隐忽现的滚着毛线球。

街道两侧店铺林立,街上行人如织,各色的彩灯交辉呼应。因为乞巧节也是男女可以互诉衷情的一天,所以,随处也可以看到成双成对的恋人娇笑而过,夏小暖仿佛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在一年一年的努力下,中国自己的“七夕”情人节渐渐代替了西方的情人节,在钢筋水泥的都市里给了买不起房结不起婚的男男女女片刻的温暖和回忆。

在喜宝把第三十八个又给夏小暖扔的手帕毫不怜惜的退了回去后,夏小暖就远远的看到了一个对她怒目而视的俏丽女孩,女孩一身浅紫对襟收腰拖地罗裙,水芙色的合欢淡淡的开满双袖,同色的烟罗纱罩在身上,一头如瀑布的青丝在身后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了一个云髻,虽然脸上敷了面纱,但是夏小暖一眼还是认出来了,那就是她那个事事讲规矩,事事看她不顺眼的堂姐——夏心雨。

“夏公子”夏心雨阴恻恻的喊了一声。

夏小暖可不想这样美好的夜晚和夏心雨对着干。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夏小暖,你平时的机灵劲今天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身边明晃晃的带着喜宝和香草,竟然还好意思说我认错人。”夏心雨没好气的压低了声音说道。只是因为她离夏小暖比较近,而夏小暖也没有刻意拉开距离,让那些被她无情拒绝的姑娘看夏心雨的眼神就多了一份不友好。

“哈哈哈,堂姐,您真是慧眼如炬呀!”夏小暖也暗骂一下自己猪脑子,这么浅显的漏洞,她竟然还自鸣得意自己扮相俊美,风流不羁。

“看我回去后,怎样和爷爷好好夸一夸,咱们英俊潇洒,万众瞩目的夏小公子。”

“别介呀,我的好姐姐”,夏小暖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准备顺手拉拉夏心雨的小手,撒个娇卖个萌什么的。夏心雨看到夏小暖的动作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向后退了一步,可这样的互动看在外人眼里,却变成了,这个紫衣姑娘竟然拒绝了她们心中的偶像。于是,在夏心雨回去的路上,马车陷到坑里了两次,马也受惊差点把马车拉翻一次。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夏小暖看着夏心雨的样子,有些无语,来这里快十年了,还是不能适应这里的男女有别呀。夏小暖无声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夏心雨先行通过,她现在可是男人,如果和夏心雨同行了,估计明天都有大把人去传这个八卦,对于夏家也是不好,就夏心雨这样的性子都知道关起门来她俩咋闹都行,她可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去伤了夏心雨的名节。不过,为了堵夏心雨的嘴,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夏小暖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夏心雨提了一句:梅花点翠金步摇。夏小暖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包,心里对自己这个奸诈堂姐记了一笔。

在夏小暖及笄前的这一个七夕节,过的快乐又简单,如果省略掉后来被禁足了半个月、罚抄了五本经书、每天多练一个时辰的轻功的惩罚,夏小暖对自己目前的生活是不要不要的满足和惬意。

若干年后,当夏小暖抱着一个大橘猫玩偶时,一点一点闭上眼睛时,她的眼前又显现出那一年的七夕节:有和自己闹了一辈子,却每每又护她周全的堂姐夏心雨。有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路陪着她的香草,有差点成了自己夫君的弟弟喜宝,还有那个据说在万千人流中只看到了自己却比自己早走了一步的那个他。


天驰二十三年,天驰国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永清王造反,经过五个月的混乱,终于在天驰二十三的上元节前夕,永清王被其身边的亲随斩杀于距京城十五里外,永清王妃自缢于其身边,永清王世子及世子妃和永清王府大大小小四十三名主子及二百七十六名奴仆被一一斩杀,永清王府自此无一活口。而相关的人员、姻亲也被一一清算。一时之间,朝野上下无不人人自危,关门闭客。皇宫里也做了大血洗,据说当今今上最喜爱的慧贵妃殁了,以及慧贵妃所生的二皇子和四公主也被幽禁。伴随着这些惊天变故,夏季淳突然被提升为京兆尹,十日后到任。没有任何前兆,当夏季淳和夏小暖在书房里大眼瞪小眼了一刻钟后,父女两人很有默契的磨墨铺纸,而静默一旁的喜宝很有眼力见的递上了一支小毫。

“老爹,这件事肯定不是你的仇家所为。”夏小暖深吸一口气,迅速写下了这几年他老爹得罪的人的名字,又一一划去。

“也不会是老将军和现在的峰将军。”夏季淳在短暂的意外之后,也立马开动了大脑,“老将军知道我不想进京,去趟浑水。峰将军这两年准备冲军功,这个时候也不会放我走。”

“那会不会是姜叔叔?”姜坤—夏季淳的第二任长官,现在任兵部尚书,正二品。夏小暖很喜欢这个姜叔叔,如果没有特别介绍,你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从战场上走出来的将军,放在现在,妥妥的一个儒将,夏小暖如果不是无意中曾到过姜坤的杀伐果断,也根本不会想到那个温文尔雅的中年帅大叔是一名浴血奋战过了武将。

“不会是那老小子”,夏季淳揉揉他乱糟糟的头发,从上午接到圣旨到现在,之前还算服帖的头发已经被他自己抓成鸟窝了。“你姜叔叔如果要我去京城给他做助力,他一定会提前给我打招呼,更何况给我放在这样一个扎眼的位置,还是这样一个非常时期。”

屋内三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夏季淳看看即使坐着也腰板挺的直直的喜宝,又看看低头在纸上涂涂画画的女儿:“喜宝,要不我装病......”喜宝和夏小暖齐齐的看着夏老爹,用眼神默默的控诉着: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嘿嘿嘿,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我这身板,三年五载也不见得病一次。”夏老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找的理由。

“女儿呀”

“停”,夏小暖打断夏老爹的话,“我和喜宝肯定是要跟着你去的。”夏小暖看着在自己眼前张大嘴巴的老爹,有些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哼,做了十几年的父女,她还不了解她老爹,肯定不愿意让他们去冒险。

“可是这会这会的京城”夏季淳有些无力,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聪明,还爱不给他面子,他未来的姑爷和宝贝徒弟还在,就这样毫不客气的帕斯掉了他还未出口的计划。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句老话了。

“师傅,这次我赞同师姐的,你到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肯定什么地方都要人手,万一有人对你不利,再不济,我还可以给师姐通个风报个信。”

“可以呀,喜宝,今天把一个月的话都说了吧,算你小子机灵。”

夏季淳看着自己面前两个孩子旁若无人的计划着,一点也不怕他反对的模样,真的很欠揍,但是,眼睛怎么有些酸呢?

好吧,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就这样吧,真是把他们两个丢在这边,他也牵挂。

次日,没有找到夏老爹升迁原因的三人,一个个顶着熊猫眼到了夏家老宅,走之前,总归要说一声,做一个安排。

夏家老宅,在夏老爷子的主院里,坐满了人。有听到信儿连夜赶回来的夏家老大夏季安,和夏家嫡长孙夏泽弘。以及久违露面的夏家三叔:夏季敏,包括族长以及众人,还有夏家的两位姑奶奶,大姑夏明春和三姑夏明冬。

夏季淳带着夏小暖和喜宝先恭恭敬敬的给夏老爷子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头,然后又给各位长辈敬了茶,就把这次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也拜托了在他走的这段时间不要忘记给他媳妇兰娘多上香烧些纸钱。本来很沉重的会面,在夏小暖看来,都被他老爹搞成茶话会了。午后,夏老爷子、族长和夏家大伯和三叔等众人一起去了前书房,夏小暖跟着三婶去了三房看这次和三叔一起回来的三姐夏心乐。夏心乐只比夏小暖大了两个多月,因为夏三婶的娘家嫂子特别喜欢她这个三姐,所以,一年到头,她这个三姐有十个月都是在外祖家的。夏小暖穿过来十多个年头了,和夏心雨,她们两个从小斗着长大,什么都要和她争一争。而大姐夏心慧,人如其名,兰心蕙质,一看就是大家典范,因为相处的时间少,夏家大伯一年到头都在外放。所以,在有限的见面次数里,夏家大姐给小暖的印象还不错,脑子和容颜都在线。至于三姐夏心乐,夏小暖有些看不透。处处礼数周到,却让人有种不由自主的疏离,就像现在,夏小暖看着笑盈盈看着自己的三姐,却在眼睛里找不到一点变温度,似乎丈量过一般,笑笑不露齿,嘴角上扬四十五度,眼睛脉脉如水。夏小暖不留痕迹的往夏心雨身后挨了挨,还是二堂姐好,什么事情都争到明面上,虽然有些不讨喜,却贵在坦诚。

到掌灯时分,夏季淳才带着夏小暖和喜宝回了他们自己的夏园,回来后,让香草给每人端了一碗莲子羹。夏季淳也把这次的安排和他们两个说了一声,夏园这里留下上了年纪的刘伯看顾,夏家三叔一家和他们一起去,毕竟到了京城,少不了人情往来,夏小暖娘亲已经去世多年,夏老爹也没有续娶,连个姨娘通房也没有,京城里人情往来,没有当家主母,走动起来不方便,而夏小暖还未出阁,没有大人带着,也没有办法四处走动。夏小暖感觉这次的安排还不错,唯一让她意外的就是一向不在夏家常住的夏心乐竟然也要跟着一起去。因为匆忙,房子都没有安置,所以暂时夏老爹带着夏小暖和喜宝住在京城之前的二进院,夏三叔带着一家子先住在隔壁的三进院,夏老爹的说辞就是这些房屋都是小暖娘给小暖留的。小暖有些好笑,她这个老爹真是一个扮猪吃老虎,对着自己的亲弟媳还防一手。哎,她这个三婶什么都好,爽朗大气,八面玲珑,就是有些爱财。就是因为上次那个院子,听爷爷说,和三叔一顿好闹,说是怎么不想着给自己的女儿留着,什么都向着侄女。反正,不用别人说,夏小暖都知道她这个三婶想的啥,无非是看着那个院子现在挣钱了,不过,夏三叔的人品,夏小暖是信的过的,不知道她这个三叔为啥不走仕途?有机会了问问夏老爹。


还有一件让夏小暖意外的事,喜宝也正式改为夏凌轩,随着夏家少爷们,行三,称三公子。夏小暖很开心,一直以来,大家都希望夏季淳再娶一房继室,可是十多年过去了,夏季淳还是没有松口,其实夏小暖也和老爹说过,只要他看上的,她不会不同意的,可是,夏老爹只是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笑了笑走了,留下一脸懵的夏小暖,啥?一个古代深情专一的好男人竟然是她老爹。

去京城的路上,夏小暖和夏心雨坐一辆马车,因为给的时间有限,又加上在家整理和安排就浪费了两天时间,上千里的路,对于古代还有女眷的队伍来说,只能让马车尽量少休息,途中马歇人不歇的原则,连续两天的路程赶下来,也只走了三分之一路程,好在天气不算炎热,除了中午十分人马都需要休息,其余时间大多在赶路,夏小暖因为从小练习轻功的原因,身体整体素质好一些,而天天端着大家闺秀架子的二堂姐就有些受不住了,头一天还坐的端庄优雅,经过半天的颠簸后,如今已经趴在小暖的肩头奄奄一息了。

“死丫头,你是不是在偷笑我?我这是为了谁?”

“为我,为我,我知道二姐绝不是为了去京城,好嫁一个高门大户的俏郎君才千里迢迢进京的”,夏小暖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你个小妮子,知不知羞?”

一路上因为打闹,时间也感觉不是那么难熬了,夏心雨因为在夏小暖刻意的插诨打科中,精神也好了一些,三婶李氏也来问了几次,夏小暖也问了问夏心乐的情形,听说还不错,心里也就不再多想。到后几天,因为越来越接近京城的原因,官道修建的也好起来,又加上夏小暖把马车重新布置了一番,现在马车里简直可以媲美现代房车:舒适又方便,不累了坐起来看看风景,累了就躺在厚厚的棉被中,在有规律的摇晃中,一会就睡着了。因为这个,还被夏心雨拧着耳朵,夸她鬼主意多,但是看着躺在马车里睡的毫无形象的二堂姐,夏小暖不厚道的笑了,如果这里有相机,真想把夏心雨的丑样子拍下来,就可以时不时的威胁她一番,让她天天自诩大家闺秀典范。

到了第五天,喜宝过来和她们说,离京城还有一天的路程,因为当日只宣了圣旨,还没有正式就职,所以夏老爹就没有文书,一路上也只能住客栈,而无法去驿站修整。一路上还算顺利,离京城越近,大家的精神头也好了不少,当听到夏老爹下令,晚上可以不用继续行路,可以好好休息时,大家更是忍不住开心,一家人开心的定了一个包间,吃了一顿滚烫的火锅,看着久违的火锅,夏小暖忍不住想哭,她坚定以及肯定的确定,这个时空一定有一个穿越前辈,她和夏老爹住的那个小镇,就没有火锅这种事物,为了更加的本土化,她从来没有大肆的这样吃过,最多馋的不行的时候,指导厨娘做两个麻辣汤锅吃。

吃了一顿滚烫麻辣的火锅,又好好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姊妹俩个就在香草和二堂姐身边大丫鬟秋水的伺候下,也早早的安歇了,两个丫鬟在外间打地铺,房间里只听见几人浅浅的呼吸声。

“师父,今天跟着咱们的有两拨人,刚才一个假伙计,已经被冯严带着人看管起来了,您要不要去问问?”喜宝抱着刀站在夏季淳身后,平时憨厚无害的夏老爹此刻脸上只剩下了肃杀。

“让老三去问,他如果问不出来的话,就不用留活口了。”夏老爹口中的老三是跟了他十几年的副手,和他一起风里雨里走过来的,这次夏老爹没有带太多的人,因为京城这边的情况不明,三天前他接到了姜一平的书信,信上寥寥几语,只告诉他路上注意安全,晚上别着凉了,到京城后他请他吃烧鸡。这是他们之前在前线打仗时的暗语,意思说:小心路上有暗算。

“两拨人现在什么情况?”

“刚才风扬叔传信说,脸上带鬼头面具的现在在截杀。风清叔把咱们的人都保护起来了。”自从决定带喜宝和小暖上京城的那一刻,夏季淳就知道,这么多年的平静生活不会再有了,本来之前想守着这两个孩子,等他们长大了,就把婚事给他们办了,再让他们给他生个乖孙子,然后他就颐养天年了,这辈子就圆了阿兰的心愿。可是,如果知道哪个乌龟王八蛋把他拉到这个漩涡里,他娘的,他不把他打成孙子,他就对不起他这么多年的卑躬屈膝。

“你三叔醒了没?”

“起来了,和梁先生在一起。”

“梁先生你要比对我还要敬重一些,到京城后,你好好跟他学习,我已经和梁先生商量过了,安顿后,你就正式拜师,如果不是这次上京匆忙,我也不会把他诓骗来。”说到这里,本身气氛很严肃的时刻,夏季淳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梁大,这个老狐狸这次可栽在他这个好猎手手里了一次。

“是,师父。”

夏季淳看了一下身侧沉默的少年,十二岁的脸上还是稚气,却用单薄的身体承受了他默默给的压力。

“行了,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了,还是没有消息,应该解决掉了,鬼头面目前看来是友非敌。”,夏季淳拍拍喜宝的肩头,“早点歇息吧,明天估计还会起波折。”

“我陪着您吧?”

夏季淳摇了摇头,开门后消失在黑夜中。

后半夜,本是晴朗的星空,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也冲走了客栈外的血腥味。


一觉醒来,看着窗外依旧没有停下来的小雨,夏老爹和夏三叔细细商量后,还是准备按原计划行走。

马车上在官道上并不难走,夏老爹他们沉默有序的把几辆马车严密的护了起来,夏小暖明显的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只听到马蹄的哒哒声和车轮碾在石子路上的摩擦声。夏小暖把头上的一支特制的银簪插在夏心雨的头上,笑盈盈的笑道:“送你的,二姐。”夏心雨不解的看着夏小暖,“你有病?”

“你有药?”夏小暖偷偷摸了摸自己绑在小腿上面的匕首,这把匕首是一次夏老爹剿匪带回来的,被她看到后,就软磨硬泡着夏老爹送给了她,匕首很小巧,削铁如泥。这次走的时候特意放在了身上。

因为离京城越来越近,官道上也不时有其它赶路的声音,还能听到被泥水溅了一身的抱怨声,夏小暖暗暗的好笑,真是无论什么年代都有素质低的人。中午的饭食也是在马车上解决了,早上让客栈准备的饭团加上一些点心。夏小暖问了一下马车外的喜宝,知道还有三十里的路程,心里稍稍心安了一些,希望她多想了,她老爹第一次或者说这十几年来第一次来京城,之前什么述职根本也排不上号让他来,和京城的任何帮派势力都没有恩怨,不至于硬被拉来干个活就招人嫉恨。不得不说,夏小暖没有多想,刚过午时没多久,大家也都昏昏欲睡,夏小暖耳尖的就听到了破空声,夏小暖迅速的直起身子,撩开帘子,朝喜宝和夏老爹说了声“小心”,然后迅速的又把窗门关紧,按着夏心雨把身子趴在马车里的锦被上。马似乎受了惊,马车一路急速颠簸起来,夏小暖似乎还听到了三婶的惊呼声和三叔的呵斥声。夏小暖搂着夏心雨紧紧的贴在座位下,她把匕首紧紧的攥在手里,夏心雨看到平日里瘦瘦弱弱的堂妹手里明晃晃的刀子,眼睛立马瞪的溜圆,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夏小暖。夏小暖这会可没有心情去照顾她二姐的心情,她吃力的分辨着外面的声音,有弓箭的破空声和刀剑相撞时的声。不知道跑了多久,她们的马车渐渐的停了下来,冯严在外面说了一声什么,夏小暖没有听清,她细心辨别着夏老爹的声音,只听到有喜宝和平日跟在老爹身边那个刘三叔的声音。夏小暖嘘了嘘声让夏心雨不要动,她轻声的坐起来,拉开马车的窗子看了看外面,就看到正跳下马车的香草向她这辆马车跑来,夏小暖心里有些内疚,之前香草一直说要跟着她,方便照顾她,虽然来到这个地方十多年,可是社会主义的教育一直让他不习惯仆役成群的生活,在她心里,从小和她相依相伴的香草和她的妹妹没有区别。夏小暖迅速的拉开马车门,没有责备香草的莽撞,在这个时候,有个人舍命向你奔来,有什么立场去责怪?香草上到车上,抱紧夏小暖就浑身颤抖的哭泣起来,夏小暖轻轻拍着香草的肩膀,稍稍等了一会,夏小暖才轻轻拉开香草,让她坐在车板上,防止还有箭射来。而马车外面,喜宝的蓑衣已经脱掉,和刘三叔带着几个护卫一左一右的站在两边,警惕的看着四周,因为淋了雨,喜宝单薄的身体,在雨中看着更加瘦弱。

风雨中,喜宝看到探出头的夏小暖,轻轻的摇了摇头,夏小暖又坐回马车里,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突然,噪杂的马蹄声和箭的破空声同时传来。夏小暖心下一紧,肯定是一波人缠着夏老爹,一波人追了上来。看来这伙人是不杀了他们誓不罢休了。小暖知道这样下去,马车上也不安全了,一定要想办法,小暖扣扣马车,冯严没有回应,外面已经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夏小暖紧紧瞪着马车门,手里又把匕首拿了出来,把夏心雨和香草推在她的身后,心里有些紧张和忐忑,她紧了紧匕首,虽然她和喜宝也联手杀过狼和豹子,但是真正的杀人场面却从没有经历过。

随着一声脆响,马车门被一个人重重的撞开,马车狭小的空间里立刻充满了血腥味,冯严浑身是血的昏死了过去,外面一群的黑衣人一步步把包围圈在缩小着。喜宝挥出的刀沉稳实用,没有任何花架子,这是夏老爹教给他的,夏老爹说过:“战场上,没有侥幸,没有后悔,没有重来,只有一直拼命。”但是因为身高的原因,在一群高大的黑衣人面前,这个少年显的那么单薄,但是这个少年却沉默坚毅的拼杀着,夏小暖眼睛酸胀,夏心雨已经被这样的阵仗吓住了,香草瘦小的身体一直抖着,却还是努力的和夏小暖一起把冯严的身体拉到马车里。

“不用管我,你照顾好二姐和你自己。”夏小暖偷偷的下了马车,看到只有拉着丫鬟婆子的马车在她们后面,三叔他们那辆马车并没有和他们一起,看来刚才跑散了。她环视一周,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几个黑衣人身上的弓箭,她用泥巴狠狠的在脸上抹了几下,一闪身就抓起一把弓箭和两袋箭羽,毫不客气的从黑衣人身上踩过去。这个时候,夏小暖很庆幸自己的轻功在喜宝的鞭策下还不错。她迅速的又回到了马车上,把另外一边的窗子用匕首三下五除二的拆除下来,又暴力的一脚踹了过去,车厢的另一边也被打开,夏小暖让香草和夏心雨躲到马车后面,用泥巴也在她两个人脸上抹了抹,把雨衣披在她们身上,自己也迅速穿上一件雨衣,虽然笨重,但是比起被雨水打湿后衣服贴在身上好多了。然后站在马车边上,拉起了弓,看着刘三叔后面的黑衣人,夏小暖闭了闭眼,把他想象成一只凶狠的野狼,毫不手软的放出了箭,一声闷哼声,黑衣人跌下马背,没有任何犹豫,夏小暖又拉开了第二只箭,和喜宝全心应战的黑衣人警觉到破空声时,箭已经不偏不正的穿过他的后背穿过了前胸,黑衣人来不及扭头看一眼暗害他的人就一头重重的摔在地上。放完两箭以后夏小暖把身子迅速的蹲了下来,把自己藏在马车后面。她的双手双腿有些抖,她一个现代文明人,竟然也亲手杀了人。随即,她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黑衣人吓的来不及再懊悔。

“小丫头面子,你好样的,我的两个兄弟竟然死在一个女人手里。”一身黑衣,一双眼睛透出了狠厉。

“小姐”

“闭嘴”夏小暖也顾不上害怕了,把匕首一下子拔了出来;“少废话,你来杀我全家,还要怪我心狠手辣,你这不是猪八戒照镜子,倒打一耙。”

“哈哈,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黑衣人冷笑一声,不再说话,手中的剑却毫不留情的向夏小暖刺过来,夏小暖堪堪的躲了过去,又往前跑了几步,让黑衣人离夏心雨和香草远一些。

“小丫头,这个时候还想着保护你的家人”,黑衣人冷哼一声,手中的剑又是毫不客气的挥了过来,远处的喜宝和刘鹏把手里的刀挥动的更狠起来,却无法冲破身边的包围圈。

“咻咻”

“咻咻”

两声破空声同时传来,夏小暖身边的黑衣人,身体有些狼狈的躲了第一支,不过还是被紧随其后的另外一支箭狠狠的穿过了肩胛骨。夏小暖和黑衣人同时转头望去,一张如刀刻出来刚硬冷峻的脸,目光清冷的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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