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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推荐豪门弃女惹不起

白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豪门弃女惹不起》,是网络作家“白蔹白少绮”倾力打造的一本霸道总裁,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结果踩不动????......

主角:白蔹白少绮   更新:2024-05-25 09: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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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推荐豪门弃女惹不起》,由网络作家“白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豪门弃女惹不起》,是网络作家“白蔹白少绮”倾力打造的一本霸道总裁,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结果踩不动????......

《精品推荐豪门弃女惹不起》精彩片段


毛坤甚至能清晰的听见两声卡嚓声,这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白蔹目光缓缓转到那个老太太身上。

她敛着眸慢慢走过去,嘴角缓缓勾出的笑,像是一步一步踩着尸海走过来的罗刹。

老太太手护着孙子,被她寒凉的眼睛一看。

不由自主往后倒退。

“啊。”白蔹站定盯着她另一只手里的黑色手表,一双杏眼微眯着,直接拎着老太太的衣领,一手狠狠掐着她的脖子,一手不紧不慢的将表拿回来。

“你、你……”老太太倏然被提起,有些喘不过气来,惊惧地开口,“你、你敢!你知道我女婿是谁吗……”

白蔹手指渐渐收紧。

路晓晗终于回过神,她从地上爬起来,扶住白蔹的手,冲她摇头:“阿蔹!”

白蔹垂眸盯着老太太看了半晌,终于在她咽气之前,松开手。

老太太跌倒在地上,手捂着脖子不停咳嗽。

白蔹转身去看姜鹤。

姜鹤还在颤抖,她一手搭上姜鹤的脉搏,一手将他抱过来,眼睫微微垂下,过分精致的脸被笼着一层阴霾。

毛坤冷冷看着老太太那一行人,压低声音,“姐,我要不要……”

他手在脖子上轻轻一划。

“想什么呢?”白蔹探出来姜鹤有些应激,瞥毛坤一眼,风轻云淡:“法治社会。”

毛坤:“……”

不知道为什么,他姐说这句话挺好笑的。

“行,”毛坤并不在意,“有麻烦再找我,这种小事都用不了我干爹出手。”

“阿蔹。”路晓晗没听到白蔹跟毛坤的对话,只是担忧地看向老太太那边,“那个人我看着好像不是什么普通人……”

毛坤挠挠头,“是吗?”

他怎么看不出来。

**

之前姜鹤被抓着,一直当作没看见的图书管理员,见老太太这一方竟然处于弱势,这才惊惧着叫保安过来维护治安,“李老太太,您没事吧?!”

他们扶起老人。

“找死!”老太太被扶着站起来,身边是几乎被吓傻的孙子,她看着白蔹的方向,哑着嗓子道:“都愣着干嘛!还不报警!”

警察很快就过来将一行人参与这件事的人带去警局。

白蔹带着姜鹤,全程都十分配合。

警车上,姜鹤一直身体颤抖趴在白蔹腿上,白蔹伸手缓慢拍着他的脊背。

“家长联系方式。”警员拿着小本子在登记。

姜鹤依旧趴在白蔹腿上。

白蔹眯着眼眸,敛着的瞳仁还有未散的戾气,她穿着襦裙,就这么坐在这里,好看的眉眼懒懒地。

她说了纪邵军的号码。

纪衡年纪大了,白蔹不想折腾他跑这么远。

警员点了点头,偏头让人去联系,紧接着问下一句:“为什么打他们?”

皮肤冷白的少女坐在黑色的车座上,整张脸被阴影笼住,那双半敛的眸子极其幽冷,过分精致的面容让她看上去像只漫不经意的鬼魅妖物,她对这件事知道的不多,淡淡的:“他们先动的手,还抢手表。”

手表已经被警员拿走作为证物。

一切都很顺利。

简直是警员遇到最好问话的嫌疑人,他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打人是不对的,有事可以找我们,你打的那个人身份可能有点不好惹。”

他难以想象,面前这个看起来乖巧无比的女生,是怎么将一个保镖打成那个样子。

可刚想完的下一秒,警员背后满是细汗,他合上记事本。

忽然意识到——

从这个女生上车之后,他几乎都在被她牵着走!

甚至此时还在为她开脱。

这是作为一个警察的大忌,他忽然看向白蔹,密密麻麻的寒意从脚底心窜起。

先前的在面对那些高智商的罪犯,他都未曾有这种感觉!

纪邵军刚给一个要艺考的学生补完课。

今天白蔹跟纪衡要来吃饭,他与沈清正在菜市场买菜。

相处这么长时间,纪邵军也从纪衡那得到了白蔹爱吃的菜。

“真奇怪,”沈清听着这些菜,倒是意外,“我以为她会喜欢北城的菜系,没想到她喜欢的依旧是湘城菜系。”

她记得白蔹第一次来吃饭,她做的就是北城菜系。

难怪白蔹当时没吃几口。

“阿蔹也是我们湘城人。”纪邵军不乐意沈清这么说。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纪邵军一手拿起一颗青菜,帮沈清挑菜,一手接起:“喂,你好。”

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什么?”纪邵军忽然抬头,他放下手里的青菜。

看到纪邵军这样子,沈清心里也是一突,让她想起了几年前,“怎么了?”

她连忙放下菜,跟上去。

“去警局。”纪邵军来不及解释,直接往菜市场大门口走去,与沈清打车去警局。

**

警局。

老太太跟她孙子被好好安顿在招待室。

纪邵军跟沈清到的时候,警察刚做完笔录。

“阿蔹?”看到白蔹没事,纪邵军狠狠松了一口气,“到底怎么回事?”

姜鹤还在低着头。

纪邵军看着白蔹半抱着姜鹤,认出来,那是她的朋友。

白蔹手机被警察收走,她抬头看着纪邵军,摸摸鼻子,认错:“我把人给打了。”

“你打人?”沈清看着眉眼漂亮的白蔹,低敛着眉头,连忙转头对警察道:“警察大人,你们可别冤枉人啊,你看这孩子,像是会打人的吗?”

她嗓门大,说话的时候有点像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早就忘了,白蔹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她还说白蔹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

警员都被她这么蛮不讲理的一吼,直接愣住在原地。

白蔹在一旁无辜的眨眼。

还好还好,她也不算很会打。

对方肋骨也就断了那么一二三根吧。

沈清与纪邵军被警员带出去了。

白蔹继续坐回椅子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慢慢拍着姜鹤的背部,慢悠悠地道:“你怎么还没恢复好,再等下去小毛同学要炸了这里了。”

外面。

沈清还在与警员喋喋不休的说着。

纪邵军皱眉,只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警员带纪邵军去休息室去见那位老太太,他看着纪邵军像是个冷静的,押题声音提醒:“你们俩最好请求对方原谅。”

白蔹还是个学生,姜鹤现在有应激反应,他们将两方隔开。

走廊尽头的休息室。

是方才的李老太太与她孙子。

警员一打开休息室的大门,沈清就感觉到里面不同寻常的气氛。

“局长。”开门的警员十分恭敬,“人我带来了。”

局长并没有回话,他正在与人陪笑,“李老太,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秉公处理。”

李老太太手里抱着孙子。

若是白蔹在这,一定能看到——

他们说拿去做“证物”的手表,此时正被这个小男孩拿在手里把玩。

李老太太眉眼凌厉的扫向沈清与纪邵军,她“啪”地一声放下茶杯:“带他们来干嘛?”

方才还跋扈的沈清一听警员叫里面的人“局长”,表情就变了,她一句话没敢再说。

面对普通民警,她还敢大声说话,可局长这种哪是普通老百姓能见到的,平时也就在电视新闻上看看。

她下意识的抓住纪邵军的衣服。

“没听到李老太太的话?”局长没看纪邵军与沈清,瞥警员一眼,“还不快带走。”

警员连忙将两人带出去。

“警、警察同志……”沈清声音紧张。

“这位阿姨,”警员抬起眼皮,看沈清一眼,严肃道:“我看你们还没弄清楚这件事,你侄女打的是谁你知道吗?”

沈清一愣。

“陈家你们知道吧?”

警员看着沈清与纪邵军,再度叹气:“你说何必?

为一个手表闹到这种地步,她很显然,想计较到底,你们最好做好准备。”

整个湘城,谁不知道陈家、任家这两大家族。

“纪、纪邵军,”沈清抓着纪邵军的衣袖,嗫嚅着开口,“你给你弟打个电话吧……”

如今这种情况,他们这种普通人肯定是插不了手。

好像……

也只能找任家了。

警员本来要走了,听到沈清的话,脚步一顿。

他诧异的看着穿着朴素的纪邵军沈清二人,这俩也是有后台的?

休息室门打开。

李老太太抱着她孙子出来。

她孙子手里拿着姜鹤的手表,手表屏幕亮起一道蓝光,无声的亮着,是一个通讯电话。

没有人接听。

又很快熄灭。

与此同时,白蔹被收走的手机也开始震动。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没看到。

小男孩一手拿着手表,一手比着一个小手枪的姿势,冲着纪邵军沈清二人嚣张的开枪。

李老太太显然也听到了沈清对纪邵军说的话。

她几乎是冷笑。

整个湘城,谁不知道陈港是她女婿,她外孙陈著更是以后要上江京大学的人。

尤其是陈港,最近一个月在湘城意气风发,任家人都要讨好他。

连任谦看到她都要以礼相待!

“你要打电话?”李老太太放下孙子,她看着纪邵军与沈清,一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似乎还能感觉到白蔹掐她脖子时的窒息感,声音沙哑又阴狠:“随便你打给谁,我就这么告诉你们。

今天这件事,我绝对不放过那两个,就算是你把任家、把任谦本人请过来,我也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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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回去的时候,雨渐渐小了。

今天依旧是纪绍荣在巷子口等她。

她回去的时候,纪衡的院子灯是亮的,中间堂屋里纪衡在同一个中年男人喝茶。

桌子上还放着一份精美的礼物。

是任谦的秘书长。

“白小姐回来了,”看到白蔹,秘书长才起身告别,“那就这样,纪老先生,后天我们有车来接你们。”

很显然他是掐着白蔹回来的点才走。

等人离开后,纪绍荣才皱着眉头:“爸,我去跟任家说就行,而且虽然湘城警力增强了,也不一定能……”

“你不要插手,我自己去问。”纪衡摇头。

白蔹坐在一边,手支着下巴等他们聊完。

纪衡低头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白蔹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啊,”纪绍荣忽然站起来,直接往外走:“我想起来还给阿蔹炖了姜汤,我去看看它好了没。”

星期六一天的阴雨,白蔹跟姜鹤又在图书馆看了一天的书。

星期天晚上他们都有事。

下午六点,白蔹从图书馆回来时,任家的车准时停在青水街路口接她。

“白小姐,”司机下车,将后车门打开,“你外公跟我们先生去拍卖场了,任老让我在这儿等你,你要去吗?”

白蔹抬眼,懒洋洋的询问,“拍卖场?”

“对,今天有梁则温弟子的拍卖物品,你外公也去了。”

白蔹停在原地半晌,才点头。

司机瞥了她一眼,毫不意外。

白蔹坐到后面,手腕松松搭在膝盖上,打开手机上的词汇app开始背英语单词。

司机看了后视镜一眼,有些诧异,他知道这是纪家人。

但是没想到她第一次坐这种级别的商务车竟然丝毫不局促。

车子缓缓驶入黑水街街口。

再入口处,司机恭敬的递上一份公文,对方才放行,司机看着后视镜解释,“到这里来是需要通行证的,尤其今天有拍卖,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白蔹在背单词,头都没抬。

白虎拍卖场在黑水街尽头,远远就看到一个二十米高的石雕白虎威风凛凛地趴在拍卖场门口。

入口处有一堆人在排队。

司机车开不进去,远远将车停在那儿,“白小姐,你先去排队,等会任先生他们先进去了,会有人在入口处接你。”

白蔹戴着耳机下车走入人群。

毛坤手里夹着根烟,站在拍卖场入口处以防有闹事的人。

他一头黄毛,凶神恶煞,在这条街凶名赫赫,尤其是最近听说毒蝎子折了都跟他有关。

黑水街十分有名能打的毒蝎子,能扳倒毒蝎子,这毛坤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恶名远播,连竞技场的人都对他十分敬畏。

今日拍卖会面对全球贵宾,他就被他干爹弄到这镇场子。

其他知道他的人恨不得距离他三米远。

他眼睛一转就看到人群里的白蔹。

毛坤眼睛一眯,连忙站直走入人群。

“哗啦——”

排着队的一群富商们连忙散开。

“姐,”毛坤走到白蔹身边,憨憨的摸了下脑袋,“您不是不来吗?怎么跟这群人挤,我带你从后面进去。”

毛坤带着白蔹从后面VIP通道进去。

白虎拍卖场很大,整个呈圆形,从上往下三层,一二层都是普通包厢,第三层是特殊包厢。

得知任家的包厢在第一层,毛坤陪她走到一楼,一楼包厢很小,只有一张桌子跟几个木制椅子,他不太满意这个环境,皱眉:“姐,我帮你们换到三层?”

白蔹找了靠窗的椅子坐下,手肘懒懒的撑着窗台,她今天穿着渐变蓝色的宽袖上衣,编制的淡蓝色盘扣规整地扣着,手一抬,就露出莹白的手腕,还有松松系着的红色腕带。

往下一坐,长裙就铺满整张椅子。

“不用。”她散漫的倚在窗台上,一双杏眼微微垂着,一抬都是掩不住的艳。

毛坤却不敢再看,他让人上了茶水,又让白蔹有事直接找他,这才重新出门镇场子。

接近七点。

一楼才有入场的响动声。

门外任谦走在最前方,他身边是纪衡,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包厢处走。

任晚萱与陈著走在最后。

“七年了,不一定能找到……”任谦一边跟纪衡说着话,秘书长帮他们推开包厢的门,任谦到嘴边的话忽然顿住。

狭小的包厢内,已经有人先到了。

他身后,任晚萱跟陈著也停下来,任晚萱更是不可思议,“你怎么先到了?”

入白虎拍卖场要经过严格的排队安检,他们来的算早,但也是等了接近两个小时才能进来,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白蔹坐在窗边。

白蔹正在背单词,一手漫不经心的按着手机屏幕,听到声音,她慵懒的偏了偏头,“外公。”

顿了下,又朝任谦礼貌打招呼。

全程没起来。

任晚萱瞅着她那没礼貌的样子,再看看纪衡也就这么坐着,她不由坐到陈著身边,敛着眸,慢慢吐出两个字:“粗鄙。”

她礼仪学的好,向来是看不起纪家的粗鄙行为。

陈著没出声,七点拍卖准时开始,第一件拍卖品就是一颗红碧玺。

美丽优雅的拍卖师展示着玻璃器材中的红碧玺,“收藏级别的红碧玺,106克拉,起拍价200万。”

来这里的人并不缺钱,很快价格就到300万。

一直跟纪衡说话的任谦终于停下,他身边,秘书长按了下竞拍下,“350万。”

说完后,他笑着解释:“晚萱小姐快生日了,任总嘱咐我盯一件物品给她过生日。”

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到白蔹,秘书长又忽然咳一声,不再说话。

任晚萱跟陈著坐在一边,两个人也是第一次来拍卖场,安静不下来,正在到处研究拍卖场的东西,听到秘书长的声音,任晚萱无所谓,“干什么老买这些,上次买的我还没戴过。”

秘书长笑笑,不多说了,“自然是要的。”

“700。”三楼响起一道沉闷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白蔹不由朝三楼看了一眼。

怎么这么像草履虫。

将价格一下子从500拉到了700万。

700万,这对收藏级别的红碧玺来说不算特别贵。

但是已经超过任家的预估,秘书长询问似的看向任谦。

任谦摇头,“算了,三楼的贵宾,应该不会有人再争。”

他们任家也没这个资本同他们争。

红碧玺就这么被三楼拿下。

拍卖品一件接着一件,白蔹都没有再管,三楼那个包厢也没再出声。

在中间任谦又拍了一幅其他墨宝。

直到最后一个拍卖品出现,所有人,包括纪衡都坐直身体,目不转睛的看着拍卖台。

任晚萱也停止在群里发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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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推了下眼镜,高深的猜测:“估计是有人不长眼,动小少爷了。”

“姜随院士的儿子?”贺文一进来就听到了助理的话,十分诧异。

姜随夫妻去世后,姜鹤被一群魔乱舞的亲戚苛待,白少绮把姜鹤从姜随家领回来,并狠狠整治了那一堆亲戚。

整个江京都知道的事。

他们宁可去招惹杀人不眨眼的姜西珏。

谁那么大胆子敢去招惹白少绮啊。

**

白少绮乘直梯上去,低头按着手机给明东珩打过去电话。

明东珩与陈局在一起。

他接到白少绮电话的时候,陈局正与一人寒暄,“这药物真的不大规模出售?”

他听说黑水街有一款神奇膏药,对于陈家以及各特种部队吸引力实在太大了,程度不亚于王又锋的矿产。

对方微笑:“抱歉,白大夫那边暂时没有消息。”

陈局看着对方的样子,暗骂,真是油盐不进,又玩奇货可居那一套是吧!

别让他找到那个白大夫,高低绑走他!

明东珩看看他们一眼,便走到外面,接起电话,恭敬又疑惑:“少爷。”

“在哪?”白少绮没等司机,低眸拿上车钥匙,声音淡淡的。

但手机这头的明东珩听得却是一个咯噔,“黑水街。”

“去警局等我,”白少绮打开车门,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发动汽车,窗外夕阳斜斜打着窗户,他凌厉的脸庞藏在朦胧日光下,“姜鹤手表最后定位在那。”

“什么?”明东珩心下一突。

他手有些不稳。

“怎么了?”陈局正在跟人说话,看到明东珩匆匆站起来,他压低声音。

“姜鹤的事,”明东珩不敢耽搁,“这边你先盯着,我得去警局一趟。”

陈局看着明东珩的脸色,不敢多问。

黑水街距离湘城警局并不近,明东珩开着陈局的车几乎是一路飙过去。

有些路段明显超速,路过的交警看着车牌号硬是没敢拦。

湘城警局总部。

明东珩将车停好。

他那车打眼,一出现就有人看见了,很快就往上通报。

警局办公室。

局长听到汇报,连忙站起来,大吃一惊,“陈爷的车?他怎么来了?”

陈局的车是湘城配的,陈局向来低调。

但湘城但凡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陈局开的什么车。

局长连忙穿好外套,去警局门口。

警局门口却不是陈局,而是一个高大、冷酷的男人。

他拿着车钥匙,站在陈局车边,见到局长出来,也只冷冷扫他们一眼,一句话未说。

跟在白少绮身边的能是什么普通人。

局长并不认识明东珩,但对方能随意开陈爷的车,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很怵明东珩冷酷的表情,站在门口,不知道要怎么与明东珩搭话。

就在局长还没想好怎么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一辆挂着江京牌照的宝蓝色跑车从路的尽头开过来。

“刺啦——”一声。

停在警局门口。

残阳下,车身散发着冷厉的寒意。

明东珩认出这是姜家特意运到湘城给白少绮日常开的车。

他大步走到驾驶座,在车刚停稳的时候打开车门,让白少绮下车。

局长一晃眼,就看到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驾驶座下来。

只一个挺拔的侧影,黑衣简洁,在夕阳下反射着暗芒,整个警局门口霎时寂静。

白少绮没有看任何人,只略略抬头,看向门口招牌。

然后大步往警局走去。

连风衣被带出矜冷的弧度。

“少爷。”明东珩连忙跟上去。

门口的局长等人被无视了彻底,几个人面面相觑,这大概是第一个敢这么无视局长的人:“局长?”

有人默默出声。

那两个人到底是不认识局长,还是懒得理会局长?

虽然还不确定,但是他们隐隐觉得是后者。

局长忽然就有些不安,他一句话没说,直接跟上去。

警局门外。

小五挠挠头,看着后座的毛坤,“毛哥,我们还要进去吗?”

毛坤拉开车门,“当然,姐她还在里面,这些人真是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我毛少的厉害了。”

手搭着方向盘的小七抚着额头,叹气:“毛哥,小五,你们先别上。”

“小七,你忘记你是怎么有今天的了?要不是姐,我们三现在都还在青水街做大哥。”毛坤大声吼着。

不是她姐一只手干掉毒蝎子,他哪里能被他干爹看重,能在黑水街发光发热。

还有……

要是晚一步,她姐先把那些人干掉了,他颜面何存。

小七:“……”

忍住,他大哥是傻子。

“我们先等等,”小七深吸一口气,安抚毛坤:“刚刚进去那俩人不简单。”

小七好说歹说,终于制止了毛坤。

毛坤就蹲在警局对面,抽出一根烟咬上,骂骂咧咧的:“行,那我再等半个小时。”

**

白少绮一进大厅,大厅里在忙碌的人都安静下来。

他目光扫了一圈。

明东珩立马抓一个警员的领子,询问:“这里有一对姐弟吗?”

警员被明东珩肃杀的眸子吓一跳,“有、有。”

“带我们过去。”明东珩松开手。

今天案子不多,大部分都是陈年旧案,要说姐弟俩,也就白蔹跟姜鹤那一对,现在还在审讯室。

警员连忙将人带过去找白蔹与姜鹤。

沈清在陪白蔹,她双手揪着衣摆,局促的坐在一边,慌张又不安,还不时的查看手机。

白蔹一会儿要安抚不停颤抖的姜鹤,一边还要安慰沈清。

白少绮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女生一手慢慢顺着姜鹤的脊背,一手支着下巴,冷黑的眼睛半眯着看窗外的树影,像只被人搅了清梦的白猫,心情看起来并不美妙。

徘徊在爆发边缘。

沈清被突然进来的两人吓一跳,连忙站起来。

白少绮给她的压力不比局长小。

明东珩看到两人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白小姐,小少爷给我就行。”

姜鹤两只手紧紧抓着白蔹的裙裾不放。

白蔹慢条斯理的回,“他现在情绪不好。”

明东珩只好站在一边。

白少绮站在白蔹两步远的地方,看了眼她,又低头看着因此抓着白蔹不放的姜鹤,难得没出言嘲讽。

只问:“打赢了?”

都没问她是不是打架了。

连沈清都觉得她不像是会打架的。

白蔹:“……”

“嗯。”白蔹眼神飘到窗外。

“那就行。”白少绮点点头,他扫了眼审讯室的环境。

白蔹一进这里就知道那老太太有背景,本以为在她耐心耗尽之前毛坤会来,没想到白少绮倒是先到:“你怎么来了?”

白少绮心情不太好,但是尽量放缓语气,“你俩电话都没人接听,手机呢?”

“被收了。”白蔹慵懒的搭着腿,不太在意。

白少绮冷眼向旁边扫过去。

明东珩立马又在身后抓了一个人,“手机?”

那人被吓一跳,什么也没敢问,就战战兢兢地去把白蔹手机拿过来。

白蔹接过来手机,才看到上面很多未接电话,白少绮两个,纪邵军五个,毛坤十几个。

她点开微信——

白背心:姐?

白背心:还没出来?

白背心:我来了,姐,你别冲动!

白蔹:1

然后又偏头看沈清,“舅舅呢?”

沈清被忽然到来的白少绮二人吓一跳,她不敢看白少绮,小声回答,“他出去找人了。”

白蔹又低头给纪邵军发消息——

舅舅,没事了

“啊,这是我舅妈。”

她抬头,向白少绮介绍沈清。

这还是她第一次叫舅妈,在局子里的沈清虽然依旧紧张,但下意识的挺了下胸膛,

“嗯,对,这是我外甥女。”

此时此刻,她终于有些懂纪邵军了。

任晚萱从来没叫过她一声婶婶。

白少绮看着沈清,也是一顿,矜冷的姜公子,到底是收了一丝戾气,很有礼貌的打招呼:“您好。”

“哎。”沈清双手不知道朝哪儿放。

“哦,还有小文盲的手表,”白蔹皱眉,“怎么没一起拿过来。”

调查过手表轨迹的白少绮自然知道它在哪。

他都没问,就能猜到两人是发生了什么。

“会有人送回来的,”白少绮浅淡地看了眼门口,再看向白蔹时,语气变缓:“先出去。”

明东珩伸手,想要接过白蔹手里的姜鹤。

姜鹤怎么说也有四五十斤,对一个柔弱女生来说并不轻。

他刚一伸手,就见白蔹轻松将姜鹤抱起。

明东珩:“……?”

他记得……

白小姐,手上是不是还有一块铱?

白少绮冷眼扫着将脸埋起来的姜鹤,忍住了。

局长还等在审讯室门口,看着白少绮带着人出来,像是要走,他连忙走近,硬着头皮对沈清开口,语气比之前好上不少:“你们稍微等等,流程还没走完,暂时还不能走……”

他不敢与白少绮说话。

只好找上了一群人中,看起来最好说话的沈清。

白少绮停下脚步,他打断了局长,凉飕飕的三个字:“你是谁?”

“我是这个分局的局长……”局长低着头。

“局长?”白少绮收回目光,没再看他。

他继续往前走。

“让陈永坤自己来跟我说,”并偏头,对明东珩道:“交代不好,就让他滚回江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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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坤估摸着她的话。

忽然间兴奋,就跑去112号的小卖铺打了会工。

店长现在对小毛也比较随和,“小毛,蔹蔹说的没错,你是个好孩子。”

他塞了瓶旺仔牛奶给毛坤。

毛坤傻乐,他叼着牛奶抗货物进去,刚好看到俩巡逻的片警

他瞥他们一眼,顶着伤口也很拽:“看什么看,死……”

“小毛,”店长严肃的看着他,“对警z察叔叔要礼貌。”

小毛同学不情不愿的“哦”了声。

然后在店长看不到的时候回头狠狠瞪那两人一眼。

刚收到小毛同学跟雇佣兵打了一架通知的两位‘叔叔’:“……”

**

纪衡院子里。

今天是纪衡生日,纪邵军跟沈清都来了。

沈清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正在忙前忙后,给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正装的女人端茶倒水。

“任总,您坐着歇会儿吧,他们俩还要一会儿呢。”沈清用衣袖把端出来的椅子擦干净,放在女人身边,抬头,眼里都是讨好。

纪邵军跟纪绍荣在厨房忙活。

任家薇穿着米色西装,一手拿着手机,雍容华贵,微眯的眼看起来很精明。

她没理会沈清。

任家薇身边,跟着她的秘书长微笑着上下看了沈清一眼沈:“不麻烦你了,任总有什么要求我来就行。”

被秘书长这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沈清讪讪一笑,退到一边。

院子门被人推开。

任家薇眯眼看过去,将目光放在刚进来的女生身上。

打量着她。

任家薇早就在父亲、女儿、纪绍荣嘴里听说过这个侄女,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女生穿着雪青色的连衣裙,整个衣裙看不出什么牌子,应是纪衡做的。

她见过任晚萱带回去过不少次,但是她都收起来了。

“白小姐。”秘书长见过白蔹几次,笑着打招呼。

也同时向任家薇传递“这就是白蔹”的消息。

“白蔹?”她眯着眼睛开口。

沈清连忙开口,她怕白蔹这个脾气不小心惹任家人不痛快了,“阿蔹,这是你二舅妈,快叫人!”

白蔹也猜到这是谁,她一边摘下耳机,一边朝秘书长打了个招呼,这才对任家薇点点头。

算是叫人了。

纪绍荣跟任谦都说白蔹这个人有多礼貌,今天一看,也不过如此。

任家薇拿着手机,眉微蹙,她从来不绕弯子,“听晚萱说你有江京物理这本书,多少钱能卖给我。”

白蔹黑眸微微敛起,有缕没被挽起的头发落下来,散在雪白脖颈间。

她语气很平静:“不卖。”

“二十万,够吗?”任家薇抬起下巴。

在她眼里,二十万,这条街的人十年可能都存不到,买一本书,绰绰有余。

白蔹根本没理会她,径直往自己房间走。

没有人料到白蔹会是这个态度。

秘书长愣了一下,他走了两步追上白蔹,压低声音,“白小姐,今天任总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这本书你也看不懂,卖给晚萱小姐,就当是任家欠你一个人情。

一本书而已,你不至于这么没气量吧?”

秘书长比任家薇来的要多,这次任家薇特意带上了他。

本来他以为从白蔹手中拿书,也就一句话的事。

不说他们拿的是远超过那本书价值的钱,就仅凭任家的名声,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白蔹几乎没考虑就直接拒绝。

“当然,我是绝对的小心眼。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呼吸,”

白蔹脚步顿住,她抛了抛耳机,瞥他一眼,

“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所以你最好在我外公面前装得像一点。”

秘书长媚上欺下惯了,因为任谦的重视才肯多看纪家一眼。

却没想到他没放在眼里的白蔹竟然丝毫面子也不给他。

此时嘴边的笑凝住。

中堂,纪衡戴着老花镜。

他左手拿着手绷,右手拇指与食指间拿着新烟杆。

白蔹认出来,那烟杆是纪邵军上次陪她去北城时,在商场特地给他挑的。

纪衡用拿着手绷的手推了下老花镜,看着院子里的人,

“阿蔹回来了?来看看我给你绣的花色。”

他看出来几人气氛有点不对,但一句话也没提。

只轻轻松松对白蔹道。

“外公,”白蔹没回房间,将书包放在院子的石桌上,去揽住纪衡的肩膀,“你今天怎么还在绣……”

他抽了口烟,浅浅的烟雾散开。

秘书长闻着劣质的烟草味,不着痕迹的皱眉。

透过烟雾,白蔹略略一侧头,烟雾中她冲着秘书长挑眉嚣张的笑,无声开口——

别惹事

秘书长敛了眸中的冷色,再一抬头看着任家薇时,十分不解,“任总,你看她这……”

湘城哪个人碰到他们任家不避一避风头啊?

就算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陈家也不敢对他这么嚣张。

“哎呀任总,”沈清连忙开口,有点怕任家薇因此迁怒,

“阿蔹就是小孩子脾气,您别跟她计较,那什么书对吧,我晚上再跟她说一下……”

任家薇没理沈清。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白蔹,同纪衡不冷不淡的打招呼:“祝您生日快乐,我还有个会要先走了。”

纪衡抽着烟“嗯”了一声。

等纪衡跟白蔹进屋了,她才看秘书长一眼,“行了,不卖就不卖,我还有个会。”

她拿出手机回复消息,一边往门外走。

任家薇做时尚的,与纪衡两个极端。

潮流与传统对撞,两人互相看不惯对方。

她深信一切流行与发展都有时代的意义,而纪衡那一套老派作风该改了。

纪衡却一直在坚持,任家薇拧不过也就没管。

“好。”秘书长点头。

他将任家薇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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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苓还没洗澡,依旧穿着白日的长裙,她将手机递给毛坤。

重心后移,左腿半弯,右腿成虚部,右拳向上微挑,左拳收于腰际,右脚同时呈弓步,浑身力量基于左手,又猛地出左拳!

“砰——”

她左手分明纤细,卧成拳的时候可见骨节。

毛坤看着距离自己脸不到三厘米的拳头,拳风将他的黄毛都吹散,他丝毫不怀疑,再往前三厘米,这个看起来柔弱的拳头能将他鼻梁骨捶爆!

白苓被拳风吹得微散的头发柔软地飘回到额前,月光下的脸似乎比往日柔和得多。

她优雅的收回手,一双眼睛漆黑清凌,慵懒询问:“看清楚了?”

毛坤回过神:“……”

看清了,但没完全看清。

两个招式,毛坤学了十分钟,才堪堪记住。

“绑沙袋练拳对四肢伤害比较大,”白苓拿回手机,说了个药方,“党参、白术、鹿角、当归、香附各65克,川芎、独活、杜仲……一起研磨,待冷了加入药成膏,摊贴在四肢。”

说完,见毛坤又是一副清澈愚蠢的眼神看着她。

白苓:“……行,我打字发你。”

毛坤要哭的表情:“谢谢姐!”

“你们现在,都不学长拳?不学掌法?不舞长枪?”白苓看他打了一遍招式,好半晌,才收回目光,轻声询问。

她微抬着头,看着天上已经挺圆的明月。

冷月下,她的目光也是深冷、悠远。

毛坤见过白苓类似的表情,还是在拍卖会上,他在黑水街上看到她。

但此时与那时的表情又不太一样。

“大家都学格斗招式,”毛坤想了想,开口,“现在的小孩子,学跆拳道的多。长拳长枪这些很少有小孩学的,湘城以前还有个武馆,就是因为收不到人倒闭了。”

“这样啊……”

白苓点点头。

她收回目光,敛下眼眸,遮住眸底的情绪:“下个星期同样的时间来见我,届时把沙袋换成两斤重的铁球。”

毛坤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去。

白苓回去的时候已经到十一点,以往会刷题的她,今天却没有刷题,而是打开千度,搜索“跆拳道”。

网上有很多视频。

也有很多营销门店广告,她反复观摩了跆拳道这类视频。

某菜国的,有点花拳绣腿,实战性不大。

现在是很多人都学这个吗?

白苓抬头,静静看向窗外。

一室一人一明月。

手机顶部忽然弹出一条消息,是她之前登录的江京预备营app。

白苓点进去一看,她的账号新增了个粉丝。

她一愣,还以为是官方小号,直到顺着粉丝点进去对方账号——

账户名:L

本月积分:0

总积分:99999999

关注量:1

粉丝数:12587

白苓:“……”

果然,她就猜到应该是他,她点了个回关。

笑了下,然后返回,关掉千度。

现在太平盛世,海晏河清,也不会再遇到山匪倭寇,不用担心安危只需安心学习,学这些花招式也足够了,她应该要为此感到高兴。

**

湘城一中改卷子相当快。

星期一,基本上所有的分数已经出来。

早上第一节课是陆灵犀,今天张世泽那几个难得没来晚。

陆灵犀一进班级,就将手边的试卷递给课代表,让她发下去。

这次的语文试卷中规中矩,十五班的人语文分数向来不错,150分的卷子,平均分达到了106分。

比平均分第二名的八班多出十四分。

下课后,陆灵犀拿着试卷,她看向白苓的位置。

女生穿着蓝白校服,一下课就抽出习题库,长睫覆下,窗外的阳光落在她的眉眼上,温和又雅致,正拿着笔垂眸安静刷题。

陆灵犀看着她,好半晌,才开口:“白苓,跟我出来一趟。”

白苓微诧,她放下笔,跟着陆灵犀来到走廊。

“白苓,”陆灵犀看着白苓,“你能告诉我,你作文是怎么想的吗?”

“作文?”白苓微微抬头,略一思忖,就认错,“老师,对不起。”

她睫毛垂下,乖巧认错。

陆灵犀一下子就说不出什么话,放缓声音:“没事,你下次注意,尤其是高考的时候。”

“我知道了,老师。”白苓点头。

陆灵犀笑笑,又拍拍她的脑袋。

她长得有点高,就微微低头,让陆灵犀顺利拍到她的脑袋,“回去吧。”

等白苓回去后,张世泽等人才凑过来,这几个人脸上都是疑惑,“陆妈找你干嘛?”

“说我作文的事。”白苓懒洋洋的坐回去,一只腿随意曲着,重新翻开笔记本。

“作文?”这么一说,张世泽意外,“你作文跑题了?不会啊。”

这次作文简单。

说着,他拿过来白苓随手放在桌子上的语文答题卡——

不多不少,90分。

这次语文简单,张世泽都有109分。

“你怎么就90?”张世泽不相信,看她前面的答题卡,根本就没错的地方,怎么就90?

一点也不符合她的身份。

路晓晗也凑过来看,疯狂点头:“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分没加?”

杨琳也认真听着。

直到张世泽翻了一面。

这次的作文很简单,命题作文——

放弃,也是一种美丽

命题很简单,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跑题,60分的作文,连张世泽都有40高分。

然而,白苓同学只写了一行字——

我不会放弃,即便刀山火海,我亦坦然赴死,我的墓志铭上不会有一个字的遗憾。

明明是再乖巧不过的字迹,一笔一划的。

仿佛从书上印拓下来,规整又赏心悦目。

路晓晗等人却从这字迹中,看到了囿于这规整字迹里的恣意。

一笔一墨,皆是脊梁。

旁边只有批改的很大的一个“0”字。

就算是学渣张世泽,也从未见过有谁敢在月考的时候这么写作文。

同学,你这么写作文会不会,有点,太嚣张了?

张世泽看向前桌,她正低头漫不经心的算着数字。

他忽然又觉得,这是她能干出来的。

“啊。”路晓晗摸摸鼻子,借走白苓的试卷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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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班。

白倪回去的时候,她桌子跟凳子已经被人扶好了,书包与书也被整理干净,一切都是原样。

她平日里懒散随意的脸,难得带了些许郁气。

漂亮的眉眼敛着股“今天一定要弄死一个人”的气息。

看到她回来,本来就心不在焉的众人忍不住瞟着她。

但是没人敢说话。

白倪披着蓝白校服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T恤,T恤上绣着一根碧绿的竹子。

她拉开椅子,右手手肘懒懒地撑着桌子坐下,长发又被挽在脑后,低眸优雅地翻看笔记本。

午间的阳光透过窗户一照,她半敛的眸子藏在睫毛投下的阴影中,像被冒犯领地的白虎,平静又危险。

直到白倪又翻了一页纸。

姜公子的笔记本大部分公式题目都写得非常清楚,一目了然,但有些就很随便,比如:

麦克斯韦电磁场理论——

姜公子:略

一道经典带电荷粒子的运动题——

姜公子:显而易见

他画了个地球,并附言——

老师没睡醒?根本就没有引力,这是时空扭曲

一整页完整清晰的笔记加定理,最后一行——

姜公子:这些老师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做张IMO卷子冷静一下

姜公子忍耐的记了几天完整笔记,然后发出疑问——

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听课?

再往后,是好几页根据天体运动分析行星密度题型,应该是写给其他人看的——

姜公子: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题目还需要我讲解?

又认真分析了几天的天体运动,最后爆发——

姜西珏脑子是不是被僵尸吃了?

明东珩好像是一只草履虫

想把许南璟炸了

他们三到底是一群什么东西?

很难想象会有一所大学要录取他们

……

看得出来,他上课上得不太认真,经常开小差,并一脸冷漠的吐槽。

白倪要被这些文字笑死了。

她拿出手机,有人好像也回忆起他笔记本上有些什么东西,有条一个小时前的未读消息。

姜老师:你看点有用的

白倪戳着手机懒懒地回:比如草履虫?

姜老师:。。。。。

白倪:,

对面的姜晗昱盯着那个逗号看了会儿,然后从相册里找出一个视频发过去。

白倪点开看了一眼,是一个十分壮观的蓝色火环,周边萦绕着透明蓝色的火焰。

她眼前一亮:这是什么

姜老师:激波马赫环

白倪收藏了这个视频:很好看

姜老师:高兴了?

白倪:。

她趴在桌子上反复看了会马赫环。

时雨彤任晚萱这俩被她忘在脑后,这才懒洋洋的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拿笔开始记下他认真写的其他分析。

身后。

一堆人示意张世泽去问话。

作为同一个班的人,他们团结一心,新同学也不像是偷别人东西的人。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对美人有滤镜。

张世泽用眼神回他们:为什么不是你们问?

开玩笑,他已经近距离感受到白倪变身且大开杀戒,不想去送死,至少现在不想死。

众人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帅。

张世泽:好像也不是不能死一下。

张世泽内心挣扎了半天,他见前桌似乎没那么危险,甚至开始慢条斯理地摆弄刚刚掉在地上的牛奶。

他才伸手,轻轻戳一下前桌的肩膀。

白倪一手搭着桌子,稍微侧了侧身,眉眼慵懒:“说。”

“哦,”张世泽摸着鼻子,“就是八班那事儿,能解决吗?现在什么情况?”

他这两天在家帮他妈妈做家务,累的不行,每日早上还要叫他妈妈起来吃饭,中午本来打算补个觉,谁知道这也被八班人搅黄。

十五班其他人看似在低头奋笔疾书,实则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连张世泽那阴郁的同桌宁肖也抬了下头。

“解决了啊。”白倪慢悠悠的转身回去喝口牛奶,并写下一个字。

张世泽一愣。

他刚想问是怎么解决的,陆灵犀就从教室门口进来,温和的将邀请函放在桌子上,“下次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要放在书包里,要不被人偷了还可能被他们反咬一口。”

“哦。”白倪点头。

同桌杨琳看着陆灵犀拿着的邀请函回来,本就是白倪的,“……”

她沉默的、似乎想骂点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默默拿出一本书出来刷题。

等陆灵犀一出门。

十五班的人就没忍住原形毕露,全都围过来。

“白同学,这竟然是你的?”

“到底什么情况?”

“靠,我上午就看八班那群人神秘兮兮的,你竟然也有?”

“……”

白倪:“……”

她随手把手中的邀请函塞到张世泽手里,不慌不忙道:“拿去看,别打扰我学习。”

他们哪里能想到,八班任晚萱神秘兮兮捂着的东西,白倪就这么随手扔给他们,一群人就去围堵张世泽。

“刷——”

一群少年转了战场。

张世泽这一群人课间拿着这传说中的“白虎拍卖场邀请函”出去打球。

八班也有几个人忍受z不了八班的气氛,便去操场打球。

一去操场就看到张世泽十五班的那群傻大个拿着封红色邀请函在晃荡,逢人就问——

“见过白虎拍卖场的邀请函吗?还是贵宾版的哦。”

“来,今天我们用白虎拍卖场的邀请函打乒乓球。”

“……”

太子班这群上午神秘兮兮生怕给别人看到邀请函样子的人:“……”

脸有些僵。

“班长,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

晚上,六点的培训班课程如故。

任晚萱时雨彤今天都没来。

培训班今天的气氛有些安静诡异。

八班班主任今天来的有点晚,他在白倪身后站了很久,每次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白倪回了下头,她看着八班班主任,眨眼,仿佛在问——

怎么了?

那双杏眼一如既往是纯粹的黑白分明,神色如常。

因为中午的事,不知道怎么对白倪表示抱歉的八班班主任沉默了下。

他拍拍白倪的肩膀,都是聪明人,他知道白倪是什么意思,她没将八班人的事迁怒到其他人身上。

八班班主任就压低声音,“我想把你昨天的答案给几位同学看看,可以吗?”

答案有些内容超纲,可能有部分同学看不懂,所以他只打算给两个能看懂的。

白倪点点头,冷白的手指压着黑色的笔在指尖转着,她漫不经心:“行。”

八班班主任这才站直,屏幕上今天的补习课还在播放,他轻轻带上门出去,把昨晚重新整理的答案拿出来打印两份,他打算给宁肖与陈著。

答案是白倪的,所以他问了白倪的意见。

七点半的时候,八班班主任将今天的习题发下去。

并站在白倪身边,压低声音:“白倪,有人找你,你收拾一下东西先走。”

白倪将转着的笔一握,最后懒洋洋的一个字:“好。”

她将东西放进书包,从后门出去。

补课地点是在综合楼,白倪出来的这个点住宿生也在晚自习,整个校园昏暗安静。

综合楼门口台阶处。

一辆黑色的奥迪静静停在那。

白倪穿着简单的校服,昏暗的灯光下将过分明艳的脸庞映得缓和,慢慢顺着台阶往下走,脊背挺得很直,姿态放松又内敛。

车旁边,站着的秘书长远远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往这边走,应是纪家人,他不由扶着眼镜。

轻轻扣了下后座车门,向任谦禀报:“先生,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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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公子很少点人大名。

这不是在交代,而是在通知。

明东珩心下一紧,严肃地点头。

白少绮一步也没停。

他没做笔录,更没保释,就这么带着白蔹跟姜鹤离开。

后面硬是一个人都没敢拦。

白少绮与白蔹离开,警局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他们在湘城,听到最多的也就任谦与陈港。

陈永坤是谁?

也是陈家的人?

方才的警员看向局长,吞了下口水:“局长,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李家那边怎么交代?”

“还要交代什么?”局长额头突然起了一层细密的汗:“赶紧去通知李家人,让他们把手表送过来!”

他手指颤抖。

湘城下放一位江京的爷来管这边的事,湘城上层圈子都知道,他们都称那位为“陈爷”,“陈局”,普通警员自然不知道陈爷叫什么。

但看过档案的局长却十分清楚,那位陈爷的真名——

陈永坤!

余下的警员被他吓一跳,连忙去联系李家人。

**

李家。

老太太已经回家换了一套衣服。

此时家庭医生正小心翼翼地帮她敷着脖颈,不过两个小时,老太太脖颈青紫一片。

佣人半跪在地上,帮她举着镜子。

李老太太眼神充满阴霾。

自从她女儿嫁给陈港,大部分跟她说话都不敢大小声,那个女生竟然敢?

“啪——”

她一手拍掉镜子。

佣人连忙跪下,颤抖着低头。

“奶奶,”小男孩从楼上跑下来,把黑色的手表举给李老太太看,“它还要密码,你快把密码给我。”

“乖孙,”李老太太连忙把孙子抱起来,一手揉着他头上的肿伤,“我马上让人给你拿。”

正说着。

手边手机响起。

正是警局那边。

“我刚准备联系你们,”李老太太坐直,淡淡开口:“问问那个小杂种,手表密码是多少。”

手机那头,警员抹掉冷汗:“李老太太,局长让我通知您赶紧把手表还回来。”

“你们什么意思?”老太太十分不悦。

“什么意思?”局长一把扯过电话,“李老太太,你们想死我还想活着,你赶紧找陈港吧。

他要是在陈爷面前有几分面子,你们李家今日恐怕还能找到一条生路。”

局长是凭借以往的交情,才跟李老太说出这句话的。

听得出来他没开玩笑。

甚至连陈港大名都叫出来了。

李老太放下孙子,倏然站起来,她声音还有些哑,“你认真的?”

她也不是没有眼色,就今天下午那几个女生,从头到脚,就没几件她看得上的东西。

局长那边没有再解释,直接挂断电话,他自己都焦头烂额。

“奶奶,密码……”

李老太心下也有些慌了,她没再管孙子,而是将电话打给陈港。

**

黑水街。

接到明东珩电话的陈局他终止手边的事,大发雷霆,“不是,湘城这TM是一群酒囊饭袋?不说他们在谁头上动土,现在已经一层一层相护到这种地步了?”

“天高皇帝远,山中无老虎,猴子做大王。”手下无奈道。

这种事并不是个例。

他一连用了两个典例解释。

“姜少身份在保密状态就算了,小少爷的手表是姜少亲自做的,上面还有姜家的标志,他们也看不出来?”陈局狠狠摔上车门,眉眼间戾气十分明显:“就那手表,整个江京也就姜少能做出来,他们可真有眼光啊!”

陈局发这么大的火,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得罪了白少绮。

更是为他们这从上到下的腐败而震怒。

他被下放到这里,一切都很太平,甚至连黑水街那一块都没出什么大事。

陈局本以为他的主要任务就是黑水街,然后帮着陈家、姜家联系些人,高枕无忧等着回去加官进爵。

谁知道,一切的平和都是表面。

都是湘城做给他看的。

甚至有可能,他们来之前,湘城就开始做这些表明功夫了。

若不是今天这件事,他还不知道整个湘城仅是表面平和,骨子里实则是千疮百孔。

“没有办法,”开车的手下看着后视镜,安抚陈局,“您也知道,姜少、小少爷身份都很隐秘。

不说湘城,江京也没几个人能够格见到姜少。

您想让湘城这些人一眼看出来,也实在是太为难他们了。”

不过有句话陈局说的倒没错。

姜鹤手上那手表,确实稀罕,整个江京也就那么一件。

要不说怎么怀璧其罪呢。

他们也确实会挑东西,正好就挑到了姜鹤头上。

手下看着后视镜里黑着脸的陈局,暗自抹汗。

就是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承受陈局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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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酒吧。

靠近青水街的桥,占地面积宽广。

毒蝎子是青龙酒吧的最能打的打手,他因为不要命,在这条街名气很大,大部分都怕他,因此酒吧鲜少有人敢闹事。

正坐在酒吧内侧的休息室,刚点了根烟咬上。

“砰——”

门被人打开。

毒蝎子随意的一抬头,就看到白背心。

他站在一个年轻女生后面。

“哟,毛少。”很显然他认识白背心,只是嘴里叫着毛少,语气却没多恭敬,毒蝎子直勾勾的看着他背后的女生,“你这是来孝敬我的?哈哈,放心,毛少,我一定在你干爹面前多多支持你!”

白背心看他就像看曾经的自己。

白璧慢慢走近。

毒蝎子一愣,然后满是笑的,朝白璧伸手,“毛少,你选的这人还挺上……”

“砰——”

他连人带凳子被一脚踹到地上,胸前一根骨头断裂。

毒蝎子眉眼一狠,忍着疼痛爬起来,一拳对着白璧的脸狠狠砸去!

白璧脚步都没动,只抬手不慌不忙的在毒蝎子惊愕的眼神中接住他的一拳。

月白色的裙摆轻轻摇晃。

“咔擦——”

手指骨节断裂的声音响起。

“你想死——”

“砰”的一声,他再度被白璧狠狠砸在地上!

毒蝎子哪里见过如此变态的场面,他惊恐的看着白璧。

两国交界地势复杂,没有点本事的哪儿能混的下去?

他身手可以说非常不错,实际上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国际上闯荡时FBI都拿他没办法,所以才能被酒吧老板看中。

作为青龙酒吧第一打手,就算是格斗场那个NO.1动他都要废些功夫!

毒蝎子出气多,进气少,他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我有得罪过你?”

他算得上聪明,这么嚣张还能活这么久,完全是因为得罪的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人物,眼前这少女能捏他跟捏馒头似的,绝对不是师出无名。

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惹到她了?

白璧另一只手还夹着细长的烟,朦朦胧胧的烟雾缠绕她的脸。

她不紧不慢的走到毒蝎子身边,脚上穿着灰色绣花鞋,上面有块不太明显的脚印,绣的花色是粉牡丹,层层叠叠,雍容华贵。

她用那只有脚印的绣花鞋踩上毒蝎子右手,敛眸温声询问:“绣得好吗?”

斯斯文文的。

先前还不可一世的毒蝎子此时趴在白璧鞋边,纵使每次呼吸胸口都疼,可还是努力的用手擦拭白璧绣花鞋上面的灰尘。

他讨好的抬头对她笑:“好、好,绣得非常好……”

白璧低头,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眸底的阴霾。

她抬脚,“确实好……”

“砰——”

又是一脚。

狠狠踹向毒蝎子的胸口。

毒蝎子被踹到墙上。

白璧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衣袖。

她收回目光,冷冷道:“可是脏了。”

白背心蹲在毒蝎子身边,好心提醒,“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踢她外公的摊子,你还问人老人家敢不敢?你说人家敢不敢?”

“记得尊老爱幼。”

酒吧声音震耳欲聋。

一群黑衣人等在门口,为首的人看到里面瘫在墙边出气多进气少的毒蝎子,嘴角抽了下。

神TM你让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尊老爱幼。

他们忌惮的看了眼白璧,又冲着白背心道:“毛少,老板让你去趟会议室。”

“我会跟干爹说的。”白背心随意点头。

白璧靠坐在吧台上,手指慵懒的在桌面上敲了敲,“小白。”

白背心立马上前,给她点了杯酒:“……姐,我姓毛。”

“哦,小毛,”白璧懒洋洋的点头,“今天谢谢你,不过不喝酒,我回去了。”

“姐,您不再玩一会儿?”

白璧拿出一根木簪,将头发慢条斯理的挽起,低敛的眉眼氤氲着散漫:“不了,明天早上八点上课。”

白背心,不,毛坤:“……?”

身边,有个第一次见白璧的小弟,不由看红了脸。

小毛同学一看当时就急了,狠狠拍他的脑袋:“看什么看?啊?你看什么?你TM有什么想法都给我憋回娘胎!”

**

青水街。

夜黑风高,白璧拿出耳机背英文单词。

此时将近凌晨一点,前方窄黑的巷子隐隐传来打斗声,普通人就该绕路了。

白璧戴着耳机,单词听到一半,手机响起。

是毛坤,她接起,淡定穿过他们。

是三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因为这女生过分的淡定,他们明显有愣住,下一秒,一人回过神出手想掐住白璧脖子。

白璧偏了下头,伸手抓住那人的手!

“姐——”毛坤声音响起。

白璧看着蓝眼人,又低头看了看角落里躺着的人。

“稍等。”她对毛坤说了声,把手机塞回兜里。

然后猛然将那碧眼男人往面前一拉!

拳风吹开散落在她两边散落的刘海,露出她那双寒凉的眼眸,白璧并未后退,另一只手握拳,狠狠砸向另外一个想要动她的人!

不到三分钟。

三个人躺在她脚边。

白璧这才拿出兜里的手机,懒洋洋的靠着墙,“说。”

“啊?哦,”手机那头的毛坤抹了把脸,“过两天这里有个拍卖会,你要不要来玩?”

“不了。”白璧挂断,眼睫垂下。

她重新戴上耳机,找出英文单词。

“喂……”

角落里躺着的血淋淋的人朝她开口,他颤抖着手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想要找出根烟咬上,“谢谢你,留个联系方式?”

白璧低头瞥他一眼。

他的腿还在不停流血。

她目光放在他手边的金边裱字上。

男人看到她的目光,动了动右手,却不知带动了哪里的伤口,他“嘶”了一声:“你想要这个?梁则温的真迹,虽然珍贵但没我贵,你想要就拿走,其他的要求你只要不是想住月球我都能给你办到。”

不知哪个字触动了白璧,她蹲下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男人身边那幅裱字。

半晌。

白璧目光又懒洋洋的落在男人不断流血的腿上。

她微微低下头,伸手扒拉男人受伤的腿。

“你干嘛?”男人一愣,随即连忙开口,“这是枪伤,我的私人医生马上就到,你别乱碰,我不想现在就废……”

他说话间,腿忽然间不流血了。

甚至疼痛感也减少大半。

白璧这才站起,重新点开英文单词页面,一边往回走。

“喂——”

男人晃了下神,见她没拿裱字,不由叫住她,“你不要梁则温真迹?”

不怎么搭理他的女生停下来,月光温柔的浸在她身上,她背完一个单词,才侧头,“谁告诉你这是真迹?”

男人一愣,“这经过了专家的鉴定……”

女生重新收回目光,背影消失在拐角。

黑夜里传来的声音模糊又寂廖,“再鉴定一下,那是他学生的字迹。”

**

早上六点。

纪衡房间。

他刚睁眼,就与面前拿着电风扇的身影四目相对。

纪衡:“……”

白璧:“……”

对视十秒,有人在用一种很理直气壮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问“你为什么要醒这么早”。

……很好。

纪衡面无表情的闭上眼睛。

白璧这才放好电风扇,她特意通上电。

之前坏了的小风扇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它被某人修好了一样,“呼哧”、“呼哧”地转起来。

她贴心的关上门出去。

纪衡睁眼,他看着窗外清晨、且低温、大概是22度的天——

平静的伸手,把原本半搭的被子拉到脖颈处。

湘城中学早上八点上课,大部分住校生七点就到了。

白璧来的不算晚,七点半。

她的同桌应该也来得很早,正捧着英语书坐在前面的位置上背书。

而她的位置——

白璧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走到自己位置边,伸手敲着桌子,低头:“同学,让让。”

坐在她位置上的女生脸瞬间拉下。

“唰——”

本来吵闹的班级瞬间安静下来。

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张世泽也抬起头,他睡眼朦胧的,看到这情况一个激灵。

卷发女生根本没看白璧,她见张世泽醒了,眼前一亮,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张世泽,给你带的早餐。”

与此同时,杨琳轻轻拽了下白璧的衣角,用眼神示意着白璧。

张世泽从来不接受女生的任何东西。

眼下却伸手接过早点,“谢谢你谢谢你,陈微你先走吧,快上课了。”

陈微拉着的脸又重新浮出笑意,“那我晚上再看你打球。”

今日或许心情好,陈微哼着歌离开十五班。

她路过之地,男女生都不约而同的缩着脖子。

“新同学,你刚来我们学校,我给你科普科普,”前面的女生回头,她长长松了口气,对白璧道:“刚刚那是高二的陈微,当然这么说你可能不清楚,咱们校草知道吧,除了张世泽这个傻子,还有个人叫陈著。陈微是陈著妹妹,陈著高三八班,太子班,懂了吗?经常跟她一起玩的,都是陈著任晚萱这种人。”

白璧:“……谢谢。”

真烦,想鲨。

“反正太子班的,咱们普通人能不惹就不要去惹,鸡蛋碰石头,”女生说完,又看向杨琳跟张世泽,“对吧,二位?”

“最重要的是陈著、任晚萱,都是我们这一届炙手可热的北城状元竞争者,”杨琳坐到自己位置上,想了想,轻轻加上一句:“尽量不要得罪他们。”

“道理是这样,”张世泽不满,“可为什么要说我这个阳光开朗的十九岁纯情男高是傻子?”

没人理会他。

“……”张世泽又揽住同桌的肩膀,“学神,你说呢?”

宁肖抬头,给了他一记“安静”的眼神。

白璧手撑着下巴,略带懒散的翻出英语书。

张世泽摸摸鼻子,拿出手机跟她加好友。

**

今天是星期五,晚上放学。

杨琳跟白璧一同走出校门,白璧戴上耳机听单词,跟杨琳走到街道尽头的花店。

卖花的中年女人正在热情的给客人包着花束,看到杨琳,她眯眼柔和一笑,“你的花在桌子上,我给你放好了。”

白璧一边背单词,看过去,桌子上是一枝漂亮的白百合。

杨琳拿好花,她把钱放在桌子上。

中年女人包好了花,看到这一幕无奈的摇头,又问:“张世泽那小子呢?”

“他在打球。”

“又去打球,就不能学学你跟宁肖?”张母碎碎念着,又看向白璧,“哎,这就是你们班的转学生吧,小姑娘长的真好看。”

她抽出一支红玫瑰,送给白璧,“看着就比我那混小子乖。”

白璧接过,“谢谢阿姨。”

“啊,”张母捂住心口,“我就知道,就知道该生女儿的!该死的张世泽只会把我的兰花浇死!”

“别生气别生气,”刚从从外面回来的中年男人放下电脑包,连连安慰,“晚上咱俩吵架假装冷战回房间,让他一个人做七天家务!”

“……”

白璧拿着一朵玫瑰跟杨琳在路口分道扬镳。

顺着姜鹤给她的地址来到湘城富人区。

公车只到最外圈的那条路。

任晚萱今天没参加尖子生集训,今天家里有来贵客,任谦提前通知了她。

路过富人区外围的时候,她目光瞥到不远处的一个人——

“停车!”

前坐的男生淡淡看向后视镜,“怎么了?”

任晚萱摇头,她没说话。

“刷——”

车子在白璧面前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任晚萱那张止不住烦躁的脸,她看着白璧,眉眼是一种似乎已经看透了她的轻讽:“你在这里等什么?”

小说《豪门弃女惹不起》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寥寥几个数字写的很随意。

一气呵成的行云流水,提按间笔锋隐隐可见杀气。

姜附离看着字愣了会,才继续看向数据。

如果说前三组数据杂乱无章,那从第四组就有了规律可寻。

姜附离一眼就看出来是涡环对撞数据。

他对流体力学兴趣不大,将数据全都扫了一遍,然后拿出手机拍下来。

发给一个人。

马院士:我要计算5000个高斯玻色取样,没空

马院士:当然,如果你愿意转学量子力学,我想我会有点时间

很显然对方没有仔细看内容,回的很无情。

姜附离不急。

十分钟后。

手机铃声响起。

姜附离眸色浅淡,他鼻梁上架着半框眼镜,实验室没准备休息的凳子,试验台也不适合坐着操作。

他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拿着鼠标,弯腰认真绘制WIMPs的质量与作用图。

没接。

手机停了一会儿,又很快响起。

姜附离伸手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我先前就觉得他们没安好心,托孤托到你身上,你自己都是个半大孩子,怎么养姜鹤。”

对面传来马院士的声音,他那边还有几个组员在讨论着什么。

他向来不跟姜附离客套,眼珠子一转就开口:“你这样,你把姜鹤给我,我代你抚养。”

马院士知道姜附离身边都有着谁。

所以他猜测这组数据来自姜鹤。

“是姜鹤跟他朋友做的一组数据,这俩人对数据很敏感。”

姜附离凤眸微垂,他对流体力学研究不深。

但一个人的天分跟灵性是藏不住的。

所以他并不觉得姜鹤与白蔹对物理的认知浅显。

毕竟,连数学天才麦克斯韦当时转学物理、试图研究电与磁的时候,也遭遇过冷遇,那个时代的物理大佬对麦克斯韦也不在意。

手机那边。

江京大学。

马院士挂断电话,他拿着数据,心里惦记着出了办公室,一边下楼一边吩咐助理,“我们今年对标的是湘城那边的学校吧,你帮我查个人。”

助理将这个记到行程。

学校里几乎每个人都认识马院士,见他出了办公室,偶然从实验楼路过的男生忍不住激动的拍照,然后抓着身边人的胳膊,难以抑制:“少柯,那是马院士!你看到没,看到没!我老师曾经有幸待过马院士的小组!”

**

这边白蔹刚下公交就看到蹲在公交站等她的毛坤。

看到她,毛坤立马将烟放脚下踩灭。

又拿起烟蒂扔到垃圾桶。

“姐,”毛坤殷勤的递给她一张邀请函,“姐,这是白虎拍卖场的邀请函。”

“我不去。”

“干爹说给你就是你的,你不要可以卖掉,”毛坤摸摸后脑勺,“黑市上现在炒得可贵。”

“那你帮我挂黑市。”白蔹伸手,接过红色的邀请函,封面上印着白虎,她随手放进背包。

“好的,姐。”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小卖部,白蔹拿了瓶水扫了二维码就回去了。

而毛坤见白蔹叫店长叔,他一个机灵,买了条烟,还帮店长把外面堆着的货物搬回去。

暗处盯着的人面色凝重,给店长的名字画了个星号。

白蔹周六跟姜鹤愉快的在图书馆看书学习。

周日。

姜鹤一个人没精打采的坐在地毯上。

手里慢慢玩着魔方。

姜附离下楼,他一手在扣领口的扣子,一手拿着电脑,慢慢走到姜鹤身边,他低着头,姿态有些怠懒,声音倒是平静:“没换衣服?”

按照正常情况,姜鹤今天应该要去图书馆。

姜鹤不理他。

姜附离扣好扣子,将电脑搁在身边桌子上,淡定的问:“你知道我的涡环制造机器什么时候可以坏一下吗?”

“白姐姐去北城转移户口。”姜鹤抬头,慢吞吞开口。

北城?

姜附离点点头。

然后伸手,把姜鹤手上艰难的拧到一半的魔方拿过来,很快还原好还给姜鹤。

“真笨。”他礼貌开口,然后拿上口罩,重新拎起电脑出门。

明东珩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

姜鹤:“……”

.....

白蔹已经坐上了火车,湘城这边的户口迁入证明已经办好了,迁出证明还需要去北城办理。

北城距离很远,湘城又只有火车,去一趟要一天时间。

纪邵军跟她一起来的,两人连座。

火车要坐将近十二个小时,白蔹提前带了一本物理题库。

一上车就埋头刷题。

十二个小时的火车,纵使纪邵军中途也忍不住腰酸背疼。

原本他以为白蔹自小娇生惯养会更难忍受,却没想到从头到尾,她一直坐得端正笔挺、保持刷题的姿态。

火车上信号不好,白蔹又在认真刷题,看到姜鹤消息时已经是两小时后。

文盲(姜鹤的备注):,

白捡(白蔹的备注):。

白捡:[图片]

姜鹤点开看了眼,知道结果,但也不知原理。

他就转发给姜附离。

**

姜附离还在地下实验室,他拿着平板,回到电脑面前,电脑荧光映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冰冷刺人。

旁边一众组里的学员尽量假装让自己很忙,不敢看他。

助理拿着一份文件从玻璃门进来,“姜少。”

姜附离目光没动,他简单的指出身边一个组员的实验数据后,拿起助理递过来的文件,随手翻了下。

“这是高家人的拜帖。”助理提醒。

高珈宸是高家用心良苦放到姜家的,没想到出了这事。

这几天都忙着打点,最后将这封拜帖给姜附离送来道歉。

姜附离一听,手转了个弯,平静的把拜帖放回助理手上。

意思很明显。

手机响了声,姜附离抬手让他出去,拿出手机翻到姜鹤的消息,点开图片。

是一道综合题,旁边列了几个公式,字迹看起来工整干净,字迹跟昨晚看到的有点不一样。

不过也猜到是谁的,他懒得打字,就给姜鹤发过去52秒语音解释。

姜鹤发了个逗号。

姜附离叹口气,冷冷打下两个字:拉群

姜鹤:。

手机另一边,明东珩面无表情的看着众所周知的天才姜鹤被姜少爷骂了两分钟....

**

白蔹跟纪邵军晚上十点多到北城。

俩人住在距离公安局不远的旅馆。

白蔹晚上洗漱完才发现姜鹤拉了三人群。

姜附离发了张详细的过程图,白蔹坐在小方桌前,仔仔细细看完,礼貌发了句谢谢,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姜附离:37(((

姜附离:29(((

白蔹一个个点开听。

“物理要理解定理、反复推导所有公式,自然界每个表面上看起来不相干的现象,慢慢推导到最后其实他们都存在共同原因。”

“那本大学物理的所有定理与公式推导例题,你理解后用自己的方法将给别人听,直到对方能理解,这样你试试明天把绝对零度向你外公解释,直到他能听懂,理解每个现象的原理你就发现所有题都很简单。”

对方今天应该也挺忙,还在地下实验室,声音清廖、低沉。

刻意放缓,还带着浅淡的些许回音。

白蔹听了两遍。

于是,第二天。

早上六点。

纪衡刚起床就接到了白蔹的电话。

白蔹:“amp;amp;amp;amp;*#@^¥#%……外公你听懂了吗?”

纪衡还没完全清醒,只听到什么“分子”、“不动”。

他穿好衣服,不懂,但镇定自若的“嗯”了一声。

“那您给我重复一遍。”

纪衡:“……”

十五分钟后。

白蔹终于从纪衡嘴里听到正确答案,这才满意挂断。

姜公子教她的费曼学习法,纪衡或将成为最大受害者。

**

办理户口迁出证明并不复杂,去的又早,两人不到半小时就办好了。

十点多的火车,纪邵军就抽空去了趟附近的商场。

纪邵军进去买东西,白蔹就在旁边的奶茶店排队买奶茶,顺便等他。

宋夫人路过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身材高挑的女生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白衣服上没有其他点缀,只有领口的几朵虞美人,清浅极了,一手拿着果茶,松散的靠着商场门口的柱子。

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人回头。

“你回北城了?”宋夫人下车,司机跟在她身后。

她眉眼温和,语气颇有些意外。

白蔹咬着吸管抬头,看着对方的脸,想了十秒才将对方从原主记忆翻出来。

是她,宋泯的妈妈。

“宋阿姨。”白蔹开口。

这人比宋泯顺眼,白蔹就礼貌的解释自己是回来办迁户口证明的。

“白蔹,你听我说,”听完,宋夫人正了神色,她看着白蔹:“我知道你觉得你爸不公平,你不喜欢少绮他们,这些我都能理解。但你们毕竟是一家人,你不能小孩子意气用事。”

“说实话,少柯他比我见过的大部分江京贵族子弟还要聪明,你爸看重他并不是没有理由。而且你要明白,以后你们白家肯定是以少柯为中心发展,他的前途我敢说绝对一片坦荡。目光得要长远,留在白家有白家庇佑,才能得到最好的发展。”

宋夫人母家是江京人,也因此对江京了解深。

她也是有点微妙的怜惜白蔹,才出言提醒。

有些话她没说,比如拜师帖那件事,宋夫人知道白蔹跟白少绮因为自家儿子不对盘。

但她觉得现在白蔹根本不是记恨白少绮的时候。

反而跟她处好关系才最重要。

白蔹认真听完。

她喝下最后一口果茶,捏扁瓶子,“我从没想过靠白家。”

“什么?”宋夫人一愣。

身后的司机看了眼白蔹,他自然认得白家大小姐,之前对方经常来宋家找宋泯,闻言心底暗讽——

不靠白家?

那你还能靠什么?

靠自己那不值一提的少年意气?

还是靠被北城一中退学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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