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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欲

月小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有句话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安檀觉得很有道理,折磨了她两个多月的报告,一个通宵就肝出来了早上五点半,段艾晴给她打了个电话:“我出发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到”安檀有些感动:“其实不用这么早的,你七点多再出发也行”段艾晴无奈道:“再晚就早高峰了,堵车啊!”“那辛苦你了,回头请你吃饭?”“去去去,咱俩这关系还用得着这么见外?赶紧收拾东西,老娘最烦等人”安檀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无非就是手机充电器......

主角:安檀林乔   更新:2024-01-29 1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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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檀林乔的其他类型小说《从欲》,由网络作家“月小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句话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安檀觉得很有道理,折磨了她两个多月的报告,一个通宵就肝出来了早上五点半,段艾晴给她打了个电话:“我出发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到”安檀有些感动:“其实不用这么早的,你七点多再出发也行”段艾晴无奈道:“再晚就早高峰了,堵车啊!”“那辛苦你了,回头请你吃饭?”“去去去,咱俩这关系还用得着这么见外?赶紧收拾东西,老娘最烦等人”安檀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无非就是手机充电器......

《从欲》精彩片段

第5章

容宴西立刻回了神,只见迎面而来一辆逆行的电瓶车,他急忙打方向盘躲开,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电瓶车从他们旁边堪堪擦过去,侥幸通过。

安檀吓得脸都发白了,“开车的时候还是尽量别分心吧。

“嗯。容宴西也有些心有余悸,他把手机递还给安昙“你自己解吧。

安昙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拒绝“我要补妆, 没手。

“可我要开车……

“你现在不是没开嘛。

安檀叹了口气,对容宴西道“这样吧,手机给我,你念密码给我听,我来解。

“好。容宴西把手机给了她“密码是,ryx2……

“容宴西,你干嘛呀!安昙忽然生了气,小镜子砰的一声合上扔到一边,直接从安檀手里一把夺过了自己的手机,气愤地扔到容宴西怀里“我的密码你不能告诉别人!

容宴西有些尴尬。

安檀也很尴尬。

安昙却一点也不尴尬,甚至一点歉意都没有,转过头对后排的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安医生,孕妇受激素影响,情绪波动很大,你应该理解的对吧?

“……嗯。

安昙说“现代社会,手机几乎就是一个人的隐私了,隐私权是公民的合法权益,我只是合法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已,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安檀笑了笑“安小姐不愧是律政佳人。

“职业习惯了,安昙道“安医生你别生气。

“不会,不过你还是叫我一声容太太吧,现在不是在医院,我也并不是你的主管医生,只是临时给你做了一场手术而已。

安昙不动声色地婉拒“既然给我做了手术,那就是医生啊,也不分主管不主管的了。况且从昨天我们见面开始,我就一直称呼你为安医生了,现在突然改口,感觉也怪怪的。

“不奇怪,我本身就是容太太。

“是,没错,安昙的笑容淡了一些,微微发僵“不过感觉叫容太太把你叫老了,还以为你四五十岁了呢,还是叫安医生显得年轻。

安檀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安昙朝她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然后转过身去,命令道“宴西,开车吧,我们别迟到了。

……

作为一个医学生,安檀很少有时间参加同学聚会。

之前段艾晴叫过她几次,她都是因为工作走不开而婉拒了。

下了车,准备往清吧里面走的时候,安檀的手机又响了。

容宴西停下脚步,“又是医院的事吗?

安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确是医院的座机号码“嗯,可能孕妇出现紧急情况了,不然不会在休假日给我打电话。

容宴西道“我送你。

“不了,我可以自己……

“宴西!不远处的安昙扬声叫了他一声“大蒋来电话催我们呢。

容宴西微微蹙眉,有些为难。

安檀的手机一直在响,她拿着手机走向远处“我先接电话。

“喂?

“安医生,我是林乔。主任那边刚刚来问,说下个月有个外派出国学习的机会,你要去吗?

安檀的心微微一松“你打电话来就是说这个事啊?我还以为又有什么紧急情况了。

“嘿嘿,哪儿能天天有紧急情况呀,你放心,一般情况我都能应付的。

“嗯,好。

“那外派你去不去?这次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连申请材料都给你打印好了,你要去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填好交上去。

“不了,安檀柔声道,手轻柔地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我也不想让孩子在外国出生,还是上国内户口的好。

“也?安医生,你家里人最近也有生孩子的吗?

“……哦,我丈夫的一个朋友。

“好吧,林乔语气中很惋惜“唉,为了孩子,为了家庭,牺牲工作机会的总是女人,太不公平了。你才这么年轻就是医院里妇产科的权威了,如果出国几年回来,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林乔说是她的助手,其实也就比她小两岁,还是研究生在读。

或许是因为在妇产科的缘故,看惯了人情冷暖,林乔最近总是很感慨,怀孕生子对女人的一生影响太大了,一度有点不婚主义的倾向。

安抚了林乔几句,她收了线,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了容宴西和安昙的身影。

想必他们已经进去了吧。

安檀走进清吧里,立刻就被里面喧嚣热闹的音浪吞没了。

清吧的大厅里聚集了至少有将近一百人,都跟容宴西差不多年纪,不过她还是第一眼就从人群里看到容宴西的身影——

他很高,而且气质儒雅出尘,长相也十分出挑,不过跟他身上的气质相反,他的长相更加桀骜,棱角分明,如果不了解他的话,会觉得他天生带着一股狠厉和霸道。

“……容宴西真的跟安昙结婚了啊?

“废话,那还能有假?财经频道的专访你没看吗?他自己亲口说的,他老婆就叫安昙。

“不会吧,他们那么多年朋友,要好的话早就好了,还用等到现在?

“这我哪知道,可能是突然看对眼了呗?不过以前上学的时候,安昙确实一直喜欢大蒋那种文质彬彬的温柔暖男,不太喜欢狂拽霸道的这一款。

“那是安昙现在口味变了?容哥读书的时候那可是五中一霸,谁能有他拽?

“也不一定是安昙口味变了,有可能是容哥气质变了。你看他现在,西装革履往那一站,金丝眼镜一戴,多温柔多彬彬有礼!谁能想到啊,中学时候那个嚣张凶狠的容宴西会是现在这幅样子?

哐啷啷……

安檀握在掌心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吓了旁边正在八卦的两人一跳。

其中一个穿蓝色西装的帮她捡了起来,递给她“同学,你没事吧?

安檀接过来,感激地笑了笑“没事。

“你是哪个班的啊?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我不是你们的同学,我是……

“不是?那不好意思哦小姐,我们今天在这里同学聚会,清吧已经被我们包下来了,不对外营业了,你要玩的话只能去其他地方了。

“我不是来玩的,我来找人。

“找谁啊?

“容宴西。

男人一惊“你找容宴西……你是他的?


第9章

不知道是出于信任,还是内心坦荡,容宴西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

还是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翻他的手机?

事实上,她也没有翻他手机的习惯,一来是这几年他的确是个完美丈夫,并没有什么值得翻的;二来,安檀也尊重个人隐私,虽然是夫妻,但成年人总会有点自己的秘密。

不过手机持续嗡嗡地震,闹得她根本睡不成。

于是她拿起手机,回了一句【我是安檀,宴西在洗澡,他的手机在我这里,等他回来了我让他给你回。】

这个消息发过去之后,手机就立刻就安静了。

容宴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安檀似乎已经睡着了,眉心微微蹙着,似乎做了什么不太好的梦。

他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从枕头上捞起手机。

翻了一会儿,然后又轻手轻脚地去了阳台。

安檀背对着阳台的方向睡着,缓缓睁开了眼。

她的睡眠一向很浅,尤其是有人靠近身边的时候,容宴西刚从枕头上把手机拿走翻看的时候,她就醒了。

阳台那边,飘来淡淡的烟草味道。

——容宴西是会抽烟的,不但会抽,而且以前没少抽。

这三年间他一次都没有抽过,家里甚至连烟灰缸都没有,但自从安昙回来了之后,短短几天功夫,她已经撞见了三次他抽烟。

很快,她就听到了阳台那边朦朦胧胧的声音。

“我刚刚确实在洗澡,刚看到。

“……

“你想多了,安檀没有要给你示威的意思。

“……

“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安檀其实人不错的,她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没有坏心。

“……

“好好好,我相信你,我相信还不行吗?别哭了好吗?孕妇哭对孩子也不好。

“……

“行吧, 那你等一下,我换个衣服就下去。

容宴西收了线,回到卧室,猛然间看到靠坐在床头的安檀,吓了一跳“吵醒你了?

安檀摇了摇头“觉得有点冷。

“哦,我刚刚忘记关阳台的门了,抱歉。

“你去阳台做什么?酒气还没散干净吗?

容宴西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道“接了一个公司的电话,怕吵醒你,我就去阳台了。你……醒了很久吗?

“刚醒就看到你回来了。公司没事吧?

“还好,容宴西道“你先睡吧,我出去一下。

“宴西。

“嗯?

安檀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没说话。

容宴西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干笑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安檀收回目光,淡淡说道“安小姐好像有事找你,我答应她要转告你的。

容宴西怔了一下,点头“好,我知道了。

“不给她回个电话吗?

容宴西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早点休息吧,你最近太累了,有机会我再给你按一按肩颈。

安檀笑了一下,“嗯,好。

容宴西看着她躺下闭上眼,温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角,换了衣服下楼。

过了几分钟,一楼传来几声女人的啜泣,再接着,就是车子离开的声音。

安檀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到了那辆白色卡宴的车尾灯,顺着老宅的方向一路往前,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你就这么看着他们出去过夜?段艾晴隔着电话都能把她的耳膜吼穿“这你不当场揭穿他们?!

安檀靠在床头,苦笑了一下“我怎么揭穿?人家只是去安慰‘最好的朋友’,又不是去会小三,我揭穿什么?

段艾晴气得咬牙“她说是朋友你就信啊?哪有大半夜的给异性朋友打电话,陪她出去看星星的?还有她这个名字……

关于她们两个的名字,安檀不傻,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呢?

大蒋那天问她,相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纯友谊。

以前,安檀是相信的。

她在科室里也有许多不错的男性医生朋友,不过彼此都保持着友好而不暧昧的关系,谁家里有事会相互帮忙顶个班,偶尔科室团建的时候也一起吃个饭,过年过节发个祝福短信,但也仅止于此了,彼此交往之间都是很有个度的。

像容宴西和安昙这样的,她觉得不能是纯友谊,但应该也暂时不算是出轨。

无非就是那句老话,襄王有心,神女无梦。

女方说了要做永远的好朋友,男方也就只能把爱意深埋在心底,安安分分地退回朋友的位置。

安昙结婚了定居国外,他也只能回到自己的人生轨迹上,相亲,结婚,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其实以容宴西的身份家世,还有自身条件,其实完全可以找个背影相似的豪门大小姐联姻的,但是他却选择了普通家庭出身的自己。

以前安檀觉得,容宴西会选择她,无非是因为自己长得不错,工作也好,性格大方,相处起来彼此都很轻松,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可现在才恍然大悟,其实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叫“安檀。

安檀不禁觉得浑身发凉。

在以前那些缠.绵滚烫的夜晚,他在自己耳边一声一声深情地喊着“安昙,到底是在叫她,还是再叫他心里的那个人?

安檀走到窗前,看了看今天的夜色。

今晚的确是个好天气,月朗星稀,满天星子,璀璨如钻,美得很梦幻。

他们会在哪里看星星呢?

是不是跟《还珠格格》里的尔康和紫薇一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他们一个是深情男主,一个是落跑新娘,合在一起自动就成为了一部缠.绵悱恻的爱情小说,那被卷进这场爱情故事里的自己又算什么?

“安檀,要不……离婚吧。段艾晴说“他们两个二十多年的爱恨纠葛,你跟容宴西认识才几年?长痛不如短痛,放手算了。

她不是没有过这个念头,可是……

“艾晴,我怀孕了。



助手林乔有些意外:“安医生,原来你跟产妇的丈夫认识啊?”

安檀深深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有错愕,有惊讶,有不安,但最多的——是对里面那个女人的担忧。

尽管他已经很克制了,但是还仍然掩饰不住的凄惶和急切。

“你是她的……”安檀往手术室里面看了一眼:“丈夫?”

林乔嘴快,“对呀,他就是,刚刚手术签字的家属就是他。”

安檀浑身发冷,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哦。”

容宴西咬着牙,“安檀,这件事回头我跟你细说。”

安檀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保持医生的专业度,深吸了一口气道:“放心吧,手术很成功,母子平安,目前还要住院观察几天输液保胎,如果没问题的话这周末就可以出院了。”

容宴西的表情明显如释重负:“好。”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安檀,辛苦你了。”

“没事,不管她是谁的妻子,我作为医生都会尽力救治的。”

安檀回到办公室,喝了一杯冰水,缓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她听到他的声音在外面说:“安檀,是我。”

安檀站起身,去给他开了门。

容宴西看起来比刚才好了一些,但眼眶依旧还是红红的,眉宇间的担忧也还没有完全隐去。

刚才在手术室外太过震惊,现在她才注意到,容宴西的白色衬衫上有一朵一朵的血迹,衣服也皱皱巴巴的,袖口上还有大片大片的水渍。

两种可能,要么是他抱那个女人来医院的时候沾上的羊水,要么是刚刚在病房里她哭的眼泪。

她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淡淡问道:“去看过她了吧。”

容宴西缓缓点头:“嗯,她睡着了。”

“她……”

容宴西道:“孩子不是我的。”

安檀突然如释重负,整个人都失了力一样坐回了座位上。

“她出了车祸,情况危急,是我送她来医院的。我收到通知,说需要做手术,但是手术同意书只能家属签字,我就只能……”

安檀明白过来,“是我让助手去找家属签字的。”

“我现在知道了,”容宴西道:“刚刚在手术室门口,人多眼杂,我不方便跟你解释,万一被其他人知道我并不是她丈夫的话,就没人能帮她签字了,还是救人为先。”

安檀这下全明白了。

她有些微微的歉疚,容宴西这样温柔稳重的人,怎么可能出轨。

应该就是他去公司的路上恰好遇到了车祸,不忍心看到孕妇孤立无援,这才赶紧把她送来了医院。

“你公司的事情解决了吗?这里有我,那个孕妇你不用担心。”

容宴西张了张嘴,似乎欲言又止:“安檀,我……”

安檀问道:“怎么了?”

容宴西却摇头:“公司没事。你忙完了吗?我……我去外面等你,我们一起回家。”

她做完了手术,孕妇自然有护士照顾着,她没什么事情了。

换下了白大褂,她从抽屉里取出了那张孕检单,折叠好放进钱包里,这才拎着包出门。

容宴西的白色卡宴安檀已经十分熟悉了,她一眼就看到了,快速走过去。

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烟草味。

夜晚光线昏暗,容宴西高大的影子靠在车窗边,一抹橘黄色的光点忽明忽暗。

安檀皱了皱眉,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开始抽烟了?”

容宴西惊了一下,手上的烟掉在了地上。

安檀这才发现,原来地上已经有十来个烟蒂,看样子都是他抽的。

今天的他,有些反常。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容宴西摇头,但眉宇之间都是疲惫,但还是绅士地帮她拉开了车门:“公司上的事,上车吧。”

“严重吗?”

“小事。”

安檀坐上了副驾驶,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等了一会儿,容宴西才上了车,发动了车子,踩下油门。

“等一下!”安檀立刻叫住了他。

容宴西也吓了一跳,“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没长眼睛啊,怎么开车的哦,这么大的人你看不到吗?撞到人你负得了责吗?”

容宴西以前也经常来医院接她下班,一直很小心,从来没有出过错,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好在,那人没有追究,骂了几句就走了。

容宴西紧抿着唇,重新启动了车子,滑入车流。

安檀有些担心:“你真的没事吗?”

容宴西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烦恼和不耐:“都说了没事。”

安檀愣了一下,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过了几分钟,才听到容宴西略带抱歉的声音:“对不起安檀,最近事情多,我情绪不太好,不是故意冲你发火的。”

安檀微微点了点头:“嗯,你小心开车。”

“嗯。”

“……”

“安檀。”

“怎么了?”

“刚刚那个女人……”容宴西舔了舔唇,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就是你做手术的那个,她一个人在医院里,应该没事吧?”

安檀笑了一下:“你原来在想她啊。”

“不是,我没有想她,我就是顺口一问。”

“医院里有护士,会照顾她的,而且医院方面也会联系她的家属过来。”

“如果她家属来不了呢?”

“你怎么知道来不了?”

容宴西张了张嘴,没说话。

尽管他依旧目视前方,仿佛在专注地看着路况,听她的话小心开车。

之后,一路无话。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亮了起来。

容宴西把车停在家门口,车都没下,隔着车窗跟她说:“你好好休息,我还得赶回公司去处理事情。”

安檀点了头。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回公司,安檀也不想问。

女人的第六感太敏锐,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她神经大条一些,或许就可以当今天晚上他的一切反常都没有发生。

……

这周六是容宴西的三十一岁生日,安檀和容宴西一早就约定好了,要一起回老宅。

她前一夜值了个大夜,周六当天早上八点下班。

临出门的时候,她打开钱夹看了看,那张检查单被她折叠成了火柴盒大小,安静地躺在她钱包的夹层里。

这是她准备已久的生日礼物,但是她现在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送出去。

安檀把钱夹放回包里,换下白大褂准备下班,电话却响了。

是她的好朋友段艾晴。

“安檀,我刚刚看到你老公和一个孕妇一起回家了!”

小说《从欲》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意外吗?

说实话,不算太意外。

她和容宴西虽然不算是自由恋爱结婚的,但至少朝夕相处了近三年,她自认还是比较了解他的。

容宴西人还是不错的,不像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总裁那样,说一句话能噎死人。

相反,他的举止儒雅,说话体贴,做事细致,是个温柔又稳重的成熟男人。

能让他那么失态的女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她几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想看一场追忆往昔痛哭流涕的破镜重圆大戏,可是现实却跟她的想象有很大出入。

她回到老宅的时候,家里的确有个孕妇。

不过孕妇是跟婆婆白琴书坐在一起,容宴西则是一个人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见她回来了,容宴西像是往常一样快速站了起来,从她手中接过外套和包:“我去帮你挂起来。”

婆婆也很和蔼地跟她打招呼:“安檀回来啦,快坐。”

安檀叫了一声“妈”,然后看向她身边的那位孕妇:“这位是……?”

白琴书笑着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昙,是隔壁安叔叔的女儿,之前跟丈夫定居在国外,最近刚回来。小昙,这就是宴西的太太,我刚刚跟你说过的。”

孕妇闻言,扶着肚子笑了笑,缓缓站了起来:“你好,我叫安昙。”

安檀愣了一下:“你叫……什么?”

“还真是巧,我也叫安昙,不过我们同音不同字,我是昙花的昙,你是檀木的檀。”

婆婆笑着附和道:“是呀,可真巧了,当时宴西结婚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呢,可能宴西就是跟叫安檀这两个字的人有缘分吧,一个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太太。”

孕妇安昙说:“是啊,真巧。白阿姨您可能不知道,我的手术也是安医生给我做的呢。”

婆婆更惊讶了:“真的啊?”

“对啊,”孕妇安昙向安檀伸出手,主动求握:“还没谢谢安医生的救命之恩呢,如果当时不是你的话,我和孩子就不会平平安安站在这里了。”

对方坦坦荡荡,安檀也没有畏畏缩缩的道理。

她伸出手,大大方方跟她交握:“不用这么客气,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你的情况看似有些凶险,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环扎之后休养几天就没事了,不过之后还是得多留心。”

“谢谢安医生,我记住了。”

佣人陆陆续续把饭菜摆好,婆婆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容宴西为人低调,不太喜欢铺张,三十一岁也不是什么整岁生日,就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在家做了一桌子菜,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安檀一贯话少,饭桌上,几乎都是婆婆和孕妇安昙聊家常,她在旁边听着,大概也了解了一些。

容家老宅隔壁原来住着一家姓安的人家,两家做了几十年的邻居,安昙和容宴西同一年生的,比容宴西小半岁,两个人从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才分开。

容宴西在国内TOP1大学读的管理,她去海外学了法律。

用婆婆的话说:“安昙和宴西好到能穿一条裤子。”

婆婆白琴书是个文化人,自己写作出书,说话也很有水平,她这番话就是在暗示她,容宴西和安昙并没有男女之间的关系,纯纯社会主义兄弟情。

末了,婆婆还怕她一个学理工科出身的女孩子没理解她的意思,又拍着安檀的手说道:“当时他们两个那么要好,我还误会了一阵子了,以为他们在谈恋爱,结果……哈哈哈,闹了个大乌龙!”

婆婆又转过身笑着给安檀解释道:“原来啊,安昙喜欢的是宴西的一个哥们,天天让宴西帮着给那个男孩子传纸条呢!”

容宴西脸上有几分落寞,自嘲道:“是啊,我就是一个工具人。”

安檀笑了笑,问道:“那最后成了吗?”

一直没说话的孕妇安昙这次直接抢答了:“成了,不过很快又分了,早恋嘛,大家都是青春荷尔蒙萌动的时候,能修成正果的很少。”

“也是。”

婆婆半开玩笑地问道:“小昙,你到底为什么看不上宴西呀?我看那个男孩子也没比宴西好到哪里去呀?”

孕妇安昙两手一摊,啧啧道:“太熟了,下不了手呀。”

婆婆的目的达到了,孕妇安昙的俏皮话也让气氛轻松下来,整个餐厅回荡着婆婆爽朗的笑声。

其实安檀是承婆婆的这份情的,她知道自己心里有疑虑,但是又不好直接问,所以直接由她来开口,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平心而论,安檀真的很满意这段婚姻。

容宴西温柔体贴,婆婆也很好相处,也并不会像其他豪门那样,结了婚就逼着她生孩子,相反,他们都很支持自己的工作。

除了没有爱情,几乎可以打满分。

但是……

安昙,安檀,这两个名字太过相似,由不得她不多想。

据婆婆说,安叔叔前几年陪着太太一起去山上的疗养院住了,他太太身体不太好,山里空气好,有利于病情恢复,所以现在隔壁的房子空了有三年多了,暂时住不了人。

安昙作为一个孕妇,不管是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出于邻居之间的照顾,当晚名正言顺的留宿在了容家。

安檀洗完澡回到房间,容宴西已经半靠在床头,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睛,翻着手头上的一本书。

见她走过去就放下了书,从她手中接过毛巾,帮她擦头发:“累吗?”

她为了今天陪容宴西回老宅过生日,连续上了24小时的班,回到家也没休息,又熬了一个白天,一直到现在,已经快要36小时没合眼了。

“还好。”她说。

容宴西的动作很温柔,语气比动作更温柔:“那天在医院,时间太紧张,我就没跟你说安昙的事,她是特地从国外飞回来给我过生日的,没想到从机场回来的途中就出了车祸。”

“哦,这样啊。”

所以,那天晚上他急匆匆出门,根本就不是公司有急事,而是去机场接人的。

容宴西说:“我跟安昙,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说道“朋友”两个字的时候,他说的很慢,也很重,像是故意强调一样。

安檀应了一声,缓缓道:“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大老远的从国外飞回来给你过生日,的确不是一般的交情。”

正在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耳边传来他低沉却迟疑了一下的嗓音:“……嗯。”

“对了,”容宴西岔开话题:“你之前说,有生日礼物给我的,今天都快过去了,礼物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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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段艾晴这边住,来的很匆忙。

除了一些贴身衣物和随身的包,基本什么都没带。

今天她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把包顶在头顶挡雨,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淋湿了许多,发梢也沾染了一些水雾。

她不爱用皮包,随身携带的包也是布面的,可以挡雨,但包本身也湿透了,赶她明天上班肯定是干不了。

其他的东西都好买,但这个包并不是什么名牌产品,只是随便在路边小店里买的,容宴西从哪弄了个一模一样的?

安檀有些疲惫地发现,她已经不想去探究这其中的原因了。

不管是他出于对她的愧疚也好,对孩子的怜惜也罢,她不想拖泥带水。

今天安昙的那些讽刺地话仿佛还在耳边,她不想再出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中。

段艾晴问:“还是跟以前一样,直接退回去么?”

“扔了吧。”

段艾晴有些意外:“不退了?”

“退回去如果安昙看到了,又是麻烦。”

这次段艾晴理解了:“那女的我上次远远见了一面,感觉不是个省油的灯。”

其实归根结底,她跟安昙也并没有太大的深仇大恨。

安昙的攻势都是冲着容宴西去的,最后的选择也是容宴西做的,说到底,这都是她跟容宴西两个人的事。

安檀和段艾晴一起把箱子抬去了小区的垃圾堆,扔进了垃圾箱里,最后拍了几张照。

她把照片发给了段艾晴。

段艾晴秒懂:“我现在就发朋友圈,对了,配什么文字?‘老娘不稀罕‘’行不行?’”

“不用文字,只发图片就好。”

“行。”

段艾晴发完,刚一刷新,就看到周游给她点了个赞。

“这小子是不是住在互联网上啊,我刚发还没一分钟呢。”

安檀道:“好了,删了吧。”

“这么快啊?”

“该看到的人已经看到了,这就够了。”

段艾晴冲她竖了竖大拇指:“绝还是你绝。”

“我只是想要过自己的生活。”

这三年的婚姻,就像是楚门的世界,她以为自己足够幸运,有了一个不错的老公,还有善良温柔的婆婆。

可曲终人散,才发现这些全都是泡影,她不过只是一个容宴西和安昙爱情故事的见证者。

正因为有她的存在,才更能衬托出他对安昙的痴心一片,一往情深。

她何苦再去当一个工具人?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林乔偷偷摸摸地跟她说:“安医生,我今天早上来交接的时候,看到了昨晚我们科室的接诊记录。”

安檀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专心翻着手上的病例:“嗯。”

“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你老公,啊呸,渣男带着小三来医院做产检了!”

“哦。”

林乔瞬间跳脚:“什么叫哦?”

“我知道啊。”

“你知道?!他带小三来产检还跟你说啊?难不成他还想让你帮小三看产检报告不成?”

安檀用钢笔轻轻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想什么呢?我虽然不怎么发脾气,但也不可能被人骑在头上欺负。”

林乔抚着心口,吐出一口气:“那就好。”

“林乔,帮我看一下他们下次产检约在什么时候?”

“哦,好,”林乔在电脑上查了一下,说道:“从下周开始,每周的周六。”

安檀点了一下头:“知道了。”

中午的时候,她跟负责排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以后周末不给她排班,就算非要排,也尽量排在周日。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尽量避开容宴西和安昙了,从此以后,各自奔向各自本来的人生。

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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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容宴西和安昙是一起来的。

安昙一手扶着腰,一手抚摸着已经显怀了的肚子,穿着很舒适宽松的孕妇装,脸上已经有些显孕相了。

孕相会让人的脸微微的变得有些浮肿,但安昙原本是个尖脸,现在圆润了反倒显得好看了许多,气色也红润,显然是被照顾的很好。

容宴西走在她身侧,右手臂轻轻的护在她身后,左手提着一个女士手提包。

还有一个保温袋,里面像是装着饭盒一类的东西。

林乔也看到了,有些吃惊,小声咕哝着:“不是昨晚刚来过嘛,怎么又来了……”

医院开门迎客,她也没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既然来了,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安昙扶着肚子,缓缓在她面前坐了下来,眉梢眼角都带着笑:“安医生,好久不见。”

安檀看了看她,抬起头看了看容宴西,只见他的眉心死死拧着,目光闪烁。

她收回目光,从电脑上把她的病历调出来:“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宴西把我照顾的很好,昨天晚上刚做完产检,我和宝宝都特别好。”

安檀笑了。

都很好,那今天来是干什么?

特地来跟她耀武扬威?

安昙笑眯眯地说:“安医生,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安檀指了指门口:“道歉就不必了,没有不舒服的话就请离开吧,外面还有其他患者在等,不要耽误其他人的时间。”

“我让宴西挂过号了,15块对吧?你看,这是票据。”

“挂过号不看病,安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安医生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你和宴西的婚姻说到底是你们两个人不合适,不能全都怪我。”

安檀只觉得疲惫,她看向容宴西:“她绕来绕去的不说,要不你来说?”

容宴西张了张嘴,却很艰难:“安檀,我……”

“还是我来说吧。”安昙接过了话,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还不是宴西,你们到底夫妻一场,他想关心你,所以给你寄了一堆不值钱的东西,你放心,我已经骂过他了,以后他再也不会做这种蠢事了。”

安檀明白了。

原来是因为昨晚,容宴西给她寄东西的事情,被安昙发现了,所以今天特地来敲打她的。

说着,安昙示意容宴西:“宴西,把东西给我。”

她从容宴西手中接过那个保温袋,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保温饭盒,推到她面前:“这个是我亲手炖的梨汤,特别润肺,安医生天天在医院里,跟病人说话,跟家属说病情,一定觉得嗓子很干,喝这个汤最好了。”

说着,还回头教训似的看了一眼容宴西,“看见没有?送礼,就要送别人需要的,这样才能显出心意。你送了那一堆,什么雨伞了吹风机了,还有地摊货的包包,都是几十块钱的东西,安医生就算工资再低,这些也是能买得起的吧?你送这些东西,人家还以为你看不起人家呢,不给你扔了才怪,你东西送了,人家还得记恨你。”

容宴西面如土色:“行了吧,你要来我陪你来了,赶紧回去。”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催什么催?”

“别耽误时间了,后面真的有病人在排队。”

“那也得等我先把我的事情办完吧?15块钱的挂号费我也交了,话还没说完呢凭什么让我走?”

容宴西无奈地揉了揉额角,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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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呵呵笑了一下:“为什么叫她不叫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安昙咬着唇很不服气:“没关系,下次就是叫我来了。”

女警更无语了:“怎么,你还盼着容先生再来一趟啊?”

安昙吃瘪,而且对方是警察,她在外面再嚣张跋扈,也不敢在警局里跟警察叫板。

所以,她把目标就转移到了安檀身上。

“安医生,”她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的:“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宴西这个人不太愿意跟生人打交道,我替他来跟您道声谢,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安檀扶着墙站着。

她是真的不想再跟安昙多说一句话。

只恨今天自己的腿受伤了走得不够快,要不然早就离开了,怎么还会被她逮着又说一些酸话。

“嗯。”安檀的回应淡淡的,继续扶着墙往外走。

可安昙并没有就此打住,她的目光一直在安檀的腿上来回扫着,有些怀疑,更有些轻蔑:“今天我记得那辆车只是轻轻碰了你一下,没这么严重吧?”

安檀笑了:“安小姐。”

“嗯?”

“我觉得,你这会儿应该离我远一点。”

“怎么了,怕我又拉你去马路上啊?”

“我怕我忍不住扇你。”

安昙微愣,“你……”

“安昙,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以后你如果再敢来我面前犯贱,说一些有的没的风凉话,别怪我动手。”

安昙完全不信,甚至还挺了挺自己的肚子:“我是个孕妇,安医生, 你可是个妇产科医生呀,你要是动了我,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出点什么事,你可就说不清喽……”

“这个你放心,我会打的很有技术性,既不会让你流产,也能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安檀眼神冷厉地看着她,忽而一转,看向了容宴西:“容先生,这话也是说给你听的,你喜欢养狗我管不着,但是养狗不拴绳就是你的问题了。”

“你说谁是狗?!”

“你觉得呢?”

“这里可是警局,你敢骂我?!警察同志,你们不管管吗?这个女人也太嚣张了,当着你的面就敢辱骂我!这在法律上讲就是诽谤,是污蔑,是人参公鸡,我完全可以去法院告你的!”

“去吧,医院的地址你知道,我等着你的传票。”

“好!安医生,你可别后悔!”

安檀冷笑:“你可别不去,别让我看不起你。”

“你……”安昙气得抬起脚就想往安檀受伤的膝盖上踢。

这个女人是真的狠,专门挑她受伤最重的地方踢。

容宴西一个健步冲了过来,一把把安昙拉了回去,安昙一脚踢空了,顿时暴跳如雷:“你干什么!”

“你还要在警局打人吗?”

“你没听到她刚刚骂我吗!我安昙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羞辱过!”

容宴西也怒了,厉声吼道:“这阵子你惹出来的事还不够多吗?!这里是警局,你安静点!”

安昙气得浑身发抖:“好,容宴西,你帮着一个外人对付你女人!警察同志,你评评理,刚刚她明明是在骂我!”

女警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哦女士,我们这里是警局,又不是街道办,我们只受理刑事案件和公共安全事件,不处理个人情感问题。”

说着,女警走了过来,扶住了安檀:“你腿受伤了,我扶你出去吧。”

这一次安檀没有拒绝。

她实在是不想再搅和进这个污糟事里了。

“谢谢。”

“不用客气,警察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

女警送她到了门口,见门外没有车在等,便问道:“没有朋友来接你吗?”

安檀道:“成年人了,哪儿能总麻烦朋友,我自己打车就行。”

“那我帮你吧。”

女警人很好,帮她打了出租车,扶着她坐在车上,才跟她挥手告别。

回到大厅里一看,却着实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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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昙像是发了疯一样的乱拍乱打,容宴西顾忌着她怀着孕,只能一边抬着手臂防御,一边护着她不摔倒,整因此挨了很重的几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都被她给打掉了。


“行了!有完没完了?”女警吼了一句:“要打回去打去,不要在警局里发疯。”

安昙一屁股坐了下来,背过身去赌气道:“我才不要跟他一起回去!”

容宴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疲惫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发泄完了吗?”

“没有!没有!容宴西我告诉你,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容宴西低头,把自己卷在手臂处的袖子慢慢放下来,“行,那我先走。”

“容宴西你敢!我是个孕妇,你敢把我一个人留在外面吗?万一出了事……”

容宴西冷笑:“今天你拉着安檀一起往马路中间冲的时候,不是也不怕出事么。”

“容宴西,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

“最近这阵子,你对我越来越没有耐心,以前你都会好脾气的哄我的,自从你跟这个女人结婚之后,你全都向着她!”

向着她?

容宴西笑的十分无奈,更多的是悔恨。

他苦恋了二十多年的人,现在终于能够在一起了,他之前觉得,安檀会是最大的阻力。

也的确,他们的感情没有任何的裂痕,他单方面提出离婚,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安檀闹起来,他会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后半辈子过得轻松一些。

或者,也可以找人脉在事业上帮助她。

可是这个他想象中的阻力压根就不存在,她甚至还为了不牵绊彼此,干脆果决的把孩子也打了,他跟安昙的最后一丝阻碍也随之烟消云散。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等了二十多年的女孩,为什么在在一起之后,会变成这样?

顾云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昙姐本身就是这样的?”

顾云翰比他小几岁,是他跟安昙的学弟。

但这小子可比他玩的花,每次见他,副驾驶上坐的女孩都不一样。

他是那种典型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对女人那是妥妥的一个绝世大渣男,对兄弟却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以前容宴西很看不上这小子的做派,不怎么愿意跟他走的太近。

顾云翰倒是挺崇拜的——

大概率是因为高中的时候,他也不是什么好好学习的精英少年,那么多人一声“容哥”也不是白叫的。

那时候他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安昙摆明了不喜欢他,天天把“好朋友”三个字挂在嘴边,名分给他订的死死的,而且还让他帮忙去约大蒋出来,她要跟大蒋表白。

他当时只觉得一颗心都被箭扎透了,索性开始摆烂,放飞自我,变成了学校里每个人见了都得恭恭敬敬叫人的“容哥。”

顾云翰问:“那后来呢?你真的把昙姐一个人留在警局了?”

“……没有。”

“还是送她回去了?”

“嗯。”

“那她非不愿意,就是死活不走,你怎么办的?”

容宴西一想起这些事就头大,揉着太阳穴,抿了一口酒杯里的琥珀色液体:“答应给她买包。”

顾云翰人都傻了:“就这样?”

“嗯,”容宴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概括总结道:“‘包’治百病。”

“我就说,你这个绝世大情种,绝对不可能放着昙姐不管的,最后肯定还是你妥协。”

容宴西苦笑了一下,扬手叫来了服务生:“再来一杯。”

顾云翰还在叨叨着吐槽:“你跟我哥,两个大傻蛋,都被女人迷的一愣一愣的。看上去人模狗样全都是精英,其实全都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哥?谁啊?”

“哦,我哥叫顾云霆,从小就出国了,没在国内读过书,所以你没见过。”

容宴西捏着空酒杯,酒一下子就醒了,紧紧拧着眉:“你说……你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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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红餐厅里面,照样是爆满的状态。


十几个服务生都不够用,拖着盘子满场飞。

段艾晴拉着安檀在一个空位上坐下,偏头就呸了一口:“真是晦气,好好出来吃个饭,也能遇到垃圾。”

顾云霆缓缓在两个女孩子对面坐下,问了一句:“艾晴,你们认识Jane?”

段艾晴愣了一下:“贱?谁啊。”

“就是刚刚外面那个孕妇。”

段艾晴恍然大悟,随即嘲讽地冷笑:“英文名啊?呵呵,那她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给自己起个名字都这么贴切。”

顾云霆把菜单转了个方向,递给了两个女孩子:“你们点吧。”

段艾晴接了过去:“我来点我来点,我在网上查过攻略了,他们家的招牌菜我都知道,绝对不会踩雷!”

顾云霆问:“安檀你呢?”

安檀淡笑表示:“我都可以。”

“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我都行,给什么吃什么。”

顾云霆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敛住眉目轻笑了一下:“那你可真好养活。现在的女孩子据说都很难讨好,请女孩子吃顿饭都提心吊胆的,万一点错了一道菜是姑娘不喜欢的,当场就被发好人卡了。”

安檀问:“以前经历过?”

“那倒没有,都是听身边的朋友们说的。”

安檀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其实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跟点了什么菜,吃了什么饭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姑娘们更关心的是,男孩子有没有把她们放在心里,留意她们的饮食喜好,生活习惯,说到底她们要的也并不是什么锦衣玉食,只是一个态度。”

顾云霆似乎很有所感悟,微微点头:“受教。”

“呵呵,你是这样想的,有的人可不这么认为哦——”段艾晴朝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人家就是一口咬定你舍不得豪门生活,死命巴着容宴西,就是舍不得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呢。”

安檀的语气淡淡的:“自己的心是污浊的,看别人也是污浊的。”

“对!”段艾晴啪地一声合上了菜单,附和道:“最近这阵子这个餐厅这么火,怎么,她能来,我们就不能来?恰巧偶遇了就是对容宴西不死心,她以为谁都跟她一样啊?”

安檀问:“你菜点好了吗?”

“点好了,手机扫码点菜,已经下单了,”段艾晴突然问道:“老顾,你认识那个安昙?”

顾云霆挑了挑眉,目光在安檀身上扫了一眼:“嗯?”

“哦,害,我说的不是我家安檀,是外面刚刚那个孕妇兼泼妇,她也叫安昙。”

顾云霆微微愣了一下:“这么巧?”

“其实也不算巧,不过就是一场替身游戏罢了……”

安檀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了踢她。

段艾晴会意,立刻转了话题:“……那个那个,你知道她英文名,不知道她真名啊?”

顾云霆抿了一口茶,沉声道:“之前在英国的时候,因为一个案子打过几次交道。”

“案子?”

“嗯,我是死者的医生,她是死者丈夫的辩护律师。”

“好家伙,人命案啊?”

“其实也不算特别复杂,丈夫外遇,但是离婚就要被分割财产,还要面临几个孩子高额的抚养费,所以就一不做二不休——”

段艾晴气得拍桌子:“这种人渣还给他辩护?”

“她们律师就是做这个的,一切都从当事人的利益出发,至于世俗意义上的对错,会有法院来负责评判。”

“那最后案子的结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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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艾晴什么都没说,只发来了一个地址。

段艾晴这人,估计是因为断情绝爱的缘故,说话办事都稳如老狗,情绪异常稳定。

能让她慌不择路的求助,估计是真的出了大事。

安檀也顾不上细问,直接跟司机师傅说道:“去天街大厦。”

她急吼吼赶到的时候,推开车门下车,并没有看到周围有人员聚集,一切都很正常。

她给段艾晴打了个电话:“薇薇,你在哪儿?”

“星巴克,进门之后左手边第一张桌子!”

天街大厦一楼就是星巴克,她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刚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段艾晴——还有一个年轻男人。

“薇薇?”

段艾晴一看到她,眼睛立刻放光,一把把她拉了过来,然后亲昵得圈住了她的腰,对那个年轻男人说:“看到了吗?我没骗你吧。”

安檀仍旧有些云里雾里:“怎么回事?”

段艾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大手一挥,对那个男人说道:“你回去之后就这么说,一切都推到我头上就行。”

年轻男人嘴角微微含着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段艾晴,突然哼笑了一声:“段小姐,你玩我?”

安檀废了好大力气,才把段艾晴的爪子从自己的腰上扯下来:“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檀,我……”

“我来说吧,”年轻男人站了起来,仍旧是玩世不恭的样子,“家里介绍我跟段小姐相亲,但是她说她是个同性恋,只喜欢女人,我不相信,她就说要把她的女朋友叫来给我看看。”

安檀听得人都晕了,她知道段艾晴不想谈恋爱更不想结婚,但是……直接拒绝就好了,有必要编这么个离谱的理由?

段艾晴仍旧在嘴硬:“反正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感情好得很,我们不可能。”

年轻男人抱着臂,轻声道:“我看,是你们两个不可能才对。”

“我们两个怎么不可能?”

“段小姐你是不是同性恋我不太了解,但是这位小姐,肯定不是。”

段艾晴瞬间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她就是!”

年轻男人忽而笑了,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安檀:“容太太,宴西知道你是同性恋的事情么?”

这话一出,安檀和段艾晴都震惊了。

段艾晴眨了眨眼:“……你认识她?”

年轻男人说了两个关键词:“清吧,同学聚会。”

安檀突然也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眼熟:“你是容宴西的同学?”

“你手机掉了,还是我帮你捡起来的,也是你亲口告诉我,你是宴西的太太。”

安檀大囧。

连带着段艾晴也尴尬地不行,怎么就这么命背,相亲遇到了容宴西的同学?

突然间,安檀小腹抽痛了一下,她捂着肚子微微弯下腰。

段艾晴察觉到了,关切问道:“怎么了?”

“突然肚子疼,可能是刚刚跑过来的时候太急了。”

“是不是还没休养好啊?孩子打了还没多久,你跑什么呀……”

年轻男人此时也愣住了:“孩子打了?没听容哥说过啊,你打胎的事情他知道吗?”

安檀惨白着脸,睫毛垂着,低声道:“他知道。”

“那他……”

“我们离婚了。”安檀笑:“以后别叫我容太太了,叫我安女士或者安医生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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