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在说:“好喝。”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炖的!”
我故作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眼眶却忍不住一阵阵发酸。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碗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食物氤氲的温暖热气,和窗外渐渐沉下去的暮色,以及砂锅里还在咕嘟着的、细微的声响。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而温暖的氛围。
我看着他安静喝汤的样子,看着他苍白却柔和的侧脸,看着他眼底那抹淡淡的笑意,我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也夹杂着无法言说的酸楚。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
我知道,他胸腔里那颗疲惫不堪的心脏,随时都可能毫无预兆地停止跳动。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用自己短暂的、即将燃尽的生命,为我点燃了这片狼藉人生中,最温暖、最明亮的一段人间烟火。
他把我从绝望的泥沼深渊里,一点点拉了上来,让我重新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和温度。
我知道烟花会散尽,星辰会陨落。
但至少,我曾真真切切地沐浴过那样绚烂的光芒,感受过那样滚烫的温度。
这就够了。
我不会再问他还能陪我多久,也不会再去想明天会怎样。
我只想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此时此刻,每一分,每一秒。
记住他此刻眼里的温柔,记住这碗鸽子汤的温度,记住这短暂却真实的,人间烟火的味道。
夕阳,终于完全沉入了地平线。
夜色,温柔地笼罩下来。
店门口那盏被林默修好的、带着“夏”字印记的旧灯笼,亮起了暖黄色的、柔和的光芒,在微凉的夜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光晕。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林默是在一个深秋的清晨,安静离开的。
他走的时候,很安详,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浅的、释然的微笑。
就像是做了一个冗长而疲惫的梦,终于可以好好睡去了。
我没有哭。
只是坐在他身边,握着他渐渐冰冷下去的手,坐了很久很久。
后来,我按照他的遗愿,将他的骨灰撒进了那片曾经给予他希望、也埋葬了他青春的大海。
“晚晴小馆”依旧开着。
我请了新的厨师,生意不好不坏。
我把林默留下的那个铁盒子,和他那件绣着“夏”字的旧围裙,还有那口有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