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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遇见心仪之人,本以为是上天恩赐,佳偶天成。没想到某一天却突然消失,再见之时,确实难再回当时,千言万语,只言错过。结局是be
主角:姜绾曼,连维离 更新:2023-01-27 13: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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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绾曼,连维离的其他类型小说《比翼连枝,难回当年》,由网络作家“挽久简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年少时,遇见心仪之人,本以为是上天恩赐,佳偶天成。没想到某一天却突然消失,再见之时,确实难再回当时,千言万语,只言错过。结局是be
纳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皇后早年小产,不可再孕之痛,无法享天伦之乐。特许,着将淑妃之子,皇长子,姜宸策过继与皇后,册封为皇太子,钦此。”太监尖细的声音刺破凤栖宫的空气与沉闷的气氛。跪在最前面的宫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赐子,册封太子。一句句旨意,让她怔住了。宣旨的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贴身近侍,见皇后的愣色,说道:“皇后娘娘,接旨吧。”一句话点醒她。“臣妾谢皇上隆恩。”皇后接过圣旨,待李公公走后,吩咐自己的侍女收好。之后,许多太监,宫女来道喜,还有一些位分低的宫妃来攀附,言语之间满是羡慕与讨好。攀高踩低,是宫里常见的戏码。皇后静静地看着外面,并不理会众人,满屋的话让人心烦,便让人统统都打发了。
皇后回到内殿,对这道旨意充满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回忆渐渐飘回当初。
当初,皇后一直都是最受宠爱的,虽然当时后宫还有几位嫔妃。可是皇上就是钟情于皇后,歇在皇后宫里的时间是最多的,什么好的都想着皇后,有上贡的精品总是先给皇后送去。皇后娘娘也经常出入政务殿,红袖添香,好不风雅。那几年,皇后一直盛宠不断。皇后母家位高权重,父亲与兄弟都是朝中重臣,皇上自然也不是傻子,如此宠爱皇后,就断然不会让她诞下子嗣。直到瑾萱入宫,瑾萱原是皇后的闺中密友,选秀那年装病逃过一劫,后来父亲被朝中言官参了一本,说瑾大人自私自利,私下贿赂御医,违抗圣旨。违抗圣旨这是多么大的罪名啊,最后,瑾萱还是被父亲送入了宫里。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是很不舒服,要和自己的好姐妹争同一个男人,怎么想怎么难受,瑾萱啊,你不是已经有爱的人了么,为什么还要进宫来和我争抢,你当初不是答应我不进宫来的么。瑾萱进宫那天,先去凤栖殿拜见皇后,行礼时,皇后看着瑾萱暗自出神,同时,也摆足了皇后的架子,后妃见此情景便是心中了然。起初,皇上并不理睬瑾萱,她在宫里的位分也是低的很,很多势力的宫女太监都不守规矩,并不把她当做主子,克扣月俸,根本没有什么好言好语。皇后听说了此事,也没有多说什么,一来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瑾萱,二来心里的确难过。后宫的人却是以为皇后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宫人,们对瑾萱的态度就越来越恶劣了。后来,一次宫宴上,瑾萱跳了一曲舞,舞罢,直叫众人都看直了眼。那晚,瑾萱初承恩泽,皇上喜爱不已。第二日,瑾萱早早地去凤栖宫门口跪着拜见皇后,皇后也并没有推辞不见,皇后屏退所有人,深谈一番,等她从凤栖宫出来,脸上已然是有了些许笑容。随着瑾萱越来越受宠,位分也越来越高,一路变成四妃之首的淑妃,瑾大人也是不断升官,人人都要叫一声国公大人,好不得意。
凤栖宫 “这淑妃娘娘可真是受宠,我听内务府的人说,今年新上贡的绸缎,先是送去了甘泉宫,才送来咱们凤栖宫。”“可不是么,现在谁都想往甘泉宫面前去凑。”皇后看着面前的绸缎,身边的大宫女冲那几个小宫女训斥道:“胆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我看你们是嫌自己命太长了。还不快下午做事”几个小宫女立马告罪,噤声退出了大殿。“娘娘,这几个小妮子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凤体为重。”皇后一首摔了手里的绸缎“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大宫女很少看到皇后娘娘如此盛怒,即使生气,也不会这样对自己,只得跪下“娘娘息怒。”“你退下吧。”她担忧地看着皇后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退了出去。皇后独自看着这些绸缎,皇上,你曾经答应我,只真心待我一人,其他人皆为云烟,瑾萱啊,你为何要进宫,为何要来打扰我的姻缘,你可知,我是真的想拿你当做我的姐妹的,可是你为何要这样对我。皇后手里的绸缎越攥越紧,眼神也是越发毒辣。瑾萱,你可别怪我不手下留情。皇后多次构陷淑妃,买通国公身边的心腹,几近将国公推上了断头台,
可能真的是应了那句邪不胜正,皇后所有的计策都没有成功,不管多重的罪名,皇上最多把淑妃禁足了几个月。皇后心里更是失衡。可是就在淑妃禁足几月之后,皇后怀孕了,皇后是真的快高兴疯了,前一月,皇上几乎天天都会去凤栖宫看望皇后,嘘寒问暖,什么好的补品都往凤栖宫送。为人母的皇后,心里柔软了许多,甚至想放弃对淑妃的报复,就这样算了吧,我还有我的孩子陪着我,我也累了,这些事情我也不想再多管了。
可惜啊,天不遂人愿,无论什么事情都不是这么容易就结束的。在淑妃解禁不久后,这份宁静就被打破了。
那日,天气好得不得了,皇后在侍女的搀扶下,在御花园里赏花,品这醉人的春景。坐在凉亭里,接过侍女端来的安胎药,这几日肚里的孩子总是闹腾,让她很是难受,动了胎气。伴着春景,皇后一口喝尽了安胎药,许是喝得太急,刚放下碗就开始大咳不停,侍女忙帮着皇后顺气,生怕出什么乱子。等不咳嗽了,皇后就让侍女扶着她回凤栖宫,刚一站起来,就晕了过去,顿时大乱,“来人呐,快去请御医,皇后娘娘晕倒了,来人呐。。。。。。”
凤栖宫里,虽正值深夜,却是灯火通明。御医还跪在皇后的床边把着脉,皇上守在内殿看着,宫妃们都等在外殿。御医眉头深锁,“皇上,臣无能,保不住皇后娘娘腹中之子。”皇上神色暗的快要看不清表情,“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这孩子就保不住了?”御医颤颤巍巍的跪着答道:“皇后娘娘本就体弱,如今又是动了胎气又是大咳,更是对胎儿不好,稍有不慎就会小产,臣为娘娘把脉,发现娘娘最近似乎沾过麝香一类的东西,怀孕之人,最是不能沾碰的。”皇上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皇后何时沾惹过麝香,怎么沾惹的?谁人这么大胆,竟然敢私自带此物进宫。”皇上大怒,脸色黑的可以写字了。一干宫女哭着求饶:“皇上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啊,皇上息怒呀。。。。”只有大宫女在此时出声说:“启禀皇上,奴婢想起来,数日前,兰妃娘娘送来一串红落石手串,给皇后娘娘把玩。那手串红得煞是好看,但是奴婢瞧着觉得不太对劲,但是皇后娘娘实在是喜欢,带了几天后并没有什么异状,这才放心让娘娘把玩,娘娘近来几乎是天天佩戴。”“去将那串手串取来,让御医验一验。”
御医在验那红落石的时候,皇上一句话都没说。“回皇上,这手串里的确有麝香,只是量不算大,所以娘娘才没有立即小产。”“让兰妃滚进来。”皇上重重地拍这桌子说,“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不耐的看了她一看,一把把那手串砸到兰妃的身上“你还有什么说的?”“是臣妾技不如人,臣妾认罪。”兰妃跪在地上,却不见一丝狼狈。“你既认罪,那就赐你三尺白绫,去吧。”这时淑妃进来与兰妃并排跪着,“求皇上从轻发落,兰妃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么?求皇上彻查此事。”说着,行了个大礼。兰妃把淑妃扶起半身,“妹妹不必为我求情,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如今我心愿已了,没有遗憾了。当初皇后害死我孩子的仇终于报了,我也有颜面去见我那苦命的未出世的孩子了。”
次日,皇后醒来,御医告诉她,孩子保不住了,此后也再难有孕了。“是谁?如此狠心害我孩儿。”“回娘娘,兰妃娘娘已经认罪了,现在应该已经去了。”“兰妃。。。只有兰妃么?我就不信她瑾萱没有参与,她倒是找了个好的替罪羊。平素她与兰妃关系最是要好,兰妃要对我动手,她瑾萱岂会不知,瑾萱,你就这样对我,这样对我的孩子,你怎么就狠得下心。”瑾萱,你等着,我要你为我的孩子偿命。从此后,皇后越加针对淑妃,处处找淑妃的麻烦,皇上念她失子之痛,加上淑妃的求情,便对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淑妃因此受了不少罪。
后来,淑妃诊出喜脉,皇上怕皇后再像往常那样对待淑妃,害淑妃小产,就下令将淑妃禁足一年,并派人严格把守,没有圣喻都不能入内。皇后因此生了好大的气,气的咬牙切齿。
十个月后,淑妃顺利诞下皇子,皇上亲自取名姜宸策。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那是极其疼爱,满月的时候,大摆筵席三日。以后的日子一直都尽量带在身边自己悉心教导,当然这是后话。三月之后,皇后在凤栖宫设宴,只宴请了淑妃一人。淑妃明知这是一场鸿门宴,却是不得不去。去的后果就是,左手手筋被挑断了。皇后狠声厉色地说:“瑾萱,你我二人即使有怨,却是不该累及孩子,我的孩子有什么罪,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狠得下心?。。。。”皇后不断加快着手上的动作,好似这样能让她好受一点,淑妃一直辩解着“我没有害过你的孩子,我没有,是兰妃,都是兰妃呀,我是真的不知道呀。。。。。”“哈哈哈哈哈。。。。”皇后像是疯了一样,仰天大笑,突然俯身扣住淑妃的下巴,逼淑妃与她视线对视“你说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就是想要看着我的孩子死去,你就是容不下他,你怎么这么狠毒?”等淑妃从凤栖宫里出来的时候,满眼的惊恐。
就这样,皇后时不时地折磨淑妃。慢慢地,三年过去了。淑妃再次怀上身孕,和以前一样,皇上把淑妃禁足。这三年期间,皇上好几次想废了皇后,淑妃都劝着皇上不要这样做。其他的我坐不了决定,皇后之位我一定会为你保住,不管你怎么对我,都是我有错在先,是我对不起你。瑾萱心想。最终,皇上还是没有废了皇后,但是这皇后之位也只是个名号了。名存实亡。
九个月之后,淑妃诞下一名公主,皇上龙颜大悦,抱着女儿不松手,高兴坏了。淑妃:“皇上,您别光顾着高兴了,名字还没取呢。”“是啊,朕高兴坏了,还没给朕的小公主取名字呢。”“让朕好好想一想,朕的小公主的名字。”皇上盯着小公主看了好一会儿“这孩子眉清目秀,如此可爱,就叫绾曼吧,以后可是要把那些个小伙子迷死喽。哈哈哈。。。。”淑妃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高兴地“谢皇上赐名。”靠近皇上逗弄着绾曼“曼儿,曼儿,这名字真好,曼儿,你看,父皇多疼你。”
姜绾曼的满月宴上,皇上下旨“长公主姜绾曼,赐封号‘昭华’赐金令,掌生杀大权与京城一半调兵权。钦此。”这样大的封赏和荣耀是淑妃没有想到的,让淑妃傻了眼,好一会儿没有缓过神来,差点忘了谢恩。在宫人的提醒下,淑妃“臣妾代昭华公主,姜绾曼谢皇上隆恩。”皇后气的指甲都陷入了掌心,凭什么?我才是皇后,这应该是我的孩子才能得到的,可是我的孩子却被你害死了,我一定会为我的孩子报仇的。你等着。
从此以后,皇后变得更加恶毒,喜怒无常,淑妃怕儿女受到伤害,也开始步步为营,和皇后明争暗斗。最后也没有斗出个结果。纳国传统只能嫡子登基,虽然后来皇上还是有几个孩子,但是只有宸策最为出色,又是长子,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宸策只能过继给皇后,拥有嫡子的身份,才能继承皇位。因此皇上在心底暗自打算,为宸策铺路。
在又一次争斗中,皇后约淑妃在太液池小聚,屏退了众人,“你的一双儿女长的真是惹人怜爱。”“是皇后娘娘厚爱了。”“如此可爱的小孩子,你可要看好了,免得哪天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皇后一脸慈爱的说着,端着一小杯清茶细细品味。这一番话听得淑妃心惊肉跳,略带惊恐的看着皇后:“你。。。。”“你什么?嗯?。。。”“皇后娘娘,小儿无知,还请娘娘放过他们。”“小儿无知。哈哈哈哈,这个说辞真是好,那我的孩子就活该去死吗?”两人争执中,皇后失手将淑妃推入了湖中。宫装本来就厚重,被水浸湿后,那重量更是无法承受,淑妃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劲的往下沉。看着淑妃在湖中不断的挣扎着,大喊着救命,皇后在一旁哈哈大笑:“你看看你狼狈的样子,凭什么得到皇上的宠爱?凭什么生下皇子?”最后淑妃的叫喊声惊动了侍卫,才将淑妃给救上岸,而皇后早就回宫去了。这一次溺水,淑妃元气大伤,差点丧命,足足昏迷了五天才醒来。因为在水中泡了太久,让淑妃就此落下了病根。皇上因此事龙颜大怒,是可忍孰不可忍,况且皇后针对淑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皇上也早就不待见皇后了,下令,让皇后划地为牢,圈禁在凤栖宫,无诏不得踏出宫门一步。此诏令一出,皇后心有不甘,在皇上面前大闹。不过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被皇上扇了一巴掌,然后被带回凤栖宫了。皇后就这样被关进了凤栖宫,皇后还是皇后,只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再也不似当年那般。皇后被圈禁之后,开始慢慢地回想起当年的许多事情。当年,她和瑾萱是那么要好的姐妹,和皇上是那样的恩爱甜蜜。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为什么我的一生是这么不堪,我的姐妹抢走了我的夫君,我的夫君抛弃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后自己大声笑着,笑自己也笑别人,你看看你自己,你活了一世,你得到了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我到底哪里做错了,难道要我看着别人抢走我的夫君,我还要笑着夸赞么,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的。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样呢?罢了。
皇后失势后,后宫的嫔妃自然是避而远之。也只有淑妃会试不试的去看看她。她们面对着面坐着,谈论的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些小女儿家的心事。就那么坐着,偶尔说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皇后似乎是真的放下了一切,心如止水,宫中之事也不再过问,拿起佛珠,潜心念佛。淑妃多次在凤栖宫外听到不紧不慢的木鱼声,心里都有说不出的难受。宸策一天天长大,经常受到太傅的夸赞,赞他有理政之才,皇上很是欣慰。淑妃也开始为自己的孩子作打算,谁又不想自己的孩子能够万人之上呢,虽然代价是宸策名义上不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那也只是名义上而已,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影响。淑妃也看出皇上有意培养宸策,欲立为太子,只是对自己有所顾虑。淑妃便自己向皇上提出,“皇上,臣妾曾与皇后娘娘情同姐妹,谁曾想阴差阳错,臣妾和皇后娘娘一同进了宫,服侍皇上,终究是臣妾对不起皇后娘娘,如今臣妾儿女双全,皇后娘娘却在凤栖宫里与青灯古佛相伴,实在是孤独寂寥,臣妾想要是有一个孩子陪在皇后娘娘身边,相比皇后娘娘也会开心很多,说不定就此解开了我二人的心结。”“你果真这样想?她对此害你,你倒是想得开。”“不是臣妾想得开,是臣妾了解皇后娘娘,我二人一同长大,我是明白她的,她就是不甘心罢了。”“既然这样,那朕考虑一番,再做决定。”“皇上,臣妾还有一个请求,如若皇上答应的话,还请皇上讲绾曼留在臣妾身边,绾曼还小不懂事,怕惊扰了皇后娘娘。况且,绾曼这样小,还离不开娘亲,臣妾也是不舍得与绾曼分开的。还请皇上恩准。”“此时朕会慎重考虑的,你且先下去吧。”最后,皇上还是做出了决定,将宸策过继给皇后,立为太子。这才有了刚开始的那一幕。此事之后,皇上对淑妃十分满意,也更加宠爱,可谓后宫第一人。宸策立为太子后便搬去了东宫,甘泉宫里便只剩下淑妃与绾曼一起居住。
甘泉宫里,淑妃抱着两岁的绾曼,哄着她睡觉。轻轻地唱着安眠曲,慢慢地拍着绾曼的后背。绾曼在淑妃的怀里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沉沉的睡过去了。
八年之后,姜宸策已是朝中人人称道的储君,见解独到,思虑周全,处理起政事来也是得心应手,鲜少有过失。绾曼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扬名天下。姿容清丽美妙,虽然年纪尚小,但是气质已然出尘,公主的气场十足,谁也不敢小看了去。多少人家的好儿郎都是等着公主长大的同时,不断的督促自己的孩子,期望日后能得到公主的青睐。
甘泉宫后殿,淑妃正伏在院子中的贵妃榻上听绾曼弹琴,绾曼弹得一手好琴,琴声丝丝入扣,动人心弦,时而激烈高昂,时而悠扬婉转。连宫中的琴师都说绾曼天赋异禀,日后必成大家。淑妃听得正是陶醉,一名宫女忽然闯了进来,后面好几人拦也没拦住。她急匆匆闯进来,咚的一声跪在淑妃面前。“淑妃娘娘,求您救救我家娘娘吧。我家娘娘这几年身子一直不好,年前感染了风寒,吃了两副药,到现在也没有好,现在眼看着就快要不行了,奴婢去求太医院的御医去给娘娘看病,御医不仅不去看病,还一个劲儿奚落我家娘娘。奴婢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斗胆来打扰淑妃娘娘,还请淑妃娘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家娘娘吧。奴婢求您了。”说完便一直磕头。淑妃本是不想理睬,可是那婢女头都出血了,还不肯罢休。最后淑妃还是不忍心,去了一趟凤栖宫。刚到凤栖宫门口,还不曾踏入宫门,就听到里面喧哗不已,淑妃不由加快了脚步,等找到喧哗之处的时候,才发现皇后已经在水池里了,双眼无神,也没有挣扎。凤栖宫被圈禁后,剩下的人本就不多,两个宫女在岸上一直求皇后娘娘不要做傻事,太监拿着竹竿努力的想把皇后救上岸。淑妃一看,二话不说,就跳进水里,想要把皇后拖上岸,皇后看到淑妃向着她过来,就不断地挣扎,想要离淑妃远一点。但是皇后身子弱,拼不过淑妃,最终还是晕了过去,被淑妃给拉住,这时,淑妃才发现皇后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也没有求生意志。皇后的身体因为没有意识,格外的沉,淑妃感到力不从心。当淑妃把皇后推到岸边之后,自己却精疲力尽,慢慢往下沉。等凤栖宫里的动静大到侍卫赶到的时候,众人正在救淑妃。即使有了侍卫,可还是晚了一步,等淑妃救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没有了呼吸。而这一切都被尾随淑妃而来,却一直躲在门后的绾曼看在眼里。
五日后,处于昏迷之中的皇后苏醒,而这时淑妃的葬礼已经结束了。皇上考虑到绾曼年幼,再加上朝中关系复杂,最后将绾曼交予皇后抚养。绾曼拒绝搬到凤栖宫里和皇后同住,皇后接到圣旨后,到甘泉宫里去看绾曼,绾曼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不是她害死了母妃,可母妃却是为了救她而死。明明母妃的死是为了救皇后,可父皇却对外宣称,母妃是因病去世,并把所有的知情人都灭了口。当时这件事闹得不大,又因为凤栖宫本就是被圈禁起来的,很多宫妃都是不知道的,并且,谁会去管一个相当于打入冷宫的人的闲事。所以全皇宫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是少之又少。
两年后,纳国。
皇上病重,危在旦夕。凤栖宫里,皇后把绾曼叫到跟前,避开众人,单独的和绾曼谈话:“我这辈子,是欠你母妃的。我对不起她,这些东西本该是属于她的。我会把这一切都还给你的,完成你母妃未完成的愿望。”绾曼别开目光,冷淡的声音,让人觉得讽刺:“还给我?你拿什么还给我?让我母妃活过来吗?”皇后又岂会不知这话语中的讽刺之意,只是,皇后什么都没说话,摆摆手,走了出去。
第二天,皇后召集了各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以及绾曼的舅舅和皇太子,下了皇后今生的最后一道旨意:皇后有旨,他日太子姜宸策继位,必立长公主姜绾曼‘昭华公主’为后,且永世不可废后。旨意一下,底下的大臣们都炸开了锅,“皇后娘娘,太子与长公主乃亲生兄妹,怎可结为夫妻?这于理不合呀。”皇后娘娘:“我国律例并未说长兄不可取小妹,而且,又不用生孩子,只要长公主是皇后就好。”“这。。。。。”“皇后娘娘。。。。。”底下的人还是议论纷纷。“好了,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本宫心意已决,旨意已下,就这么定了。” 皇后看向甘泉宫的方向,这皇后之位,给不了你,便给你的女儿吧。
圣旨一共有三份,一份交给了绾曼,一份给了宸策,还有一份给了绾曼的舅舅,以便日后昭告天下。几日后,皇帝驾崩,皇后一根白绫,也跟着皇上去了。死之前,皇后笑着:“萱儿,地府里,希望我们都别再见了”
七日国葬之后,新帝姜宸策登上皇位,在登基大典上追封淑妃为圣母皇太后,继续加封绾曼为御亲长公主,而绾曼却带着另一份圣旨出了宫。当宣旨的太监回来告诉他公主不见了的时候,宸策飞奔到甘泉宫侧殿,绾曼的寝殿,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皇兄亲启”,宸策急忙打开信,信中只寥寥几字:哥哥,绾曼想出宫散散心,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回来,但是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不要担心。绾曼字。宸策看完,捏紧手中的信,一步步走出了甘泉宫。“小德子,传朕旨意,这甘泉宫原样保持好,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变动。”小德子连忙低头回话“是。”
宸策回到政务殿后,着人把甘泉宫剩下的宫人遣去其他宫里,只留下了绾曼亲近的几个侍女。“传朕口谕,长公主体弱,即日起在行宫养病,他人不得探望打扰。把这几个侍女送去行宫,另外,行宫的巡卫工作要安排好,不得出半分差池。”“是,奴才这就去传旨。”行完礼,刚要退出去。“小德子,派两个暗卫小心保护长公主,不要靠的太近,别让她发觉,远远地跟着就好。有什么危险,尽快通知朕。”“是。”
绾曼只带了一名会武功的侍女,慧儿,与绾曼的年纪相仿,但是武功奇高。绾曼出宫后为了方便和掩饰自己的身份,给自己改了名字,叫苏婉,给慧儿也改了名字,影帆。影帆高兴坏了,这个名字课真好听,脱口而出:“谢公主赐名。”苏婉朝影帆使了一个一个眼色:“出门在外,那我改名字就是为了掩饰身份,叫小姐就好。”“是,小姐。影帆记下了。”苏婉在京城逗留了好几天,等先皇下葬后,在皇陵外跪拜之后,带着影帆离开了京城。她们第一站去的是当地有名的悦城,这悦城出名是因为这里风景靓丽,而且这里有一个湖泊,玉湖。相传,这个湖泊本由天上的神女守护,后来,因与凡人相恋,躲不过天兵的追杀,两人双双跳入此湖。所以,这里被许多人认为是爱情的圣地,都有人传,相爱的人在这湖边许愿,喝下湖水,便能携手老去,白首不离。在宫里时,苏婉就听宸策说过,这个地方很美,很神奇,是一个令人着迷的地方。“小姐,小姐,您看,湖里好多鱼呀,真好看。”影帆也是从入宫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宫,现在置身宫外也是兴奋的不得了。见到这美景,忙的连声叫着苏婉。虽然宫里的景色也很是迷人,但是看久了还是会生厌的,此番出宫,见到了不一样的景色,苏婉心里既高兴又感慨。想起自己的母妃和父皇,以前最宠爱她的人呐,如今都不在了。苏婉看着前方高兴得不得了的影帆,觉得自己离她好远,她那么快乐,很容易就能够满足,而这些对自己来说,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看得见,却永远触摸不到。内心庞大的痛苦与孤独,像是潮水般涌来,厚重得犹如千斤铁,推不开,逃不掉,这些情绪与感受快要将苏婉淹没,没有任何预兆的将她的内心的坚强一点点的瓦解,然后破碎不堪。影帆回首看见苏婉站在原地,眼神是空洞的,无神的,就知道苏婉定是想起了那人人向往的紫禁城。走到苏婉身边“小姐。。。。。小姐。。。。。”影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一声声的叫着苏婉,似乎这样能分担苏婉的伤感。苏婉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吧,去前面看看。”接着向前走去。影帆看着苏婉的背影,心底默默想着: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好公主,我一直跟在公主身边,如今公主除了皇上已是没有人可以依靠,现在又在宫外,我一定不能让公主出事。
而此时的皇宫里,姜宸策正在和那些个大臣商议。“长公主如今已是出宫散心去了,归期不明。”大臣们听后在下面窃窃私语,有些惊慌“皇上,长公主出宫了,那太后的懿旨该如何是好?”“此事,朕自有主张,她会回来的。只是在公主归来之前,就对外称长公主身体不适,去行宫养身子去了,不准闲杂人等打扰。至于封后大典,等公主回来再说吧。”“这。。。。。”“朕就是告诉你们一声,免得你们露出什么马脚。”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只能妥协“是,臣等遵旨。”
太阳落了下去,天色渐黑。苏婉和影帆沿着河岸向河岸走去,主仆二人开心的聊着今日的景色和那富有特色的小吃,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跟在她们的后面。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路上人很少。走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后面的人突然冲了上来,把苏婉拖到了巷子里。苏婉还来不及呼救就被那个猥琐的男人摔在地上,那男人正想转过身来对付影帆,就被影帆几掌给打晕在地。回到客栈,苏婉还是惊魂未定,影帆服侍苏婉用过晚膳后,就‘咚’的一声跪在苏婉面前“今日之事,是奴婢失职了,太过忘我,没有注意到被人跟踪,害得小姐受惊,差点酿成大祸,请小姐责罚。”苏婉一手轻扶起影帆“这事也不能怪你,起来吧。我也是忘形了,全然不知周遭。以后注意就是了。”苏婉好好考虑了一番后,吩咐影帆:“影帆,明天你去找个可靠的管家,往后就跟着我们四处游走吧。”“小姐,今日是影帆错了,但是影帆会武功可以保护小姐的。请小姐不要赶走影帆。”说着又要下跪,苏婉连忙拉住影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两个终归是女孩子,什么事情都由你出面,总归是不方便的,还是找个管家吧,这样有些事情就不会那么麻烦了。我们两个女孩子老是抛头露脸也是不好。”“如此,那影帆明日就去找个管家来。”“今日,你也累了,多亏有你,快些去休息吧。”影帆铺好床后,苏婉说道。“你去外间睡下吧,不必守在我床前了。”“是,小姐。”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影帆就出门去寻找管家去了,傍晚时分,影帆高兴地带回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人看起来憨厚老实,长得也是慈眉善目的。“小姐,奴婢回来了,奴婢找到了一个,先带回来让小姐看看合不合心意。这是蓝伯,早年间,蓝伯的妻子去世了,两个儿子都战死在了沙场之上,现在无依无靠。”“小的见过小姐。”“蓝伯可是本地人?”“回小姐的话,小的就是这儿土生土长的。”“我们不会在这个地方久留,你可愿意离开你的家乡?”“此事小姐不必担心,小的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放不放的下的,倒是愿意跟着小姐四处去看看。”“既然这样,那就烦请蓝伯做我二人的管家了。”“小姐折煞小人了。”
旦日,苏婉想着前日的事情内心还是不舒坦,就带着蓝伯和影帆启程去往下一个景点。就这样,苏婉一路游山玩水,观赏风景,感受人文风情。而这两年里姜宸策也纳了好几个后妃。其中有一个在万般宠爱下,仅仅是一年的时间就升为皇贵妃,位同副后,可谓是后宫第一人,好不风光。因为没有皇后,在后宫里嚣张得很,可是偏偏皇上很是宠爱她。后宫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苏婉在游玩途中听人说西城很是迷人,在去西城边城的途中,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苏婉的马车前“啊。。。这是什么?”蓝伯突然高声惊喊。“蓝伯,怎么了?”影帆以为遇上了盗匪,不禁惊慌的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这边城之地最是盗贼泛滥的。“一个东西,忽然从天而降,动也不动。。。。。。唉。。。。怎么看起来像是个人,只是这奇装异服的,不像是我国的人,穿着很是羞耻。”苏婉在马车里越听越是好奇“真的么?那我来看看”说着从马车里弯着腰撩开门帘出来了。
下车走到这人的面前,蹲下仔细查看,才发现这是一个女孩子。头发很散乱,金色的发丝,里面夹杂着一些树枝,灰尘,很是狼狈,衣着也是衣不蔽体。苏婉见她模样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心里知道自己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应该管这些闲事,而且这个女孩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儿,可是她还是想要救她。“把她扶上马车吧。”“小姐,我们与这人素不相识,而且之人来历不明,还是不要了吧,万一。。。。。。”影帆急切的想要阻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把她扶上马车去吧。”“这。。。。是,小姐。”等到把她在马车上安置好了后,就让蓝伯赶车了。
马车在一下午的奔驰之后,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城里。在客栈门前停下来,在店小二的帮助下,把那个女子扶上楼,在房间里安置好后,又差人请了大夫来看病,大夫检查了一番说:“只是太累睡着了,身上除了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我一会儿开个药方子,你们找个抓来药,煎了给她喝了,好好休养几日便可。”影帆跟着大夫拿好药方,送走大夫后,影帆就把蓝伯抓回来的药煎了。这个女子喝着药,在床上躺了两天都不见醒来。第三天中午,才渐渐苏醒。她醒来后,行为极其古怪,眯着眼看了一眼周遭,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我这是还在梦里不成,嘿嘿。”隔了一会儿,总算是完全苏醒了,她把这里的一切都看真切了后,一脸惊讶,“这是哪里?”坐在一旁的影帆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长大了眼睛看着她好几秒,然后非常开心的对着她说:“你可算是醒了,都快三天了,你要是还不醒,小姐估摸着就要去找那庸医了。”“这是哪里?你是谁啊?”说话的声音很沙哑,很小的声音。影帆只顾着高兴,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苏婉,就风一样的跑了出去,根本就没有听到女子的问题。
影帆走后,她坐在床上开始慢慢地回想,自己在房间里写作业,突然闻到一股奇香,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贪婪的深呼吸几口之后,就感觉脑袋晕晕的,然后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了,这个陌生的不像自己时代的地方。她细细地打量这个地方,古香古色的装饰,楼下是清晰的叫着小二的声音,还有各种吆喝,没有自己时代的那些科技和金属独有的声音。这让她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应该是穿越了。以前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意识到自己是穿越之后,一时间不知道回去的方法,只能接受,慢慢地寻找回家的方法。现在的首要是要怎么隐藏自己的身份,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会被别人当成妖怪的吧。不过,我这些秘密就算是说出来应该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吧,毕竟真是的太惊世骇俗了。正当她还在思考要怎样在这朝代活的精彩时,苏婉和影帆进来了,苏婉沿着床边坐下:“姑娘,你还好吧?可还有什么地方不适的?”女孩被突然进来的两个人有些吓到,愣了一会儿,才对着苏婉摇了摇头。苏婉见她有些被吓到的样子:“我叫苏婉,这是我的侍女影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女孩呆呆的看着苏婉,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倾城的人呢,真真的叫人望一眼就此生难忘,意识到苏婉在问自己:“啊。。。。。。我。。。。。我叫林笙歌。”苏婉细细地品着林笙歌的名字“笙歌,笙歌,真是个好名字。想必姑娘家里也是书香门第。”笙歌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尴尬的笑笑,苏婉见她如此,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不愿意吐露,便没有在追问下去了。“我叫你笙歌可好?你家在何处,可要我送你回家?”提到家,笙歌脸上的笑容突然暗淡了,想到现代的家还不知道妈妈爸爸会担心成什么样子呢。林笙歌本来是一名普通的初三学生,那晚正在为还有三个月就到来的中考复习,想要考上一所重点高中,让爸爸妈妈开心一下,谁知,造化弄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我。。。。。我没有家。”“没有。。家?怎么会呢,是家里除了什么事情吗?”“没有出什么事情,准确的说,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另一个时空的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在开玩笑吗?”“这是真的,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我在这里没有家,谁都不认识,我甚至不知道这是哪个国家,这是什么地方,皇帝是谁,关于这里的一切,我都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呢?”“这个,我自己也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这个无亲无故的地方。”说到此处,笙歌不禁眼里含泪,苏婉安慰着笙歌“没想到你这样的年纪,也是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跟着我们吧。”“和你们一起?可是。。。。。。”“你是有什么不放心的么?我们都不是坏人,你大可放心的。”“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害怕给你们添麻烦,你我素不相识,却这样帮助我。”“不会有什么麻烦的,我们也是一路游山玩水而已,有你更热闹呢。”“如此,就谢谢你们肯收留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我能遇见就是缘分。”就这样,笙歌跟着苏婉一起,四处游山玩水,好不快活。有时候笙歌也会给苏婉讲一些现代的好玩的事情,每一次都会把影帆听得目瞪口呆的,什么男女平等,没有皇帝,女人也可以掌权当官,这些话一出口,把蓝伯也吓得不轻。不过笙歌只是吐了吐舌头笑一笑“我们那个地方就是这样的啊,和你们这里很不一样的。”久而久之,他们倒是习惯了笙歌的语出惊人。
西湖
夜色蔓延,天渐渐暗了,路上行人并不多,因为这天一看就是有雨的兆头,都赶着回家了。一阵骤风袭过,小镇外的树林里,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树林里,一辆马车在奋力的奔驰着,向着小镇奔去,林间的鸟不时地发出鸣叫,苍黑的树叶,像浓墨划过般异样。“小姐,快下雨了。”“那就到镇上找家客栈住下吧。”“是。”小镇上,当苏婉她们到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没有人在行走了。天色像刚采集的黑珍珠一样,只是,没有珍珠的那种闪耀与美,有的只是满满的压抑,压得人喘不过气,沉闷的很。
苏婉他们刚刚找了家客栈住下,就听见外面轰隆隆的雷声,夹杂着雨声,声声地打落在屋顶,发出很大很密的声响,然后冲进大地的怀抱。整片天空就像水帘洞般,雨点又大又密,连绵的大雨,不停得往下落,没有规律的雨声像一首杂乱的曲子,虽然杂乱无章,但是又有独特的韵律,让人心安。
“幸好我们早一步到,不然就成了落汤鸡了。”笙歌趴在窗台边,看着窗外的雨说道。“不过,这里的天气还真是怪。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突然天就黑了起来,还下了这么大的雨。真是多变,像英国一样,说变就变。”“英国。。。。我们这里好像没有这个国家吧。是你的家乡吗?”影帆有点兴奋地问,因为每次都可以从笙歌的嘴里知道许多和这里不一样的新事物,而且都特别有趣。“不是,应该对你们来说,就像易国对你们来说,不过应该真的很漂亮很浪漫,那里的文化让人很是向往。不过,那里的天气很是多变,可能现在还是艳阳当头,下一刻就是倾盆大雨了,很奇妙的。”笙歌一脸向往的表情,那些现代的东西对于苏婉她们来说像是神一般的存在。“笙歌,你离开家这么久,不想家么?爹娘应该牵挂你的紧吧。”苏婉微启朱唇,面露伤感。笙歌离家虽久,可是有家人牵挂,可自己的父母确实不在了,没有长辈为自己操心了。一切都恍如昨日,清晰却再也回不去了,虽得以梦中相见,但亦是真假难辨。醒来时。那是更大更沉重的一种煎熬,有时宁愿陷入梦中,不要醒来,可是早晨的太阳总会叫醒那个苦苦煎熬的自己,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身不由己。
说到父母,笙歌的脸也一下子黯淡了,父母肯定很着急的“是啊,消失那么久,他们肯定急坏了,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回去。”忽然间,大家都沉默了,各自有着自己的心事。影帆宽慰道:“别担心,总会好起来的,笙歌你不是总说‘明天会更好’么,不要不开心。”笙歌苦笑了一下“对,明天会更好,会好起来的。”可笙歌的笑看在苏婉的眼里,却是强撑着自己的倔强和骄傲。脸上一直笑,可背后流的眼泪,除了自己,又有谁清楚呢。
时间已晚,各自回房休息,可她们都知道,这一夜注定不眠,这一夜注定是思念泛滥的一夜。各自带着自己的心事,辗转难眠。
纳国皇宫
季已入秋,整个一片萧瑟景色,可唯独那位皇贵妃的花房里,春意盎然。这位皇贵妃封号昭,从刚入宫时的修仪,一步步跻身妃位,后来因为父亲灭反贼有功,职位高迁,这位昭贵妃又深得帝心,终于在她十九岁生辰的时候,被封为皇贵妃,因后位有缺,便是由这位昭贵妃执掌帝后之权,统管后宫,风光无限。
昭贵妃,名为李梦姝,是纳国自古以来的大家族,世代为官,且大多是重臣,这一点向来让李梦姝特别骄傲。自己出身名门贵族,自是清高骄傲。但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挫败便是她自己的庶出的妹妹和昭华长公主。比不过长公主就算了,那是大家都能过接受的,可她的妹妹,却是她心里的一块硬伤。她的妹妹,李梦凡,特别擅长书理,从小对文识就很好奇,家里就这么两个女儿,大女儿很是出色,便是很乐于满足这个小女儿,李梦凡的文才是不用说的好,小小年纪就得到很多人的赞誉,其中不乏一些文学大家。李梦凡没有姐姐长得妖丽,但也清尘出姿,单纯可爱,而且对跳舞很热爱的她,几乎算是这纳国第一人。在街道巷子里,早就有人穿着“得见一曲,此生无憾。”
李梦凡的才华与舞姿,一直是李梦姝所讨厌的东西。虽然李梦姝从小嚣张骄傲,却从未想过对李梦凡有什么害人之心,她只会更加努力,让自己比李梦凡更出色,过的比李梦凡好,甚至盖过李梦凡的名气。
选秀前夕,李大人知道李梦凡不愿意入宫,不愿就这样葬送了自己的余生,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勾心斗角中。李大人特意派了许多家丁看管,这一夜,李府上,灯火亮了一夜。李梦姝忙着装扮自己,希望能顺利进宫,夺得帝王心。等我进宫为妃后,李梦凡你可就再也比不上我了你只是个庶女,皇上不会看上你的。可李梦凡此时却在发愁,她不愿意入宫,她心气高,从不认为宫里是自己的归宿,见惯了姨娘们的勾心斗角,宫里肯定不比府里少,她一点都喜欢,可谓是非常的讨厌。所以,她想方设法的想要逃走,奈何,父亲看管的太严了。那晚,李梦凡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便昏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家丁禀告“老爷。。。老。。爷,不好了,二小姐她。。。。二小姐不见了。”这时,本应该是进宫的时辰了,宫里来的轿子已经停在了府门前了,可是人却不见了,迫不得已,只能向皇上说实话“臣的二女儿突然失踪,臣有罪,请皇上责罚。”皇上虽心知不会这么简单,也没有为难李大人,但降了预计的李梦姝的位分。此后,那个文才惊世,舞姿翩若惊鸿的奇女子,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所有的事情都渐渐的淡了,船过水无痕,一切都归于平静。宫里依旧是百花争艳,可独独这位修仪特别受恩宠,一举登上妃位,然后跳过四妃,用皇贵妃之位俯视这后宫的女人。
宫里基本就是她一个人的天下,独尊为大,位同副后,这是怎么样的尊荣华贵。但是久居高位的人又怎么会没有野心,当年那颗嚣张却不害人的心早已经变了质,变得狠毒,不择手段,她想要帝后之位,成为最尊贵的女人,受天下人的崇敬。
可自从封贵妃以来,皇上就再没有给她升位分的意思。我好歹是名门出身,进宫后又独得恩宠,这后位,非我莫属。每当她和皇上提及后位,皇上便默不作声,脸色沉得难看,就差一句“安分守己”了。可过后,对昭贵妃的恩宠依然不断,昭贵妃也因此侍宠生骄。从此后,宫斗就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丞相府
“这小兔崽子,反了他竟敢抢了我遥儿的位置,真是反了他了。”丞相夫人在大堂里气得大骂,尊卑本有别,嫡庶不可越。这丞相府大公子连维遥,是丞相府的嫡长子,本是要进宫接受皇上的任命职位,丞相心里很是高兴,面子上也很有光。丞相府家教甚严,对连维遥也是约束很多。连维遥从小就很出色,和其他的纨绔公子没有太多的交往,独独和自己的庶弟交往甚密,非常乐意和自己的弟弟连维离在一起,丞相夫人最不乐意看到连维遥和连维离待在一起,在她看来,庶子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母亲不让连维遥和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来往,他便私底下偷偷地找连维离。只是连维离为人比较清冷,话很少,很多时候都是连维遥在说,但是连维遥还是很乐意去找连维离。
连维离的母亲出身不高 ,小门小户的,又不受丞相的重视,在府里没什么存在感,根本说不上话,再加上丞相夫人的欺压,他们的日子过得艰难,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连维离在外人眼里是地位崇高的相府少爷,外人看来无限风光,可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连一些下人都不如,无依无靠,受尽白眼和欺压,就连生病都无人问津。上次连维离生病众人都不曾过问,连维离的母亲去求丞相夫人请个大夫,丞相夫人根本不见她,她又见不到丞相大人,最后还是连维遥知道了这事,不顾丞相夫人的责骂,亲自去请了大夫来给连维离看病。因为府里没有其他的兄弟了,连维遥很是照顾这个弟弟。
连维离生得比连维遥隽秀,多了几分出尘之姿,那种空灵的感觉就像是羽化登仙的红尘客,看透凡间事,只盼天上月。
连维遥知道连维离处境艰难,心里苦,只能尽多的帮助他,让他们母子在府里的日子好过些。自己母亲做的错事,只能自己去补偿连维离。去宫里的当天,连维遥有意让出高位还偷偷带着连维离一起去觐见皇上。见到皇上时,连维离只是很从容的请了安行了礼,但是姜宸策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连维离气势逼人,不卑不亢,此人日后,定非池中之物。只希望不要和朕对抗才好。
最后授官的结果不言而喻,连维离被皇上挑中,连维遥心中很是高兴,这样他不仅可以帮到连维离,还能圆了自己的心愿。他本身就无心朝政,更是对肮脏的官场避而厌之。平时看着父亲为官场之事忙得焦头烂额,他就打定主意不为官了。而此时皇上的心里也是高兴的,连维离呀连维离,你应当是雄鹰,如今已是我朝臣子,就应当一辈子臣服于朕,为我朝效力,只要你安分守己,我定然不会亏待你,否则,那就说不准了。
这消息一传回丞相府,丞相夫人就像发了疯般,大怒不止,不住地咒骂连维离和他那可怜的娘。当连维遥和连维离回到相府时,丞相夫人还在发怒,似乎就在等着他们回来。一看到连维离,就冲上去,想扇他一耳光,连维离站在原地,也不躲闪,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等待着疼痛的来临。连维遥见状,连忙揽下母亲的手掌,夫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她心里知道连维遥爱护连维离 ,却不知竟已经爱护到了如此地步,连官位都能让,母亲的命令也敢违抗,实在是寒心“遥儿。。。。你。。。。你放肆。”“母亲,这事是我自己的主张,和维离无关,您不要迁怒于他。”“你少替他说情,你心里那些个小九九,你当我不知道么。让开。”“母亲。。。母亲。。”“你给我让开,我非要好好收拾他不可。”说着,夫人又扬起了手掌,另一只手拂开了连维遥,恶狠狠地朝着那张深恶痛绝的脸,用力的扇过去。“啪”得一声,又响又清脆。这一巴掌响的惊人,也的确是惊人。丞相夫人惊讶的瞪大眼睛,像是见了鬼魅般不敢相信,“遥儿,你何故如此?为了他,这样违抗我。”“娘,这本就不是维离的错。”没错,是连维遥挡下了这一巴掌,用他自己的脸,他那张夫人都舍不得打的脸。丞相夫人气得发抖,连维遥一边让连维离先回房去休息,一边扶住自己的母亲。待连维离走远后,丞相夫人带着哭腔“遥儿啊,你为何要如此?不值得啊,不值得的你知不知道。”“母亲,是我自己不想做官,我的心性,您是知道的,阿离这是帮了我的忙了,再说了,我与阿离本就是兄弟,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丞相夫人越听越气,一把拂开连维遥的手“尊卑嫡庶不就不可跨越,你要是再和他来往,往后,你就不必认我这个娘了。”说完就拂袖而走,转身转的及其漂亮,不给连维遥一丝求情的机会和余地。“母亲。。。母亲。。。”连维遥试图唤住母亲,而丞相夫人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之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连维遥在这月色下站了好久才摇着头,叹着气回屋去了。而一直站在暗处的连维离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渐渐升起一种打算。
连维离回到房里,就开始计划着消失,远离这喧嚣的尘世,远离这些他不想看见的人。三天,长短全在人对它的定义吗,但是这三天对连维离来说,已经足够安排好一切。他打算不辞而别,丢掉这里的一切,地位,前程,过往,还有未来,统统都不要了,只带着那一袭白衣与一颗淡泊的心,远走高飞。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母亲,自己走了,母亲却还是在这里承受着一切。那个生养他,陪着他长大的娘亲,他多想带着娘亲离开这个容不下他们的地方,可是连维离知道,娘亲是不会离开的,娘亲说过她要等一个人,等他来找她。连维离是真的舍不得娘亲,而是却别无它法。
准备离开的那天晚上,他轻轻地推开娘亲的房门,小心翼翼的蹲在娘亲的床前,满眼不舍,他想伸手再握一握娘亲的手,可是他不敢,娘亲向来浅眠,一点点声响都会惊醒娘亲,别说是身体的触碰了。他只能注视着娘亲,想用目光把娘亲的模样刻在心里,刻的那样深,那样用力,即便是很多年后也不会消失。他轻声张开嘴唇说:“娘亲,对不起,孩儿不孝,不能让你早日享受天伦之乐,只能在丞相府里,饱受折磨。孩儿不孝啊。。。。”
他在母亲的床边站了很久,直到凌晨才打算离开。连维离不舍的转身,准备离开。一个温热的手掌拉住了他的手,连维离身体一震,缓慢的转过身,满是歉疚:“娘亲。”在黑暗中,他已然发现了娘亲的笑容,微微扬起的嘴角,让连维离莫名的心安,他把娘亲扶起来,到桌边坐下,娘亲凝视了他很久,才开口,连维离以为娘亲会责怪他,却不曾想。。。。“阿离,你什么时候出发?”“娘亲,我。。。。孩儿对不起您。”娘亲依旧笑着安慰连维离“你不必这样,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的。你总有一天会长大的,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早就来了。”“都是孩儿不孝,请娘亲责罚。”“不是你不孝,是娘亲对不起你,若不是当年我非要离开,也不至于今日。。。。”“阿离,你若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也不用担心我。”她浅浅的笑着,看着连维离,眼里无限的慈爱。“好了,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东西要交给你。”说完,便起身往内室走去。连维离看着母亲的背影,回味着刚刚的话,有些恍惚,听不懂母亲到底在说些什么。她从内室走出来,手里抱着个小小的锦盒,把它放在连维离的面前“阿离,打开它。”连维离的手覆上锦盒,一脸疑惑,里面的东西必定是很重要的可是自己从来不知道母亲还有这样的东西。现在的母亲和自己过去知道的母亲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自己知道的母亲,出身不高,这锦盒里面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在母亲的手里呢。“娘亲,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打开就知道了。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连维离轻扣下扣锁,打开了锦盒,里面是一枚玉佩圆润碧透,上面刻了个葵字,反面是一只正在展翅的凤凰,只说这玉佩的质地,一看就是上品,定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所用之物,这背面的凤凰可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敢用的图案了,这可是要砍头的,母亲难道和皇室有什么牵连。连维离看向母亲的眼神一沉,母亲依旧笑着“你不必担心来处,拿着便是,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不等连维离开口,她又起身,从衣柜中拿出一封信,又在妆奁盒子里找了好久,才回身。把从妆奁里找到的戒指交到连维离手中“玉佩和这戒指万万不可丢弃,要好好保存着。你记着。”又把信封交给连维离“这封信,我很早就写好了,就等着你长大然后交给你。”连维离早就影惊讶的不行了“娘亲,你这是。。。”“别再问了,先上路吧。信里,一切我都解释清楚了,快走吧。”她一边推着连维离往外走,“再不走,也许就晚了,快走吧,不要记挂我,我什么都好。“娘亲。。。娘亲。。。”她一把将连维离退出房门,迅速转身把门关紧,转身泪流满面。门外的人一阵沉默,只听见门外三声磕头声后便再无声响。“阿离,是娘对不住你。”她瘫坐在地上,小声的抽泣着。
相府门口,连维离最信任,也是跟着连维离时间最久,关系最好的下人早已经等在门口,一手牵着马,一边张望着。沈恩一见连维离出来忙小声的说“少爷,您快些吧,我们赶着城门初开时出城。”连维离看了看鱼肚白的天空,又看了看相府,终于登上了马车。
连维离坐在马车上,看着周遭自己熟悉的一切慢慢后退,变远,心里愈渐沉重,竟压得呼吸生疼,像是被人稳稳的刺中心脏,没有一点退路。最终,连维离也没有叫停车任那些过往从自己身边飘过。
出了城之后,连维离拿出母亲给自己的信封,信封很厚,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有很多银票。娘亲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呢。记忆里,虽然娘亲一直很节俭,但是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钱。母亲是小门户家的女儿,进府后又一直受丞相夫人的气压经常克扣月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银票。还有那块玉佩,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之物。纵使心里疑惑万分,连维离还是把信拿出来,母亲的字很娟秀,小家碧玉。远远看上去倒像是画一样,赏心悦目。看完信,连维离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自己不是丞相大人的孩子,娘亲也不是纳国人,自己的父亲在易国,娘亲是逃婚来到纳国的,那枚戒指是父亲送给娘亲的。连维离就那样怔住了,他一点都不敢相信,这些事情来得突然,变化太快,让人措手不及,没有一丝预兆的就从这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连维离闭上双眼,多不想相信,这是真的。沉浸在悲伤与惊讶之中,记忆里的娘亲,总是高贵大度,举止优雅从容,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不和他人争抢什么东西,但是娘亲却绝不在他人面前展示。娘亲说有些东西,只为了值得的人。有些东西藏起来才能过的更好。
从前,他看不懂娘亲,娘亲说的话,总是晦涩难懂,极难琢磨,而且母亲还会教他学那些绕口难懂的文字。现在想来,母亲一直都是那么的不寻常,根本不像小门小户的女子那般粗鲁,无知。很久之后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错愕的表情让人不忍直视,这么多年,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真是可笑啊可笑。
可连维离转神一想,自己和母亲都不是纳国人,拿自己怎么能够独行,母亲已经为了自己牺牲了那么多了,一定要把娘亲也一起带走,不能再让娘亲在这个地方受苦了,娘亲已经很累了。“沈恩,调转车头。回相府。”“少爷,这。。。。我们已经出来了。回去了再想出来可就难了。”“调头。”沈恩一脸惋惜,“是,少爷。”“驾。。。驾。。。驾。。。”“少爷,已经快到城门口了。”“嗯,进城后,小心一点,等到了晚上再潜进府里将母亲接走。”“是,少爷。”一路上,连维离总是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心缠住,片刻不得安宁。娘亲,,您等着儿子来接您,以后再也不要您这样受苦了。连维离心里想着。
快到了相府时,沈恩将车速放得很慢,最后在离相府不远的地方停了车。连维离撩起车帘,却见相府白绫高挂,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连维离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沈恩”“少爷”“你去找个路人打听一下,相府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小的这就去。”连维离坐在马车中焦虑不已,心中的弦被紧紧的绷着,心事高悬不落,甚是不安。突然,沈恩一脸悲戚的走过来“少爷,您。。。您的母亲过世了。”“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沈恩能感受到连维离冰凉声音里的崩溃,身体颤抖着,“少爷,您节哀顺变。”沈恩恭敬的站在马车旁,车里的人一直沉默无声,过了不久“母亲,她是除了什么事情?”“他们说是服毒自杀的,相府的人在找到处您呢。”沈恩等了一会还是没等到车里的人还有什么话,里面一直沉默着。
沈恩将马车赶到自己熟识的亲戚家,把连维离安顿下来,沈恩见连维离悲戚的容色,不敢打扰,便退下去准备。是夜,深夜人静之时,连维离依然静静地坐在烛火旁。他在等,等天最黑的时候,去看一眼娘亲。他突然起身,换下自己的白衫,穿上黑袍,从相府后院的围墙处翻进相府,用轻功快速地躲过家丁的巡查,来到娘亲的小院子里。里面灯火通明,却只有娘亲的那贴身丫头在守灵,那丫头叫唯凉,是跟着娘亲来到相府的。连维离小时候找不到娘亲的时候,总是一声声的叫唯姑姑。而此时,她却正守着已经闭眼了的娘亲,连维离刚想进去,听见唯凉在说话“小姐啊,这么多年了,他终究还是没有来找你,您何苦这样苦苦的等着呢?您身份尊贵,却是变成今日这般的景象,叫我如何不替您惋惜啊。如果当年您。。。唉。。。。往年旧事,不提也罢,只是可怜您,多年的等待。唉。。。。”
最终,连维离还是没惊动唯凉,将唯凉打晕后,连维离跪在母亲的棺材前,重重地磕了十五个响头,“娘亲,孩儿不孝。”连维离看着棺材里母亲发白的脸,悔恨不已,眼见天快要亮了,不得不离开,满心的不舍,连维离将唯凉抱起来,轻身一跃,跃上屋檐,然后消失在晨曦之中。回到原来的地方时,沈恩已经等在了马车旁,什么也没问,连维离给唯凉喂了一点迷药,就将唯凉抱上马车,吩咐沈恩驾车出发。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又在这个天亮之际,只是,我不会再回来了吧。出了城门,马车飞奔,扬长而去,影子吧一点一点的变小,直到再也看不见,沈恩赶着马车问“少爷,我们去哪里啊?”“先到附近的城镇上去吧,让我好好想想后再去别的地方。”“是,少爷。”
纳国皇宫
姜宸策正在批着奏折,有那么些个大臣,就是闹心,老是不安分。眉头一皱,一旁立着的王则便上前:“皇上,有何吩咐。”“没事,就是几个大臣上奏立后。”“公主还没有归来。这。。。。”王则是姜宸策一直以来的贴身侍从。“王则,你说绾曼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这两年,绾曼不在身边,朕都是一个人,连个亲人都没有。”“皇上,既然公主说了会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的。再则,有暗卫跟着公主呢,不会有什么危险,皇上就放下心,安心等待吧。”姜宸策看了眼门外,又继续看折子,不再说些什么。
这时,外面的小太监来报“皇上,暗卫回来了。”“宣。”暗卫极快地走进去“怎么样了?”“回皇上,连大人走后又返回,带着他母亲的婢女,一路往易国去了。属下还发现,这连大人走后,相府找了几日后,就没动静了。出去找连大人的人也都回来了,相府里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朕知道了,退下吧。”“是。”一旁的章武,皇上的陪练,好兄弟,感情极其深厚,不解地问“这连大人,不知是何人?”“连丞相庶子,连维离。”王则回道。“皇上,这连大少爷,无心朝政,众人皆知,可这连维离乃是庶子,且从来没什么名气,皇上怎么会。。。”“他是没什么名气,但是的确很有才华,见解不同而独到。朕觉得此人不简单。本想让他为官,为我朝效力,他竟然走了。朕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章武,你派人好好查一查这连维离。”“是,皇上。”王则听了外间进来的小太监的消息,上前俯身在皇上耳边轻声的说“皇上,贵妃娘娘求见。”皇上听后,大手一挥“你们都退下吧。”“是。”
连维离在一个叫万兴的城镇停下,找了家客栈,将唯凉安顿好后,让沈恩去外面买些醒神的东西,沈恩答应的一声就出去了。
连维离在桌边坐下,手里拿着那枚玉佩,指腹一遍遍的抚过,沉思着,我到底是谁?我的父母都是易国人,那我也算是易国人,那我的家在哪里?还有什么亲人吗?娘亲呀,你走了,我又还有什么亲人呢?连维离眼里饱含着忧伤。
沈恩敲门进来时,手里端着一碗药,为给唯凉喝下后,沈恩就让小二吧饭菜端进屋里去。沈恩站在一旁,为连维离布菜,连维离伸手阻止了沈恩“坐下一起吃吧。不必拘礼。”“少爷,这不合礼数尊卑。”“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说什么尊卑呀,以后我们之间,就算是兄弟了,不必讲究什么尊卑,也别缚于虚礼了。”“是,少爷,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饭后不久,唯凉就醒来了,看见这环境很是陌生,不禁有些慌乱,一看坐着的是连维离和沈恩才放下心来。连维离见唯凉醒了,便上前去问到“唯姑姑,好些了吗?”唯凉一见到连维离,泪湿眼眶,带着哭腔“少爷,主子她。。。。”连维离见唯凉这般,心里难免悲伤不已“我知道,我都知道。”沈恩见二人这般,贴心的退了出去,把门也关上,在外面守着。连维离告诉了唯凉一切的经过后,终于问出口“唯姑姑,我的母亲到底是谁?我又是谁?”唯凉摇了摇头说:“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了。没想到呀,会来的这么快。”“少爷,您别急,这些个问题,等到了易国,老奴都会告诉你的。”“为何现在不能告诉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应该知道这些的。”“少爷,您的心情老奴都明白的,您想问什么,老奴也都知道。以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你母亲吩咐过,必须要到了安全的地方,才能告诉你。”“唯姑姑,我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少爷,您就听老奴的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老奴发誓,一定全都告诉你。”“那好吧。”
连维离日日赶路,马不停蹄,一个月后到达了易国,而纳国的丞相府对于连维离的失踪并没有过多的寻找。甚至让当时知道此事的下人闭嘴,整个相府也只当没有二少爷连维离这个人,对外只说二少爷已经随他的母亲去了。连维离到了易国都城后,在客栈休息了几日,便去找唯凉,想把所有的事情问个清楚。可是唯凉到了易国后就每天早出晚归,忙个不停,一天天的见不到人。这一日,连维离早早地就等在唯凉的房间门口,唯凉一开门就看见穿戴整齐的连维离等在门外。连维离对着唯凉行了个大礼:“唯姑姑,我不知道何时才是时机成熟的时候,可此事有关于我的母亲,维离恳请唯姑姑悉数告知与我。”“这。。。。那少爷进来吧。老奴都告诉你。”“你母亲本是易国清安公主之女,阳华郡主。老奴是郡主的贴身侍女,从小陪伴着郡主长大。郡主在十四岁的时候,和当时的七皇子相恋。当年,郡主年轻不懂事,发生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默认了七皇子和郡主的婚事,都说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就连皇上也没有反对过。郡主及笄后,定远将军在和纳国的那场战争中,取得了重大的胜利,顺利的收回我易国被纳国侵占的土地,还签订了和平盟约。皇上大喜,要重赏定远将军,可是将军推辞了所有的赏赐,在朝堂上请旨,说自己心仪郡主已久,请皇上为他和郡主赐婚。当时朝堂上各方势力压制,皇上迫于大局,只得答应了定远将军。圣旨下了后,婚期很快就定了下来。这份圣旨让郡主措手不及,而让郡主更措手不及的是另一份圣旨,皇上派七皇子去地方上历练,在边境上好好处理战后的事宜。大婚前一个月,七皇子出发去了边境,七皇子走后,郡主就被诊出怀孕了,郡主心中害怕,又不愿意嫁给将军,便逃婚了。后来在途中遇见了连大人,因缘际会下,被连大人带回了连府。后来少爷就出生了,之后的事,少爷就都知道了。郡主本以为,七皇子会来找她,郡主就一直等着,等着,直到今日。”连维离一脸震惊,自己母亲的身世竟然是如此。“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七皇子的儿子,就是易国现如今的平王。”“是的,少爷。您的生父便是易国的平王。郡主留给你的东西中,那枚玉佩是郡主从下就贴身佩戴的,是当年郡主出生之时,皇上赏赐的。那戒指,是平王送给郡主的信物。郡主这些年一直珍藏着,不远丢弃,就是想着要是有一天,平王来找她,他们的过去她都还留着。”“那唯姑姑带我来易国,是想让我认祖归宗?”“这。。。也是郡主的心愿,就算少爷您不愿意认平王,那公主和驸马爷您总要去看看吧。郡主这些年只身在外,心中很是牵挂父母,一直都想要回去看看,那也是您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呀。您回去看看,也算是了了郡主多年来的心愿。”“好,既然是母亲的心愿,那维离一定会帮母亲好好的实现的。”“如此,郡主在天之灵,必当欣慰。”“那姑姑这几日在外奔波,便是为了此事吗?”“是,老奴已经见过了公主和驸马爷,公主十分牵挂您,等不及见您呢。”“外祖母她。。。。”“少爷您放心,公主很是思念郡主,当年以为郡主逃婚出走,保不住腹中的孩子,没想到您不仅见了人世,还已经长大了。公主很是高兴的,只是公主还不知晓郡主她已经。。。。”“此事,唯姑姑放心,维离会好好安慰外祖母的。日后,维离也会带母亲好好尽孝的。”“那后日,老奴便与少爷一同去公主府。”“好。”“那老奴先去忙了。”“姑姑且去。”
唯凉出门后,连维离在自己房中坐着,陷入了沉思,久久回不了神。没想到,自己的身世如此的曲折,中间这么多的身不由己。连维离悔恨不已,要是自己能早一点知道这一切,说不定便能保住母亲的性命,带着母亲远走高飞,如今都是空谈了。母亲这样苦苦地承担着一切,背负这所有的过往,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她几乎不会走出相府的大门,每日都在深门之内,守着那一方小院,守着我。为了我,她牺牲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我若是见到平王,定要好好问问这负心汉,为何如此的狠心,放任自己的妻儿流浪在外,却不去寻找,不管不顾的,若是他去找了母亲,母亲也不至于这样心灰意冷,含恨而终。他日,我定要为母亲将一切都讨回来。
公主府门口,清安公主一大早就派人守在门口看着了,一见他们的车马出现在巷口,就赶紧出来迎接。一同来的还有阳华郡主的大哥周泽和大嫂,二哥周怀和二嫂,还有大姐周茹。连维离的马车缓缓的停在公主府的门口时,清安公主一干人等激动不已。街上的人见阵仗如此之大,都停下观望。唯凉先下车给各位见过礼后,才把车里的连维离请下车。连维离在车里时,内心情绪很复杂,想了很多东西。一下车见到这些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脸,不禁怔住了。这些都是母亲的亲人,往后,也是自己的亲人了。清安公主上前,一把抱住连维离就哭了起来:“苦命的孩子呀,委屈你了,快给外祖母看看。。。”驸马爷心中虽然也十分的激动,但是却不能如此的失礼。自己的妻子心中悲戚过重,思念成疾,便随她去吧。“母亲,先将维离迎进去吧,莫得叫外面的人看了笑话。有什么话,咱们进去慢慢说。”周泽在一旁劝着母亲。门外已经站了很多人了,在大门口搞出如此大的动静,实在是让人看了笑话。群人听罢,都拥着连维离进正厅去了。
正厅里,清安公主拉着连维离的手,深切的诉说了一番思念和对当年一些事情的后悔。最后终于还是说到了昭华郡主,“维离,你母亲她可还安好,现在在何处,过得怎么样?这些年,你们都是怎么过得?”清安公主一脸郁色,心里其实大概还是有数,女儿没有跟着维离一起回来,大概是不好了。可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期望,如果只是女儿临时有事回不来呢。“外祖母,母亲她。。。。她。。。。已经不在了。”清安公主原本直着的腰,就像是被人抽取了力气一样,向后靠在了椅背上,身体微微的颤抖着,“葵儿,葵儿她已经不在了。”声音轻轻地,重复着刚刚连维离的话,双眼直直的看着前方,没有焦点,空洞的像是一潭死水。“外祖母,维离不孝,没能好好的照顾母亲,直到母亲去世后,才知道这一切的事情。要是维离能早些知晓,今时今日,定不会是此般情景。”“好孩子,不怪你。你且不要这样自责。”驸马爷见公主迟迟没有回过神来,出声安慰着连维离。驸马爷话音刚落,清安公主突然问道:“这些年,你们娘俩在何处生活,过得如何,可有受人欺负?”“外祖母,这些年,母亲和我都在纳国丞相府,我名义上是丞相府的庶子。这些年过得倒是还好,基本没有什么忧虑。”清安公主轻抚着连维离的脸“孩子呀,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你就不要再多想。往后,你就陪在外祖母身边,让外祖母我好好的看看你,可好?”“多谢外祖母怜爱,维离自当听从。”“前儿个知晓维离要回来,儿媳已经着人将清风轩打扫出来,归置好了,就等着维离住进去了。”周泽的妻子李欣雅在一旁笑着说。“你有心了。”清安公主朝着李欣雅笑着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的样子。“如此,多谢大舅母了。”连维离一边向李欣雅行礼一边说着。“维离可别这么多礼,都是自家人,日后要是需要什么东西,直接派人去取就是了,可别拘着自己。”说着,就亲自带着连维离往清风轩去了。
连维离在公主府一住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公主府的所有人都待他很好,很是尽心的照顾他,清安公主尤其疼爱这个小女儿的孩子,可以说是溺爱,只是连维离也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从来都不会要过分的要求,舅舅舅妈对他也像是对待亲生孩子一样,没有半点的偏见。府里的生活过得很是安心,只是经常有人来打探连维离的消息。他是平王的孩子的事情终究是瞒不过去的。连维离很早就开始怀疑,来调查消息的这些人就是平王派来的。连维离心知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敢和平王正面相见,心里有了一些想法。三个月过去了,这日一大早,连维离去清安公主的院子里去请安,一番寒暄后,“外祖母,孙儿想出去游历一番,长长见识,最好还能学些本事。”“出去,外面可不太平,不安全。再说了,你要是想要学东西,可以把老师请到府里来。你想学什么,外祖母都能给你找最好的老师。是不是在府里受了委屈了?”“外祖母,有您和舅舅舅妈为阿离打理一切,哪里还有人干让孙儿受委屈。是孙儿自己想处处游历。”“你可不许瞒着外祖母我。”“孙儿可不敢哄骗外祖母。这些日子,孙儿发现有一些人在打探我的消息。外祖母应该也是知道的,这些人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外祖母的,孙儿大概也是猜到了是什么人。就想着出去历练一番,也能好好的想想清楚。”“外面不比府里,你若是决定好了,外祖母也就不反对你了。只是你出门在外,务必照顾好自己,记得给家里寄信。”“是外祖母,孙儿知道的。”“逢年过节该回来就还是回来吧。这里是你的家。”清安公主说着说着就要哭了,连维离安慰着她,再三保证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常回来看看,清安公主才止住了哭声。
几日后连维离告别了公主府的各位长辈,带着沈恩一人就出门了。送走连维离后,周泽夫妻来到公主的卧室,“娘亲,儿子和欣雅自问没有亏待维离,待他如亲生孩子一般,他为何要走?”清安公主拉起李欣雅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轻轻拍了拍“你们别多心,阿离要走是我同意了的。家里的动静你应该是知道的,阿离怀疑那些人是平王派来的。你也知道阿离现在年龄尚小,他与我说想要出去历练一番,学些本事。这孩子心里还是有心结的,经历这样大的变动,心里难免不痛快。”“平王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也不该如此,再说了您还是平王的姑母的,如此行为,真是令人不齿。”“那孩子啊,真的害苦了我的葵儿。”“若还有下次,我倒是要去平王府上问问,这是个什么道理。当初这样对小妹,现在听到了阿离的消息,就上赶着来了。”“那孩子现在膝下只有一女,估计是打着想要把阿离认回去继承爵位的主意。”“这。。。娘亲可有对阿离提起过这事。”“不曾,这只是我的猜测,作不得真的。”“儿子看得出来,阿离对于平王是有恨的。”“我又何尝看不出来,这孩子心里苦,要不是平王当年妥协,这些年葵儿何至于如此。而且葵儿新丧不久,阿离还没有缓过来呢。”这日周泽与清安公主说了好久的话,下人来喊了好几次该开饭了,他们才从里屋出来。
丹景山
苏婉在这里租了一个小院子。丹景山在易国和纳国的交界处,自从两国签订了和平盟约后,边界的贸易也是发展了起来,没有以前那样荒凉了。丹景山不算很高,人烟也稀少。正是因为这样这里才尤为的美丽,自然的山水总是让人心旷神怡。苏婉本来不是要来丹景山的,在路上走错了路,才来到了这里。到了丹景山后,苏婉就不想走了,最后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一路的游历,让苏婉看开了很多事情,而且见到的事情多了,也渐渐地明白了当年母妃为什么要那样做,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对错来衡量的。苏婉决定要在这里住下来,可把影帆和蓝伯给忙坏了,找好院子后,就开始规整院子里的摆设,既然小姐想要住下来肯定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的,这样要规整的好一点才好,要让小姐住的舒服一点。蓝伯找的院子离丹景山不远,离市集也不远,采买物品之类的也很方便。很短的时间,影帆就把整个小院子布置的很是温馨,苏婉连连夸了影帆好几次。
“少爷,这里已经是易国的边界了,再往前走就是纳国的丹景山了。”“到丹景山还需要多久?”“三四个时辰吧。”“那你把车赶得快一些,早一些到了丹景山脚寻个客栈住下。”“是,少爷。”
丹景山脚下的悦来客栈里,“沈恩,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你就去买一些好的下酒菜,然后带上我们带来的好酒,随我去丹景山。”“少爷,我们来这丹景山到底是干什么呀?”“我已经打听好了,齐林前辈自从发妻去世后就隐居在这丹景山里。齐林前辈可是文武全才,虽然这几年没有什么人提起这位老前辈了。但是也是很值得人钦佩的。我打算拜这位老前辈为师。”“少爷要去拜师,应当多买些拜师礼才是呀。”“这位老前辈不拘小节,唯爱这杯中之物。”“那小的明日定要早早地去买好,随少爷上山拜师。”
“阿婉,今晚月朗星稀,明日应是个好天气,不如咱们明天出去游玩吧。就去爬这丹景山好了”笙歌拉着苏婉的袖子,眼睛眨呀眨的,很是可爱,让人不忍心拒绝。这一路游山玩水,笙歌与苏婉一行人已经完全的融合到一起了,像是一家人一般。“是呀,小姐,出去玩吧。这几日已经把院子里的事情忙完了。天气这么好,就应该出去走走。”影帆也在一旁帮声道,“好好好,我有没有说不去,你看看,真是猴急。哈哈哈哈哈。。。”“好你个阿婉,竟这样打趣我,看我怎么讨回来。”说着就去挠苏婉的痒痒,“哎哟,好妹妹,别挠了,我知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女们风铃般的笑声一阵阵的从屋子里传出来。
丹景山顶,望君院外。
沈恩扣响门环“请问齐林先生在家吗?”好一会,门开了,出来的却是个半大的小孩子“是谁在扣门呀?有何事?”连维离俯身行礼“在下连维离,想拜齐林先生为师,还请小公子通传一声。”“我家先生早已经不收徒弟了,公子还是回去吧。”一番话说得很是淡然熟练,像是已经说了很多遍,说完就转身关了门,都不给连维离说话的机会。“少爷,要不要再扣门试一试。”“不必,早就听说齐林老先生不再收徒了,此言不虚啊。”“那少爷我们怎么办?”“还好我早有准备,沈恩把我带来的好酒拿出来,把盖子打开。”沈恩照着做了,“少爷,好了。然后呢。”“等着就好。”“等着。。就这样?等着?什么都不干?”“对。”
“小姐,这山看着不高,路却难走。”“山路自然是比不得平地的,没有走山路的艰险,哪里能看到美景呢。这天下可没有那样不劳而获的好事。”笙歌挽着苏婉对影帆说,“这话倒是不错,笙歌倒是看得通透。”半个时辰后,苏婉一行人终于要到了山顶。“小姐,你看前面有人。”影帆惊喜的说道。这声音引得连维离回头看,苏婉就这样和连维离对上了视线。苏婉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开了眼睛,连维离也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苏婉半福身子行了个礼后,就微红着脸带着笙歌和影帆向着别处走了。连维离看着苏婉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一个时辰后,望君院的门又打开了,这次开门的人却不是那个小孩子,是个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精神很好的老者。连维离笑了笑,后退几步,整理好衣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拜见先生。”那老者根本不理会他,径直的向着酒走了过去,抱着坛子闻着就笑了起来,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沈恩在后面偷笑,连维离俯着身又大声的说了一遍“拜见先生。”“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听得见。”连维离跪了下去,“晚生连维离,求先生收我为徒。”“老夫早已经不收徒弟了。”“求前辈成全。”“老夫已经说过了不再收徒,不好破例呀。”“那若是再来十坛酒,前辈觉得如何?”“孺子可教也,真是深得老夫的心呀。那老夫就看在这美酒的面子上,破例这一次。哈哈哈哈哈哈。。。。”“多谢师傅成全。”“先别急着叫师傅,明日带着你的酒再来叫师傅吧。”齐林抱着两坛酒转身就进了门,那小公子也利索的把门关上了。“这老顽童,好生不讲礼。”“不得无礼,齐林前辈岂是我们可以编排的。”“是,少爷,小的知错了。”“走吧,下山吧。明日再来。”
连维离成功说服齐林收自己为徒心中甚是欢喜,下山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没一会儿,就远远地听见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好你个笙歌,竟如此捉弄我,看不怎么收拾你。”影帆气鼓鼓的追着笙歌跑,“抓不着,抓不着,影帆你可抓不着我,略略略。。。”影帆一边跑着还一边说话做鬼脸气影帆,“看我抓到你,可饶不了你。”两个人在林子里绕着圈跑,你追我赶,苏婉在中间坐着,看着她们打闹,时不时地提醒她们注意安全。影帆实在是抓不到机灵狡猾的笙歌,“小姐,你看她,尽欺负我,您还不帮我说说话。”“影帆是你太傻了,阿婉都对你没话说了。哈哈哈哈哈哈。。。”笙歌跑到苏婉的身后,扬着头对影帆做鬼脸。影帆累得说不出话来,歇了好一会儿,“哼。。。看我以后可不理你了。”说着把头转向另一边,不看笙歌。笙歌正想要去安抚一下影帆,就看到一抹人影走来,停下了动作,在苏婉身后没动。连维离经过这片树林,看到是苏婉一行人,就停在树林外,隔了十来步的距离,苏婉抬起头就和连维离四目对视。连维离缓缓地行了一礼,苏婉坐在地上微微低头示意。没有任何的交流,连维离就向着下山的路去了。连维离轻轻扬起嘴角,“阿婉”“少爷,您说什么?”“没什么,走吧。”“是。”
“阿婉,这是刚才那个我们遇到的人吧,看这俊俏的小生,偏生笑着对你呢。嘿嘿嘿。。。”笙歌笑眯眯的看着苏婉,一边还模仿着刚刚连维离的动作。影帆在一旁看的笑得肚子疼,苏婉的脸被笙歌打趣的红了,“你这小妮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叫你乱说。”抓住笙歌就是好一阵疯闹。最后笙歌实在是受不住痒了,才连连向苏婉告饶。“好姐姐,我不说了,你饶了我吧。哈哈哈哈哈哈。。。痒。。。。好姐姐,我错了。”。苏婉这才停手。三个人笑成一团好不惬意。连维离在路上也远远的听见她们的笑声,心情愈发的好了,连步子也不自主的加快了。
因影帆事先准备了很多吃的,快中午时,就把食盒拿出来,就着这美景,三个人打算在山中解决午饭。影帆的手艺那是极好的,在宫中的时候,作为公主的近身侍女,不仅懂得主子的心思,更是摸得清主子的习惯与饮食口味。苏婉在宫中时极为受宠,是父皇的掌上明珠,亲哥哥更是太子殿下,母亲也是最受宠的妃子,出生时还被父皇给予了那么大的权利。可谓是众皇子公主中独一份了。后宫里什么好的都有她的一份,宫中的美食珍馐更是没有断过。因此,影帆在宫里受到过很好的厨艺的训练,以前都是跟着御膳房的大师傅学的,听说是要做给公主吃的,那教的是尽心尽责。当食盒打开的时候,饶是笙歌这个现代人都惊叹了。现代的美食也很多但是都没有这个精致,那做出来的食物像是画一样,让人看着就舍不得吃。平时在外游玩都是住在客栈,吃食也是吃客栈的,笙歌几乎没怎么见到过影帆的手艺,现在有了自己的院子可以自己做吃的,惊喜过后就一个劲儿的夸影帆,夸得影帆心里美滋滋地,把前面打闹的事情也忘了。影帆把所有的菜从食盒里拿出来,一样一样的摆好,每拿一样剧向笙歌介绍这是什么菜。听得笙歌阵阵惊讶。古人厉害那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在厨艺上,好像没有那么的先进吧。影帆不过是一个婢女竟然能做出这样的菜色来,看这些菜的工序也不见得简单。若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只怕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看来苏婉是大有来头呀。不仅仅会读书写字,而且了解的很深。在这么个时代,能读书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如此说来,苏婉家必定是非富即贵呀。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苏婉会独自一人在外呢,这样的女儿,父母会放心在外面独自游历么?算了算了,这些事情不该是我担心的。“笙歌。。。。笙歌。。”苏婉连声叫着笙歌,“啊、、、怎么了?”“想什么事情呢这么出神,我叫你好几声了,都没有听见。快来尝尝这个,这个可以说是影帆最拿手的菜的。”说着往笙歌碗里夹了很多菜,“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我家影帆的手艺在别处可是尝不到的。”饭后,影帆收拾着碗筷,笙歌在一旁帮忙,“以后啊,谁要是娶了我们影帆,那才是有福呢。长得好看,厨艺还如此了得。”“小姐,你看看笙歌,惯会欺负我的。影帆才不嫁人呢,影帆要一辈子侍奉小姐。”“哪里就能让你一辈子跟着我,到了合适的时候你还是要嫁人的。我怎么能耽误你一辈子。”“小姐,您这是不要影帆了么,影帆不会嫁人的,影帆早就下了决心了,要一辈子跟着小姐。”影帆眼里说着说着就有了泪光。“啧啧啧,看看这主仆情深。没有人要把你们分开的,放心吧,影帆。我刚刚就是把和你开个玩笑。”“笙歌最坏了,老是爱欺负我。”“好好好,我坏。你那么可爱不欺负你欺负谁呀。哈哈哈哈哈、、、”又休息了一会儿,三人就慢慢的下山去了。等她们到了院子的时候,天色已经不算早了。蓝伯在院子门口站着等她们回来,影帆一到院子就去厨房准备晚饭去了。这一日大家都玩的挺累的,吃过晚饭就早早地回房去休息了。
次日清晨,连维离带着酒和行李又上了丹景山,这一次,那小公子早早地就给连维离开了门,迎了进去,齐林一看到美酒,笑开了花,连连夸连维离。一番寒暄之后,终于想起来正事,“这是唐风,算是我的书童吧,往后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或者需要什么,都可以找他。唐风,你先带他下去安顿吧。”“是,先生。”唐风带着连维离往住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就在和连维离解说这里的事情和生活作息。“我们家先生没有什么架子,独独嗜酒。我们这里也没什么规矩,随性就好。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先生收弟子,关于这方面的我也不太了解,等先生吩咐下来了,我再告知于你。”“连维离多谢唐兄。”“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唐风就好。以后我们就要在一起生活了,还要多多指教才是。”“好,唐风,那你唤我维离就好。”说话间,就到了连维离住的地方,“这间兰园就是维离你的住处了,我已经事先收拾好了,你进去看看可有什么短缺的,要是有尽管告诉我,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一步了。”“好,唐风你慢走。”唐风走后,沈恩就忙着整理行李,收拾杂物。因是东西不多,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连维离打算去前院找师傅去。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院子。“少爷,这望君院在外面看着门面小小的,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地方。”“是啊,小小事物却大有乾坤。看来我来此拜师果然没错。”“少爷英明。”“好了,沈恩,等我们安顿下来后,你就去联系我们在纳国的人,让他们抓紧训练,再让一部分训练的差不多的人过来易国,到了易国后,还是按老样子,别露出马脚。易国不比纳国,定要小心行事。”“是,少爷,小的一定尽早安排。”
望君院内,地方很大,连维离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师傅,师傅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让他先下去休息,其他的事情不急。连维离从师傅的院子里出来后,本想回自己的院子的,不知怎么的带着沈恩出了望君院,“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们下山去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嘴边溢满了笑容,沈恩走在连维离身后,看不见罢了。待他们路过苏婉的院子时,听见里面笑声阵阵,好不热闹,这笑声听着很是耳熟,突然,影帆和笙歌玩闹着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连维离看见笑容更深。信步向前,沈恩在后面跟的有点汗颜。
快要返回山上时,连维离特意让沈恩去买了些女儿家喜欢的糕点,还让店家打包的好看些。路过苏婉的院子时,突然停下了脚步,让沈恩把这糕点给苏婉送去。“少爷,我们都不认识那位小姐。”“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信不信我揍你。”“别别别,少爷,小的这就去。”“快去。”沈恩看到连维离快要扬起来的脚,脚下生烟似得,跑得飞快。敲开了门口,是蓝伯开的门,沈恩就松了一口气,“老伯,这是我家公子让我送给你家小姐的。我们就住在这丹景山的山顶上,上次路过惊扰了小姐,是在是抱歉,今日特来赔罪。”“不知你家公子是?”“我家公子叫连维离。还望老伯代为转达。”把东西交到蓝伯手上,沈恩就离开了。“蓝伯,你在和谁说话呀?”影帆从厨房支了半只头出来,“说是叫连维离,我也不认识,来给小姐送东西的。”关好门后,就往主屋去。“小姐,这是刚刚那人送来的东西。”“那人叫什么?”“他没说,只说他家公子叫连维离。”“可有说为何要送这些东西来。”“说是上次路过惊扰了小姐,这次特来赔罪。”“他可还说了什么?”“嗯。。。。还说他们就住在丹景山的山顶。”“好,我知道了。蓝伯你先去忙吧。”
苏婉问话间,笙歌已经把东西拆开了,还拿了一块吃了起来。蓝伯走后,苏婉就在沉思,这人到底是谁,“阿婉,你也尝尝,很好吃,甜甜的。”笙歌出声打断了苏婉的思绪,“笙歌你怎么就吃起来了,这人是谁都还不知道,你怎么就敢吃了?”“哎呀,阿婉,有什么不敢的,这人不就是上次我们在山上遇到的那个公子么。”“是上次我们遇到的公子没错,可是我们与他素不相识,为何要送东西给我们?我们尚不知他的身份,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我觉得就是阿婉你多虑了。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连公子送这些糕点来,不过就是喜欢你罢了。我们家阿婉最招人喜欢了。”“笙歌,你尽说些胡话,我们都不相识,竟被你说的像是私相授受一样。”“好好好,阿婉,是我错了。那你也尝尝这糕点吧,真的很好吃的。”“你呀、、、”
因着都在同一座山上住着,两人也常常遇见,后来慢慢的熟路起来,聊聊琐事,谈谈理想。
七月,天气极热,现在虽然是晚上了,但是暑气依旧没有散去。五月底的时候苏婉就让蓝伯在离院子不远的平地上盖了个亭子,这亭子因盖的匆忙,虽不是多么的精致,但是很舒服。苏婉和笙歌经常在那亭子里弹琴,对诗,或者苏婉绣些东西。连维离和她们熟络起来后,也常到这亭子里坐坐。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可连维离却在笙歌那里把苏婉的喜好都打探的差不多了。笙歌也是很想撮合他们的,对连维离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是神助攻那是一点都不为过。虽然连维离没有很明白的说过自己对苏婉的心意,但是苏婉心里也是明白的。苏婉心里也是喜欢连维离的,连维离气度不凡,学富五车,多艺才高,容貌也甚是出众,多日接触下来,也知道连维离的品行。真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儿郎,苏婉虽然在皇宫里时也见了很多的才俊,但是都不免因为她是公主而刻意恭维。现在连维离并不知自己的身份,还对自己这样好,行事稳重,颇具风采。很是让人心动。可自己的婚事哪里是能有自己支配的。这边是皇室子女的悲哀,别人都羡慕自己生在皇家,有无边的荣华富贵和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是这些都是有代价的,苏婉何尝不想自己是一介平民,多么自由,多好。
望君院
连维离结束了今天的课程,还被师傅连连夸赞,心里很是顺畅。“少爷,您这么聪明,连齐林前辈也是赞不绝口呢。这要是公主知道了,定是要高兴坏了。”沈恩跟在连维离身后,抱着连维离上课时用的一应物具。“等过年的时候,咱们就回去,好好陪陪外祖母。”“少爷,中秋您也不会去吗?那可是团圆之日呀。”“回去一趟路途遥远,况且我才学习几个月而已,中秋就不回去了,捎封信回去给外祖母报个平安就好。”“是,少爷。”
回到兰园刚坐下,沈恩就端来了冰好了的茶水。连维离一边喝着茶,沈恩看了眼外面,确定没人才小声的说:“少爷,这几日我下山买东西的时候,看见总是有几个人在望君院外鬼鬼祟祟的,刚开始他们只是躲在院子外,后来就开始跟着我。昨日我去集市上买酒,那人跟了我好长一段路呢。”“他还是查到这里来了。”“少爷,您的意思是平王?”“除了他还会有谁对我这样紧追不舍。我离开公主府就是不想在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和他相对。所以我要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样才有资本。”“少爷,可是平王既然已经查到这里来了,自然不会就此罢休的。不见到您,他不会离开的。”“那就等到非见不可的时候再说吧。”“这几日你下山,尽量谨慎一些。不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是,少爷,小的明白。”
七月底。天气燥热得很,连维离晚上在院子里散了好久的凉才缓缓睡去。正睡得迷糊,听到一些响动,似乎是倒茶水的声音。连维离觉得奇怪,便起床查看。今晚的月亮特别的亮,均匀的洒在地上,也照亮了那倒水的人。连维离刚出房门就看见了那坐在院子石桌边喝茶的人,那人对着连维离的房门而坐,只一眼,连维离就知道他是谁了。从小人人都说他长得像他的母亲,那眉眼真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此刻,连维离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和母亲长得最像,最像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或者说,他的父亲,平王。
连维离的脚步顿了顿,方又提步走向平王,在他的对面坐下。平王为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连维离看了一眼,并没有要喝得意思。“深夜到访,不知王爷有何贵干?”平王放下手中的茶,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待把连维离好好看了一番后,“你既知晓我是谁,还不知我此行是为何吗?”“晚辈愚钝,还请王爷明说。”“你是我的儿子。”“我知道。”“我知道你怨我,当年是我对不起她,没有护住她。都是我的错。从前我也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如今你回来了,我也想好好的补偿你。”“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知道你现在怨我,我说的话你都听不进去。”“那王爷就不必再说了。”“唉。。。。你听我说完,我的确是爱着你的母亲,但是皇命难违。至今,我的正妃之位也是为你母亲留着的。知晓你回来,我也派人找你母亲找了很久,但是一无所获。”“王爷不必找我母亲了,您找不到的。不可能找到的。”“你这话。。。。难道你母亲她。。。?”“王爷不必再问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认回你的,你的名字就该在皇室的玉牒上的。待我回去处理好一切。你要是甘愿回来,我自然高兴。你要是不甘愿,我也有的是办法。”“王爷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我。。。。也是想好好补偿你。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补偿你而已。我的位子,是你的。”平王说完此话就离开了。平王走后,连维离也没有了睡意,在石桌旁坐了一夜,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进屋去。
一个时辰后,沈恩来叫连维离起床梳洗,发现连维离躺在床上,眼睛却睁得老大。眼底的乌青很明显,一看就是一夜无眠。沈恩心知昨晚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少爷不会如此,但是不敢直接问,只得旁敲侧击,“少爷昨晚可是失眠了?”连维离手里的拳头慢慢握紧,不发一言,沈恩也懂事的没有再问了。用过早膳后,连维离就去了师傅的院子。一般齐林都是上午讲文,下午练武。齐林讲了许久,连维离都没有什么反应,实在忍不下去叫了连维离好几声,可是连维离都没有回应。齐林放下手里的书,走到连维离身旁,拍了拍连维离的肩,“你的心不静,是学不到东西的。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再上课吧。”连维离回过神来,连忙致歉“谢师傅体恤。今日、、、、我、、、、”“无碍,谁还没个有心事的时候呢。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调整一下自己。要是一天的时间不够,多几日也是可以的。”“那学生就先告辞了。”
连维离回到兰园的时候还很早,把沈恩倒是吓了一跳。“少爷,今日怎么如此早。小的还没来得及准备午膳。”连维离摆了摆手,“无事,时辰尚早。”“那少爷今日怎的回来的这么早?”“沈恩。”“小的在。”“你吩咐下去,让他们加快操练吧。再调点人到丹景山周围守着。”沈恩身形一顿“这。。。难道是平王已有了动作。”“昨晚他来找我了。”沈恩惊住了,才这么点时间,平王竟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敢来见少爷了。“小的这就去办。”
时间一晃就到了中秋,齐林带着唐风外出去寻访故人去了,连维离因为不回家,就和沈恩守在望君院内,并没有外出。最近心里不舒坦,好几天没有去见过苏婉了,怕自己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吓着苏婉,唐突了佳人,可就不好了。晚上,连维离和沈恩在院子里坐着,桌上摆着一些干果和月饼,还有许多的酒。主仆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多事情二人都不想说起,因为一说起来就很难结束。这时,门外一阵细微的响动,这声音很小,但连维离还是注意到了。这个时间正是家人团聚的时候,谁会到这个地方来呢?不等沈恩开门查看,好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就翻墙进来了,抬着一只很大的箱子。连维离刚想动手擒住这几人,那几个人就向连维离跪下问安。“属下参加主子。王爷让我等跟在主子身边保护,从此我等就是主子的人了这些是王爷送给主子的礼物。”话落,后面两个人就把那只箱子抬上前来打开,里面有很多东西,但是最多的是书籍。连维离淡淡扫了一眼这八个人“我这儿庙小,装不下各位,请回吧。”“沈恩,送客。”说罢转身进屋去了,不给那八人说话的机会。“各位,请吧。”沈恩笑着指向大门的方向,只是声音里却满是冷漠。“我们已经是主子的人了,我们要跟着主子。”屋里的连维离没有反应,沈恩见此说道“想留下,可没那么容易,”“容易不容易,试过才知道。”说着身形一闪,两人就动起手来。沈恩平时看着文文弱弱一个人,谁知武功却是不差,一招一式都凌厉逼人,不一会儿那人就败下阵来。那些黑衣人也一个接一个的上,统统都不是沈恩的对手。最后两人看情形实在不利,就两人一起上了。沈恩一声冷哼“既然你们客气,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眨眼的工夫,手里就多了一把短匕首,刀锋寒气凌冽,刀身干净的能看得见人,可就是这样一把匕首,不知多杀性命交代在了这里。沈恩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花拳绣腿,一下下直朝要害而去。沈恩似乎是兴奋了起来,连刺中了几刀后,速度越来越快,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为首的那人暗道不好,出手打断了沈恩的进攻,饶是如此,那两人也是受伤不轻。沈恩收了匕首,后面急忙出来人把那两人扶了回去。沈恩虚看了他们一眼,指着大门“请吧。”八人相互扶着朝大门走去,刚跨了没几步,“慢着。”沈恩的声音响起,那八人回头眼神里略带惊恐,以为沈恩又改变主意,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他们走。谁知沈恩指着不远处的箱子“把那个也抬走。”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那八人抬着箱子灰溜溜的走了。
连维离屋里。“少爷他们已经走了。”“你说,这平王凭什么以为我会收下这些人。还是他别有所图?”“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呀,刚刚小的瞄了那书一眼,都是孤本呀。对习武之人来说,那可是无价之宝。”沈恩越说越小声,连维离听见他嘀嘀咕咕在说什么,不禁笑道“那你去把他们追上,揍一顿,然后把那些孤本带回来。”“少爷又拿小的开玩笑。”连维离没再说什么,拿着一坛酒走出了望君院。还吩咐沈恩不要跟着。
连维离这里不平静,苏婉那里也是不安宁。苏婉出游已经好几年了,宫里知道实情的人很少。所有的人都以为长公主在行宫里养病,众人求见探病,皆被长公主不宜见客为由统统挡了回去。每年皇上都会赐许多的名贵药材和古玩珍宝送往行宫,供长公主赏玩。曾经有一对南海上贡琉璃莲花尊,昭贵妃极其喜欢,就向皇上讨要。谁知皇上一句“长公主极爱莲花”便驳了昭贵妃,任昭贵妃怎么求情都没有结果,还累得皇上好几天不见她。就连那甘泉宫也是由皇上近卫把守,不准闲人接近。宫妃们只知道长公主和皇上的感情很好,虽然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宫里知道当年那些事情的老人大多都被放出宫或者去世了。许多人还奇怪过,这皇后的儿子和淑妃的女儿竟是这般要好。昭贵妃在一次侍寝时,从醉酒的皇上口中知道了皇上心中十分记挂长公主。深知长公主对皇上的重要性。心里暗自打算,要是我能拉拢长公主为我说话,这后位必定是非我莫属了。因此昭贵妃少不了向行宫那位示好,可是不管送什么,都没有见到过长公主。昭贵妃隐隐有些记恨,自己的位分不低,母家也是朝官大族,身份高贵,也曾派了一些人想动些手脚,不仅无功而返,还被皇上警告处罚过。
这日中秋,皇上派暗卫给公主带去一封信。
“皇妹,你离宫甚久,不知你在外可还好?皇兄深知你不喜宫内的生活,可是我们都别无选择。还有些时间,你不用急着回宫,尽量早归即可。”苏婉合上信,皇兄虽说不用急着回宫,想来也是暗示自己该回去了。可是这宫外的日子太过安逸,苏婉有点忘乎所以,心里隐隐想要逃离皇宫。苏婉烧了这封信后,闲步走向那凉亭,坐在那凉亭里回忆起从前在宫里的生活,那时候自己还小,很多东西都还不懂,细细想来觉得甚是可怕。自己是父皇那么宠爱的儿女都会有人暗害,何况那些不受宠的。这皇宫呀,吃人不吐骨头,很是不愿再回去。苏婉想着想着,望着那一轮月亮,神情渐渐恍惚。
连维离经过时,见到这样的苏婉,再也走不动路了。定定的望着苏婉,仿佛看着自己的信仰。苏婉轻轻一声叹息,让本来不打算过去的连维离控制不住的朝着苏婉走去。待走近苏婉,连维离才惊觉,这时苏婉已然察觉到了他,既来之则安之。不等苏婉回神,连维离就在苏婉的对面坐下。那坛酒放在桌子上发出低沉的声音,苏婉一瞬间回过了神。“维离,今日是中秋团圆之日,你怎么一人饮酒?不回家么?”话刚出口苏婉就有些后悔,贸然问这些私事,貌似不太好。连维离却毫不在意,对她轻轻一笑,这笑容伴着月色,当真是融进了心里,让人难忘,一眼沉沦。连维离答非所问,拿起桌上的茶杯,倒满了酒后,放了一杯在苏婉面前,“阿婉,有你,我就不是一人。”连维离隐隐有些醉意,和着酒香,这声阿婉让苏婉心头一颤,平时不喝酒的苏婉,鬼使神差得拿起了面前的那杯酒,轻道一声“好。”就喝了起来。这酒虽好,可是对于不会喝酒的苏婉来说,辣的很,可那阵辣过去后,又十分过瘾。连维离看出了苏婉的生涩,嘱咐她喝慢一点。醉意渐渐升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维离,你说现在的生活多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我在这天地景色之间欢畅游走,好不惬意。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家。那个地方,真真是冷。”苏婉举着酒杯,眼神略带迷蒙。连维离看的有些痴了,微醺的苏婉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平日里,苏婉小心谨慎,很少对他说起家事,对于苏婉本身,连维离也了解的不多。今日这样的苏婉,让连维离心跳越加快了起来,仿佛是要冲破肉体的束缚,砰砰砰跳的十分有力,似乎想让苏婉也听见,告诉她心里对她的欲念,那么强烈的欲念。苏婉喝着喝着话渐渐多了起来,谈天谈地谈自己。说到最后,心里已是十分不想再回去那个皇宫,那个冷冰冰的地方。“维离,你带我走,好不好?去哪里都可以。”苏婉突然地出声,差点让连维离不敢相信,连维离定定的看着苏婉,苏婉一说出口就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这样冲动,明明是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可是就是想要知道那个答案,虽然明知道没有结果。可连维离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你、、、不愿意么?”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连维离还没说话,苏婉已经起身“你就当我从未说过吧。打扰了。”脚下快步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手臂上突然出现的手却比苏婉的更快,苏婉不禁身子一紧。“好。”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带着男人独有的磁性魅力。“你可是说真的。”“阿婉,我何曾骗过你。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意么?”“好。那我等你来带我走。”“一言为定,不出一月,我定带你走。”苏婉闻言,回头对连维离粲然一笑,脸上的红晕不知是因为酒还是连维离的话,煞是好看,含情脉脉的看了连维离一看,就迈着小碎步回院子去了。她不知道的是,在自己回身的时候,错过了连维离嘴角的笑意。
自从两人约定好了后,两人的关系一路突飞猛进的发展,连维离只要完成了课业,就会下山来陪伴苏婉,苏婉也时常上山给连维离送些东西。有空的时候连维离也会带着苏婉到附近的城镇去走一走,看一看不一样的民风民俗,和平常的相爱的人一般,携手过巷,说说笑笑。有时也会有一些争吵,但是连维离哪里舍得让苏婉受委屈,总是很快的岔开话题或者是认错。连维离的一举一动苏婉都看在眼里,真真是好笑又甜蜜。短短的时间,苏婉变得开朗多了。
在这一月期间,平王的人又来到了望君院,目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待赶走了这些人后,连维离收拾好了行李,去向齐林辞别。站在齐林的房门口,迟迟不敢进去。“臭小子,你站在门口那么久,不进也不走,是想作甚?”齐林的声音从房门的里面传出来。“徒儿是想来向师傅辞别。”齐林放下手中的酒壶,打开了门,两人面对着面。齐林微眯着眼,一手抚着自己的长胡须“辞别。也好,你学的也差不多了,老夫也没什么可教你的,也是时候自己出去闯一闯了。”连维离半躬身行礼“谢师傅成全。”“日后,身在江湖,万事小心。若有一日......就让人带着这枚玉佩来找我。”说着,齐林从身上解下一枚纯白的玉佩。这枚玉佩成色不算太好,但已有了很深的岁月的痕迹,想必齐林是时常拿出来把玩的,应该是重要之人送的吧。“师傅,这样重要的东西,我不能收。”“叫你拿着就拿着。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再收回的道理。”“那,徒儿多谢师傅了。”“你何时启程?”“我稍后就会离开,我已经将我带来的好酒都埋在了我院子里。”“哈哈哈......知我者,维离也。”
连维离带着沈恩来到山下的时候,苏婉一行人已经收拾妥当。苏婉辞退了蓝伯,给了一些银子,让蓝伯另寻工作。笙歌那里,苏婉也一早就做好了安排。“笙歌,往后的路我不能再带着你一起了。我知晓你在这里没有亲人,你拿着这封信去京城,去找城门口的守卫头领,我大哥会好好替我照顾你的,你有任何的要求都可以对我大哥说。”“阿婉,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是好事,只是不方便带着你,希望你能理解我。”“好,阿婉,我听你的,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送走了笙歌不久,连维离就来了。两人相视,会心一笑,沈恩赶来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影帆识相的和沈恩一起搬行李,留连维离和苏婉二人浓情蜜意。“阿婉,你今日看起来格外开心。”“能和你一起,我自然开心。”“此话深得我心,不过......阿婉最得我心。”“你......整日油嘴滑舌。”“哈哈哈哈.....”连维离看着苏婉气鼓鼓的小脸,不禁哈哈大笑。可爱如苏婉,真真让连维离爱到了骨子里。待沈恩向连维离示意可以启程,连维离牵着苏婉的手走向马车,走到马车前,突然转身把苏婉抱了起来,大步一跨就上了马车,这突如其来的一抱,让苏婉惊呼出声,待反应过来,不禁脸颊一红“他们看着呢,你怎么.....这么.....”“哦....我怎么了?”连维离不自觉得笑着,故意问苏婉,“他们都是自己人,无妨。”上了马车后,连维离也没有把苏婉放下来“我的阿婉这么羞涩,可怎么办才好?”苏婉红着脸瞪了连维离一眼,随后把脸低低的埋进了连维离的手臂里。
连维离带着苏婉一路游玩一路向易国走去,到明里的时候,苏婉被这里的景色深深的迷住了。连维离为了满足苏婉,在明里租了一处院子,打算在这里小住一段时日。苏婉开心的不得了,整日笑容满面。一日,苏婉从街上回来,听街上的人说,今日是明里的节日,晚上的时候可热闹了。苏婉兴冲冲的想要去连维离的院子告诉连维离,刚靠近屋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声音“少爷,我们训练的人现在已经可以用了。”“那就留一部分在纳国查探情况,其他的就召回易国,安排下去,盯紧平王那边的情况,外祖母那边也派人好好保护,不可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少爷,那我们安插在纳国朝堂上的人还要继续找丞相的罪证吗?”“找,一旦找到,不留活路。”“是,少爷。”
在沈恩出来之前,苏婉快速地离开了屋外,神情恍惚的坐在自己院子里。维离,你是什么人?易国人为什么会和纳国朝廷有关系?你训练的人都是用来干嘛的,为何要在纳国朝廷上安插人呢?苏婉不敢深想,她选择相信连维离,她相信总有一天连维离会告诉她的。连维离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苏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在苏婉的对面坐下“怎么脸色怎么不好?可是身子不适?”“没有,可能是刚刚玩的太高兴了,有点累。”“那你快进去休息吧。今晚我本来打算带你去街上逛逛的,既然你累了,那就下次吧。”“别呀,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耽误晚上的。”连维离听了这话,低声笑着,细细看着苏婉,苏婉被看得有些害羞,转过身背对着连维离,谁知,连维离笑得越来越开心了。刚吃了午饭,苏婉就被连维离催促着去休息。等苏婉一觉醒来,离晚膳的时间已经不远了。用晚膳的时候,苏婉一点都不饿,连维离看着苏婉一点都吃不下,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算了,等你饿了再吃吧。只一点,街上那些东西不可多食,毕竟不如家里做的安全。”苏婉一个劲的点头,看的连维离又气又想笑。等他们二人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连维离牵着苏婉的手慢慢朝着中心街道走去。“等会儿人多,你不要和我走散了。如果走散了就在原地等着我来找你。”“我会紧紧跟着你的,不会走丢的。”“哦~~~,看来我是逃不掉了。哈哈哈哈......”因着是节日,街上很是热闹,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卖着各色各样的物品。无论什么东西,苏婉看着都觉得很稀奇,连维离跟着苏婉到处看,凡是苏婉喜欢的东西,都被连维离买了下来。一路逛下来,连维离手里已经拿了很多东西了。连维离满是宠溺地看着苏婉,再看看手里的东西,无奈的笑了。
二人回到家的时候,外面已是万家灯火。走了许久,苏婉的腿酸的不得了,坐在凳子上就不想动。影帆一看二人回来了,就连忙开始摆饭,苏婉望着离自己有那么些距离的饭桌,又看看自己空空的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连维离。本想着让连维离把桌子搬到她的面前,谁知连维离身躯突然弯下来,一把就抱起了苏婉,走到饭桌边坐下,就让苏婉一直坐在他的腿上。苏婉羞得满脸通红,在连维离身上不断扭来扭去,“你快放我下来。”怀里动来动去的苏婉让连维离有些心猿意马,声音已经染上了□□,连维离极力压制“阿婉,别乱动,乖乖吃饭。”苏婉却浑然不知,一个劲挣扎。连维离的唇突然贴近苏婉的耳朵,姿势极其暧昧,低哑的声音响起在苏婉耳边,“乖,好好吃饭。”声音性感的过分,一点一点融化苏婉的理智。苏婉突然不动了,凝视着他的眼睛,眼里只有彼此,影帆和沈恩早就识相的退出去了。此刻屋子里就他们二人,苏婉静静望着连维离,连维离紧紧地圈着苏婉,仿佛稀世珍宝般。苏婉的唇不由自主的向连维离靠过去,苏婉现在满脑子都是空白的,完全是下意思的行为。连维离看着苏婉,唇边的笑意不断加深。不等苏婉吻到他,连维离就深深地吻了下去。苏婉一直愣着不知该怎么做,就那么惊讶的睁着眼睛。男人似乎在这方面有天赋似的,连维离笑着,舌头灵活的撬开苏婉的牙齿,攻城掠地。苏婉的脸渐渐变得潮红,酥酥麻麻的感觉一阵阵的冲击着苏婉的大脑,让她忘记了自己是谁,甚至忘记了呼吸。连维离感觉到苏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唇角偷笑着,放过苏婉的红唇。“我吻你的时候也是可以呼吸的。”苏婉还没回过神,“来,我教你。”说着,连维离又深深的吻了下去。连维离啃咬着苏婉唇,苏婉感觉到一丝痛意,理智渐渐回归,苏婉狠狠回咬了连维离一口,连维离吃痛,放开了苏婉,但笑意不减,苏婉得意的看着连维离,快速的从连维离的怀里脱身,坐在他的对面,慢条斯理的吃起了饭菜。连维离宠溺的看了看苏婉,手指轻抚过刚刚苏婉咬过的地方,邪魅一笑。甜,是我喜欢的味道,原来我的阿婉这么甜。
纳国京城
城门口,“把你们的长官叫出来,我要见他。”远远就听到一声娇喝,“哪里来的疯子,我们长官岂是你相见就能见的。没有通行文书,别想进城。”守城的士兵一边把笙歌往外赶,一边骂道。“你现在把我赶走,你会后悔的。”“没有文书就是不能进城。”“胡乱吵闹什么?成何体统?”一名男子从城门里走出来,气势不凡,身形俊朗。几个士兵都握拳行礼“章将军。”只见那男子丝毫不理会那些士兵,径直走到了笙歌的面前“你要见本将?”笙歌上下打量这男子,没有一丝畏惧之色“你就是他们的长官?”“是。”笙歌看了他好几眼,确定他没有说谎,才把苏婉的信拿出来。“我的一个朋友让我带着这封信来找这守城的长官。”说着把信递给了那名男子。章武拿着这封信,并不急着拆开,狐疑的看着笙歌,“喂,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啊?我可没有偷看过信啊。”章武没有说话,慢条斯理的检查了信封,的确没有打开过的痕迹,才拆开信开了起来。章武心里其实是很不耐烦的,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不矜持了吗?以前那些姑娘都是遣人来送信而已,这位倒是自己来了。谁知刚看了两眼,章武就变了脸色,神色复杂的看完信后,一抬手,笙歌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柄剑。“说,是谁让你来送这信的。”笙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剑吓得不轻,突然就慌了,不知该说什么好。章武见笙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来人,带走。”“是,将军。”笙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些人给架着走了。笙歌不断挣扎,嘴里一直骂着,大声闹着。章武嫌烦,也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就扬手打晕了笙歌。
等笙歌醒来的时候,头疼的不得了。努力的睁开眼睛,这是什么地方啊轻纱幔布,虽然这房间里陈设不多,但也看得出都不是俗物。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肯定不是牢房,哪里有这么好的牢房。“那个混蛋到底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了。”守在外面的侍女听到里面的响动,推门一看,“姑娘果然是醒了,奴婢这就去禀告皇上。”说完一溜烟的跑出去了。笙歌正想问这是什么地方呢,“跑的这么快,和影帆那小妮子真是有的一拼。”笙歌下了床,四处参观这个房间,“看不出来啊,都是好东西呢。刚刚那小妮子说去禀告皇上,不会就是我想的那个皇上吧。阿婉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呀?我怎么总觉得我人身安全不保啊。我的好阿婉,你可别整我啊。”笙歌刚想迈出房门去外面看看,就听到外面似乎是有人来了,笙歌赶紧回到床上坐着。姜宸策到的时候,正看见笙歌爬床的样子,笨拙的不得了,让人忍不住笑,只是正事要紧,生生将这笑意给逼了回去。跟在皇上身后的章武可是没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侍女搬来凳子,皇上在床前坐下,“你告诉朕,你是谁,那封信是谁交给你的?”笙歌朝着章武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然后把脸别开,不看他们。“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都走后,皇上看着笙歌“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是苏婉的哥哥么?”“苏婉?。。。是,我是他哥哥。”“我叫余笙歌,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是苏婉给了我这封信,让我来找守城的长官,阿婉说,那个长官会带我去见她的哥哥的。没想到,被那个混蛋给绑了。”“绾曼,就是苏婉,她在信里提到说她要走了。你可知她去了何地?”“我知道,阿婉说,她要去的地方不方便带上我,就让我来找你了,只带着影帆走了。”“对了,她应该是和连公子一起走的。”“连公子?”“他叫连维离,是我们在游玩的途中遇到的,苏婉很是喜欢他呢。”“连维离。”“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问。”“你真的是皇上吗”“如假包换。”“那阿婉真的是你的妹妹,还是......美人?”笙歌问的极其小心,生怕触怒这皇上,这可是皇上啊,一个不好要掉脑袋的啊。“她本名姜绾曼,是我纳国的长公主,我的亲妹妹。”“哦,这样哦。”“皇妹在信里提到你没有家人,就先在宫里住下吧,皇妹托朕好好照顾你,你有需要尽管提,朕会尽量满足你的。”“那阿婉还会回来吗?我还能见到阿婉吗?”“会的,皇妹一定会回来的。”
姜宸策刚走,一个宫女走了进来,跪在床前,头微微低埋着,“奴婢颂灵,自今日起会照顾小姐起居,但凭小姐吩咐。”笙歌下床端正了她的头,定睛一看,正是不久前见过的那个宫女。双手扶起颂灵,笑眯眯的“颂灵是吧,不要小姐小姐的喊我,叫我笙歌就好。”“奴婢不敢。”“这......我不在乎这些俗礼,平日里疯疯癫癫的,私下没人的时候叫我笙歌就好,跪拜之礼也尽数免去。”“这,奴婢万万不敢。折煞奴婢了。”“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遵命。”笙歌无奈的摇了摇头真的难说服,看来以后要费劲了。“对了,颂灵,我初来乍到,对这里实在是不熟悉,你给我讲讲可好。”颂灵看笙歌也不说刚才那些话了反而微微一笑,给笙歌讲起了宫里的大致情况。“这里真的是阿婉以前住的地方?”“奴婢不敢欺瞒,小姐住的这儿是甘泉宫的偏殿,前面主殿便是公主的住处。自公主出宫皇上便一直悉心留着这里。”“颂灵,我猜你是皇上的心腹吧?”“小姐这话真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何德何能有资格成为皇上的心腹。”“你不用急着否认。就凭着皇上让你来照顾我,就足以说明皇上对你的信任,阿婉曾经对我说过,她的哥哥极其宠爱她,她在外游玩良久,宫里却并无人知道阿婉在宫外,只能说明皇上把她保护的很好。而你却知道阿婉的事情,你也不简单呐。”“不瞒小姐,奴婢曾是公主侍女。自公主出宫后,为掩人耳目,只说公主带着慧儿去行宫养病,留奴婢在宫里掌事。”笙歌听此话大惊。“原来如此。那你可知阿婉现在何处?”“奴婢无从得知。”那你说的慧儿可是影帆?“奴婢不知影帆是谁,如果影帆会武功的话,那想必是慧儿了吧。”
入夜后,一道身影从甘泉宫一跃而出,最终进了龙德殿。“可有套出什么话来?”姜宸策背着颂灵,昏暗的烛光显得姜宸策格外俊朗。“回皇上,奴婢无能,没能套出什么话。只是笙歌小姐问了奴婢宫中情况和公主从前之事,她时常会说些奴婢听不懂的话,但是看起来又好像没什么问题。而且她能准确的说出公主的样貌和公主的一些行踪,连公主的一些习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应该是公主的朋友。”“绾曼在信里说过,这是她的朋友,要朕好好照顾。只是,朕派人查她身份,竟什么都查不出来,如此来历不明之人,还是小心为上,你好好盯着她。以防万一。”“奴婢领命。”姜宸策一挥手,颂灵就退了出去。
绾曼你与皇宫失去联系已经快一月了,要不是影帆私自传信回宫,恐怕真是想不到你竟然在易国。如今开战在即,你为何去了易国?和你一起的男子到底是谁?朕一定会查清楚的。只希望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甘泉宫里住进了个女人的消息,在宫里不胫而走。各宫妃嫔都想来看看是何人能住进被皇上几乎设为禁地的甘泉宫,难道这就是往后的皇后吗?能住进甘泉宫的人,绝非凡人,只是不知是谁家贵女,可也没听说最近谁家女儿不在家啊。
昭贵妃宫里里,昭贵妃还有一干贵人在花厅里赏花品茗。“姐姐可知这甘泉宫里到底是何人,听说这几日,皇上给了许多赏赐,可是也没给个位分,也不让我等看看,真真让人好奇。”容妃叹着气说。玉妃却笑道“容姐姐别急,总会见到的。我从前听说几个老嬷嬷说,这甘泉宫是皇上生母的住处,自是意义非凡,说不定,这姑娘还是咱们以后的皇后娘娘呢。您说呢,贵妃娘娘。”昭贵妃放下手里的茶,慢条斯理的说道“皇上的意思,岂是我等能随意揣测的。”宽大袖口下遮住的手暗自握紧。“娘娘训斥的是,是臣妾逾矩了。”“身为宫妃,自是要谨言慎行,尽心服侍皇上。”“是。谢娘娘指教。”众妃纷纷颔首,以示受教。“好了,今日就到这儿吧,你们也回去歇着吧。”“臣妾告退。”
众人刚走,就听见啪的一声,满地都是茶杯的碎片。“娘娘莫气,此事还未有定论。”遣退一干下人,大宫女琉璃宽慰着昭贵妃。“这都快五日了,天天都有赏赐送进甘泉宫,皇上也是每日都去甘泉宫。本宫如何不气。”琉璃重新给昭贵妃倒了一杯茶,“可皇上也是常常来储秀宫。那姑娘再好也不过是一时新鲜,娘娘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呐。娘娘您说这两年,您所求之事,皇上可是很少拒绝您的。”“话虽如此,可本宫心里总是不踏实。琉璃,你让人好好盯着甘泉宫,一旦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回禀。”“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安排。”
甘泉宫是后宫里除了凤栖宫外最大的宫殿了,该有的东西一点都不少,花园里的花很是名贵,而且开的很好,一看就是有人在精心照料的。看来皇上是真的很疼爱阿婉的,笙歌心想。后来皇上又拨了一些人来服侍笙歌,倒是热闹的紧。正因为甘泉宫极大,笙歌倒是不用走出甘泉宫就可以散步,赏花,主要是甘泉宫门口有人把守,没有皇上的御令是不能随意出入的,从她住进来这么多日却没有妃嫔来过就可以看出。不过笙歌也不无聊,虽然没有WiFi,电视,但是每日会有人给她送饭,陪她说笑解闷,带着一众宫女玩游戏,有时来了兴致,就亲自到小厨房做饭。不得不说这古代的食物真是不算好,做的倒是精致,但味道就很差强人意了,笙歌吃了一段时间后,就有些不耐烦了。笙歌在现代常常帮着家里做饭,手艺在现代看,说不上好。但在这皇宫里倒是算数一数二了,因为很多调料和器具都没有所以只能做的与现代有七八分相似。但是笙歌也是蛮开心了,因为每一个吃过她做的饭的人都夸赞不已。前几日,笙歌在厨房忙活着做红烧鱼,侍女们都在一帮看着,眼睛恨不得长到那锅里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颂灵跟在笙歌身后打打下手。姜宸策来的时候,见偏殿无人,远远听见厨房那边很是热闹,提步就往厨房去了,还不忘让侍卫不必跟着。才刚靠近厨房门口,就闻到了香味,这味道香的很,姜宸策心下好奇,是何物如此诱人?厨房里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姑娘,这菜是什么啊?”“姑娘真厉害,好香啊。”“御膳房的都没这么香呢。”姜宸策站定在门外,谁知竟无人感觉到他的存在,遂大声咳了一声,里面的人才反应过来外门外看,看见是皇上,众人都下了一跳,急慌慌跪下,头埋得低低的,“奴婢叩见皇上。”笙歌不情不愿的只行了常礼,并未开口说话,姜宸策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觉得甚是好玩。“平身。”越过外围的侍女,姜宸策走近笙歌,看她穿着围裙,旁边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些已经做好的菜,四周扫视了一眼“都是你做的?”“是,皇上可要尝尝?”“准了。”笙歌心里暗笑,想吃就直说嘛,还准了,我准你个大头鬼,真是个傲娇。
姜宸策离开后,笙歌又做了几个菜,一边做就一边对厨房掌事说这些菜要注意哪些才好吃。笙歌心想,把你们教会了,那我就不用自己动手了,以后想吃的时候只要吩咐一声就好了,何乐而不为。厨房掌事也开心的不得了,皇宫里的厨子,自然是谁做的好吃谁受宠,若是被皇上看重,调去龙德殿也不是不可能,因此十分学的十分认真。最后摆膳的时候,命人将红烧鱼,宫保鸡丁,麻婆豆腐,开水白菜,鱼香茄子,还有三鲜汤端去了偏殿。笙歌走前悄悄对厨房掌事宫女说“里面剩下的你们自己端出来分着吃。不要浪费了。”宫女听了心里惊喜的不得了,本想再说点什么,笙歌已经走远了。
笙歌到偏殿的时候,正在上菜,王则拿着银针,一道一道地试毒。一时间笙歌站着不敢往里走,“坐。”姜宸策见她站着不动出声说道。笙歌缓缓走到姜宸策对面坐定,王则试完毒后,“皇上,是否让御膳房再上几道菜,这远远不合规矩。”笙歌正想辩解几句,就听见“不用了,如此甚好。”姜宸策见笙歌神色“你有话想说?”“是,但希望说了皇上不怪罪。”“你说。”“敢问皇上三餐规格。”
姜宸策没说话,王则转身向着笙歌“早膳数十,午膳晚膳二十凡几。”“那皇上是否都能用完?”“那自是不能。”“皇上一餐菜数便是平常人家数日的量,我今日做的菜已算是多了,可见皇上平日里浪费了多少食物。”王则听此言“放肆,皇上岂是尔等可谈论。”“皇上不是说了不怪罪么,怎么如此出尔反尔,非君子所为。”姜宸策不禁轻笑出声,笙歌觉得惊奇的不得了,这冰块竟然笑了,笑起来挺好看的嘛。“你们退下吧。王则你也退下。”笙歌以为姜宸策摒退众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问她或者告诉她。“现在没有旁人了,你不必如此拘束。”“此话当真?”“君无戏言。”“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就动了筷子。“你快常常这道红烧鱼,特别好吃,以前我妈妈总爱给我做,现在只能自己做给自己吃了。”“妈妈?”“就是娘亲。”姜宸策想到绾曼信里提到笙歌已经没有亲人,便没有再问下去。“手艺不错。”“是吧,我给你说啊,等我把厨子教会了,你可以让厨子做给你吃。包你吃了一顿想下顿。”一吃起饭来,笙歌就有点忘我了,天哪,我都说了些什么呀,对面的这是皇帝呀,皇帝呀!余笙歌你这个笨蛋,都说了写什么呀。心虚的瞄了瞄姜宸策的神色,“皇上,不好意思啊,望皇上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是故意无礼的。”“无妨,不必太在意这些虚礼,你是皇妹的好友,自然也是朕的好友,以后见着朕不必如此多礼,随性就好。”“那就多谢皇上啦。”“皇上,我能问你个问题嘛?”“你说。”“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啊?我不是说这里不好啊,我的意思是这里很好,衣食无忧,但是每日在这里呆着,我……怎么说呢,我就是想出去看看。”“等皇妹回来,你去留随意。”“啊……那阿婉什么时候回来呀?”“朕也不知。”笙歌失望地耷拉着脑袋,“你若是嫌这里苦闷无聊,也可出去走走,只要不出皇宫都行,只一点,让颂灵跟着,不要乱闯。”一听这话,笙歌眼睛都亮了。能出去玩了,嘿嘿,哦耶。“谢皇上恩典。”直到这顿饭吃完,姜宸策离开后,笙歌都还在傻笑。姜宸策走后,门口守卫并没有减少,但是允了笙歌自由出入。笙歌自是高兴地不得了,颂灵看笙歌笑得嘴都合不上了,摇摇头笑了。这姑娘倒是纯真可爱,分毫不似这深宫里的人,但愿笙歌姑娘一直这样才好。颂灵带着笙歌出去甘泉宫时,尽量避着后宫嫔妃,皇上也吩咐过,让后宫众人不得靠近甘泉宫四周,笙歌自己心里也明白,不想多惹是非。姜宸策一日歇在储秀官里,好事过后,见昭贵妃神色不太好,欲言又止。“爱妃有话就说,对朕不必藏着掖着。”“臣妾不敢。”“爱妃可是想问甘泉宫里的人?”“皇上明知故问。”昭贵妃翻了个身,背对着皇上,姜宸策低低的笑着“真是个醋坛子,爱妃不必忧心,那是皇妹的贵客,托我代为照顾。皇妹让她住在甘泉宫里,朕自然不好拂了她的意。况且这甘泉宫本就是皇妹的住处,爱妃倒是说说,朕不把她安置在甘泉宫,倒是安置在这后宫何处为好啊?”昭贵妃听后心里自是甜蜜,“皇上最是坏,总是为难臣妾。”姜宸策哈哈笑了,拥着昭贵妃沉沉睡去。昭贵妃因着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也很快睡着了。
笙歌在纳国皇宫里玩的正开心的时候,连维离和苏婉已经在易国安顿了下来。连维离在易国都城买了处宅子,这宅子很大,环境十分清幽,布局也很合苏婉的心意。尤其是那大大的花园,让苏婉不得不想起皇宫。在来这里的途中,苏婉和连维离便私定下了终身,到达都城后,简简单单拜了个天地便算礼成。苏婉不在乎这些虚礼,只要连维离待她好便是不枉了,连维离却允诺以后定是要重新给苏婉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安顿下来不久后,连维离就忙碌了起来,早出晚归,晚上歇息的时候总是很快就睡着了,有时苏婉想要和连维离聊聊天,可见他这么疲惫便不忍心,只让他睡去。连维离没有告诉苏婉这些日子到底在做些什么,苏婉日常出门隐约感觉有人在跟着他们,影帆也提醒苏婉好几次了,但苏婉选择相信连维离。苏婉在为连维离整理书房时,有时会发现一些可疑的东西,一些书信,还有一些兵马布防图。苏婉不敢深想,连维离到底是谁,到底是在做些什么事情。
苏婉正在房里发呆,就听影帆来说,“小姐,姑爷回来了。”苏婉一愣,随即快步走向前厅,还没到前厅便遇上走向后院的连维离,“阿离,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我还没让下人准备好晚膳呢。”“阿婉不急,难得今日事情不多,便想早点回来陪陪你。”说着拉着苏婉向房里走去。影帆沈恩还有一干下人也都识趣的退下了。房中,苏婉为连维离倒了一杯茶,“你饿不饿?我让人送点点心来可好?”
连维离伸手圈住忙碌的苏婉,往怀里一拉,苏婉就坐在了连维离腿上,头轻轻靠在苏婉的身上,轻嗅着苏婉身上的味道。二人成亲的日子虽然不算长,课苏婉又怎会不知这样的连维离是想要干什么,“你干嘛呢,还是白天呢?门外还有人呢。”苏婉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连维离的怀抱,连维离却突然松了松手臂,抬起头逗苏婉,“娘子的意思是说门外没人就可以了?”“你......你油嘴滑舌。”连维离并不说话,痴痴地笑着看着苏婉,“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因为我的阿婉好看。”“我说不过你。哼”苏婉转过头气呼呼的哼着,连维离却低声笑着,阿婉真是可爱。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就听见门外影帆说着“小姐,姑爷,晚膳已备好了,是现在就摆饭吗?”“摆饭吧。今日就在房里摆饭,不用去饭厅了。”“是,姑爷。”不一会儿就摆好了饭,“今晚的菜色都不错,你这几日劳累,今日多吃点。”苏婉不住地往连维离碗里夹菜,苏婉夹多少连维离都全部吃下去。苏婉不知道的是,连维离心里想着的是,快点吃过饭就可以早点去休息了,然后就。。。嘿嘿。苏婉只当连维离是真的饿了,一顿饭只顾着连维离,自己却没吃多少。等下人收拾了桌子,天刚擦黑,苏婉提议“你今晚吃得多,我们去花园走走,就当消食了。免得你晚上难受。”“不用,不会难受的,我有点累,我们早点歇息吧。”苏婉深信不疑,立马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洗漱。连维离洗漱完后回房,苏婉还在洗澡,苏婉死活不肯和连维离一起洗,羞得不行。连维离在床边坐着,听着后面屏风后的水声,心里痒得不得了,最后还是没忍住,往屏风后面走去。
连维离步子很轻,苏婉还以为是影帆来了,兀得转过身来,看见是连维离立马又转回去了,又羞又气地说“你怎么进来了。我还没洗好呢,你快出去。”连维离半点要推出去的念头都没有,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上前,拿起水瓢,舀了半瓢水,从苏婉的后背一寸寸细致的慢慢的浇了下去。苏婉一阵颤抖,心想退一步好了,“你转过去好不好,让我先把衣服穿好。”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回应,苏婉正想要回头看看连维离是不是已经走了,却突然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在连维离怀里。“娘子,不必再穿衣服了,反正都是要脱掉的。”连维离贴着苏婉的耳朵低声说着,那声音十分魅惑。等苏婉想起来要挣脱的时候,连维离已经把她放在了床上。身上的水渍也被连维离的衣服吸收的差不多了,连维离怕苏婉冷,扯过里面的锦被盖在苏婉身上。苏婉自知今晚是逃不过了,也不再反抗了。只是连维离在这事上,凶猛的很,每次都是苏婉哭着求饶都还不肯放过她,也不知他的体力怎么会这样好。每次清晨醒来苏婉都累的不行,身体像是被什么碾压过一般,十分酸痛,可连维离却是神清气爽,精神好的不得了。苏婉在这事上是真的有些怕连维离了。连维离欺身而上,双手半撑在苏婉枕边,连维离怕把苏婉压着不舒服,只用了一半的力。手掌运功一挥就灭掉了蜡烛。苏婉在光亮下十分害羞,每每都央求连维离将蜡烛熄灭,箭在弦上的时候连维离哪里还敢拂了她的意,灭了蜡烛后,苏婉更容易情动,细碎的□□总是让连维离想要更加深入的爱抚苏婉,连维离真是爱惨了这么销魂蚀骨的滋味,后来便会主动的去灭掉蜡烛。黑暗里,苏婉的大眼睛显得尤其的明亮,连维离在苏婉的眸子上落下长长的一吻,然后双双沉沦。事后,连维离抱着苏婉去简单清理了一下,才拥着苏婉沉沉睡去。第二日清晨,连维离早早地就醒了,苏婉昨晚累得狠了,连维离起床时一点都不知道,连维离看着苏婉的睡颜,微微一笑。临走前吩咐下人不要去打扰夫人。
苏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的挂起了。影帆听到房里似乎有动静,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唤着苏婉。苏婉迷糊的应了一声,昨晚太过放纵,此刻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苏婉一直求饶,连维离都没有放过她,狠狠的要了很多次,以后不能再这次惯着他了,真是受罪,苏婉心里暗道。影帆进去的时候,屋子里还残留着欢爱过的味道,皱皱巴巴的床单被子无一不在显示昨晚的激烈。影帆服侍苏婉起床时一直低低暗笑,苏婉“小妮子,不许再笑了。”“小姐姑爷如此恩爱,奴婢心里高兴。”苏婉想起昨晚就羞得紧“莫要再打趣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小姐这是害羞了,夫妻和顺恩爱是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看来我要早早把你嫁出去才好。”影帆偷笑着求饶,“我的好小姐,奴婢不敢说了,再也不睡了。”说笑着,早膳已经摆好了。因为离午膳时间也不远了,苏婉就随便吃了一些。刚吃过早膳,有人来禀告“夫人,有位小姐来拜访老爷。”“老爷不在,让她先回去吧,留下名号,我会转告老爷的。”苏婉安排着府里的事情,前面的人又来报“夫人,那位小姐说老爷不在希望可以见见夫人。”苏婉合上账本“既然如此,那就请进来吧。”
前厅
苏婉正坐在主位 ,只见一位和苏婉年纪差不多的女子款款走来,鹅黄色的齐胸襦裙,腰间佩着掌心大的圆形和田玉佩,头上是一副玉制的头面,颜色鲜亮,成色十分不错,显得尤其水嫩,可爱又不失端庄大气。最抓眼的还是她头上那只纯金的凤钗,看这姑娘的年纪和发饰,定还是少女无疑,小小年纪就能佩戴凤钗,身份定然不低,不是一般的皇亲能戴得起的。“我叫周华瑶,今日冒昧来访,请多见谅。”周华瑶微微福身,“周小姐不必客气,请坐。影帆,上茶。”“不知周小姐来此所为何事?”“实不相瞒,我是连维离的表妹。”“原来是表妹,我竟不曾听夫君提起过。”“我是表哥的未婚妻。”“哦?此话从何说起。”“夫人竟是不知。表哥以前说不要告诉你竟是真的没告诉你,我的祖母也是表哥的外祖母在之前就定下了我的表哥的婚约。我今日前来并非要对夫人你做什么。只是要你明白,以表哥的身份,定然不可能只有你一人,表哥不娶我便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再则,以你的身份也是定然不可能配得上表哥的正妻之位,虽然在娶正妻之前是不可有妾的,但你已经进门,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以后安分做个妾,我也不是不能容人之人。”“那我还是多谢你不成。”“我知道此事对你来说所有突兀,我言尽于此,若你不识好歹,那也别怪我。你好好考虑吧。”不等苏婉送客,周华瑶已经起身往外走去。府门前,几个暗卫站在周华瑶的马车前,“怎么样?”“小姐放心,跟着我们的几个人都被我们迷晕了。”马车里,周华瑶侍女“小姐不怕那夫人告诉表少爷吗?”“她若聪明便不会去问,她若真去问了表哥,那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了,如此蠢笨的对手,多没意思。”说罢周华瑶冷然一笑“去玲珑轩吧,听说今日有新物件。”周华瑶走后,苏婉吩咐了影帆不准向连维离透露周华瑶说的事情,只说略坐坐就走了。
连维离晚间到家时,刚到门口就听人禀告说上午有位周小姐来访。连维离心里疑惑,自己在家里暗卫守着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华瑶来这里干什么,我虽然与华瑶有婚约,但是实非我所愿的,这婚我也定是要退了的,没有外祖母和大舅舅的势力,我也可以做成我想做的事。刚走进后院,就见苏婉迎了出来。不等连维离开口就听见苏婉说“今日上午的时候,周小姐来拜访过,说是你的表妹。好像是找你有什么事情,见你不在,略坐坐就走了。”“可是华瑶?”“正是。不过,你有亲戚在此处竟也不告诉我,竟是等别人先上门拜访。改日也该去拜访才好,不该失了礼数。”连维离见苏婉没有什么异样,心里暗自放心,我定要早点解除婚约,不能让阿婉受委屈。脸色一松“无碍,迟一些再去拜访也是可以的,家里长辈不会怪罪的。”“那你定要和我好好说说家里人的性子,不然我就要手忙脚乱了。”“此事日后再议,先用膳吧。”连维离看影帆已经催了好几次了,遂牵着苏婉的手往偏厅去。饭后连维离在书房处理事务,吩咐不准打扰,就留了沈恩一人服侍,神神秘秘的。苏婉带着影帆在房里绣手帕,也是屏退了下人。“小姐,今日之事真的不告诉姑爷么?”“先不说,我心里自有分寸。况且那周小姐所说之事,是真是假还犹未可知呢。如果是真的,维离会自己告诉我的。”“那小姐,要是姑爷自已来问奴婢,要怎么办才好。”“他若是去问你了,那才可能是真的了。若他问你,你便照着我教你的说给他听,他信与不信是他的事,你千万不能改口。”“是,小姐,奴婢省的。”“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去请姑爷来安歇吧。”影帆放下手里的活计,顺带整理好就转身我那个书房走去。因着天色实在是黑了,路上已经没有人了,黑黢黢的怪吓人的,声音听得很是清楚,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尤为明显。影帆心里还在想着今日那突然上门的奇怪的周小姐,还未靠近书房就隐约听到一些纳国,易国,暗卫,平王,朝廷的字眼,顿时心里大惊,姑爷竟和这些都有关联不成,姑爷到底是何许人也?今日来的周小姐又是何人,看来该好好打探一番了。影帆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加重了自己的脚步声,在离书房不太远的地方停下,大声的说“姑爷,小姐说天色不早了,请姑爷早些安歇。”话音刚落,里面传来连维离的声音“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影帆得到回应就疾步往回走,一到地方就立即关上了门,“你这是怎么了?风风火火的。”“小姐,我刚刚听到......”影帆小声地和苏婉说着刚刚听见的东西。还未说完就听见连维离靠近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把房门关着作何?可是怪我回来晚了?”连维离边说着边推开门,进门发现影帆也在,不禁有些尴尬。影帆涨红了脸,不知连维离听到了她刚刚的话没,连维离却以为是影帆想笑就硬生生憋的脸色发红。“不打扰姑爷和小姐了。”影帆急忙退下,去外间守着。
影帆关上门后心还直砰砰跳,不知道姑爷有没有听见我刚才说的话,要是听见了该怎么办才好?我是不是应该早点传消息给皇上,万一暴露对公主极其不利啊。影帆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纳国传消息回去。就算公主怪罪也要保证公主的安全,这里毕竟是易国,现在两国的关系又紧张,若是公主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况且连维离的身份至今都没不是十分明了,他私底下到底和纳国与易国有怎么样的关系。房里,连维离和苏婉在桌边坐着说了会话就上床歇息了,只是免不了一番翻云覆雨,苏婉哭着求饶,求连维离轻点儿,连维离见她实在是累了,便放过了她。只说下次定要让苏婉好好补偿他。
夜深人静时,影帆听房里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估摸着都睡熟了。摸黑,悄悄的回房拿出那只私下藏着的信鸽,快速写好信后,四下观察才小心翼翼的放出去。
次日清晨,苏婉醒的极早,天刚蒙蒙亮苏婉就睁开了眼睛,苏婉刚醒一动,连维离就知道了。迷迷糊糊的看了眼天色,“还早呢,阿婉再睡会儿。” 说罢连维离又睡了过去。苏婉已经醒了就不想再睡了,本想起床去为连维离做早膳的,但是连维离抱着她,她一动就会吵醒连维离。苏婉就缩在连维离的怀里,细细地看他,边看边甜甜的笑着。可能是苏婉的目光太火热了,睡梦中的连维离也感觉得到。“娘子看的可还满意?”苏婉微惊,然后笑起来“满意,非常满意。” 连维离睁开了眼“既然娘子甚是满意,可要奖赏我?”说着,手就在苏婉的身上游走,苏婉一把拍掉连维离的手“大清早的呢,你休想,早点起床用早膳吧。”连维离故作委屈的样子“娘子真真心狠。”“别嘴贫了,快起来了,天色也不算早了。”然后就唤了影帆进来侍候梳洗。
早膳过后,连维离就出门了。苏婉坐在花园的凉亭里喝茶,近日连维离带了很多新潮的糕点回来,说是给苏婉尝尝,影帆给苏婉一一摆上后,看到苏婉给她使了个眼色,便对亭外守着的几个侍女说“你们下去忙吧,这里有我就行了。”见那些人走远了,苏婉才开口“影帆,昨日那位周小姐,你去查一查她的身份。往日我查不到维离的身份,说不定顺着这位周小姐还有不少发现呢。”“是,小姐,奴婢稍后便去。”“怎么,你还有事?”“昨日奴婢听到的那些话,奴婢怀疑姑爷的身份定然不简单。如今小姐你孤身在易国,奴婢担心小姐的安危。”“无碍,谁会想到纳国的病秧子长公主其实根本不在行宫,况且我并未用真名,查苏婉也查不出什么名堂来。”影帆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不告诉小姐她传了消息回纳国,最后只道“那奴婢就先去忙了。”“你去吧,尽量查的详细一点,能不暴露身份就别暴露,如果遇到危险就想办法先回来,不要正面对抗。”“是,小姐。”
影帆走后,苏婉就总觉得心神不宁,让人扶着在花园散了一会儿步,又喝了一些清凉的饮品,还是半分作用都没有,心里总是平静不下来。午后,苏婉实在是难受的紧,侍女侍候着她去睡午觉,在床上躺了好久,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最后实在是累了,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刚醒来就招来侍女询问“影帆回来了没有?”“回夫人,影帆姐姐已经回来了,见您在睡,先去用饭了。”“你去叫她来见我。”“是,夫人。”苏婉挣扎着坐起来,背靠着床框。不一会儿影帆就来了,苏婉一挥手,其他人都识相的退下了。影帆服侍苏婉起床,为苏婉上妆,“小姐,奴婢今日查到那周小姐是周国公家的嫡长女,年芳十六,与小姐年岁相仿。周小姐的祖母是当朝皇帝的姑姑,青安公主,姑爷应是青安公主幼女康平郡主的孩子。只是康平郡主很多年前就已经失踪,至于姑爷的生父是谁,还不清楚。听人说咱们姑爷也是去年突然出现在公主府的,在此之前,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还有姑爷的存在,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不过,青安公主认下了姑爷,还写进了周家家谱。还有就是,姑爷出现后,和公主府众人极少有来往的平王却是经常暗中派人去公主府。奴婢还有一些发现,只是不知当不当讲。”苏婉看了影帆一眼“你什么时候也这般吞吞吐吐的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是,奴婢跟踪了一些跟着姑爷办事的人,发现其中一部分人虽然极力掩饰,但是都或多或少有纳国口音。奴婢怀疑,姑爷和纳国的关系也不浅。只是这里离纳国太远,纳国那边的消息一时间拿不到,小姐,再等两天,我定能查到姑爷和纳国的关系。”苏婉一脸平静的听完了影帆的报告,心里竟是慢慢安定下来。影帆见苏婉不言不语,以为是此事对苏婉有些打击,也是,这样的事情落到谁身上都会很高兴,连维离是个不错的丈夫,身份也高,往后荣华富贵自是不必说,但这些对苏婉来说最是难受,宁愿连维离是个凡夫俗子都好,错就粗在,他是易国郡主之子,而自己却是纳国公主,天意弄人啊。影帆正想劝慰苏婉几句,却听苏婉道“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影帆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苏婉这个样子还是退下了。苏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素服,已是妇人妆容。母亲,你曾经对我说,以后一定要嫁给爱自己的人,那样才会有人宠着我,包容我,信任我。我找到了,可是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是易国的人,是皇亲,以后必然也是易国的重臣,可我是纳国的长公主呀,父皇子息凋零,儿女本就少,兄长一人支撑着纳国,兄长就我这一个亲人了,虽然还有二妹与三妹,但年纪小,与不是与我们一母同胞。我若执意与维离在一起,便只能永远的脱离纳国,可是我做不到啊,那是我的家国呀。苏婉看着镜中的人留下一行清泪,伸手想要帮她拭去,可是无论怎么擦就擦不掉。
次日,经过一晚上的调整,今日苏婉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今日有庙会,因为连维离繁忙,苏婉就没有央求连维离陪她,带着影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这次的庙会十分盛大,街上的人很多,都洋溢着高兴的笑容,苏婉十分喜欢这些民间的小玩意儿,觉得很是有趣,以前在宫里的时候,送来的玩意儿虽然精致,但是却少了自己挑选的乐趣。这几年在外面虽然也见了很多,但是不同的地方玩的东西都不一样,每每苏婉看到都觉得很新奇。等逛得差不多的时候,几近晌午,走了一上午都累了,苏婉就带着影帆去酒楼吃饭,顺带歇一歇。因着是中午,用餐的人很多,店小二就带着他们二人往二楼走,边走还边为他们介绍本店的特色,刚在小二的引领下找到位子,苏婉抬头一望顿时就怔住了,对面靠近角落的位子,坐着连维离和周华瑶,二人有说有笑,融洽的很,平日忙得很,就有时间来陪未婚妻啊,呵。影帆发现苏婉的异样,顺着苏婉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此景也是惊讶的得很,这时,连维离似乎是感受到有目光在注视这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对面的苏婉,同时看见苏婉的还有周华瑶,不禁都有些愣。苏婉什么话都没说,起身就走,影帆也连忙跟着走了。连维离看苏婉这样,连忙追过来,等他追过来的时候,苏婉已经走下了楼梯。连维离正想追下去,就被周华瑶叫住了。“表哥可要听我一言?”“我稍后再听。”正要动身“那如果是关于你夫人的呢?”连维离立马停住了脚步,脸色一黑“那日,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对,我去找你,你不在,的确对她说了一些话。我告诉她,我是你的未婚妻,照理说正妻进门前是补课纳妾的,但是她既然已经进门,我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只要她安分守己,我自是不会为难。”“你全都告诉她了?包括你我的身份?”“这个倒是没有,这个要她自己去发现才精彩啊。”“表哥何必气愤,我也只是让她早日认清现实罢了,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今日是我,往后必定还会有更多的人。况且她不过一介平民,如何能帮得上你,就算你坚持,祖母也不会同意的。你往后要做的事,不可能要瞒她一辈子的,她总归是要知道的,你觉得她担得起这大任吗?”“无论如何,也请你以后不要再去招惹她。无论她怎么样,都是我的妻子。”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周华瑶一眼。
苏婉刚下楼就立即雇了辆马车,飞驰而去。连维离跑到门口的时候,只看到了马车飞驰而去的背影。连维离正想招沈恩把马牵来,沈恩已经把马牵来了,沈恩看见苏婉离去,不敢阻拦,只得先去牵来马,为连维离节约时间,早点追上夫人。连维离一跃上马就猛抽马儿,快马加鞭,一瞬间,马儿就飞快的跑了起来,马车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快马,在离连府不远的地方连维离就追上了苏婉的马车,不敢强制让苏婉的马车停下来,怕有危险。连维离只得先苏婉一步停在连府门口,下马等着苏婉。苏婉待马车停稳,才慢慢从马车里下来,苏婉知道连维离会在这里等着,因为外面人多,下人也都在,不好落了连维离的面子。连维离刚叫了声“阿婉。”苏婉就说“今日逛了很久,很是疲累,我先去休息了。”说着就直冲冲往后院走,连维离也不好在这么多人下人面前解释,就跟在苏婉的后面。走到房门口时,连维离屏退了其他的下人,看见苏婉已经进房门了,就连忙向跟着进去。谁知刚想进去,影帆就挡在面前,“姑爷,小姐说她累了,想好好休息,任何人都不见。姑爷今晚就委屈一下,歇在书房吧。”“影帆你放肆,让开。”“姑爷,小姐的命令,奴婢不敢不听。望姑爷海涵,不要为难奴婢。”连维离见影帆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房里的苏婉也一言不发,只得作罢,“那你好好侍候你家小姐。”“是,奴婢定当尽心尽力。”影帆边行礼说道,连维离深深望了屋里一眼,不舍地离去。
连维离走后不久,影帆想着苏婉还没吃午膳就去厨房那些吃的,出去前让院子门口的人好好守着,不许放任何人进去打扰夫人。在去厨房的途中影帆注意到有一人鬼鬼祟祟的,定睛一看是自己派出纳国调查的人。那人也看见了影帆,看四下无人,偷偷的扔了个纸条个纸条,就匆匆离去。在此处看着纸条风险极大,影帆思考了一会儿,打算先收着,不管结果是什么,等会儿当着小姐的面看吧。影帆用食盒装好了午膳,带着腰间的纸条就返回主屋去。
影帆推门进去发现苏婉卧在软塌上,眼睛睁着,直直的望着前方,但是又没有明确的看着什么,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影帆进来苏婉也没有动,影帆把饭菜摆好,才走过去轻声唤着苏婉“小姐,您先吃点东西吧。”“我没胃口,收下去吧。”“小姐,不管怎么样,都该吃些东西,身子要紧。对了,纳国那边有消息了。”“说。”“小姐,您先吃饭再说好不好。”苏婉实在拗不过影帆,筷子象征性的夹了几下就放心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影帆没有办法,反正多多少少还是吃了几口,遂把腰间的纸条递给苏婉“奴婢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还不曾来得及看。”苏婉接过一字一句认真的看着,看罢,眼神中多有失望,纸条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影帆立马捡起来看,当那些字映入眼帘,不禁大惊失色,什么......姑爷竟然是连丞相的庶子,莫非丞相和易国有什么瓜葛,卧底细作?不可能啊,从未听过丞相有什么通敌叛国的事情,且在朝中声望颇高,皇上极为信任,这不可能,不可能,可是易国郡主为何会嫁给丞相,而且这么多年来,竟是无人知晓。如若不是小姐来到易国这些事情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到吧。影帆看着苏婉迷茫的脸,苏婉心里很纠结,为什么,为什么世间男儿千千万,偏偏是你,偏偏是你,为什么我爱上的是你。就算你是易国皇帝,皇子我都不怕,我都能够嫁给你,就算是和亲我也甘愿,可为何你的身份如此......难以接受。影帆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慰苏婉,毕竟两个人的感情,别人是没有办法发言的,只有当事人才明白。此中纠结也只有苏婉自己承受而已。
晚膳时分,连维离又过来了,站在门外,劝苏婉多少还是吃点东西,就算生气也不能这样亏待自己。“阿婉,今日的事情是我的错,你先吃点东西好不好,不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或者让我进去看看你。”影帆闻声,开了一小扇门,连维离还以为是苏婉愿意让他进去了,谁知影帆头埋得极低,并不看连维离“姑爷请回吧,小姐说了今日不见任何人。”“影帆,夫人还是生气。”“姑爷,这事您应该心里有数才对。”然后转身关上了门,影帆自知刚才对连维离是十分无礼的行为,顶撞主子,可是影帆真的给不了连维离好脸色了。连维离没见到苏婉,就在门外守着,不能见到你,在门外这样陪着你也挺好,至少可以离你近一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里的苏婉早早就熄了灯,连维离站在门外没有动过半分,直到沈恩才报有要紧的事需要他去处理,看了眼已经吹了蜡烛的房间,想必已经是睡了,才跟着沈恩去往书房。
深夜,四下都十分寂静,连维离在书房处理完事务后就歇在了书房,还被沈恩笑话了一番。四抹身影从后门摸进了连府,径直的朝着苏婉房间而去,像是有地图一般,一点弯路都没有走。
苏婉在房里已经睡熟了,匀长的呼吸,睡的还不错。可外间的影帆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因为她知道皇上收到了自己送回去的信息,已经派了人来接公主回纳国去,昨天晚上影帆就接到消息,人昨晚就到了,今晚就动手,昨天白日间的时候,影帆还送去了府里的地图。影帆心里十分纠结,现在正是小姐和姑爷闹别扭的时候,事情还没有说清楚,若就这样把公主带走了,那小姐日后必定是要怪我的,要是因为姑爷怨上了小姐,那小姐岂不是更加伤心,但如果等小姐和姑爷解释清楚了,就更走不了了。趁现在小姐还没有拿定主意,是最好的时机。突然窗外几道人影闪过,影帆知道是他们来了,影帆看着他们推门进来,一双眼睛在黑暗里显得特别的亮,对方领头人确认过是影帆后便放松了警惕,影帆让开路以便他们进去内室,只一晃眼他们就带着苏婉出来,苏婉被他们用了强力迷香,被他们抬着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们小心着点抬公主。”那几人并没有管影帆的话,直接就带着公主离开这里,动作却慢慢放软,尽量不伤着公主。确定四周都没人一行人快速地按照进来的路线出去了,出去前,影帆铺平了苏婉睡得床,房里一点异样都看不出,然后才关上门和他们一起离开了。第二日很早,连维离就来到苏婉房门前守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连维离估摸着苏婉应该是还在睡觉,便不敢叫她。过了半个时辰,一般这个时候苏婉都起来了,就算苏婉没起来,影帆也该起来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连维离心里觉得不对劲儿,便命人先进去看看,不一会儿,那人急冲冲地跑出来“老爷,不好了,老爷,夫人不见了。”连维离大惊一把推开向着他跑来报信的人,大步流星的径直去房里,房里一丝异样都没有,床铺叠的好好的,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什么也没有丢失,偏偏苏婉和影帆都不见了。连维离仔细的在房里巡查,祈祷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一点异常,可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阿婉,我还没和你解释清楚,你到底在哪里,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连维离召集了自己一半的人手“都去给我找,务必把夫人安全带回。”若连维离早些进去说不定还能发现残留的淡淡的迷香的味道,可是连维离进来的晚,那一点点味道,早就消散了。这头连维离在府里发火寻找苏婉,那头黑衣人已经带着苏婉跑出了易国都城,他们早早地就等在了城门口,早上一开城门就出城了,刚出城门就出现了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向着另一个方向驶去。那辆车里,是事先准备好的假扮的苏婉和影帆的人,掩人耳目,给苏婉更多的时间回到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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