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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金丝雀有百亿家业待继承

桃花煮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双男主、1vs1、主角最拽,甜宠无虐】他柔弱,他装的。装穷装到成了公司总裁的金丝雀,韩圣谦觉得自己找到了做咸鱼的巅峰。没有正事要做,还能睡到肩宽腿长腰细相貌很艳很桃花的许总,赚了。面对闲杂人等的侮辱,他弱小可怜又无辜,但很会嘲讽。总裁讨厌的追求者他来对付,总裁的清白他来守护。直到有一天,总裁放弃了自己的事业,还被金丝雀骗去了首都。联邦第一财阀的财团主席办公室“阁下,少爷回首都了。”“他肯继承家业了吗?”“不,少爷说给您找了个儿婿来继承家业。”如果有人问韩圣谦什么是人生赢家——“人生赢家的精髓在于承上启下。”“上有强大又靠谱的长辈疼爱,下有小辈上赶着孝顺,中间还给自己找了个靠得住的伴侣,圆满。”

主角:韩圣谦,许芝云   更新:2023-03-13 1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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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圣谦,许芝云的其他类型小说《总裁的金丝雀有百亿家业待继承》,由网络作家“桃花煮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双男主、1vs1、主角最拽,甜宠无虐】他柔弱,他装的。装穷装到成了公司总裁的金丝雀,韩圣谦觉得自己找到了做咸鱼的巅峰。没有正事要做,还能睡到肩宽腿长腰细相貌很艳很桃花的许总,赚了。面对闲杂人等的侮辱,他弱小可怜又无辜,但很会嘲讽。总裁讨厌的追求者他来对付,总裁的清白他来守护。直到有一天,总裁放弃了自己的事业,还被金丝雀骗去了首都。联邦第一财阀的财团主席办公室“阁下,少爷回首都了。”“他肯继承家业了吗?”“不,少爷说给您找了个儿婿来继承家业。”如果有人问韩圣谦什么是人生赢家——“人生赢家的精髓在于承上启下。”“上有强大又靠谱的长辈疼爱,下有小辈上赶着孝顺,中间还给自己找了个靠得住的伴侣,圆满。”

《总裁的金丝雀有百亿家业待继承》精彩片段

刺眼的阳光从窗子洒进来,韩圣谦下意识伸手挡了下眼睛,随即清醒过来。

简陋的旅馆房间,只有一张床勉强说得过去。

韩圣谦看了看身边的人,年轻的男人光裸的身体陷在柔软的被褥里,眉头微微皱起,露在外面的肌肤在阳光下微微闪着光。

记忆开始回笼。

昨天夜里跟同事喝酒,续摊又续摊,几乎喝遍了一条酒吧街,在巷子里一家不起眼的酒吧里见到了床上的年轻男人。

男人一个人喝着闷酒,韩圣谦看他长得好看就过去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对方抬起头用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看着韩圣谦,看着看着还哭了起来。

桃花眼,鹅蛋脸,樱桃小口,经典的东方审美,美而不娘,英气与柔和完美结合,目光中的泪水冲淡了容貌中艳的感觉,增加了几分脆弱。

“带我走。”对方开口,声音如泉水激石。

韩圣谦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击中了。

按了按太阳穴缓解宿醉后的头痛,韩圣谦到底没想起来后来自己是怎么色迷心窍把人拉来开房的。

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韩圣谦有些心虚,看着年轻男人动了动,像是快要醒来,跳下床套上自己被蹂躏得皱巴巴的衣服,翻了翻钱夹留下所有现金,马上逃之夭夭。

怂是真怂。

韩圣谦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路过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提着走进公司大楼,冲前台小姑娘笑了下,“早啊。”

前台翻了个白眼,不愿意理他。

公司里谁不知道韩圣谦是个众所周知的废柴咸鱼,毫无上进心。

当初韩圣谦进公司的时候应聘的是部门经理,他凭借着出色的学历、优雅自信的形象和优秀的工作经历获得了面试官的认可,并且在与面试官的交谈中对答如流,表现出了对公司的了解、对企业文化的认可以及对自己的应聘岗位的信心。

在众多面试者中,韩圣谦脱颖而出,受到公司里众多年轻女孩的高度关注。

但谁又能想到,入职不到一个月,韩圣谦就因为得罪了上司而被调去了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后勤部呢?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样出色的年轻人要么找机会翻盘,要么愤然辞职,出乎意料的是,他就这么在后勤当了后勤经理,每天上班打卡,拿着微薄到难以维持生活的薪水,光明正大地摸鱼,一干就是两年。

现在就连前台的小姑娘都不愿意搭理这么个毫无上进心的人了

上午八点,韩圣谦踩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自己的直属上司已经等在门口了。

看见韩圣谦过来就急吼吼地开腔:“你怎么能穿成这样来上班!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韩圣谦:“您的结婚纪念日?您家小孩的生日?和小女朋友的交往一百天?”

上司:“那你给我滚!”

韩圣谦:“是我今天可以放假的意思吗?”

“今天是新总裁来巡视的日子!你知不知道公司的精神面貌关系着公司是否会被裁员大换血!你就穿成这样到公司来!”

韩圣谦“哦”了一声,“我现在知道了嘛。”

“赶紧滚,今天你回家去,不要再出现在公司!”

韩圣谦挥了挥手,两个包子跟着他的动作招摇地晃了晃,“好嘞。”

没过两个小时,韩圣谦就收到了自家下属的电话:“韩哥,不好了,新来的总裁决定要把我们部门整个裁掉,这可怎么办啊!”

韩圣谦嗦着冰棍,跟着重复了一遍:“这怎么办啊……”

接着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你等着,我马上回去。”

工作要没了,这可不行!

自己没有找到工作就要回家继承家业了,想想自己的大哥二哥,想想自己的长姐,哪个不是忙得一年到头都休息不了几天。

他们能有上班只管摸鱼,还有双休日、法定假日的自己悠闲吗!

想到这里,韩圣谦立马换上干干净净的工作装,出门直奔公司。

约了辆悬浮车,输入公司地址开始自动驾驶,韩圣谦有些焦急地把速度调到最快。

公司今天格外安静,看得出大家都如履薄冰。就连前台都没精神再冲他翻白眼了。

公司是上个月被并购的,直到今日新东家才派了管理人员下来正式接手,来接手的正是总公司的董事长家的公子许芝云。

据说收购这家公司就是为了给这位小少爷练手用的。

韩圣谦直接上到总裁办公室的楼层,要求见这位新任总裁。

助理当然不会允许这种莫名其妙的人进去,韩圣谦只好亮出自己的工作证:“我也是公司的员工,我有事要跟总裁说。”

看到后勤部三个字,助理蹙起眉:“你该不会是为了裁员的事来的吧?”

“是别的事。”韩圣谦一脸严肃正经。

他看起来很有迷惑性,瘦削的脸颊、狭长的凤眼,严肃时给人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助理很难在这样的注视下坚持住拒绝,甚至生出了几分惧意,“总裁正在见公司其他负责人。”

“我也算是一位部门经理吧。”韩圣谦笑了笑,压迫感骤减,大大方方地绕过小助理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为了摸鱼的工作,韩圣谦拼了!

“进。”

里面传来的声音有点耳熟,韩圣谦并未多想,直接推门而入。

见到人的那一刻,韩圣谦愣住了。

这精致美好的脸蛋,这眼波动人的桃花眼,不正是昨晚发生了亲密接触,今早在一张床上醒来的那位么!

坐在办公桌后的人也愣了一下。

“是你?”与韩圣谦不同,许芝云的目光有些不善。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韩圣谦先露出笑容。

卧蚕向上推着眼睑,柔和了凤眼过分锐利的角度,渲染上几分柔和。

“总裁上午好,我是公司后勤部的经理……”

许芝云打断了他:“公司已经没有后勤部了。”

韩圣谦瞥见了坐在办公室里的会客沙发上但已经不安得腿都在抖的那个老男人,终于找到了话题:“我是想说说,当年应聘了销售部门经理并成功入职后不到一个月就被丢去了所谓的后勤部的事情。”

那位曾经因为女儿追求韩圣谦不成就想拿捏一下对方的上司立马变了脸色,“总裁,总裁你听我解释啊!”

许芝云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好整以暇地施舍了一个眼神:“哦?”


韩圣谦从自己的光脑里调出来当初这件事的相关资料佐证,许芝云看见上面的时间赫然是两年前,不无讽刺地说:“你也真够能卧薪尝胆的。”

证实了所谓后勤部的不作为和多余部门的由来,韩圣谦恳求总裁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许芝云趁着这个机会以以权谋私的理由开除了这个从业多年的管理老人,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刚才还在试图倚老卖老的原公司管理层噤若寒蝉。

再看着眼前这个趁人之危的混蛋,许芝云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遣散了办公室里其他人,关上门再看笑吟吟的韩圣谦。

韩圣谦:“总裁愿意再给我一个工作的机会吗?”

许芝云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哪还有昨晚酒吧相遇时软绵绵的样子。

“后勤部是不会有了,公司保洁还缺人,你干吗?”

“干。”韩圣谦回答得干脆。

“好啊。”许芝云颔首,“今天就去上任吧,带着你的后勤部一起。公司九到十二层的男卫生间就归你打扫了。”

并没有见到预料中的勃然变色,韩圣谦温和地说:“我可以,但我做不了他们的主,等我回头去问问他们还要不要做保洁。”

他越表现得逆来顺受,许芝云就越觉得生气。

自己昨晚竟然跟这么个人……

干!

韩圣谦冲脸色冷到掉渣的新任顶头上司笑了笑,“那我先去工作了。”

许芝云气得想打人。

韩圣谦当真在跟下属传递了总裁的决定后去保洁部门上任了,换上工作服就先去熟悉工作环境了。

总裁办公室在十层,九到十二层算是活动在领导眼皮底下。

但韩圣谦清楚,总裁才不会出来上这种公厕呢,他自己办公室有卫生间。

坐在保洁人员的工具间,韩圣谦点开自己手腕上的光脑,开始进行自己熟悉的摸鱼日常。

“咚咚咚!”

工具间的门被敲了三下,韩圣谦开门,意外地看见许芝云站在门口。

“工作时间,你在做什么?”

韩圣谦挠挠脸,“总裁大驾光临,真是令这小小的卫生间都蓬荜生辉。”

“工作时间离岗,违反公司规定。韩圣谦,你还是回家吧。”

韩圣谦赔笑:“别啊,总裁,再给我个机会。”

许芝云抱着手臂,冷冷地打量他:“保洁都做不好,公司还能要你做什么?”

韩圣谦熟练地露出受了天大的委屈的神色:“总裁再给我个机会嘛。要不然做保安、做前台,再让我试试?”

许芝云想打人的心更盛,捏着韩圣谦的下巴把人钳制着离自己更近了些,“你一个好好的年轻人,名校毕业,死皮赖脸地不走就想做个保安?”

两人间的距离拉近,那张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许芝云的眼里映着韩圣谦的模样,目光划过冷峻锐利的凤眼、挺直的鼻梁……

韩圣谦突然凑近了些,吻上许芝云看起来就觉得很软的唇瓣。

昨晚的记忆像是突然掀开了蒙着的纱,变得清晰了许多。

记忆中昨夜许芝云的热情点燃了一把火,诱惑着韩圣谦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以下犯上地吻下去。

许芝云愣了下,那双眼里盛着惊愕,褪去了方才的冷漠、刻薄。

柔弱的唇瓣被吻住。

许芝云并没有推开,也没有回应。

一吻结束,他干咳了一声,故作冷淡地说:“你不想被开除也可以。”

“您请说?”

许芝云用一种把玩一个物件似的姿态摸着韩圣谦的脸,“来做我的金丝雀吧。”

许芝云想过很多种可能,韩圣谦或许会问包养的价码,或许会因为自己轻蔑亵玩的态度而勃然大怒,但唯独这一种是他没想过的——

韩圣谦:“有五险一金吗?”

许芝云嘴角抽搐,“你可能是第一个提出这种要求的。”

“至少五险一金能证明我做的是正经工作。”韩圣谦露出一个温和又讨好的笑容,“这样家里人才不会担心。”

“你换下衣服来我办公室,我让人给你拟合同。”许芝云转身,保持着完美的姿态。

韩圣谦卖力吹着彩虹屁:“总裁果然是遵纪守法的人,连包养都得有正规工作合同。”

只是这话听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许芝云简直想抽他,手抖了抖又强行忍住了。

离开的时候因为觉得被人在背后用灼热的视线盯着而加快了脚步。

韩圣谦收回目光,回味了一下。

总裁肩宽腿长,腰身劲瘦,正适合被抱住。

换了衣服再去办公室,路过时韩圣谦只觉得许芝云的小助理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合同是生活助理的工作合同,注明了一些负责事项。

“这样可以吗?”

韩圣谦翻到待遇问题,认真看了五险一金的缴纳,满意地点点头:“总裁真是个好人。”

许芝云冷冷地反问:“好人?”

韩圣谦迟疑了一下:“美人?”

许芝云想打人!

已经有几年没有人敢当面以他的美貌做谈资了。

这家伙居然触这种雷区!

“你一直称呼我总裁。”许芝云眯了眯眼睛,眼神有些危险,“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甚至没跟别人打听一下?”

419都419了,这混蛋连自己叫什么都不关心!

被揭穿之后,韩圣谦死鸭子嘴硬,干笑道:“怎么会呢……”

“那我叫什么?”

韩圣谦嘴唇动了动,一个音都没发出来,还试图在办公桌的遮挡下操作手腕上佩戴的光脑。

“你这样子像极了在考场上作弊的学生。”

韩圣谦赔着笑问:“那监考老师能原谅我这次吗?”

“许芝云。”

“嗯?”

“我叫许芝云。”

合同一式两份,许芝云当面先签了自己的名字。

韩圣谦看着合同上潇洒的签名,“总裁你字真好看,一看就是做大事业的。”

许芝云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脑子抽了,才会想要包养这种每句话都让自己想打人的家伙。

韩圣谦迅速签了合同,一副生怕对方反悔的样子。

“以后就请多指教啦,许总。”

许芝云已经开始反思了,真是好好的帅哥怎么就长了张嘴?


“被包养的应该做什么?”韩圣谦问许芝云派来送自己回家的小助理。

小助理苦着脸:“这应该问许总。”

许芝云一句话,就给自己新鲜出炉的金丝雀换了住处。

韩圣谦被送到后,小助理也走了。

坐在沙发上沉思一分钟,韩圣谦放松得往后一靠,“那我现在岂不是可以7×24小时都可以摸鱼了?”

韩圣谦摸鱼的梦在许芝云下班后结束了。

公司刚接手就要大换血,现在还一团乱。

但公司内部上至管理层,下到普通员工,工作态度都很成问题,必须改革制度,整顿风气,开除中饱私囊的所谓“公司元老”,才有可能挽回公司的倾颓。

韩圣谦揣摩了一下金丝雀的责任,在许芝云回来的时候温柔小意地在门口迎接。

“您回来了。”韩圣谦露出营业笑容,“工作辛苦了。”

骤然听到这种废话,许芝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韩圣谦对许总的冷脸已经习惯了。

反正除了那天他醉酒,就没正常看过人。

“明天晚上有个宴会,你和我一起去。”许芝云看了眼韩圣谦身上普通又廉价的T恤,“明天让助理带你去买几身适合的衣服。”

韩圣谦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许芝云递过来的晶卡。

这就是做金丝雀被包养的感觉了吗!

“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许芝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闭嘴做个花瓶就好了。”

韩圣谦点头如捣蒜,“一定如您所愿。”

许芝云对自己脑子一抽包养的金丝雀的长相还是相当满意的。

“既然是拿钱办事,就要对你有一定约束。”

许芝云换了居家服叫韩圣谦坐下来好好谈谈。

“我让助理给你预约了全面的体检,明天先去体检再去买出席晚会的礼服。

“合同存续期间,不能和别人恋爱或者上床,希望你能够做到。”

韩圣谦乖巧点头,闭上嘴巴做个对方喜欢的花瓶。

许芝云见他沉默不语,反倒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您不是喜欢我不说话吗?”

韩圣谦一脸困惑,“一会儿让我闭嘴,一会问我想说什么,男人这么善变的吗?”

许芝云抄起旁边的沙发抱枕朝着韩圣谦的头砸了过去,一天的郁气终于在这一刻禁不住爆发出来。

“你还是闭嘴吧。”

韩圣谦抱着刚才砸在自己头上的沙发抱枕,露出示弱的可怜表情,只可惜那张脸太冷峻,看起来过于反差。

许芝云觉得自己要被气得心梗了。

他还有脸委屈了!

你听听他哪一句说的是人话了!

韩圣谦想了一会儿,居然问:“您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比如我只是您包养的金丝雀,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更多之类的?

“比如我们只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我只是给您玩个新鲜的玩具,合同期满您就要换新人了之类的?”

许芝云:“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东西?”

韩圣谦想了想,“装着您呀。”

许芝云觉得自己被骂了并且有证据。

但是如果把这种话重复出来就会显得自己很蠢……

高端的杠精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话术。

许芝云改变了想法:“我看你怼我怼得挺来劲的。”

韩圣谦露出羞涩的微笑:“您过奖了。”

许芝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明天的晚会,如果有人对你说不好的话,你就直接怼回去吧。”

韩圣谦开始反思自己对这位金主的关心似乎是太少了点。

自己不光图人家给自己提供一个有五险一金的“正经工作”,还馋人家的身子。

韩圣谦进行了严肃的自我谴责:我那不是喜欢人家,我只是馋人家身子,我下贱。

许芝云总觉得面前的人画风不对,此时又没心情跟他多做纠缠,料想他只是自己的包养的一个小宠,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也没再多关注。

韩圣谦进行了深刻的反思,觉得自己应该对这位能提供五险一金的优秀金主多一点关注和爱护。

毕竟这样适合的老板不多了。

通过朋友打听了一下许芝云的生平,韩圣谦又被朋友追问:“怎么?看上人家了?”

韩圣谦:“?”

“你这么嘲讽,先去学学语言的艺术再考虑追求男朋友吧。”

韩圣谦心里是不服的。

他都肯包养自己了,怎么不算是喜欢呢?

转天陪金主去参加晚宴的时候,韩圣谦更坚定了这种想法。

觥筹交错的社交场上,许芝云对韩圣谦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煦,和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年轻女人穿着一袭色彩艳丽、造型前卫的礼服,气场十足地站在面前,同许芝云交谈的语气中还带着浓浓的优越感。

韩圣谦看着她手里的酒杯,总觉得她随时可能一扬手泼许芝云一脸。

对方同许芝云说了几句在韩圣谦听来意味不明的废话,侧过脸打量韩圣谦:“这是你的小男朋友?”

这种轻蔑的语气和放肆打量的眼神,韩圣谦瞬间接收到了信号:这就是许芝云昨晚说的如果有人说不好的话。

杠精的灵魂上线了。

“你好,我是许芝云的恋人。”

韩圣谦表现得不卑不亢,许芝云很满意对方现在表现出的得体反应,同昨天在公司死皮赖脸求着自己不要开除他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是我弟弟被包养的吧。”女人轻蔑地笑了起来。

“昨天刚去新公司上任,就先在公司找了个小男朋友,还真有你的。”

韩圣谦长得好,但并不显得弱。

他不笑的时候,还会让人觉得凶。

所以他先笑了一下才开口:“这位……姐姐,你这样关心弟弟,你爸爸知道吗?”

女人被问得一愣。

许芝云的眸子里浮现出笑意。

“你竟敢威胁我?”女人的手抖了一下,“你算什么东西!”

“你直接在芝云身边安排了人吧,是谁呢?”韩圣谦一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架势。

“跟着芝云到公司去的人应该不多,很容易就能找出来吧。

“除了芝云,你是否还盯着家里其他哥哥弟弟甚至是老父亲呢?”

女人哼了一声,“你给我等着。”

撂下狠话,转身就走,用稳定的步伐掩饰落荒而逃的事实。

许芝云抬手摸摸韩圣谦的头,像是在爱抚一只小宠:“表现不错。”


就像所有经典剧情中都会出现的时间一样,韩圣谦被许芝云打发去自己随便吃点东西。

两人之间有种默契,对视一眼,韩圣谦就明白了许芝云的意思:到自己表演的时候了。

韩圣谦取用长桌上的食物,身边便站过来一个人,摇晃着红酒杯邀请他品尝。

“这是瓦亚酒庄生产的红酒,市价在八十万星币,你要尝尝吗?”

韩圣谦露出夸张的、不可思议的表情,“邀请人品尝一杯酒不应该称赞它的年份和味道吗?你这功课是不是做歪了。”

搭话的男人嘴角抽搐。

“会这样讲话很大可能是你本身经济条件并不好,对酒文化也没什么了解,只重视价格。”

韩圣谦这番阐述不留情面,令男人有种想吐血的感觉。

面对仍然气定神闲,并不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的韩圣谦,男人愤愤不平。

这人难道不是被人包养的玩物吗?

他凭什么说出这种话!

听着韩圣谦三言两语把搭讪的男人化作没文化、没品位的穷鬼一堆,许睿达倒是有了些兴趣。

原以为这小白脸不过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包养的一个玩物,才让想跟自己合作的小公司老板过去试着探探底,羞辱对方一下。

没想到安排好的戏码还没开始就被人带歪了。

今天的晚宴是李家为庆祝小公子成年举办的,坦艾客州商界年轻一辈中家世、地位相当出色的人物大多到场。

许睿达对自己这个弟弟居然在这种场合带一个小白脸来的十分不满。

他们这样的人家的孩子,私底下怎么玩都行,怎么能把这种腌臜事拿到台面上来。

韩圣谦默默计数着试图给自己找事的人数,回头报给许芝云,这都是自己的成绩。

视线从人群中扫过,韩圣谦很快捕捉到了许芝云的背影。

那一把腰,怕不是杀人的刀。

韩圣谦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百无聊赖之际竟期待起了下一位来找茬的选手。

有人来找事,也省得他总是惦记自己的金主。

从首都被发配来坦艾客州子公司的沈子昂倒是早就看见了韩圣谦,等了半天终于找到单独交流的机会,才凑上来打招呼:“谦哥怎么在这?”

韩圣谦反问:“我不是一直在这边?”

这既是众所周知他一直在新崛起的经济中心坦艾客州,又是说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摆放食物的长桌边上。

沈子昂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气馁。

“您怎么还……”说着沈子昂还示意性地瞥了一眼许芝云那边。

“嘘……”韩圣谦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叫情趣。”

沈子昂眼珠转了转,“那祝您成功了。”

贫穷贵公子的把戏嘛,他也懂的。

这大约是能被玩上几千年的梗吧。沈子昂真心实意地感慨。

韩圣谦对这个小插曲并不介意,继续等着可能出现的找茬人士。

偏偏沈子昂仿佛成了一个无形的挡箭牌,他往韩圣谦身边一站,再没有一点难听的闲言碎语传过来了。

韩圣谦有些失望,“你看你,人缘多差。你一来都没人敢跟我说话了。”

自发过来给人挡灾的沈子昂:“我知道我是多余的了……”

许芝云终于清闲下来,四面张望很快发现了始终面向自己的韩圣谦。

韩圣谦见他看过来,还配合着笑了笑,主动走向他。

“云哥哥!”衣着华丽、容貌甜美的女孩抢在韩圣谦之前带着小跑扑向许芝云。

许芝云脚步一顿,避开了女孩想扑进他怀里的动作。

身边有人及时扶住了甜美的女孩,带着关切地看着她:“娇娇小心。”

岑娇娇并没有理会借机献殷勤的追求者,不依不饶地往许芝云身边跑:“云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了?而且,他们说,他们说……”

岑娇娇甜美的小脸上露出了几分委屈的神色,“他们说你被一个公狐狸精迷住了。”

韩圣谦迎上女孩怒气冲冲的视线,感觉还挺新奇。

“他们是在夸我好看吧。”韩圣谦的笑容没有半分勉强,像是对这种评价还挺满意。

“芝云呢?是真的被我迷住了吗?”

许芝云配合着揽住韩圣谦的腰,“我当然是喜欢你的。”

岑娇娇马上红了眼眶,泪水聚集起来,一副要哭的样子。

要掉不掉的眼泪终究没掉,女孩大声喊道:“我不信你比我好!我要和你决斗!”

韩圣谦和许芝云对视一眼。

一个想问:这怎么回事啊?

一个想说:我也不知道。

“啧。你说你想怎么着?”

冲动过后,岑娇娇理顺了思路,“我各方面都比你强,我不服云哥哥竟然会选择则你。我要你和我比试!”

女孩化悲愤为斗志,甜美的嗓音说着不相称的话照样能引得围绕着她的追求者为她不平、为她心动。

韩圣谦问:“这么多人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在许芝云一棵树上吊死?”

岑娇娇吸了吸鼻子,通红的眼眶和鼻尖分外惹人怜爱。

“你不懂。云哥哥小时候特别惨,他需要家庭的温暖,只有我才能拯救他受伤的心灵!”

强行被“特别惨”“需要拯救”的许芝云脸色难看了起来。

意识到这姑娘的口无遮拦和自以为是就像火星子一样蹦进了许芝云这个炸药桶,韩圣谦立马转移话题。

韩圣谦目光玩味地看着岑娇娇,“那就比吧,你想比什么?”

“音乐、舞蹈、绘画、马术。”

口吻生硬地甩出四个项目,岑娇娇对他那似探究似轻蔑的眼神很火大。

韩圣谦欣然接受,“好啊,那就约个时间来比吧。”

许芝云拉了下韩圣谦的手,“别跟着闹。”

“她比这个挺基础的。”韩圣谦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我觉得我胜算挺大的。”

许芝云皱眉,被韩圣谦伸手按住眉心。

“万一年纪轻轻就有皱纹了怎么办。”韩圣谦一脸认真,“你是要一直美下去的啊。”

许芝云觉得拳头又痒了。

他讨厌被称为美人。

比起一口一个要拯救自己岑娇娇,许芝云更想想揍韩圣谦这个一口一个美人的混蛋!

韩圣谦对自己的作死程度心里有数,凑到许芝云耳边姿态亲密地说:“亲爱的,你现在打我就是说自己拆了自己的台。”

“啊——”岑娇娇一声尖叫,指着韩圣谦鼻子,“你!你这个公狐狸精!离我的云哥哥远一点!”


自己的金主,自己跟人家说个悄悄话怎么了!

韩圣谦不跟这个拎不清的姑娘计较,“我们什么时候比?”

岑娇娇气冲冲地瞪他,攥着小拳头,鼓着腮,“就现在!”

不合时宜的争吵和闹剧般的比试,扰乱了原本还算和谐的晚宴。

一男一女争抢一个男人的戏码极大程度点燃了人类本能的八卦。

韩圣谦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面对周围充满恶意的议论像是真的浑然不觉。

许芝云有些不自在,很快将这种不自在归咎于自己的小金丝雀和这个脑子不清楚的小姑娘。

两个罪魁祸首迅速约定了比试内容,甚至岑娇娇的追求者还跑去帮她向晚会主办方李家借乐器。

李家的小公子也过来凑热闹围观,年轻人对这种狗血戏码总会多点兴趣。

韩圣谦拿起一把小提琴,试了试音满意地点了下头,“不如我先开始?”

岑娇娇偏要和他对着干:“凭什么你先?”

韩圣谦颔首,“也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抛砖引玉,应该你先。”

岑娇娇被气得手抖。

许芝云扶额,这都是哪来的冤家!

岑娇娇家世好、容貌好,从小就是受人追捧的小公主,如今更是身边环绕着众多优秀的追求者,哪里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当即气得说不出话来。

岑娇娇的追求者之一当即火了:“你就这么和女孩子说话,一点风度都没有。也不知道这种乡巴佬怎么混进来的!”

“不过是个小白脸,有什么资格和娇娇进行比试,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有一就有二,舔狗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讨好女神的时刻。

尤其是被碾压的对象只是一个被人包养的、没有背景的小白脸。

难不成那个许芝云还会替他出头吗?许芝云自己也不过是个小三的孩子罢了,在许家还不是说不上话的!

“喂,小白脸,今天不跪下给娇娇道歉,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说出这句话的人看起来脾气很不好的样子,气势汹汹地往前走了两步,一副就要暴力解决的样子。

没等韩圣谦做出什么反应,许芝云已经把韩圣谦拉到自己身后。

“管好你的嘴巴,欺软怕硬的货。”

韩圣谦被人保护得心安理得,从许芝云背后探出头来补充:“舔狗舔到一无所有。”

男人就要冲上来打人,还没接近就被人从背后拎着领子一拉,照着他的腿弯狠狠踹了一脚。

男人被踹得扑通一声跪倒,膝盖砸在地砖上的声音竟能盖过周围嘈杂的人声。

“啧,真是听着都疼。”韩圣谦说着风凉话。

沈子昂踹完人抱着手臂训斥:“谁给你的勇气啊,还想让他下跪。十星币配三把钥匙你配吗?”

这嘲讽的风格听着有些耳熟,许芝云意味深长地看了韩圣谦一眼。

韩圣谦装作不懂他的意思,厚着脸皮对着他笑回去。

沈子昂训完了人再看韩圣谦,就见到他正忙着和自己的小情人眉来眼去,只觉得心好累。

岑娇娇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

她本是想看着韩圣谦受到些教训的,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如此离奇。

惊讶地捂住嘴巴,岑娇娇满眼的不可思议:“云哥哥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还勾搭了别的男人!”

“首都来的沈少爷确实是我们惹不起的,你看上家世更好的男人也无可厚非,但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丢云哥哥的脸!”

韩圣谦真诚发问:“姑娘,你是喜欢许芝云还是跟他有仇啊!”

先提起许芝云小时候特别可怜。

圈子就这么大,谁家那点事都不是秘密。

许芝云的母亲是他父亲的第三任妻子,两人结婚时许芝云已经十二岁了。

做了十多年小三的女人,就算最后转正了也让这些自诩清高的人不愿用正眼看她和许芝云。

接着又是说韩圣谦攀了高枝还想攀更高的,就是在说许芝云的身份地位还不够看。

许芝云本该生气的,但此时看着处在漩涡最中心的韩圣谦尚且能气定神闲,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确实,在下的身份地位太低。所以今后还请岑小姐自重,离在下远一点。”

许芝云冰冷的话语残酷地击碎了岑娇娇的玻璃心。

“云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妄自菲薄。我,我不介意的。”岑娇娇眼里含着的泪水终于从眼眶滚落,“我一定会拯救你,给你温暖明亮的未来!”

面对这样听不懂人话的姑娘,许芝云第一次觉得自己词穷了。

沈子昂抱着手臂看着他们:“不是要比试吗?还比不比了?不比就散了吧。”

“比!”岑娇娇咬牙切齿地瞪了韩圣谦一眼,“先比音乐,再比舞蹈。”

岑娇娇走向宴会现场做伴奏用的钢琴,演奏人员让出位置给她。

这位骄矜的小公主坐上琴凳深吸一口气,再看看许芝云像是在汲取某种力量,才将手放在琴键上。

流畅的乐声像潺潺流水一般。

走到哪里都被同辈的优秀男性追捧的坦艾客州小公主当然不缺捧场的人,一曲终了当即有人鼓掌称赞。

韩圣谦仍是选择小提琴,含情脉脉地看着许芝云:“这首曲子献给我亲爱的芝云。”

欢快轻松的琴音流淌,像轻松漫步在街头的闲适。

中间发生转折,走向淡淡的忧伤与沉凝。

结尾骤然开朗,如同从梦中醒转,从悲伤中回归,以轻快的音调收束。

在场并不是都懂得音乐,大多不清楚演奏的技巧,却轻易被带入了乐曲中包含的情绪。

不仅仅是技法熟练、流畅。

看着其他人的神情,原本准备无论韩圣谦演奏成什么样都要唱衰的人也不敢开口了。

岑娇娇一脸不甘,“今天算你走运。我不信你每次都有这样的运气。”

韩圣谦倒是不在意:“感谢你为我无聊的生活增加了乐趣,这可能就是在我遥远的故乡先贤思想中提到的那一句‘与人斗其乐无穷’吧。”

岑娇娇被人当成个笑话看,红着眼跟许芝云告状:“云哥哥,你看他!”

“我的人,我惯的。”许芝云说着,搂过韩圣谦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在岑娇娇难以置信、心有不甘的尖叫声中,沈子昂顶风作案,抓拍发到群里:“你们敢信?谦哥恋爱了!”


“你给云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是岑娇娇的迁怒。

“芝云,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宠物,希望你拎得清。”这是许睿达的警告。

韩圣谦摸了摸下巴,看向岑娇娇,“要不要继续?”

“比舞蹈。”岑娇娇坚信,韩圣谦在音乐方面的特长纯粹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而在舞蹈方面曾多次获奖的自己必然更胜一筹。

“还是我先吧。”韩圣谦朝现场负责演奏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劳驾给个激昂的曲子。”

舞蹈跳得没有灵魂,极尽炫技的种种操作看得人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是个狠人。

岑娇娇站在艺术的角度对他大加批评,本质上却是一种露怯。

轮到自己上场时不甘示弱地想走技巧性的路子,却不慎崴了脚。

娇娇小公主自有追求者积极上前扶她,许芝云躲得老远,生怕这把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来。

偏偏岑娇娇还执着地望着许芝云的方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殷切期望着对方对自己也有几分情谊,能上来问问她的伤。

韩圣谦见状本着替金主分忧的心情主动上前询问:“岑小姐伤的严重吗?”说着还主动俯身去看她的脚踝。

岑娇娇瞪他,奶凶奶凶的模样不知道萌化了多少男人的心——可惜其中没有她最想要的那一颗。

“不要你管!”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韩圣谦觉得听起来人没有大碍。

“既然伤不用我管,那就说点别的吧。”韩圣谦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这局也是我赢了吧?”

这话一出口,今天晚上的闹剧气氛终于达到了顶峰。

岑娇娇的追求者义愤填膺,成为最先带起节奏的一群。

听着周围骂自己不要脸的、说道自己没有廉耻的,韩圣谦只觉得哭笑不得。

这时候竟然还有人挤过人群特意凑到韩圣谦身边来,面带笑容地递过来一张名片:“有意进军娱乐圈吗?”

瞥了一眼手上这张星硕娱乐总经理的明信片,韩圣谦觉得意外。

“你在各方面的素质都很到位,如果原因进军娱乐圈肯定能大放异彩。”

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事业的上升期,却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能够清楚地判断出韩圣谦身上的商业价值。

韩圣谦似笑非笑地反问:“我和许芝云的关系不会被人攻击吗?”

“这年头有背景的才能走得远。”

韩圣谦并没有拒绝:“我考虑考虑。”

人群中也有脑回路清奇的,提出一个新的论调:“这年头做小白脸都这么卷了吗?”

高端的小白脸需要顶尖的才艺。

这个论调一提出,一些人短暂陷入了沉思。

沈子昂处在只有一个人被剧透的世界里,只觉得这场面尴尬到脚趾抓地。

偏偏正主不觉得。

看看光脑,这时候群里已经被刚才的一张照片点燃了。

沈子昂只能在与这些远在首都的故交的交谈中获得一点共鸣。

这种只有我知道真相的世界太累了。

许芝云先去向今天晚会的主角李小公子道歉,然后提出先行离开。

李小公子对这场闹剧并不介意。

年轻人大多喜欢玩闹,他也不例外。

今晚的八卦精彩到能在圈子里聊一个月,李小公子对八卦的提供者也多了许多宽容。

许芝云带着韩圣谦上了自家的悬浮车。

自动驾驶的悬浮车依旧保留着驾驶员的位置,许芝云带来的司机等在车里。

悬浮车行驶在返回别墅的路上,司机突然紧张起来:“许总,悬浮车的系统遭到了入侵,自动驾驶的目的地地点被更改,手动驾驶被锁定,紧急刹车也失灵了。”

变故来的突然,许芝云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韩圣谦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他的情绪,才过去查看驾驶操作台。

在韩圣谦眼中,这就是个不值得特别提起的常规戏码。

“你还是黑客?”看着韩圣谦气定神闲地过去进行操作,许芝云有些意外。

总觉得一个普通人不该这样多才多艺。

“我不是啊,我只是知道一点应急措施。”韩圣谦回头叮嘱,“系好安全带。”

悬浮车的浮空功能被破坏,迫降程序应急启动。

悬浮车在空中的轨道和地面并不重合,不能进行重新规划路线的情况下,车子不断剐蹭着路边的各种公共设施,用物理方法进行减速,最后撞上了桥墩,把自己撞停。

韩圣谦想去拉许芝云,却发现许芝云已经先一步解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

两人和司机一起下车,周围已经被一路尾随过来的车辆包围。

穿着防护作战衣、手持违禁武器的人一步步走向他们。

韩圣谦熟练做出举手投降的动作,惹来许芝云的侧目。

就连走在前面的绑匪都对韩圣谦过分熟练的配合有些惊讶。

韩圣谦小声说:“别想太多,照做就是。”

许芝云嘴角抽搐:“我现在都要怀疑你是过来卧底的了。”

韩圣谦夸张地“哇”了一声,“你见过我这么帅的卧底吗?”

有备而来的绑匪才不管他们美不美帅不帅的,结结实实地把人捆好了蒙上眼睛押上车。

许芝云试图游说:“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目的,但无论如何没必要做到极端,我们之间还是有商量余地的。”

韩圣谦本来还想说什么,结果连嘴都被堵上了,只能就此作罢。

如今他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只是绑架,对方有什么目的都好说。只要不是直接弄死就好。

视觉剥夺的状态,人都时间的感知也容易出现错误。

不知过了多远的路,两人被扔进小黑屋关起来。

至少这次没有蒙眼堵嘴。

两个捆得结结实实的粽子被随意丢在地上。

韩圣谦抱怨:“这也太不讲究了,直接坐在地上很凉的。”

许芝云看着他的目光像在看一个精神病。

好在光线过于昏暗,韩圣谦看不见许芝云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

“会有人来给我们送饭吗?”

许芝云:“正常情况下不是该问‘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会啊。”韩圣谦的声音懒洋洋的,还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你可是总裁耶,总裁失踪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吧?”

虽然这理由不靠谱极了,幼稚又敷衍,许芝云却没有再反驳他,反而从对方表现出的胸有成竹中汲取到了一些没由来的信心。


手脚都被绑缚着,一动不能动。

对方用的并非绳子,而是金属镣铐。

韩圣谦折腾了许久,极为安静的室内突然传出了开锁的“咔哒”一声。

先是手铐,接着是脚镣。

许芝云有些意外,“虽然是用钥匙开的锁,但也不该这么容易……”

韩圣谦顺着声音摸过去。

许芝云一惊:“你往哪摸呢!”

韩圣谦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又看不到。”

许芝云深吸一口气:“你先给我解开!”

从大腿一路摸到脚踝,韩圣谦准备先开脚上的锁链。

一边摸索着一边感慨:“我都没给你上过这么有趣的道具,居然就被抢先了。”

明明是危急的环境,偏偏这家伙还有闲心说出这种不正经的话来。

许芝云想抽他。

锁开的“咔哒”声此刻听起来格外动听,许芝云催促道:“快点,少说点废话。”

韩圣谦不服气:“哪里是废话呢,这不都是对许总的爱嘛。”

说到这里,许芝云沉默了,韩圣谦却偏要问:“这时候你不该说那句话了吗?”

“什么话?”

“就是那句:说什么爱,你明明是馋我的身子,你下贱!”

韩圣谦说得声情并茂,可惜黑暗中看不见表情,只有代入感过分强烈的语气抑扬顿挫地在耳边回荡。

激情表演并不妨碍韩圣谦记得自己开锁的使命,摸到许芝云肩膀的手一路滑到手腕,摸索着锁孔的位置。

许芝云被他暧昧地摸了手臂,更想打人了。

好在韩圣谦开锁的手法愈发熟练,很快解放了许芝云被迫固定在身后的手臂,同时塞过去一支营养液:“刚才我爬过来的时候摸到的。”

许芝云犹豫了一下,韩圣谦恍然大悟:“要不要我先尝一口,确认没有问题再给你?”

许芝云冷着脸拒绝:“用不着。要想做什么他们大可以直接动手,没必要这样迂回地下毒。”

“是是是。”韩圣谦笑嘻嘻地喝掉营养液,“等下是不是要骗他们开门然后趁机跑出去?”

“就说我们要上厕所之类的?”

房间的角落里骤然响起了合成的电子音:“两位的对话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奉劝两位还是不用白费力气了。”

“原来你们听得见啊。”韩圣谦语气中的惊讶十分浮夸,“那许总可以直接跟你们谈谈了吧?”

对面陷入了沉默。

有那么一瞬间,许芝云由衷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欣慰来——这家伙的嘲讽终于有其他人懂了。

韩圣谦能平安长大没被打死真该感谢法治社会。

尴尬的沉默最终结束于许芝云。

“诸位是我哪一位兄弟姐妹请来的?”

他的措辞颇为客气,充满了人在屋檐下的自知之明。

韩圣谦浮夸的“哇呜”一声,“许总,您家里这么刺激的吗?”

许芝云冷笑一声,“混账老爹造的孽罢了。”

有钱男人在外面有几个私生子真是太常见了,许芝云连槽都懒得吐。

“许总既然心中有数,为何不猜猜是谁想要你的命?”

“真想要我的命何必让我活到现在?”

对方陷入了沉默,不知道是因为被说中了而哑口无言,还是终于发现了这个盲点而正在自省。

“所以我猜,应该是有谁希望我活着回去,并且和另外的兄弟姐妹斗起来。”

许芝云说起兄弟姐妹这个词的时候轻飘飘的,又带着些嘲讽。

韩圣谦笑眯眯地望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韩圣谦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神态表情。

那种期待又欣赏的炙热眼神落在许芝云身上。

夜视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这一画面。

另一边,守着屏幕的人微微皱眉,“这人的底气从哪来?”

身后的女同事看了两眼,“这是爱啊。”

“这个人虽然长得有点凶,但他恋爱脑诶!”

无语地看了一眼女同事,男人皱起眉看了半晌,原本不屑一顾的想法被那句“这是爱啊”覆盖,竟像是被洗脑一般赞同了起来。

谈判以沉默收尾,许芝云对自己的判断有些信心,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韩圣谦突然大声问:“能让我出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吗?”

“然后你就要趁机挟持我们的同伴伺机逃跑了?”

韩圣谦后悔了,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只等着什么时候有人来救了。

“许总,”韩圣谦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委屈,“怎么还没有人来救你呢?我替你委屈。”

许芝云:好想给他一拳。

韩圣谦双手合十,“祈祷这世上有人爱许芝云像爱自己的生命,能够及时发现他遇上的危险。”

槽多无口,许芝云很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不知过了多久,严严实实的门再次从外面打开。

外面的光照进来,两人都下意识地遮住眼睛。适应了几秒,许芝云从靠着墙的位置站起来。

韩圣谦正平摊在地上,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来人走进来,照明设备直接把光打到韩圣谦身上,“受伤了?”

韩圣谦遮住过分刺眼的光,“二哥,你来了啊。”

“没受伤。”韩圣谦一脸委屈,“二哥,哪有卫生间?”

被称为二哥的男人沉默了两秒,干脆把韩圣谦提了起来,直接拎了出去。

许芝云像一个不重要的路人甲被遗落在原地,只能自己赶紧跟上。

重见天日后,许芝云并没有劫后余生的清醒,冷静地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许芝云摸了摸下巴,做完这个韩圣谦喜欢的动作,突然愣了一下。

本来还在思考韩圣谦的身份和接近自己的用意,因为这个被传染的小动作而停止了思考。

韩圣谦终于解决完生理需要,看见许芝云还站在小黑屋门口没几步的地方,“可以走了,还有什么依依不舍的吗?”

许芝云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起回家?”

韩圣谦愉快地答应了。

“不去跟你二哥多说说话?”

“不了,二哥很忙的。”

许芝云递出去的试探被彻底无视,嘴角抽搐了一下。

警车等在外面,受害人被送出来,直接由警车安稳送回。

许芝云询问起来救自己的人,开车的小警察坦率地回答:“接到报警后我们得知犯罪分子持有违禁武器,危险程度较高。”

“因此联络了本地的军区,借了一队人来配合营救。”

逻辑清晰,除了营救的一队军人中有韩圣谦的二哥过于巧合之外,一切都很合理。

许芝云意味深长地看着韩圣谦,终究没有坦率地问出“你究竟是谁”。

怀疑的种子却已经种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查不到韩圣谦的背景有什么不对就是最大的不对。

绑架结束后,两个人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许芝云因为心生怀疑而留意观察韩圣谦的一举一动。

而韩圣谦宛如一个烧开的水壶,冒着幸福的泡泡,乐得屁颠屁颠的。

对比之下,许芝云很不爽。

敌不动我不动,许芝云终于等来了韩圣谦主动有所表示。

这天下班,韩圣谦坐在沙发上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看到许芝云回来,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地迎上来,只是看着他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许芝云挑眉,捏着韩圣谦的下巴逼着他抬头仰视自己。

“想什么呢?”

韩圣谦有些犹豫地开口:“这件事我应该直接问你的……”

“嗯?”

“许总啊,你的金丝雀,是观赏类笼中宠吗?都不需要负责成年人的服务的?”

这明晃晃的暗示让许芝云有种自己这个做金主的竟然在被觊觎的感觉。

他手上不禁用上了力道,在韩圣谦的肌肤上掐出一枚指痕。

韩圣谦望着他,眸子里带着笑意,仿佛不觉得疼痛。

想起对方的问题,许芝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最近很忙,没心思想那些……”

“就是说要等一段时间。”韩圣谦眨巴眨巴眼睛,“我明白了,我会做好准备的。”

许芝云很想揪着他的耳朵问:“你明白什么了啊!”

但这动作有损许总一贯的形象,他只能在心里想想。

许芝云松开手,韩圣谦抱着沙发抱枕看着他:“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说……”

“应该是?”

韩圣谦捏着嗓子开始表演:“锅里有饭,浴缸里有水,床上有我。许总你要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许芝云静静地看了他两秒,“我觉得你就是太闲了。”

“岑娇娇找你很久了,之前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呵……”

许芝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韩圣谦摸了摸下巴,“这大概就是我突然调戏总裁的代价吧。”

“但是许总,我一直没问,你那晚突然跟我说带你走,是把我认成谁了?”

趁人之危的事做完了,韩圣谦还是心里有数的。

许芝云脸色冷了下来:“不该问的别问。”

韩圣谦做了个嘴巴上拉拉锁的动作。

停顿了两秒,突然说:“这时候,你难道不是应该凶一点跟我说,不过是个包养的小玩意儿,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

怪话听多了,多少能免疫一点。

许芝云拍了拍韩圣谦的头:“没事少看点奇怪的书。”

韩圣谦:“你下一句是不是该说:你这样我会怀疑你的文凭是买来的?”

许芝云沉默了两秒,“我觉得自己被你精神污染了。”

韩圣谦接到岑娇娇的通话时,第一反应是挂掉。

第二遍接起来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听到了对面的炸毛。

“你尽然敢挂我的通话!”

起床气魔王的低气压笼罩,韩圣谦挂掉了通话。

第三遍,岑娇娇终于学会了直奔主题:“我们来比画,一起报名真意绘画大赛,看谁能赢得比赛!”

理智回笼,韩圣谦清醒过来,也弄明白了这就是许芝云昨晚那一声“呵”的含义。

真意绘画大赛,韩圣谦也听说过。

大赛今年的主要赞助商是首都的山海集团。

对职业画家来说,大赛获奖的荣誉远比奖金重要得多。

听到岑娇娇心血来潮的想法,韩圣谦只觉得哭笑不得。

“大小姐,人家那么多职业画家参加的专业比赛,你就这么有信心能杀出重围?”

岑娇娇的得意不加掩饰地表现在声音里:“你怕了?”

这一刻,韩圣谦突然福至心灵,领会了许芝云把自己的通讯号码发给岑娇娇的用意。

——一次性给两个人找点事做,给他自己省麻烦。

韩圣谦嘴角抽搐:“许芝云,你这祸水东引玩得可真好。”

既然是金主的想法,韩圣谦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大抵是韩圣谦沉默的间隔有点长,岑娇娇“喂”了一声,“你就说参不参加吧!”

“参加。”韩圣谦叹了口气,再次挂点了通话。

许芝云第一次收到副卡被刷的账单信息,还觉得挺新鲜。

圈子里喜欢包养个小玩意儿的人很多,通常都是双方各取所需。

一方有利可图,一方青春貌美。

家里这个金丝雀不光来历成谜,还从来不刷他的卡,这让许芝云总觉得哪里不对。

下班时间,许芝云本还准备加一会儿班,办公室的门卡着点被敲响。

“进。”

听到这一声,韩圣谦笑着摇摇头,还是熟悉的场景,还是熟悉的节奏。

“我来接许总下班。”

不等许芝云开口,韩圣谦随手带门,抢先道明来意,笑眯眯地看着他。

许芝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这家伙今天的眼神多了些东西。

“许总,和岑小姐的比赛,你需要我赢吗?”

韩圣谦问得轻描淡写,又像是一种他想赢就能赢的傲慢。

“能赢的话,为什么不赢?”

许芝云是个好胜的人,他也从来不否认自己重视输赢。

“好呀。韩圣谦轻笑了一声,“阿云,我会为你赢得比赛,把我的荣誉送给你。”

韩圣谦突然换了亲密的称呼,许芝云抿了下唇,气氛暧昧,他有些不自在。

看出了许芝云的不自在,韩圣谦主动打破暧昧起来的气氛。

“晚上一起去吃饭吧。”韩圣谦笑眯眯地看着他,“家务机器人确实做得不错,但太标准了,每次都是同样的味道。”

许芝云下意识瞥了一眼光脑界面上没看完的文件。

“工作是做不完的。”韩圣谦开始发表咸鱼宣言,说得理直气壮。

“所以,许总应该适当给自己放一天假,比如放弃加班,跟自己养的小金丝雀共进晚餐。”

韩圣谦说得过于理直气壮,许芝云对他居然能自称小金丝雀的不要脸行径感到惊讶。

对视了三秒,许芝云关上了文件:“走吧。”

韩圣谦坐上驾驶座,填好地址。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同乘一车,许芝云还是下意识想起上次的绑架事件。

发生得突然,结束得也可疑。

许芝云像是不经意地提起:“上次的绑匪戏还没演完就被打断了,还真惨。”

韩圣谦反问:“难道不是因为你不讲武德直接掀了人家的戏台子,让人家演不下去?”

许芝云露出了沉思的深思——他竟然没办法反驳。


共进晚餐成了两人近期最后一次见面。

许芝云突然忙了起来,连别墅都不再回。

没过多久,绘画比赛的预选结束,正式的赛程以星网直播节目的形式进行,包括采风环节。

韩圣谦参加比赛,也要去外地参加采风环节的节目录制。

绘画虽然是艺术,但一旦有了价格,就免不了要考虑商业价值。

同理,既然是节目,就要有看点。想要走到最后,免不了要打造个人品牌效应。

韩圣谦从角落里翻出了星硕娱乐总经理塞给自己的名片,联系了对方。

星硕的总经理介绍了一位经验丰富的经纪人给韩圣谦,对方建议他在节目中注意营造人设。

两人商谈了一番,敲定了营业人设的定位后,韩圣谦终于松了口气。

韩圣谦出发前,两人只来得及通一次话,许芝云只说了一声知道了。

韩圣谦推测:他可能很忙,但一定很烦。

沈子昂只有在这时候才会被想起来,一点都不意外韩圣谦会来问他许芝云那边出了什么事。

“许老爷子病重了,听说最近下了决心想把家业彻底交给儿女。”

这只是圈子里最众所周知的消息,算不上什么秘密。

然而韩圣谦此时已经跟节目组一起坐上了飞行器,前往节目组安排采风的生态城市。

不能陪在身边,甚至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许芝云有意支开的,韩圣谦有点沮丧。

自己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才让金主这样?

沮丧过后,韩圣谦仍是叮嘱了沈子昂一句:“别让许芝云被别人欺负了。”

沈子昂:“我懂,毕竟是谦哥的心上人嘛!”

“话说,谦哥你这贫穷贵公子的角色扮演准备玩到什么时候?”

韩圣谦拒绝回答这种问题。

飞行器最终停在节目组下榻的酒店。

岑娇娇是乘坐私人飞行器过来的,直接订了顶楼的套房。

节目组一到,岑娇娇立刻下楼来,确认韩圣谦确实有参加,自以为隐蔽地冲他扬了扬下巴。

跟随岑娇的助理为节目组和其他参赛者预定了饮料、水果和点心,热热闹闹地与大家分享。

韩圣谦觉得,不涉及许芝云的时候,岑娇娇的行为举止还挺能唬人的,愣是营造出了一种有钱人中少见的热情、正义的形象。

大概是这年头就是有年轻人偏好她这一口。

众人热热闹闹地分享着水果、点心,岑娇娇借机走到韩圣谦身边小声宣战。

“我不信你每次都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云哥哥一定能看见我的好!”

韩圣谦挠了挠耳朵:“你说什么?”

岑娇娇瞪大了眼睛,狠狠在韩圣谦脚上踩了一脚,转身跑开了。

见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打趣道:“小韩,你怎么惹人家小姑娘生气了?不追上去哄哄?”

韩圣谦一脸无奈:“你确定我追上去不是更惹她生气?”

大家发出调侃的笑声。

只是个脑子不太好的小姑娘,韩圣谦并不把对方当情敌看,倒是颇为同情被岑娇娇缠上的许芝云。

“唉。”

想到许芝云,韩圣谦叹了口气,接着露出温柔又无奈的笑容。

仿佛是把“我该把你怎么办”写在脸上。

其他人只当是年轻男女之间的情感纠葛,笑笑就过去了。

生态城市的自然景观在整个星球上都是少见的。

采风的时候,韩圣谦用光脑录了不少视频,准备回去做成全息的,发给许芝云看看。

——也算是带着他一起打卡了自己看过的风景。

认真看风景取材绘画的一众参赛者中,混着一个总在溜号的叛徒——

岑娇娇时不时就要关注一下韩圣谦在做什么。

这点也落在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眼里,摄像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了她的动作。

导演稍加思索:“宣传的时候不妨炒一下cp。”

当事人毫不知情。

为了增加节目的可看性,好好的绘画比赛愣是做成了淘汰赛,还增加了观众投票环节。

第一期节目之后,入选的二十人会淘汰一半。

岑娇娇的画技只称得上中上,灵气也有一点,评委打分只在中等,但架不住得到的观众投票的票数奇高,被推上本期第一的位置。

公布统计票数的时候,岑娇娇得意地冲韩圣谦扬了扬下巴。

韩圣谦露出笑容,为她鼓掌。

导演授意工作人员做了两人的互动剪辑,从采风环节到第一期宣布票数,两人“眉来眼去”的气氛在跳脱的BGM衬托下变成了一种欢喜冤家式的情愫暗涌。

cp向剪辑很快带动了纯粹冲着娱乐性而来的观众的热情。

内行却是另外的声音。

岑娇娇着实当不得第一——这样的呼声在画家的圈子里传出,关注比赛的业内人士直接将意见反馈给举办方。

专业性比赛以直播节目的形式呈现,导致娱乐性取代了专业性,这样的呼声影响了真意绘画大赛在业界的地位,举办方立马重视起来。

很快,节目组更新了下一场比赛的规则,降低了观众投票的权重。

岑娇娇并没有将比赛规则改动的事联想到自己身上,她只是在星网搜索网友对自己的评价时看到了cp党的各种同人创作。

岑娇娇:“?!”

比岑娇娇更恼火的是她的一众追求者。

他们的小公主和他们看不起的男人炒起了cp,他们简直想把韩圣谦拖出去沉海、打死了砌墙!

很快,星网上出现了新的论调,有人试图以商界豪门继承人的身份曝光韩圣谦不过是个被人包养的小白脸。

末了慷慨激昂地总结:

“这种人哪里配得上娇娇小公主!”

韩圣谦也看了,还想给他鼓鼓掌。

为他为爱痴狂的勇气鼓掌。

岑娇娇总算反应过来,自己过高的群众投票可能是这些追求者操作的。

平日里养了一塘鱼,如今跳出来帮倒忙。

干得漂亮。

岑娇娇想去找导演解释一下情况,却在导演那里见到了韩圣谦。

“导演,cp不可以邪门。”韩圣谦一本正经的声音从没关严的门缝里传出来。

这回破案了。

岑娇娇终于明白,原来这离谱的配对还是节目组自己搞出来的。


高端的商战往往只需要最质朴的方法。

——这是韩圣谦对事态的预测。

许芝云从医院出来,直奔公司。

悬浮车在路上自动驾驶,一辆改装过的悬浮车从后面追上,直对着许芝云的车撞了过来。

改装车的速度超过了寻常悬浮车出厂时的限速标准,对方铁了心要撞,许芝云躲不掉。

两车碰撞前,安稳行驶在许芝云旁边的悬浮车突然一转,抢先撞上了那辆改装车。

——愣是把改装车撞得飘出去几米。

许芝云愣了下,操作着车就近停落。

先前突然冲出来撞飞了改装车的那辆也跟着降下来。

许芝云下车道谢,心里还在打鼓。

多事之秋,也不能怪自己疑心病。

对方开口:“许先生你好,我们是受雇于韩先生暗中保护你的保镖。”

“等下,”许芝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跟他确认一下。”

韩圣谦很快接了视频通话。

“你雇了保镖?是这几位吗?”

许芝云调转镜头,韩圣谦看过去,竟有点惊讶:“霍叔叔,您亲自来了?”

站在稍远的地方,不起眼的男人走带前面来:“毕竟是你拜托的事。”

韩圣谦一副见到长辈的乖巧样子:“谢谢您的重视。”

许芝云松了口气。

韩圣谦虽然可疑,但并不危险。

至少现在不危险。

又说了几句话,许芝云挂断了通话,邀请几位到公司坐坐。

既然许芝云已经知道了保镖的事,大可以将暗中保护转为明面上的。

等正事处理完了,许芝云才看到韩圣谦还发来了一个视频文件。

点进去一看,还是要用全息设备打开的那种。

刚被人默默记挂着、暗地里保护着的一点点感动马上就被怨念所取代。

自己这边忙成陀螺,出门还有生命危险,而对方出去画画、采风,还有空去录视频,享受悠闲的生活。

第一次,好胜心极强的卷王产生了对咸鱼的嫉妒。

韩圣谦并没有许芝云想象中的清闲。

除了参加比赛,还要掐着名单在星网上找别人家防火墙的漏洞。

星网的时代,这世上所有人都失去了隐私。

名单是沈子昂给的,列出了所有近期在与许芝云的合作中出现反水的对象。

不多,但内容堪称丰富。

韩圣谦看得啧啧称奇,顺便把所有违规行为、违法行为的证据都备份出来,匿名提交给有关部门处理。

一番操作之下,长眼睛的都知道这是许芝云的反击。

处理完了那些反水的,还要接着一个个揪出来那些怂恿他们反水的。

“许芝云那些亲爱的兄弟姐妹还真是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韩圣谦姿态闲适地靠在床头,嘴里还叼着棒棒糖。

眼前的虚拟投屏上显示着许芝云那些兄弟姐妹们零零碎碎的资料,主要集中在劣迹。

“这个还挺能闹,上小学逼着好看的小姑娘跟自己早恋,上中学就进展到在教室里强迫班花了,啧啧,人渣的成长。”

“哦,还有这个,这位姐姐的业余爱好是包养十八线年轻小帅哥玩重口游戏。”

……

离谱八卦看得太多,韩圣谦产生了一种许家要么是教育出了问题,要么是基因出了问题的怀疑。

想到许芝云貌似是这位缠绵病榻的老父亲最喜欢的一个孩子,韩圣谦觉得情有可原。

毕竟他们家就只有许芝云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正常人了。

这么美好的人,谁能不喜欢呢!

谁不喜欢他,那是谁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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