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类型连载
有人说,剑是男人的浪漫!少年追寻梦想,练就‘神之一剑’,成为一代剑圣。但是,他的梦想并不是成为剑圣。(幽默+热血+单女主)
主角:陈靖,苏媚 更新:2023-01-28 20:01:00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靖,苏媚的其他类型小说《那一剑无比风骚》,由网络作家“绅士流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人说,剑是男人的浪漫!少年追寻梦想,练就‘神之一剑’,成为一代剑圣。但是,他的梦想并不是成为剑圣。(幽默+热血+单女主)
“少年,你有梦想吗?”
“有是有,但是掌柜的,我只是应聘跑腿的工作,你问这个干吗?”
“诶,别叫我掌柜的,叫我大小姐。”
“我并非你家的家丁,为何要叫大小姐?”
“少年,本小姐是把你看作自己人,才让你这么叫的。”
名叫陈靖的穷酸少年双眉轻蹙。
这个女人在跟他套近乎?
为啥呢?
不过,叫便叫吧,横竖一句称呼而已。
“大小姐。”陈靖弱弱地叫了一声。
“很好!”名为苏媚的华服女子微微一笑,手轻轻搭着陈靖的肩膀上,接着问:“少年,告诉本小姐,你的梦想是什么,又或者有没有必须达成的心愿?”
陈靖有些难为情,吞吞吐吐道:“我想、我想……娶个媳妇。”
“呃……这真是一个,唔,朴实无华的梦想。”
苏媚的笑容稍稍僵硬了那么一瞬间,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推着陈靖转到另一个方向,指着前方的山丘。
“少年,看见那座山没有?翻过那座山,那儿有座小镇,只要你帮我把一封信,送到一个叫厉敬如的米铺老板手中,你以后便是本小姐的心腹!到时候事业有成,无论黄金屋还是颜如玉,全都唾手可得。”
“我只是想娶个媳妇,不用颜如玉,别太难看就行……”
“少年,你只需大声告诉我,想不想达成梦想?”
陈靖犹豫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声道:“当然想!”
苏媚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笑而不语,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靖。
陈靖当即会意,郑重地接过信,保证道:“大小姐,我一定会努力完成你的委托。”
苏媚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道:“我相信你,少年!不过,你且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能透露,信是本小姐差你送信的。”
“这……”陈靖迟迟疑疑。
“要是觉得为难的话,阁下大可以另谋高就。”
“好吧,我明白了。我保证绝不会透露半句。”
苏媚豁然大笑,用力拍了拍陈靖的肩膀,道:“这样才是嘛!不枉我看好你,少年!”
陈靖把信收入怀中,向苏媚作揖道别,转身朝着大山走去。
可刚走出几步,又回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少年,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大小姐,替你完成这件事情后,你真的会说到做到?”
“当然!本小姐向来一诺千金。”
“可是……你甚至连我的名字都没问,真的有心招我为心腹,帮我娶媳妇?”
苏媚一时语塞,稍稍有些尴尬,分辩道:“本小姐只是一时忘记了而已。咳咳,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靖,大小姐你呢?”陈靖一脸认真,目光炯炯。
“我叫……梅,苏媚。”
苏媚本想使用惯用的假名,却鬼使神差地说出了真名。或许是陈靖的眼神太过真诚,导致她不忍心连名字都说谎。
陈靖拱了拱手,第二次转过身,可这一回甚至还没走出一步,便又立马回过头。
苏媚脸上的笑容刚刚放松,又只得慌忙挤回来,生硬地问:“你又怎么了?”
“大小姐,我是个老实人,你可别骗我。”
“你放心好了,本小姐从来不骗人,特别是老实人。”
“那……我去了?”
“快去,别耽误了本小姐的大事。”
陈靖这一次终于没有再回头,循着小镇的方向走远了。
看着陈靖离开的背影,苏媚挑着眉,揉着略有些抽筋的脸颊,冷哼了一声。
这个少年表面上看似老实,却比她想象中的难忽悠太多。
苏媚身后一名浓眉大眼的壮汉上前询问:“大小姐,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那个小子,他真的靠谱吗?”
此人名叫苏十一,是苏家的家丁。
苏媚收敛神色,淡淡道:“自然是不靠谱的,我们跟过去看看情况。”
“是,大小姐!”
另一边,陈靖正在大踏步走向‘人生巅峰’。
陈靖当然知道,那个叫苏媚的女人不靠谱!
又是套近乎又是画大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内里怎么想都肯定有坑。
不过,陈靖手里已经没钱了,今天的晚饭都还没有着落,就算明知道有坑,这活计也必须接。
一份跑腿送信的工作,总不至于丢掉小命吧?
应该……不会吧?
但有些时候,越是担忧的事情,便越有可能发生。
忽然,路旁的树丛窜出几名持刀的壮汉,一个个凶神恶煞,把陈靖团团围在中间。
为首的壮汉晃了晃手中寒光闪闪的钢刀,刚张开嘴巴,正准确说出腹稿已久的台词时,却被陈靖率先抢白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们想要什么,想问什么,我通通给通通说,只求几位好汉饶小人一命。”陈靖毫不犹豫地举起双手,投降求饶。
该说的台词全被陈靖说完了,壮汉张着嘴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霎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远远在后方暗中观察的苏媚,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嗔骂了一句:“什么狗屁老实人,明明就是一个奸猾的小子!”
苏媚早就预料到陈靖守不住秘密,毕竟没有人会为了那么一点钱卖命,就算给他画了大饼,在性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可在她的预想中,陈靖至少被毒打一顿才会服软。
现在这算是咋回事呢?
人家开场白都还没说,你就他妈的就全答应了?
至少也要等人家把刀架在脖子上,走过流程把台词念完呀!
看你把人家壮汉弄得多尴尬?
壮汉干咳一声,说道:“好小子,算你识时务!你要去哪里干什么,是什么人指使你的,快快坦白交代,本大爷兴许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一条狗命。”
“我说!我什么都说!”陈靖一副吓破了胆瑟瑟发抖的样子,说道:“是一个叫张有财的胖子大叔,花了一百文钱,差我到镇上通知他儿子,说是他媳妇快生了,让他赶紧回家。”
苏媚听见了这一番话,先是愣了一愣,随即抿着嘴偷笑。
这小子谎话说起来一套套的,戏也演得十分出众,哪里有半分老实人的样子?
其实,陈靖说的也不全是假话,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是好几天之前的事情了。
壮汉听完,当即勃然大怒,骂道:“臭小子,居然敢诓骗本大爷?别以为本大爷不知道,是一个小婊子差你送信!信呢?快把信交出来。”
壮汉说着便要对陈靖拳打脚踢。
陈靖赶紧劝阻:“好汉,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你要是不相信我也大可以搜身,真没必要动手,小人一副贱骨头,只会硌疼您的手。”
壮汉愣了一愣,想想也是,随即吩咐手下搜身。
远处,苏十一竖起大拇指,一脸敬佩地奉承道:“大小姐这一招投石问路引蛇出洞,高,实在是高。”
苏媚无视了送来的马屁,淡淡地说了一句:“十一,我们走吧!”
苏十一有点懵逼地问:“虽然小姐的计谋很厉害,但信还在那小子手上呀!”
苏十一远远地看着两名壮汉搜陈靖的身,心里都已经在嘀咕,神机妙算的大小姐,这回是不是百密一疏了?
苏媚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莞尔道:“信确实还在那小子手上,可你怎么就知道,他手上的信,便是你心里想的那封。”
这番话有点儿绕,苏十一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又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大小姐,妙呀!您这招鱼目混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实在是妙呀!”
“别废话,我们走!”
“是!是!”
二人绕道另一条小路前往小镇。
离开时,苏媚忍不住回头再看了陈靖一眼,心里在想,这小子不仅机灵,同时也信守诺言,招来当个跑腿小厮,兴许还不错。
前提是,他和她都能闯过眼前的难关。
陈靖只是随意地把信收起,并没有刻意藏起来,壮汉很快便找到了信。
恰好在此时,一名白衣公子来到该处。
壮汉赶紧恭恭敬敬地把信双手奉上。
“公子,这是您要的东西。”
白衣公子接过信,微微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壮汉谄媚地邀功道:“禀告公子,那婊子自作聪明,以为找个毫不相干的小子送信,便能蒙混过关,殊不知我们早已在必经之路上布下天罗地网,不管是谁都有杀错没放过。”
陈靖忽然插嘴道:“这位好汉,你真的确定,这封信便是你们要找的信吗?”
壮汉破口大骂:“臭小子还敢嘴硬,看来是皮痒了!你刚才诓骗本大爷的账,本大爷都还没跟你算账!”说着便扬起手,要狠狠地抽陈靖的嘴巴子。
陈靖又赶紧制止:“好汉别打,信是不是你们要找的,拆开一看便知。”
壮汉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放下手,回头征询白衣公子的意思,而白衣公子早已经在拆开信封了。
白衣公子只看了一眼,当即火冒三丈,把信狠狠地砸在壮汉脸上,恼怒道:“蠢货,你们被那小贱人耍了!”
壮汉赶紧捡起信,习惯性地读出声:“小姐想必是音律大家,否则又怎能时时撩拨在下的心弦……”
那根本不是他们要找的信函,而是一封肉麻无比的情书!
白衣公子装出一副料事如神的神情,冷哼一声道:“那小贱人果然诡计多端!不过,哼哼,本公子早有预料,已经派出吴老去抓拿她了。”
白衣公子刚才是真的信以为真,幸好没表态,现在装个事后诸葛,也没人能拆穿他。
苏媚交托任务的时候,叮嘱不能透露她的身份,却对工作委托最核心的物件‘信’本身只字不提。
陈靖当时便觉得奇怪,直到发现壮汉们是冲着信和苏媚而来,便想明白了一切。
他不过是探路的诱饵,手中的信也并非白衣公子想要的那一封,只要别说出与苏媚之间的关系,白衣公子等人以为是抓错了人,大概便会放过他。
苏媚强调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她的身份,其实是在保护陈靖。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苏媚,陈靖也不会遇到危险。
陈靖抓紧机会求饶:“公子,好汉,你们真的找错人了!这封信是我花钱雇人写的情书,根本不是你们想要找的东西,你们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白衣公子也以为是真的找错了人,一拂衣袖转身离开。他要去跟吴老汇合,亲自发落那个可恶的小贱人。
壮汉顿时有些无所适从,连忙问:“公子,我们要不要处理掉这小子呀?”
白衣公子回过头,冷冷地盯着壮汉,反问道:“你是说,本公子需要担心这种人报复了?”
“没有!属下绝无此意!”壮汉赶紧否认。
白衣公子轻蔑地哼笑一声,漠然道:“没必要浪费时间。”说完转身便走。
“哦哦,是,公子。”壮汉赶紧快步跟上。
在白衣公子看来,陈靖不过区区虫豸!
杀人灭口免除后患?
他配吗?
陈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
他十分庆幸保住了小命,却又感觉被狠狠地侮辱了。
“这种人是哪种人?他妈的,虫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陈靖不服气地自言自语反驳了一句。
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那名白衣公子,陈靖认得此人,是本地望族徐家的大公子徐文辉,而那个叫苏媚的女人,想必便是徐家生意上的死对头,苏氏商号的苏大小姐。
苏媚只带了一名保镖,虽然那家伙看起来挺能打的,但此地是徐家的地盘,徐家人多势众,苏媚一方肯定打不过。
听徐文辉的口气,苏媚一旦被抓住了,下场恐怕会很凄惨。
雇主人都已经没了,陈靖的赏钱自然也跟着打水漂。
陈靖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作出决定,从地上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自言自语道:
“我只是看在晚饭的份上,同时也是不爽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可不是真心要救你这个坏女人。”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还有那兴许会有的媳妇儿!~”
与此同时,在山的另一边,陈靖印象中很能打的苏十一,已经被吴老轻易收拾掉,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苏媚神色凝重地看了眼苏十一,不甘地咬了咬唇。
苏十一忠心是忠心,就是有点废柴。
吴老伸出手板,可笑可掬地说道:“苏大小姐,请把东西交出来吧!”
苏媚装作一脸无辜地道:“东西?什么东西?小妹不明白老先生在说什么。”
“苏大小姐,老朽劝你还是不要再装傻了!若是逼得老朽对小姐动粗搜身,那就不太好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呐!”吴老咧开嘴,露出一个淫邪的笑容。
苏媚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老淫贼’,却还是镇定自若地应答:“信呢~小妹手上确实有一封,交出来也并非不可以,但小妹要亲手交到贵家公子手上。”
吴老不以为然地冷笑:“苏大小姐,别以为老朽不知道,你这是在拖延时间。”
“小妹摆明了拖延时间又如何?贵家公子对小妹的那点心思,阁下应该心知肚明。若是你对小妹动手动脚,以贵家公子那脾性,恐怕……哼哼!”
苏媚冷笑着威胁,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文辉的那点心思,吴老当然再清楚不过。
若非徐文辉被美色蒙蔽了心窍,又怎么会愚蠢到把死对头邀请到府上作客,让这个小贱人登堂入室,还趁着喝酒的机会将其药翻,继而偷走了那封重要的书信。
最让吴老蛋疼的是,他家公子还贼小心眼。
如今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却连小手都没能摸上,若是被他捷足先登,那小子日后免不了给他穿小鞋。
吴老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本公子在此。”
苏媚闻声回头,徐文辉正急步向她走来。
徐文辉来到苏媚面前,冷笑着说道:“既然小姐执意要亲手交到本公子手上,那现在可以把信交出来了?”
苏媚丝毫不慌,淡定地从怀里摸出一封信,轻轻地放在徐文辉的手上。
“信果然是你偷的。”徐文辉厉声斥责。
“公子此言差矣,小妹只是答应把信交给公子,可从未承认过,信是从公子那儿偷来的,公子冤枉小妹了!”苏媚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徐文辉觉得这番话有点耳熟,回想起遇到陈靖时的情况,顿时心头一凛,赶紧拆开信查看。
鸡蛋一只?
糖两茶匙?
还有少许橙子皮?
那根本不是他要找的信,而是一张食谱!
“小贼人,你到底把信藏到哪里?”徐文辉气急败坏地问。
“之前小姐前小姐后叫得好不热络,现在就叫人家小贱人,徐公子,你好没良心呀!~”苏媚阴阳怪气地奚落。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信呢?快把信交出来,否则本公子便对你不客气。”
“信呢~小妹已经交给公子了,至于别的,小妹一概不知。小妹倒是很好奇,徐公子到底要如何对小妹不客气。”
苏媚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别的不说,这位苏大小姐倒真是胆识过人!
徐文辉还真是不敢把苏媚怎么样,至少在那封信找到之前是如此。万一信已经送出去,他还得拿苏媚来作交换。
徐文辉拿苏媚没办法,只能先把人带回徐家慢慢审问。找来两名婢女对苏媚进行搜身,依旧一无所获。
那封无比重要的书信,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至于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苏十一,徐文辉也命人一并带了回去,先救治再逼供,期望能得到一些线索。
是日深夜,陈靖潜入软禁苏媚的客房中。
陈靖走到床边,‘大小姐,大小姐’地轻轻叫了两声。
苏媚完全没有反应,呼吸悠长而轻缓。
是真睡而不是装睡?
陈靖十分惊讶,这个女人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睡得着?
然而,苏媚是强迫自己入睡的,甚至还为此吃了一点原本用来对付徐文辉的蒙汗药。
苏媚深谙一个道理,越是身处艰难的境况,越是要睡个好觉!否则哪有精神跟那姓徐的斗智斗勇?
陈靖伸出手,想要拍拍苏媚的脸颊,又觉得这样有点不妥,搔了搔后脑勺,想出一个办法,抓起苏媚的一缕秀发,撩拨苏媚的鼻孔。
‘啊咻!’苏媚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想要继续睡。
陈靖赶紧喊道:“大小姐,醒醒,快醒醒。”
苏媚听见呼唤,睁开了眼睛,看到陈靖就在眼前,惊讶地问:“为什么是你?”
苏媚设想了一万种可能,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来救她的竟然是陈靖这个萍水相逢的少年,心头莫名地为之一暖,有点儿小小的感动。
“为什么不能是我?”陈靖疑惑地反问。
苏媚岔开话题,问道:“徐府说不上守卫森严,但至少也不是四面漏风,你小子是怎么溜进来的?”
“徐府上下那么多人,每天都需要大量蔬菜供应,我认识给徐家供货的菜贩子,便请求菜贩子让我帮忙送菜,然后就藏在菜窖里,一直躲到现在才过来。”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关在这个房间的?”苏媚接着问。
“西厢是客人住的地方,而这里只有这个房间守着两个人,大小姐自然就是被关在这里。”
“可不是还有两名守卫吗?你……打晕他们了?”
陈靖摇摇头,接着解释:“我先到厨房,跟厨子说徐公子吩咐给两名守卫准备宵夜,再通知那两名守卫,说厨房给他们准备了宵夜,他们便去吃宵夜了,我就趁机会进来了。”
“就这么简单?他们没认出你不是这里的人?”
“确实就这么简单,整个徐府人那么多,怎么可能全都认得,况且他们也不过打份工而已,你觉得会多上心?”
“那倒也是!”苏媚抿嘴一笑,心想:好小子,这一招空手套白狼和调虎离山的连环计真是妙呀!
诶,我怎么会这么想,肯定是被苏十一那个马屁精传染了毛病。
“大小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赶紧逃吧!”陈靖催促道。
苏媚却拒绝了,道:“前一次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都没能逃掉,现在更加不可能!不过呢,少年,你来得正是时候。”
“你想怎么样?”
“我希望你帮我把信送出去,真的那封。”
陈靖不情愿,道:“我是不忍心见死不救,才冒着生命危险过来,如果你不愿意走,那我何必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苏媚也很干脆,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可以加钱!你想要多少?尽管说!对了,你小子好色,到时候我找一百个妙龄少女让你随便挑,娶几个都可以,全娶了也行!”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也不好色。”
“不是?”苏媚皱起眉头,十分困惑:你小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娶媳妇,怎么可能不好色?再说了,天下间哪有男人不好色的?就算有龙阳之癖,那也是好男色呀!
“我真的不看重钱,努力赚钱也只是为了吃饭,我想娶媳妇,也是因为别的原因……算了,不说这个了,要是你不愿意走,那我可就先走人了,大小姐自求多福吧!”
“且慢……”苏媚赶紧开动脑筋,想出一套说辞说服陈靖:“那些姓徐的暂时不敢把我怎么样,只要你把信送到了,我自然能安然无恙。”
“真的?大小姐不骗我?”
“当然是真的,本小姐从来不骗人。”
“放屁!你白天就骗我了,还骗了五次那么多。”
“哪有五次那么多?”苏媚只是不认为有那么多次,倒也不否认骗过陈靖。
“信是假的,一次;招我当心腹,两次;说要帮我娶媳妇,三次;说你从来不骗人,四次;就连名字你也想说假名的,第五次。”
“我虽然一开始是想说假名,但终究不是告诉你真名了?”
“好吧!那就算你只骗了我四次,但也已经很多了!”
这个坏女人满嘴谎言,坏透了!
苏媚无从反驳,只得岔开话题:“我这一次真没骗你!只要信送到了,我便能安全!我总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陈靖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真的!本小姐从来……咳咳,反正就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陈靖犹豫片刻,“好吧,我姑且信你一次,把信拿来,还是交给小镇米铺的老板吗?”
“嗯!不过取信有点麻烦,你先转过身去。”
“麻烦?转身?你到底把信藏在哪里?”
“呃……”苏媚忽然有点不忍心再骗陈靖,只能实话实说:“我把真正的那封信藏在我的肚子里。”
“肚子里?你吃进去了?”
“不是从上边吃进去,而是……从下边塞进去。”
“呃,这……”陈靖大吃了一千斤,赶紧转过身去,道:“大小姐,你自便吧!但是要快点,那两个守卫差不多要回来了。”
“好,我尽量……”
苏媚努力了小片刻。
“不行,霎时之间我实在拉不出来,小子,你来帮我抠出来吧!”
苏媚有些难为情,但语气非常斩钉截铁,为了家族事业,她是真的豁出去了。
“哈?!我?帮你抠?”陈靖这回是大吃一万斤。
“对,当然是你,我要是能自己抠出来,绝对不会请你帮忙!”
“不行,绝对不行!此事万万不可!”
“我都不介意了,你为难个什么?!守卫快要回来了,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快抠!”
“大小姐,实话实说,我要是干了这事,事后你一定会杀了我灭口的。”
“本小姐像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像,你根本就是!”
“放你妈的狗屁!”
苏媚作为商场中人,很明白一个道理——信任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建立的,至少短时间之内不行。
如此紧要关头,唯有抛出一个陈靖绝对无法拒绝的条件。
苏媚把心一横,说道:“陈靖,你不是想娶媳妇吗?”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
“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来当你的媳妇吧!这样你便是我的未婚夫,不算污辱了我的清白,就不用担心我杀人灭口了。”
“你反悔婚约杀我一回,杀人灭口再杀一回,那我还得死两回!”陈靖使劲摇头。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答应?”苏媚感到无比恼火,脱都已经脱了,这小子居然死活不肯答应。
“大小姐,还是别说这个了,我们赶紧逃吧!我是本地人,对附近一带熟门熟路,他们不一定抓得到我们。”
就在陈靖说话之时,苏媚忽然从后接近,冷不防地抓起陈靖的手,往裙摆下一怼!
“摸到了没有?”苏媚淡然地问,就像正在发生的事情再平常不过。
“呃……摸到是摸到了,但……”陈靖彻底懵圈了,脑袋嗡嗡作响,心跳一下子窜到一百八。
“捏紧,然后把它整个拔出来。”
“嗯,好……”
陈靖下意识地答应,无可抗拒地按照苏媚的吩咐,把东西拔了出来。
那些信纸被卷成一卷,再用蜡包裹起来,还挺粗的一根,塞进去的时候肯定很疼。
不得不说,苏大小姐真是个狠人。
“要是本小姐打算杀人灭口,那你现在也已经死定了,不要胡思乱想,快走,务必把信送出去!”
陈靖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地听命于苏媚,离开房间逃出徐府,他前脚刚走,两名守卫后脚便回来了,真可谓千钧一发。
陈靖星夜兼程一路狂奔,于翌日清晨把信送到米铺老板厉敬如手中。
这家米铺是苏家设在徐家地盘上的暗桩,厉敬如自然是苏家派来的探子,负责探听消息监视动向。
厉敬如听陈靖说过事情的大概,当场大惊失色,立刻放出信鸽,把他临时写的一封密信,连同那卷带着屎味的信卷送回苏家。
陈靖当然不可能说出信是怎么来的,厉敬如并不知道实情,虽然感觉味道不太对劲,但情势危急,也顾不了那么多。
苏家家主、苏媚的父亲苏忠康收到信后,立刻就带着信前往安国公府,请求小公爷出面解救宝贝女儿。
安国公郭云最终接手,并且亲自拆开了信。
信卷几经易手,人人都感觉味道有点奇怪,但始终没能想到那是屎味。
此地为大汉皇朝临州府,为安国公的食邑之地,安国公府在临州,不能说是只手遮天,至少也是手眼通天。(架空世界)
安国公之位传至如今的小公爷郭云,已经是第三代。
苏媚的曾祖父,曾经是初代安国公的亲兵,跟随老国公南征北战,打下一番功业,甚至还替老国公挡过一箭,双方是过命的交情。
老国公受封之后,苏家也举家搬到了临州,充当起国公府的白手套,在国公爷的庇护下,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替国公府赚不方便赚的钱、做不方便做的事。
徐家是苏家在商场上的死对头,徐家背后的靠山又恰好是小公爷在朝堂上的政敌,搜寻徐家的罪证把柄,正是小公爷授意的。
大约在半年前,苏家遭逢变故,本来一心一意待嫁闺中的苏媚,不得不抛头露面主持大局。
感情再怎么深厚,隔了三代人,还是无可避免地变淡了。
郭云与苏家已无多少情分,唯有利益关系,鉴于苏媚女儿家的身份,郭云对她不甚信任,想要分出一部分生意份额给别家,以此分散风险。
正因为如此,苏媚迫切需要向小公爷证明自身的能力和价值,才有了这么一出美人计的好戏。
苏媚这事情办得不够漂亮,但小公爷想要的‘把柄’,终究还是被她弄到手了。
看过信之后,小公爷确认了密信的价值,便派出一名幕僚,陪同苏忠康到徐府要人。
徐府不敢违逆小公爷的意思,同时也没能找到真凭实据,只得捏着鼻子把人放了。
苏媚没少一根汗毛,安然离开徐府,至于苏十一的那个倒霉蛋,一天之内挨了九顿毒打,不过他是真的命硬,居然还留了一口气。
作为此次事件的关键人物,陈靖当然也在迎接苏媚的队伍之中。
徐文辉咬牙切齿地瞪着陈靖,后槽牙都快要咬碎,无比怨毒的目光如刀子般锋利。
徐文辉并没有命令厨房给守卫做宵夜,事情很快便东窗事发。
当晚看守苏媚的那两名护卫,已经被徐文辉剁了喂狗。
徐文辉听过二人的描述,当时便觉得与苏媚接头的小子很像陈靖,如今看到陈靖就在接人的队伍中,他更是百分百确信这一点。
此时此刻,徐文辉无比后悔,后悔得肠子都快要扭断,恨不得能回到过去,给当时的自己狠狠地扇两个大嘴巴子。
苏忠康缓缓上前,抓紧苏媚的双手,眼泛泪光地说道:“宝贝女儿呀,你可让爹担心死了!明儿已经成了那副样子,要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爹将来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你们的娘亲?”
苏忠康半年前中过风,虽然性命无碍,却一夜之间老了许多,步履瞒珊老态龙钟,如今只有五十多岁的他,说是八十岁也有人会信。
“爹爹,对不起,女儿害你担心了。”
“媚儿啊媚儿,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女儿知道错了,爹千万不要过度忧心,身体要紧。”
“你不想让爹担心,那就别干这种事情呀!哎,算了,算了!咱不说这个了!我的好媚儿,咱们回家吧!”
“嗯,咱们回家!”
苏媚转过身,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之中的陈靖,顿时感觉屁股火辣辣的。
“爹,你先上轿等着,女儿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什么事情啊?差遣苏三苏四办不行吗?”
“爹你别管,反正我随后便来。”
“哦,那爹先上轿子等你。”
苏媚等苏忠康上了轿,这才来到陈靖面前,把陈靖拉到一旁,再回头环视一圈那些齐刷刷看着他俩的家丁们。
被自家大小姐如此瞪了一眼,家丁们立刻会意,一个个背过身东张西望,假装在看风景。
“小子,你没有乱说话吧?”苏媚劈头便问。
“大小姐,你指的是什么?”
“别装傻,我说什么你应该心知肚明。”苏媚恶狠狠地瞪了陈靖一眼,脸颊却早已悄然红了起来。
“大小姐请放心,我绝对没有向别人透露过半句,你把信藏在……”
“你还敢说?!”
“哦哦!我闭嘴!我马上闭嘴!”
沉默片刻。
“除了这个,还有呢?”
“还有什么?”
“还有我答应你那个。”
“哦!那个我也没说。其实我可以当作没有这回事,只求大小姐高抬贵手,别杀我灭口,如果能顺便把之前的帐结一下,那就实在太好了。”
“本小姐答应过的事情,怎么能你当作没有便没有。”
陈靖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着眉头狐疑地看着苏媚。
“你小子这样看着本小姐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可以实话实说吗?”
“说吧!”
“其实我想问……大小姐真的有那么想嫁给我吗?”
苏媚赶紧捂住陈靖的嘴巴,回头观察那些看风景的家丁,恼道:“说那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陈靖觉得十分困惑,“你不想别人知道,那就像我说的那样,当作没说过便好。”
“本小姐既然说得出,那便一定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反悔!我、我……我只是暂时不想让人知道而已。”
“哦……”
“哦什么哦,傻乎乎的。”
“呃……”不能说哦,陈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媚没好气地白了陈靖一眼,心里在想:本小姐怎么会被这种傻小子救了,不仅答应了那个,还被摸了……
哎呀,真是气死本小姐了!
苏媚好不容易才平复情绪,再度搬出淡然的态度,说道:“本小姐向来一诺千金,答应过你的事情,本小姐是绝不会反悔的,但时机尚未成熟,暂时需要保密!你先跟我回家,当个近身侍从吧!总好过你给别人跑腿,吃了上顿没下顿。”
“谢谢大小姐提携!”陈靖欢喜道谢,他虽然救了苏媚,却从未奢望过苏媚能兑现承诺,有如此意外之喜,自然十分高兴。
“对了,我之前答应给你多少赏钱来着?”
“回禀大小姐,五百文钱。”
苏媚转过身,叫喊道:“苏三,拿一两银子给我。”
“是,小姐,小人来了。”苏三吆喝着回应。
陈靖皱着眉头道:“大小姐,我可没那么多钱给你找零呀!”
“谁说要你找零了?你干得不错,本小姐额外赏你的。”
“可是……”
“别可是了,就当是我给你的封口费。”
“哦……”
“还哦?”
陈靖赶紧双手捂住嘴巴!
众人回到苏家府邸。
“媚儿,跨过火盆,把晦气拦在门外。”苏忠康一脸认真地道。
苏媚当然知道这个习俗,一般是犯了牢狱之灾的人才会这么做,她这种情况应该不适用。
不过,为了让老父亲安心,苏媚还是乖乖照做。
看着女儿跨过火盆,苏忠康满意地点点头,对仆人吩咐道:“半斤、八两,快侍候你们小姐沐浴更衣,换下来的衣服也别要了,一把火烧掉,免得把晦气带回来。”
“是,老爷!”
两名十五六岁的丫鬟连忙上前,走到苏媚身旁。
苏媚忙道:“不急,爹,女儿先给你引见一个人。”
“哦,给爹引见谁?”
苏媚朝人群中的陈靖招了招手,把陈靖唤了过来。
“爹,这个少年名叫陈靖,便是他帮我送信,我才得以脱险。我打算把他留下来,充当我的侍从。”
苏忠康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但他这两天都一心只想着救宝贝女儿,别的事情还没有心思理会,这会儿才第一次正式面见陈靖。
“原来阁下便是救了媚儿的少侠,呵呵,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苏忠康说着便亲切热络地握住陈靖的双手。
陈靖被未来老丈人称赞得有些难为情,憨笑着道:“老大爷过奖了。”
“不过奖不过奖!少侠过谦了才是!那么,媚儿说的事,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我当然愿意。”
陈靖立刻满口答应,他之前替人跑腿,吃了上顿没下顿,如今有个安稳饭吃,他当然乐意了。
“那你留下来好好做事,我们苏家不会亏待你的。”
“我会的。”
苏媚见此事妥了,便对身旁的丫鬟说道:“银儿,你不用侍候我沐浴更衣了,去为陈靖安排住处,对了,还要给他几套衣服。”
陈靖穿着的这一身衣服不算脏,就是有些破旧,还打了两个补丁,苏媚觉得实在太寒酸了。
其中一名丫鬟连忙应道:“银儿知道了。”
这两名丫鬟是苏媚的贴身婢女,一个叫‘八两银’,另一个叫‘半斤米’,苏家给下人取名,就是这么任性。
苏媚觉得名字太难听,便叫二人‘银儿’和‘米儿’。
苏媚回去沐浴更衣,银儿便领着陈靖去住处安顿。
那是一个小小的单间,陈靖作为苏媚的侍从,自然有相应的待遇,不用像其他下人那样,十几个人挤在一起睡大通铺。
银儿吩咐陈靖在房间里稍等,片刻后便抱着三套家丁的衣服回来。
银儿把衣服放在桌子上,说道:“衣服你先凑合穿着,明儿会有人来替你量身另做三套。对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苏十七了。”
陈靖皱了皱眉头,道:“我只是给大小姐打工,并不是卖身的奴仆,我叫陈靖,不叫苏十七。”
“只有高级家丁,才能随主人家姓,这是一种荣誉,像是苏三叔,苏四叔,他们也并非奴籍。”银儿说着说着,忽然想到苏媚对待陈靖那非同一般的态度,又赶紧问道:“这事情大小姐答应你了?”
陈靖摇摇头,道:“我原先还不知道苏家有这种规矩,自然没有问,要是必须改名换姓,那我就不做这份工作了。”
“哦,那我回去问问大小姐。”
银儿离开外院,回到女眷日常起居的内院。
苏媚已经沐浴更衣完,米儿正在侍候她梳头。
“大小姐,银儿回来了。”
“嗯,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陈靖对住处满不满意?”
银儿原先还想问名字的事,听到苏媚也没有改口,便立刻会意,直接汇报陈靖的情况。
苏媚听完银儿的汇报,随即吩咐道:“米儿你回去休息吧!银儿你来帮我梳头。”
此前都是二人一起侍候苏媚起居的,苏媚这趟回来之后,便总是有意无意地分开二人,米儿银儿对视了一眼,都感到有些困惑,却还是乖乖从命。
待米儿离开房间,苏媚这才问道:“银儿,你觉得陈靖怎么样?”
银儿没有多想,直白地回答道:“样子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也应该是个手脚勤快的人,当小姐的侍从应该还不错。”
“当侍从不错,那如果……”苏媚抿了抿嘴,继续说下去:“那如果是当丈夫呢?银儿觉得他如何?”
“什么?当丈夫?”银儿大惊失色,手中的木梳子‘啪啦’一声掉到地上,无比震惊地问道:“他救了小姐,小姐该不会是想要以身相许吧?”
“呸呸呸!本小姐当然不会以身相许,我怎么可能嫁给他呢?绝对不可能!”苏媚矢口否认,脸颊却早已红粉菲菲。
银儿小手拍着胸口,一脸心有余悸,道:“小姐,你忽然那么说,真是吓死银儿了……”
银儿能当苏媚的贴身丫鬟,当然聪明伶俐,她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小姐,你该不会是打算让银儿以身相许吧?”银儿紧张兮兮地问。
苏媚一脸微笑不置可否,但那笑容的意味已经非常明白,她心里正是这么盘算的!
苏媚自然不可能嫁给陈靖,但之前那么信誓旦旦地答应了陈靖,她也不好主动开口反悔。
不过呢,她不能反悔,可是陈靖可以呀!
只要陈靖跟银儿好上了,之前的承诺自然一笔勾销,同时也不能算作她食言了。
银儿苦着脸哭腔道:“小姐,银儿愿意侍候小姐一辈子,银儿不要嫁。”
“傻妮子,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小丫头而是大姑娘了,总是要嫁人的!况且你嫁了人,也一样可以继续侍候我呀!”
银儿扁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实在不敢直接违逆大小姐的意思,却又无法心甘情愿地嫁给陈靖。
苏媚柔声劝说道:“银儿,我绝对没有强迫你的意思,要是你真的不喜欢,我也不会勉强。只不过,你和陈靖一个未嫁一个未娶,不仅年龄刚好合适,同时也算门当户对,要是真看对了眼,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不是吗?给你一个机会,也给陈靖一个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小姐,银儿……”银儿欲言又止。
“不要可是了,反正你先尝试着跟陈靖相处,又没什么损失。要是最后还是觉得不喜欢,我会尊重你的意愿,绝对不会勉强!
对了,陈靖刚来咱们苏家,对这里还十分陌生,你带他到处逛一逛,熟悉一下环境。他毕竟是帮过我大忙的人,你要对他客气一点,好一点。”
“银儿明白了……”
翌日一早,银儿便遵从苏媚的吩咐,大清早过来找陈靖,带着陈靖逛遍了大半个苏家,并向陈靖详细地讲解了苏家的各种规矩。
陈靖感到有点蹊跷。
银儿作为大小姐的贴身丫鬟,理应一直跟在苏媚身边侍候才是,况且带他熟悉环境这种小事,随便哪个下人都能代劳。
再加上银儿跟他恰好年龄相仿……
陈靖只是为人老实,可一点儿也不蠢,一下子便心领神会,知道苏媚是想要撮合他和银儿。
陈靖倒是不在意苏媚违背诺言,他早已明白一个道理,苏媚和他身份相差太远,是不可能嫁给他的。
当日苏媚答应帮他娶媳妇的时候,陈靖便预想到很可能是苏家的下人,否则苏媚又怎么可能让别人嫁,别人就愿意嫁呢?
陈靖刚认识银儿没多久,自然说不上喜欢,但他只是想娶个媳妇,至于媳妇是谁,他暂时还是无所谓的。
“陈靖,逛了那么久,你饿了没有?”银儿忽然开口问道。
“是有点饿了,不过还有些时辰才到午饭时间。”
“要不我下个面给你吃吧!先垫垫肚子。”
“那……好吧!谢谢了!”
“嗯,你先回去等等,我这就去厨房给你下面。”
“有劳银儿姑娘了。”
“不客气。”
陈靖回到住处等了片刻,银儿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过来。
那只是一碗普通的清汤面,加了只煎蛋,撒了点葱花,再配了两瓣蒜,但对于陈靖而言,已经是非常丰盛的一顿,此前他过年也未必能吃得这么好。
“陈靖,你趁热吃吧!”
“银儿姑娘,你的份呢?你不吃吗?”
“我还不饿,你吃你吃。”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靖就着蒜吃起了面,吃了几口之后,忽然发觉银儿的神情不太自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银儿姑娘,你有话不妨直说。”陈靖嚼着面条,有些含糊地说道。
银儿点了点头,试探着问:“我下面给你吃,你反过来帮我个小忙,应该没问题吧?”
“自然没问题,只要我力所能及。不知道银儿姑娘希望我帮你做什么?”
“我……”银儿咬着唇,内心明显在挣扎,遂深呼吸一口气,坦白道:“不妨与你实话实说,大小姐差我带你四处游逛熟悉环境,其实是想让我趁机会勾引你!”
“呃……应该不至于说勾引那么难听吧!大小姐只是想撮合我们而已。”
“你早就看出来了?”银儿十分惊讶。
“因为某些因由,我确实早就知道了。”
“哦……”银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探听起陈靖的口风:“那你能不能跟小姐说,你不喜欢我?小姐待我不薄,我实在不能违逆她的意思。”
苏媚确实对银儿米儿等等几个亲近的下人不错,但银儿不敢说,更多是怯于苏媚的威严。
“这倒是问题不大……”陈靖显得略有些失落,反问道:“银儿姑娘是嫌弃我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个卖身的奴仆而已,哪有资格嫌弃你!我只是……”银儿揉搓着衣角,脸红红地道:“我只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仅此而已。”
“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去跟大小姐说清楚吧!”
“现在就去?这么快?”银儿没想到陈靖这么爽快,快得让她毫无心理准备。
“这种事宜快不宜慢,还是及早说清楚比较好。”
“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那你千万别说得太直接,要尽量委婉一点隐晦一点,别让大小姐知道是我的意思……”
“我晓得,你放心好了。”
“谢谢你,陈靖!”银儿有些感动,昨天她说陈靖不错,只是应付苏媚的客套话,但此时此刻,她是真心觉得陈靖是个好人。
“小事一桩而已,银儿姑娘太客气了。你下面的味道很不错,你让我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那事成之后,我再下面给你吃。”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二人结伴前往账房,平日这个时候,苏媚都会在账房里办公。苏氏商号的日常事务,如今大多都是由苏媚来打理。
路上,银儿不经意地问起:“陈靖,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跟你聊了这么久,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家里人。”
“我家里没人了……”陈靖微微叹了口气。
“没人了?难道你……”银儿大惊失色,心有戚戚。
“是的,我从小就没有爹,甚至还是跟娘亲姓陈,而娘亲也已经在三年前因病走了。”
“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我早已经释然了!”
二人来到账房门外。
银儿敲了敲门,“大小姐,是我,银儿。”
“进来吧!”苏媚淡淡地应道。
银儿推门而入。
苏媚抬起头,笑眯眯地问:“你跟陈靖逛得怎么样,他人还算不错吧?”
“陈靖为人的确很不错,是个好人……”银儿眼睛不敢看着苏媚,心情十分忐忑。
沉默了片刻,银儿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道:“小姐,陈靖正在门外求见,他有些事情想要禀告小姐。”
“他有事找我?”苏媚挑了挑眉,冷冷道:“让他进来吧!”
“是,银儿这便去请陈靖。”
银儿把陈靖带到账房里。
“陈靖,银儿说你有事情想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苏媚挑着眉笑眯眯地问,眉宇间却潜藏着隐隐约约的不和善。
陈靖没有开口,而是斜斜地看了一眼银儿。
苏媚会意,开口道:“银儿,你先出去一下。”
“银儿先行告退了。”银儿离开账房,并且为二人关好了门。
“你现在可以说了?”苏媚冷冷道。
陈靖斟酌了一下,说道:“大小姐,你要是不想嫁给我,不妨直接跟我说。只要你说一声,我便当作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绝对不会纠缠于你。”
因为银儿的嘱咐,陈靖这一番话说下来,没半个字提及银儿,苏媚也因此没能猜到这其实是银儿的主意。
苏媚双眉紧蹙,神色凝重起来,心里在想:难道这小子已经识穿了她的阴谋,特意跑过来摊牌的?好小子,果然不好对付。
“我不明白你为何会这么想,但本小姐绝对没有要反悔的意思。”苏媚还是嘴硬不承认。
“大小姐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苏媚矢口否认,陈靖不禁困惑了起来。难道他和银儿都会错了意?苏媚并没有要撮合二人的意思?
“本小姐说没有便是没有!”苏媚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苏媚也不明白她为何执意如此。
无论是陈靖拒绝还是她反悔,结果都是一样的,但她就是不愿意承认,总觉得她开了这个口,那便是输了。
至于什么输了,又输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反正苏媚就是要陈靖主动拒绝,而不是由她来反悔!
陈靖倒是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见苏媚如此言之凿凿,他便相信了。
“既然小姐说没有,那便是没有了!或许是我想多了,那没事了,我便不打扰大小姐工作了。”
陈靖想要告退,苏媚却连忙叫住了他。
“诶诶诶,陈靖,你先别走。”
在苏媚看来,银儿已经是合适的人选当中,最漂亮也最为温柔体贴的好姑娘。
如果连银儿也无法让陈靖改变主意,那她便必须另外再想办法,让陈靖知难而退。
“陈靖,你觉得以你的条件,配不配得上本小姐?”苏媚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是个穷光蛋,你是富家千金,我自然是不配的!所以要是你想要反悔,我也十分理解,并不会强人所难。”陈靖很坦白地说道。
“本小姐可没这个意思!”苏媚赶紧否认。
“那大小姐突然问起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小姐的意思是……”苏媚斟酌了一下言辞,解释道:“陈靖你仔细想想,要是你娶我为妻,别人会不会闲话你吃软饭,戳你脊梁?”
“那肯定会,不过我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
“你不会在意,可是本小姐会在意呀!本小姐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说我的夫君是吃软饭的窝囊废。”
陈靖皱起了眉头,困惑地问:“大小姐绕来绕去,到底想要说什么?”
苏媚双眼看着陈靖,一脸真诚地说道:“本小姐不是不想嫁给你,也从未想过要反悔。只不过,以你目前的条件,要是我嫁给你了,难免会惹来许多流言蜚语,本小姐实在忍不了那些闲杂人等对我家夫君说三道四。”
“所以呢?”
“嗯,所以呢,我希望你在我嫁给你之前,先提升一下自己,到时候咱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旁人就无法说闲话了。”
“哦,我明白了!大小姐希望我怎么提升自己?去读书还是学算账?”
“生意方面的事情,我来负责打理便好,不用你操心。我希望我的夫君是盖世英雄,有一身超群的武艺,将来可以保护我。”
苏媚此前被徐家抓住,归根究底就是因为苏十一打不过徐家的人,她有这样的想法也合情合理。
陈靖并没有怀疑苏媚的说辞,毕竟他都已经把话说到那种份上,苏媚还是坚称没想过要反悔,那便是真的打算兑现承诺,否则道理上根本说不通。
然而陈靖哪里知道,有时候女人的心思,真的没道理可讲!
“大小姐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当个配得上你的男人。只是我没有师父,不知道该怎么修行呀!”陈靖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物色合适的师父,不过呢……”
“又不过什么?”
“你有没有努力,可不是说说便是,这其中必须有客观的评判标准。”
“小姐希望我达到什么样的标准?”
“朝廷举办的大朝试三年一届,今年的才刚刚结束,你有三年的时间。我也不要求你得状元,那样太过强人所难了,我只要你能够进三甲便好。”
陈靖根本不知道大朝试的三甲意味着什么,满口答应道:“那我一定会考进三甲。”
“不愧是我苏媚看中的男人,好好努力,我看好你哟!”苏媚笑眯眯地说道。
苏媚是大家闺秀见识广博,她当然知道,修行最讲究天赋资质,若是天资不行,再勤能补拙也是白搭。
陈靖不过是她随便捡来的山野小子,就算碰巧有点天赋,那也不会太高,而大朝试的三甲,可是整个大汉皇朝芸芸众生当中的天之骄子。
到时候陈靖办不到,那就是陈靖自己不争气,不能怪她了!
苏媚心满意足地把陈靖打发走,看差不多是午饭时间了,便直接去饭厅等开饭。
到了饭厅,苏媚看到下人正在准备开席,便问:“今天来了客人吗?”
管家苏三回道:“禀告大小姐,呜呼大师来府上作客,老爷吩咐我们设宴款待大师。”
“呜呼大师?”苏媚刚刚舒展开的眉宇,顿时又锁了起来,心里想:那个死光头又来骗吃骗喝了?
呜呼大师总是装出一副世外高人高深莫测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个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苏媚看他不爽很久了。
苏忠康是个老好人,但说难听点,那便是个憨憨,特别是小儿子出事之后,还变得有点迷信,对呜呼大师的花言巧语深信不疑。
苏府其实也不乏有真本事的人,比如苏三苏四,他们都跟苏媚一样,早已看穿呜呼大师是个骗子。
不过,呜呼大师倒是知道适可而止,除了骗吃骗喝,就偶尔骗点小钱,二人便懒得拆穿他。
毕竟拆穿了骗子的身份,那便是变相表明被骗子蒙蔽的苏忠康是个憨憨,苏三苏四都不想让自家老爷下不了台。
苏媚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道:“那个光头这回倒是来得正是时候。”又接着问:“呜呼大师现在人在哪里?”
“大师正在偏厢第二间客厅里,与老爷谈禅论佛,应该差不多过来用斋了。”
“嗯,我知道了。”
苏媚来到偏厢客厅,不让下人通报,直接便走了进去。
苏媚假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哎呀,这不是呜呼大师吗?大师大驾光临,小妹有失远迎,实在失礼,还望大师恕罪!”
又转头对苏忠康抱怨道:“爹你也是的,大师难得来一趟,怎么不告诉女儿一声,好让女儿也来听听大师的教诲。”
苏忠康有些懵圈,宝贝女儿向来不太待见呜呼大师,怎么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了呢?
呜呼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见过苏小姐,苏小姐言重了!”
呜呼大师那锃亮的大光头上,一下子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他来苏家作客,最害怕见到的人便是苏媚了。
这位苏家大小姐甚是难缠,说话总是阴阳怪气指桑骂槐,三翻四次让他差点糊弄不过去。
苏媚命人搬来椅子,在呜呼大师身旁,乖巧地坐了下来。
“相见不如偶遇,说起来,小妹还真是碰巧有一件小事,想要请求大师帮忙。”苏媚单刀直入。
“有什么事需要贫僧效劳,苏小姐不妨直说,出家人慈悲为怀,贫僧若是能办到的,定必尽力而为。”呜呼大师知道肯定没好事,却也只能这么说了。
“回禀大师,事情是这样的!小妹近日新招了一名侍从,是小妹看好的人才,想要重点培养!小妹的请求很简单,就是希望大师能够指点他修行。大师是世外高人,只要大师愿意指点一二,他定必大为受用。”
“呃,这个嘛……”呜呼大师支支吾吾。
呜呼大师本事不是完全没有,但实在不多!
大师早年间偶然获得一张羊皮残卷,自行参悟再加上道听途说,练成了一点儿微末修为,用来忽悠忽悠苏忠康之类的憨憨是够了,但在真正的行家眼里,他纯粹就是个笑话。
“大师是不愿意吗?是小妹的侍从不配向大师求教,还是大师另有什么难言之隐?”苏媚眯缝着眼睛盯着大师。
“呃,贫僧绝无此意!”呜呼大师心虚地别过脸,根本不敢与苏媚对视。
“那大师为何不爽快给个答复?还是说,你世外高人的身份是假的,你根本就没有本事教别人?”
苏忠康见情况不对,慌忙喝止道:“媚儿,不得无礼!”
苏媚假装愧疚地致歉:“小妹不知深浅,话说得冲了一点,但只是求助心切,绝对没有对大师不敬之意。不过呀,难道连小妹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大师都不愿意答应吗?”
苏媚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呜呼大师。
呜呼大师自然知道苏媚不怀好意,但人家小姑娘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不答应,那便显得太过不近人情了。
呜呼大师骑虎难下,只得说道:“贫僧的本门绝学不得外传,但稍微指点一二也未尝不可,至于苏小姐的侍从能够领悟多少,那便看他的造化了。”
呜呼大师虽然答应了,但并没有把话说死,要是学不会,那就是资质不好造化不够,不是他没本事。
苏媚生怕大师反悔,连忙道:“那便一言为定,小妹这便把那人叫来,向大师拜师学艺。”
“这么快?”呜呼大师失声惊呼。
“既然是好事,自然越快越好呀!还是说,大师想要反悔?”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绝无反悔的意思。”
“大师,小妹不算强人所难吧?要是大师觉得为难,不妨实话实说,真的不用勉强的哟!”
“没有,不勉强不勉强!贫僧是心甘情愿为苏小姐效劳的。”呜呼大师苦笑着说。
“既然如此,那小妹现在就把人叫过来!”
“好吧……”
苏媚原本打算,是等苏十一伤愈之后,由苏十一来教陈靖,但想着想着又觉得不妥。
苏十一废是废了点,却是师承名门大派,那些功夫他自己练不明白,不代表陈靖就一定不行。
虽然苏媚也认为,就陈靖这么一个野小子,天资大概不会太好,可是……
万一呢?
把陈靖交由呜呼大师教导,苏媚便可高枕无忧,她百分百肯定那个光头是个骗子,由骗子教导陈靖,陈靖自然不可能练出结果,连‘万一’都不会有。
陈靖刚刚吃过银儿下的面,其实并不饿,但他还是按时来到膳堂吃饭。
他这些年来总是饱一顿饥一顿,早就练成了一个特异功能,那就是——有得吃就往死里吃。
陈靖饭才吃到一半,便被银儿传唤,一头雾水地来到饭厅。
苏忠康和呜呼大师正在享用斋菜,而苏媚则是一改往日的作风,在旁殷勤地侍候着。
苏媚见陈靖来了,连忙为其引见:“禀告呜呼大师,这名少年名叫陈靖,便是小妹提及想向大师学艺的人。”又转而对陈靖说道:“陈靖,呜呼大师便是我替你找的高人名师,还不快向大师拜师?”
陈靖显得十分为难。
拜师的事情虽然早已经说好,但他从未听说过师父是个和尚,拜和尚为师,岂不是也要跟着出家?
他还要娶媳妇,出家是不可能出家的。
“陈靖,你还在犹豫什么,呜呼大师可是神通广大手眼通天的绝世高人!”苏媚再度催促。
陈靖连忙解释:“大小姐,我不是怀疑大师的本事,可我还要娶媳妇,不想出家当和尚呀!”
呜呼大师笑着宽慰道:“小兄弟误会了,苏小姐只是希望贫僧指点小兄弟修行,你我算不上真正的师徒,你自然也无需跟随贫僧出家。
贫僧觉得,这隆重其事的拜师仪式也大可不必,小兄弟给贫僧斟杯茶,贫僧喝过茶,这事情便算妥了。”
“哦、哦!”陈靖连忙左右张望寻找茶壶茶杯。
银儿倒是机灵,立刻给陈靖递来了茶壶。
陈靖斟了满满的一杯茶,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呜呼大师,请喝茶!”
呜呼大师接过茶,微微呷了一口,笑呵呵道:“贫僧平日就在城中的道明寺修行,你若得空了,随时可以来找贫僧。
本门绝学,贫僧自然不能传授于你,但修行上一些基础的东西,那倒是无妨,至于你能领悟多少,那便看你的悟性和造化了。”
“大师,我一定会努力修行的。”
“呵呵,善哉善哉。”
陈靖忽然又皱起眉头,看向苏媚,说道:“只是我作为大小姐的近身侍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空。”
苏媚立刻大方地表示:“我早上一般都在家里处理事务,下午才会外出办事。陈靖,你早上都可以去找大师。”
在苏媚看来,这是大骗子忽悠小傻子,是绝对不可能捣弄出任何名堂的,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又何妨!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陈靖对此非常上心,又或者说,他对娶媳妇的事非常上心,第二天一大早,便来到道明寺向呜呼大师求教。
呜呼大师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只是那道明寺,却着实让陈靖有些失望。
那只是一间普通的小民宅,门楣上挂了个牌匾,再在客厅里供奉了一尊寒酸得可怜的佛像,如此而已,根本就不是想象中那种庄严肃穆的寺庙。
看到陈靖那副表情,呜呼大师立刻便猜到这小子在想什么。
“小兄弟,你一定是在想,贫僧这寺庙很破很简陋,对不对?”呜呼大师笑呵呵地问。
“回禀大师,实话实说,我是有点儿这么觉得。”
“阿弥陀佛,小兄弟,不知道你听说过‘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句话没有?”
陈靖摇摇头,道:“大师,不瞒你说,我没读过书。”
“这句话的意思是,就算房子再简陋,只要住的人品德高尚,那便不算真的简陋。出家人五蕴皆空,不讲究外在的东西,只要内心足够虔诚,在哪里修行都一样。”
“大师不愧是世外高人,说话好有道理呀!”
“呵呵,小兄弟谬赞了,善哉善哉。”
呜呼大师把陈靖引入室内,吩咐陈靖在一个蒲团上坐下。
“小兄弟,你知道修行方面的事情吗?”呜呼大师发问。
“回禀大师,我对修行的事情一无所知。”
“那无所谓,贫僧给小兄弟从头说起便是。”
呜呼大师顿了顿,稍稍打了个腹稿,继续说下去:
“修行有三种途径,其一‘修心’,其二‘练体’,其三‘炼气’。
其中修心最为玄妙,也最为虚无缥缈。以此法修行,一旦顿悟,可半日飞升一步成圣,但多数人却是苦修一生无所建树,贫僧以为,还是别碰这种法子为好。
大小姐让贫僧教小兄弟练武,一般是指第二种途径‘练体’,这也是最多人广泛采用的修行办法。
练体是一种非常实在的修行办法,对悟性和资质的要求最低,人人都可以练,只要一步一脚印勤加苦练,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成果,再不然也能强身健体。
但与此同时,这种法子的上限却不高。以武道成圣的人不是没有,却也是凤毛麟角,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只能是一介武夫,始终无法登堂入室。
贫僧要教小兄弟的,是第三种途径,炼气!这是真正的内家功夫,一旦有所成就,即可御风而行,飞剑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
陈靖听不太懂,但大受震撼,惊讶道:“大师也会飞吗?”
“呃……贫僧当然会飞,若是小兄弟不信,贫僧可以飞一个给你开开眼界。”
“不必了,我相信大师。”
“呵呵,阿弥陀佛!”呜呼大师用僧袍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会飞条叼毛,不过是以退为进糊弄陈靖罢了。
呜呼大师接着忽悠:“小兄弟,贫僧这便传授你一套炼气的法门要诀,你且用心记住。”
“大师请说,我一定用心好好记住。”
“嗯!”呜呼大师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先这样这样,然后这样这样,再这样这样,最后这样这样,听明白了没有?”
陈靖原以为大师要说的要诀,是一些玄之又玄云里雾里的东西,却没想到竟是‘这样这样’的简单直白。
想到刚进门的时候,大师曾经试探过他是否读过书,陈靖立刻意识到,大师是为了照顾他的文化水平,特意把艰涩难明的功法口诀,翻译成通俗易懂的大白话。
啧啧!细,实在太细了!
大师真不愧是世外高人,连这么一点细节都如此讲究,真可谓用心良苦。
陈靖频频点头,默默地感叹。
呜呼大师传授给陈靖的修行法门,来自于当年偶然获得的羊皮残卷。
羊皮残卷有两面,一面是残缺的功法要诀,能看清的一共二十四个半字,另一面则是配套的半招剑法。
呜呼大师苦心钻研多年,靠着道听途说来的修行知识,终于东拼西凑地把残缺的功法补全。至于这补全的版本,跟原版相差了多少,那便只有天知道。
呜呼大师的文化水平也不高,无法把补全的部分,总结成凝练简洁的文言文,只能用大白话说出来,而为了统一文风,原本的二十四字也同样使用白话。
多年来,呜呼大师一边补全,一边摸索着修炼残卷上的法门,经过十多年的努力,终于勉强练出一缕若有若无、十分涣散的真气。
呜呼大师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他的资质太差,还是补全的部分并不正确,但以他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呜呼大师看似只是随便指点陈靖几句,实则已经是倾囊相授,有一点他非常确定,这套功法他亲身验证过,至少不会练死人。
“小兄弟,你学会了吗?”呜呼大师问道。
“回禀大师,我还搞不太明白,但都已经记住了。”
“记住了便好,贫僧这便一句一句地教你修炼这套法门。”
“谢谢大师,有劳大师了。”
呜呼大师一直指导陈靖修行到时近中午。
“欲速则不达,今天就暂且练到这里吧!”呜呼大师说道。
陈靖从入定状态中退出,有些迷惘地问:“大师,我都已经练了一整个上午了,为何还没有感受到大师所说的一缕真气,是不是我资质太差了?”
呜呼大师呵呵笑道:“小兄弟莫要太着急,你这才练了一个上午,感受不到再正常不过。要知道,修行之事无法一蹴而就,而是要日积月累慢慢进步,只要假以时日,应该会有所成效的。”
“大师说的假以时日,到底是要多久呀?”
“快则十年八载,慢则二十年三十年,这可说不定,得看小兄弟的悟性高低。”
呜呼大师从无到有练出第一缕真气,可是花了十多年的时间!
“需要这么久的吗?”陈靖听完这番话,不禁眉头紧锁,“可我没那么多时间,必须在三年之内练成。”
“年轻人要有耐性,修行之事可急躁不得,很容易走火入魔的。小兄弟为何必须三年之内练成?这内里是有什么缘由吗?”
陈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因为我必须在三年后的大朝试中进入前三甲。”
呜呼大师为之一愣,还以为是听错了,又重新确认了一遍。
“小兄弟说的是大朝试?”
“嗯,大朝试。”
“前三甲?”
“嗯,前三甲!”陈靖说得无比坚定,毕竟这关乎他能不能娶到媳妇。
“哈哈,哈哈哈……”呜呼大师被陈靖逗得放声大笑,笑得合不拢嘴,都笑岔气了。
“你小子居然还想在大朝试得前三甲,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且不说陈靖能否在三年之内凝练出第一缕真气,就算能,那也只是刚刚进了门,在修行之路上踏出第一步而已,离真正的修行者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能够在大朝试中挤进前三甲的都是些什么人?
那可是整个大汉皇朝芸芸众生当中,天资最为卓越的天之骄子!
就这么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居然痴心妄想要进三甲,还是用短短三年的时间……
好笑,太他妈的好笑了。
陈靖看到呜呼大师笑得如此肆无忌惮,也不禁皱起眉头,他想进大朝试的三甲,真有那么好笑吗?
呜呼大师笑着笑着,居然笑哭了,指着嘴巴‘呜呜呜’地乱叫。
陈靖看到大师如此痛苦,赶紧起来查看情况。
原来是大师笑得太猛,笑到下巴脱臼了。
陈靖先陪呜呼大师去看大夫,再回苏家吃午饭。
至于大师是世外高人,为何连脱臼这么点小事都无法自行处理,陈靖倒是没有太在意。
毕竟大师是和尚,又不是大夫,无法医治脱臼也合情合理。
吃过午饭后,陈靖便来到苏媚住的内院外候命,今天下午苏媚要到外边办事,他作为近身侍从,自然要陪同左右。
苏媚见到陈靖,立刻笑眯眯地询问:“我听说你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大师指点了,一定受益匪浅吧?”
陈靖回想了一下早上的情形,点点头道:“大师教了我很多东西,我确实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哦呵!~那你得好好努力修行,不要枉费大师的一番苦心。”
“我会的。”陈靖想起了大师笑脱臼的事,又问:“大小姐,我要进大朝试前三甲这件事情,真的很好笑吗?”
苏媚顿时有些心虚,慌忙道:“没有!一点也不好笑!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闲言闲语。”
陈靖摇了摇头,眉宇之间还是没有舒展开,表明他心中还有疑惑。
苏媚拍拍陈靖的肩膀,用敦敦教诲的口吻说道:“既然你这么问了,那就一定是听了什么难听的话!陈靖,你不用理会旁人的冷嘲热讽,你就算不相信你自己,也该相信我的眼光。别忘了,你可是本小姐看中的男人,你一定办得到的。”
“哦,我明白了!”陈靖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咱们走吧!”
“好!”
走着走着,苏媚忽然愣住了。
我刚才在鼓励他?
好像是……
我鼓励他干嘛呢?
不是应该打击他,让这小子知难而退吗?
不过,算了,反正他也不可能做到。
这日下午,陈靖陪着苏媚巡视苏家名下的产业,一直到天黑了才回苏府。
过程中,陈靖这才这一次深切体会到,这位苏家大小姐的厉害之处。
苏媚一共巡视了三处产业,其中的一处染布庄,伙计就有上百号人,其中大部分是男人,却一个个对苏媚俯首帖耳,苏媚对业务的整顿意见,一个个大男人全都战战兢兢地执行,根本不敢狡辩半个字。
回到苏府吃过晚饭,陈靖便立刻回房间修行。
陈靖依然愿意相信苏媚的话,却也大抵了解到,想要进入大朝试的前三甲,并不像苏媚说的那么轻松容易,他必须加倍努力才可以。
陈靖按照大师传授的法门行功,再次进入入定状态。
不知道修行了多久,陈靖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小肚子上蠕动,就像一条小虫子一般。
陈靖以为是衣服里真的进虫子了,可是他仔细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虫子,脱掉衣服再找一遍,还是没能找到。
“或许是已经跑掉了吧?算你识趣,暂且放你一马吧!”
陈靖没有再去管虫子,穿上衣服继续修行,可刚一按照法门行功,虫子的蠕动感又再度清晰地出现。
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陈靖一下子懵圈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味过来。
“那虫子该不会就是那个吧?难道我、我成功了?”
陈靖赶紧静下心来,再行功一遍,用心仔细地感受。
这回陈靖终于笃定,他真的成功练出了大师所说的‘真气’。
陈靖的情绪太亢奋太激动,一不小心便修行了个通宵,可就是如此,他却觉得神清气爽,一点儿也不疲累。
翌日一早,天都还没亮,陈靖便第一时间跑到道明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呜呼大师。
此事呜呼大师还没起床,睡眼惺忪地过去开门。
“谁这么早呀?就算是倒夜香,那也太早了吧?”呜呼大师骂骂咧咧地打开门。
陈靖立马上前握住呜呼大师的双手,激动万分地说道:“大师,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成功?成功什么呀?”大师一头雾水。
“我成功练出真气来了!”
呜呼大师愣住了,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很疼,不是在做梦。
“你真的练出真气来了?没有诓我”大师一脸怀疑。
“是真的,大师!”陈靖满脸兴奋,都快要溢出来了。
章节在线阅读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为您推荐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