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被雨水冲刷得发白。
门内,并非一片死寂。
隔着厚重的门板和哗哗的雨声,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调笑声,音乐声,还有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温暖、慵懒和欢愉,与门外地狱般的冰冷绝望,只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却如同隔着两个星球。
“陆沉?”
门内终于响起苏晚的声音,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和一丝模糊的醉意,通过门禁对讲传来,失真而冰冷,“你又来干什么?
我们已经离婚了!
别再来烦我!”
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对门外那个高烧幼儿的担忧,只有赤裸裸的厌弃。
“念念!
念念不行了!”
陆沉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把脸凑近冰冷的门禁通话孔,语无伦次地哀求,“烧得很厉害!
求你…开门…送她去医院…钱…钱我会想办法还你!
求你救救她!
她是你的女儿啊!”
雨水混合着滚烫的泪水流进他的嘴里,又苦又涩。
门内沉默了几秒。
随即,苏晚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冰冷刻骨,带着一种淬了毒的讥诮,清晰地穿透雨幕,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陆沉的心脏:“女儿?
呵…陆沉,你这种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废物,也配当父亲?
抱着你的拖油瓶,滚远点!
别脏了我的地方!”
接着,是“咔哒”一声轻响,门禁通话被彻底切断。
最后一丝微弱的联系,断了。
冰冷的电子忙音取代了苏晚最后那句恶毒的宣判,在陆沉耳边尖锐地鸣响。
他抱着怀里滚烫的小身体,僵立在倾盆大雨中,像一尊被彻底抽走了灵魂的石雕。
世界只剩下无边的、冰冷的、震耳欲聋的雨声,和他胸腔里那颗被彻底碾碎、再无一丝温度的心。
他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看着怀中女儿烧得通红、痛苦的小脸,巨大的绝望如同黑色的海啸,将他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和希望彻底吞噬。
膝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抱着女儿,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直挺挺地、重重地跪倒在那扇紧闭的、象征着彻底抛弃与绝望的门前。
冰冷的雨水疯狂地冲刷着他,混合着指节上的血水,在地上蜿蜒出淡红色的痕迹。
他跪在那里,额头抵着冰冷刺骨的门板,身体剧烈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