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被画成坐标系,叶尖标着“67度光斑”。
“那个...我是美术社的。”
她鼓起勇气开口,指尖绞着校服裙摆,“想借《植物学图鉴》参考标本制作,老师布置了‘时光标本’作业,要画出叶子里的光阴故事...”话音未落她就想咬掉舌头。
什么光阴故事,明明是自己偷懒没灵感,才来图书馆偷师。
顾砚之却点点头,从书包里抽出笔记本,封面烫金的“标本日志”四个字在阳光下闪着光:“用镊子夹叶脉时,要顺着阳光的方向。”
他的指尖划过笔记本内页,林初冉看见那些标本被画成解剖图,配着“叶绿素降解速率纤维素排列规律”等笔记。
当他翻到最新一页时,她忽然愣住——那片银杏叶的裂痕,竟和她手中的一模一样。
“这是今天早上在三号银杏树捡的。”
他用镊子夹起标本,对着阳光展示,“主脉右侧的虫蛀痕迹,和你那片完全吻合。”
林初冉的耳尖开始发烫。
原来他们捡的是同一片叶子,在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方式相遇。
她接过镊子,学着他的样子夹住叶片,却因手抖弄破了叶缘,碎屑落在他的笔记本上。
“抱歉!”
她手忙脚乱地去拂,却不小心碰倒了他的墨水瓶。
深蓝色的墨水在地砖上蜿蜒成河,眼看要漫过那些珍贵的标本,顾砚之忽然用手掌按住纸张边缘,任墨水渗入手心:“没事,正好试试新的防水处理。”
林初冉看着他染蓝的指尖,想起昨天在走廊看见他给低年级学妹讲题时,也是这样耐心的语调。
银杏叶的影子在他侧脸晃动,她忽然发现,那些光斑的形状,竟和他笔记本里画的“67度光斑”分毫不差。
“明天这个时候,三号银杏树下会有更完整的落叶。”
他撕下染墨的纸页,叠成小船放进她的帆布包,“记得带吸水纸,图书馆的中央空调会加速脱水。”
上课铃响起时,他已经收拾好书本,校服第二颗纽扣在动作间轻轻晃动。
林初冉忽然注意到,那颗纽扣比其他的旧一些,边缘有细微的磨损,像被反复摩挲过的痕迹。
“顾砚之,谢谢你!”
她抱着帆布包追出去,却发现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银杏大道尽头,只留下几片落叶在风里打着旋,其中一片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