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贾贱籍之女,也敢谋害柳小姐那样的贵人?
活该被休!”
“看她那副样子,啧啧,定是平日就嚣张跋扈惯了!”
“呸!
毒妇!
滚出京城!”
公堂外围观的人群,如同煮沸的粥锅,爆发出阵阵喧嚣的唾骂和哄笑。
无数道目光,鄙夷、嫌恶、幸灾乐祸,如同无数根无形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在我的脊背上。
那些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浪,汇聚成一股污浊的洪流,几乎要将跪在堂下的渺小身影彻底淹没、吞噬。
京兆尹赵严再次重重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肃静!”
他浑浊却锐利的目光转向我,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苏氏,休书已下,罪证确凿!
你谋害柳氏未遂,犯七出之妒忌、口舌二条,按律当休!
世子仁厚,念及旧情,不予追究刑责,只将你休弃。
你还有何话说?”
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待着我的哭嚎、求饶、或是歇斯底里的辩解。
谢珩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眼神如同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柳如絮则悄悄往他身后又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盈满水光的眼睛,怯怯地、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看着我。
膝盖下的青石冰冷刺骨,额角被休书砸中的地方隐隐作痛。
胸腔里,属于原主苏婉残留的绝望、恐惧、不甘,以及那焚心蚀骨的冤屈,如同滚烫的岩浆在翻涌咆哮。
然而,在这片灼热的情绪废墟之上,另一种更加冷静、更加坚硬、浸透了现代法庭硝烟气息的东西,正以不可阻挡的态势破土而出,迅速凝结成型。
我,林微,不是任人宰割的苏婉。
我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股混合着尘土、汗臭和腐朽木头的浑浊空气涌入肺腑,却奇异地带来一丝冰冷的清醒。
在无数道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我抬起手,不是去擦拭额角,也不是掩面哭泣,而是伸向了落在身前污浊地面上的那张休书。
我的手指修长,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动作却异常平稳。
指尖触碰到粗糙的纸页,无视其上沾染的尘土,稳稳地将其拾起。
这个简单的动作,像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
公堂内外刹那寂静,连那些嗡嗡的议论声都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赵严的眉头蹙起,谢珩眼中闪过一丝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