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那张脸!
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那张脸,与我每天在镜子里、在照片上、在画布中反复临摹的脸,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多了几分病态的柔弱和惊魂未定的茫然。
是苏清漪!
真正的苏清漪!
那个本应躺在冰冷墓园里的人,此刻,竟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时间仿佛被抽干了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傅承屿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那双总是深不可测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狂喜,还有一种近乎碎裂的难以置信。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似乎被什么堵住,只发出一个破碎的气音:“……漪?”
<苏清漪的目光越过傅承屿的肩膀,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先是极度的困惑,像在看一个无法理解的谜题。
随即,困惑被一种冰冷的、尖锐的审视所取代。
她看着我身上那件与她油画中如出一辙的白裙,看着我那张与她酷似的脸,看着我还挽在傅承屿臂弯里的手……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从审视迅速转变为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她是谁?”
苏清漪的声音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却尖锐得像玻璃碎片,直直刺向我,“承屿,她是谁?!”
她质问着傅承屿,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
那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竭力维持的、属于“苏清漪”的面具上。
面具之下,江晚的灵魂在疯狂地尖叫,想要逃离这荒诞至极的噩梦现场。
傅承屿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尊石雕。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脸上。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狂喜褪去后,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一种……近乎残酷的剥离感。
他像是在看一件物品,一件曾经有用、如今却显得无比碍眼和突兀的物品。
他握着我的手,那只曾经无数次带着掌控意味握着我的手,此刻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带来一阵清晰的痛楚。
这痛楚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我心底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扮演欲。
我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裙摆的弧度。
空气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