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白汀月柳妄之是悬疑惊悚《玄蛇在侧》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南芜月”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这女人难缠得很,根本不是三言两语激得了的。我扯了一下我爸的衣服,对门外那东西道:“这次你又想做什么?这些天半夜三更来找我妹妹的,难道也是你?”“呵呵,她又不是珩郎,我找她做甚。”女人笑得娇媚,微垂眸子,朝着身后一瞥,“唱双簧有什么意思,还不舍得出来?”“抱着你的珩郎还不够,管我闲事做什么?”......
主角:白汀月柳妄之 更新:2024-08-17 18: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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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汀月柳妄之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篇玄蛇在侧》,由网络作家“南芜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汀月柳妄之是悬疑惊悚《玄蛇在侧》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南芜月”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这女人难缠得很,根本不是三言两语激得了的。我扯了一下我爸的衣服,对门外那东西道:“这次你又想做什么?这些天半夜三更来找我妹妹的,难道也是你?”“呵呵,她又不是珩郎,我找她做甚。”女人笑得娇媚,微垂眸子,朝着身后一瞥,“唱双簧有什么意思,还不舍得出来?”“抱着你的珩郎还不够,管我闲事做什么?”......
农家院舍的篱笆大门向外敞开,邻里乡亲都围在门口探头往里看,指指点点议论着这户人家的事儿,却没一个人敢踏进跟前的院门。
果不其然,刘家出事的人,还真是刘大姑。
刘大姑死在自家院里的一棵老枣树上,两只手被一根脏兮兮的麻绳捆着,脸朝着自家后门,被吊挂在老枣树的分桠上。
她垂着蓬头垢面的脑袋,破烂的衣服沾着凝固的污血紧贴着已经开始腐烂的皮肤,浑身上下也和老王头死后一样,挂满了无数条形形色色的蛇。
那些蛇已经将她连骨带肉啃噬干净,还在意犹未尽地往她肚子里钻,体型小点的蛇挤不过那些稍大的蛇,簌簌地从刘大姑身上掉到地面,看得人头皮发麻。
空气里又是那股子令人作呕的气味,好在我来之前没吃早饭,不然怕是连黄胆水都要一起吐个空。
刘大姑的女儿偎在女婿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在上初中的小儿子倒是冷静一些,低着头靠在门边不说话。
梅婆婆站在门里望着挂在树上的尸体,浑浊苍老的独眼露出厉色,拄着拐杖的那只手有些抖,干瘦的手背上绷出几道枯槁的青筋。
我不怎么会安慰人,见梅婆婆沉着脸一直不做声,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刘大姑的女儿,放轻了声音说话:“玲姐,先擦擦眼泪吧。”
刘大姑的女儿看了一眼我递过去的纸,没有伸过手来接,她从老公怀里直起身子,抽抽噎噎地道:“梅婆婆,我妈昨天才去过老王头家,不过是跟着那些嘴碎的邻居说了几句白汀月的坏话,今早起来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还走得这么惨不忍睹……”
她拿手抹了把泪,红肿的眼有些怨愤地瞪着我,“以前村里也因为闹蛇死过几个人,他们都说是白家蛇伢女惹的祸,婆婆您就跟我说句实话,究竟是不是白汀月害了我妈他们?”
我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面前,倒不是因为生气和难堪,而是注意到那句刘大姑昨天去过老王头家的话。
照这么说来,昨天老王头死的时候,刘大姑也去看了他,而后第二天,她就以同样的惨状死在了自家的后院。
所以这两个人之间难道有着什么联系?还是说刘大姑做了什么,才遭到了那些蛇的祸害?
总不能……真是因为说了那几句闲话,就被后山那些蛇给害了吧……?
梅婆婆转过头静静看着刘大姑的女儿,脸上表情不苟言笑:“造谣全凭一张嘴,要是刘英子真是因为说了汀月的坏话而死,那么你也该担心担心自己的命了。”
刘大姑的女儿吓蒙了,哭声一下就卡在了嗓子眼里,肩膀跟着抽噎无声耸动着,整个人看起来惶恐不安。
我叹了口气,把纸巾再次递给她:“你别紧张,婆婆吓唬你的。”见她犹犹豫豫地接了纸,又道,“先说说吧,昨天刘大姑回来以后,有什么反常行为吗?”
刘大姑的女儿想了想,突然抬起头说:“有!昨天晚上她一直起夜,中途我被她吵醒好几次,就起来问她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当时我妈精神有点恍惚,老说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她。我以为她是做梦了说胡话,就没太在意。哪知道今早上起来,一拉开窗帘就看到我妈她……呜……”
刘家女儿说着说着,捂脸痛哭起来。
梅婆婆一听这话,眼里蓦地闪过一抹精光:“你是说,昨天半夜刘英子说听到有人在喊她?那你呢,你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刘家女儿捂着嘴摇头:“没有……所以我才以为她睡糊涂了,在说梦话啊……”
梅婆婆的眉越皱越紧,嘴角边上的皱纹都跟着绷出两道沟壑,她侧头看向刘大姑的尸体,意有所指地道:“人不可能单独把自己捆成这样吊在树上,看来昨夜,那东西跑到这儿来了。”
我猛地转头看向梅婆婆,脸上惊诧不已:“婆婆您是说……老、老王头?!”
老王头的尸体是今早被发现不见的,而刘大姑昨天半夜一直听见有人在叫她。这么说来,昨天夜里来这儿骚扰刘大姑的,很有可能就是已经死透的老王头?!
那、那老王头的尸体又是怎么会动的?难不成……真是诈尸?
梅婆婆突然想起什么,又问刘家女儿:“刘英子这些日子,是否去过村子后山?”
刘家女儿想了半天,说自己不太清楚。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小儿子忽然抬起头,对我们说:“去了,前几天我旷课被她知道了,我妈就拿着扫把追着我去了后山。”
怎么又是后山。
不仅老王头死前那几日曾去过后山,就连刘大姑也一样。
再看看尸体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蛇,想来事情已经很清楚,绝对和后山上作乱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除此之外,老王头生前作风确实有问题,我也曾好几次抓着他趴在我家浴室门外偷听我洗澡……
还有刘大姑,她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造谣我会让蛇来咬死人,结果今天,她自己就先被蛇给咬死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诡异,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想到了白汀月。再加上这一切都发生在那颗蛇珠出现以后,所以他确实很难让人不怀疑吧?
“这些孽畜真是好生猖狂,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有它们好果子吃!”
梅婆婆愤怒地跺了一下拐杖,深呼吸平息情绪,转头开始交代刘家儿女准备处理刘大姑尸体要用到的东西。
依旧先是要了只活公鸡,当场杀鸡取血,再混入雄黄给尸体破面。
等尸体上的那些蛇都死透了,她吩咐刘家儿子找来红线缠上家里的铁剪子,再让那孩子亲自爬上老枣树,把刘大姑手上的那根麻绳剪断。
枯黄的妇人像个空皮囊一样掉在地上,如同砸猪肉似的,发出“啪”地一声闷响。
梅婆婆朝我招了招手,让我去厨房找个米筒,再跟着刘家女儿去供奉他家祖宗的香案上取点香灰。
香灰不要上面那些新的,越下面的越好,这种承载着子孙后代祈求福气的东西,恰恰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最为上佳。
等我拿着米筒回到后门,刘大姑的尸体已经被拉到正午的烈日下晒着了。
“婆婆,您要的香灰。”
我刚把东西递过去,梅婆婆就从尸体边儿上让开了道儿,“汀月,你来。”
又是我?上次给老王头喂饭都喂出了事儿,这次婆婆怎么还敢叫我来啊……
“婆婆,我不行啊……”我搓着米筒小声嘀咕,企图让梅婆婆改变主意。
“不怕。”梅婆婆拍了拍我的头,又用拐杖轻轻打了一下我的腿,“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也该有点长进才是。去,把香灰填进她的眼耳口鼻,封上她的七窍。”
在自家横死惨死的人,通常都会对那个地方产生极大的执念,以至于死后仍想着逗留家中,甚至发狂残害至亲。
尤其当死者为两极属阴的女人,这样的情况更是难以控制,需用自家供奉祖先的陈年香灰封其七窍,麻痹她的五感,使其看不见,闻不着,听不得,寻不见。
这样一来,就断了她死后的执念,也能保护她尚在人世的家人。
六月的气候已经越来越热,正中午的烈日更是毒辣得厉害。
我攥着米筒站在太阳下犹犹豫豫,见梅婆婆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低头望了一眼手上的香灰,妥协地叹了口气:“好吧,我来就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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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里面可能是哪里求的符纸之类的吧,看她有点失落,就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以后晚上都不要出门去,在家里或许会更安全。”
之前刘大姑变成蛇彘来家里找我,柳妄之说过,只要不出白家大门,就不会有事。
加上梦月那天是出门才撞邪,以及昨晚那个纸人老太也只是在院子里待着,我想他们应该是惧怕柳妄之,所以都不敢进白家的门。
那么梦月晚上不出去的话,哪怕没了护身符,也可以多几分保障。
“知道了。”梦月随口应了声,转身要走。
“等下。”我又拉住了她,“梦月,之前你在后山出事以后,那颗蛇珠哪儿去了,你还知道吗?”
梦月搓着香囊的手指顿了一下,视线从地上抬起,平静的看向我:“不知道,那颗邪门的珠子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你突然问这个干嘛,该不会还想问我把它要回去吧?”
我本来也料到她估计搞不清蛇珠的下落,见她眼里带着怀疑盯着我,赶紧摆了摆手:“没有的事,只是突然想起,顺便问你一嘴罢了。”
现在村里突然来了那么多的蛇,一定会弄得人心惶惶。
我也是路上遇到了当初来白家下聘的那条花蛇,才想起问一问蛇珠的下落。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蛇珠也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只是这东西万一被其他人捡了,还真说不定会不会节外生枝。
棘手的事情实在太多,现在梅婆婆又不在村里,我像是揪着一团杂乱的线团,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打理才好。
正打算先去找我爸谈谈,梦月忽然又拦住了我,
“慢着。”她从我身后绕到面前,凑过来嗅了嗅我的头发,压低声音说,“你昨晚上,是不是去找柳妄之了?”
“什么?”我不自在的往后缩了下头,手下意识摸了摸头发。
心想自己大半夜出的门,中午回来也没见谁问我上哪儿了,这下她怎么会突然注意这个?
梦月睨了我一眼,抱着胳膊撇嘴:“你的头发有他身上的香味。”
我微怔,眼睛不自然地往旁边扫,悄悄偏头嗅了一下发梢,不出意外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心下顿时一片了然。
见梦月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单手握拳咳了一声,又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我爸不在附近,才迟疑地点了下头:“嗯,见了一面。你不要告诉爸。”
明明是在后山度过了惊魂一夜,被她这样看着,怎么感觉倒像是出去干坏事了似的……
“他现在人在哪儿,怎么样了?”
还以为梦月会阴阳怪气的数落我,没想到她竟然只是为了关心柳妄之?
我倍感惊诧,心谙这丫头怕是还没对柳妄之死心,一时情绪复杂,注视了她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没事。”接着话锋一转,“但是梦月,你已经定亲了,你该多把心思放在李珩身上,明白么?”
“明白什么?”梦月冷着脸,上前逼近一步,视线像是要把我戳穿,“白汀月,当初拿着蛇珠的人是我,该得到柳妄之的,本来也应该是我。”
“我不在乎他是什么,但他身边的人不该是你,你明白吗?”
她离我极近,几乎要脸贴着脸,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能把里面不满的情绪听得相当清晰。
我皱起眉头,毫不退避的与她四目相对,“可事实就是我为了救你,才会跟柳妄之纠缠不清。其中包含多少复杂的事情你根本不懂,而你已经拥有了李珩,拥有了正常的人生,没必要为了一张好看的皮囊就想丢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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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白家欠了他什么,还债的人都注定是我。
但起码得让我弄清楚,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赔上一生吧?
毛巾搭在头上,发梢还淌着水,刘芳芸被我捉住了一边手,就只用一只手搓我头顶,漫不经心地说:“这个事情,你怎么不去问你爸?”
刚才光顾着吵架,确实忘记问他了,那既然刘芳芸在,问他不也一样?
“我就想问你,你说不说啊。”天气差,我的心情也很差,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别问我,要就去问你爸。”刘芳芸瞥了我一眼,把毛巾扯下来扔我身上,“自己擦。”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背对着我望着窗外雨景,显然不愿再和我交流。
我识趣的不再打扰他,抹了把脸,转身找衣服去浴室换洗。
吹干头发以后,我顺便把淋湿的衣服洗了,刚回到房间,梦月就进来叫我们去吃饭。
可能是刚才和我谈话耽误了时间,今天晚饭我爸做得比平时要迟。
等到了餐厅坐下,看桌上不仅摆满了大鱼大肉,竟然还有几坛子米酒。
“爸爸,今天好像不过节啊,怎么菜整得这么好?”梦月刚坐下就发现了哪里不一样,嘴上这样说着,筷子已经伸出去了。
“家里不是还有客人嘛,人家特意来看你姐姐,总不能亏待了吧。”
我爸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俩杯子倒酒,脸上挂着热情大方的笑容,和跟我在柴房争执的模样完全不同。
我坐在边上望着这满桌好菜,心里却跟打鼓一样,“咚咚”敲个不停。
反常,这太反常了。
不久前我爸才一副狠决的模样,现在转眼又大鱼大肉的招待刘芳芸,这事出其反,肯定哪里有问题。
倒好的米酒被推到刘芳芸的面前,我爸坐回位置上,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笑呵呵地说:“来,小柳,这么多天都没好好跟你说过话,今天叔叔敬你一杯,谢谢你照顾我们家汀月。”
“谢谢”两个字被刻意咬重了一些,我爸脊背挺得笔直,举起酒杯的手却在微微地抖。
我斜眼往刘芳芸面前的酒杯扫了一眼,看那米酒颜色纯净,没什么杂质,不像是有什么问题。
这时一阵风从门口吹进来,刚好从刘芳芸那边拂过,雨水和草木的味道四散而开,湿润的空气里,隐隐夹杂着一缕极淡又不同寻常的气味。
我敏锐地将其捕捉,觉得这气味十分熟悉,又耸着鼻翼细嗅几下,终于确定这缕气味是来自酒水里,且是每年端午都会用来驱蛇的雄黄!
刘芳芸挑起眼梢淡漠地看着我爸,大概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一言不发地把面前那杯米酒端起来,给他卖了个面子:“行,那就谢过‘叔叔‘这杯酒了。”
他这声“叔叔”叫得冰冰冷冷,仿佛要把字嚼碎一样。
我在一旁如坐针毡,指甲抠进手心里,眼看着他要把那杯掺了雄黄的米酒送到嘴边,各种念头在心里快速滚了一遍,就在杯缘碰到他唇边的那一刻,我忽然把手伸到他面前,一下摁住了他拿着酒杯的那只手。
“别喝!”
我脸色煞白的捏着杯子,把那杯米酒从他手里抽出来,转而摆到自己面前。
刘芳芸的手还停在原处,微斜美目瞥了我一眼,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指腹残留的酒渍。
“咚!”我爸用力捶了一下桌子,拉着脸低吼,“白汀月你在干什么!有没有点教养规矩!”
后娘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哎哟哟,这都没过人家的门呢,就管着人家,连酒都不让喝啦?”
我深知我爸到底为什么恼怒,但他既然没有当面揭穿,一定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翻脸。
我咽了口唾沫,转头对上我爸的视线,声音有些发颤:“爸,妄之他平时不怎么喝酒,你要是想喝的话,我陪你吧。”
这话就跟在说他不会喝酒差不多,再加上这挡酒的举动,刘芳芸偏头看着我,意味深长的挑了下眉。
“胡闹!”我爸气得涨红了脸,愤愤地伸手指着我,“你个女孩家家,到底想干什么!”
他问的哪里是挡酒的事,分明是问我为什么要帮这条缠着我的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拦下那杯酒,那些纷杂念头滚过的时候,我只知道他没害我,我也不能平白害了他。
我爸还在压着火,看我的眼神像是在说“恨铁不成钢”。
我不觉得自己有愧,正打算开口说话,面前忽然探过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那杯惹出是非的米酒拿走了。
“好了汀月,一杯酒而已。”刘芳芸轻晃酒杯,淡淡勾了下唇角,“这番心意我领了,只是日后要是有人因此后悔,想跪下来磕头求我,那就不一定有用了。”
“别……刘芳芸!”
我刚想阻止他,刘芳芸却抬手仰头,喉结一滚,就把杯里掺了雄黄的米酒一饮而尽。
修长的手指微一松开,玻璃酒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刘芳芸站起来往门外走,浑身散发着一种淡漠的疏离感,跨出门槛时他突然顿住脚步,微侧着刀削似的下巴,冷冷丢下几个字:“好自为之。”
说罢,当着所有人的面化作了一缕烟雾,消失在门外的滂沱大雨中。
后娘当即尖叫起来,搂着梦月瑟瑟发抖。
我爸黑着脸望着门外,“哗啦”一声,把手边那坛米酒扫到了地上。
酒坛子落地的一瞬间,飞溅的酒水里泛起大量白色泡沫,“滋啦滋啦”的声音响在凝固的空气里,有点触目惊心。
“什么味道?”我走过去看着一地碎片,意外的嗅到一股刺鼻的气味,顿时暗觉不妙,猛的转头面向我爸,“除了雄黄,你还在酒里放了什么?”
我爸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到地上,表情有些麻木:“还能有什么,耗子药,驱蛇药,黄符化的水。”
我心里“咯噔”一沉,像是被压了块石头,重得喘不过气:“你疯了?你真想让他死吗!”
我爸的眼神一下就变得很怪异,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撑着桌子站起来,表情凝重的说:“你倒提醒我了,当年那些围在家里的蛇都不怕这些东西,肯定也拿条黑蛇没办法!”
他翻出一把雨伞塞进我手里,急匆匆的把我推到门外:“去,你快去找梅婆婆!”
我抱着伞在雨里趔趄一下,顶着斜飞的雨水回头问他:“找梅婆婆做什么?”
我爸站在门边,扶着门框的手在发抖:“我们得罪了那条蛇,他一定会报复我们的!现在只有梅婆婆能帮我们,你快去找她过来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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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珩激出的恐惧还在我血液里飞速窜动,倏然撞上柳妄之那冰冷的眼神,我两腿直接一软,虚脱的跌坐在地上,含在眼眶里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往下砸。
柳妄之大袖轻垂,站在树下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等我足足哭了两分钟,他才是垂下眼睫,略显冷淡地道:“哭什么,他跟了两条街你都没发现,自己傻到险些被人占了便宜,还在这儿哭得跟我负了你似的。”
我不过是被吓坏了,生理眼泪一时半会儿收不住,他冷不伶仃出现又把我吓了一激灵,半句好话不说也就算了,一开口竟然就是骂我?
不愧是条蛇,怕是连心都是冰的。
奈何我不敢顶撞他,抬手胡乱擦了下眼泪,抿着唇偏过头去,沉默着不说话。
“哑了?”柳妄之微眯起眼,低醇的嗓音好似一坛寒酒,“哑了也好,总比傻了强些。”
“你……!”我被他气得一口闷气堵在胸腔里,憋得人差点直接背过去。
这条蛇怕是有毒吧?长得人模人样的,一句话简直就能轻易把人给毒死。
他倒是没什么情绪,挑着那双艳绝的桃花眼,淡淡的看着我:“怎么,说错你了?给了你蛇鳞,也交代过有事就用它召我,你是一点没记住,不对么?”
蛇鳞?我后知后觉地低头扫了一眼脖子上的红绳,刚才太过慌乱,还真就把这东西忘得一干二净。
虽是这样,但我不想承认自己理亏,边揉着自己刚被李珩勒得发疼的腰,边垂着眼低声说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白家欠你的我会还,其余的,不敢劳烦您再施恩。”
“嗯,挺有骨气。”柳妄之眉梢微扬,语气寡淡得明显。
随着他身上那股草木冷香突然迎面拂来,我的下颚倏然被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他抬起我的脸,迫着我直视他:“白汀月,我觉得你有必要清楚一件事,既然你已经跟了我,今生就别想着再跟其他男人有什么牵扯。”
“凡人的婚丧嫁娶,至此以后,都跟你再无关联。”
他眼波平静地像一池无风无浪的湖水,落在耳畔的话却让人如坠寒潭。
我用力攥紧的手心,任由指甲陷进肉里,紧咬着下唇,朝他木讷地点了下头:“知道了……我会记住的。”
柳妄之挑眉笑了下,眉目间如同云销雨霁。
他拇指指腹轻轻拨开我咬住的嘴唇,往前微倾身子,垂着那纤羽似的睫毛,暧昧地吻了我一下。
接着我身子一晃,双脚猝不及防离了地,我惊得反手搂住他的脖子,才发现自己被他像抱孩子一样抱了起来。
“你、你干嘛,这是在外面……!”
柳妄之托着我的臀把我往上颠了颠,平淡地瞥了我一眼:“送你回去。你以为我想干嘛?”
“……”我身上昨夜留下的不适感还没消退,现在突然被他这样抱着,怎么可能不紧张?
见他目视前方,似乎真只是打算送我回去,这才悄悄吁了口气,心里的石头暂时落了下来。
走了几步,突然看到还躺在地上昏迷的李珩,我拽了拽柳妄之的衣裳,小声叫住他:“等等……我们就这样走了,李珩怎么办?”
柳妄之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前面的石板路,丢下一句“死不了”,就抱着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村巷。
这蛇的身高气质太过惹眼,又用这么个过于亲密的姿势抱着我,我自己别扭得厉害,又生怕别人看到会造谣生事,于是出了村巷以后,就小声求着他放我下来自己走。
柳妄之倒是挺无所谓,反正一般人也根本看不见他,但我实在吵得他烦,最后还是把我放了下来。
两人一言不发的并肩走着,我蓦然想起自己有满腹疑虑要问他,侧过脸悄悄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犹豫再三,才是试探着开口:“那个……我们村最近出了事,有些不太平。”
“嗯。”他目不斜视看着远处,淡淡应了声。
我舔了下发干的唇,声音更轻了些:“那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被蛇害死的?”
柳妄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随口道:“你想说什么?”
我见他不回避这个话题,语气不咸不淡也不像生气,于是胆子也跟着大起来,干脆跟他直接开门见山:“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那些蛇跟你有关吗……还有老王头和刘大姑的死,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柳妄之突然驻了足,侧目往我脸上扫了一眼,然后抱着胳膊慵懒地往路边大树上一靠,朝我微微挑了下眉:“所以你是认为,那些蛇是我指使的,人,也是我杀的?”
我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局促,迟疑了一下,捏着掌心嗫嚅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后山的蛇都很怕你……而且,你要白家送一个女人去还债,我已经去了,但为什么还不放过村里的人?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柳妄之微歪着头,眼神显得有些散漫,黑绸缎般的长发轻轻从肩膀上滑落,他勾着唇角闷声笑了下,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白汀月,你是真挺笨的。”
“……?”
他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无缘无故的,又说我?
我疑惑地皱起眉,却见他迈开长腿从树荫下踱步至我面前,轻垂着浓密的长睫迎上我的视线,发白的日光照进他眼底,清凌凌的一片。
“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会信么?”
清冽的草木香气轻喷在面颊上,我仰头怔愣地看着面前这风姿绝尘的人,大脑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柳妄之挑起眼睫望了眼天色,漫不经心地捏了一下我的脸,依旧没什么情绪:“日头太晒,你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
浓墨般的衣袂翻起又落下,一道白烟升起,转眼飘出老远。
我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手掌往额头上一拍,心想:这蛇……可真会惑人心魄。
正打算转身继续往家里方向回去,这时迎面过来一个老头儿,他佝偻着脊背慢慢地走,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些尽让人听不懂的话。
“死了呀,又死了一个呀。嘿,没几个喽,都要死干净喽。”
这是村里那个患有老年痴呆的大爷,我也没多想,直接往他身旁擦肩走过。
谁知他突然停下脚步,慢吞吞他转过身来看着我,在我身后幽幽地说:“白家厉害啊,有你这个蛇伢女,死不了喽,嘿。”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然回头看向身后的老人。
老人布满褶皱的脸带着怪异的笑,静静望了我一会儿,他又佝偻着背,慢吞吞地往身后方向离开了。
思绪像是松散的线团乱糟糟的一片,虽然明白一个糊涂老人的话没有任何意义,但毕竟提到了我和白家,这就很难让人不胡思乱想。
我心不在焉的回到家里,刚跨进门槛,就和匆匆外出的梦月撞了个正面。
“嘶……白汀月你瞎啊,我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白梦月揉着肩膀,不耐烦的瞪着我。
这一撞我险些没站稳,手扶着门框,抬眼对她道:“抱歉,走神了。”见她要出去,随口又问,“梦月你去哪儿?最近村里不太平,没事还是待在家里吧。”
白梦月斜了我一眼,嗤笑一声:“姐姐自己背着家里幽会男人,怎么还有脸管我出去做什么?”
我噎了一下,蓦地想起早上急着换衣服,就没在她面前刻意回避,想来昨晚上柳妄之留在我身上的痕迹,八成是被她看见了。
见我哑口无言,白梦月由上至下意味颇深的扫了我一遍,冷笑一声,推开我径直走出了大门。
我睡眠不足浑身都跟着很累,也没跟她计较,拖着脚步回房休息去了。
傍晚的时候,我按约定好的时间回到刘大姑家,瞧着前院没有半个人影,就想着先去后院看看刘大姑的尸体。
前脚刚绕到后院,突然听见有人在前面争吵,我仔细一看,那不是刘大姑的女儿和女婿么?
“玲姐怎么了,你们吵什么呢?”
“哎哟你可算来了!梅婆婆他们还没回来,你赶紧先跟我过来!”
听到我的声音,刘家女儿慌慌张张地冲过来,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老枣树那头跑去。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着刘家别是又出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整个人忐忑不安。
当我气喘吁吁地来到原本摆放刘大姑尸首的地方,只看了一眼,脸上顿时惊得失去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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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扫过蛇群,继而淡道,“人间虽有父债子偿一说,但你们已经祸害了林秀村两代人,也该适可而止了。”
其他蛇皆垂着头,一声不吭,花蛇环视了他们一周,冷笑道:“您不明白,这已经不是我们想停手,就能停手的了。”
我听出了端倪,凝眉追问道:“是谁?究竟是谁在操控你们,亦或者说……逼迫你们?”
“后……后山上……”花蛇张了张嘴,突然呕出一口污血,随后蛇身一僵,倒在地上不动了。
“喂!花蛇!?”
我急得差点上手去把它捉起来,白汀月及时握住了我的手,拉着我站起身。
“别喊了。后山的事我知道一些,我会帮你解决。”
是啊,白汀月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正因为知道,先前他才选择冷眼旁观,任由其中因果顺其自然的发展。
我反手拽住他的衣襟,抬头迎上他的视线,眼底眉梢尽是焦灼:“那要什么时候解决?村里那些被选作蛇蛹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不知是天公为了应景,还是事情就是那么巧合,我话音刚落,蛇院那边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稀里哗啦的碎裂声,一群蛇蛹嘶喊嚎叫着,张牙舞爪的从那几间破屋子里冲了出来!
数十道黑影涌出破败的院墙冲到村道上,迎面而来的风里裹挟着一股夹着馊味的蛇腥。
那段道路恰好隐在两头路灯中间空出的暗域里,只能看见一群张牙舞爪的黑影蓦然停下脚步,朝前伸出的双手五指弯曲成爪缩在胸前,一个个僵硬地扭动着脖子,吐着异于常人的细长舌头,动作迟缓地在那片黑暗里左右无声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周围突然安静得要命,浑身汗毛早在黑影冲出的那一刻就全部竖了起来,我脸色煞白的盯着那群不知是人是蛇的东西,垂在身侧的手微颤了一下,手背不小心碰到了身旁那人布料滑凉的袖子。
刚准备往回收一收手臂,手心突然被人反手握住。
我微微一惊,低头去看被人抓住的那只手。
再抬眼时,一道宽阔结实的肩背从身侧晃过挡住了我的视线,定睛一看,只见白汀月那高挑俊朗的背影不知什么时候拦在了前面,不动神色地将我藏在了他身后。
“白汀月……?”我手心里全是汗,下意识抓紧他的手,紧张地喊了他一声。
白汀月目视前方没有回头,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背:“安静,别做声。”
我愣了愣,赶紧听话的闭上嘴,但好像还是已经晚了。
那些杵在暗影里的蛇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纷纷一愣,接着全部齐刷刷地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呼出去,下一秒,站最前面的那个蛇蛹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鸣,接着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蛇蛹群,顿时一个接一个地转过面向,张大的嘴里吐出长舌,爆发出一片渗人又震耳的嘶吼!
顷刻间,暗域里的黑影全部朝着我们奔过来,跑了几步纷纷倾身扑到地上,手脚并拢贴在身侧,微仰着上身像蛇一样开始游!
道路旁刚经历过一场厮杀的蛇群顿时又弓起了身子,不等白汀月说话便前赴后继地蜂拥而上,灵活的蛇身顺着那些人的脖子开始往身上缠,但才挨上去没多久,就被蛇蛹一把抓住用力扯下,然后两手一边一个抓着不断扭曲的蛇身,直接塞进了露出尖牙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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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开玩笑吗,这让我介绍什么?
昨天这蛇一声不吭说走就走,白天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人究竟上哪儿去了。
但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会直接以正常现代人的模样,正大光明的提着酒上我家里来!
“你、你怎么来了?”我料不透他的想法,脑子里又懵又急,手忙脚乱地拨开面前的碗,起身从凳子上站起来。
白汀月嘴角含着三分笑,淡淡吐出两个字:“想你。”
……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所以他才故意跑来整我的。
我朝他递过去一个暗藏问号的眼神,还没接话,李珩的妈妈突然笑起来:“唉哟,原来是找汀月的呀。”说着转头看着我,“难道是男朋友?”
“啊?他不……”
“是的,男朋友。”
我这边刚摆着手要解释,白汀月那边却面不改色,直接风轻云淡的把这话给承认了。
我猛地偏头,满眼惊讶地看向他,这人却还是那副清淡如常的神态,扯起大话来没有半点的脸红心跳。
后娘被那句“男朋友”呛得不轻,嘴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我爸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从白汀月进门以后一直满脸讶异,拿着酒杯的手捏紧又松开,手腕搁在桌上微不可察地轻抖。
柳妄之坐在对面直愣愣地盯着白汀月,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没从他脸上离开过。
淡淡地粉霞晕在她颊边,直到听见白汀月亲口承认他是我“男朋友”,顿时表情一僵,立马变了脸色。
“白汀月,我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交了个男朋友?”柳妄之嘴角下压,冷眼注视着我。
后娘缓过了神,掐着腰一起向我逼问:“就是啊,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之前都没见你提过?”
本来就是一个不存在的关系,我哪里解释得清?总不能把白汀月就是后山那条蛇的事实,就这样捅出去吧?
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着我,我憋了半天,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蓦地想起之前自己去过城里一段时间,于是硬着头皮笑道:“就……就之前去城里参加考试,碰巧认识的。”
那次其实是个美术竞赛,老师觉得我绘画有天赋,就派我代表学校去城里参赛。反正包吃包住,就在那边住了一个礼拜。
算起来也有大半年了,她们对这事儿应该没什么印象。
“哟,那就是你同学喽?”李珩妈妈简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我僵着嘴角刚准备说话,白汀月扫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的说:“不,我是老师。”
“……”老什么师,我可攀不起他这样的老师!
李珩妈妈听完直笑,夸城里当老师有出息,条件怎么都比乡下村里好。然后又夸白汀月长得帅,感叹老话果然说得没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柳妄之颇为怀疑看着我,我全程僵硬的保持微笑。
我爸沉默了半天,听我们这头絮叨完,终于开口说话了:“来者是客,请坐吧。”
白汀月轻转美目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把手上提着的桂花酒放在桌上,拉开凳子坐在了我旁边。
这下根本用不着我来介绍,后娘和李珩妈妈就像两个查户口的一样,对着白汀月你一句我一言的发问,恨不得把人家祖坟在哪儿都一次问个清楚。
白汀月本来就是那副寡淡的性子,除了一开始说了名字和住在城里以后,其余的基本就是挂着那三分笑意,用眼神告诉她们“不想回答”。
一来二去,后娘她们也识了趣儿,老老实实闭嘴了。
话题又被带着扯回了柳妄之的亲事上,但柳妄之却不如一开始那么高兴。
原本李珩各方面的条件,在村里年轻人里属于上乘那一类,但白汀月出现后,无论是长相气质还是举止谈吐,亦或是其他方面,显然都要好过李珩太多太多。
他往这屋里一坐,我家还真就有种蓬荜生辉的错觉。
梦月那么好强,心里哪里肯服气。
我和白汀月坐在一起,我低头吃饭,他靠在椅背上听后娘她们聊天说话。两个人也不交流,就跟不认识一样。
梦月耳朵在听着桌上的谈天,眼睛却一直在看着我们,李珩全程在给她盛汤添菜,算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当李珩把一块鱼肉放在她碗里时,她突然转身把下巴靠在李珩肩上,软声软语地说:“珩哥,这鱼我已经吃了很多了,还是留些给姐姐吧。”
说完又一脸抱歉的看着我,面带微笑。
“姐姐,真对不住啊,珩哥只顾着心疼我,不知道你喜欢吃鱼。要不剩下的你都端走吧,我不吃了。”
我的筷子正好伸出去,差点戳进那盘已经露出鱼骨的清蒸鲈鱼里,这下手臂一僵,强行把筷子移到旁边的青菜上,故作淡定道:“没事,鱼下次还有,你们感情好就好。”
我的窘迫被她看在眼里,她笑了笑,揽着李珩的胳膊凑到他耳边亲密的低语,全然一副甜蜜小两口的样儿。
我低着头用筷子戳饭,旁边那人动了下,低醇的嗓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喜欢吃鱼?”
“啊?”我倏然抬头,正好撞上他淡淡的视线,“还行吧,也不是特别喜欢。”
“嗯。”白汀月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忽然解开衬衣的袖扣,把袖子慢条斯理的卷到小臂,然后拿起他面前那双没动过的筷子夹了几只虾到碗里,一言不发地剥起来。
我戳筷子的动作慢慢停住了,视线不知不觉被他那双手给吸引。
白汀月的皮肤很白,手指根根修长如玉,骨节分明却不突兀,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淡淡的粉里透出一点浅月牙,如同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我看得出神,直到他把剥好的虾仁全部赶到我碗里,才是不明所以地抬起脸,怔愣地望着他:“剥给我的?”
“嗯。”白汀月扯了张纸巾擦手,随口淡道,“忌口?”
我摇了下头,笑道:“没有,不过敏,也不忌口。”
“那就吃。”白汀月眸也没抬。
我夹了颗虾仁送进嘴里,察觉到白汀月这坐了半天什么也没吃,连那双筷子也根本没动过,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喜欢吃什么?鱼还是虾,鸡还是鸭?”
白汀月放下那张擦过手的纸,漫不经心地说:“都不喜欢。”
我撇了撇嘴,转开头小声嘟囔:“还挺挑食。”
白汀月挑了下眉,没再接话。
“珩哥,你给我剥个虾呗,人家想吃。”柳妄之看着我碗里那些白汀月剥的虾,眼红地闹着李珩给她剥。
白汀月挑起眼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把面前那盘虾推过去一些,没什么语气的说:“汀月已经吃好了,她吃剩的,你拿去吧。”
这话跟梦月先前跟我说的那句意思差不多,不过却更直白一些,算是在原封不动的基础上又洒了点盐,然后再当面还给了梦月。
我差点噎住,再次怀疑这蛇的嘴巴十有八九是沾了毒。
梦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虾也不吃了,闭上嘴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晚饭后我爸他们一起去送客,我默默把桌子收拾了,拿着碗布在厨房洗碗。
白汀月抱着双臂靠在门边看着,难得主动开口聊天:“这么多人吃饭,怎么就你一个人洗碗。”
我挤了点洗洁精擦盘子,随口说:“小事而已,习惯了。”
白汀月没再吭声,要不是戳在背上的视线烧得慌,我都以为身后已经没人了。
我被他盯得实在受不了,忍不住回头给了他一记眼刀:“大仙,你能不能高抬贵眼,去外面看下风景?”
白汀月眉梢微挑,慢慢朝我走来:“你身材不错,腰细腿长,适合穿裙子。”
……这蛇又开始了,前一秒还一脸寡淡,后一秒思维突然又往这种奇怪的地方跑。
我刚想回头瞪他,他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胸膛贴着我的背,用手臂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贴着大腿一路往上,包着我的半边臀瓣不轻不重的一捏,咬着我发红的耳尖低语:“白汀月,今天我帮了你,你打算怎么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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