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酒花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偏执狂的甜心奶糖

偏执狂的甜心奶糖

xiyin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青梅竹马+甜文+忠犬+双箭头+HE】骆成言无父无母,有着不幸的童年,导致他的性格沉默阴鸷,在福利院也是个刺头,没有人愿意领养。白慕雅的父母因为一场事故去世,她的叔叔带他去福利院和小孩们一起玩,准备领养一个孩子陪伴白慕雅一起长大。白慕雅一眼就瞧见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哥哥,浑身是伤,小小年纪的她只能拼命给哥哥塞零食,请哥哥吃糖,吃了糖就不痛了。#阴沉偏执男主×乖巧粘人女主#男主是个醋精,掌控欲很强#前期救赎向,感情线无虐点

主角:白慕雅,骆成言   更新:2022-12-18 21:1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慕雅,骆成言的其他类型小说《偏执狂的甜心奶糖》,由网络作家“xiyin”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青梅竹马+甜文+忠犬+双箭头+HE】骆成言无父无母,有着不幸的童年,导致他的性格沉默阴鸷,在福利院也是个刺头,没有人愿意领养。白慕雅的父母因为一场事故去世,她的叔叔带他去福利院和小孩们一起玩,准备领养一个孩子陪伴白慕雅一起长大。白慕雅一眼就瞧见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哥哥,浑身是伤,小小年纪的她只能拼命给哥哥塞零食,请哥哥吃糖,吃了糖就不痛了。#阴沉偏执男主×乖巧粘人女主#男主是个醋精,掌控欲很强#前期救赎向,感情线无虐点

《偏执狂的甜心奶糖》精彩片段

这天晚上骆成言依旧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他在黑暗的环境里奔跑,不停跑着,身上有许多血液溅到他脸上、衣服上、身上。他的耳朵里充斥着嘈杂吵嚷的声音,一会儿是他妈妈哭喊着,一会儿是邻居怒骂他,一会儿是一群孩子在追赶他。

后来他不知道被谁捅了一刀,锋利的刀刃泛着冷光,毫不留情插入他的心脏,脆弱的皮肤像破布般被撕碎割破,利刃顺着刀口向下划,一路畅通无阻,浓重的血腥味让空气也变得粘腻,这种令人作呕的粘稠感把他死死钉在了地上。

他被开膛破肚了。

他的身体化为虚无消散在这世界上,灵魂也如烟雾般被拉进了黑暗,不断坠落。

骆成言被惊醒。

他坐起来看着窗外面已经亮了。

窗帘是透着亮光的,一层白色。

窗户上贴满了纸,有些纸是用白色的毛笔写的,有些则用黑色的墨汁画着圈圈,还有几张是用红色的笔画出了一些线条,只有一扇窗户是开着。

这里是福利院的宿舍,骆成言的被子不知道又被谁泼了水。他穿着一身灰白的运动装,脚上踩着拖鞋,拖鞋上沾着点点水渍。

骆成言没有一刻是不憎恨的,他恨着所有人。

骆成言十岁的时候被福利院收养。他爸是个杀人犯,骆成言还没出生就进了监狱,没过多久便被执行了死刑。他妈是筒子楼里最漂亮的女人,年轻又死了老公,骆成言生下来就没怎么好好管过,任骆成言自生自灭。她对骆成言谈不上有什么感情,骆成言见证了她失败的前半生,活生生是个累赘。

在一个平常的早晨,一辆又高又大的路虎挤进筒子楼窄小肮脏的街,带走了骆成言的妈妈,却没有带走他。

没有任何人在乎他,第二天筒子楼所有的人都知道骆成言他妈跑了,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嘲笑骆成言活该。出生克父,害死自己爸爸,他妈跑了也正常,这种孩子不可人疼。

这就是骆成言的童年,由暴力、鲜血、伤疤、冷眼、嘲笑、筒子楼阴暗潮湿的小巷与恶臭的唾骂声组成,漆黑暗红各占一半。没人能保护他,他只能用拳头去保护自己。

尽管到了福利院,这种情况也没有得到丝毫缓解,反而更加水深火热。

骆成言太过孤僻不合群,福利院里有很多比他大的孩子,看不惯他就喜欢揍他。那些大孩子比骆成言的拳头更硬,骆成言目空一切的模样让他们发狂,他们想把骆成言打到跪下求饶。但每次愿望都落空,就算骆成言被打的站也站不起来,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沾满污浊的鲜血,他也没有一丝一毫认输的意思,只是瞪着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施暴者。

福利院的老师也不喜欢他,没人会喜欢这样的孩子。况且骆成言还是从筒子楼出来的,他们看不起筒子楼的人,把偏见带到了骆成言身上,加上骆成言劣迹斑斑的前科,老师们对骆成言被欺负这件事奉承看不见不知道的宗旨,任由这种现象疯狂滋长,像是阴湿墙缝处密密麻麻冒出的苔藓,完完全全被庇护在黑暗之下。

他想,他早晚会弄死他们。

骆成言躺回床上,眼神凶狠的盯着上铺的床板,不再睡觉。


福利院的老师匆忙赶到洗手间时,骆成言正被几个人按在地上打。

那几个人个头都比骆成言高,看起来也很健硕,他们围殴着骆成言,嘴巴上说的话越来越难听。骆成言也没有害怕,他拼命挣扎,只要有一点空挡,他就会拼命回击,骆成言不会让自己变成一具任人宰割的尸体。

几个老师冲过去,拉开压在骆成言身上的几个人:"你们干嘛呢!快住手!"

那几个人互相推搡着,嘴里还不忘骂咧,原来是骆成言先动手的,他进了洗手间后,莫名其妙踹了其中一个人一脚,其他人才一起反击的。

"骆成言怎么总是你,你就不能安分点吗?一打架就有你!”一个中等身材的女人恶狠狠的说。

骆成言的脸颊有些肿,嘴角流血,身上被踹得到处都是,可他仍然用凶狠的眼神望着那些人。

骆成言喘着粗气,双手撑着地站起来,想要再动手。

他知道,就是这个人故意把他的床和被子弄湿了。

几个老师连忙拉住他:“你还瞪什么呢!以后你再打一次架,这里也不要你了,街上流浪去吧,小小年纪就你这么混,什么东西啊!”

骆成言没有理睬她,老师以为他怕了。

"一会儿在教室外面罚站,晚上写篇检讨,至少八百字,明天交给我。今天不许找事儿,会有人来福利院,你再找事儿今天别吃饭了。"

老师走后,骆成言站在原地,用力抹掉嘴角的鲜血。他不会哭也不会喊疼,只是一味的往前冲,他的眼睛里充斥着冷厉。

他的手指紧攥成拳,青筋暴起。

他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差,眼神布满血丝。

他并不是惧怕威胁,他只是想找点事情做,压下他体内想杀人的欲望。

他确实不是个正常人,可能是个变态。

似乎没什么事儿值得他提起兴趣,日复一日的生活早已沦为一滩死水,只有在拳头砸到皮肉、鲜血划过伤口时他才能意识到,原来他还活着啊。

如果他能拥有一把刀,不用太大,可以藏在袖子或是口袋里就好,但一定要锋利尖锐。

他会做出来的。

骆成言背靠着墙,笔挺地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外。他要比同龄人高很多,长相与性格相反,是个极周正的模样,尽管眉眼还没完全长开,但能捕捉到剑眉星目的影子。如果忽略晦暗的眼神和阴郁的气质,勉强可以算作一名挺拔、帅气的少年。

他的衣服皱巴巴的,脏兮兮的。脸上还有擦痕和淤青。

这时候,一阵脚步传来,骆成言向楼梯处瞟了一眼,只见院长与几名老师簇拥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向教室这边走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

他身后跟着几位穿着工作制服的老师,每一张脸上都堆满谄媚的笑意,簇拥着男人向教室走去。

院长身旁的男人穿着一袭黑色西装,衬得他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只见那个男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又弯了弯腰,对身后说了什么。

骆成言这才发现他身后跟着个小女孩儿,矮的被这些大人挡住都看不见。背上背了个小小的米色书包,穿着浅粉色的裙子,脚上蹬着双白色的鞋,脚踝处露出短短一小节白色棉袜。她的五官精致漂亮的像瓷娃娃,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纤细卷翘,鼻梁高挺而饱满,樱桃般粉嫩的红唇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露出来的皮肤也白皙嫩滑。

太白了,又白又干净,与这里格格不入。不光穿的白,长的也白。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在阳光下白的晃眼,让骆成言莫名想到了牛奶。

女孩仰起脸看着男人,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冲他笑,一副胆怯羞涩的样子。

那男人牵起了小女孩儿的手接着走,走到教室前,可能是站在门口的骆成言太过突兀,小女孩儿好奇地看了看骆成言,正好对上骆成言淡漠的、居高临下的眼神。

或许被骆成言脸上恐怖的伤吓到了,小女孩儿明显抖了一下,又长又翘的睫毛颤了颤,更紧地握住旁边男人的手。

男人冲小女孩儿笑了笑,温柔地牵着小女孩儿,推门进去,教室里面的学生已经被老师提前警示过了,都乖乖的坐在座位上。


骆成言听到她站在台上做自我介绍,因为紧张声音在发抖,还有点结巴,用软绵绵的调子说:“大、大家好,我叫白慕雅,希望能和大家成为朋友。”

骆成言的眼睛微眯,看不清表情。

白慕雅从小就是个人见人夸的乖宝宝,又随了妈妈的好模样,细眉杏眼,脸上还挂着婴儿肥。许多人见到白慕雅就喜欢捏她的脸,毫不吝啬地夸赞一句:“丫丫真可爱啊,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养出来的。”

所以白慕雅很受大人的欢迎,也因为白慕雅的乖巧可爱,很多小孩子也喜欢她。

福利院里的学生视线都落到白慕雅的身上,这个新来的小女孩儿真像个洋娃娃一样可爱。

她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白里透红的肌肤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甜腻腻的味道。

她的脸蛋圆嘟嘟的,看着就很香甜。

老师给白慕雅安排在了第一排一个位置,白慕雅坐在位置上,好奇看了眼教室外面,骆成言依旧站在教室外面一动不动,仿佛被钉在了那里。

白慕雅坐在座位上认真听课,偶尔偷偷转过头观察一下其他人。其中有个小胖子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他看起来比她年纪稍大些,头发梳的很油光水亮,脖颈上戴着一条链子,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白慕雅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眼神,继续听讲。

白瀚潇已经被校长请去办公室了,台上的老师在讲着课,台下的白慕雅渐渐又开起了小差。她什么都好,就是成绩不太好,她知道自己有点笨笨的,脑袋经常转不过来,老师讲的东西她认真听也听不懂,做题总是做不对,还会因为考试考不好哭鼻子。

但是白爸爸白妈妈从来没有因为学习成绩批评过他,他们不求小丫丫有什么大出息,一辈子开开心心就好。

而且自从白爸爸白妈妈去世,白慕雅就没有去过学校,白瀚潇给她请了私人家教在家里上课。

白慕雅的爸爸妈妈在去年死于一场车祸。

白爸爸白妈妈事业有成,非常恩爱,尽管两人都很忙,还是会挤出很多时间来陪伴白慕雅,给白慕雅满满当当的爱。不管是生活还是家庭,白慕雅都拥有最好的。但白慕雅并没有养成嚣张跋扈的小脾气,反而听话又懂事,白妈妈一度认为坏人给块糖就能把乖乖的小丫丫骗走。

那天白爸爸和白妈妈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后一起回家,白天临走前还答应白慕雅会给她带回一块草莓蛋糕。

结果白慕雅没等来蛋糕,也没等来爸爸妈妈。

后来远在国外的叔叔白瀚潇回国收养了她。

白慕雅努力做个懂事的小孩儿,他知道叔叔现在很辛苦,尽量不给叔叔添麻烦。甚至怕叔叔难过,还模仿着白爸爸的话安慰白瀚潇:“叔叔不要难过,他们没有离开,永远在我们的心里呢。”

白慕雅乖乖地坐到下课时间,一堆小孩儿飞快冲了过来,围在白慕雅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白慕雅把书包里的零食和水果拿了出来,一样一样分给了小朋友们。

“你好白啊,怎么这么白?比我们白好多。”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啊?你也是孤儿吗?”

"你长得真可爱啊。"

小孩子们都很喜欢她,纷纷围着白慕雅问东问西。

白慕雅被问的有点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努力找话题,也问出心中的好奇:"为什么那个哥哥一直站在外面?外面很晒的。"

"哦,他啊......"

白慕雅竖起耳朵听着小朋友说:"他做错了事,今天被老师抓到了,正在罚站呢。"那个小孩儿一副怕怕的表情,也怕吓到白慕雅,委婉的说。

"可是他已经站了很久很久了,可不可以休息一会呢?我这里还有一些零食,想分给他。"白慕雅眨了眨眼睛。

"好吧,我去跟老师说一下!"其中一个比较大的孩子说。

老师吩咐过他们,白慕雅的话都要听。

白慕雅又看了眼站在教室外面的骆成言,心里有些担心。


骆成言在教室门口站了几秒钟,才走进去。

骆成言进来的时候,班上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他的眼神很冷漠,仿佛在看陌生人一样,那些人对他来说也确实是陌生人。

班里的大部分孩子都有些害怕骆成言。在他们的传闻里,骆成言死去的父亲是黑帮里的人,骆成言也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他一定是那种手段狠辣残暴,杀人不眨眼的人。

骆成言先是瞥了坐在第一排的白慕雅一眼,接着视线扫过整个拥挤又破旧的教室,唯一的座位只剩白慕雅旁边。

不过老师警告的眼神可不想让他坐那儿。

倒是白慕雅像是回答问题般积极举起了手,自告奋勇道:“哥哥,我这里有位置,你坐、坐这里吧!”

其实白慕雅还是有点害怕这个哥哥,因为他脸上的伤口青青紫紫的,实在太吓人了,所以连话都说不利索。

白慕雅眼睛里冒出的光就差大喊出“选我!选我!”了,骆成言的视线又掠过白慕雅,阴阴沉沉打量了几眼。

这次他没有再犹豫,径直走到白慕雅旁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老师皱了皱眉,看到白慕雅开心的样子,也不敢说什么。

白慕雅心中大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全部目光落在骆成言身上,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闪烁着,她伸手将包中的薯片递给骆成言。

骆成言却没动。

"哥哥,这是我带的薯片,给你吃。"

白慕雅努力拉近俩人的关系,叔叔说要多交朋友。

骆成言的表情依旧不带任何温度。

老师看着骆成言这个样子,心中着急。

"哥哥,你尝尝!"白慕雅没有放弃,用期待的声音鼓励道,"我很喜欢吃,这个薯片好好吃的。"

骆成言低头,看着白慕雅的小手,白皙柔嫩,皮肤白里透粉,手指修长圆润,指甲也很漂亮,就像刚剥了壳的鸡蛋,白嫩嫩的,很惹人怜爱。

白慕雅看见骆成言没有说话,又把薯片送到骆成言嘴边:"尝尝嘛,很好吃呢!"

骆成言没有动,依旧盯着白慕雅的小手看。

白慕雅没有放弃,依旧举着薯片给骆成言。

骆成言看着白慕雅,鬼使神差的就着白慕雅的手张嘴含住了薯片。

"好吃吧!"白慕雅兴高采烈地自己也拿出一个开始吃,然后满足的闭上眼睛享受着,真香!

骆成言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过白慕雅的手,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可以没有说话。

"我叫白慕雅,今年九岁了,哥哥你叫什么呀?”白慕雅好奇地问。

骆成言回过神来,恢复平时冷冰冰的样子,释放着冷气,没有继续理睬白慕雅,不再看白慕雅一眼。

白慕雅有点失落,又转过头来,认认真真地看向骆成言。她看到骆成言的眼睛,漆黑如墨,眼睛里有星芒闪烁,仿佛一汪深邃的湖水。白慕雅被他的眼睛吸引住了,忘记了反应,忘记了说话。

白慕雅的睫毛颤抖着,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骆成言。

白皙娇弱的小脸映入眼帘,那样精致可爱。她微嘟的嘴唇,小巧而又饱满,粉嘟嘟的。

骆成言愣住。

他的眼睛渐渐深邃,仿佛是一潭无底的深渊。

正巧上课铃响了,白慕雅乖乖地安静了下来,不再说话或是烦骆成言。

她的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煞是可爱。

老师在讲台上讲话,但是教室里的学生目光都集中在白慕雅和骆成言身上。

老师说的内容,骆成言完全没有听过,老师总说“好好读书才有出路,你们才能离开这里”,骆成言从来不信这种鬼话,他这种人的出路一出生就被焊死了,老师也早就放弃了他,从来不管他。所以骆成言往桌子上一趴准备补觉,昨天他没睡多久,如果今天被子和床垫要是还干不了的话,又只能睡板子了。骆成言一边想一边酝酿睡意,可还没眯多久,他便感觉右胳膊被戳了两下。

骆成言不耐烦地睁开眼睛,是白慕雅戳的他胳膊,眼巴巴地望着他,眼睛里满是担心,用气声说:"哥哥,你的伤口流血了,快擦一擦。”

骆成言没理睬她,转头继续睡觉。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流不流血,下课后去洗手间洗洗就好。白慕雅看着他,心里又担心又着急,伤口看起来好严重,一定很疼!

她最怕疼了,之前生病的时候去医院输液,扎完针之后白爸爸总会给她喂一块奶糖,只要嘴里甜甜的,就不怕疼了。对啦,她还有给哥哥的其他零食呢,她怎么给忘了呀。

没一会儿骆成言再次被吵醒,这下他真的要打人了。

不过看到白慕雅在做什么,骆成言愣住了。只见那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在往他这边慢吞吞地推着什么,可能怕老师发现,给捂得严严实实的。等推到他面前,小手飞快收了回去。

骆成言低头看,是一块奶糖。

骆成言皱起眉,意味不明地看向白慕雅。

白慕雅甜甜地笑,献宝似地悄声说:“这些都是给哥哥的,吃了它们伤口就不疼了。”

骆成言看着那颗小巧的糖果,没有吭声,也没有伸手去抓。

最后目光落在白慕雅的身上。

又不是止疼药,这种话都是骗傻子的。

桌子上堆满了零食,骆成言没法趴下补觉,一只手撑着下巴,烦躁地皱着眉,浑身都是戾气。

白慕雅也没有再乖乖看书,而是看起了骆成言,默默在心里想着,哥哥长得好高呀,坐着都比她高那么多。哥哥受的伤真是太严重了,白慕雅心里有点难受。

其实她一直有个愿望,有个哥哥或者姐姐。好像每个小孩都会有这个梦想吧,白慕雅也是个普通的小孩。如果旁边的哥哥真的是她的哥哥,她一定会保护哥哥不让哥哥受伤。

这时候下课了,老师走出教室,教室里开始叽叽喳喳,白慕雅又戳了戳骆成言。

骆成言不耐烦地转头看白慕雅,白慕雅赶快把自己白净的小手举到骆成言面前让骆成言看。

白慕雅笑出小酒窝:“哥哥不要不开心了,笑一笑。”

骆成言看着白慕雅手背上的笑脸,一瞬间的失神。

白慕雅发现骆成言额头上的伤口又在渗血,看着很吓人。

既然哥哥不自己擦,那么她来帮哥哥擦吧。

骆成言看着白慕雅,眼神有些复杂。

白慕雅的眼眸纯净透彻,里面仿佛盛满了阳光。

白慕雅拿起手帕,又怕弄疼骆成言,小心翼翼地覆上骆成言额上的伤口。

感觉到额头上柔软的触感,骆成言迅速回过神,目光阴冷,条件反射地狠力攥住了白慕雅的手腕。

“呃—”白慕雅痛呼一声,手帕从手中脱落,轻飘飘掉在了地上,小手被勒得颤颤发抖,眼睛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疼、哥哥疼、好疼…”

骆成言如梦初醒,白慕雅并不是想打他,只是想给他擦血。

白慕雅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骆成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委屈极了。

骆成言赶忙松开白慕雅的手,他知道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又伸出手想看看严不严重,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白慕雅的手腕被抓出几道红痕,眼睛红肿得跟兔子眼似的,忍不住哭了起来。

骆成言不敢看白慕雅的眼睛,把头撇向一边。

这个动作落在白慕雅眼里,她的眼泪更加汹涌澎湃,几乎控制不住。

白慕雅有点难过,眼泪啪嗒掉到了胳膊上…就哭一会会。

眼泪是弱者的标志,骆成言把很多人都打哭过,对他们的眼泪无动于衷。可现在面对白慕雅的眼泪,他居然开始发慌。

过了一会儿,骆成言学着白慕雅的样子,轻轻戳了戳白慕雅。

白慕雅抬头。

骆成言用糖纸裹着一块剥好的奶糖,喂到了白慕雅的嘴里。

白慕雅懵了,忘了自己还在哭,动了动嘴巴吃奶糖。

骆成言捡起掉在地上的手帕,放在了桌子上,又伸手给白慕雅擦了擦眼泪,不过动作十分之僵硬,把白慕雅的脸都擦红了一大片。

白慕雅呆呆的看着骆成言,哥哥是在跟她道歉吗。妈妈说过,每一个知错就改的孩子都应该被原谅,所以他原谅哥哥了。

"没关系的哥哥,我已经不疼啦。"白慕雅抹了一把眼泪,甜甜的笑了,她还有点抽泣,但看着骆成言的眼神很认真。

骆成言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没有说话,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白慕雅是他从未遇见过的一个小女孩,她像个治愈人的小天使,他的心也被白慕雅这样温暖地触动了,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白慕雅看着骆成言,笑了笑。


白慕雅并没有注意到骆成言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反而在想,既然哥哥给她剥了糖吃,作为礼尚往来,她也应该回给哥哥才是。

于是骆成言眼睁睁看着白慕雅又开心了起来,完全忽视了自己手腕上的伤痕,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块糖剥。

骆成言的心脏突然跳漏了一拍!

白慕雅的手很小,手指也是短短的,修剪整齐的指甲是盈盈的粉色。灵活地剥出糖后她举到骆成言面前,对着骆成言张大嘴巴长长的“啊—”了一声,示意骆成言张嘴。

骆成言只是看着眼前的白慕雅,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

“哥哥尝一尝吧 ,可甜了。”白慕雅眨着眼睛眼巴巴的说,说完还砸吧砸吧嘴,用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奶糖的味道。

白慕雅还想接着给骆成言推销奶糖,却被后面突然响起来的说话声打断了。

“切,快别拍他马屁了,你们不知道吧,什么小公主啊,她爸妈早死了!”白慕雅顿时呆住了,这是在说她吗?

说话的人生怕白慕雅听不到一般,或者说就是为了让白慕雅听到,声音更大了:“还不是和咱们一样是孤儿吗?你们没看见啊,她还理那个疯子呢,能是什么好东西!”

白慕雅顺着声音的方向缓缓转过了头。

说话的男孩是之前课上用奇怪的眼神盯着白慕雅的那个小胖子,注意到白慕雅看过来的目光,他丝毫不害怕,扬着下巴趾高气扬道:“看什么看啊!就说你呢,你爸妈是不是被你害死的啊?”

骆成言知道他们在说白慕雅,不耐地皱起眉,向后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大名叫什么骆成言不知道,他从来不关心这个。

只知道这人也是个刺头,因为看不惯骆成言和骆成言打过很多次架,他不敢和骆成言单挑,而是叫好几个“小弟”。不过几次都没在骆成言手下占到什么便宜,所以觉得在小弟面前失了面子,更加怨恨起了骆成言。可能是看到白慕雅和骆成言说了话,才恨屋及屋骂起了白慕雅。

骆成言回过头看了白慕雅一眼,刚刚被哄好的小孩眼圈又红了,不停摆着小手,嘴上小声否认着:“不是,不是的…”声音小的除了骆成言没人听得见。

白慕雅一直在摇头,声音更加哽咽了,不过她努力忍着,她知道她不能哭,她要坚强起来,不能哭,不能让哥哥担心。

可是她实在太伤心了 。

其实白慕雅真的想过,如果那天她没有让爸爸妈妈去买草莓蛋糕,是不是车祸就不会发生了,还一度陷入深深地自责中。后来还是白瀚潇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她才渐渐收起了这个想法。

骆成言看着白慕雅又开始流泪,心里一阵烦躁。

骆成言皱着眉头看了那个男孩一眼,男孩更加趾高气扬。

“不是你哭什么呀,肯定是因为你!”那个小胖子继续火上浇油。

白慕雅听着小胖子的话,眼泪越流越多。

骆成言越来越烦躁。

啧。

骆成言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说话的男孩。

"哎呦,你干什么啊!"

骆成言一拳挥到了那个男孩的脸上,男孩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踉跄了两下,跌坐在地上。

骆成言接着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把男孩踩得直翻白眼。

"骆成言,你这个疯子,混账东西!”

白慕雅被突然的意外吓坏了,她想上去阻止,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小小的她,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

那男孩也吓了一跳,看自己打不过骆成言,赶紧喊道:“愣着干什么呢,快来帮忙!”

小胖子的小弟立刻冲上来围住了骆成言,小胖子也爬了起来。

骆成言的手劲很大,他抓住一个围上来男孩,狠狠一甩,直接将男孩摔在了地上。

男孩一声哀嚎:“哎呦!”

骆成言又是一拳砸向了一个人。

紧接着骆成言又一脚踢过去,正踹在了一个人的肚子上。

这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周围的人都愣住了,骆成言太凶猛了,连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被放倒,他们有些人不敢上前了。

"哥、哥哥,别打了,别打了…"白慕雅终于找到机会,扑上去抱住了骆成言。

骆成言看着这个突然冲进自己怀里的东西,软软的,冲击力把骆成言从其他人的身上扑了下去,顺着滚到了旁边的地上。

骆成言身体有些僵硬,愣住了,低头看向白慕雅。

"哥、哥哥……”白慕雅的声音哽咽了,都怪她,她给哥哥惹麻烦了。

骆成言有些慌,有些手足无措,手足无措到他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不、不要哭..."骆成言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轻轻眨了下眼睛,手慢慢地移到白慕雅的背后,想回抱住白慕雅。

可下一秒骆成言又收回了手,用力握成了拳头。

白慕雅抽噎了几声,把头埋进了骆成言的肩窝处。

骆成言不知怎么地,心中突然涌现出无限的怜惜。

......

这时候有人把老师叫了过来。

老师急急忙忙的赶来教室,看到白慕雅抬起头,眼泪汪汪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老师震惊的看着这混乱的场面。

“骆成言!!!你怎么又打架!!我的天,怎么有这么多血??骆成言你!!你这个疯子!!你和小雅打架了??!”

老师慌张焦急的喊道,骆成言抬头一看,四五个老师、院长还有白瀚潇都过来了,正站在门口震惊地看着乱成一摊的教室。


白瀚潇是第一个回过神的,不顾身份一脸怒气冲上前去把白慕雅从骆成言身上抱了下来。

突然的悬空感让白慕雅睁开了紧紧闭着的眼睛,往后一看,瘪着嘴巴可怜兮兮地小声叫:“叔叔…”

老师们和院长也纷纷回神,老师被吓得够呛,指着门口的方向大喝一声:“骆成言,你给我滚出去!”

白慕雅在白瀚潇怀中被吓得又是一抖。

怀里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突然消失,骆成言有些失神。听到老师愤怒的声音,骆成言慢慢抬起头,从地上站了起来,挺直脊背一步一步向外走。

"叔叔,叔叔……"

白瀚潇抱着白慕雅,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不怕不怕。"

骆成言走到门口,转身看了一眼,白瀚潇抱着白慕雅离开了。

白慕雅趴在白瀚潇的肩膀上,一双眼睛紧闭,眼角还挂着眼泪。

骆成言那双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丫丫,和叔叔说,哪里不舒服?”

白慕雅被白瀚潇放到院长室的沙发上,白慕雅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盯着地板看,白瀚潇有些焦急,如果因为自己的失职,白慕雅受到了伤害,他该怎么向哥哥嫂嫂交代,白瀚潇急忙检查白慕雅身上有没有伤,一下子就看到了白慕雅手腕上骇人的红痕。

白瀚潇皱着眉头,握住白慕雅的手腕,心疼又气愤地问:“这是那小子弄的?丫丫疼不疼?”

白慕雅默默把手腕从白瀚潇手中抽了回来藏到自己身后,飞快摇了摇头。

院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怕刚到手的投资飞了,满脸紧张地问:“还有什么地方被伤到了吗?我们、我们负责治疗…骆成言这个孩子他——”

白瀚潇不耐地挥了挥手,示意院长闭上嘴,又看着白慕雅的眼睛放轻语气问:“丫丫,他是打你了吗?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有没有被吓到?”

白慕雅看着白瀚潇紧张的神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鼻子一酸,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白慕雅咬了咬嘴,垂着头:"叔叔……不是的……不是哥哥!"

白慕雅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慌张。

白瀚潇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紧张地抱住了哭泣的白慕雅,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叔叔在这呢,没事了,没事了,告诉叔叔,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白瀚潇叹了口气:“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可以告诉叔叔。”

白慕雅点了点头。

白瀚潇又看了一眼白慕雅的手腕,问道:“是那个小子弄伤的你吗?”

白慕雅看了看白瀚潇的眼睛,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叔叔解释,她想说哥哥没有伤害她,手腕上的红印是哥哥不小心弄的,哥哥不是故意的,哥哥还给她道了歉、喂了糖。而且哥哥打架也是为了她,是哥哥想保护她,那不是哥哥的错。

可是话到嘴边她就说不清楚了。

白瀚潇也正看着白慕雅,他知道白慕雅不肯说是那个小子,于是安慰道:"丫丫,有什么委屈就跟叔叔说,不用害怕,这里没有坏人。"

“不是的叔叔,哥哥是好人,没有欺负我,是好人,不是坏人。”白慕雅小声的说。

白慕雅哪能分出什么好人坏人来,白瀚潇心生疑虑,他怕白慕雅被人骗了,还天真地一口一个哥哥的叫。

哥哥去哪了呢?白慕雅抹了抹眼泪。刚刚哥哥的背影看起来很孤单,哥哥本来就有伤,还为了自己打架,还因为打架挨骂了,哥哥又不喜欢说话,这可怎么办啊。

“叔叔,”白慕雅磕磕巴巴地问,“哥哥,哥哥去哪里了,会挨罚吗?不是这样的,哥哥不能被罚,哥哥、哥哥受伤了,伤口还在流血,是因为我,才成这样的…”

白慕雅越说眼泪掉的越多,白瀚潇看着这样的白慕雅更加心疼了,还以为是受欺负了不敢说。

白慕雅一直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儿,白瀚潇从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像个小公主,白慕雅不像别的被父母从小宠爱的孩子那般骄横跋扈,白慕雅一直以来都很纯净,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子。她在白瀚潇面前总是笑眯眯的,一双眼睛像两颗宝石一般,充满了灵动,让人一眼望去就忘不了她那纯洁的目光。在出了那样的事故后,白慕雅更是懂事的不像话,不会哭闹,只偶尔在大人可接受的范围内撒娇,总是笑着,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让人看了觉得非常舒服,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孩子。

现在这样哭泣的白慕雅让白瀚潇的心里泛酸,白瀚潇伸手揉了揉白慕雅的头发,轻轻拍着白慕雅的背,柔声细语温和地安抚着。

白慕雅一时说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有些着急,直接从沙发上下来,牵起白瀚潇的手,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白瀚潇,急得鼻尖上冒出一层薄薄的汗:“叔叔,能不能带我去找哥哥?我、我有话要说。”

骆成言被轰到了老师的办公室,面对着墙罚站。负责那间教室的班主任恨不得用眼睛从骆成言身上戳出几个洞来,这下她肯定会被扣钱,连工作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已经愤懑地骂了骆成言好几轮,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甚至都要忍不住上手打骆成言了,被旁边的老师拦住了。

骆成言早就习惯了老师的责骂与惩罚,一直沉默地站着。

他从来没有为自己解释过什么,他知道不会有人信。

骆成言这刀枪不入的样子更是火上浇油,老师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厚厚的教案狠狠砸到骆成言的背上。

骆成言被这突然一击砸得闷哼一声,没站稳晃了两下,握紧拳头慢慢转过头阴晦地看向老师。

这个眼神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身上,老师心里一慌,竟然感到一些害怕,反过来一想觉得失了自己的尊严,捞起桌子上的字典又要往骆成言身上扔。

“老师!别打哥哥了!”

突如其来的叫喊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白慕雅进来后赶忙挡在了骆成言的身前,挡住了老师的攻击,眼中噙满了泪花,看得出来是很着急了。

可惜她长的太矮,根本挡不住骆成言。

老师也被白慕雅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赶忙收回要扔字典的手。

白慕雅跑得太快,声音一喘一喘的:“老师,不要惩罚哥哥,不是那样子的,哥哥是为了我打架的,哥哥不是坏人!”

骆成言看到白慕雅的瞬间就愣住了,他看着白慕雅,看着那张稚嫩的脸,看着张开小小的手臂挡在他前面的白慕雅。

白瀚潇与院长紧随其后,老师没理解白慕雅的话,满脸疑问。白慕雅表述能力不好,却仰着小脸很努力地为骆成言解释:“是那个人,他先说了不好的话,我很难过,哥哥看我哭了,才、才去打架。班上的人都看到了,可以去问一问的,哥哥不是坏人!”

老师和校长听白慕雅这么说,叫来了几个刚刚在班上的孩子。他们大多数情绪还没有缓过来,来的那几个也是支支吾吾的,没人为骆成言说话。

白慕雅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人,在旁边急得要哭了:“你们明明看到了,怎么,怎么…”

白慕雅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到地上,看着一屋子的人,最终看向骆成言,她的脸上挂满了委屈。

最后还是白瀚潇发话:“既然丫丫这么说了,我们也就不追究了。那个孩子,”白瀚潇指了指骆成言,“谢谢你帮了丫丫,但打架是不对的,是很危险的行为,遇到这种事不要用打架去解决。”

骆成言看了白瀚潇一眼又收回视线,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一看白瀚潇都不追究了,院长和老师都长长松了一口气,眼不见心不烦让骆成言赶紧走。

白慕雅闻声看向骆成言,不过骆成言没有看她,直接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没有一点留恋。

白慕雅摸了摸裤子口袋,和白瀚潇打了个招呼,飞奔着追了出去。

“哥哥!等、等一下!”白慕雅气喘吁吁地追上骆成言。

骆成言听到身后白慕雅的喊声,脚步顿了一下,停下脚步,回过头,转头看向白慕雅。

白慕雅气喘吁吁地跑到骆成言面前:“哥哥,你是不是叫骆成言呀?”

骆成言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白慕雅,点了点头。

白慕雅摸了摸脑袋:“是哪几个luo cheng yan呀?”

骆成言顿了顿,突然拉过白慕雅的手,认真地在白慕雅的手心上写着“骆成言”三个字。

因为骆成言弓着腰,这个角度白慕雅能清楚地看到骆成言垂翘的睫毛和脸上吓人的伤口。

于是白慕雅走神了,没注意到骆成言写了什么。她咬了咬嘴唇,不好意思地笑笑:“哥哥再写一遍可以吗,我、我刚刚发呆了。”

骆成言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更加缓慢的又写了一遍。

白慕雅这次认真的盯着骆成言在自己手上描写下的字。

“我记住了哥哥!哥哥你的伤记得要去看一看,发炎了会很疼,很难受的,哥哥要保护好自己。”白慕雅真诚地嘱咐道。

骆成言看着白慕雅认真地模样,不由得有些想笑。

骆成言打量了白慕雅一会儿,又凑近了白慕雅,低下头问:“你不怕我?”

"啊?"白慕雅一愣,"我为什么要怕哥哥,哥哥很好!哥哥是好人。"

傻乎乎的,骆成言觉得更好笑了,没有再说话。

“对了!”白慕雅摸了摸裤子口袋,掏出了一块糖递给骆成言,“这是最后一块啦,我本来想留到回家的路上吃的,给哥哥吃。”

骆成言看了看糖,没有伸手接。

白慕雅这下直接塞到了骆成言的手里:“哥哥,我要回去了,出来太久叔叔会担心的。我还会再来找哥哥的,哥哥你不要忘了我呀,我叫白慕雅。”

白慕雅说完冲着骆成言挥了挥手:“哥哥再见!”然后噔噔跑向了办公室。

夏季太热,奶糖又在口袋捂了很久,都已经化掉了,摸起来软软的。

骆成言淡淡的看着白慕雅离开的背影。

骆成言没有回教室,径直走着,没有目标。

不远处有一个垃圾桶,骆成言走到了垃圾桶前,伸出了拿着奶糖的手。

不知想到了什么,骆成言突然收回手。

一下下剥开化掉的奶糖,放入了嘴中。


骆成言并没有把白慕雅的话放在心上,什么会再来、别忘了她之类的,这种随口一说的话算不上承诺。就算是承诺,也没什么可信度,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孩,凭什么再往孤儿院跑。

不过骆成言还是会偶尔想起白慕雅。

他会想起那天教室里吱呦吱呦的电扇声、手绢擦在额头上的触感、画在手上的笑脸、一颗很甜、黏糊糊的奶糖。

这样想着,他的拳头紧紧攥起,说什么会来找他,骗人的,她肯定已经把他忘了。

想到这,骆成言笑了下,他在期待什么。

福利院后门处有一面墙年久失修,顶端缺了一块,骆成言正好能从那里翻出去。

像老师“期盼”的那样,骆成言又染上了新的坏毛病。

骆成言站在后门处。今天的天气很好,湛蓝湛蓝的天空,连朵云都没有,很好的天气,不过骆成言的心情依旧没什么起伏。

骆成言的腿还有点伤,但是他的身体素质非常好,一个翻越就翻过了墙壁。

骆成言翻墙跳出墙外,在空旷的草坪上站住了。

他抬起头,望向了湛蓝的天空,他的双眸中一片灰暗。

骆成言站在原地,享受了会儿阳光的温暖,才迈着僵硬的脚步往前走。

一阵微风吹来,吹动了他额前的刘海,露出他额头那道醒目的疤痕。

骆成言又想起了白慕雅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和手绢擦过他额头的触感。

骆成言沿着街边走着,走到一家破破烂烂的商店。

这间商店里的东西看上去都很旧,墙壁上斑驳不堪,货架上满是灰尘,还有一堆废弃的杂物,那堆杂物堆积如山。

他妈走的时候不算绝情,给他扔了两百块钱,但是有一百块钱被偷了。

骆成言拿着唯一的一百块推开门,店铺内的东西不是很多。骆成言随便买了包烟,又拿了个打火机,一共六块钱。

骆成言临走时又往柜台瞟了一眼,那里摆着一盒糖果。他认得出,和白慕雅给他的那块是一样的糖。

他站在门口,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钱,又转头看了看那盒糖,最终走了回去,把整盒糖买了下来。

这应该是个礼包装,糖盒精美又漂亮,上面还系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骆成言花了八十八块钱。

他把糖藏进了自己的柜子里,烟和打火机放在枕头底下。

他在福利院的大多数时间都是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假寐,最近偶尔开始对着福利院的大门口发呆。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对着门口发呆时,骆成言突然垂下眼睛,小声说了句:“骗子。”

骆成言把藏在柜子的糖拿了出来,“嘭”的砸进了垃圾桶。

白慕雅再来福利院的那天,刚刚下过一场秋雨,温度又降了两度,白慕雅穿了长衣长裤,外套的帽子上还有个粉嫩嫩的兔子耳朵。

白瀚潇去国外出差了快两个月,白慕雅每天晚上准时给白瀚潇打一个电话,盼啊盼啊盼得天气都冷了才把白瀚潇给盼回来。

其实白慕雅早就想来了,她还请教了他的老师,给骆成言写了一封信。并且慷慨地拿出很多她珍藏了很久的巧克力,巧克力是各种夹心的,白瀚潇从比利时给白慕雅带回来的限量款,白慕雅一直不舍得吃,但她准备带给骆成言吃。可白瀚潇不同意白慕雅自己来,尽管有司机看着,白瀚潇还是不放心,怕发生上次的事情。

这次再来,白慕雅既兴奋又激动又紧张,马上要见到哥哥了,也不知道哥哥还记不记得她。如果不记得了…那也没关系,她一定能让哥哥再想起来。

和上次一样,白慕雅风风火火地冲进班里,先和班上的小朋友打招呼,又环视一圈,却没看到骆成言。

白慕雅有点失落。

她从背包中掏出零食,一个一个分给了小朋友们。

小朋友们高兴极了,白慕雅又送了几瓶饮料给老师。

白慕雅把给每个人准备的东西分完了,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这次给她安排的是靠窗户的一个位置。

老师今天还给白慕雅安排了一个同桌,是一个短头发的小姑娘。白慕雅伸长脖子朝外望都没发现骆成言,小女孩见状好奇道:“你在看什么呀?”

白慕雅回过头,长叹了一口气,原来小孩子也会有很多烦恼。

小女孩又问:“是在找人吗?”

白慕雅惊讶地睁大眼睛,点点头:“你认不认识…骆成言?他怎么没来上课?”

小女孩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认识的,这里的人谁不认识他。就是…”

白慕雅急着追问:“怎么了呀?”

小女孩支支吾吾道:“他前两天又打架了,好像挺严重的,一直没来上课。估计在他房间里吧,你找他干什么啊?”

听了小女孩的话,白慕雅更加着急了,背起书包急急忙忙的就跑出了教室。

可她根本不知道骆成言住在哪里。

福利院面积广阔,除了五栋小楼,还有食堂、浴室等等建筑,白慕雅笨笨的小脑袋儿本来就记不住路,这下更是在福利院里迷失了方向。

半路上也没有遇上可以问路的老师,白慕雅有点害怕了,紧紧抓着书包带,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福利院的后院。

后院有一颗比福利院年纪还要大很多的梧桐树,树干有两个白慕雅那么粗,就长在后院的正中央。入秋后叶子纷纷变黄脱落,还没来得及打扫,银黄铺了满地。白慕雅被吸引了过去,蹲下从地上捡起一片很大的落叶拿在手上看。

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怀疑、不确定的声音:“白慕雅?”

白慕雅蹭得站了起来,转身回头看,惊得手上的叶子都掉了。

骆成言双手插着兜,正站在离她五米远的地方盯着她看。

一阵秋风吹过,树叶被吹得窸窣作响,洋洋洒洒落了下来。

白慕雅由震惊转为了惊喜,飞奔着跑向骆成言,帽子上的兔子耳朵一颠一颠的。在骆成言面前刹住车,白慕雅甜甜地叫:“哥哥,我在找你呢!”

她又兴奋的扑进了骆成言的怀抱里,把脑袋埋在了他的胸膛处。

骆成言有些楞,想要伸手摸一摸白慕雅毛茸茸的头发,确认这是不是真的。

白慕雅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仔细看着骆成言,有些着急道:“哥哥,你怎么又受伤了?”

骆成言僵了很久,似乎还在确认这个白慕雅是不是真的。

很长时间后骆成言才淡淡地说:“没事。”

白慕雅皱着小眉头,看起来不开心了,气鼓鼓说:“说话不算话,你没有保护好自己。”

骆成言愣愣的,不知该说什么。白慕雅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拉着他的胳膊关心的问:“哥哥还疼不疼?”

骆成言低头看着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

骆成言摇头:“不疼。”

白慕雅才不信,这次的伤看起来比上次还严重。她把自己的书包从背上拿了下来,拉开前面小兜的口袋,掏出装在小袋子里特意留给骆成言的零食和信,塞到了骆成言的手上。

骆成言对着手上的东西又是一个愣神,白慕雅刚想说话便听到了白瀚潇急切寻人的声音。

“丫丫?跑哪去了?”

白慕雅听到白瀚潇的声音,赶忙把装着零食和信的小袋子都塞到骆成言的手里:“哥哥我要走了,我还会来的,你、你别忘了我啊,不要再受伤了!?”

说完又赶紧大声应了一声:"叔叔,我在这儿呢!"

骆成言看着白慕雅跑起来一晃一晃的兔耳朵,握紧了手中的袋子。

白瀚潇听到白慕雅的回答,赶紧跑过去,一把抱起白慕雅。白瀚潇的怀抱宽厚温暖,带着浓郁的男士香水味。

“下次去哪里要跟叔叔说,知道吗。”

白慕雅乖巧的点点头,撒娇道:“嗯,好哒,我记下啦!”

白瀚潇把白慕雅放了下来,摸了摸她的脸颊,又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鼻头。

骆成言走回房间,关上了门,坐在床上打开了白慕雅给他的袋子。

除了一堆巧克力、奶糖、曲奇饼外,还有个淡蓝色的信封。

骆成言慢慢撕开信封的封胶,拿出里面的信,一字一字看了起来。

很久之后,骆成言把信像原来那样折好,轻轻放回了信封里。

他想,他又要翻一次墙了。

骆成言他想,自己再也忘不掉那个白皙精致的小女孩了,笑起来嘴角有浅浅酒窝,一双明亮如星辰的大眼睛闪耀着光芒。

在每晚睡不着觉的时候,骆成言都会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封信,一遍一遍的阅读。

好像白慕雅一直在他的身边。


白慕雅来得越来越频繁,有时候是两三天,有时候是一个星期。每次来都按照惯例,先去班上上课、给小朋友们分零食,然后去找骆成言。

骆成言只有少数的几次是在班上的,不过老师给他安排的座位在最后一排的墙角,也没有同桌,与白慕雅相隔一个对角线的距离。白慕雅只好跨过整个班,从第一排噔噔跑到最后一排去找骆成言,和骆成言说话,给骆成言她单独准备的零食。

骆成言总是懒洋洋的样子,一手托着下巴,抬着眼皮看坐在他前面不停说话的白慕雅。

白慕雅真的很爱说话、很爱笑,白慕雅笑起来的时候,总会露出她的两个小酒窝,骆成言喜欢盯着她的两个小酒窝看。

她们说话的内容永远围绕着白慕雅的生活,白慕雅会给骆成言讲她昨天吃了什么、看了什么动画片、背了几个单词、有几道不会写的数学题、在院子里发现了几只慢吞吞爬着的蜗牛、在冒着哈气的玻璃窗上写了“骆成言哥哥”—但是下一秒就被孙姨擦掉了、树上唱歌的小鸟不见了—是早上没有起床还是去南方了呢?

一些琐碎又无聊的小事。

骆成言一般只会单调地“嗯”几声,不会给白慕雅什么回答。白慕雅的世界对他来说太过稀奇,他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而他的世界血腥暴力又无趣,没有什么可以给白慕雅讲的。

不过白慕雅知道骆成言有认真听,因为骆成言总是认真地盯着她看。但她不知道的是,骆成言从她一来就盯着她看了。

看到白慕雅被一群小孩围着,笑得很开心的样子,骆成言会错开目光,故意强制自己不去看。

直到白慕雅过来找他。

骆成言注意到白慕雅走近,就会低下头。白慕雅也不介意,走过来直接坐到骆成言旁边的空位置上。

如果骆成言没有在班上,白慕雅会和老师说一声,再去外面找骆成言。白慕雅像是装了“骆成言探寻器”一样,总是能很快找到骆成言的位置,找到后白慕雅会奔向骆成言,在骆成言面前立定站好,有时候也会激动的扑到骆成言怀里,笑着对骆成言说:“哥哥原来你在这里。”

白慕雅的笑很纯粹,让人看了会忍不住也微笑。

有时候骆成言也会回应一个淡淡的笑容,可能因为没怎么笑过的原因,骆成言的笑看起来还是有些冷酷,让人忍不住想躲避,不过白慕雅好像感觉不到,只会傻傻的用自己的方式更热情的回应骆成言。

骆成言的世界太黑暗,太孤僻,像一座冰山,他不想让人进入他的世界,不喜欢别人接近他,他不需要陪伴,接近他的人都会被他冻得全身僵硬,那些人只能远远的怒骂他,他们不敢再靠近他,更加不敢接近冰山的温度,但现在看着旁边活蹦乱跳的白慕雅,骆成言觉得这样的世界还是有一点好的。

白慕雅的笑容很灿烂,仿佛天上最美丽的云朵,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她......

骆成言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碰触白慕雅,但很快又缩回了手。

骆成言不知道该怎么向别人表达,他怕吓到白慕雅,他开始怕白慕雅会讨厌他。

骆成言觉得白慕雅像是一道光。

在后院叶子快落光的梧桐树下,白慕雅送给了骆成言她捡到的最大、最好看的那片叶子,骆成言送给了白慕雅六根棒棒糖。

那是骆成言后来翻墙去外面买的,他只有六块钱了,买不起那个漂亮精美的礼盒糖果,只能买六根棒棒糖。

白慕雅接过棒棒糖都呆住了,眼睛一眨不眨,不敢相信地问:“这是哥哥给我的吗?”

骆成言点点头,没有说话。

骆成言不喜欢吃糖,他的生活里没有糖果的存在。但他喜欢看白慕雅吃糖,喜欢看着白慕雅开心的样子。

白慕雅很高兴,她把棒棒糖放进口袋,拉过骆成言的手,然后抱紧骆成言的脖子,笑眯眯地说:"谢谢哥哥,我好喜欢,哥哥你太好了!"

白慕雅给骆成言的零食包装上都是骆成言看都看不懂的外文,几根不值钱的廉价棒棒糖就能让白慕雅笑成这样。

白慕雅真的很容易开心。

也有不开心的时候。

看到骆成言又受伤了,白慕雅就会耷拉着眼皮,嘴角向下撇,看起来比她自己受伤还要委屈难过。她真的很怕哥哥受伤,在她的世界里,受伤是一件遥远却又非常严重的事情,她的爸爸妈妈就是因为伤得太重才去世的。

白慕雅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只能用她所理解的方式劝道:“哥哥,不要再打架了,打架不好的,受伤了爸爸妈妈会很心疼……”

骆成言突兀地打断了白慕雅:“他们早死了。”

白慕雅怔怔看着骆成言,眼眶有些红了,仔细的组织好语言,好久才说:“可是…就算他们不在了,他们还是会爱你的呀,还有那些喜欢你的人,你受伤了他们会伤心的。”

骆成言也沉默了好久,低头看了一眼白慕雅,说:“没人喜欢我。”

骆成言的语气过于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我呀我呀!"

白慕雅叫喊了一声。

白慕雅高高举起手,凑到骆成言面前:“谁说没有人的,我喜欢哥哥!我有很多很多爱,都给哥哥。不过哥哥不可以打架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白慕雅突如其来的话让骆成言愣住了,骆成言觉得有点儿不知所措,他的世界很少有人接近,他也很讨厌别人,可是白慕雅却像是一束阳光照耀到了他的心田。

他的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好像是一种恐慌,现在的他还不理解不了这具体是什么感觉。

他仔细看着白慕雅,心脏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骆成言看到白慕雅的双眼清澈无暇,像是一泓秋水。

骆成言很快移开视线,有些躲闪,只能转移话题,像是在解释,骆成言慢慢说:“不反抗,会被打。”

骆成言的声音很低很轻,有些哑,但白慕雅听的真真切切,她能感觉出,骆成言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白慕雅把一颗糖塞进骆成言手中,然后踮起脚尖又抱了抱骆成言。

软绵绵热乎乎的小人,就连心里也会跟着暖融融的。

白慕雅放开骆成言,然后拍了拍小胸脯,保证道:“以后我会保护哥哥的,不会让哥哥受欺负了。”

胳膊腿都没长全的小孩却像个救世英雄一样说着保护别人的大话,是件可笑的事情。白慕雅却说得异常坚定认真,像是在宣读神圣的誓言,让骆成言不由得一愣。

骆成言没有说话,心底的阴霾却好像渐渐散去了。

白慕雅确实就是一缕阳光,驱走了他黑暗的世界,也温暖了他的心灵。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有白慕雅这样的阳光,却愿意来到骆成言的身边。

白慕雅看骆成言没什么反应,又踮起脚尖摸了摸骆成言的头。

白慕雅笑了起来,她笑的很纯粹,很温暖,笑的眼睛弯弯的,骆成言觉得这一刻的白慕雅过分的好看。她的笑容干净纯洁,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美丽而娇嫩,在阳光的沐浴下绽放的更加娇艳。

骆成言有些失神,看着白慕雅,眼中有些迷茫,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上白慕雅的脸,想要抓住点什么。

白慕雅的脸颊微凉,像水晶一般滑腻,摸在掌心让人舒服,就像摸在丝绸上一样,他舍不得收手,他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白慕雅的脸颊,他觉得白慕雅的脸蛋像极了一颗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白慕雅也伸出手,柔柔地摸了摸骆成言的脸:“哥哥乖呀。”

骆成言的心软了下来,看着白慕雅的目光就像看着珍宝一般。

骆成言不知道,他现在的眼神有多么柔情似水。

白慕雅突然说:“哥哥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骆成言点点头,主动牵起白慕雅的小手朝食堂走去。

在路上,白慕雅依旧叽叽喳喳的讲着话,一边讲一边走路,骆成言就静静地听着。

骆成言心里慢慢涌上浓浓的满足感。

"哥哥,你看我今天又漂亮吗?"

白慕雅指了指自己的裙摆,问骆成言,她穿着一袭粉色连衣裙,长发飘飘,像是天使一般。

骆成言看得痴了。

"嗯,漂亮。"骆成言由衷的赞赏。

白慕雅得到夸奖,高兴极了,笑容更加甜美。

"我也觉得很漂亮呢!"白慕雅眉飞色舞的说,"这可是我花了很久才挑选的裙子。"

骆成言看着白慕雅,心中一片火热。

"我想给哥哥看。"


送到校门口在离校门口很远的地方就偷偷下了车。

②我的母亲四处打工为我攒钱。她坚信我能考上大学。从我上学开始每次学校公布成绩的日子就成了我们约定的节日。那天我们会吃上一顿红烧肉 以示庆祝。在我的印象里红烧肉是最好吃的东西。没想到大学里的一次红烧肉却给我留下了难以抹去的耻辱记忆。

③到我上大学的时候母亲被巨大的学费数额吓呆了她拿出了全部的积蓄也仅够我一个学期的费用。我只好向学校提出了特困助学申请。

④上学没几天全班都知道了我是特困生 因为我被安排住在便宜而破旧的老楼里。与众不同的我成了他们着重注意的人。他们用好奇和怜悯的眼光看我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上学一年多前后左右的惊异的目光让我如万箭穿心。我经常找一个角落狼吞虎咽地噎进去一个没有菜的馒头。我用读书来消解难熬的孤独。书是不挑人的它一视同仁地对待每一个打开它的人们。但有一个奢侈的行为我却一直不肯放弃就是每月一次和中学几个好朋友的网上聊天它给了我孤独的生活极大的安慰。有一次我在网吧遇上了一个同班同学他当时惊诧极了。再有就是我在大学里过第一个生日时我奢侈地买了一份红烧肉„„

⑤后来就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那个耻辱的日子。那是一次团活动大家讨论帮助特困学生的事。有同学当时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说特困生应该得到我们的帮助可我们班有的特困生还上网吧吃红烧肉„„我无地自容。我这才发现了贫穷不在于它本身更大程度上是对人的精神折磨。我无法忍受这种被打入另类的感觉。

⑥当帮助变成了一种施舍我宁愿不要。我在忍受现实还是退学之间犹豫了很久。我想起了父亲的后背我想起了母亲在我接到的录取通知书时四处奔走相告的情景我想起了当时自己的决心„„我忽然感到我无权选择放弃。贫穷本身不是罪过 因贫穷而放弃了自己生存的尊严这才是罪过。

⑦第二天是写作课老师的作业是感受你生活中的爱。许多同学充满激情地念起了自己的作文他们感激父母为他们带来的幸福为他们创造的条件„„老师不做一声直到最后才失望地问 “还有没有同学要说?”我举起了手讲了父亲的后背冬天落在上面的雪和夏天流着的汗我讲了母亲为我攒钱的情景。我讲了小时候吃苹果父母把苹果细细地削掉了皮一口一口地喂我吃而削下的苹果皮他们却谦让着谁也不吃最后母亲又用它给我煮了苹果水。我说我很庆幸贫穷只让我们生活更艰难些但它却不能剥夺我们爱的权利我感谢父母的爱。我为小时候对父亲的伤害而忏悔„„

⑧教室里响起一片抽泣的声音。

⑨下课时老师对我说我非常感谢你你比我更清楚地告诉了大家什么是爱的真谛和尊严的意义。

⑩从这时起我走出了耻辱我用一种正常而不是自卑的心态与同学们相处了。我不再为只有一个馒头的午饭而难为情了我能坦然地穿着陈旧的衣服走在青春靓丽时尚流行的校园里。在那一个假期到来的时候我给父母写了一封信„„


人是一本书

人是一本书。

看人如读书做人如写书。

人的外表不就是封面吗

人的内心不就是内容吗

有的人封面与内容同样高雅有的人封面与内容同等粗俗。有的人封面很不起眼却精彩无比有的人外表包装得如金似玉 内心却不堪入目。 好人自然是一本好书你打开扉页就有一缕鲜花的芬芳迎面而来。

坏人自然是一本不好的书你才揭开封面就能嗅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 的人像一本散文集  的人是一本抒情诗  的人如同一本幽默辞典  的人仿佛一部科学论著。那些祸国殃民最终遗臭万年的民族败类不就是一套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吗而那些为国为民洒尽一腔热血的志士又多像一卷可歌可泣的英雄史诗啊

看人如读书做人如写书。

请不要怪母亲没有给你制出漂亮的封面也不要怪父亲没有给你绘出美丽的插图。你自己这本书主要还得靠你自己来写——用你的勇气和力量用你的聪明和才智用你的心血和汗珠„„

然而总有一些人把不该删除的真诚删除了结果自己这本书中没有了纯洁的位置。他们都忘记了在生命的版面上应该写下高尚应该填上纯真应该刻画奉献应该描绘进取。

也许你写了一生也成不了杰作也许你写了一世也成不了名著。但决不能因此而粗制滥造随便应付哪怕写出的书无人阅读也要篇篇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如果有了漂亮的开头就应该追求完美的结局如果有了精彩的材料就应该将它打磨成实在的文章。

如果人们常常把你亲切的朗读那就是的幸福。你无上的光荣如果人们永世把你深情的背诵就是你最大

①日记其实是一个习惯。因为天天写才是日记。

每日最后一件事就是同自己的日记见一次面。打开日记就看见了一个个日子的驿站看见了生命的一个个驿站。

写了月日、星期、天气然后提了笔看见笔和笔的影子在一片带横格的白纸上沉默。

沉默的笔像在回忆像在数今天走过的脚步像在跟一截生命道别。

刷牙缸里的牙刷合上的书本倾泻着的灯光流淌着的血管里的血铺开的日记像是在举行一个告别仪式跟今天这一截生命道别。

假如明天不再存在这日记真该日日去记记好这②回忆时不时发现一日的二十多个小时只留下一两个细节甚至没有细节。 日子重复着日子像昨天刚走了一个贫血患者今天又来了一个患贫血的人。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悄悄地走了像一个穷朋友悄悄地走远了待此刻发现时只看见他远去的背影只看见日子离去的背影。

③有时几天没记再记时笔就像一个旷了几天课的学生。那几天的日子像从一块冰面上滑过去了。

日记上的日期、连续的自然数像是一根针线把日子串起。

一本日记像一块密密地播种了文字的土地。

有什么理由不给生命留一份清单呢?

④生活中不敢骂的人不敢让人看见的哭不敢说出去的爱可在日记里骂个够哭个够爱个够。

记思想的日记像闪着星的夜空记心情的日记像叮咚的溪记往来人事的日记像一卷生活的画面。

情人的日记能吸引蜜蜂文人的日记可治疗弱智科字家的日记含有金属政治家的日记注满了历史的标点。

每篇标有日期的文字都是日记。人类的文明大多初源于此。

要选一个好干部 日记可供参考用什么样的人在日记里可以找到。而阴谋家从不保留日记。

⑤惟有日记能心心相印、能白头偕老、能忠贞不渝。

日记是最好的镜子让你认识自己。

日记的记性最好至少不会忘记主人。说不定还会使你不朽。

把自己发表给后人让后人阅读先人让后人原谅先人。

⑥日记封面上的那些话是一些日子的主题。

比如 “求知·拼搏·足迹” 比如 “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爱情和春雨一样幸福” 比如 “我是我从未遇到过的人”  比如 “向正在受苦受难而又顽强奋斗的自由灵魂致敬” 。

就像从日子里摘出一束花插在这里扉页上又摘出了一些日子多是发了作品遇了重大事件的日子。

⑦唉 日子、 日子。

留住日子的惟一方式是在日子里奔跑。

日记留不住日子。 日记是对日子的纪念。像是用笔从日子里钓了一尾尾文字符号的鱼。

像是把生命用这些文字符号输进了人生的电脑。

把日记本提起来抖抖像风吹响了一树的叶子。

眼一闭 日子都像叶子一样飘落了。二十八年约一万个日子像一个用我的名字称呼的生命之树上的一万片叶子在一场回忆的大风中飞落了。

纷飞着像雪花像翅膀飘落我日记的天空飞满我生命的天空。

不知道这叶子算不算一种收获。

只知道自己享受了二十八年的所有日子但是长长的日子快速放映像一部只有我一个观众的影片。

日子抛弃了我。

只留下日记。像日子赠给我的明信片像夹在立体的日子之间的一张张卡片或书签。

每晚画上日记的最后一个句号就好像把今天的日子打发了送出了门。

其实不打发 日子仍会走的。

日子对日记无法说再见

我终于听见 日子对日记没有说再见。是另一种形式的遗书。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