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却带着平静。
“走吧。”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别再回来……”玲花站着没动,右眼的血滴在焦土上,滋滋作响。
火熄后,我在灰堆里发现一块焦黑的铜牌,上面刻着“阴司借寿,子母相偿”。
翻过来,背面是密密麻麻的姓氏和生辰——陈家的族谱,用女婴的命续写的。
出村的路上,我们遇到了那个孕妇。
她跪在一座新坟前,火盆里烧着纸钱。
当一张B超单被投入火中时,她突然扑上去,用手指死死按住“性别”那一栏,直到火焰将其吞没。
“闺女别怨娘……”她喃喃自语,“下胎一定是弟弟……”我注意到她手腕上系着的红线铃铛——和大娘当年戴的一模一样。
玲花突然大笑,笑声惊飞了树上的乌鸦。
“三十年后。”
她指着孕妇隆起的肚子,“又一只月子鬼。”
孕妇惊恐地抬头,玲花那只流血的眼睛让她尖叫着后退。
岔路口,玲花把一张纸条塞进我手里。
“刘拐子账本的最后一页。”
她转身前说,“上面有七个买主的地址。”
北风卷起她破烂的衣角,露出腰间别着的柴刀。
七道刻痕在阳光下泛着血光。
我选择向南。
心口的青痕在雨天会隐隐作痛,像是有个胎儿在轻轻踢打。
偶尔路过水井,还能看见井底浮动的黑影,但我知道,那不再是幻觉。
远处,山村笼罩在暴雨中。
新坟前的火盆早已熄灭,但灰烬被风卷起,飘向更远的村庄。
某个院子里,又传来婴儿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