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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巨作一路繁花》精彩片段
夏蝉儿齐鸣,雄黄酒醉人,粽叶飘香,到了。
华清院里,公主母女正盛装打扮准备参加今天晚上皇宫举办的家宴,九姑娘来这里四个月了,终于能见到这个国家的大老板了,满心都是抱大腿,兴奋得手舞足蹈。
本来这样小的孩子一般人家都不会带出去见客的,只是九姑娘离不了娘,公主一走她就哭的不行,公主一抱她又好了,公主瞧她这样乖,便打算带她进宫参加宴席。
公主瞧着闹腾的女儿很是好笑,“乖宝宝,你也知道今天过节欢快着是不是?娘给你打扮得漂亮点儿,带你出去见见人了!”
又道:“水仙,快把姑娘的虎头帽拿来。还有赤金璎珞锁也给她戴上!”
这个朝代公主的女儿是有爵位的,太子的女儿封正二品郡主,亲王和公主的女儿封从二品县主,郡王的女儿封从三品乡主,庶女一律不封。
这还是得益于高祖皇帝和皇后伉俪情深,六个子女全是嫡出,因此本朝极重嫡庶之别,除皇帝子女外,宗室子女只有嫡出才有封号,嫡女还好,一律可受封,嫡子却是只有嫡长子可以继承祖业,其余嫡子想要爵位就只能自己建功立业了。
前朝就是因为大封宗室,导致宗室人口多达几十万,国库每年要花大笔费用养着这些闲散宗室,只能加重税收,激起民愤,爆发了农民起义。所以本朝对宗室爵位特别苛刻。
公主娘兴奋地给她倒腾着,穿的戴的加了一件又一件,惹得九姑娘面红耳赤,满头大汗,不断挣扎。
公主却以为女儿兴奋太过,更加乐此不疲打扮女儿。还是杜姑姑瞧着不对,婉言提醒道:“公主,姑娘是不是穿多了些,瞧姑娘这满头大汗的,这大热的天,大人都怕热穿得轻薄,更何况小孩子呢。”
公主不赞同道:“小孩子身子弱,穿少了怕是要着凉。”
杜姑姑懂些医理,道:“孩子穿多了,热气被衣服包着散不出去,极易形成高热呢,奴婢幼时在乡下,大热天的那些小娃娃都打着赤膊跑,晒得跟皮猴似的,虽不太好看,却真是精神!”
乡下孩子大多贱养着,父母忙着农活,不让孩子饿死冻死就是了,孩子反而命硬好养活,富贵人家的孩子养得精细,反而易夭折。
公主听了这话,觉得有些道理,给女儿松了几件衣服,只穿了个大红肚兜和红短裤,在外头包了块羊绒小毯子。九姑娘一直扯脖子上的金锁,便把锁也去掉了,只帽子是必须要戴的。九姑娘额头上用雄黄画了个王字,再戴上虎头帽,瞧着倒真像个虎头娃娃,极是讨喜。
女儿打扮好了,公主也要精心打扮一番,皇宫宴席上各家公主王妃都是盛装打扮争妍斗艳,她可不能落了下风。小娃娃精神不济,只迷糊听到什么流云望仙髻,水蓝色绡纱月华裙之类的字眼,便沉沉睡去。
待九姑娘悠悠醒来,已经是在去皇宫的路上了。驸马在外头骑马,公主娘带着她坐在马车里。
今日公主打扮得极是清爽,所有头发挽在头顶成一个窝丝高髻,髻窝处簪了朵水晶莲花,端的是流光溢彩,鬓角两侧各插一枝银丝镶流苏细钗,细碎的流苏垂到耳尖,身着一袭水蓝色软烟罗曳地长裙,腰上一条珍珠腰链,淡妆精致,确称得上“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今日的晚宴在御花园的太液池畔举行,众人要先到坤宁宫向皇后请安,由皇后带到御花园参加晚宴。
虽是家宴,但参加的人除了宗室子女之外还有驸马后妃等人,也是要避嫌的,因此晚宴是男女分席而坐,九姑娘只能在众人向皇上请安的时候看到皇上,机会难得,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注意到她。
众人来到太液池时,园中已聚集了不少王公贵族,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攀谈。九姑娘一心筹划大事,对这些人际往来都不怎么上心,只朝着入口处张望。
在九姑娘望穿秋水之际,终于听得一声公鸭嗓叫道:“皇上驾到!”
众人忙下跪行礼,九姑娘由奶娘抱在怀里正好光明正大瞧瞧皇帝仪仗。
只见为首两排宫娥手执精致宫灯款款走来,而后是两排执灯太监,再是两排执扇宫娥,中间是十六个大力太监抬着皇帝肩與,肩與后头还有一串儿执灯执扇的宫女太监。
正在九姑娘心里大声吐槽资本主义之际,正主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婴儿视力不好,看不清皇帝的脸,只瞧见一团明黄色往这边走来,九姑娘瞪大眼睛盯着明黄色身影,瞧着皇帝近了便开始咧嘴笑,嘴里发出“呜啊”的声音。
皇帝一踏进园子里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胶着在自己身上,还以为是哪个妃嫔对着他送秋波,顺着视线望去,却是一个小娃娃看着这边。
皇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走近了看,小娃娃确实是盯着他的,一见他靠近,小娃娃就咧嘴笑,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还冲着他眨眼睛,嘟嘟嘴,挥挥手,瞧着倒是讨喜。
皇帝顺手从腰上解下一枚玉佩,吊在小娃娃眼前晃悠,小娃娃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玉佩,玉佩往哪边移,眼睛跟着往哪边转,转了几圈后小娃娃眨巴眨巴眼睛,伸出肉呼呼的小爪子抓住了玉佩,对着皇帝笑得流口水。
九姑娘很郁闷,她一瞧见皇帝来了就各种卖萌,又是眨眼又是嘟嘴的,还冲他伸手,皇帝就是不抱她!就拿了块玉佩打发她,真是不可爱的老人家!
皇帝对永宁公主说道:“这是你家的孩子?多大了?叫什么?”
皇帝子嗣颇丰,对于这半透明的女儿家的孩子,实在没什么印象。公主中规中矩地答道:“回父皇,这是儿臣的女儿,今年元宵生的,有四个月了,大名唤作妙珂。”
“小名呢?”
公主没想到皇上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说道:“倒没取什么正经的小名,我平时是叫她宝宝的。”
皇上看了眼小娃娃,圆滚滚的确实宝气。
“这丫头还没封号吧,瞧着倒是欢实,就叫悦阳吧!”
这一辈的宗室女封号从阳字,皇长女晋国公主的女儿就封的丹阳县主,九姑娘如今是悦阳县主了。
幸福来得太快,九姑娘前一刻还在心里扎小人,下一秒就被馅饼砸得晕头转向。永宁公主忙下跪谢恩,皇上道了句平身后便入了上席,只留下众人在原地向永宁公主道喜。
永寿公主咬碎了一口银牙,她两个嫡女今年一个五岁,一个三岁,都没有封号,永宁那个刚出生的丫头却封了县主?晋国公主的女儿一出生就受封也就罢了,谁让她是嫡长公主呢?从小就事事压其它皇女一头,她的女儿自然也在下一辈中拔得头筹,可永宁不过一个贱婢生的,从小处处仰人鼻息,她的女儿凭什么能压着自己的女儿!
“七皇妹真是教女有方啊,你从小就惯会察言观色阿谀奉承的,如今你这女儿倒有青出于蓝之势呢!”
永寿公主不阴不阳的开口讽刺,永宁公主平日里温婉谦和,涉及到女儿却是寸步不让的:“四皇姐与其羡慕我,还不如好好教锦姐儿玲姐儿,也早日得个封号呢!”
说完便带着女儿飘然离去。永寿公主没成想向来怯懦的永宁也有这般牙尖嘴利的时候,一时倒接不上话。
暮春的早晨还有些许寒意,太阳从瑰丽朝霞中升起,晨曦掩映中瞧着倒像一轮圆月。对于九姑娘来说,美好的一天从饮食开始!
姑娘如今两个月大,她的饮食就是吃奶。
身为一个现代灵魂,九姑娘崇尚母乳喂养,公主娘就她一个女儿,疼她到心肝里,自然不愿把孩子分给奶娘,于是奶娘成了保姆,喂奶的是亲娘。
九姑娘闭着眼睛吃得欢实,却被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坏了心情:
“公主,梅带着五少爷七姑娘来请安了!”大丫鬟杜鹃进来通报。
公主有四个大丫鬟,杜鹃,蔷薇,芍药,水仙。杜鹃是几个大丫鬟的头领,稳重能撑事,掌管人情往来以及府中琐事,她不打算嫁人,以后接杜姑姑的班;水仙是四个丫鬟中最漂亮的,掌管公主的钗环首饰兼服侍公主梳妆打扮;蔷薇掌管小厨房,并安排公主的出行事宜;芍药是个温柔细心的,做得一手好针线,又懂得经络穴位能给公主按摩。
几个大丫鬟各有千秋,公主极宠她们,每人身边都有小丫鬟服侍着,比普通人家的姑娘都气派。这几人却没有恃宠生娇,满心满眼都只有公主,自九姑娘出生后又多了一位主子,公主让芍药专门跟着九姑娘,现在九姑娘和公主住在一起,也就没有特地选伺候的人,华清院的下人都是把公主和小主子看成一个人的。
“让他们到偏厢等着,姑娘进完食再带他们进来。”对公主来说,什么事都没有女儿重要。
九姑娘刻意吃得慢些,足足吃了一刻钟才停。公主娘把她放到榻上握着她的小手逗她玩。梅母子进来了:“妾身(儿子)(女儿)请公主安!”
公主淡淡道了声“起吧,看座。”
梅母子三人便坐到公主下方的杌子上,梅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开口:“妾身前些日子身上不爽利,怕过了病气给公主和九姑娘,不敢前来请安,请公主恕罪。”
公主淡淡说道:“无事。”
见公主这般风轻云淡模样,梅再接再厉:“九姑娘起得这样早?小孩子就是精神好,不比妾身,昨儿爷在妾身那休息,今早妾身就起晚了,果然年岁大了精神不好。”
其实梅比公主还小一岁,不过二十有一,正是风华正茂,不过借此在公主面前炫耀罢了。公主并不接茬,依然浅笑道:“你辛苦了。”然后示意大丫鬟水仙到屋里妆台上拿根赤金钗子给她。
梅最瞧不得公主这幅高贵优雅温婉恬淡的样子,瞧着对谁都温和,细看却会发现这温和中带着几分疏离,疏离中夹着几丝漠视,仿佛谁都没放在眼里。大家都说这就是天家贵女的气度,寻常人学不来,梅却不服,每每主动寻衅,就想瞧瞧她气急狰狞的模样,破了她那副圣女嘴脸,却都被公主风轻云淡的挡了回来。
梅不甘心还要出手,这回直接踩了公主痛脚:“九姑娘瞧着极是乖巧呢,公主好不容易得了个孩子也是宝贝,不过还是要有个哥儿才好,之前公主怀九姑娘时妾身就告诉琢哥儿马上要有个弟弟,喜得琢哥儿拿了幼时玩具直说要去找弟弟玩,结果公主给他生了个妹妹,琢哥儿郁闷了好些天呢!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九姑娘也两个月了,公主准备何时给她添个弟弟?”
“本公主什么时候生儿子就不劳梅费心了,你瞧着很是清闲,给老太君抄几篇佛经吧,你要抄经自然没时间带孩子,五少爷和七姑娘就放到华清院来住几天吧!”
为母则强,公主平日里任她蹦跶,如今她敢拿自己女儿作筏子公主自然要出手收拾她,也该叫她知道什么人是她动不得的!
若说没有嫡子是公主的痛脚,龙凤胎就是梅的死穴了,公主身为嫡母,将庶出子女放到身边教养是天经地义的,梅再得宠也就敢耍耍嘴皮子,忤逆主母是万万不敢的,忙跪下请罪:
“公主恕罪,妾身不仅给老太君抄经,还给公主和九姑娘祈福,九姑娘还小,公主照顾九姑娘都无暇呢,妾身哪还敢把五少爷七姑娘送过来让公主劳神,妾身会照顾好两个孩子,还请公主应允!”说完向公主磕了个头,公主也就是吓吓她,自然不会将龙凤胎接过来碍眼,见梅知错也就放过了,不过经还是要抄的!
公主随口问了句两个孩子的生活作息,驸马也过来了,一家人难得坐到一块儿用早膳。用完早膳再唠几句家常,问候几句驸马的公事,也就散了,偏偏今儿七姑娘林妙璇看到榻上的小娃娃跑去逗弄,九姑娘恨屋及乌,七姑娘刚碰到她就立刻大哭起来。公主忙抱了她哄,九姑娘在公主怀里抽噎两下便又安静下来。
七姑娘见状扁了嘴,偎到驸马怀里问:“爹爹,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
驸马柔声回答:“怎会,妹妹还小,喜欢哭闹,不关你的事。”
“那怎么公主抱她就不哭了?我一碰她就哭呢?”
“公主是妹妹的娘,小孩子哭了都喜欢找娘,阿璇哭了也要找对不对?”
驸马温声诱哄,七姑娘被驸马哄两句就安静下来,瞧着倒是父慈女孝。驸马却称得上好丈夫好父亲,只可惜是梅的好丈夫,五少爷和七姑娘的好父亲。
九姑娘非常为公主娘感到不值!她那便宜爹白瞎了一副好容貌好家世,却是个睁眼瞎子,把高贵美丽温柔的公主娘冷落一边,偏宠那奴婢出身的梅。
梅原就是驸马的大丫鬟,打小伺候驸马,颇有那么点宝玉和袭人的意思,只她比袭人有福气,公主不是薛宝钗。
梅在公主成亲之前就和驸马勾搭上了,公主嫁进来之后沉潜一年,然后某天伺候时突然晕倒被诊断出有孕。驸马趁势提出提她做通房丫鬟,然后十月怀胎一朝产下龙凤双生子,再提了。
梅得志便猖狂,从此三天两头借口身子不好不来正院请安,让驸马去她院子里,燕窝人参流水似地到她屋子里,驸马甚至偷偷在外为她们母子三人置私产。公主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闹腾,只是夫妻关系愈发客气疏离。
九姑娘认定公主娘不受帝宠才如此艰难,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抱金大腿的信念!
公主母女回到公主府,驸马带着梅姨娘和五少爷七姑娘在中门处迎接。像这种大型的府邸一般是不开大门的,除非是贵客临门或是接圣旨和祭祀嫁娶之类的大事才会开大门,即使公主是府邸的主人,一般也不走大门,只从中门走。
公主在宫里留宿三晚,众人都明白这是皇帝的宠幸,国公府众人都告诫了驸马一番,让驸马和公主修好关系,多疼爱县主,再努力生个儿子,有皇家血脉的嫡长子,只要以后不走歪路,前途差不了。可不比梅姨娘那两个好多了嘛!驸马也指望着能借着妻女的恩宠升个官,见公主母女回来便大献殷勤,难得主动抱着县主进屋。梅姨娘母子三个被晾在一边,心里很是不忿,梅姨娘上回端午犯的事儿,在佛堂关了两个月才出来,如今公主正在风头上,她必须避其锋芒。不过没关系,她最擅长的就是忍。皇帝年纪大了,也没几年活头,等今上去世,她一个没母妃没兄弟没外家的公主能掀起什么浪!待琢哥儿继承了公主府,她定要好好收拾这母女两个!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勾住爷的心,好好培养琢哥儿。
公主带回一大车赏赐,吩咐下人把这些东西造册入库,公主府有两个库房,一个用来放普通物件,可以用作人情往来的:一个专放御赐之物,要好生保管,御赐的东西不能送人,不能变卖,不能损坏。有许多落魄勋贵都会变卖御赐之物,一般没人会管这个,但若是有人存心要治你,这便是一条罪名。永宁公主为人谨慎,从不落人把柄。
杜姑姑和杜鹃负责清点这些物什,杜鹃进来问公主:“公主,县主的那颗玉白菜可要放到库房?”那玉白菜很是珍贵,又是皇帝亲赐,放到库房倒有些暴殓天物,公主道:“拿个盒子把它装起来和我的首饰匣子放到一块儿吧。”杜鹃听命把那白菜抱了进来给公主过目,梅姨娘等人瞧见这硕大的玉白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琢哥儿璇姐儿冲上去想摸被水仙制止了:“五少爷七姑娘当心些,这是御赐之物,可别碰坏了!”璇姐儿素日里被梅姨娘娇惯着,对这些丫鬟仆妇很是不屑,见水仙阻挠她,立刻伸手在水仙脸上挠了一爪子:“滚开!把那白菜给我!我要!”古人极重孝道,父母养的猫狗都需敬着,若非璇姐儿年幼,今儿这事便能治她一个不敬嫡母之罪。“放肆!璇姐儿竟敢殴打奴婢,梅姨娘你是怎么教她的!”公主身边的几个大丫鬟都是得用的,公主素日里也宠她们,个个养得细皮嫩肉,水仙的脸被璇姐儿这一挠,脸上立刻几道血痕,这要是破了相以后婚事就艰难了!
梅姨娘忙拉过璇姐儿下跪请罪:“公主恕罪,璇姐儿还小,都是婢妾的错。公主要罚便罚婢妾吧!”梅姨娘每回犯了错都用这招以退为进,积极认错,态度诚恳,又有驸马在旁说情,公主也不好罚狠了她。这次却不一样,公主有了皇帝撑腰,还不待驸马开口便道:“璇姐儿还小自然是该罚你的,既知道错了,就回去闭门思过吧,顺道给老太君一千遍金刚经吧!没抄完就不要出来了!带璇姐儿和琢哥儿回去吧!”梅姨娘没料到公主竟不吃这套了,一千遍金刚经,她得抄到什么时候?好不容易才从老太君的小佛堂出来,又要闭门思过?忙把目光投向驸马,驸马也觉的公主罚得太狠,便道:“虽璇姐儿不该抓了水仙的脸,可小孩子不都这样吗?梅姨娘如何管得住这个?”公主却道:“梅姨娘管不住便让我来管吧!瞧宝宝被我教的多好,从不哭闹!璇姐儿琢哥儿便搬到正院来吧!”梅姨娘听得公主竟要夺她孩儿,忙叩头求情:“公主恕罪,婢妾知错,婢妾愿抄经,求公主不要把妾的孩子带走,妾会好好教导他们的!”两个孩子才三岁半,过个两年不见亲娘肯定就不记得她了,她怎么能忍受自己辛苦生下的孩子管公主叫娘!
两个孩子瞧见姨娘哭他们也开始哭,两个人摇着驸马的袖子说别罚姨娘,县主听得满屋子女人孩子的哭声只觉心烦,便闭着眼睛假寐,却突然面上一阵剧痛刺得她嚎啕大哭。公主被他们哭的心烦,正要让人将他们带下去,却见原本抓着驸马袖子哭的琢哥儿突然伸手朝女儿脸上去,然后就听见女儿尖锐的哭声。公主忙上前查看,瞧见女儿脸上和水仙脸上如出一辙的三道血痕,反手就是一巴掌将琢哥儿扇到地上。从驸马手里夺过孩子让人传太医来。芍药等人见状立刻将梅姨娘母子三人制住。驸马见状想去安慰儿子,又见幼女受伤,只恨不能分身两半,各自安抚才好。
县主哭得凄惨,公主恨不得杀了梅姨娘母子三个。公主府有常驻太医,公主却觉不够,让人拿了她的帖子去宫里请。府上的孙太医很快就来了,给县主瞧了说伤得并不太深,县主还小,以后好好养是不会留疤的,只是要留心别引发高热才好。县主还小不宜喝药,只在脸上涂了药。过得一会儿宫里最擅小儿疾病的李太医也来了,和孙太医的说法差不多,只别引发高热才好。
县主涂了药伤口没那么疼,渐渐止了哭声睡着了!公主把县主挪到侧屋,吩咐杜姑姑和芍药好生守着,才去了正屋处理那几个罪魁祸首。
瞧着跪在下首的三人和站在一侧的驸马,公主吃了他们的心都有。那两个不愧是同胞兄妹,伤人的手法都一样。宝宝被自己带了七个月没半点问题,才被驸马抱这一会儿就受伤了!公主又恨又怨,恨这几人伤了她的宝宝,也怨自己没照顾好孩子,明知驸马靠不住,明知那几人心术不正,怎能让他们接近宝宝。下首几人瞧见公主因愤恨而扭曲的面容,心里都很惶恐,他们都知道县主是公主的掌珠,璇姐儿只是伤了她的丫鬟她都罚得这么狠,琢哥儿伤了县主,怕是要脱层皮了!公主吐字如冰锋:“梅姨娘,你这两个孩子教得好啊,个顶个的心狠手辣,俗话说三岁看老,他们这么小就敢殴打母婢和嫡妹了,待他们大了,是不是要对我这嫡母动手了!”
梅姨娘声泪俱下:“公主恕罪啊,都是婢妾的错,是婢妾没教好他们,他们两个平日里也喜欢争执打闹,婢妾以为不过是小孩子间的玩闹,从没放在心上,铸就今日大错,都怪婢妾,婢妾甘愿受罚!你自然是要罚的,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便是罚了你,想必你下回还会再犯。你们母子三人都是神通广大的,我公主府庙小,容不下你们这几尊大佛,领二十个板子便收拾东西离开公主府吧,本公主不想再见你们!”
听得公主要赶他们离开,驸马和梅姨娘都慌了神,“公主,婢妾知错了,求公主开恩啊,爷和公主还在这儿,您让妾身去哪里啊?琢哥儿璇姐儿也是您的孩子,您怎么忍心赶他们走呢?”驸马也说道:“正是如此,你我都在这儿,让她们母子三人去哪儿呢?”公主却是一副冷淡模样:“她们去哪儿与我何干?这儿是公主府,本公主说了算,她们三个和本公主非亲非故的,我为何要留下他们?”驸马听得这话大怒:“非亲非故?琢哥儿璇姐儿难道不是你的孩子?我知晓你偏心县主,可你也不能如此薄待庶出子女!我的孩子?他们何时叫过我母亲?梅姨娘私下里教两个孩子叫她娘,别否认,公主府是我的地盘,梅姨娘在倚梅阁里做什么我会不知道?你们母慈子孝我也不屑拆散你们,本公主没有这样狠毒的孩子。今儿天黑之前你们必须离开,除了衣裳首饰公主府的一片叶子你们都不能带走,以后不准你们踏进公主府一步!杜鹃,看着梅姨娘受刑,打完了板子才准走。”公主说完便回了侧屋照看女儿。
杜鹃听令叫了几个大力婆子押着梅姨娘回倚梅阁受刑,驸马倒是想阻止,被公主府的府卫拦住了,公主和亲王出宫建府皇帝都会赠送五千亲兵,保护公主和王爷的安全,虽则这些府卫有强有弱,但好歹是个兵,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驸马还不容易吗?公主府的主子只有公主一个,这些府卫只听公主命令。驸马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受刑,两个孩子被婆子抱住在一旁哭嚎,那场面别提多心酸。
梅姨娘忍受着肉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耻辱,指甲抠进掌心里,心里狠狠发誓今日之辱日后定要加倍奉还。经此一役她才认识到自己和公主的差距,从前都是公主懒得管她才能让她蹦哒,即便公主再不受宠,想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整个公主府都是她的人,公主要治她驸马也拦不住。这样看来去国公府也不错,脱离了公主的控制她才能发展自己的势力,梅姨娘从不认命,自己的出身她选不了,她就要改变她儿女的出身。
公主派的行刑婆子都是下了狠力气的,打完二十个板子梅姨娘已是昏厥过去。大丫鬟春兰和驸马在照顾她,秋菊则带着几个小丫头收拾东西,眼看着天暗了,可得抓紧时间。一干人手忙脚乱的,总算在亥时初搬到了国公府。国公府有驸马的院子,因此处临水名唤承水阁,规模还挺大,毕竟是娶了公主,虽公主不住国公府,但院子总得给她留着。梅姨娘住了正院后方的留香馆,虽这院子日常有人打扫,可没有主子居住,下人便会偷懒,梅姨娘突然回来,很多东西都没准备好,时辰已晚,也不能大动干戈吵着别人休息。便是她想整理底下人也懒得搭理她,白日里公主府的事情都传到国公府来了,谁不知道这梅姨娘犯了事被公主赶出来了,四爷又没有跟着回来,谁还在乎她一个落魄的姨娘呀!梅姨娘只得和两个孩子将就一晚,这对于身受重伤的梅姨娘可谓雪上加霜!
林国公下朝回来就听说了自家小弟的光荣事迹,秦氏趁机把驸马置私产的事也说了,林国公气急,但还是叫妻子不要声张,毕竟是一家人,这事说开了破坏感情,只叫人传驸马去他书房。
驸马听说国公爷叫他去书房,就知道还有场硬仗要打,老国公年轻时偏心姨娘庶子,对他不怎么关心,长兄如父,他是大哥和母亲带大的,不比母亲溺爱他,林国公是个严厉的,他从小就怕大哥。
果然,驸马一进到大哥的书房就被迎面飞来的一本书正中脑门,以及他大哥中气十足的吼声:
“公主没砸中你,我砸死你!翅膀硬了是吧,还敢在外头置私产?”
驸马以为大哥是要为公主之事训他,哪知是这事,想着他给梅姨娘置私产的事儿都是私底下进行的,大哥怎么知道了?
驸马心里百转千回,嘴上却否认:“大哥说什么置私产?小弟不明白。”
见小弟还敢对着自己说谎,林国公更是怒火上浇了油,声色俱厉训道:“你不明白?公主可明白地很,你平日里偏宠妾室就算了,公主不闹我们也懒得管,可你不该拿子嗣问题开玩笑,公主母女刚得了圣眷,你就急吼吼地让公主认你的庶子,你是想向皇上表达不满还是怎的?还敢在外头置私产,你难道不知道父母在,子女无私产的规矩?这事若是让御史知道了参你一个不忠不孝,谁能救你?你那姨娘能救你不成?”
驸马没成想自己只是送了梅姨娘几间铺子,这都发酵成不忠不孝了,此时也有点后怕,忙向兄长道歉:“大哥,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怕梅姨娘受委屈给了她几间铺子,怎么就这么严重了?那现在如何是好?”
驸马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书倒是念得不错,要不然当年也不能中探花了,可为人处事也是真不行,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娶公主了,驸马一般无实权,有本事的男人谁会想当驸马呀!(晋国公主驸马威远侯除外,人家是有本事有实权的,不过谁让人家是嫡长公主呢,跟那些庶出的可不一样。)
林国公对这个小弟也是很头疼,你说他不懂事吧,他又听得进劝,可他耳根子太软谁的话他都听,尤其听他那姨娘的!林国公无奈道:“你现在就去向公主道歉,把你给你那姨娘的铺子田地都交给公主,若是公主原谅你了,你就留在公主府好好陪陪你的妻女;若是公主没原谅你,你也不用回来了,再想想法子哄她吧!”
驸马迫于长兄压力不情不愿地走了,他先回公主府去倚梅阁里头取了那几间铺子的地契,再遣小厮去金玉阁买了枝珠钗,而后才慢腾腾往华清院去,边走边在心里琢磨着见到公主之后的说辞。
驸马平日里挺会哄女人,不过他都是哄他喜欢的女人,像梅姨娘那样,她哭哭啼啼闹腾,驸马温言软语劝慰,一番胶着之后两人柔情蜜意感情更甚从前。
但是对着公主这副冷若冰霜高贵自衿的模样,驸马满腹情话不知如何开口,笨嘴拙舌地说道:“公主今日这身月白色衣裳,和我手上这枝百鸟朝凰珐琅嵌珠钗倒极是相衬,我特地去金玉阁买的,我给公主戴上吧!”
公主瞥了一眼驸马手里的珠钗淡淡说道:“挺好的,芍药收下吧!”大丫鬟芍药收下珠钗放到公主的妆匣中。
驸马有些讪讪,手里捏着那几张纸踌躇着,几次欲言又止就是不肯开口,公主懒得和他周旋,直接下逐客令:“驸马还有事吗?无事便离开吧,我今日身子不舒服,想休息了!”
“有事,有事!”
驸马把那几张纸摊到公主面前,说道:“这是我之前给梅姨娘置办的铺子,如今她犯了事,这些就给公主保管吧!”
公主瞥了一眼那些票据道:“给我保管?待她回来了我还得还给她?驸马还是自己保管吧!”
驸马忙表忠心:“不不不!她一个妾室如何能有私产呢,这些都是公主的!”
这话说的体面,当时给梅姨娘置这些产业时怎么就没觉的不妥呢!公主心里吐槽,不过她也知道驸马那点尿性,若是抓着这事不依不饶,驸马恼羞成怒可能又要拍案而去了,就是为了宝宝,她都不能和驸马撕破脸。公主将那些地契单据收下了,驸马难得对她大方一回,送上门的银子没有不要的道理。
驸马见公主收了地契才敢继续说:“今日之事都是为夫的错,为夫一时气恼口不择言,伤了公主的心,公主要打要罚都好,只别气坏了身子。”
成亲五年,两人第一次吵架,以往驸马再荒唐公主也只当不知道,心里不在乎,也就懒得跟他吵,如今有了女儿,自然要树起威信来,免得他们以后给女儿找不自在。
公主依旧一副淡漠表情:“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这事过了以后就别再提了,只一点,希望驸马谨记,我是你的正妻,宝宝是你的嫡女,任何人都不能撼动我们的身份!梅姨娘你愿意宠便宠,我向来不管这个,只别坏了规矩,闹出什么不好听的消息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驸马连声称是。
公主心情稍霁,她一向奉行恩威并施的原则,刚给了个大棒,现在就该给个甜枣了。
“这大热的天,驸马两头跑也热了吧,吃个冰碗子解解暑气吧!”
蔷薇捧过一盅红豆冰沙到驸马跟前,驸马笑着接过,两人遂握手言和。
县主在一旁瞧着公主娘这出记,真是长了见识,这出一石二鸟借刀杀人使得好啊!
梅姨娘是老太太罚的,驸马是林国公骂的,公主受了大委屈,得了些银钱铺子作补偿,还叫人为公主不平。
不愧是从宫斗中杀出来的,宅斗什么的不是一个等级,梅姨娘这回赔了夫人又折兵,等她从佛堂出来,估计真得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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