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诚皱了皱眉头,看向花短袖青年。
“我知道你,龙哥是吧,我们不追究,你还来劲了,说说,怎么个章法?”
花短袖青年没有去看薛城,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嘴里嚼了嚼。
“呵!这鱼肉不错,可惜有刺!啊,呸!”
随后一扭头将鱼肉吐进垃圾桶里。
这才抬起头玩味地看了一眼薛诚,撇了撇嘴说道:
“兄弟,你摊上事儿了!”
随即又用脚捅咕一下跌坐在地的黄毛。
“吓成这逼样,你丫是真有出息,赶紧给你老舅打电话啊!”
黄毛愣了愣,才回过神来。
以前都是他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敢对他动手啊。
谁知人家薛老板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把他给干懵了。
经大哥提醒,这才想起来了,自己有个擦屁股的工具人老舅。
黄毛一扭身子正要爬起来,不料却被龙哥喝止了。
“别动!”
“咋了?哥!”黄毛一脸不解地问道。
龙哥也是很无语,要不是这货背后有个好老舅,就他那智商,自己早就不带他玩了。
“别动,你被踹得那么狠,受伤那么重,你还能爬起来么?”
黄毛坐在地上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了一下。
见黄毛傻不拉几的模样,龙哥真想上去补上几脚,彻底让他动不了。
“哎吆,疼疼!”黄毛总算是明白过来龙哥的苦心,顺势还叫了两声。
城里来的姑娘皱了皱眉,她本不想多事,可有人偏偏要找茬。
众目睽睽之下,黄毛麻利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那利索的动作哪有半点受伤的模样。
一旁,刘处对村长轻笑道:“这是老鼠拉木锨,大的在后头啊!”
“我倒要看看来的是谁,这事他还有理了?”村长很恼火,这事闹得让市里人看笑话了。
旁边一桌人已经吃好了,但都没走,坐在那里喝着茶,一副吃瓜的姿势。
“唉吆喂,老舅,你外甥让人给打了!”电话接通了,黄毛坐在地上摆出一副受伤很重的样子,还真就给演上了。
别说薛城了,就是龙哥也都撇撇嘴。
你老舅还没来呢,你在那演给谁看啊!
“嗯,我在嵩岩村,好好地吃着饭,不小心碰到了其他客人,结果人家老板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把我给打了,这事我肯定要请您老人家来主持公道啊!”
“呃,对对,就是嵩岩村的桃源饭馆,我受伤不能动了,你快过来啊!”
黄毛自顾自地打着电话,虽然他脑子不好使,但还知道不能说自己先非礼了别人,而是把责任推了出去。
薛城听得整个人都麻了,黄毛说那话时脸都不带红的,看来这套颠倒黑白的业务很熟练啊,平时估计也没少做。
不过他也不怵,抬头看了看装在大厅里的摄像头。
此时,镇上鸿运大酒店,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匆匆出了门,开着一辆刷了白漆的普桑离开了镇子,经过三叉路口处有一个路牌,车子正向路牌指示的嵩岩乡方向驶去。
开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接完电话的黄毛的舅舅。
都说舅甥亲,这话一点不假。
黄毛的舅舅对他这个外甥,真是没话说。
以前黄毛每次惹事,都是他舅舅帮擦的屁股。
所以,在黄毛心里,舅舅就是自己的护身符,自己甭管惹多大的事,舅舅都能摆平。
别看黄毛十八九岁大小伙,其实心智和小孩差不离,离开长辈的庇护,啥也不是。
转眼,十多分钟过去了。
随着咔嚓一声拉手刹的声音,刷着白漆的普桑停在了桃源饭馆的门口。
车里走出一中年男人,寸头短发,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衫,今年流行白色,大街上的男人,不是穿白色T恤,就是白色短袖衫。
刚一进饭馆,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一群人,黄毛舅舅眉头一皱。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人,而且其中还有他认识的人黎村长。
歪坐在地上的黄毛见舅舅进来,便又开始演上了。
“唉吆喂,老舅,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他们就把我打死了。”
舅舅看了一眼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外甥,心里自然清楚那小子根本没受什么重伤。
所以,也没有上前搭理他,而是向黎村长走去。
“黎村长,你好啊,没想到这大中午的还把你给折腾来了。”
黄毛的舅舅以为黎村长是过来处理事情的。
“呵呵,杜队长,我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你。”
黎村长没想到黄毛口中的舅舅,竟是镇上治安署的二把手杜大队长。
杜队长能做到治安署二把手的位置,除了家里的人脉关系外,自身的能力那也不是盖的,从黎村长的语气中,就大体判断出自家这亲外甥得罪了谁。
“这小子是我外甥。”
杜队长一指地上的黄毛。
“他打电话说被人打了,我过来了解下情况。”
黄毛见舅舅进来后对他不管不顾,心里就很不爽,他觉得舅舅不爱他了,于是嚷嚷道:
“老舅,又不是他打的我,你和他啰嗦什么。”
随后抬手指向薛城。
“呐,是这小子打的我,你看把我打的都不能动了,你把他带回去,也让他吃点苦头,呃...不对,先让他赔我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
被黄毛指着,薛城也没有搭理他。
倒是坐在桌旁的花短袖青年开口了:
“杜队长,今天这事吧,的确是他先动的手。”
他望了薛城一眼,这家伙头脑不简单,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件事定性,我们是受害者,对方才是过错方。
接着又抬手指了一下城里来的那姑娘。
“这位美女从这边路过的时候,黄毛不小心碰到了她,这群人就非说黄毛非礼了她,结果把黄毛给揍了。”
从这里,就看出大哥与小弟的区别。
这年头想要让那些刺头小混混认自己当大哥,不仅仅是年龄大一点江湖资历老一点就可以,关键还要脑袋好使,说白了就是能把这帮小弟忽悠到服他为止。
花短袖青年见黄毛半天没说到点子上,只好亲自上马狡辩了起来。
他这狡辩的思路就非常清晰,黄毛不小心碰到人家,承认黄毛碰了人的事实,但这事因为不小心才碰到的,是一场误会,但人家动手打了黄毛,这就是人家不对了,理先让自己给占了。
但你要仔细琢磨琢磨,这就是“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