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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接回香港

发表时间: 2023-02-18

1937年7月7日,日本侵略军向北平郊区卢沟桥发动进攻,国民党守军第二十九军吉星文团奋起抵抗,抗日战争开始。7月8日中共中央发出《中国共产党为日军进攻卢沟桥通电》,指出:“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

按理来说金秋九月,是个收获的好季节,但汉城的秋季空气中还有热浪在流动,树上的蝉鸣声响个不停。

“都九月了,奶奶的还这么晒” 士兵吊着一只手靠在门框上抱怨着。

“是啊,汉城就是这样,没有春秋只有冬夏,估计再过一个月好点吧” 一个士兵对着枪杆子哈了一口气仔细的边擦着枪回答着。

汉城两天前刚打过一次仗,虽然险胜,但伤亡不少,现下将士们都在临时搭起的棚里休息聊天。本来都应该是十八九岁意气风发的小伙子,却被战争璀璨的脸上像是中年男人才有的疲惫感。

“郭将军” 一名士兵眼疾手快的站起来向郭峰敬了个礼,此时士兵还吊着一只胳膊。

“盛平川呢” 男人身材高大魁梧,声音中气十足。

“盛医生应该在二楼病房呢,刚走过去” 士兵答道。

郭峰嗯了一声,刚准备走,又回过身来看了看这些蜷缩在地上的士兵,无奈的拍了拍士兵好的那只胳膊“好好养伤”大步向二楼走去

“盛平川,盛平川”男人嗓门极大,步伐走的快,郭峰还未上二楼盛平川就听到了,此时的他躺在简陋的单人床上,听着这大嗓门,搭起胳膊放在额头上,眼睛里空洞着望着天花板,盛平川真的是太累了。

办公室的门像个小孩一样,被郭峰哗啦一推,一下子掉了下来,让本来就奄奄一息的门直接宣布终结职业生涯,郭峰也被下了一跳,不好意思的冲盛平川招了个手,将门放在一旁吩咐手下赶紧找个修门的过来

“哎呀,这门不禁用啊,哥哥待会给你换个铁的” 郭峰爽快的冲着躺在单板病床上的盛平川抬了抬手,试图缓解门框掉下来的尴尬,这两天伤病太多了,盛平川忙的脚不沾地,几乎刚闭眼休息,办公室的门就被推撞开找他去救人,本来这门也不怎么结实,反复几次,连门也扛不住了。

郭峰将帽子放到桌子上,走到床边坐下,病床发出咯吱的一声,很显然,这只病床似乎不能承受的住两个大男人的重量,郭峰见无奈的起身坐在盛平川旁边的椅子上。

盛平川看见郭峰好像不太开心,开口说道 “什么事” 盛平川没休息好,声音有些沙哑。

“刚才接到电报,国共要开始合作了,统一战线” 郭峰的语气有些沉重。

盛平川缓缓睁开眼,看着郭峰 “这不是好事吗?”

“呵,好事” 郭峰自嘲一笑。

接着话语极其沉重的说道“接到密报,老蒋要我们保存实力,减少上伤亡”暗含意思就是敌人来了打不过就拱手相让,这对于铁骨铮铮的军人来说,无疑比刀割淬骨都难受,他们宁愿战死也不愿在敌人的裤裆下苟活偷生,辱没身上这身军装。

郭峰随后实在是压不住心中怒火,一拳捶在自己腿上 “妈的,将士们前线浴血奋战,这些政客尽在后方尽耍心眼子了,也不知到这仗打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盛平川没说话,喉结动了动,无言的沉默就是对这道命令的抗争,要命的难受往往都不能言说。两人就这么一个闭目休息,一个瘫坐在椅子上,静静的让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过去。

郭峰也几天没怎么合眼了,眼睛已经布满了红血丝,瞪着看向窗外,眼睛里是疲惫,是身为军人的不甘,是倔强。

但时间不长,这样的安静持续没几分钟,突然防空警报拉响了,刺耳的声音一下子让两个男人将疲惫抛之脑后,一个小兵慌忙的跑着进来 “将军,小鬼子的飞机过来了” 说着远处就传来接连不断的轰炸声。

郭峰忙坐起身,身为将领的他必须要镇定,一只手恶狠狠的揪着小兵的领子吼道 “快给老子去找刘副,让他不惜一切代价防守汉城,给城内百姓争取撤退的时间”

“是” 小兵决然的向郭峰敬了一个军礼。

轰的一声,临时搭建的医院遭到了炸弹的炮轰,房间里的灯泡被震的掉了下来,郭峰转头想告诉盛平川让他带一队人撤出汉城,去城外山上躲避,结果看见病床上的人早已不见。

郭峰大步走了出去,一时间医院里惊恐声慌乱声嘶吼声一片,郭峰的几个部下连忙护着他想撤出医院。

“将军” 参谋长话还没说完医院里又落下一颗炸弹,郭峰赶紧将参谋长压在地上,炸起来的土盖在几人身上。

“将军,我们先撤退,等小鬼子的这波炸弹炸过去了我们再防守出去” 旁边的副将焦急的劝郭峰。

“躲你娘的,再躲鬼子都进城了,听好了,谁要是他妈的敢给老子退一步,老子先把你们给毙了”

郭峰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土,死死揪着副将的领子说 “还有给老子找到盛平川,让他待人给老子城后营地待命,告诉他,他要是死了,死的人更多”

“是” 副将冒着炸弹带着几人去照盛平川。

砰砰...砰,炸弹一颗接着一颗,郭峰身边的人快速护送郭峰去指挥部。

盛平川在听到飞机炸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出去组织伤员、医护人员还有战士们连忙拿着重要的医用品组织撤退,盛平川刚出巷子看着天上落下的炸弹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往地上砸,不断地传来哭喊声,刚才还晴空万里一下子就变得灰雾蒙蒙的,人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抱头乱窜。

“走这边,走这边,防空洞在这边,走这边.......” 盛平川一边指挥着人,一边吼着,人们听见的抱头拉着自家人向盛平川指的方向走去,期间有人不断的推搡着,叫骂着,不断地拼命求生。

或许在灾难面前,人处于求生的本能,将人性自私自利的一面显露出来。但人又是复杂的,在生物的本能里,不止有主动求生,还有对生命的怜悯,正是这种怜悯,让人内心存有温良,让人类在无数个灾难面前,相互依靠,相互帮扶。盛平川的话很快使人们在在人们逐渐开始一个传一个往东边防空洞撤退。

原本飞机炸过一轮就不会反复炸,但今天鬼子急着想将汉城尽快攻下,开启了第二轮轰炸,灰蒙蒙的天空中轰炸几组成特有的队形,远远看去像大雁一样张开翅膀,可是发出的声音却不是北雁南归是温荣之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汉城,彷佛势必要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撕的粉碎。

在慌乱的人群之中,盛平川恍惚看见一个小孩坐在地上无助的哭着,眼看炸弹又要落下来了,盛平川拨开人群拼命的跑过去把孩子抱起,就在刚离开的一瞬间炸弹落下,盛平川将怀里的孩子死死护住,被震飞了出去。

一瞬间,盛平川耳边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鸣声,最后就只看见郭峰和小兵扒开慌乱的人群像自己跑过来,嘴里似乎在喊着什么,听不清,盛平川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最终沉重的闭上了双眼,手腕上的红绳也随之断裂浸于血泊之中。

盛家接到消息后已经是两天后了,汉城虽然保住,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汉城将士死伤无数,百姓几乎家家门口挂白绫,守将郭峰及其亲信全部阵亡,盛平川下落不明。盛家动用所有人脉寻找盛平川,盛家的人终于几天后在汉城外的一个农户家找到还有一口气的盛平川,经过救治算是捡回一条命。盛老爷子听后立马动用所有人脉关系,将昏迷不醒盛平川偷偷送上飞机接回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