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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春水初生

发表时间: 2023-03-17

一路上还是蛮风平浪静的,至少过去六天都没出现什么大麻烦。

这六天我也证实了手机只有我能看得到摸得着的事实。不光诺诺看不到,卫螭虎也看不到,其他的镖师也是同样看不到。同时,我终于将游戏内关于奴隶法环的法阵原理给理解透彻并成功在游戏内解开奴隶法环。之后,帮助上说只要我把手放在奴隶法环上,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出法环内的法阵,然后只需要我再解一次,法环就能被解开。

根据帮助,等待卫螭虎下车后,我也顺利地解开了长时间以来一直束缚诺诺的奴隶法环。与此同时,身上那枚用以控制法环的令牌也顷刻间化为灰烬。

毕竟一周都在坚持这一个小游戏,对付这法阵就算不用脑子,单靠肌肉记忆我都能解开。

……

发现脖子上的铁环骤然脱落,身着黑色袍子的诺诺有些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自她记事以来,这铁环就一直扣在她的脖子上。最开始的记忆,她每天都饱受被铁环勒紧脖颈的痛苦。每当那些粗暴对待她的人向她发出指令,她若是不遵守,被铁环扣住的地方就会如千百万只蚂蚁在蛀食神经和骨头一样又疼又痒,但她抓不到,铁环将脖子与手隔绝了开来,仿佛牛郎织女之间相隔的一道天河。

他们告诉她,她是特异,是全世界都唾弃的魔鬼,是死亡后连十八层地狱都不愿意接纳的垃圾,没人会愿意对她好,她只有当奴隶这一种选择。

但是也有人告诉她,只要不做好孩子,只要在十六岁那年杀掉一个人,她就能摆脱一切的痛苦。

那时的诺诺还不明白,杀是什么?什么是奴隶?什么是魔鬼?什么是十八层地狱?死亡又是什么……因为没人会跟她讲解这些,他们只会带给她无尽的痛苦。

自她记事以来就一直在哭泣,慢慢的,也不知道是以什么为契机,她变得再也哭不出泪水了。那些情感都积聚在心中,很闷很难受,鼻子一直酸酸的,可她哭不出来。为了保护自我,她选择了封闭与麻木,她发现当自己什么都不想,所有的痛苦就都“消失”了。

可是,突然有一个人将她封闭的世界开出一道口,一束光从口中射了进来,轩辕星池闯进了她的人生当中。

轩辕星池知道她是特异,是那个被世界所有人唾弃的存在,但他却还是选择接纳了她。

这个人难道比十八层地狱还要包容吗?

轩辕星池说他喜欢诺诺,她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他解释了喜欢,是内心洋溢出的那种暖暖的感觉。他还提到以后有了朋友、亲人甚至恋人,诺诺就会明白什么是喜欢。听到这里,她对那个无光的未来又有了一丝向往。

轩辕星池说他害怕诺诺讨厌他,她不明白什么是讨厌?但诺诺没有问他,因为她很快就理解了。只要听到这个词语,她就明白了词语的意思。

在轩辕星池说不能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时,她的心里就出现了一股很熟悉却又有很大区别的感情,熟悉是因为这种感觉像是人贩子给她发出指令一样,区别是因为这种指令是轩辕星池发出的,内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压住了一样让她喘不过气来。当再次看向轩辕星池时,就会出现这样的感受,而如果不看他,这样的感情就会消失,如果发点小脾气,她还会有些开心,虽然她不明白什么是开心。

然而,才不过到第二天,这种开心又会变得难受,可她还是不想看他,她从来没体验过这种感觉。

但是,当她看到他落泪的那一刻,所有的奇怪感觉尽数消失,她的内心产生了痛苦与寒冷。她不明白这是什么,当他牵起她的手,所有难受的感觉就一下子消失无踪,仿佛三月和煦的春风拂过大地将冬日的冷锋赶至遥远的天边。

他说他要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

那天晚上,诺诺的脑袋有些混沌,仿佛有无数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注视着她,无数张因啃食新鲜血肉而猩红的嘴巴在她耳边低语。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那声音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月亮也长出了一张她很熟悉又很陌生的女性大脸。阴影中,无数黑手在将她拖进无底深渊,她仿佛看到身边的家具全部有了生命像小孩子转圈圈一样将她团团围住。

诺诺只有一个念头,想找到轩辕星池。

轩辕星池告诉她这是害怕随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只要离开了轩辕星池,害怕就会找上她,那些奇怪的东西就会找上她,她害怕轩辕星池离开她。

当看到他痛苦的表情,世界失去了颜色,所有痛苦的感情充满了她的内心,仿佛存活在世界的意义也消失了,她那一天第一次知晓了死亡的意义,也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痛苦。若是他死了,那自己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又或者说,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意义?

被轩辕星池抱住时,心情再次平静,她或许永远都离不开他。

轩辕星池并不强大,可在诺诺的心里,他才是世界上唯一强大的人,这种人叫什么呢?或许以后她就会明白吧。

……

诺诺的脖子上印着深深的勒痕,可情况只持续了不到一息时间,勒痕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地完全消失,这难道也是特异的能力吗?

我并不大明白在这个世界的人眼中,特异究竟是什么。只是有特殊能力的话,在这个有内力真气、武功悟道、妖魔鬼怪灵兽、天使魔鬼魔法的世界难道不是太正常不过吗?对特异的仇视究竟是因为什么又是从何时开始的?而且,特异究竟和人有什么区别,有没有人能一眼看出谁为特异谁为人类?

很明显,那两个人贩子绝不是第一个抓到诺诺的,在他们之前一定还有人,或许这一切的答案只有那个人才能知晓。

诺诺呆呆地看着腿上沉重的铁环,瘦弱的小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对她而言这就像做梦一样,自记事起就一直锁在她脖子上、代表她是奴隶身份的铁环在这一刻离开了她的脖子。

我笑道:“诺诺,你以后再也不用对他人言听是从了。你就是你自己,能够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当然了,这些事一定要是好事哦。”

诺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是奴隶了吗?”

“你从来就不是,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你就是诺诺,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可爱……是什么?”

“可就是值得,爱就是怜爱、爱惜,可爱就是人们只要看到你就会一下子喜欢上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可是每个人看到我都会讨厌我……”

“那只是以前,今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你。我是第一个喜欢你的,但我不是唯一一个。”

“但星池哥哥,你却是我唯一……”诺诺用我听不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诺诺,你刚才在说什么?”

诺诺摇摇头,甜甜一笑道:“没什么。”

看到诺诺的笑脸,感觉任何疲劳感都被一下子给清空了。我的努力是有用的,至少我终于让诺诺露出了第一个会心的笑容,万事开头难,有一就会有无数。这一次是夺回了诺诺的笑容,今后我也会夺回诺诺的泪水,这样诺诺一定能够健康成长,原设定那个什么杀掉我然后在乱世中生存以及复仇的破剧情也就该被逆转了吧?

……

和诺诺正聊得开心,突然从车外传来一句浑厚的声音:“从哪来?去何处?”

虽然我坐在车内,可怎么听都感觉这声音像是在叫我。我甚至有种既视感,就是有一个垂垂老矣的慈蔼老人在我面前问我从哪来的,要去哪里。正常情况下,我肯定会跟老人攀谈一番,但我很清楚,这并不正常。我面前没有也不可能有什么老人,不可能会有这么清晰的声音更不可能会给我带来既视感。

这个世界不乏妖魔鬼怪,每天都会有很多人葬送在妖魔鬼怪之手,毕竟吃人可以涨修为,对于修炼困难的妖魔鬼怪何乐而不为?

我向诺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并将诺诺护在身后。

外界异常安静,只有这浑厚的声音始终萦绕在我耳边,我甚至感觉那声音的主人正在慢慢地接近我甚至已经来到了我身边。

我不知道外界是否发生了什么,如果真有什么妖魔鬼怪或者土匪强盗拦路,那外面不可能这么安静,这一趟随行的有二十来辆机关马车,至少坐着八十多人,再加上镖师们也不是吃素的,毕竟这可关系到他们白虎镖局甚至西银国的名誉。

“啊!”

在我噤声十来秒后,一声孩童的惨叫打破了外界诡谲异常的安静。一阵与八月底秋老虎背道而驰的诡异寒风吹过,将车帘一下子给吹到车顶上,车外的景色一览无余。

天空被浓厚的乌云笼罩,月亮和星辰仿佛见到了可怕的魔鬼纷纷躲到了漆黑银幕之后,路边弥漫着奇怪的烟雾,周围一片静谧,鸟也不叫,蝉也不唱,连风也不刮了,就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整个世界都一动不动。

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就连那些镖师也不见了。

卫螭虎呢?我在想。

只留我和诺诺二人就如同跌入虎山的绵羊只能任他人宰割。我既不会武功也不会法术,诺诺也才不过六岁的孩子而非十年后的主角,若是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妖怪,我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刚才的惨叫和那句诡异的“从哪来?到何处?”绝非什么幻听或巧合,这路边的迷雾同样如此。

我紧紧握住诺诺的手,神经紧绷,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我没说出一句话,也没挪动一步,我需要绝对的安静,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至少可以提前感应到他人的接近。

突然,马车门口走来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因为光线太暗,我有些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在他靠近这一刻,我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危机感,仿佛面前站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同龄小男孩,而是一只食人猛兽正虎视眈眈地瞪着我们。

难道他是妖怪?

我狠狠吞了一口唾沫,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那些大人不知为何全部消失了,他们去哪里了?这里需要你们啊!我想大声叫喊,可理性告诉我不能叫喊,刚才的问话绝对不是毫无用处,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就像《西游记》的紫金葫芦一样,如果应声了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突然,迷雾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倾巢涌入车内。这一刻,本牵着诺诺的那只手出现一阵空虚,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致使我一时情绪激动,连忙喊道:“诺诺!你在哪!”而正是我这么一句话,迷雾仿佛化为一条数米长的蟒蛇紧紧地缠住了我的脖子勒得我喘不过气来。渐渐的,因为窒息,我很快就昏厥了过去。

当再次醒来,我已然处在一个阴森潮湿的钟乳石洞窟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