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忧拿着明黄的圣旨扔垃圾一般的丢给了怜星。
“夫人若来了,就说我晚点去看她,我想静一静,你们也不必守着了,各自去忙吧”。
怜星愁眉不展“小姐,您和傅小将军可怎么办……不如,不如,您让傅小将军带您远走高飞吧”。
长孙无忧抚了抚帕子上的木兰花纹,目光坚定“不可,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但事已至此,容不得我退缩和逃避”。
“一会若傅将军来了,直接带他来找我吧”。
长孙无忧回到房中,望着镜中略显稚嫩的面庞,她暗暗回忆前世的一切,若要向崇帝复仇,改写他人的命运,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她重生这件事,知道很多事情的发展走向,可以提前一步做出安排,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宫内缺得力的人手,且让她慢慢谋划。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长孙无忧心知是傅君羨来了,她现在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他。
还有昨夜她已非完璧之身,难以顺利通过入宫前的验身,此事一旦暴露,还会连累爹娘亲族人头落地,这件事她只能让傅君羨帮她。
傅君羨急匆匆而来,一把将长孙无忧搂进了怀里。
长孙无忧贪婪的嗅着他身上冷烟香的味道,一滴泪,缓缓灼烫着他的胸膛。
“小忧,跟我走,我带你远走高飞,我可以不要这功名权位,我只要你”。
长孙无忧轻轻的踮起脚吻了他的唇角“君羡,我也想一生一世跟你在一起,可是我们的自私会害死所有人,我们不能抛下一切,去成全我们自己”。
长孙无忧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崇帝昏庸,我父兄皆已在朝为官,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崇帝放心一二,可是因传闻之事,他得不到我是不会安心的”。
傅君羨吻着长孙无忧的发顶,眼底一片哀伤,“是啊,我们还有父母亲族,可是小忧,我舍不得你……你我昨夜已经……”
长孙无忧回抱着他的窄腰,“君羡,这也是我要同你商量的事,兹事体大,若我要入宫,我只能求你帮忙,此事断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傅君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若已决定入宫,此事我定会替你筹谋,只是你心性纯良,入宫后要保全自身,断不可莽撞行事,崇帝暴虐,万事以己身安危为重”。
长孙无忧坐在榻边,从枕下取出一个香囊交给他,“君羡,我虽入宫,但你在朝为官,你我终有相见之日,莫要伤感,这是我亲手为你绣的香囊,里面有我一缕发丝和玉戒一枚,如此便当是我已嫁你的见证,我入宫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寻一位贤良的女子为妻,代我陪……”。
傅君羡双目赤红,拳头攥的紧紧的,用自己的唇舌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一吻过后,他直视她的双眸,目光坚定,“我不会娶别人,我会一辈子守着你,即使你做了皇后,我也要守着你,看着你平安,我便知足了,小忧,不要再说什么让我另娶的话来伤我,我爱你,此生不渝”!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怜星急急的开口“小姐,宫里的教习嬷嬷来了,已经朝您闺阁这边来了,快让奴婢带傅将军从侧门离开吧”。
长孙无忧起身抱住了傅君羨,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缓缓开口“我三日后入宫,有事就把消息递给怜星,快走吧”。
傅君羨前脚离开,宫里教习嬷嬷就到了,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老奴春华,见过长孙姑娘”。
“嬷嬷不必多礼,快请起”长孙无忧淡淡的开口,无聊的摆弄着帕子。
只见春华嬷嬷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长孙姑娘即将入宫为后,奴婢走这一遭甚感荣幸,此行目的有三,一则教姑娘宫中寻常礼仪,二则熟悉封后大典的流程,三则教习姑娘侍寝的规矩”。
听到侍寝,长孙无忧眼皮一跳,想到脑满肠肥的崇帝就一阵反胃,上一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宫里熬了那么多年的。不过说来也奇怪,她上一世虽然承宠不多,但毕竟这么多年,居然一次都未曾有孕,后宫也是子嗣单薄,难道崇帝那方面有问题?
既然重活一世,她断不可如前世一般任人践踏。她要活出属于自己的路。
长孙无忧听着这春华嬷嬷喋喋不休的讲着宫中礼仪,甚觉头大,故而抚额,“嬷嬷,嬷嬷你且停一下,臣女头疼的毛病犯了,可否容臣女歇一歇,午膳后再继续”。
春华脸色铁青,眼看着长孙无忧装病,又无可奈何,毕竟人家以后是皇后娘娘,想弄死她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憋憋屈屈的开口,“既然长孙姑娘抱恙,自然依姑娘的意思,老奴告退”。
长孙无忧美眸一挑,唇角勾出弧度,“织云,快带嬷嬷去房间好生歇息,不可怠慢”。
看着二人走远,怜星贼兮兮的开口,“哈哈哈,小姐小姐,那老嬷嬷鼻子都要气歪了,一副拿你没招的憋屈样,八成午膳都要吃不下了”。
“快带我回房,这亭子里闷热的狠,哪个有功夫听她讲什么劳什子的礼仪,去厨房端盘冰镇的西瓜来,再拿两碟蝴蝶酥来”。长孙无忧一边拿帕子扇着风,一边朝自己的妙风阁走去。
午膳过后,春华嬷嬷早早的来到亭子里等候,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却迟迟不见长孙无忧的身影,越喝越是气恼,“这长孙姑娘果然是好大的威风,我喝水都要喝饱了,她居然还没来,到底是没把这天家威严放在眼里,简直是岂有此理”!
旁边的宫女拉了拉春华嬷嬷的衣袖,眼睛瞟着她身后缓缓而来的长孙无忧。
可是春华嬷嬷被气急了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你这瞎了眼小蹄子拉我做甚”!小宫女哭唧唧,她可真是太冤了,呜呜呜…
“嬷嬷真是好大的威风,臣女不过是午后头痛贪睡了一会,竟惹您发了好大一通火,是臣女的不是,臣女在此给您赔罪了”。
“长孙姑娘言重了,老奴不过是多等了一会,无妨…”春华一脸得意,面带微笑,倚老卖老的坐在了椅子上。
只见长孙无忧朱唇轻启,美眸一挑“不过…臣女好歹是圣上亲封的一国之后,虽未行大礼。但也断无被尔等下人如此谩骂的道理”。
“贱婢春华,侮辱一国之后,理当问斩,念其初犯,掌嘴三十以示惩戒”。
春华嬷嬷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没想到剧情反转的如此之快,但她立刻反应过来,“你不能打我!未行大礼你还不算皇后!就算侮辱你几句又怎样”!
长孙无忧以帕掩面,笑的花枝乱颤,眼泪都笑出来了,她一边笑一边擦眼泪,“侮辱我几句不会怎样,只不过是免不了这顿掌嘴而已,待我入宫后,我还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人啊,给我按住她,怜星去掌嘴,给我狠狠地打”!
“啊啊啊,放开我,我要去禀告皇上,啊!啊!哎呦!痛死我了!放了我吧,娘娘,娘娘,老奴错了,哎呦!”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叫。
一时间亭子里只听得见春华痛苦的求饶声和怜星狠狠的巴掌声。
“怜星,停了吧”长孙无忧斜睨了满嘴是血的春华一眼,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水。
春华嬷嬷狼狈的跪在地上,顶着一张血糊糊的猪头脸,含糊不清的说“谢,谢…娘娘宽恕”。
长孙无忧俯身捏住她的下巴,美眸直视着春华的脸,“春华嬷嬷,近日臣女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好好跟嬷嬷学习了呐,不知嬷嬷可否允许臣女这三日好好静养”?
春华嬷嬷跪在地上连连点头“娘娘只管静养,老奴望娘娘凤体早日恢复,老奴…老奴不会去打扰您的”。
“那嬷嬷知道宫里该怎么回禀吗”?
“知道知道,娘娘勤勉,一直带病跟着老奴坚持学习宫中礼仪,一刻也未曾懈怠”。春华嬷嬷一脸恐惧,生怕哪句话又惹来一顿掌嘴。
“嬷嬷也很是尽心,待臣女入宫,定要好好照拂与你,以报嬷嬷的教导之恩,这几日就让嬷嬷在府中好生休养,织云去拿最好的金疮药送予嬷嬷”。
“不用不用,老奴皮糙肉厚,这点小伤不敢劳烦娘娘挂心。娘娘身体不适,且去歇息吧”。
长孙无忧故做娇弱的起身,“那好吧,谢嬷嬷怜惜,臣女告退”。
待主仆三人走远,春华嬷嬷泄气般的坐在了地上,真真是见识到了未来皇后的手段,果然是可怕的很。
怜星揉着生疼的手掌,两只眼睛冒着兴奋的光,“小姐小姐,你刚才可真霸气,那春华嬷嬷都傻眼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今日要做这出力的活,我可是抡圆了膀子打的,早知道午膳多吃一个馒头好了,现下都饿了,下次再有这累人的活就让织云去”。一边说一边揉着自己瘪瘪的小肚子。
织云看着她打的通红的手掌打趣道,“你啊,怕是还想再打她几个巴掌才过瘾,哪里就饿了,你都不知道你打的多起劲,我都替那老嬷嬷疼的紧”。
长孙无忧对此倒是无感,毕竟她今日一番不过是为了入宫前过几日舒心日子,否则这春华日日来烦她,那得多糟心啊。
毕竟她还有好多事要筹谋,时间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