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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蓝毫不犹豫的点头,“本妃今天累了,明天有时间再去给常贵妃请安。”她知道,这个常贵妃让她去也没什么好事,不过是象征性的问问冷钰的情况,然后再对她告诫一番。
主角:水洛蓝冷钰 更新:2023-04-12 17: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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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水洛蓝冷钰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被迫嫁给废柴王爷!》,由网络作家“水洛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洛蓝毫不犹豫的点头,“本妃今天累了,明天有时间再去给常贵妃请安。”她知道,这个常贵妃让她去也没什么好事,不过是象征性的问问冷钰的情况,然后再对她告诫一番。
想着这个问题时,宫女已经带她来到了淑兰院。
“钰王妃,我叫小玉,她叫小红,刘公公交代我们好生伺候王妃,王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
洛蓝看了这两个小丫头一眼,随即点头,“不用伺候,给我备一壶茶就好。”
她现在没什么要求,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想一想明天怎么应对皇上的御审,还有,想一想冷钰和常贵妃的关系。
两个丫头行礼后退了下去,一会功夫,茶水和糕点一起端到了她的面前。
她对两个丫头摆摆手,她们退了下去,坐在安静的屋子里,在这陌生的环境中,看着杯中清澈又泛着微黄的茶水,她心里突然有些担忧,今天晚上回不去,冷钰会不会担心他?他会不会认真吃饭?会不会睡觉?
自打她来到钰王府开始,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过夜,明天结果怎样还未知。
她什么都不怕,只怕冷钰会因担心她,像之前一样自暴自弃。
“王妃……”
在这寂静的针尖掉地可听到的房间里,丫头的声音传来。
她抬眸,轻声问去,“什么事?”
“王妃,常贵妃身边的丫头如意来了,她说常贵妃传您过去。”
如意?
想到这个丫头,她的眼中露出一丝厌恶。
既然常贵妃传话,她也没有躲着的道理,不过对于这个常贵妃,她也实在不想见。
于是,她起身,慢步来到门口。
如意身后站着两个小丫头,看她的穿着,应该是坐上了常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她在看到洛蓝时,脸上带着不屑,不情愿的躬身行礼,
“钰王妃吉祥,常贵妃请您过去喝茶。”
洛蓝一改刚才阴郁的脸,仰起傲娇的头看着她,嘴里轻声道:
“本王妃进宫是皇上通传,明天还有事,现在天色不早了,所以实在不便去见常贵妃。”
如意看着她,脸上带着不屑,“钰王妃这是不想给常贵妃面子吗?常贵妃召见,你敢不见?莫说你钰王妃,就算是这后宫的人,也没有几个敢不给常贵妃面子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有自知知明的好。”
“呵!”
她俏眉微抬,嘴角冷哼,“你一个丫头,竟然敢诬陷本妃,你可知罪?”
听到这话,如意愣了一下,随后铁青着脸看着她,
“钰王妃言重了,奴婢哪里敢诬陷钰王妃?奴婢只是提醒钰王妃,您若不听,权当奴婢没说。”
留下这话,她轻佻的再次问道:
“钰王妃当真不去见常贵妃吗?”
洛蓝毫不犹豫的点头,“本妃今天累了,明天有时间再去给常贵妃请安。”
她知道,这个常贵妃让她去也没什么好事,不过是象征性的问问冷钰的情况,然后再对她告诫一番。
以前她是冷钰的娘,她会对她客气一些,现在从皇上的话语中,她隐隐听出来这其中另有原因,想想她对冷钰做过的事,她也就不想再对她客气了。
如意带着几个丫头转身出去了,小红和小玉对于这位陌生的钰王妃也没有过多的话,纷纷退了下去。
仰头看看有些阴暗的天空,现在天色还早,而且也无事可做,她突然很想出去转转,刘公公告诉过她,在这皇宫里不可乱走动,这淑兰院离皇上的寝宫较远,来时路过一个小花园,虽然现在是晚秋时节,鲜花早已经枯萎,那里的景色也还是不错,去那里透透风,也不能算乱走动吧!
想到这,她裹了裹身上的衣裳,向门口走去。
淑兰院的位置不算偏僻,那小花园不过是个普通的园子,里面有个莲花湖,荷花已经败了,荷叶也已经枯萎,好在那湖水还比较清澈,湖底几条游来游去的小鱼清晰可见。
她坐在湖边的一块光滑的石头上,看着这安静的湖水,心里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经过这段时间与冷钰的相处,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他,不止冷钰不想离开她,她也同样不想与他分开。
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哪个人吃了她的药死了?最近几天接诊过的病人她都有记录,按照皇上所言,状告她的人叫徐天虎,据说死的人是他的娘。
想到这,她从手术室里将接诊记录取了出来,坐在河沿,仔细翻看着。
她这医馆不过红火了几天,所以记录并不多,年龄大的病人,在她的记录里也只有十几年,其中女性年龄大的有三四个。
她将这三四个人的接诊记录挑了出来,挨个回忆。
忽然,她想到一件事,四天前,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带着一个病殃殃的女人来到她的面前,声称那个人是他的娘,但是他对他的娘似乎并不好,而且显得很不耐烦。
洛蓝不禁蹙眉细想,这个人走后,阿虹和柳媚还在那唏嘘,说有这样的儿子,真是这个老太太的悲哀。
想到这,她托腮细想,那个老太太的穿着虽然很是华丽,但是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有些微脏,尤其那双手,枯干得像干柴一般……
想到这,洛蓝若有所思,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将接诊单收了起来,拿起一块石头,对准湖中的小鱼打了过去。
这时,一个让洛蓝讨厌的声音响起,
“水郎中,你怎么在这?”
洛蓝蹙眉,她听出来了,这是狗太子的声音,他可真是阴魂不散哪。
她并未回头,也并未理他。
冷允半蹲在她身边,斜睨着眼睛看着她,
“水郎中,来接受父皇的御审吗?要不要本太子替你向父皇求情?或者,本太子可以帮你……”
洛蓝侧脸看着他,这张阴险小人的脸实在让人厌恶,她嘴角轻扯,挑眉道:
“太子怎么帮我?”
冷允见她的话有些和缓,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实不相瞒,我今天进宫就是来找你的,明天就是皇上御审了,这件事已成定局,就算你是钰王妃,吃你的药将人致死,你也逃不了干系,但是今天晚上一切还来得及,只要你应了我,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只要应了太子,我就不会有事。”
她一边点头,一边挑眉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又道:“太子果然本事了得,那你要我应你什么?”
见她终于松口了,冷允顿时嬉笑着搓着双手,迫不及待的淫笑道:
“也没什么要求,就是这夜深人静,你又独自一人在这里发呆,本太子心疼你,加上本太子最近也比较烦闷,不如我们一起逗逗乐子?”
“好啊!”
洛蓝想也没想的点头,她手指着湖边一颗看似颗粒饱满的莲蓬,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逗逗乐子?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要看到太子的诚心才成,如果太子愿意将湖里的那个最大的莲蓬摘下来送我,我就去陪太子逗乐。”
听见她这句话,冷允顿时有些兴奋,难不成这冷钰的女人今天就要被他得手了?
想到这,他得意的看着她,兴奋的追问,“此话当真?”
洛蓝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随后点头,“当真。”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后,冷允提起衣摆,对她邪魅的笑着,
“好,你可要说话算话,本太子这就去。”
言罢,他兴奋的跑到小湖边,半倾着身子,伸出手臂去抓那颗莲蓬。
洛蓝抿着嘴,对他大声道:
“太子,是不是够不到啊?我来帮你吧!”
言罢,她快步起身,未等太子开口,向他扑了过去,冷允使出全身的力气,嘴里嘟囔着,
“不用……你过来,我马上就抓到了。”
洛蓝在他身后,挑了挑眉头,伸出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嘴里柔声道:
“太子,我来帮你了。”
说这话的同时,她双手用力一推,冷允只来得及“啊”了一声,来不及反应,整个人直接跌进了湖里。
他在湖水里扑腾了几下,呛了几口湖水,好在这湖水不深,他擦了下脸上的水,手指着她,未等来得及说话,洛蓝佯装错愕的看着他,
“太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呐?你等着,我去叫人救你。”
言罢,她得意的转身准备扬长而去。
可就在这时,她竟然发现,常贵妃竟然像一尊大佛一样,一脸黑线的站在她面前,她的身边,如意正得意洋洋的看着她笑。
难不成刚才的一幕,被常贵妃看到了?
她理了理情绪,躬身行礼,
“常贵妃吉祥。”
常贵妃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对身后的几个小公公道:
“还不快去将太子救上来。”
那几个人闻言,快速向湖边跑去。
常贵妃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凌厉之色,
“钰王妃这是在干什么?苟且不成,将他推入水中?你可知罪?”
听到这话,洛蓝真有种要上去烀她一个大嘴巴的想法。
她嘴角抽动着,仰头对常贵妃轻声道:
“请问娘娘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太子苟且了?太子不小心落水,我恰巧遇到而已,我不会水,正要找人救他。”
“你胡说。”
如意上前两步,手指着她襟着鼻子提高声音道:
“我看到了,明明是你推太子下去的,你还不承认。”
听到这话,洛蓝心里暗道不好,谁能想到这个时候常贵妃会出现在这里啊。
现在真是百口莫辨了。
常贵妃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眉头紧了紧,冷声道:
“水洛蓝,皇上召你入宫,是因你犯下重罪,要御审你,你却在这里妄图和太子苟且,然后又要害太子,在这么冷的天将他推入河里,你是何居心?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听到这话,洛蓝蹙眉看着她,“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一来没有害太子的意思,二来也没有人让我这样做,不知娘娘故意这样说是为什么?不管怎么说,我好歹是您的儿媳妇,你就甘愿将莫虚有的罪名扣在我的身上?我真是没见过像您这样的母亲。”
“住嘴。”
如意在说这话时,大步向前,“敢这样和娘娘说话,真是不知死活。”
言落,她伸出巴掌,准备打洛蓝的嘴巴,她的手腕却被洛蓝死死的攥住,她咬牙看着她,嘴里冷声道:
“臭丫头,你算哪根葱,想对本王妃动手,真是胆子不小。”
说完这话,她用力向后一推,如意一个趔趄,直接撞倒在常贵妃的身上,她慌忙起身,委屈巴巴的低头,“对不起娘娘,如意不是故意的。”
常贵妃并没有看她,而是挑眉看着洛蓝,厉声质问,
“就因为你是我的儿媳妇,我才不能纵容你作恶,今天我亲眼见你想害了太子,这事,我不能坐视不管。”
言落,她对身边的人怒喊道:
“来人哪, 钰王妃无视宫里规矩,对太子不敬,将她绑起来。”
“住手!”
就在常贵妃身后的几个人准备动手时,太子的声音让那几个人止住了脚步。
太子浑身湿漉漉的来到她身边,抬手指着她,
“水洛蓝,你下手真狠。”
水洛蓝扯着嘴角苦笑,转身对冷允道:
“太子,常贵妃说我和你在苟且,苟且不成,又妄图将你推下水,你可得把话说清楚,你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会落水,不然别人还真以为你我在这里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呢,太子和钰王妃苟且,这事传出去可不小。”
洛蓝故意把事情说的严重一些,她断定,常贵妃只看见了她将冷允推下水的事,不然如意不会只说她想害太子,她说她和太子苟且,一定是想来个一箭双雕,这也一定是她臆想出来的,她没有真凭实据,所以咬得并不准。
她的话让冷允皱起了眉头,他对洛蓝动歪心思的事,父皇本来就对此大发过雷霆大怒,这事若闹到父皇面前,没他的好果子吃。
再说这个常贵妃,她平素就对自己这个太子虎视眈眈的,若不是她忌惮自己外公和舅舅的权势,怕是早对自己下手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对常贵妃道:
“常姨娘误会了,我刚刚想去河里抓条鱼玩玩,不小心掉进了河里, 钰王妃正巧路过,她想救我,可是她不会水,她就去叫人, 哪里有她推我下水的事?又哪里来的她勾”
言落,他手指着常贵妃身边的丫头和公公们,“你们谁看到了?谁看到了?”
这些人自然是不敢多言,纷纷低头不语,如意却不服气的咬牙上前两步,用鼻子冷哼一声,手指着洛蓝,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指责道:
“我看到了,我看到钰王妃推太子了,她亲手把太子推进河里,太子您怕是没有注意到,她这是想害您。”
听到这话,洛蓝抿着嘴上两步,“啪!”给了她一个巴掌,在如意还没反应过来时,嘴里厉声喝道:
“太子的话你也敢驳?你还敢诬陷本王妃,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小蹄子。”
如意委屈巴巴的看了常贵妃一眼,却又被常贵妃怒喝道:
“蠢货,滚一边去。”
她这才不明所以的退到了一边,心里却不明白,为何她替太子指认出了这个女人,常贵妃却也生气了?
太子更是对常贵妃说道:
“常姨娘,管好你宫里丫头的嘴,别哪一天给你惹出事端来,那可就不好了。”
常贵妃蹙眉冷声道:
“多谢太子提醒,本宫回去定会好好管教的。”
言落,她冷冷的看了洛蓝一眼,随即轻蔑的质问,
“听说钰王妃累了,不愿意来见本宫,本宫想着亲自来看你,不想却在这里遇见,我倒是没看出来钰王妃哪里累,既然找理由搪托,那是不想见本妃吗?”
她的语气中带犀利与不满。
洛蓝嘴角上扬,蹙眉欠身道:
“娘娘误会了, 我不是不想见娘娘,也不敢不想见娘娘,只是明天皇上要御审,我想着我得养足精神,不然皇上审我时,我没精神怎么办,本打算明天御审过后再去见娘娘,还望娘娘不要介意才是。”
太子浑身湿透了,一边打着冷战一边冷声道:
“常姨娘若没事,就早点回去歇着吧,年龄大了,还是少出来走动才是。”
“你……”
常贵妃俏脸突然泛白,想要质问太子几句,最终还是止住了嘴巴。
她对身边的如意道:
“如意,天色不早了,本宫也累了,回去吧。”
言罢,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洛蓝一眼,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冷允冷哼一声,
“整天除了争风吃醋就是动歪心思,本太子现在不想收拾她,等本太子登基的,第一个让她入冷宫。”
洛蓝看着常贵妃的身影消失,随即冷声对冷允道:
“太子殿下还是早点回去换衣裳吧。”
“那你呢?”
他一改刚才严肃的面孔,突然色眯眯的看着洛蓝,“刚才的话还算数吗?”
洛蓝扯着嘴角轻笑,随即上下打量他一下,
“太子殿下浑身湿成这样,怕是要大病一场了,这事日后再说吧。”
言落,她对他挑眉轻笑,转身离开了。
这个冷允,敢对她洛蓝动歪心思,今天将他推下水是轻的,日后,会有利用他这个歪心思的机会。
冷允还想再和她说几句话,但是这浑身上下实在是冷得发慌,他打了两个寒颤,狼狈的小跑着离开了。
常贵妃气恼的走了一段路后,才停住脚步对如意道:
“以后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本宫都不说话了,你还在那指认什么?”
如意低垂着头,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声嘀咕着,
“娘娘不是看不惯那个钰王妃吗?奴婢也真的看到她推太子下水了,为何不能说?”
“你真是猪脑子。”
常贵妃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太子都不承认是她推他下的水,你说再多有什么用?再说那个水洛蓝是本宫找来的,想收拾她还不容易吗?”
听她这样说,如意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娘娘,既然她是您找来的,你现在为何又?”
她想问,现在为何要针对她?
常贵妃用鼻子冷哼一声,随即说道:
“她不听话,本宫还留她何用。”
言罢,她抬脚,大步向前而去,话里的意思,如意并不理解。
……
钰王府
夜深了,冷钰毫无睡意,阿彩为他铺好了床,阿雨轻声对他说道:
“王爷,天色不早了,我扶您上床休息。”
他双目无神的看着门口处,嘴里喃喃道:
“蓝儿今天不回来吗?”
阿雨看了阿彩一眼,抿嘴点头,
“王妃走之前是这样说的,她让王爷安心睡下,她会尽快回来的。”
“她去哪了?”
冷钰突然对阿雨质问,“她是不是进宫了?”
听到这话,阿雨愣了一下,“王妃她……她去行医了。”
“你在骗我?”
冷钰突然抬眸看向他,本来幽暗又俊朗的脸上如布满寒霜般清冷。
“说实话吧!我腿残了,眼睛不残,心不残。”
说到这时,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拳紧握,嘴里厉声道:
“是不是有人找她的麻烦?”
阿雨抿了抿嘴唇,看来不说实话,王爷很难轻易相信了。
于是他低沉着声音回道:“王妃她……有人将他告到了顺天府,说她的药将人吃死了,皇上传她入宫御审了。”
听到这,冷钰的身子晃了晃,眉宇间更多了几分担忧。
“王爷……”
阿彩瞪了阿雨一眼,随后轻声劝慰道:
“这件事王妃一定会处理好的,她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王爷不用担心。”
冷钰冷着脸,一言不发,心却已经揪在了一起。
他怎么能不担心?他早知道会有人为难她的,没想到已经到了需要皇上御审的地步, 这其中一定不是有人吃她的药出人命这么简单。
寂静了一会,阿雨再次轻声道:
“王爷,上床休息吧!”
他摆摆手,“都出去吧, 让我一个人待会。”
“王爷,这怎么行?王妃走之前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呵!”
他突然凄然的冷笑,“都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
他再次重申,阿雨还想劝他,阿彩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出去。
王爷的脾气他们从王妃的口中知道一些,他不想睡觉,就算阿雨一直劝,他也不会去睡的。
房间里安静了,冷钰却再也控制不住的低声哽咽,落下的眼泪湿了脸庞,他也不愿意抬手去擦。
她不回来,他怎么睡得下?
现在的她不知道有多无助,他又怎么能安心睡得下?
蓝儿来了这么久,他们已经变成对方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他害怕她出事,害怕有人来害她。
可是他越是害怕什么,便会有事发生,他该怎么办?
顶着这残缺的身体,他又能怎么办?
他尚且需要她来照顾,他这个偌大的钰王府也要需要她来支撑,他却帮不上她,只能在这里等着她,只能在心里祈祷她平安归来。
他盼着自己站起来的那天,他盼着自己可以将她保护起来的那天……
次日清晨,御书房。
这里是皇上审理奏折,处理事情的地方,有关皇家中人的案件,皇上都会在这里亲审。
当然,这样的案子并不多,顺天府呈报上来状告皇家中人的案子更是屈指可数。
今天的御书房内,皇上正襟危坐,面色严肃,来参与此案审理的有顺天府尹吕为,御史于世明于大人,吴元章吴太师,掌事白太医和刑部的几位官员。
大家分两侧而站,洛蓝和那位叫徐天虎的原告站在正堂中,面对着皇上,静等着皇上开口。
皇上扫视众人一眼,这才开口道:
“吕大人,这件事是你呈报上来的,你说说吧!”
吕为从人群中来到堂前,抱拳躬身行了礼,
“皇上,臣在几日前收到这位叫徐天虎的状纸,他说自己的娘去回春堂治病后,吃了钰王妃的药,才一天时间不到就死了,本来只是染了风寒的人却突然死了,他一时无法接受,才去臣的堂前击鼓鸣冤。”
洛蓝双手握在身前,静静的听着吕为的话,刚才在见到徐天虎时,她已经确定,这个人就是那天对他娘大呼小叫的男人。
他脸上的胡子,和他对他母亲的行为,让她印象深刻。
吕为说完,皇上又看向徐天虎,
“徐天虎,你说你娘吃了钰王妃的药而亡,可有什么根据?”
听得这话,徐天虎从口袋里拿出一板伤风感冒胶囊,举到眼前,大声说道:
“皇上请看,就是这个不知名的素药将把我娘吃死的。”
看到这个奇怪的药,皇上和一众大人都瞪大了眼睛,刘公公将徐天虎手中的药拿过来递到皇上面前。
皇上拿到眼前看了看,那里面的药粒红红绿绿的,看起来确实不太正常。
他皱着眉头看着洛蓝,冷声道:
“钰王妃,你给朕个解释。”
洛蓝无奈的扯了扯嘴角,那不过是普通的伤寒感冒胶囊,莫说那一板药上面只缺了两粒,就算吃个十粒八粒也不会死人,这要是能吃死人,那前世那个年代到处都得是死人了。
她微微欠身行礼,挑眉道:“回皇上的话,这不过是普通的伤寒药,这药并不会吃死人。”
“你胡说。”
徐天虎突然发怒,“不会吃死人?那我娘怎么吃了这个药就死了?你这就是毒药,不然别的医馆怎么没有卖的?”
吕为见皇上的脸色不好看,厉眉怒道:
“徐天虎,这是在皇上的御前,你不可无礼。”
徐天虎这才低垂下头,不再言语。
皇上顿了一下,又对白天成道:
“白太医,你可见过这种药?”
白天成蹙额看了一眼,随即摇头抱拳道:
“恕老臣愚钝,老臣行医多年,并没有见过这样的药物。”
其余几位御医也纷纷摇头,表示没见过这种药。
皇上又看向洛蓝,声音严厉的质问,
“钰王妃,你这药是哪里来的?”
洛蓝正了正神色,再次回道:
“皇上,这药的成份并没有毒性,也不会致人死亡,这是从桂枝,炙甘草,大枣,麻黄,这几味药材中提取出来的,是我自己研发的。”
徐天虎却不依不饶的看着她,
“你莫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了,若这药材无毒,那我娘吃了它就死了,这是咋回事?”
白太医也在一边附和着,“皇上,这种药在咱们大宁国从来没有出现过,不知钰王妃是如何研发出来,又是如何将那本来黑色的药做成这花花绿绿的颜色?”
他话音刚落,其余几个太医也跟着附和,“是啊,这明显就是有毒的药,从来没见过颜色如此鲜亮的药物,而且那上面还用个硬壳包裹着,看起来甚是吓人。”
洛蓝表示无语,这一个小小的伤风胶囊,让他们说成了似乎能让人步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毒药,她真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皇上看着洛蓝,脸色突然凝重起来,“钰王妃,你不仅在钰王府私设医馆,还将人吃死了,这个罪你可认?”
“我不认。”
洛蓝扬眉,没有一丝的胆怯,“我私开医馆,是因为户部停了我钰王府的俸禄,我们钰王府几十号人,总不能喝西北风吧,再说,我已经说过,我这药不能将人吃死,这个人娘的死一定有别的原因,我建议让顺天府的仵作好好查验一下。”
她提到钰王府俸银被断的事,皇上心中有些愧疚,这事他在知道时就已经过问了,回话是:户部得知钰王妃私设医馆后,上门劝阻无果,才断了钰王府的俸银,所以也没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再说冷钰本就犯下了弑父的罪行,他若对他多加关照,反而会引起别人的口舌,若弑父这样的罪行还能得到皇上的关照,那他皇上的威仪又何在?
所以,他也就听之任之,对钰王妃私设医馆的事也没有怪罪,也算是放钰王府一码了吧!
皇上沉吟一会,又看向吕为,吕为上前一步回道:
“回皇上,仵作没有办法查验了,他来击鼓时,已经将他的娘埋了。”
埋了?
洛蓝突然蹙眉看向他,
“既然埋了,吕大人为何不开棺验尸,查找死因?”
吕为却用眼睛横了她一眼,随即对皇上道:
“皇上,臣认为,死者为大,要不要开棺,还是先要禀报皇上才行。”
“不行。”
他话音刚落,徐天虎直接大声怒吼,“我娘死都死了,你们想让她死的不安生吗?反正我娘是吃了钰王妃的药才死的,她是皇家中人,我们普通百姓惹不起,现在既然到了皇上面前,还请皇上为草民做主才行。”
言落,他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嚷着,
“请皇上为草民做主,为我那死去的亲娘做主啊。”
见这徐天虎哭的可怜,吴元章上前一步抱拳道:
“皇上,这件事一定不是空穴来风,钰王妃那药也确实可疑,老臣认为,这事应交由慎刑司来审。”
慎刑司,听名字便知道,那是针对皇家中人犯错后拒不招认而用刑的地方,这位吴太师的意思,就是想让皇上对洛蓝动刑。
听闻这话,御史于世明于上人上前一步抱拳道:
“皇上,臣认为这件事不能仅凭这徐天虎一句话就下定论,应该让顺开府开棺验尸,查找一下死者的死因。”
听他这样说,吴太师显然不满,他蹙额瞪着他,“于大人,那你且说说看,钰王妃这莫名来的药是怎么回事?她又怎么能证明这药里无毒?”
“不管这药里有没有毒,都不能仅凭一句话下定论,还请皇上三思。”
“……”
一来二往,这两个人竟然就此事吵了起来。
“好了。”
皇上突然摆手,“不要再吵了,钰王妃,既然你说你这药里无毒,那你怎么来证明呢?”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洛蓝身上,那吕为和白天成的脸上更是带着一丝得意的神色。
大家都想看看她到底要怎么证明?
洛蓝挑眉轻笑,杏核美眼灵动的闪了闪,欠身对皇上缓缓道:
“既然大家都说我这药是毒药,为了自证清白,请皇上把药还给我。”
听她这样说,皇上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是 对刘公公点了点头,刘公公将龙案上的药拿起,交到洛蓝手里。
洛蓝看着手里的药,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缓缓开口道:
“各位,怀疑我这药有毒的人,现在请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着,我这药到底有没有毒,到底能不能吃死人。”
言落,她将那板药上剩余的八粒胶囊全部抠了出来,将空了的药皮潇洒的扔在地上,然后打开手心,对皇上缓缓道:
“皇上,刚才您看到了,我这个药少了两粒,说明徐天虎的娘只吃了两粒,现在我手里还有八粒,如果两粒能致人死亡,那这八粒吃下去,一定会让人当场毙命的。”
说完这话,她嘴角扯了扯,晶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畏的目光来。
她面色轻松的将手心里的胶囊一粒一粒的扔进嘴里,一颗一颗的咽了下去。
看着她喉咙在轻轻的蠕动,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阵愕然,连同皇上都觉得她这是在冒险。
在她吃到第五粒时,皇上突然抬手阻止,“不要再吃了。”
她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抬手,将所有的药都扔进了嘴里,动作潇洒,干净利索,没有一丝的犹豫。
这一幕,看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皇上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忙对白天成道:
“白太医,快,快给钰王妃准备解毒之药。”
洛蓝却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对皇上道:
“多谢皇上体恤,不用解毒,我说过,我这个药只是普通的治伤寒的药,并不会死人。”
言落,她又看向徐天虎,“你说你娘吃我这个药死了,那请问你娘死亡前的症状是什么?她来看诊时,手背上有烫伤,她说是生火时被烫的,是不是那里碰了水导致的感染?”
听到这话,徐天虎的眼珠转了转,随后转了转脑袋回道:
“我娘死之前就说你这药有毒,她吃完肚子疼,她手背上的伤口包裹得很好,平时我都不让她沾水,怎么可能感染呢?还是你这个药有问题。”
听到这话,洛蓝嘴角扯了扯,再次挑眉厉声质问道:
“徐天虎,你在撒谎,那个人根本不是你娘对不对?”
听到这声质问,徐天虎愣了愣,他吱唔着摇头,“她不是我娘难不成还是你娘?你别……别胡说。”
洛蓝嘴角上扬,厉声喝道:
“那你说说看,她叫什么名字?她多大年龄?她这风寒感冒症状有多久了?”
“这……”
徐天虎愣了愣,随后硬着头皮看着她,“我娘叫什么我干嘛要告诉你,你别想在这混淆视听,迷惑大家,逃避责任了。”
“呵!”
洛蓝突然笑了,她从口袋里将接诊记录拿出来,对皇上欠身道:
“皇上请看,这里是我当日的接诊记录,上面详细的记录了那个老太太的年龄和姓名,如果他徐天虎说不出来,就证明这件事有假。”
听她说完这话,皇上面色凝重的示意刘公公将那本接诊记录本拿过来。
徐天虎顿时有些慌乱,他手指着洛蓝,“你……那一定是你伪造的。”
皇上突然拍着桌子怒吼,
“徐天虎,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你先说说你娘姓谁名谁?年龄几何?”
徐天虎吱唔着,“我娘……我娘名叫王大华,年龄……”
“放肆。”
皇上突然拍着龙案厉声暴喝,“一派胡言,这上面有你交诊费和买药的记录,还有对你娘的问诊记录,依据这上面的署名,你娘根本不叫王大华,你快从实招来,不然朕现在叫人砍了你的脑袋。”
皇上的声音在这间寂静的御书房中回荡,徐天虎顿时吓得浑身发抖,他慌乱不住的磕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那人确实不是我娘,我……我不知道她叫啥名字。”
说完这话,他忙转头看向吕为,吕为顿时皱紧了眉头瞪了他一眼,低头不语。
洛蓝眉头轻挑,厉声质问,
“而且那个老太太的手背上根本没有伤口,我这样说,你就顺坡下驴,你这样诬陷我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徐天虎已经被吓得不成样子,俯身在地不敢言语。
洛蓝见状,趁热打铁,再次高声质问道:
“你知道你哪里做得不够高明吗?按照常人的思维,你娘死了,你该带着你娘的尸首去我钰王府说理,可是你却直接将你娘的尸体掩埋后将我告到了顺天府,顺天府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呈报给了皇上,即便是我有罪,吕大人是不是也该先找到我有罪的缘由,确定一下事因再呈报给皇上呢?而且吕大人连尸首都没看到就认定我的药有毒,就交给皇上御审?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吕大人包庇你?还是你想和吕大人合伙诬陷于我?”
听到这话,吕大人慌乱的跪倒在地,“皇上,臣冤枉,臣并不认识这个徐天虎,他一定是想讹钰王妃的银子才这样说的,请皇上明察。”
未等皇上开口,洛蓝再次看向徐天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既然吕大人不知情,那一定是你想诬陷我,你可知道,擅自诬陷皇亲国戚是什么罪?是要掉脑袋的。”
听到这话,徐天虎顿时急了,他忙转头看向吕大人,惊慌失措的询问,
“吕大人,你说过没事的,这怎么还会掉脑袋?我可不想死啊,我那新娶的媳妇还在家里等着我呢,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阵嘘唏,大家都在怀疑这个徐天虎和吕为的关系。
吕为见这徐天虎竟然当着皇上的面这样说话,心里骂他蠢的时候,顿时甩着胳膊怒吼,
“你做下了错事,就该认罪,皇上会念及你家中有难,需要银子才诬陷钰王妃,对你从轻发落的。”
说这话时,他抬眼对他皱了皱眉头,想告诫他不要胡说。
洛蓝却扬眉又道:
“你说吕大人说,你诬陷本妃不会有事?这怎么能够呢?吕大人可是顺天府尹,对朝廷中的律法熟知,怎么可能对你说这种话呢?徐天虎,你这是中了别人的道,你还不自知吗?”
吕为听见洛蓝的话,手指着她,“钰王妃,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事本官不知。”
洛蓝并没有理会吕为,而是扯着嘴角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对皇上抱拳道:
“皇上,清者自清,这件事您也看到了,这徐天虎的假娘不但不是吃我的药死的,相反是他们用一个根本不是他娘的人造假来谄害我,从他去我回春堂中看诊开始就是一个圈套,他们要害我,您得替我做主,不然皇家中人随意让人这样诬陷,皇家的威仪何在?”
听到这话,皇上的眉头紧了紧,随即厉声喝道:
“吕为,这件事是你怂恿的?你到底是何目的?”
吕为慌忙摇头,“皇上,臣冤枉啊,这件事和臣无关,是这个徐天虎故意拉臣下水啊,臣冤枉啊。”
听他这样说,徐天虎也毫不示弱的咬牙看着他,
“吕为,这件事闹到了皇上面前,你现在却想将你自己摘除出去,既然你不管我,也别怪我无情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可顾虑的。”
说完这话,他对皇上道:
“皇上, 是吕大人让我这样做的, 那个假娘也是吕大人在街上找的叫花子,他说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去做,就给我一百两银子。”
听到这话,皇上的脸色顿时阴暗下来,吕为更是吓得伏身在地上,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哀求,
“皇上,臣愚昧啊,臣愚昧啊。”
皇上却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厉声质问,
“你为何要这样做?钰王妃开医馆对你并没有什么威胁,你今天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朕定不会轻饶。”
听到这话,洛蓝嘴角上扬,她猜测,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一定是狗太子,若是他在这,看到这酸爽的一幕,一定会很爽的。
吕为吞吞吐吐的吱唔着,“这……皇上……臣……臣只是觉得钰王爷当年对您不敬,所以……所以想断了钰王府的生计。”
洛蓝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看来他是想保护让他做这件事的人。
听他这样说,站在他身边的白天成眉头紧了紧,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啪!”
皇上突然拿起龙案上面的硕台用力的甩向吕为,幸好他躲得快,不然一定会被打破脑袋的。
“吕为,朕的家事,不容你在背后妄自菲薄,朕也不认为你能顾及几年前的一桩旧事,你休要胡言找借口,你若还不说实话,小心朕诛你吕家的九族。”
这句话让吕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他不敢抬头看皇上,嘴唇哆嗦着说道:
“臣不敢隐瞒,实则是……是那……是那长寿堂的聂长安花重金贿赂下官,下官一时贪心,才做下了错事。”
他这话即出,白天成暗自呼了一口长气,皇上早听刘公公说过洛蓝与那聂长安对簿公堂的事,所以吕为这样说,也完全合情合理。
洛蓝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聂长安让他做的,看来冷钰提醒她要小心聂长安是有道理的,这个人真是有仇必报啊,不过是手段太过拙劣了而已。
皇上的眉头紧了紧,他一脸凝重的对于世明道:
“摘了吕为的顶戴,交由刑部查办,于大人,顺天府你暂管,待找到合适人选再正式任命,这桩案子你监督,至于那个聂长安,即刻抓起来,交由刑部一并问罪。”
于世明忙上前两步抱拳行礼,
“臣领旨。”
皇上话音刚落,便上来几名侍卫,将正在瑟瑟发抖的徐天虎和吕为带了下去。
白天成的眼中闪过一丝侥幸的目光。
皇上看着这二人被带下去,又道:
“在顺天府张贴告示,将此事说明,为钰王妃正名,还她清白。”
听到这话,洛蓝的心顿时敞亮了许多,她忙对皇上躬身行礼,
“多谢皇上为我做主,还我清白,不过我有句话想对于大人说,还望皇上准许。”
皇上微微点头,示意她尽管说。
洛蓝看向于世明,这件事,她一定要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她要让皇上知道,冷钰这几年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于是,她对他欠身道:
“早就听闻于大人是公正之人,既然于大人暂代顺天府尹,我要告状。”
于世明看着她,略显诧异的问道:
“钰王妃要告谁?”
“我要告那顺天府姓胡的师爷,上个月二十五号,他在当铺中以正当的名义夺了我的玉如意,至今没有个说法,也不予归还,我们钰王府在这京城中本就人微言轻,吕为任职时,根本不会管这件事,所以还请于大人为我做主。”
听她这样说,于世明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本官有一事不明,钰王妃的玉如意怎么会在当铺中出现?”
听他这样问,洛蓝扯着嘴角,眉宇间闪过一丝尴尬,有些无奈的笑了,
“不瞒于大人,当时我初到钰王府,府里无米无粮,钰王爷连件御寒的衣裳也没有,所以我想着拿个物件当些银子,谁想到被当铺掌柜误会我偷了皇家的东西,那个胡师爷趁机没收了我的玉如意,至今未归还。”
说到这,她脸上带着委屈,“还请于大人帮我要回我的玉如意,那是钰王爷心爱之物,不能落到他的手里。”
听到这话,皇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钰王府已经沦落到要靠当东西来生活吗?
他蹙眉轻语,“常贵妃不是经常去看望嘛,钰王府怎么会像你说的一般?”
洛蓝扯着嘴角轻笑,这件事她并不想解释,皇上不傻,常贵妃和冷钰的关系他最清楚,现在她把话说出来了,想必皇上自会查清怎么回事的。
于是她含笑着欠身道:
“皇上明鉴,我不便多言,只请于大人为我做主,既然此事已了,洛蓝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皇上看着众人,眼神有些幽暗的摆摆手,
“你先回去,都退下吧。”
他的眼神,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洛蓝欠身行了礼,转身退了出去,于大人等也纷纷退了出去。
众人走后,皇上对刘公公道:“摆驾德宁宫。”
刘公公知道皇上的心思,他也不敢多言,扯着嗓子喊道:
“皇上摆驾德宁宫。”
言落,一众人等跟在皇上身后,匆匆赶往德宁国。
皇上一路面色匆匆,脸上布满黑线,跟在他身边的刘公公也不敢开口多问一句。
常贵妃得知皇上来的消息有些意外,这不早不晚的,皇上来做什么?
不过她还是很快迎到德宁宫门口去接驾,
“皇上,您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
皇上并未理会她的话,而是脸色凝重的对身后的下人摆摆手,
“都滚下去 ”
皇上的语气,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他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众下人闻言,纷纷退了下去,常贵妃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胆怯的问道:
“皇上,何事动怒?”
皇上抬眼看着她,慢慢靠近,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抬手,“啪”,给了她一个巴掌,直打得常贵妃眼冒金光,踉跄的后退几步。
她捂着被皇上打得通红的脸,咬着嘴唇,眼含清泪的问道:
“皇上,你为何打臣妾?”
“为何打你?”
皇上用近乎扭曲的脸瞪着她,一步步靠近,厉声质问,
“钰儿腿里被人钉进了铁钉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常贵妃愕然的抬头看着他,眼神中现出惊恐的神色,
“皇……皇上,这……”
看来是那个水洛蓝将这件事告诉了皇上,她对水洛蓝心里更多了几分厌恶。
皇上突然用手掐住她的衣领,瞪着眼睛咬牙道:
“这件事你早知道是不是?是谁做的?”
“皇上……”
常贵妃用力的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眼神惊恐的看着他,“皇上饶命。”
皇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厉声喝道:
“朕是不是告诉过你,钰王府的俸银被断,朕这个皇上不便出面,让你私下里接济一下钰王府,让你以亲娘的名义对他关照一下,你是怎么做的?你对钰王府又是怎么关照的?”
他的手越掐越紧,常贵妃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她的嘴巴更是张了张,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皇上再次逼近她,嘴里恨恨道:
“你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拿钰儿当亲儿子待?钰儿没有见过他的亲娘,他一直以为你就是他的亲娘,朕也屡次告诫你,对钰儿拿自己的亲儿子待,你做到了吗?”
常贵妃惊恐的看着皇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她怎么可能拿他当亲儿子待?他的亲娘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当年她们一起进宫,凭什么皇上独宠她?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短命,在生产时血崩死了,她哪里有机会坐上今天的位置?
对于那个女人,她心里只有恨。
“皇上……”
常贵妃见皇上的手松了一些,忙哀求道:
“皇上,臣妾一直待钰儿如亲生,若臣妾哪里做的不对,请皇上责罚。”
皇上看着她,想到刚刚十岁出头的铭儿,手自然的松了下来。
常贵妃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用力咳嗽了几声,随后跪在皇上面前,声泪俱下的哭诉,
“皇上,臣妾对钰儿真的视如已出,臣妾经常给钰王府接济,臣妾为了钰儿着想,怕他死后不能进祖陵,特地花重金给他找了位殡葬王妃,在钰王妃进府后,臣妾又屡次送去赏赐,这些皇上都看不到吗?皇上为何要怀疑臣妾对钰儿的心思呢?”
听她这样说,皇上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他背手而站,继续质问,
“他腿里被人钉入铁钉,导致双腿残疾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告诉我他是自残导致的瘫痪吗?”
听到这话,常贵妃有些紧张,她抿着嘴唇,眼珠转了转,仔细思忖了一下,皇上这样问,一定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于是她低垂着头开口道:
“皇上,这事臣妾也是事后才知道的,臣妾调查过,是钰儿逼迫下人这样做的,他是恨他自己做事太过荒诞,生怕不能听皇上的旨意禁足,做出不可挽回的错误来。”
听到这话,皇上的嘴角抽了抽,钰儿的脾性他了解,他就是个执拗的人,以前他就是如此,犯了错,就算他这个父皇不追究,他自己也会惩罚自己的。
他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缓口道:
“钰儿毕竟拿你当亲娘,朕不希望他知道自己亲娘已死的事,以后有关他的事,你也要上上心,你给他找的王妃不错,她会医术,想必会将他照顾好,倒是宫里这些个蠢御医,各个回来都告诉朕他命不久矣,简直是一群庸医。”
常贵妃见皇上的气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这才轻声说道:
“皇上,臣妾知道,臣妾一直拿钰儿当亲儿子待,无论以前还是以后,上段时间知道他命不久矣的消息后,臣妾也觉得一时无法接受,只是我屡次前往钰王府,钰儿依旧不肯见我,我不怪他,他做错了事只被皇上禁足,皇上已经是对他的宽容了,他许是在怪我在事发后没有替他求情,所以才自残和自暴自弃导致心情低落,不然御医不会说他命不久矣的。”
“不要再说了。”
皇上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当年的事,他不想再提,钰儿当年做下的事,在他心里一直是个结,让他觉得解不开的结。
他没有多看她一眼,也没有多做停留,甩手离开了。
常贵妃颓废的跌坐在地上,想着刚才皇上的举动,心有余悸。
皇上刚才的样子太可怕了,她没想到,冷钰当初都要杀了他这个皇上,他现在竟然还在关心他。
看来他那个死了的亲娘在皇上心里还有地位,他心里竟然还惦记着那个死人,想到这,她紧咬着嘴唇,脸色一阵苍白,嘴里一阵冷笑,
“呵呵!”
于嬷嬷赶忙过来扶起她,“娘娘,地上凉,快起来吧!”
常贵妃在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嘴里冷笑着,
“我在他心里是不是连个死人都不如?”
“娘娘,您可别乱想,不管咋说,那个玉娘娘已经死了,她的儿子还不是要管您叫娘嘛!”
想到玉娘娘,常贵妃的脸上露出一丝无法言说的表情来。
当年,她和玉娘娘一起进宫,她们是最好的异姓姐妹,形影不离,可是她却先她一步爬上了龙床,坐上了贵妃的位置,她却一直是个小小的嫔妃。
若不是她死后,她主动要替她养孩子,皇上念及她情深意重,是不会注意到她的。
冷钰的名字是皇上取的,他还不是心里惦记那个女人,才会给他取了个带钰字的名字。
想到这些,她眉宇间露出一丝深邃又幽暗的神色,嘴里更是咬牙切齿恨恨道:
“水洛蓝,她竟敢在皇上面前告本宫的状,这个女人,她说话做事不计后果,这样的人不能留,不然迟早要出事。”
听到这话,于嬷嬷眼珠转了转,有些邪恶的说道:
“娘娘,老奴认为,不止那个女人不能留,那个男人也不能留,早前老奴就劝娘娘动手,娘娘非要等他自己死,现在倒好,他不但没死,还出来个钰王妃与您作对。”
“呵!”
常贵妃冷笑,“是我眼拙了,我低估了那个乡下女人,我这可真是引狼入室啊!”
说完这话,她半眯着眼睛对于嬷嬷道:
“去找个杀手来,身手要好,价格贵点没关系。”
听她这样说,于嬷嬷的嘴角扯出一丝阴险的笑容来,“明白,老奴这就去办。”
提起那个玉娘娘,常贵妃的心里就恨,虽然冷钰管她叫娘,她却很少让他待在她身边,不然她会控制不住的想要虐待他。
他从小就是那个孙嬷嬷带他,他对那个孙嬷嬷比她这个整天叫娘的人还亲。
想到孙嬷嬷,常贵妃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冷钰被皇上禁足后,她还妄图替冷钰辩解,若不是自己以她疯了的名义及早将她关了起来,她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皇后娘娘早死,现在整个后宫由她主事,只是皇上一直没有将她纳为皇后的意思,她也不敢多问,生怕惹皇上不开心。
不过她不急,现在她就等着为她的儿子冷铭铺就一条光明大路,她要替他将所有对他有阻碍的人全部铲除。
皇上现在有四位皇子,那个冷溪整天游手好闲,除了吃就是玩,根本不会对铭儿威胁。
可是她在朝廷中稳固了这么多年的地位,依旧不敢动太子冷允,只因为他身后的力量太强大。
至于那个冷钰,他本来已经成为将死之人,对铭儿不会有任何的威胁,可是现在又出来个水洛蓝,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不止伶牙俐齿,还会医术,她真怕哪一天那个冷钰突然站起来。
每每想到这些,她就恨自己,干嘛要在皇上面前表现出对冷钰的关心,干嘛要给他找个陪葬的王妃,现在不但冷钰没死,她还来皇上面前告诉自己的状。
所以,这个女人,必杀之!
……
钰王府
冷钰一直保持着昨天的姿势而坐,阿彩忍不住上前劝慰,
“王爷,您好歹吃一口东西吧!您这样不吃不喝不睡怎么成呢?”
阿雨也满面愁容的跟着叹气,“王爷,王妃走时叫我和阿彩好好照顾你,您这样不吃不喝,若饿坏了,王妃回来会责怪我们的。”
“王爷,您倒是说话啊?您别吓我们?”
“王爷,您别吓我们,您好歹和我们说句话啊,说不定王妃一会就回来了。”
冷钰却依旧紧握双拳呆坐在轮椅上,他恨自己的无能,竟然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恨自己这残缺的身体不能站起来陪在她的左右,他更恨自己给她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她不回来,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还哪里有心思去填肚子?
她若出事,他一定会推着轮椅去找伤害她的人拼命,哪怕粉身碎骨。
他的心在此时冰到了极点,眼中无泪,心却在滴血。
就在他绝望之时,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冷钰,我回来了。”
她的声音如银铃般钻进他的耳中,他顿时欣喜若狂的看向门口,只见洛蓝正歪着头,半眯着眼睛看着他,阳光透过她的影子,她看起来如那天上的仙女一般。
她狡黠的挤弄着眼睛轻笑,嘴里一字一顿的说道:
“冷钰,你娘子我回来了。”
再次听到她清晰如百灵鸟般的声音,冷钰突然红了眼眶。
他喜极而泣,嘴里轻唤着,“蓝儿,你回来了。”
阿雨和阿彩也一改刚才阴郁的脸,顿时眉开眼笑着迎了过去,
“王妃,你可算是回来了,王爷自打你走后,不吃不喝也不睡,急死我们了。”
“是啊,王爷就这样坐了一夜,不和我们说话,也不搭理我们,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着他们的话,洛蓝心里一阵难过,她就知道他会为她着急,只是没想到他会急成这样。
她对他们二人摆摆手,他们赶忙离开,顺便带上了门。
洛蓝慢步来到他身边,他的嘴巴张了张,想要对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看着她,笑了。
她抬起玉手,轻抚他的脸,眼泪却止不住的滑落。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吃饭?为什么不睡觉?又为什么不说话?”
她突然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带着责怪,带着质问,却透着关心。
他抬眸看着她,那双如玉般的瞳眸布满盈盈的泪水,声音哽咽着,
“蓝儿,我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
说完这话,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眼泪控制不住的滑落。
看着他这张因担心她,而布满泪痕的脸,她却突然笑了,却笑得凄凉。
她们实在是太苦了,不但要想着怎么样活下去,还要想着怎么样去应对这些看他们不顺眼的人。
她双手托起他的头,看着他的晶亮如星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说过,我们永远不分开,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你,我说到做到。”
他抿着嘴,重重的点头,“蓝儿,我知道,可是我害怕你出事,我害怕有人欺负你,我真的害怕,真的害怕……”
说这话时,他将脸埋进她的手里,不停的呜咽……
男人低嘶的声音让她的心一紧。
她靠近他,低眉,在他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痕,趴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
“乖,去床上休息,你脸色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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