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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调香师✘疯批黑客沈寒枝避开了路边捡人的不幸,又掉入另一个深渊。母亲离世,闺蜜反目陷害,绝境中,沈寒枝再次遇上祁照。那人是黑夜中捕猎的阿尔法狼,漆黑的瞳孔里只倒映她一人。他口口声声要她做玩物,却在关键时刻成为她的救命稻草。明明知道爱上他是错,但是命运一次次将他们捆绑在一条绳上,身不由己。
主角:沈寒枝,祁照 更新:2023-01-05 12: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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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寒枝,祁照的其他类型小说《疯子先生,听说你想撩我》,由网络作家“薄荷没有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清冷调香师✘疯批黑客沈寒枝避开了路边捡人的不幸,又掉入另一个深渊。母亲离世,闺蜜反目陷害,绝境中,沈寒枝再次遇上祁照。那人是黑夜中捕猎的阿尔法狼,漆黑的瞳孔里只倒映她一人。他口口声声要她做玩物,却在关键时刻成为她的救命稻草。明明知道爱上他是错,但是命运一次次将他们捆绑在一条绳上,身不由己。
夜色如墨。
沈寒枝拐过楼梯,一抬头就看到站在自己家门前的男人。
她停住脚步,默默站在原地。
梅苑是老小区,楼梯间声控灯很早就坏掉了,沈寒枝只能借顶窗上透进来的光看清他的脸。
是祁照。
已经入秋了,算日子他是该回国。
“沈寒枝,好久不见。”那人玩味的叫了一声,然后点燃一颗烟。
楼梯间在他点火的瞬间亮起来,又突然地暗下去。
这样的祁照很危险。按理见到自己,他不该这么平静。
沈寒枝维持好表面的镇定站在原地,其实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祁照语调上扬,“才几个月而已,你居然退步这么多,还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
“祁照,你说过不会再来找我。”
“不记得了。”祁照摊了摊手,慢慢走下楼梯。
沈寒枝正要开口申讨时,他就来到沈寒枝面前,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她唇上:“沈寒枝,你欠我的东西,别忘了还。”
祁照的声音轻缓,飘在狭窄的楼梯间像一场噩梦一样迅速散了。
是啊,沈寒枝确实还有欠着祁照的东西没还。
…………
沈寒枝第一次遇见祁照,是在南辰。
刚加完班的沈寒枝很快地向地下车库走去,南辰位置偏僻,附近几条街道这个点都不会有人经过。
这是塘岐路,沈寒枝的好老板顾宇泽亲自挑选的风水宝地,说是四周僻静,富有艺术气息,是个搞创作的地方。
可沈寒枝不觉得这里有顾宇泽说的什么艺术气息,塘岐路到了晚上怎么看怎么像个绝佳的作案场地。
车库里很空旷,甚至在专属于顾宇泽的两个停车位上,不知道让谁停了一辆机车。
横着放的,很嚣张的压住两个车位中间的竖线。
沈寒枝嗤笑一声,走向自己的车子。
等她坐进驾驶位,收拾好包丢在副驾驶,有一只手慢慢地扒上了她的车玻璃。
察觉到光线变暗,沈寒枝下意识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他卫衣上的帽子是戴起来的,还扣着黑色的口罩。
沈寒枝来不及细看,也不打算下车,正要一脚油门开出去的时候,那人又把另一只手放在了沈寒枝的车玻璃上。
干净透亮的玻璃一下子被抹出一道血痕。
看来明天一早要去洗一下车了。
沈寒枝不喜欢冒不必要的风险,最后她隔着车窗比口型告诉对方:“手,拿开。”
那人看懂了她的话,可是沾了血的手依旧不肯放弃的拍打她的车玻璃,弄出大片的污渍。
怪渗人的,沈寒枝眼睛一闭,狠狠踩下油门离开了地下车库。
路边捡人一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在地下车库捡人同理。沈寒枝深知这样的套路,所以一直等车子开进闹市区才拿出手机拨了120。
如果这真的只是个陌生人,那沈寒枝算得上仁至义尽。
可后来祁照把她抵在巷子里,亲口告诉她,那晚求助的人是他。
她还记得那天祁照红着眼睛问她,为什么那么狠心。
“救死扶伤不是我的责任,我当时还不认识你,南辰位置偏僻,深夜的地下车库,一旦出现什么情况,我没法求助。”
沈寒枝冷静地回答了祁照。
“你果然冷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否定了沈寒枝。
明明沈寒枝和他在一个办公室待了很久,帮他订过餐,帮他煮过咖啡,在他睡着时为他盖上过毯子。
沈寒枝不清楚他在执着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他隔了这么些天,才告诉她真相。
沈寒枝唯一知道的是,祁照现在确确实实是个疯癫的状态。
此刻他对自己的恨意是真实的,在这份情绪的挑拨下,他也真的做得出疯狂的事情。
所以沈寒枝需要稳住祁照。
“祁照,你其实喜欢我,对吧?”沈寒枝微仰起头看着祁照的眼睛,祁照手中的匕首在她脖子上印出一道血痕。
她瞳色很浅,认真看人的时候就会有一种深情的错觉。
祁照就是被这样的她骗了。
他放开了沈寒枝。
“你确实很有趣,是个不错的小玩具,要是再听话些,就更好了。”祁照摩挲着沈寒枝的脖颈,微微叹息一声。
祁照的喜欢,就是把一些奇奇怪怪的恶趣味加在那个喜欢的对象身上,沈寒枝就被他捉弄过很多次,但他这样回答,就表示沈寒枝有机会和他谈。
“你无非是想解开那晚的心结,现在我血流了,人差点要死在你手里,还不足够吗?”
“你是需要点教训才可以,”祁照盯着沈寒枝的眼睛:“所以我决定把你留在身边,直到我腻了为止。”
沈寒枝摇头:“不怕我给你添堵?”
“我会教你怎么不给我添堵。”
真是个疯子。
沈寒枝鼻尖上渗出细汗,想办法继续和他周旋:“要我听话也很容易,只要你帮我一件事情。”
祁照来了点兴趣:“这就要谈条件了?”
“我母亲生前有一枚心爱的玉扣,现在流落在国外,我想找到它。”
“没兴趣帮。”
“那枚玉扣有奇用,可以屏蔽周围的所有信号。”
“你要把它送给我,替你赎身?”
“只要你找得回来。”
“好啊。”沈寒枝想不到祁照很轻易就答应了。
他歪着头注视沈寒枝的眼睛,脸上带着疯狂偏执的占有欲,“你最好没有耍我。”
玉扣,沈寒枝,都是挑起他兴趣的东西,没理由不去看一看。
最终他骑上机车离开时,沈寒枝松了一口气,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可以清静一阵子了。
沈寒枝要寻找的那枚玉扣招致来许多祸患,但是它的神奇功用还是让许多人暗中觊觎。
这些人里就包括沈寒枝的继母苏曼。
沈寒枝偶然听到苏曼和别人打电话,想要在拍卖开始之前高价买走玉扣。
那拍卖会在一座古堡内举行,没有邀请函就没有进会场的资格。
除了玉扣,这次拍卖的其他几件东西也是价值连城。
这样的一场名贵之流的盛宴,沈寒枝是没有途径参加的,就算进去也没有足够资金争得过一众大佬,拍得玉扣。
她只能先寄希望于苏曼或是祁照。
苏曼不是个软弱性子,以她的能力,完全有可能让祁照扑一趟空回来,到时候他也不好再借这个为难沈寒枝。
从苏曼手里想办法拿到玉扣总比在祁照那边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好。
…………
M国。
密林环绕的哥特式古堡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灰色石墙上布上绿苔,昭示着这座城堡的历史。
从沈寒枝那里得到拍卖会地址后,祁照掐着日子来到这里。
他很难得穿得正式一些,合体的黑色西装显得整个人身姿挺拔,连他身上原本那股痞气都一起修饰成邪魅成熟。
祁照想进入这场拍卖会不难。
祁君再怎么说有几分影响力,打着他的名号进入这里再合适不过。
车子一驶进大门,就有专门的侍者过来引路,这既是表现东道主对客人的不怠慢,也是为了限制来宾在古堡内的行动。
祁照丢下司机,自己下车跟着这位穿燕尾服的白人侍者往主堡走去。
“别带我往远处去,懒得走。”祁照和侍者打个招呼,停下来看着主堡里的布局。
这里阴森森的,除了走廊一排昏暗的打光,没几盏灯亮着。
“祁先生,从这里上二楼。”侍者没有理会祁照的话,对着走廊做了个请的手势。
祁照一向不喜欢和别人用英语交流,听着侍者的声音更生出几分烦躁来。
“拍卖会在几楼举办?”
“在主堡后的花园。”侍者语气礼貌但疏离。
“不在主堡你带我逛什么?”
一下车走了些路才到这儿,又被莫名其妙地被一个侍者牵着鼻子走了,祁照当然没什么好脸色。
“是主家的意思,拍卖会还没开始,带客人们走一走。”
祁照依然站在原地不动:“我这人不喜欢看什么古董壁画,有没有点有趣的?”
“可以带祁先生先去赌场玩一玩。”
主家特意在之前交代,祁君那个儿子不是什么善茬,让带着在主堡转转,如果不行,就让他去赌场和一群大佬硬碰硬去。
这是处理祁照最好的方式。
主家不能怠慢了客人,但是要祁照自己生事被其他身份贵重的人给处理了,那就不归主家管。
祁照眉毛一挑:“没有其他去处?我不爱在人多的地方。”
这话说的怪刁钻,侍者看看祁照,又看看四周,主堡一楼除了他俩空无一人,可不就是人少的地方?
但祁照的话不能不答:“祁先生,这次拍卖准备仓促,若有怠慢请见谅。”
祁照打量一番侍者的神色,随意摆摆手:“行了行了,去赌场看看吧。”
赌场设在了主堡地下一层,这里反倒比一楼亮堂很多,沿着旋梯慢慢下去就是一副纸醉金迷的景象。
“就这几个人?”祁照点了颗烟,靠在楼梯尽头看着里面的景象。
“还有一些客人在路上。”
祁照瞥侍者一眼:“这几个人多没意思,你也跟着玩几局。”
“不好意思,我不能擅离职守,祁先生尽兴。”
“我对这边赌场规则不熟悉,你带我玩怎么算擅离职守,你要是不去才是怠慢了。”
祁照直接利用他的理由把他给架起来了,让他不得不和祁照往赌桌前走去。
一众人正在玩牌,祁照打个招呼就加入进去。
“你也来啊!”祁照对侍者招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祁照平日里低调,又不常在祁君身边,座上有几位根本不认识他,见他和一位穿制服的侍者一起,还以为只是主家派来陪着一起玩的。
“这拍卖会上有枚玉扣,可是查曼斯公爵的遗物,那老家伙宝贝多,又不知道留在哪,说不定线索就在这枚玉扣上。”
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北欧汉子大声囔囔。
祁照抬眼看了看他。
“查曼斯能藏着什么宝藏,他人死得仓促,连遗产都没交代清楚。”有个看着斯文的年轻男子反驳他:“抛出来给一块玉增值的噱头而已。”
大汉不满地瞥了男子一眼,男子照样不怕这位络腮胡子,两个僵持着眼看就要打起来。
“查曼斯家族确实有点积蓄,不过玉扣也不是他家什么祖传的宝物,不一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祁照看看络腮胡子:“你要找宝藏,不如找找他的老管家。”
“你知道什么,查曼斯家的人嘴巴就这么不牢靠?”
“那不一定,旧主去世,他说不定正想找下一任接着他。”祁照打出一张牌,不再搭理络腮胡子。
“来,你替我玩这一把。”祁照把白人侍者按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起身站在一边。
这下侍者也不好离开,只能先坐下来。
这时祁照靠在椅子边,暗暗观察这个地下赌场。
这里空间虽然开阔,但比起刚刚主堡一楼还是小一些,装饰得很豪华,明明在地下,可还是高高的做了一个有繁复图案的穹顶。
被聚在这里的人大多是黑道头目,或者是一些不好招惹的名流,还有好几个互相看不惯的势力集团,以及与主家希德结过仇的几个人。这样的安排如果放在某些集团活动的排位表中,那就是一个会很快打起来的配置。
祁照意识到这次拍卖会不简单。
大概希德家掌权那位心眼小,想把人聚在这里闹起来挑拨离间吧。
拿那么几件破古董宝贝就把对希德家最有威胁的几个集团打散,再恶心恶心仇家,这如意算盘打的不错。
他打着祁君的名号,又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性子,主家把他安排在这里,态度已经很明确。
祁照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他此行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玉扣,无意与希德家起争执,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待着,被一个看起来不怀好意的侍者陪着打牌。
但此刻他得脱身,去弄清楚几件事情。
“我去那边看看。”祁照拍了拍侍者。
“祁先生,”白人侍者皱皱眉:“我陪着你去。”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祁照冲着侍者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
侍者本来要起身去追,可是被一个北欧保镖挡住。
“干什么?才玩了一半,老子刚把筹码押出去,你就要跑?”
是刚才那个北欧人发的话,他一脸凶相,看着侍者的眼神也很不耐烦:“希德家就是这样待客的?”
侍者这才发现,赌桌上堆起了大把的筹码,怎么看都是一个要死磕到底的架势——那是祁照的杰作。
看着他和一众人周旋,祁照放心的扭头出了赌场。
祁照环顾一圈空荡荡的花园,才意识到自己被侍者骗了。
这里地方开阔,祁照就算怎么藏也会被楼上看得一清二楚。
古堡主楼里,杰弗瑞在窗边盯着祁照的身影。
对于祁照的到来,这场拍卖会的策划者——杰弗瑞是不悦的。
他这一来目的尚不清楚,而且还扰乱了希德家的计划,必须快点想办法补救一下。
“路德,你去亲自去看着他。”
得到吩咐,路德行了个礼,默默退出房间。
祁照发现不对劲后很快离开了花园,现在他得赶快弄清楚拍卖会的位置,并且拿到这批东西的名单。
那份名单并不难得,可是祁照瞥了一眼单子后,才意识到上了当。
单子上面并没有玉扣。
他冷笑一声,既然刚才那些人谈论了玉扣,那就不存在沈寒枝说谎骗自己的可能。
祁照继续搜索电脑里的信息,才知道希德家添了不少人手,已经将古堡团团围住。
杰弗瑞是个谨慎的人,出门排场很大,架子也大,但还不至于怕死到这种地步。弄这么多人,想必是冲着这次参与的宾客来的。
祁照闭了闭眼,准备起身回主堡那边时,有位看着上年纪的人过来。
“祁先生。”他微微冲祁照行个礼,“我是这里的管家,路德。”
“路德先生。”祁照也只微微回了个礼。
路德不满祁照,但依旧挂起笑容:“祁少爷怎么独自一人,不如我带你去园子里看看。”
祁照斜了路德一眼。
他把那侍从留在那,就是想得个自在,结果还招来了古堡里的管家,不过想要的东西总是拿到了,等拍卖开始,希德家也总不会把他扣着不许去。
“好啊,正好也缺个向导。”祁照跟着路德,自来熟的把他当小导游使唤。
拍卖会最后是在古堡的主楼三层举行,路德带着祁照弯弯绕绕从侧楼到了这里。
“祁少爷,您的位置在这。”路德把祁照引去坐好,就默默道别。
祁照对拍卖没多少兴趣,和那个络腮胡子说的一样,不过不只是玉扣,这场拍卖会的每个东西都是带有附加价值的古物,被编上了玄之又玄的故事,炒上天价。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厅里的各色人物,无聊得差点都要打哈欠了。
等到结束时,实在受不了的祁照第一个就从侧门溜出去了。
走廊上没人,祁照出去一段距离就听到有人在说话,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玉扣”“特意”几个字眼。
是那枚本该出现在拍卖会上的玉扣吗?
等祁照悄悄上前要细听的时候,那个络腮胡子气冲冲地从厅里出来,路德正好声好气地在跟他道歉。
大抵生气是因为拍卖品里没出现那枚玉扣吧。
这么一闹,刚才说话的人好像已经要离开,祁照快步追上去,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那人穿着白色的西装,留着及肩的长发。
没等祁照再跟上去,路德已经注意到了他:“祁少爷!”
祁照将向前走的速度慢下来,然后才缓缓回头看路德:“怎么?”
“我家主公交代,拍卖会结束想和您见个面。”
“我赶时间,下次吧。”
“祁少爷,会面结束后古堡会专门差人送您回去。”
话说得委婉,但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好吧,劳烦带路。”
络腮胡子交给主堡里专门的人去处理,路德带着祁照去了主堡的正厅。
这里的光线很充足,完全不像一楼那样昏暗隐秘,整个空间以白为主色调,穹顶架得很高,用来承重的方形柱子上雕刻了繁复的纹样,并且描上暗金色的边来凸显华丽,但是陈设的器具很少,只有一个摆着烛台的矮几和几尊天使的雕像。
杰弗瑞还没有来,祁照不耐烦地看着路德:“路德管家是耳背听错了?还是你家主子记错时间了?”
话音刚落,就有脚步声响起来,因为空间足够,一阵阵的声音显得沉稳而空旷。
“祁先生。”
祁照抬眸就看见一位并不高的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很繁复的一套古欧礼服,看起来典雅高贵。
“祁先生许久不现身了,怎么这次突然赏光来参加拍卖会?”
“希德家的宴会一向搞得很隆重,我还没来开过眼界,所以找我父亲把我塞进来,您不会不欢迎吧?”
听了祁照的解释,杰弗瑞面色稍微轻松一些,“怎么会不欢迎,只是派去的仆人不知道祁先生的脾气,不要怠慢了你就好。”
“您精心安排的人,按您的指示行事,怠不怠慢的,您应该清楚。”祁照阴阳怪气地讽刺杰弗瑞一句。
杰弗瑞脸色如常,很温和地一笑,倒是路德憋不住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祁照。
祁照瞪了他一眼,对着杰弗瑞问:“您找我来就为了聊聊天?”
“是请祁先生看一处好戏。”
杰弗瑞抬手,示意路德带祁照去露台上。
露台视野很好,底下的草坪上混乱一片,几波势力已经争斗起来。
“确实很热闹啊。”
“主公的目的祁少爷应该猜到了,之所以您还能安稳站在这里,是主公有事情还需要您的帮助。”路德跟在祁照身后缓缓开口。
“什么?”祁照回头时已经晚了,好几个人从路德身后冲上来按住他,将大剂量的麻醉剂很快推进祁照的皮肤。
路德退在一边漠然看着这一幕,“你不该一时冲动来这里,坏了主公的事,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能让你走呢?”
祁照意识到中计,挣扎着要吐字,可是眼前已经逐渐模糊起来,最后他只听到路德戏谑的一句:“祁少爷得罪了。”
“先把他带回希德家,关起来。”杰弗瑞冷冷地发话:“外面那群人也赶紧处理掉,安排飞机,快点回去。”
这场宴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继续留在这座古堡里惹人生疑。
眼看着外面的争斗越来越激烈,杰弗瑞一波人很快地从天台乘直升机离开。
祁照被套上头套,让两个保镖架起来,很狼狈的也跟着上了飞机。
有了祁照这个意外收获,接下来杰弗瑞的计划也能顺利进行。
眼看着距离拍卖会过去三天,祁照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沈寒枝也没想着要主动联系他。
祁照平时骄傲得跟一只插满了孔雀羽毛的公鸡似的,在拍卖会后不联系自己,原因多半是东西没得手。
既然不是祁照,那玉扣就有可能是落在了苏曼手中,以苏曼能提前预定玉扣的样子看来,她现在是最有可能拿到玉扣的人。
所以沈寒枝必须回一趟沈家,想办法从苏曼那里探探风声。
沈家的别墅靠近江边风景极好的一处园林,开发商把别墅区规划在这里就是为了吸引那些图清净的有钱人。沈寒枝的妈妈姜瑗为了养病才买的这处别墅,现在这里女主人倒成了苏曼。
从车上下来,沈寒枝站在沈家门前,明明是自己从十岁开始就待着的地方,如今每次回来只觉得陌生无比。
姜瑗种下的那珠月桂树已经被苏曼连根挖去,那棵树原来的地方现在种满了月季。这些月季娇艳的盛开着,就如同年轻的苏曼现在盛开在沈父的心里,慢慢把姜瑗曾经的身影全部挤占抹去一样。
人走茶凉。对于姜瑗喜欢的的这栋别墅是这样,对于沈寒枝也是这样。
没等沈寒枝迈出第一步,苏曼就已经迎了出来。
她今天穿了一袭蓝色的紧身旗袍,美好的身形被勾勒出来,棕色的波浪长发今天被松松的盘成一个发髻梳在脑后,又化了提气色的妆容,一副很妩媚明艳的样子。
“是寒枝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好早让人准备你喜欢的菜。”苏曼很自然的拉起沈寒枝的手,她比沈寒枝大了才九岁,正是最有风韵的时候,带着笑意看沈寒枝的那一瞬,竟然让沈寒枝自己都有些陶醉其中。
“苏阿姨好,今天南辰事情少,我才有空回来看看,时间太着急都没来得及打招呼。”
沈寒枝被苏曼拉着进了客厅,沈父就在沙发上看着一张报纸。
他还是老样子,板着一张脸很严肃,不过穿着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苏曼准备拉着沈寒枝坐在沈漠山旁边,可是被沈寒枝不动声色地推开了手。
对于沈寒枝的抗拒见怪不怪,苏曼依旧自然地自己坐在了沈漠山身边,把沈漠山手里的报纸拿下来。
“漠山,你看,是寒枝回来啦!”
“爸,我回来看看你和阿姨。”
沈漠山这才顺着苏曼的手看向沈寒枝,但也只是淡淡的一眼,不带什么情绪。
“嗯,坐吧。”
沈寒枝在单独的沙发椅上端正地坐好,在她看来,沈漠山的不热情就是最大的回应了,至少看起来一切如常,沈漠山今天见到自己也没有不高兴。
“寒枝啊,最近怎么样?看你好像瘦了一些。”
“南辰这段日子在忙初秋秀场的事情,事情又多又杂,实在忙不过来。”沈寒枝避重就轻地讲了几句关于自己最近的几件事情,然后就看着苏曼演戏。
她对沈寒枝嘘寒问暖,几乎比亲生母亲还要对沈寒枝上心。
“她已经长大了,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你就别多操心了。”
沈漠山的报纸已经重新举了起来,对于两个人的相互客套可能也有些看不下去。
“我倒是显得多嘴了,那我去安排一下今天的晚餐,你和寒枝聊一会儿吧。”苏曼拍了拍沈漠山的手,款款起身:“寒枝,要喝点茶吗?”
“我自己来。”沈寒枝起身去小几前的垫子上坐下,取出龙井茶放入紫砂壶中,快速洗一遍茶,然后倒入杯中,分一杯给沈漠山奉上。
沈漠山看起来盯着报纸,其实眼睛一直落在沈寒枝身上,见沈寒枝将茶杯奉上,也就放下报纸伸手去接。
“什么茶?”
“龙井。”
沈漠山点点头,缓缓抿了一口。
“你奶奶过段时间也要来安城养病,可能会长期住下,你记得去见见她。”
沈寒枝很乖巧地应下,“奶奶什么时候会来?就住在这边吗?”
“本来是想接过来,但是我和你苏阿姨平时不常回家,还是先安排在疗养院吧。”
沈寒枝猜到肯定是苏曼的主意,沈奶奶对苏曼一向态度不好,苏曼这样既得了贤良的名,又把沈奶奶给安排在别处不打扰他们。
正在沈寒枝要多问几句沈奶奶的情况时,苏曼过来叫两人一起去吃饭。
“寒枝,快坐下。”苏曼也没着急去给沈漠山盛汤,而是先招呼沈寒枝:“刚刚让厨房加了一道糖藕,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谢谢苏阿姨。”
“你也快坐下吃饭,有什么喜欢的她自己会夹。”沈漠山给自己盛了汤,然后说了苏曼一句。
“寒枝一个月才回来几次,肯定要多关心啊,你天天和我在一块,我可没少给你夹菜盛汤。你这样寒枝要伤心的。”苏曼嗔了沈漠山几句。
沈漠山不再出声,他吃饭一向不爱说话,但是也不要求同桌的他人和自己一样守规矩。
“苏阿姨,最近我想着给你找一枚玉镯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苏曼笑一笑:“我都好,寒枝有这份心就够了,怎么好让你破费。”
“苏阿姨对我一直照顾有加,这些年都没有好好回报过,苏阿姨不收倒显得我不懂事。”
“那……”
苏曼正要开口,沈漠山就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他抬头看看两人:“你苏阿姨哪里对这些玉器有研究,她平时还是戴宝石比较多一些。”
“原来苏阿姨喜欢宝石吗?”
“谈不上,就是戴着玩玩,首饰什么的都无所谓,寒枝要买玉镯子也好,我正好没有这一样。”
“不如我亲自去给阿姨挑快料子,把镯芯也做了挂件给你和爸爸,玉扣怎么样?或者苏阿姨喜欢什么图案呢?”
“玉扣就不用了。”提起这两个字,苏曼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母亲从前也有一枚玉扣,只是现在不知道去哪了,不如也照那个做一枚给苏阿姨?”
“你苏阿姨哪里知道什么玉扣,快别问她了,你看着买就是。”沈漠山替苏曼解了围:“快吃饭吧,你们俩净忙着说话了。”
沈寒枝慢慢开始往碗里夹菜,苏曼早从沈寒枝提到玉扣后就沉默下来,餐厅一时间安静得有些吓人,只有筷子接触碗盘的清脆声响。
沈寒枝这才想起来,母亲死后玉扣就不见踪影,那是姜瑗贴身戴着的东西,不轻易示人,玉扣的下落是沈寒枝偶尔获得,因为那上面有标记才没有认错,所以苏曼可能确实不知道它的主人曾是姜瑗。
那么从苏曼刚刚的反应来看,有关玉扣的事情可能进行得并不顺利,玉扣极可能都没经过苏曼的手。
吃过饭沈漠山和苏曼还有其他安排,三个人没继续留在餐厅寒暄。
沈漠山和苏曼准备好要出门的时候,沈寒枝也识趣地起身告别。
比起沈寒枝刚进门时的热情,苏曼现在简直像一只锯嘴葫芦一样,一直默默地挽着沈漠山,静静听沈漠山和沈寒枝说话,她都没再继续挂着笑脸像一个合格的慈母般留沈寒枝过夜。
苏曼不再作戏,沈寒枝反而自在一些,等沈漠山再简单交代完沈奶奶的事情,她就很礼貌地向两人挥手:“爸爸再见,苏阿姨再见。”
沈漠山还是淡淡点头,苏曼也跟着扯出笑容:“寒枝再见。”
看着车子慢慢走远,沈寒枝也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过去。
沈寒枝越来越觉得玉扣的事情不简单。苏曼擅于当着沈漠山的面扮演慈母,居然都能在沈寒枝提到“玉扣”二字后沉默下来。
心烦意乱中沈寒枝又开始后悔刚才在苏曼面前提到姜瑗的玉扣。
苏曼那么聪明,要是把两者联系起来,就会猜到姜瑗和玉扣的关系,也会明白沈寒枝突然“懂事”的良苦用心。
等苏曼一旦发现沈寒枝不是为了在沈漠山面前争风吃醋,而是想用她套玉扣的下落,情况对于沈寒枝就会不利。
本来很明朗的一条线索一下子断了,沈寒枝只想借玉扣把祁照支走,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复杂。
不是祁照,也不是苏曼,那么玉扣会去哪?转了一圈好像只能再回到那场拍卖会,可是沈寒枝根本无从得知参加的人员名单,也不可能一个一个联系去寻。
沈寒枝沮丧地靠在椅背上,想着只能暂时放弃寻找玉扣了。
等她从沈家开车回到自己的公寓已经快九点,路上宫玉珊又给她打电话,兴冲冲地约自己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
有时候沈寒枝真的很羡慕宫玉珊被父母宠着,记忆中沈漠山好像都没有给自己安排过这种生日宴会,而姜瑗也不是一个喜欢张扬的性子,总会带她去游乐园玩一天,用一些暖心的小惊喜代替生日宴。
这种潜意识的羡慕使得沈寒枝最终答应了去参加宫玉珊的生日宴,日子就在一周后,距离调香比赛和南辰的初秋大秀还有一段时间,沈寒枝还不会很忙。
……
自从祁照离开,沈寒枝在南辰的日子一下子轻松起来。
之前祁照打着南辰条件艰苦的幌子在自己的办公室支了一张桌子,仗着顾宇泽没给他安排很多活,所以他平时就在那打游戏,在沈寒枝眼皮子底下摸鱼。
现在那张桌子还在沈寒枝眼前支着,祁照人倒是快一周都没出现在南辰了。
不会因为玉扣没得手就连班都没脸来上了吧?
沈寒枝想的入神,都没注意到顾宇泽悄悄进来办公室。
“沈寒枝?”
顾宇泽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才让她回过神。
“怎么了吗?”
“初秋的秀场,我想布置成很自然植物园的那样。”顾宇泽拿着张图纸,兴高采烈地跟沈寒枝描述,恨不得手脚并用的那样子活像个刚学了新知识回家卖弄的幼儿园小屁孩儿。
沈寒枝认真地捋着他的思路:“就是加上一些植物的元素?你想用什么样的植物?”
“这个嘛……是那种叶子又细又长的植物。”顾宇泽给沈寒枝画了个草图。
“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植物啊?”
“搜一下?”顾宇泽拿手机拍了自己的草图去找。
“有吗?”沈寒枝凑上去,她就是有点好奇顾宇泽抽象的图能不能被识别出来而已。
果然,根本没有结果。
顾宇泽又气又急:“怎么这样!”
“没事,下了班去植物园逛逛,看你想要哪样的,顺便去里面找找布置灵感不是更好吗?”
“下午就去,南辰这附近……”顾宇泽刚想问附近有没有植物园,就被沈寒枝一盆冷水浇醒。
“南辰在一个偏僻小街道里……”
这下顾宇泽也没话可说了。
“去那个新建的湿地公园吧,那里也有一个小植物园。”
“你和我一起去,我们下午就走。”顾宇泽赶紧安排行程。
“我和你一起吗?我手上还有点事。”
“一起啊,你负责宣传,那场景布置也算其中一部分,就这么定了,我下午过来叫你。”
顾宇泽于是欢快地来,欢快地走。
更多时候,顾宇泽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南辰像顾家砸钱给顾宇泽的梦想孵化基地,而沈寒枝本人就是孵化员,她得兜着顾宇泽所有的奇怪点子,然后设计方案给实施出去。
刚才顾宇泽的几笔涂鸦让沈寒枝想起他在春季推出的设计作品,里面有一件又花又丑的拼色衬衣,样衣拿出来简直要亮瞎了沈寒枝的眼睛。
偏偏顾宇泽很喜欢,非要让自己的大作走向世界,结果大张旗鼓做了宣传后草草收场。那件花衬衣还真的售出去一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和顾宇泽惺惺相惜。
沈寒枝摇摇头,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下午顾宇泽早早就进了沈寒枝办公室,他特意换了适合去公园的休闲衣服,本来他长得偏秀气些,还染了浅棕色头发,这样一看很青涩漂亮,配上他那个兴冲冲又有点期待的笑容,就添了几分阳光和傻气,很像刚刚走进大学校园没多久的学生。
他顾不上沈寒枝手里还有活在忙,直接过去敲了敲办公桌:“走啦走啦。”
“你等等,我拿个东西。”
沈寒枝去书柜里找出自己的相机,也许是被顾宇泽开心的样子感染到,她也孩子气地拿着相机炫耀似的晃了晃:“去拍点照片。”
顾宇泽很配合地点头,样子也越发急切:“快点走吧,都等不及要去了。”
“不过我要回家换身衣服。”沈寒枝拿起车钥匙:“坐我的车去。”
“那你要快。”顾宇泽蔫了一截,不太满意地小声抗议:“都说了下午一块去,你还那么墨迹。”
“大老板,现在可是午休时间啊。”
被沈寒枝一提醒,顾宇泽才不好意思地挠头:“我真的太想早点去了。”
“我家离这就二十多分钟,换个衣服很快。”
沈寒枝跟着顾宇泽出了办公室就被催着很快到了梅苑。
“你怎么住这里?我还以为你在沈家呢。”
“我妈留给我的一套房子,正好离南辰近,我才搬过来住。”沈寒枝面色自然地解开安全带,她不想让顾宇泽发现自己在沈家其实处境不好。
“我在车里等你好了。”
“嗯。”
沈寒枝一边想着穿哪一套衣服一边很快地走楼梯,顾宇泽在车里很好奇地探头打量着这里。
不算什么好地方,小区的安保马马虎虎,基础设施更是和顾宇泽见过的那些没法比。他真想不通沈漠山怎么放心刚毕业不算久的女儿住在这,要知道当时他顾宇泽只是要选塘歧路发展南辰,顾家就担心这担心那的,害怕儿子的安全。
他皱起眉,扭过头又看到沈寒枝从楼门口出来。
她换了浅灰色的防晒外套,显得双腿修长,还戴了一个遮阳帽,一下子变成很有亲和力的邻家姐姐。
顾宇泽趴在车窗上冲沈寒枝打招呼:“不错嘛,比你穿西装外套的样子好太多了。”
沈寒枝给顾宇泽一瓶可乐:“刚从冰箱拿出来的。”
咕嘟咕嘟灌了几口以后顾宇泽才开始说话:“塘歧路这边其实比市中心凉快很多了,但是大夏天还是热的烦躁。”
“那还是托你的福了,可以去湿地公园乘凉。”
“那是,我是多体贴员工的老板。”
因为是午休时间,湿地公园里人不算多,沈寒枝和顾宇泽一进去就感觉被浓浓植物和着泥土的香味包裹起来。
大片的绿色映入眼帘,隐隐约约还有微风铺面而来。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大量的人造湖泊和植物景观让温度十分宜人,确实是个适合放松的好去处。
“好舒服啊。”顾宇泽迫不及待地伸展胳膊,冲上去逗那些湖里的白鹅。
“你看,那个鹅还挺肥。”他在岸边开心到完全忘了自己来这里的本意。
“先去植物园吧,等会人要多起来了。”
顾宇泽于是又去买了一包鸽子食,沿着去植物园的路上一路喂鸽子去了。
“我果然很受小动物喜欢。”顾宇泽撒完一包鸽子食,很得意地蹲着自言自语。
鸽子们把顾宇泽都围起来了,沈寒枝只能站在边上哭笑不得:“你是小学生吗?好中二。”
“我还年轻呢,很正常。”顾宇泽挪了挪位置,冲着鸽群“咕咕咕”。
“大老板,真的该走啦。”
“这就走了。”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是顾宇泽根本就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继续逗鸽子。
等他玩够了才意犹未尽地一路跟鸽子挥着手朝沈寒枝身边过去,拍了拍沈寒枝的肩膀:“小沈啊,你得有童心,我们搞艺术的,怎么能老板着个脸呢?”
“顾大老板,我只是一个搞宣传策划的苦力。”沈寒枝也很无奈地回应顾宇泽:“要不你涨涨工资?”
“算了算了,代价太大。”顾宇泽又很嗦皮地拒绝:“把你从老秦手里抢过来我就花了很多功夫,你就给我节约点经费吧,细水长流好不好?”
“哪是你把我抢过来的,是我愿意帮你才来的。”
当时顾宇泽找她进南辰的时候,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没什么商业天分,又死犟着不肯找家里帮忙,一时居然连个靠谱的助手都找不着。
一个大男人,又是和自己私交不错的大男人,在自己面前泫然欲泣的一副可怜样,沈寒枝心软,也不好眼睁睁看着他真的撒金豆子,所以答应了他。
结果这厮居然把沈寒枝各种使唤,拿沈寒枝当南辰的老妈子。
“沈兄你有情有义,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顾宇泽再次拍了拍沈寒枝的肩膀,拿出一副正经的老板派头吩咐沈寒枝:“走吧,快去植物园。”
这话说的,好像刚才那个被鸽子围住不肯走的人不是他一样。
沈寒枝于是小跟班一样的走在他身边,两个人的话题继续回到南辰初秋的时装秀上。
这样的正经样没维持一会儿,顾宇泽就看到了卖冰淇淋的小店。
“你看,冰淇淋哎,我们去买。”他一下子从沈寒枝身边跑开,像挣脱了牵引绳的萨摩耶狗狗。
沈寒枝只好也跟上去。
“要海盐柠檬的,给她一个香草的就好了。”
顾宇泽还不忘扭头看沈寒枝:“你快些,冰淇淋都打好了。”
沈寒枝紧走几步过来,和他并肩站好。
卖冰淇淋的是个看着很时髦的姑娘,看着顾宇泽把冰淇淋小心递给沈寒枝,“你们挺般配哦。”
顾宇泽穿的小孩一样的,个子也不算高,站在将近一米七的沈寒枝身边怎么看都像是姐弟。真不知道这店家是什么眼神。
“我们不是情侣。”
“哎?”店家姐姐于是看看顾宇泽,又看看沈寒枝:“那就是姐弟吗?弟弟好可爱啊。”
顾宇泽一下子像被踩尾巴的猫,不服气的抬高点声音:“我比她还大两岁!谁是她弟,我是她老板!”
“这样吗?是我看花眼,那你肯定是体恤员工的好老板。”
店家为自己找补几句,顾宇泽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挂上嘚瑟的表情,拉着沈寒枝离开了冰淇淋小店。
这处植物园规模不大,但是里面的陈设十分雅致。布局精巧的露天花坛里,各种的花朵经过园艺大师设计,会在一天不同时间呈现不同的图案,此刻就是小鸢花排成一个圆形。
顾宇泽在这里拍了不少照片。
“你喜欢这种花?”
“不是啊,回去照着在我家做一个一样的,这样我哥肯定觉得我厉害死了。”
沈寒枝于是笑他:“你还是先好好做服装设计吧。”
“笑什么,等我有了女朋友,也要把她带去我设计的花园,她一定会很崇拜我!”顾宇泽小孩子一样的幻想。
“那有没有想过找什么样的女孩子啊?”沈寒枝开始八卦起来。
“没有,上学那会宫玉珊天天缠着我不放,哪个女孩子敢和我离得近。”顾宇泽语气幽怨:“讨厌死了。”
“那这几年呢?”
“这几年我不在南辰忙事业嘛,哪里顾得上。”
顾宇泽懊恼地瞥一眼沈寒枝:“少打听我了,就知道看笑话。”
“顾老板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了好吧?”沈寒枝岔开话题:“去温室里看。”
植物园的温室规模很大,外观像加了漂亮弧顶的大提琴,里面更是有许多珍稀的植物,甚至温室中央移植了一棵西柚树。
沈寒枝停下来去细细地嗅空气里的味道,她敏锐地捕捉到混着一点苔藓清新的柚子皮涩涩的气息,很清爽安静,像一个文艺而又清清冷冷的男孩子。
沈寒枝没想过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的样子。虽然柚子不难得,但是城市里少见苔藓,沈寒枝早就忘记了它的气味。
是哪里有苔藓吗?还没等沈寒枝找到苔藓的踪影,顾宇泽的声音就响起来:“你看这个叶子!”
“这个就是我想要的那种叶子。”顾宇泽蹲下去,看着卡片上面的信息:长叶肾蕨。
“只用这一种吗?”
“再找找,”顾宇泽催促沈寒枝快点拍照,然后又兴冲冲去看其他植物。
“其实可以再找一些花的。”
“不,就全部用绿色,不要花,要花就显得俗色娇嫩了,我想要的是生机勃勃。”
“这是初秋的秀场,不是春季的秀,生机?”顾宇泽在艺术方面的思维天马行空,不是沈寒枝一下子能理解的。
“就是要在别人悲秋的时候这么展现才会独特!这期的服装被植物的深绿衬起来会特别好看,你会眼前一亮的,相信我。”
顾宇泽提到自己的作品就像换了个人,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滔滔不绝谈起自己的想法。
他很认真和沈寒枝表达自己的设计理念,然后郑重地申明:“这次的秀是我最看重最期待的一场,因为我把自己从从事这一行以来的灵感终于表现了出来。”
“你这个样子……”
顾宇泽表情严肃得好像是要把一切押在一场秀上?
沈寒枝意识到不好的事情,赶紧问顾宇泽:“你和家里做了什么保证?”
顾宇泽很少把一件事情看得过重,就算这场秀里面包含了他的梦想和灵感,也不至于让他这样倾注决心。
他这幅样子,更像是没有了退路一般。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问。”顾宇泽偏过头不和沈寒枝对视:“我只是想认真对待自己的事业。”
顾宇泽的心思不深,撒谎的时候并不擅长掩藏,只能通过逃避这种最简单的方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你想干出点成绩来给家里看是吗?”
沈寒枝急急地追问,她不想顾宇泽拿梦想和家人做什么赌注,那样就违背了顾宇泽最开始创立南辰的目的。
“算是吧。”顾宇泽叹口气,“我也受不了这么几年了都没有让人记住的作品,再说了,你也想做个调香师不是吗?是我拦着你的路了。”
“不能这样算,顾宇泽。”沈寒枝看着顾宇泽,“那不是我最好的选择,但是服装设计师是你最好的选择。”
“没有什么最好的选择,我以为自己有天赋,结果最后发现天赋只是能进这个圈子的最基本条件。”
“那你的打算呢?”
顾宇泽摊手:“如果这次再不成功,我可能就要休息一段时间,想想其他办法了。”
“失败了你也会卷土重来的,对吧?”
顾宇泽苦笑:“可能吧,今天就到这里,我逛的有些累了。”
最后顾宇泽也没和沈寒枝一起回去,他那个性子,也不可能叫顾家的司机来接,所以最后出现在公园门口的是顾宇泽的哥哥顾宇川。
顾宇川今年刚刚三十岁,看起来很成熟稳重,身上的西装一丝不苟,头发也细细打理过,俨然是精英人士的样子。
他对顾宇泽的态度是温和的,看到自己弟弟耷拉个脑袋情绪不高,就扭头用疑惑的眼神打量沈寒枝。
沈寒枝看得出他在尽力压制着冷漠了,但是这样的眼神扫在身上还是不舒服。
她和顾宇川这是第二次相见,第一次是沈寒枝去南辰报到那天,顾宇川在顾宇泽办公室里,也是这样默默看沈寒枝。
“沈小姐。”顾宇川主动和沈寒枝打招呼。
沈寒枝知道他是想问顾宇泽的事情,“顾先生,他可能是累着了,最近南辰的事情……”
顾宇川直接打断了她:“不要拿南辰搪塞,你直说他怎么回事?”
顾宇泽此时已经在车里乖乖坐着了,看着顾宇川一副不问出点什么不罢休的样子,沈寒枝也不得不开口:“他可有些怀疑自己了吧,觉得南辰一直没有起色,他自己的作品又没有引起反响。”
“我弟弟轻易不找我,”顾宇川看了一眼趴在车玻璃上观望的顾宇泽,“但是他想做的事情我会帮他。”
“我知道顾先生是好哥哥。”
南辰能在塘歧路开起来,也是顾宇川在背后帮忙,顾家本来不允许顾宇泽自己搞这样的动作,也是他尽力劝说的。顾宇川是真的希望顾宇泽能做喜欢的事情。
“你明白就好,所以我不希望你打别的主意,比如欧越的比赛。”
“顾先生,我参加调香比赛不能说明什么吧?再说合同上没不许我去。”
“沈小姐当然可以去,但是如果你要去攀秦家的高枝,做不利于南辰的事情,就别怪我不客气。”顾宇川说完这些,就转头上车离去。
已经是傍晚,七月的风吹在脸上还是热的,沈寒枝站在这股风里很久都不能平静。
顾宇川知道了比赛的事情,那顾宇泽应该也知道吧。不然他不会提起沈寒枝想做调香师的。
沈寒枝开始怀疑这么做是不是正确,可是过了今年,她就得再等四年,等到下次有这样规模的比赛。
接下来几天顾宇泽倒是正常,也没继续在沈寒枝面前摆出那副对他来说过于严肃的表情。
甚至在周五那天,还跑到沈寒枝这里,笑眯眯地凑上来问她那天有没有跟顾宇川说什么。
沈寒枝自然什么关键信息都没说,就告诉他,顾宇川说会支持南辰。
顾宇泽像是不好意思的扭头切了一声:“那天从植物园回去,我哥还凶我,让我不要拿他投的钱打水漂。”
沈寒枝倒是不信顾宇川会在乎这点钱,“那你花你哥钱的时候也不手软啊?”
“我没有好吗?南辰怎么说也能自给自足。”
沈寒枝嘴角一抽,可能这孩子不知道顾宇川一年给南辰接济多少填坑吧,不过这哥俩高兴就好,沈寒枝只是个打杂的。
“那顾老板就加油把南辰做大做强,我这会儿要给初秋的秀选场地了,顾老板回办公室继续创作好吗?”
见沈寒枝赶人,顾宇泽也就扭头走了。
临出门又跑回来加一句:“你可别选那宫家的地方,我不想看宫玉珊的脸色。”
“好好好,一定避开。”
顾宇泽对宫玉珊是真的又烦又怕,也不知道宫玉珊的生日宴他还参不参加。
…………
宫玉珊的生日宴就在宫家后院宴厅举行。
宫家自从在宫建山手里起家,在安城的地位就稳居前列。自家公司做着炙手可热的房地产行业,也顺便留了一个风水宝地。
一栋半山腰处的院落,视野极好,空间开阔,但是位置又不那么偏僻,正是修建住宅的黄金地段。这地方位置好,里面的陈设也是豪华无比,显示出宫建山几乎是一夜暴富的身份。
宫玉珊正在指挥者工人布置今晚的宴厅,她出生那年,刚赶上宫建山捞到第一桶金,所以一直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把她惯出了一身娇纵脾气。
一身皮粉色的裙子的宫玉珊,坐在中间的软椅上指指点点,一会要金色的蝴蝶结布置栏杆,一会儿又嫌俗气要换成蓝粉相间,来来回回好几次都没折腾完。
“玉珊,先喝点东西吧,让工人们去布置就好了,材料不是都买定了吗?”宫玉辰过来喊自己妹妹。
“哎呀哥哥,你不知道,他们笨手笨脚,审美又不怎么样,我怕他们弄不好让我在晚上出丑,也是丢咱们家脸不是?”
宫玉珊过来抱着宫玉辰的胳膊:“哥哥你帮我看看,等会放在桌子上的花用什么颜色。”
“你喜欢就好了,他们不敢妄议宫家的。”
“安城那些人就爱说酸话,嫉妒我有好哥哥还有好爸爸。”宫玉珊得意地笑了:“我的礼服也到了,那哥哥陪我去看一看吧。”
宫玉辰推脱不了,只能跟着宫玉珊去前院主宅里。
宫玉珊的大衣帽间里专门放了一个衣架来展示那几件礼服裙,各色各式都有。
“我都不知道穿哪件了。”宫玉珊在架子前看了看:“哥哥觉得呢?”
“蓝色那件就很好看。很衬你。”
宫玉珊提起那件蓝色裙子细细打量一番:“确实,也挺配我的王冠,那就这件吧。”
宫玉珊生日在周末,沈寒枝在家待了一天,中午才出门去把自己放在南辰的裙子拿回来。
这条裙子正是MY夏季深蓝系列中裁剪最简洁的一条。裙子呈现的色彩更贴近墨蓝,没有多余的装饰,整体做了抹胸裙的样式,但是肩颈又覆盖薄薄一层同色系的纱,一直蔓延到上臂的位置,然后自然垂到腰间。裙子收腰,下摆做了开叉的设计,同样是纱质的裙摆散开去。
是一条得体大方的裙子,又因为设计简洁显得低调很多,不至于在人群中显得出挑,穿它去宫玉珊的生日宴再合适不过。
正在沈寒枝把裙子重新装好要离开时,顾宇泽居然从办公室探出脑袋:“你这裙子?你不会也去宫玉珊的生日宴吧?”
“你怎么在这?”沈寒枝有些奇怪,顾宇泽一向周末不会出现在南辰。
“她今早到我家来送请柬,我赶紧出门躲到南辰来了。”
沈寒枝要被顾宇泽笑死:“那还不是没躲得过。”
“是我爸非要我去,说不然就把我的卡停掉。”
“那顾少爷是为金钱折腰了?”
顾宇泽鼻子里哼一声:“我去露个头就跑路,不信了。”
“祝你成功。”沈寒枝挥挥手就要走。
“你先等等我,咱俩可以一起去啊。”
沈寒枝侧头看他:“为什么?”
顾宇泽支支吾吾:“我出门的时候宫玉珊的车刚到车库,太急了就没开。”
“那你怎么来的?”
“我……打了出租啊!不行吗!”他梗着脖子冲沈寒枝嚷嚷:“别问了别问了,带我去。”
“现在宫玉珊肯定走了,你让你家司机来接你啊,再说你这一身衣服也不行啊。”
顾宇泽还穿着家居服,踩个熊猫拖鞋。
“不行不行,要不你先送我去我那里,我换个衣服。”
沈寒枝刚要拒绝,顾宇泽就上来缠着她:“求你了求你了,我不想再回家,我爸妈又要念叨我。”
“那你周末还回家待。”
“我是想吃晨妈做的菜。”顾宇泽推着沈寒枝出了南辰。
沈寒枝没办法,只能先送他回家。
“我也得回去收拾收拾不是?晚上我来接你好吧?”沈寒枝好声好气和顾宇泽商量。
“你记得要按时来。”顾宇泽一到家就跋扈得像个地主老财。
沈寒枝赶紧含糊几句就脱身回家了。
顾宇泽家住得离南辰远,这一来一去废了不少时间,
沈寒枝只得匆匆收拾好自己,又赶去接顾宇泽。
这两个小时不见,顾宇泽已经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站在门口等沈寒枝。
“你干嘛和我穿一个颜色?”
“好看啊。”顾宇泽又捯饬捯饬他的发型,给沈寒枝炫耀:“帅不帅?”
“你不是不想去吗?”
“你不懂,我又不给宫玉珊看,去吸引一下安城其他漂亮小姑娘不好吗?”
“宫玉珊要是知道你在她生日宴上勾搭小姑娘,会刀了你的。”沈寒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和她一起,迟早变得和她一样蛮不讲理。”顾宇泽夸张地后退两步:“以后我也离你远些。”
“那你别坐我车去了。”
顾宇泽见情况不妙,快速从门口跑过去赖在沈寒枝副驾驶上。
“走吧,再晚就迟到了。”又是一副老板的派头,真让人头疼。
宫玉珊正在前院,见是门口是沈寒枝的车就过来了。
沈寒枝下车看见宫玉珊,笑着和她打个招呼。宫玉珊刚刚挂起笑容要回应,就看到顾宇泽的脑袋从车子另一边露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笑开,表情一下子僵住不动,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我们刚忙完南辰的事情,一起赶过来。”顾宇泽怕宫玉珊当众耍大小姐脾气,抢在前面解释起来:“怎么你这过寿的还亲自在门口迎宾啊?”
“我在等寒枝。”宫玉珊心里不爽,但是又想和顾宇泽搭话,最后忍住没表现出来。
她直接绕过了沈寒枝,挽着顾宇泽的胳膊就要往后面的宴厅去。
前院人不少,顾宇泽不想在宫玉珊生日宴上落她面子,就木着脸,由着她挽住自己。
沈寒枝悄悄露了个坏笑,被顾宇泽看在眼里,他背着宫玉珊白了一眼沈寒枝。
三个人以一个奇怪的排列到了后面的宴厅。
宫玉珊喜欢顾宇泽,这在安城不算什么秘密。
她那点小心思从遇到顾宇泽后就表现得明晃晃的。
从顾宇泽高中一直缠到大学,要不是顾宇泽把南辰丢在塘歧路,又拿要搞事业堵了她的纠缠,不然她还能天天往南辰跑着找顾宇泽。
人都爱看热闹,宫玉珊一个暴发户的女儿,倒追顾家小少爷,还追不到的戏码,是安城人私下里津津乐道的话题。
现在宫玉珊生日宴上,两个人这么亲密地同时出现,有上赶着恭维的,也有背地里讽刺看笑话的。
宫玉珊挽着顾宇泽的胳膊,心里甜滋滋冒着泡泡,都忘记了跟沈寒枝炫耀自己头上那嵌了蓝宝石的王冠。
顾宇泽面无表情,任宫玉珊在他身边得意。
“顾家小少爷和宫家小姐确实般配啊。”
“门当户对,两个人长得又有夫妻相。”
周围夸什么话的都有,大多是想巴结宫家的人。
宫玉珊被奉承惯了,假的话也做真的信,被夸的飘飘然起来,就要拉着顾宇泽往台上去。
“这不好吧,上面宫伯伯还在招待重要客人呢。”沈寒枝提醒一下宫玉珊。
顾宇泽赶紧抱住救命稻草:“是啊是啊,打扰到他们也不好。”
“这有什么,我爸爸那么疼我,今天又是我生日。”宫玉珊仰起脸看着顾宇泽:“你就跟我上去见见爸爸,又没有什么。”
顾宇泽脸上露出难色:“我跟你去见你爸?这算什么?”
“玉珊,现在先不去吧,宫伯伯忙着不说,等会宾客到齐了找不到你也不好。”沈寒枝劝了劝宫玉珊。
宫玉珊想想也是,最重要的,她存了点私心,想让顾宇泽和她一起被更多人看见。
“好吧,那我就先不上去。”
顾宇泽松口气,要把自己的胳膊挣脱出来。
“你还不能走呢!”宫玉珊一把拉住顾宇泽,眼睛瞪得老大。
“我去下洗手间。”顾宇泽落荒而逃。
宫玉珊身边他一秒都待不下去,这女人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他这一走,今晚怕是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沈寒枝拍了拍宫玉珊让她回神。
宫玉珊这才从顾宇泽的背影上挪回视线分给沈寒枝:“你以后离宇泽远一些!你们天天在南辰工作也就算了,这种晚宴还要一块。”
她习惯了用指使人的语气说话,而且她讨厌沈寒枝从前总压她一头。现在沈寒枝早就不是沈家的掌上明珠,而宫家的事业越来越好,宫玉珊一下子觉得自己有了优越感。
“宇泽哥哥的爸爸和我爸爸也有合作,我们才是门当户对。”
沈寒枝没做评判,转过身拿起一杯红酒。
她不说话,宫玉珊就觉得自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也更加堵得慌。
“你尝尝这个点心吧,我上次喝下午茶时发现不错,特意让佣人买来的。”
宫玉珊把一盘点心递给沈寒枝,然后就夸耀起自己近一周的下午茶吃了什么,价钱有多贵云云。
“既然你爱喝下午茶,齐芳斋最近出了新品,我们改天去尝尝看吧。”
“齐芳斋?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是什么有名的店铺,但是用料讲究,味道也很好。”
“那种小店干净吗?你也别总去,小心吃坏肚子了。”宫玉珊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王冠,让沈寒枝注意到:“漂亮吗?上面镶了我哥好不容易给我找的蓝宝石。”
“和你的衣服很配。”
宫玉珊又得意起来:“就是呢,我选了好长时间才搭配好。”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宫玉珊突然朝沈寒枝身后挥挥手:“孙艺宁,在这里!”
沈寒枝没见过她,有些疑惑地问宫玉珊:“玉珊,这位是?”
“我新交的朋友,听说我过生日,特意来的。”
孙艺宁只是笑了笑,就自动忽略沈寒枝,很亲热地挽过宫玉珊:“走吧,我们去那边瞧瞧。”
她说的那边是一群围着沙发玩牌的公子哥,真巧。
沈寒枝不想多理她,但是不能不拦着宫玉珊被她利用,结果宫玉珊摆摆手:“寒枝你先自己玩,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比起跟沈寒枝,宫玉珊还是喜欢奉承着她的朋友在一块。
沈寒枝不喜欢喧闹的环境,所以准备先去休息区坐坐。
门口突然躁动起来,宫建山也从楼上下来,宫建山体积不小,这么快从楼上下来动静很大。
沈寒枝下意识看了一眼。
只见宫建山匆匆忙忙跑到门口,人群自动给他留出一条通道。
沈寒枝这才看清宫建山面前的人,他个子很高,穿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上去。
隔着这么远沈寒枝都觉出他身上有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侧头的时候和外围的沈寒枝对视一眼,眼神很冷,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已经够凶巴巴的。
沈寒枝扭头避开他的目光,转身去了休息区。
秦途北并不想多听宫建山的恭维,客套几句就示意手下把礼物带上来:“不知道令千金喜欢什么,略备薄礼,希望宫总不要嫌弃。”
“不会不会,秦总这边请。”宫建山满脸堆笑地把人请上楼去坐。
一群人簇拥着秦途北上了楼,门口这边重新冷清下来,顾宇泽一头扎出去,准备跑路。
“宇泽?”宫玉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他一跳。
“是你啊。”顾宇泽打着哈哈慢慢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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