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是什么修为？”
裴道不确定道：“或许，金丹巅峰？”
他确实应该是金丹巅峰，实际上原著里裴道早就突破到了这个境界，但是之后直到死，他也没有到化神境。
不过现在的裴道别说金丹巅峰了，金丹初期的本事能发挥出来一分他就谢天谢地了。
“你已经到金丹巅峰了？”陆霜不觉惊讶。
她与裴道上次见面还是少时，这些年也在各自门派，如今她还只是金丹初期，没想到裴道已经是金丹巅峰了。
但想到裴道曾经的天赋又释然了，向裴道解释道：“那就刚好了，这秘境有自己的意志，只有金丹和以下的修为才能进来，哪怕你是化神期合体期的大佬也得压制修为。”
那还真是一视同仁。
也是，要是修为高深的大佬都随便进来的话，那这秘境估计也就废了。
不过，裴道眼睛转向宁听雁，从这个师弟前面的表现来看他的修为肯定不止金丹，刚刚还觉得公平，啧啧啧，被压制修为当真可惜，否则他们不是就可以横着走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宁听雁不理会，“看路。”
裴道闻言收回目光，就看到自己只差一步就要踢上一根布满巨大尖刺的粗藤，悻悻抬腿躲过。
还好，差一点腿就废了。
“这个药王㶡侶真的会出现在秘境里吗？”
他们刚通过入口就被传到了这个地方，有点像裴道刚穿过来时的那个密林，但这个看起来显然更危险。
天空仿佛被雾蒙住，偏偏天边挂着一轮散发着蓝光的圆月。秘境中到处是倒塌腐朽的巨木，上方不时有黑翼蝙蝠掠过。
明明刚刚进去了那么多修士，如今却毫无生气，除了他们五人外就没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
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至少对裴道这个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好青年来说是的。
方尚初和顾骧之贴得更近了，“顾师兄你别怕，有危险我保护你。”
陆霜：“金木水火土五象，看来我们是被传到木象了。”
方尚初好奇道：“师姐师姐，那就是说这个秘境有五层，按顺序我们直接到了第二层？”
陆霜：“想什么呢，这里当然是第一层了。”
方尚初觉得自己脑子快转不动了，“啊？不是金木水火土吗？”
陆霜：“你被传到哪一象只是看秘境之灵的心情而已。你在哪一层自然是看你进入的先后顺序。”
“哇！陆师姐你懂的好多。”
“那当然，姐姐我别的爱好没有，这秘境我可是研究得透透的。”
裴道赶忙凑过去：“那我们怎么进入下一层？”
“当然还是看秘境之灵的心情了，看你顺眼就让你到下一层，看你不顺眼就直接把你踢出秘境。”
裴道一下子泄气了，他运气一向不好，不用想他都是被踢出秘境的那个。
“那岂不是没缘分就到不了第五层了，可惜。”
只希望在被踢出去之前，先碰到那个药王谷的㶡侶。
陆霜挑眉：“旁人去个一两层就顶天了，你还想闯五层呢？别看这只是第一层，一时不慎命都得留在这。”
“这么吓人？”裴道感觉后背发凉。
“其实也不用担心，你要是发现不对劲，可以随时出秘境，离开是没有固定出口的。”
“真的？那就好。”
“不过……”
没想到还有转折，裴道落下去的心又吊了起来。“啊？”
“你有没有那个在陷入绝境还能出去的运气，我就不知道了。”
“哈……”姐姐你真的挺幽默的。
密林中的道路设计极其玄妙，荆棘密集地分布在两侧，上面缀着些许如血液般殷红的小花，中间留着一条仅仅可供一人通过的通道。
这条一人宽的路蜿蜒向前，雾气弥漫笼罩着视线，在蓝色月光的映照下愈发幽深，诱导着闯入者继续向前。
陆霜走在最前面，方尚初和顾骧之跟在她后面，随后就是裴道，宁听雁脚步沉稳缀在最后。几人向前探寻，向密林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狭窄的道路渐渐变得开阔，两条岔路出现在眼前。
左边这条看起来风和日丽，连莹蓝色的月光也消失了，明亮又平静。
另一条截然相反，雾蒙住了视野，根本看不清前方有什么，月光照在浓雾上后，也变成了诡秘的红色，整条路上写着“我很危险”。
无论怎么看都是左边比较靠谱。
“我们走哪边？这条？”裴道指着左边的道路说道。
几人迟迟做不下决定，就连做过充分准备的陆霜也犹豫不决。她虽然有一定了解，但她也是第一次进入五象塔，并不清楚具体情况。
眼见未必为实，有时候看起来温和无害的东西，却更是危险。而看起来吓人的，却未必骇人。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哪怕走错一步也是将自己往险境中推。
做对选择至关重要。
“要不，骧之你来选吧！”裴道郑重地对着方尚初说道，选择将重任交给他。
顾骧之惊疑不定地看着裴道，师兄让他来选是什么意思？
他小声向裴道确认：“真的让我来吗？”
“对，你来。”裴道眼神更加坚定。
他相信天命之子的运气。
顾骧之抿着嘴唇，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两条道路。
他不知道为什么师兄会把做选择的机会给他，但既然师兄这么信任他，他一定不能让他们失望！
他看向左边，路上平静无波，视野也无比清晰。看起来该是这边，但他潜意识一直在排斥这个答案。
但在看向右边的时候，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吸引着他，暗示他往那边去。
他的脑中突然响起裴师兄前不久说过的话：“人嘛，当你在几个选项之间徘徊时，要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
“右边。”顾骧之嘴唇微张，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方尚初看着模糊不清却处处透露出诡异的道路，咽了下口水：“顾师兄你确定我们要走这边吗？”
顾骧之点头：“嗯。裴师兄说过要相信第一感觉。”
裴道转头，他说过这句话吗？不过既然主角都觉得该往这边走了，那走右边准没错。
“那我们就走这条路吧。”他望向几人，征求他们的最后意见。
陆霜摊手歪头：“我没什么意见。”
宁听雁还是那个几百年不变的表情：“可以。”
方尚初见师兄师姐都这么决定了，选择无条件支持。
当然不支持也没什么用就对了。
事实证明顾骧之的选择是正确的，几人一路过去没有遇到任何突发状况，甚至可以说平静过头了。
顺利的让裴道怀疑，这秘境是否真的有陆霜说的那么危险。
但是事实也证明了，故事的主角既是幸运的化身，也是矛盾的聚焦点，他们的幸运往往还伴随着难以预料的危机。
走得无聊了，方尚初不经意间问出自己的疑惑：“对了师兄，我们不是要去药王谷吗？又进这个秘境干什么？难不成药王谷就在秘境了？”
裴道神秘一笑：“你小子算是猜对一半了。”
“啊？真的在啊！”方尚初震惊，过后继续问道，“这么说我们马上就要找到了！是在五象塔哪一层吗？”
“不知道……”裴道焉了，除了药王可能出现在秘境这一点就没有别的线索了，这一点还是宁听雁告诉他的。
“你们要找药王谷？我倒是知道一点。”陆霜拨开耳边的碎发。
方尚初猛转头，“陆师姐～”[星星眼]。
“传言都说药王㶡侶近些年多了个爱财的癖好，只要有宝物的地方准能找到他。”
方尚初摸了摸脑袋，“什么意思？”
陆霜：“傻孩子！五象塔最不缺的不就是物华天宝吗？”
方尚初：“噢噢噢！这么说我们只需要往宝物最多的地方去，就能找到那个药王了！”
陆霜抚掌：“聪明！也不傻嘛！”
裴道倒是不奇怪，这些之前宁听雁已经说过了，现在只有一个疑惑，就是——
“五象塔里宝物最多的地方在哪里？”
“这个嘛，这秘境哪里都是宝物，不过最多的当然只能是金象了。”
这里是木象，这么说还要继续去往下一层。而这个秘境的象级又是随机的，要是运气不好到第五层才是他们要找的金象。
哎！又是要命的拼运气环节！
就在这时，顾骧之出声：“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方尚初屏气半晌，随后摇头，“没有啊，顾师兄你听错了吧。”
顾骧之抿唇，难道真的是他听错了？
“我听到了有人呼救。就在那个方向。”说着指向声音来源。
“你别吓我啊……”方尚初往后退了半步。
这时一旁一直没插话的宁听雁也说道：“那边确实有人呼救的声音。”
宁听雁说是那就应该是真的了，武力值最高的他，在队伍里永远具有最高权威性。
布满青苔的树上，有两人周身缠绕藤蔓，狼狈地被悬挂在树枝上。
“师兄你们快来！这里真的有人！”
听有人声传来，他们的脸上又重新燃起希望，高声呼喊希望来人快些把他们解救下去。
“道友救命！”
树下，一行人坐在巨石上，稍作休整。
揉了揉被树藤勒得发疼的双手，两人语气激动，感激地对裴道他们道谢：“若非道友们相救，我们二人今天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今日之恩，来日必定报答！”
他们的眼睛在一瞬间反射出诡异的亮光，旋即又消失不见。
裴道：“你们是归一宗的弟子吧，是跟其他人走散了？”
这两人身上是归一宗那标志鲜明的紫色弟子服，刚刚还差点被他们少宗主一剑劈了，打死裴道他都不会忘记这件衣服。
裴道想他应该猜的不错，在听到他的话后两个弟子皆是沉默一瞬，然后眼中尽是难言的悲伤。
其中一个弟子哽咽道：“少宗主他们——陷进沉沼了！只有我们两个人逃了出来，本想去寻人相救，不成想半路被妖藤挂在了树上。”
然后他突然跪下，弯腰匍匐在地，以头触地，对着裴道几人行了一礼。
“求恩公救救少宗主他们！弟子一定感激不尽！”
“这……”裴道看了一眼宁听雁，这不是他这个混子想救就能救的啊。
“你想要救他们吗？”宁听雁声音平静低缓。
在强者生存，修为至上的修真界，人命却显得没有那么珍贵。为了获得修炼资源反而失去生命的修士比比皆是。如果自身修为低下，这次有人相救，下次也不一定会那么幸运。
救或不救，始终不过是在考验一个人的善心罢了。
而这点善心，在修真界里或许就如沧海一粟。
裴道静默，虽然那个小朋友不是很礼貌，但那毕竟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
“救！”
宁听雁点头：“好。”
不愧是我宁大佬，人狠话不多。
愣神间，陆霜提醒他们：“愣着干嘛！人命关天，我们快走吧！”又对两个归一宗的弟子说道，“你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