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夫人把药丸服下后,道士取出一张黄符,随后将黄符折成一个三角形交给高祖父。
“这黄符具有驱邪的作用,你将它用针线绣于夫人的衣服胸口的位置,可以暂时抵住邪气侵入心脏,不过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高祖父应声后,就吩咐丫鬟赶紧拿针线来,把黄符绣稳于夫人衣服胸口的位置。
夫人吃过药丸,又有了黄符的保护,疼痛便有了好转,丫鬟拿来白粥喂她喝了半碗,这才得已睡下休息。
看到夫人暂时止住了疼痛,高祖父的心稍稍得以平稳。
大家都忙活了一夜,虽然累,但是却毫无睡意,感觉到肚子的饿意,高祖父邀请道士移步到后堂饭厅吃早点。
高祖父小心翼翼的帮道士盛了碗粥。
“道士仙长,昨夜忙的火急火燎的,一时忘记问您贵姓了?”
道士接过粥后:“我姓黄。”
就喝了起来,想必也是真的饿急了。
高祖父表情略显歉意:“黄道长,昨晚您在门口时没有表明身份,我一时不知是高人驾到,口出狂言,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高祖父虽然不是什么秀才出身,却得念过两年私塾。
再加上十几年的木匠经历,接触的也多是地主乡绅,耳濡目染的,一番恭维的说辞自然不在话下。
这黄道长看到我高祖父如此谦虚,也颇为知书达礼的,对他的厌恶才稍有改观。
“不知者不怪,其实贫道的本意也是想看看你这家人是否真有怜悯之心,我也是为你夫人的菩萨心肠所动,这才决定过来的。”
高祖父此时心里一颤,原来这黄道长昨夜是考验人的,得亏昨晚没有叫人强行将黄道长赶走啊,不然真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我老谭家了。
静下来的高祖父随即问道:“黄道长,我夫人到底是怎么染上那邪祟的东西?和那北市杨梅村的罗氏祠堂又有何关系呢?”
“如果说祠堂的金宝不能动,可是我们族姓祠堂的也拿了,先前却不见有什么不妥。”
黄道长看出高祖父心中的疑问,如果不讲得清楚一些,恐怕日后还会再犯。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可以拿自己族姓祠堂的宝贝,这也算是自己祖宗给你的赏赐。”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打上了别人族姓祠堂的主意,这是动别人祖宗留给自己后人的财富啊,这是断人后路,人家祖宗不惩罚你惩罚谁啊?”
高祖父连忙继续问道:“可是,要惩罚也是惩罚我啊,为什么惩罚到我夫人头上了?这和我夫人不相干啊!”
黄道长冷眼对着我高祖父:“为什么?那根横梁一边挂着子孙钉,一边挂着账本和算盘,本该寓意着丁财两旺的,你把财拿走了,你猜人家祖宗还能惩罚你什么?”
听到这,高祖父被吓得张大了双眼:“这....这难道是要惩罚我的子孙后代?”
“没错!”
黄道长一脸无奈的应道。
这下,高祖父被吓得后背一阵凉意,目瞪口呆的,久久才回过神来。
随后哭着央求“黄道长啊,黄仙人啊,您可以救救我老谭家啊,我老谭家真要在我这断了香火,我怎么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谭老爷,事已至此了,你现在哭抵什么用处,接下来只能是想办法解决,我会尽力帮助,而且夫人为人心善,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的。”
听到黄道长语气平和的说着,高祖父似乎是猜到了黄道长已经有应对的办法。
于是又擦着眼泪问道:“黄道长想到了什么应对的办法了么?”
黄道长刚要开口,大门外就传来吴管家的叫喊声:“老爷老爷,我回来了。”
吴管家急冲冲的,边喊着边往屋子里跑。
高祖父:“快说,怎么样了?”
吴管家擦着额头上的大汗:“老爷,正如道长的猜测,绑钉子的麻绳都裂开了一大半,那枚子孙钉歪歪斜斜的,眼看着都要掉下来了。”
黄道长立马追问:“你可看清楚了?那账本和算盘如何?”
“只是子孙钉有异样,账本和算盘好好的,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黄道长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果然如此,找到了根源,那接下来就能对症下药了。”
高祖父一副可怜巴巴地望着黄道长。
“道长,既然已经明确根源,那就有劳您快些施法,也好让我那苦命的夫人早些解除痛患才是。”
说完,高祖父瞟了一眼吴管家,示意让他先退出门外。
这么做倒不是不信任吴管家,而是盗人祖宗钱财毕竟不是光彩之事,尽量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为好。
黄道长也是见吴管家退去,方才说道。
“谭老爷,盗取他人祖宗留给后人的福禄,可是极其损阴德的事。”
“我念你是一时财迷心窍,且夫人也是一心向善,做了许多善事,我不忍看到夫人遭此劫难,这才帮你,你以后定要改过自新,不然天不饶你!”
高祖父应声后低下了头,“这次要不是遇到了黄道长出手相助,恐怕我老谭家将要不复存在了,只要能渡过此劫难,定当一心向善,不会再沾染那些个败坏道德之事了。”
黄道长脸上露出些许慰籍。
“那根被你买下来的横梁,现在何处?”
“被我放在家具行的木工坊了,道长的意思是?”
“没错。”
黄道长站起身双手置于后背继续说道。
“拿人东西应当原封不动还回去,这样主人家才有可能原谅你,眼下需要马上找来那根横梁,把原来的金子珠宝数量如数奉还,填进去,再将横梁放回原处。”
高祖父还是担忧的皱了皱眉。
“可是道长,这横梁已经被我拆开过,金子珠宝也拿出来了,怎么还能叫原封不动呢?”
黄道长回过身:“我会挑选良辰吉日,做一场法事,相当于替你赔礼道歉,你再捐出些银两给杨梅村,用于修缮通往祠堂的路。”
“再叫戏班子来祠堂唱一场戏,故去的人都爱看戏,我想那罗氏的祖宗也不至于再跟你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