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滴正溅在景颢魃冠玉俊美的脸上。
然后连续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
接连而至的碎肉与地板碰撞的沉闷声,
惊得宁砺棠得浑身一颤,血色尽褪。
要出人命了!
他不会真的打算要杀死那厮吧?
想到此处,宁砺棠再也无法装睡,
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来。
“呜呜—”
谢蕴孤一见宁砺棠自榻上起身,登时如见浮木。
盯着她的方向,一个劲哼哼个不停。
他自认为以宁砺棠爱他的程度,
纵使他另娶、她另嫁,只要他稍加示意,
她必会如从前一般,不管不顾地扑过来再次向他奔来。
甘愿为他赴汤蹈火,更是可能会不惜红杏出墙。
宁砺棠光着脚走过来,心里咯噔一下。
方才眯眼偷觑时,只觉情状惨烈。
而此刻近前细看,更是触目惊心。
谢蕴孤那只左手早已骨碎肉烂,纵使华佗在世,
怕也难续断掌,此生注定残废。
景颢魃听得身后足音轻响,便知她已醒转。
他缓缓回身,眼底还凝着未散尽的森寒戾气,
如刀锋淬血,冷意逼人。
二人默然相对,满室寂然。
唯有谢蕴孤在血泊中在扭来扭去的窸窣之声。
景颢魃神色淡漠。
随手丢开那块沾满鲜血、淅淅沥沥滴着血沫的石头,抬脚便要走。
他心中似乎早有预料她会拦他。
毕竟地上躺着的,是她曾经的未婚夫。
他们有过婚约,说不准她心里还喜欢着那厮。
而他?不过是个怪物罢了,她怎会喜欢他?
永远不会, 她只会厌恶、惊叫,然后逃跑。
就像此刻,他要走,她也绝不会挽留。
相反,他伤了她的心上人,她也许会打他骂他,甚至想方设法杀了他。
无所谓,他不在乎,他习惯了。
可谁知,他刚迈出两步。
身后人不但没打没骂,反而一把环住他的腰,整个人贴了上来。
“夫君,说好今晚要抱着睡的,你这是……想去哪儿呀?”
景颢魃浑身骤然绷紧。
本能地就要反手拧断身后人的脖颈。
从来没人敢从背后靠近他。
在他的认知里,背后袭来的,只有刀光剑影、暗器和不死不休。
可这一次,贴上来的是个温软的身子。
他指节已屈起,却在触到她衣料的刹那硬生生顿住。
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接着,后怕如潮水般漫上来。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要了她的命。
她那么娇弱,他稍稍用点力,那截纤细的颈子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