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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章阅读命在娇闺

安瑾萱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秦宁之顾景元   更新:2024-05-13 02: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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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宁之顾景元的现代都市小说《全章阅读命在娇闺》,由网络作家“安瑾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

《全章阅读命在娇闺》精彩片段


二姑娘秦玉之是长房的嫡次女,从小就性格柔顺,与人为善,又精通琴棋书画,深得秦府众人喜爱,就连性格跋扈的秦宁之,也从来没有与她红过脸。文哥儿最喜欢这个善解人意的二姐姐,秦老太太也最是喜欢这个知书达理、大方得体的孙女,后来拼了张老脸,帮她谋取了一门极好的亲事。

就这样,秦玉之的命运和秦宁之截然相反。

当时秦宁之穷途末路,秦玉之却还是红光满脸,春风得意。

如果不是她走投无路,亲身经历了她幸灾乐祸的嘴脸,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秦玉之的真面目。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她怎么还会傻到认为秦玉之是真的温婉善良?

就像是现在,秦玉之看似是为文哥儿说话,可她那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她的脾气?

打雀儿?这种滑稽的谎言只会让她更生气,到时候她真打了文哥儿,秦玉之也断然不会上前阻止。

但所有的人都只会认为是她无理取闹,而秦玉之善良懂事。

两相对比,就显得她更差了。

文哥儿不就是这样才跟她越来越不亲近,只把秦玉之当成亲姐姐吗?结果到最后,真正为她科考奔波的人是谁?害得他落榜的又是谁?

“是吗?那我要好好谢谢文哥儿了。”秦宁之收回思绪,也对着秦玉之盈盈一笑。

秦玉之一怔。

秦宁之已经转头吩咐青瑶:“把我那檀香紫檀木匣子放的那块兔儿形状的和田玉拿出来。”

青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

秦玉之身后的文哥儿却眼睛一亮,伸出半颗脑袋盯着她道:“是泱舅舅送的那块兔儿玉佩吗?”

文哥儿口中的泱舅舅是方氏继母的小儿子,现在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喜爱广交好友、游山玩水,跟方氏的关系一般,对他们两个侄子侄女倒是好,在哪儿寻了什么好东西总不忘送给他们。

那块兔儿形状的和田玉是方泱送给秦宁之作十二岁生辰贺礼的,文哥儿一直眼馋,却也没胆子开口问秦宁之要,还是秦宁之有一次无意间撞见文哥儿问方泱还有没有兔儿玉佩才知道的。

秦宁之望着此时才四五岁,生得玉雪可爱的弟弟,心里头柔软又酸涩,忙点了点头道:“是啊,姐姐原本就想送给文哥儿的。”

她说的是实话,她听到文哥儿和方泱的对话后就打算把这块玉送给他了,只是上一世文哥儿害她落了水,还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她一气之下就把玉佩给摔了。

文哥儿眼睛更亮了,可又不信秦宁之会对他这么好。

他打了姐姐,姐姐还要送玉佩给他,姐姐又不是三姐姐,是个傻的!

可他又真的很喜欢那块兔儿玉佩。

小小的文哥儿很是烦恼。

而秦玉之和青瑶、夕照就跟见鬼似的看着秦宁之。

阴谋,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要么就是秦宁之把脑袋给烧坏了。

秦玉之这么想着,已经笑着对文哥儿道:“文哥儿若是想要玉佩,二姐姐那儿有,咱们就不要为难你四姐姐了。”

听听,这话说得,多识大体,多善解人意。

青瑶作为秦宁之的贴身丫鬟都有些感动了,却不去细想明明这玉佩是秦宁之愿意给的,怎么到了秦玉之嘴里,就成了秦宁之吝啬小气,文哥儿无理取闹了呢!

这大概都要归功于秦宁之一直以来的形象吧,大家都不信她会在文哥儿打了她之后还送玉佩给他,都以为秦宁之会拿着这块玉佩大做文章。

比如在文哥儿接受之后突然反口说是文哥儿偷拿,长辈都不在场,谁又说得清楚?

而秦玉之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句话,除了抹黑他们,还有就是认为凭文哥儿总喜欢跟秦宁之作对的性子,说不定就偏闹着要玉佩了,秦宁之又是个不喜欢受人强迫的,所以要么是一个不高兴闹起来,要么是文哥儿得了玉佩着了秦宁之的道。

秦玉之打的好主意啊,怎么着她都是不亏的。

只是秦玉之却想不到,她面前的秦宁之,早已经不是十二岁的秦宁之了。

想到这儿,秦宁之忍不住想出声讽刺,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忍住了。

现在大家都还不信她,毕竟她嚣张跋扈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她不能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只怕人人都会以为她鬼上身了。

离上一世的悲剧还有四年,她还有四年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没关系,我本来便是要送给文哥儿的。”秦宁之抢在文哥儿争辩前说话,又吩咐青瑶快去把玉佩取过来。

秦玉之第一次琢磨不透秦宁之的心思,只好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她。

秦宁之其实长得还算标致,瓜子脸柳叶眉杏仁眼,皮肤更是莹润剔透,一双唇总像染了石榴汁,格外得娇艳欲滴。

不过因为她平时太凶悍,喊打喊杀的性格让大家都忽略了她的长相,此刻因为生了病,收敛了一身的傲气,倒是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看着是让人舒服多了。

这样的秦宁之,怎么能显出她的好来呢!

秦玉之蹙了蹙眉,她非常不喜欢秦宁之的转变,哪怕是装的。

此刻秦宁之应该跟文哥儿闹起来了才对。

难怪昨日吕大夫跟母亲说秦宁之比以往更难缠,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她还当是秦宁之烧傻了,特意叫上文哥儿来试探试探,却原来是变精明了。

嚣张无知的跋扈跟精明的跋扈可不一样。

青瑶取了玉佩过来,小心翼翼地觑了秦宁之一眼,才交给她,道:“姑娘,这块就是舅老爷送给您的玉佩。”

秦宁之颔首,没有去接,只道:“你去送给小少爷。”

怕是她去送的话,文哥儿根本不敢要。

青瑶不知道秦宁之想要干什么,踌躇了两步,终究是不敢违抗秦宁之,只好上前将玉佩交给文哥儿。

文哥儿躲在秦玉之的身后不敢去接,一双眼睛却巴巴地盯着青瑶手上的兔儿玉佩,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秦宁之又是心酸又是无奈,她跟文哥儿的关系已经这样了么,她连个东西都送不出去。

“小少爷……”青瑶也觉得场面十分尴尬,再怎么说也是俩姐弟,怎么做姐姐的送个东西给弟弟,做弟弟的都不敢收。

这要让太太看到了,不知道怎么伤心难受呢!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文哥儿却把头一扭,蹬蹬地跑了出去。

场面更尴尬了,青瑶手里拿着玉佩,只觉得像是烫手的山芋,扭头看到秦宁之阴郁的表情,额上更是沁出了层层冷汗。

“四妹妹,文哥儿他年纪小,他……”秦玉之收敛心神,又一次试探地开口。

“关你什么事。”秦宁之却冷冷地打断她。

不是说她嚣张跋扈么?那就跋扈给该看的人看吧!


她迅速站起身,问道:“老爷现在到哪儿了?”

画眉低眉顺目地回答:“回太太的话,老爷方才进了二门就被老太太叫去了,约莫一会儿才能过来。”

方氏点点头,又转身去拉秦宁之的手,“咱们去二门那儿接接你父亲,他难得回来一趟。”

她的语气是商量讨好的口吻,只因为秦宁之对她这个父亲并不亲近,甚至可以说是不喜欢的。

秦寅公务繁忙,常常十天半月都不回府,秦宁之记事以来很少见到自己的父亲,她对父亲的印象只停留在小时候父亲给她买糖葫芦,让她骑在脖子上看漂亮的花灯,给她做木人桩教她习武。

后来父亲官位越升越高,人也越来越忙,秦宁之便再也没有同父亲亲近过。

她时常冷眼瞧着大房的秦玉之每日都会被大伯抽查功课,三房的秦秀之磕了碰了就能得到三叔的焦急心疼,心里只觉得他们矫情。

她并不认为要跟父亲有多亲近,只要父亲官位高,她能肆无忌惮做她想要做的事那就够了。

所以每每父亲回府的时候她都不大乐意见他,反正无论她多么无礼,父亲总是会因为歉疚而无条件地包容她,她犯了天大的错,在父亲眼里也只是小孩子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样的父亲很合她心意,并不需要倾注什么额外的感情。

可直到父亲死的那一刻,绝望的苦痛朝她袭来,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不在乎父亲,只是怕自己会伤心难过,才给自己筑起一道冰墙,将父亲隔绝在外,以为这样就算常常见不到父亲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秦宁之想起每次父亲回府想与她亲近都被她找借口避开时那黯然伤心的神色,心里就一阵阵疼。

父亲在外是多么威风凛凛的人物,在她面前却露出卑微乞求的姿态,她却觉得理所当然,觉得这是父亲欠了她的。

难怪上一世文哥儿说她仗着父母的宠爱无法无天,害人害己。

还真是害人害己。

“好。”秦宁之垂眸敛下眼底的酸涩,轻轻应了一声。

方氏一怔,旋即欢喜道:“欸,好好好。”

她害怕她会拒绝,以往让宁之多跟老爷亲近,宁之总是不愿意,闹得老爷面上难看,她心里也不好受。

她不是不知道女儿心里的怨气,毕竟老爷没有像大伯三叔那样对自己的儿女关怀无微不至。

老爷公务繁忙,常常会忽略了一双儿女,就像宁之这次落水生了病,好几天了,老爷也没回来看过她。

文哥儿年纪还小,只觉得父亲威风凛凛,对他满是钦佩崇拜,宁之却大了,有怨言很正常,她也不好太过苛责。

可她内心还是希望这父女俩能够好好培养感情,不要闹得比陌生人还要生疏冷漠。

看到方氏脸上惊喜的笑意,秦宁之心里更酸涩了。

母女俩换了衣裳便出了门,又去墨香居将拿着个弹弓到处乱打的文哥儿揪了出来。

“父亲回来了,我们去接他。”秦宁之对着满脸气鼓鼓,不情不愿要甩开她手的文哥儿说道。

文哥儿眼睛一亮,立刻停止了挣扎,“父亲回来了?”

文哥儿最喜欢自己的父亲,觉得他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父亲会骑马会射箭会飞檐走壁,一只手就能撂倒五个壮汉,简直就是神!

他最崇拜父亲了!

文哥儿眼睛亮晶晶的,一张小脸因为兴奋而涨红,他不自觉握紧了秦宁之的手:“快走快走,父亲上次回来答应了给我买小马驹!”

他小小年纪走得飞快,秦宁之竟然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

方氏看得皱眉,“方才在院子里不读书玩弹弓,现在又要学骑马,你祖母知道了又要不高兴了。”

文哥儿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他才想起来,祖母不喜欢他学武,祖母希望他能考取功名给秦家的列祖列宗挣脸面。

可是他一点都不喜欢读书!

文哥儿的小脸皱成了一个包子,不过脚步终归是慢了下来。

他不是秦宁之,他还不敢违逆秦老太太,叫祖母对他失望厌恶。

秦宁之看着瞬间变得落寞的文哥儿,想起了上一世他郁郁不得志,整日里怨天尤人,荒唐度日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十五岁少年该有的意气风发?

她当年为文哥儿科举焦急操心,顾景元曾凉凉地说:“你那弟弟并不是块读书的料,你还是劝他另谋出路吧!”

后来她花钱为文哥儿疏通关系,顾景元就连风凉话都懒得说了。

上一世她只觉得顾景元冷血薄情,现在想来,或许他说的是对的。

文哥儿并不是读书的料,他也不喜欢读书。

“文哥儿为什么一定要读书,父亲也没有读书啊,还不是一样厉害!”秦宁之用她惯有的骄纵口吻说道。

文哥儿这是头一次觉得自家姐姐嘴里说了一句人话。

方氏却听得皱眉,“快别说了,仔细叫人听了去。”

老太太本就不喜欢二房,看不惯宁之的骄纵,若是她再让文哥儿跟着老爷学武,老太太怕是要气得下不来床了。

连老爷都不敢跟老太太开口让文哥儿学武,就是怕气坏了老太太背上不孝的名声。

文哥儿毕竟是老爷的嫡长子,若是害得父亲背上了不孝的名声,就是让他学了武,又能有什么出路?

方氏想得明白,自然不准这姐弟两个瞎胡闹。

文哥儿垂头不语,秦宁之也没再说话,只是握了握文哥儿的手,心里想着,她总不会让文哥儿落得上一世郁郁不得志的下场。

顺着祖母的心意过活,这于文哥儿不公平,于秦府,也不是什么好事。

当年父亲的死,就是因为秦府一个武路上的人脉都没有,所以查无可查。

若是文哥儿跟了父亲,说不定……

秦宁之想着事情,一行人已经到了二门外。

等了一会儿功夫,便看到远处有个高大的人影慢慢走来。

“父亲!”文哥儿眼睛尖,甩脱秦宁之的手就飞奔了过去。

秦宁之怔愣间也朝前望过去。

只见那人影弯腰一把抱住了飞扑过来的文哥儿,爽朗豪迈的笑声就立刻响起,“文哥儿想不想父亲啊?”


她以为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可是午夜梦回,那些绝望那些痛苦又一次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黑暗虚空的世界里,她竟然抓不住一丝救赎。

她才发现,她过不去,那些人那些痛苦,永远永远都过不去。

她是真的恨得想把那些人全都杀了!

不想跟他们周旋,不想跟他们废话,直接杀了,这才是她秦宁之的性子!

可她竟然无能为力。

她悲哀地发现,跟上一世一样,她没有那个能力,没有那个资本。

她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害死父亲的真凶到底是谁。

敌在暗,我在明,她若永远只是秦府的四姑娘,她一辈子都查不出真相!

青瑶惊愕不已。

姑娘怕是一回事儿,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一向犟得跟头牛似的姑娘居然也会开口服软说自己害怕?

这太严重了!

“姑娘,您别吓奴婢呀!”青瑶也忍不住要哭了。

不行不行,她得去找太太!

“青瑶,别告诉母亲,我不想她担心。”秦宁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想要起身的青瑶。

青瑶更是惶惶然不知所措。

“你在这儿陪我一会儿就好。”秦宁之才发现自己的异样让青瑶害怕了。

青瑶毕竟是个才十六的小姑娘,从小待在她身边也没吃过什么苦头,自己照看的小姐出了事,在她看来是天底下最严重的事情。

可是就这样胆小的青瑶,为了维护她,丝毫不畏惧晋国公夫人的威胁,最后被活活打死了。

青瑶忐忑不安地替秦宁之点了两盏灯,直到昏暗的屋子亮起来,她才坐回秦宁之身边,“姑娘睡吧,奴婢就在这儿陪着您。”

秦宁之哪里还睡得着,不过为了不让青瑶胡思乱想,便点点头,“好。”

她轻轻闭上了眼,脑子里却在想很多事,想陈氏,想顾长宁,想晋国公府,想那个告知她父母身死真相的人,想着想着,竟然真的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青瑶和青芽端了铜盆巾帕等物进了屋,看到她醒了,青芽惊喜道:“姑娘醒了,太太说她先去给老太太请安,让您稍后带着小少爷一起去。”

青瑶的神色则有些纠结。

秦宁之知她没把昨晚的事告诉母亲,忍不住莞尔一笑,点头道:“文哥儿醒了吧?”

“醒了,不过还闹着要睡呢!”青芽答道。

“一会儿我去把他拎起来。”秦宁之毫不在意地说道。

两个丫鬟上前替她净了面,青芽又取了香膏来替她抹脸,抹到她眼睛那块的时候,不由奇道:“姑娘眼睛怎么肿了?昨晚没睡好吗?”又仔细瞧了瞧她,拧眉,“脸色也不好。”

青瑶咳嗽了一声,“青芽你去将姑娘要穿的衣服准备好。”

青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秦宁之抿唇,“去吧,选个鲜艳的颜色。”

青芽只好退了下去。

“姑娘,奴婢听了您的话,没将这件事告诉太太,您可千万要好好的。”青瑶攥着衣袖,犹犹豫豫地说道。

秦宁之点点头,从黑漆嵌螺钿妆奁里挑了个根赤金簪子递给她,“赏你的,以后我的一些事我不让你告诉母亲你就不能说。”

青瑶和青芽都是母亲的人,对她衷心也只是为了母亲。

她需要是一个全心全意忠于她的人,因为她要做的一些事,连母亲都不能知晓。

青芽伶俐活泼,是个好的,只是有时候做起事来有些不着调,上一世在晋国公府害她害自己吃尽了苦头。

小说《命在娇闺》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秦府其实也算得上是书香世家,祖上原本是农户,因为太祖爷喜爱读书,之后又考上了举人,在村子里被人人称颂,镇上的大地主更是将小女儿许配给了他,太祖爷就靠着地主丈人的资助一路混到了知府。

读书改变了太祖爷的命运,太祖爷便要求儿女也以读书考取功名为人生目标,临终前更是将这件事写进了祖训。自此,秦府子孙便世世代代以读书为要,一百年来,倒是也出过几个大儒,当上过几个大官,很是风光了几十年。

不过到了秦太老爷这一辈就没落了,太老爷不爱读书,喜爱舞刀弄枪,可因为秦家祖训,他只能读书,读了一辈子也没脱离一个举人的身份,太老爷就这么郁郁而终了。

太老爷的几个儿子不知道是不是被父亲的事儿影响,也读不进书,秦宁之的两个叔祖父倒是爽快,索性回到了祖宅,跪在太祖爷的长生牌位前忏悔了三天三夜,此后便经起了商,发展倒也还好。

秦宁之的祖父却看不上兄弟的作为,认为他们这是有违太祖爷的教诲,不配为秦家人,自此便和他们断了联系。

不过秦宁之的祖父也不是块读书的料,读了几十年也没读出什么名堂,最后生生撞死在了皇榜前。

秦老太太当时怀了身孕,得知消息后就小产了,差点一尸两命,好在后来她想开了,一个寡母就这样把三个儿子拉扯大,为的就是他们能够考取功名以慰藉秦老太爷在天之灵。

可是三个儿子没有一个让秦老太太如愿以偿的,大儿子和庶子还好,还知道要读书,二儿子才四五岁,因为父亲的死产生了心理阴影,索性弃文从武,耍起了棍棒,为此秦老太太没少责罚过他,差点就要跟他断绝关系。

还是秦寅争气,真在武路这块混出了名堂,后来当上了从三品的锦衣卫指挥同知,秦老太太这才闭了嘴,安心享受儿子带来的好处和荣耀。可她心里最喜欢的,还是一门心思读书的大儿子,认为这才是不负老太爷和祖宗的教诲。

因为秦老太太的偏爱,大房虽没有一官半爵,但还是在府里压了二房一头,管家权也在大太太陈氏手里,好在方氏没什么争权逐利的心,只想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秦寅更不会把眼界拘在一方内宅,府中的情况就没有人有异议。

不过秦宁之却不傻,她知道秦府现在的风光靠的是自己的父亲,所以在府里一直都是趾高气昂的,谁也不杵谁也不怕。

她认为连管家的大伯母都因为父亲的身份对她百般讨好,她犯了错,大伯母比母亲都要维护她,不就是想巴结父亲吗?

所以祖母看不上她又怎么样?只要有父亲在,她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这世上最该怕的,是人心。

秦宁之梳洗穿戴妥帖后便出了院子。

她现在住的院子就在方氏的隔壁,转个弯就到了,她进屋的时候方氏正端着粉彩瓷碗哄文哥儿吃饭。

才四五岁的孩子,正是喜爱玩闹的年纪,哪里坐得住,方氏才喂了几口,文哥儿就开始心不在焉,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就要跳下凳子,却一眼看到站在门外的秦宁之。

文哥儿的动作僵了僵,随后“哼”了一声将后脑勺对着秦宁之,不过终究是不敢再淘气,而是乖乖地等方氏喂饭。

秦宁之没少因为文哥儿不肯吃饭揍过他,因为她觉得文哥儿太淘气了,总是让母亲操心。

“怎么能这样对姐姐?”方氏不满地蹙眉,放下碗,严肃道:“跟姐姐问好。”

文哥儿别别扭扭的,嘟嚷了一声“四姐姐好”,还是拿后脑勺对着她。

“文哥儿……”

“算了母亲,您喂他吃饭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秦宁之的视线从他脖子上挂的翡翠平安扣上移开,出声解围。

秦玉之果然送了更贵重的玉佩。

不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块翡翠平安扣是祖母送给秦玉之十岁的生辰贺礼。

真是歹毒,她还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啊!

秦宁之想着心事,周围伺候的丫鬟却像看鬼一样看着她。

文哥儿也讶异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方氏却觉得女儿生了一场病后是真的懂事了,看来是被吓怕了。

能收敛性子就是好事,方氏高兴道:“母亲准备了你最爱的杏仁酪,你也快坐下来吃吧!”

秦宁之敛下心神,点了点头,坐下来用了一碗杏仁酪、半碗小米粥和一块水晶糕才停下。

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文哥儿正好奇地盯着她,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小狗。

“看什么?”秦宁之心底柔软,话出口是自己都不可思议的温柔。

文哥儿也吓了一跳,他总觉得姐姐变得好诡异,难道真如二姐姐所说,是被鬼附身了?就像是三姐姐一样,不过三姐姐变成了傻子,他的姐姐却变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文哥儿觉得自己有点难过。

虽然这只鬼很温柔,他的姐姐很凶悍,但,但毕竟是他的姐姐啊!

“我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我最喜欢吃什么?最喜欢做什么?”文哥儿盯着她,是质问的口吻。

秦宁之失笑,不过还是一本正经地回道:“你生辰是九月初九,最喜欢吃的是御坊斋的桂花糕,最喜欢做的是和隔壁许侍郎家的小公子钻狗洞掏鸟蛋,再把捉到的毛虫虫放到俊哥儿装点心的袋子里吓他,还有……”

“别说了!别说了!”文哥儿赶紧跳到她身上捂住她的嘴,一张小脸因为着急憋得通红。

分明还是姐姐啊,还是他那个坏姐姐!

“母亲,你别听姐姐瞎说,这都是她骗你的!”文哥儿焦急地向方氏解释。

秦宁之咯咯地笑,顺势抱着文哥儿免得他摔下去。

屋子里的丫鬟纷纷低头偷笑。

方氏则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但她难得瞧这姐弟俩如此亲近,便不忍心苛责,只道:“你以后不许再欺负俊哥儿了,三婶娘知道要伤心的。”

方氏提到元氏的时候脸上一片悲悯。

秦宁之想到上一世的一些事,忙放下文哥儿,追问方氏:“三婶娘怎么了?”

方氏没想到秦宁之如此敏感,她这个女儿是一向不过问府中事的,但还是回答道:“没什么事。”

怎么会没什么事?秦宁之虽然不知道上一世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知道元氏自缢了,三叔父也因此郁郁寡欢,萎靡不振,不久后就病逝了,徒留下了才十岁的女儿和两岁的儿子。

可这些事她又怎么告诉母亲?

秦宁之心中焦急,面上却只能装作孩子气地嘟囔:“三婶娘那个人软弱无能,胆子又小,再加上祖母不喜欢她,大伯母也无视她,阖府上下也只能母亲愿意跟她亲近了,她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看也只有母亲您这个老好人会操心了。”

方氏被她说得眉头一跳。

是啊,出了这样的事,秦府上下,三弟妹还能找谁帮忙?

她昨日却还因为担心是三房的家务事,恐会惹得三弟怨恨上二房,从而连累相公和她的两个孩子去推脱三弟妹。

她可真不配做一个好母亲,这样自私自利怎么能做孩子的榜样?

“宁儿,不可以这么说你三婶。”方氏敛下思绪,不满地看了秦宁之一眼,眸中却多了一丝释然的坚定,不见方才提起元氏时的愧疚、怜惜。

秦宁之暗暗松了口气,吐了吐舌头掩饰自己的情绪,又顺手将想偷偷溜走的文哥儿给提溜了回来。

她知道母亲的性子,虽然善良大度、柔顺温和,但只要涉及到父亲,涉及到她和文哥儿,那什么原则都可以舍弃。

上一世三婶娘死得蹊跷,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但从母亲的反应来看,应该是跟三叔有关。

因为只有涉及三叔,母亲才不好插手。

做嫂嫂的,怎么能将手伸到小叔子的房里头去呢!

再者管家的大伯母尚无动作,他们二房这么不尴不尬的位置,又怎么好插手三房的家务事呢!

只是三叔上一世在三婶娘死后没多久也病重去世,看着并不像是背叛了三婶娘的样子。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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