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摩挲,突然想起药典里记载的“噬心蛊蚀神”之兆——当毒侵七窍,首失嗅觉。
冰蝉洞终年零下,洞壁嵌着千只冰蚕茧,能将时间冻成琥珀。
任瑶在洞中央搭起三层丹架,最上层摆着从北疆带回的赤焰蝶残翼,中层悬着浸了叶昭宁血的引魂草,最下层是七年来她试毒记下的千页医案,页页边角焦黑,染着暗红指痕。
叶昭宁每日卯时入洞,任由任瑶用银针引毒,酉时便坐在洞口数药王谷的星子,直到某夜她突然转身:“任瑶,我闻不到引魂草的味道了。”
声音太轻,惊飞了洞顶栖息的冰蛾。
任瑶手中的药杵“当啷”落地,研磨到一半的赤焰蝶鳞粉洒在医案上,将“毒侵七窍者,魂散如蝶”八个字染成金红。
她猛地抓住叶昭宁的手腕,发现对方掌心的蝶形纹路已褪成灰白,唯有永夜纹还泛着极淡的青,像将熄的灯芯。
“还有办法的。”
任瑶的声音在发抖,指尖划过叶昭宁手背的剑茧,“腐骨毒侵的是筋脉,噬心蛊噬的是神魂,若断了任督二脉——”叶昭宁突然按住她冰凉的指尖,洞壁冰蝉发出细碎的振翅声,像极了当年在冰室听见的赤焰蝶临终之鸣:“你想废我武功。”
不是问句。
七年来,任瑶在她每次毒发时都要反复推拿的云门穴,此刻正泛着异常的热,那是阻断内息的前兆。
叶昭宁望着对方发红的眼眶,想起三年前在暗渠,任瑶为了替她逼出蝶翼碎片,曾用燃魂术灼伤自己心脉,至今每逢阴雨,胸口仍会刺痛。
“昭宁,你的神魂已经开始散了。”
任瑶突然拽过她的手,按在冰蝉洞的石壁上,千只冰蚕茧映出两人重叠的影子,“昨日你把朱砂当糖霜撒在药粥里,前日错把止血散当金创药敷在伤口——再这样下去,等毒侵心窍,连我都认不得了。”
洞外传来夜枭的啼叫。
叶昭宁望着任瑶发间新添的银线,想起刚到药王谷时,这人总说“再给我三年,定能解了这共生毒”,如今七年过去,丹架上的引魂草换了十七茬,她腕间的蝶纹却越来越淡。
或许,从玄奚将蝶翼碎片融入腐骨毒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毒要连骨带魂地啃噬,唯有断了武功,让内息停滞,才能保住最后一丝神魂。
“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