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什么?这是质子府!我们郡主的闺房!岂敢如此闯入!”易可大声喊着。
“我们奉庄后之命,前来带花峦郡主入宫,”带着几个侍卫的老侍女居高临下的看着易可。
“郡主昏迷刚醒,如何能入宫?”易可拦着房门不让老侍女进去。
“一个质子的奴婢也敢拦我?”老侍女眼睛一瞪,示意侍卫把易可拉开。
“出了何事?”庄岳凌打开房门,就看到易可被几个侍卫拉扯着。
“公子!他们要把郡主带入宫!”易可挣扎着哭喊道。
“这位嬷嬷,”庄岳凌看向为首的老侍女,从袖中拿出几个散碎银子放在她手中,“不知找我小妹有何事?”
老侍女看到钱,面色有些许改善,“哎,也不是我想要为难你们兄妹,只是公主宛前几日落水后一直没有醒来,庄后命我们前来带走郡主,让她在公主宛身前侍候。”
“可我小妹。。。”
还没等庄岳凌把话说完,花峦便从房中走了出来,“我跟你们走,不要为难我哥哥。”
“小妹!”庄岳凌一把抓住花峦的手腕,“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能去侍候?”
花峦附在庄岳凌耳边,小声说道:“师兄,如果我不去,你们都要跟着遭殃,况且你我都懂医道,等我侍候的时候看看穆思宛到底什么情况也好。”
庄岳凌还是有些不放心。
花峦继续说:“师兄,放心吧,毕竟我们是质子,事关两国,庄后再看我们不顺眼也不会要我们的命,如果,我是说如果再有几日我还没有回来,就让阿瑾入宫找徽夫人。”
“那你一定要小心!”庄岳凌不情愿的松开了手,看着花峦跟着老侍女离开了质子府,这是他头一回感到无力,之前在道观的时候有事都是他护着师妹,师父惩罚师妹他也会替清月受罚,何时让师妹这样护着自己过?可自己除了答应,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花峦心情忐忑的入了宫,虽然她和庄岳凌说的轻松,内心却一点也不轻松,通过本主的记忆她知道这么多年穆思宛和穆思宁对她和庄岳凌的欺压都是庄后示意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胡作非为到这种地步,眼下她只身一人入宫,实在不知前路是何模样。
穆思宛寝殿内,庄后一边踱步一边看着婢女为穆思宛擦拭着面颊,见到花峦进来,庄后原本忧愁的脸色变得冷寒。
“参见庄。。。”
“啪!”
花峦正准备跪下行礼,迎面就挨了庄后一巴掌,这一巴掌的力量十足十的,直接把花峦打倒在地,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我宛儿如何昏迷至今还不醒来!”庄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花峦也不敢去摸红肿的脸颊,只能跪在地上低头垂眸听着庄后的辱骂斥责。
庄后看着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是来气,眼前的少女和她的母亲生的一模一样,皮肤白嫩双眼漆黑,脸颊上梨涡浅浅,身材纤细娇小,自带着弱不禁风和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庄后越看越觉得怒火中烧。
纷吾见状立马上前帮庄后顺气,然后低声说道:“公主宛落水皆是由郡主你而起,如今公主昏迷不醒,也是你将功补过的一个机会,公主尚未醒来之前,就由你在这里侍候吧。”
花峦虽然低头不语,其实心中一直在咒骂,简直有多难听骂多难听,尤其是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恨不得跳起来跟庄后厮打。
看着花峦没有任何反应,庄后面色又是一阴沉,“怎么!你不愿意!”
“能侍候公主,是妾的荣幸,妾一定好好侍候公主!”花峦磕头行礼,心中却诅咒着穆思宛最好这辈子都别醒,死了才好,死后她也会作法困住穆思宛的灵魂让她不能投胎!
“哼,你最好祈祷公主无事,不然小心你的贱命!”庄后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带着纷吾离开了寝殿。
等人走后,穆思宛的侍女倩倩才敢走上前,扶起花峦。
“郡主,”倩倩低低唤了一声。
花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嘴角还有血迹,倩倩递给她一块手帕让她擦拭。
“谢谢你,”花峦说。
“不敢不敢,您是郡主,千金之躯。。。”
花峦无奈一笑,“什么郡主,在别人眼里不过也是随手可打的下人罢了,你们公主怎么回事?怎么会落水?”
倩倩便把当日花峦走后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花峦沉思,又想起她装昏时听到树木中沙沙作响的动静,心中大概有数。
未过两日,穆思宛便醒了,其实本就没有什么大事,她只是落水受惊,平时娇生惯养体质有些差罢了,烧一退,人也就清醒过来。
穆思宛倒是不打紧,可花峦是正儿八经的体质又差又弱,几乎是两日未眠的伺候着穆思宛,庄后也是个狠心的,一日只给花峦送一顿吃食,倩倩看不过眼还把自己的一部分食物分给了花峦,就算是这样,回到质子府的花峦再次昏倒。
昏睡中,花峦梦到了师父。
“师父,我是哪里来的?”年幼的清月问淮其师父。
淮其头也没抬,看着手中的书,“石头里蹦出来的。”
清月。。。“师父,西游记我看过了!”
“哦,那你就是桃子里生出来的,”淮其师父又翻了一页书。
“师父!那是桃太郎!”
淮其翻书的手一顿,“谁给你看的漫画?”
“邻村吴婶女儿找我算卦,没钱给我,就给了我几本书。”
淮其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书,“都和你说了,要钱要钱呐!少看那些没用的书!”
“师父,你不是说修行之人无欲无求嘛?”
“入得凡尘,方得正道,你懂个屁!”
“师父,你说是谁主宰命运的?”
淮其终于抬眼注视着清月,“天定,祖师爷定。”
清月撇撇嘴,“我的命运由我来定。”
“哦?那咱们走着瞧?”淮其哈哈大笑,笑这个年幼女童的无知和天真。
“师父!我的命我说的算!谁也别想摆布我!”花峦大喊一声,忽的从床上坐起,大口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