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是如何回来的?”她问着正在身后为自己梳妆挽发的侍女。
昨晚,她记得自己贪杯,多饮了几杯果酒,只模糊记得裴珩砚带她登上了城楼。
之后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觉醒来后,便已身在沁华殿。
庭芜轻声回道:
“回公主,昨日是太子殿下将公主抱回来的。”
裴稚绾微微颔首。
随后,她的目光定在梳妆台上半块玉佩上。
她眉心微蹙,将玉佩拿起,努力在脑海中回想着。
直至眉心越拧越紧。
她手指摩挲着玉佩,眼底泛起一抹难以名状的情绪。
在大晟,玉佩常被当作定情信物,更何况这还是成对的玉佩。
她心里笃定,裴珩砚对自己,只是看作妹妹般对待。
或许,这玉佩不过是单纯作为她的生辰礼物罢了。
这般想着,裴稚绾将玉佩重新放回原处。
她又凝视了玉佩片刻,才移开目光。
这日,半日都无甚事发生。
直至午后,江澈音再度踏入宫门。
“稚绾!”
人还未到,声音已传了进来。
江澈音脚步匆忙,一路小跑着进了殿内。
裴稚绾刚听到声响,正从罗汉榻上起身,便瞧见她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江澈音一进来,照旧先将食盒放在小案上,而后牵起裴稚绾的手在罗汉榻上坐下。
裴稚绾笑意盈盈,打趣道:
“阿音,这次为了进宫,你又缠着你爹磨了多久?”
江澈音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撇嘴埋怨:
“我爹明明答应昨日就带我进宫,哪晓得他走得急,竟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正巧今儿他要进宫奏报公务,才顺路把我捎了进来。”
言罢,江澈音从衣袖里掏出香囊,一脸自豪地晃了晃。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生辰快乐!”
裴稚绾看着那被塞入手中的精致香囊,眼眸亮若星辰,由衷夸赞:
“不愧是阿音,连绣工也如此好,我很喜欢,多谢阿音。”
江澈音被她这般夸赞,脸上悄然泛起一层薄红。
“对了,稚绾。”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神色变得郑重。
江澈音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些。
裴稚绾向前倾了倾身子,疑惑看着她。
她数次欲言又止。
最后终是凑近,压低声音问道:
“稚绾,你与太子殿下何时在一起的?”
裴稚绾闻言,眉梢轻蹙,清澈如泉的眼眸里透着茫然。
“什么叫我和皇兄在一起?”
江澈音“哎呀”一声,只当裴稚绾还想隐瞒,索性把话直白道出。
“昨晚,我瞧见你和太子殿下在城楼上,又是亲又是抱的。”
裴稚绾听闻,眼皮猛地一跳,整个人瞬间呆住。
拼命回想昨晚城楼上的情形,脑海却一片空白。
可她心里明白,裴珩砚心中早有太子妃人选,对自己向来只有纯粹的兄妹之情。
她稳了稳神,尴尬地干笑两声:
“阿音,你莫不是看错了?我与皇兄之间清清白白的。”
江澈音狐疑盯着她,抬手托着下巴,沉吟了好一会儿。
紧接着,她点头回应道:
“也是,当时天色那么暗,说不定真是我看错了。”
裴稚绾听她这么一说,反而松了口气。
江澈音接着说道:
“其实,有些话我早想跟你讲了。”
“你和太子殿下虽说是兄妹,可有些举动,实在逾越了兄妹界限。我和我兄长,相处就不是这般。”
江澈音自知没立场干涉她与太子的事,可自己也是一心为裴稚绾着想。
毕竟裴稚绾婚期将近,要是被居心不良的人瞧见那些举动,再传出些流言蜚语,声誉可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