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亮。
唐月如约而至,站在酒楼门口,仔细看了看对面的酒楼,这倒让她发现挺有意思的,这边的叫聚全楼,对面的叫聚宝楼,乍看名字,也不知这时候有没有知识产权这一说。
唐月好笑地走了进去,心中更是胸有成竹,此时大堂内只有稀稀拉拉地几个人,昨日的店不二也在,趁人看不见的时候瞪了她一眼,这让她有点踌躇,这小二不会以后给自己使绊子吧。
“哟,小公子来了。”掌柜的一眼就瞧见唐月楞在那里,赶紧招呼。
“掌柜的别叫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了,叫我柳越吧!”唐月还是有所隐瞒,便随了母亲的姓,给自己起了一个化名。
“那感情好,我是古掌柜的,东家正在楼上雅间里,我这就带你上去。”
“我说古掌柜的,对面那家聚宝楼是才开起来的吗?”唐月有些好奇那家酒楼。
“可不是么?自从聚宝楼开起来之后,这里的生意就淡了许多,掌柜的也为这事发愁,东家这次过来就为这事想想辄的。”掌柜的觉得唐月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便觉得没什么是不好说的了。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楼上雅间门口了。
古掌柜先行禀报了之后,再领着唐月走了进去。
唐月入内见着的便是一位公子背对着他们立于窗前,一袭白色锦袍,身姿挺拔,闻得动静,转身更是让唐月眼前一亮,此人面如冠玉,眸似皎皎星辰,剑眉入鬓,端的是风度自然,没有墨涵钰的漂亮精致,少了他的那份少年气,可真的是陌上如玉,也更加地吸引人。
唐月就这么这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心想古代的水土还挺养人的。
“咳咳,东家,这就是柳越。”古掌柜是知道东家的气度非凡,引得无数女儿芳心暗许,这唐月还真是不拘小节,就这么直视着东家。
“东家好,非常抱歉,我从未见过东家这样气度不凡的人,一时惊住了。”唐月回过神来 ,见东家并未生气,暗想还不算太糟。
“无妨。古叔你先退下吧,让小二再沏壶茶过来!”清俊的声音更是增色不少,念着唐月年纪小,并没有计较。
“是!”古掌柜应声退下,随之小二上了茶,便关上门留下唐月二人。
这人也是京都古家嫡支一脉,名唤古砚尘,一表人才,马上到弱冠之年,尚未出仕,还需经科考,目前是闲赋于家中,正巧这边云阳城新开的酒楼遇上点事,便过来看看。
这聚全楼也是京都聚全楼的一个分支,是古家的一份产业,古掌柜本是古家的远房一支,一直跟着嫡支做事,现下是管着聚全楼。
昨儿个古掌柜本是给古砚尘提了一句,却不曾想古砚尘提出亲自见一见,因而便有了眼下这一出。
“坐下说吧。听闻昨日你跟古掌柜提到了对面酒楼的事情,有何见解?”古砚尘给唐月倒了一杯茶,便看似随意的开口。
“见解可不敢当,只是有些愚见罢了。”唐月本是现代人,也就没有什么尊卑观念,品茶不会,只会如牛饮那般。
“这聚宝楼背后的东家不简单吧?其实只要不是恶意竞争,一家酒楼最重要的无非是酒和菜,加上一点新意,自然能吸引众人上门了。”唐月直接开门见山。
“哦,酒和菜品,本公子知道,新意是什么?”古砚尘听唐月一席话,起了一点兴致,还知道酒楼背后不简单,他倒要看看眼前这奇怪的小子能有什么主意。
“就是别出新裁,推陈出新,让人眼前一亮的,还有良好的服务。”唐月心想现代社会那些酒店餐馆的花样可多着了,借鉴一下,不算抄袭的吧,这个时代应该没有穿越同仁吧,我只是想要混口饭吃而已。
“愿闻其详!”
唐月便照搬了自己见过的生意兴隆大酒店的做法,可能逻辑有点乱,但不影响古砚尘的脑子好用,转得够快,几下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可操作空间很大。
另外针对菜品,唐月也说了一点,即便她自己不会做,架不住她以前爱吃,点各种外卖,加之中华美食文化博大精深,描摹一二,也能让人信服。
一来二去,也打开了古砚尘的思路,也算有了解决办法,他之前也想好了解决办法,但也不好直接得罪那边的人,毕竟正如唐月所说,那聚宝楼背后是郑贵妃家族的人,如此这般,自然有明显针对之意。
古砚尘就更松弛了,回京的日子也不急,就冲唐月出主意,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他现下也不会为难她。
“不曾想你小小年纪,有几分聪明劲。”唐月是打破了古砚尘的初步印象。
“多谢东家的夸奖。”唐月谦虚地回应。
“你做这些就只是为了留下来做个跑堂小二?”古砚尘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那清脆的响声似击打在唐月的心头。
唐月当然明白自己的这几分聪明在这些世家公子面是不够看的,仿佛他们能一眼把自己看透,墨涵钰年纪不大亦是如此,这些人不愧为大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唐月可不信真正的世家公子如电视小说里写的那般降智,因而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自然是如此,我在此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左不过就是想活下去罢了。”唐月真的是一把心酸泪。
“那你就暂且留下来吧?指点一下酒楼的大厨,改良。”古砚尘此时和墨涵钰同频,觉得这唐月有几分古怪,他倒不会赶她离开,就留她在这儿,让自己的人盯着,况且还是有用之人。
“呃!东家,可以再请你帮小的一个忙吗?”唐月见古砚尘并没有为难自己的意向,便忍不住得寸进尺起来,也实属她的无奈。
“什么事?说来听听?”古砚尘收起折扇,一挑眉。
“就是能不能请你老人家高抬贵手帮我去衙门弄个户籍啥的?”唐月这也是为后路着想,不定什么时候她得跑路,趁这位爷心情好,让人办办,说不定就成了。
“你没有?”
“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从大老远逃难来的,爹娘都不在了,就剩下我一个人,都死绝了,户籍这边没有。”唐月编着编着就真情流露出来,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差点直往古砚尘身上扑去。
“行了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找人帮你弄,就别哭了,这成什么样子了。不过丑话说前头,你必须给我一直待在这儿,哪也不许去。”古砚尘有几分嫌弃,受不了就答应下来了。
“东家,你真的是太好了,放心我做牛做马报答你。”唐月顿时眉开眼笑。
古砚尘都给气乐了,赶紧让她去做事。
唐月心想事成,乐得哼着不知明的小调悠哉悠哉地找酒楼师傅,顺便看能不能同时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待唐月的身影不见了后,古掌柜进来了。
“公子,我们派去人回来了。”
“古叔,怎么样?”
“确实是逃出来的,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被唐家赶出族里。”古叔早就派人去查了,这云阳城一有风吹草动,自是不能逃过他们的眼,唐月自以为瞒得很好的事情,早已暴露在古掌柜他们面前了。
“哦!还有这等事,怪不得请我帮他弄户籍。”古砚尘眸里尽是兴味。
“嗯,公子,她还是个女孩。”古掌柜神色古怪的地觑了古砚尘一眼。
“这真的是意想不到呀!”
“多有趣呀!墨家那位小少爷知晓不?”古砚尘似是想到了什么,兴味十足。
“老朽猜,多半不知情,这位小少爷可是遭了大罪了,自然顾不上这一茬,不得回去端掉一波,怎么行?”古掌柜轻捻胡须。
“那就照那唐月说的帮她办吧,顺便帮忙多抹去一些线索,瞧着实可怜,无亲无故的,东躲西藏的,就让她好好待在酒楼,多照顾点。”古砚尘难得有了几分同情心。
“是!公子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